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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一个月,她顺利替公司争取到三件漂亮业绩,虽然不大,但是也够让人亮眼,毕竟她只是个试用期新人。
她喜欢别人对她刮目相看,她习惯在别人的眼光中获得自我证明。所以,她工作得比别人用心,在业务部加班的人,通常是主任部长级的人物,小小卡的职员当中,除了她,没人会让电灯一路亮到八点。
这些日子,孟孟经常和她通电话,偶尔司机会送孟孟到她那里玩耍,几次下来,孟孟对她的存在有了安全感,不再担心她随时随地会蒸发,他不再黏她黏得老紧。
倒是他那个长得帅的可恶男人,一直没再出现过,他在忙些什么?
忙着和萧音约会?
不会吧!萧音只对已婚男人感兴趣不是?她对
“掠夺”有强烈欲望,喜欢别的女人因她的存在感到被威胁恐惧。
沂芹不晓得她这种情形算不算变态,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不到更年期就想到处为难女人的女人。
说她漂亮?
不!粉擦厚一点,中年欧巴桑的感觉会减少些,可也没好看到哪里,为什么会有男人愿意以她为对象搞外遇?图方便,却弄得家庭鸡飞狗跳?
对萧音和男人,她一样不理解。
有萧音这个前车之鉴,沂芹给自己定下规则调情,可以,但对象不能是莎士比亚口中的“毁坏男人。”
至于,那个有了儿子,却仍保持完整的男人
她不懂他,那天,他认认真真说要跟她谈恋爱,结果,整整一个月,他不晓得掉进哪个天涯海角,连个影子都不见。
“好几次她在孟孟身后寻他,结果是失望,失望次数一多,她开始怀疑起他的认真度。
算了,那种男人是抢手货,玩玩可以,认真了叫自讨苦吃。
“方小姐,中午有没有空,一起用餐。”办公室里一个她看了几次却记不起名字的男人,走来提出邀约。
“好啊!可我已经答应张课长的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好了。”对于这类殷勤,方沂芹全盘接受,只要对方未婚,就像她说的,调调情,没问题。
她收花、收水果、收礼物,她的男人缘引来办公室的同性职员侧目,经常在小地人找她的碴,不过芹不会对这种小事介意。
曾经,在她升上经理时,一整组的组员集体抗议她就任,她还不是轻轻易易摆脱窘局。
这种小场面,她连一分心都懒o
“没问题,等会儿休息时间到,我来接你。”
接?才隔一张办公桌?真有趣的动词,不过沂芹没讪笑他,点点头,顺道收下他送来的巧克力礼盒。
很好,这牌子孟孟爱吃。
“好,我在位置上等你。”甜甜一笑,看着满脸喜滋滋的男人离去。
她拨下一组号码,投入忙碌工作,她非要将强华企业的案子接到手不可。
“文小姐,麻烦你把强华的档案借我影印好吗?”
“又要出风头了?这是我们小组四个人的工作,为什么你老要抢着做?”
“你们的动作太慢,就我所知还有两家公司正在与他们接洽,如果被抢去先机,我们会拿不下他们下一季的订单。”瞄一眼文小姐手中纷盒,轻蔑的笑意流过。
“弄清楚,我们是大公司耶,本来就应该由他们迁就我们的作业进度。”
“是吗?员工有这种心态,我怀疑宇灏企业怎能撑到现在。”轻轻一笑,她笑得文小姐一身鸡皮。
“你、你你没来之前,我们比现在更好。”她硬着头皮说。
“是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找经理谈谈,谈谈我闲得发慌,组员却将工作扣住,交给我做,是不是因为我没来之前公司比较好,刻意要冷冻我?”
她吓到文小姐了,谁不晓得她才新进,连连几个漂亮业绩,已经让上司将她当成红牌看。
扔过强华档案,文小姐不服输,嗲声说:“我才要找经理谈呢,我们不要跟你这种人同组工作。”
“非常好,我习惯独立作业,经理那边就麻烦你了,先谢过啰!”笑容甜得溢出浆汁。
影印资料、整理她又进入另一场经济战争,工作让她心灵满足,暂且忘记和父亲的争执,她在忙碌中悠然自得。
早上,在匆促繁忙中过去,阖上文件,她满意地伸-伸懒腰,喝口水,走进女厕,坐往马桶上,心里还在盘算着手中筹码。
是争强也是赌气,她要在两天内拿下这个案子,让那些以化妆为业的女人看看她的本领。
“我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种狐媚样,花枝招展使手段,把公司里的男人迷得东倒西歪。”这声一这是才和沂芹对峙过的文小姐。
“谁受得了她啊!抢工作、抢风头,一进门就想将咱们的饭碗给扫空。哼!吃相真难看。”这一个也是和沂芹同组的组员。
“人家行嘛,谁叫咱们没本事去勾引上层高阶,人家每天都留在公司加班,谁知道是加哪一种班。上床班吗?哼,不要脸。”
这个声音沂芹不认识,可见她得罪的范围辽阔,有事没事都会让人射几针。
“没办法,人家长得美啊,桌子上天逃谘满礼物鲜花,招摇得很。”
“可不是,人人的办公桌都有抽屉,偏偏她的抽屉就不能摆礼物,非要铺在桌上献宝。”
“那叫示威,告诉我们,她是公司之花,炙手可热。”
“这年头啊!耙就行了,漂不漂亮不是重点,你想要礼物?简单,就学她呀,装出脸淫荡相,四处宣示自己欲求不满,想要多少礼物上门还不简单。”
沂芹笑笑,整理好服装,冲水,出门,挤过她们中间,到洗手台洗手。
擦干手心,她不疾不徐说:“你们有问题应该直接问我,在背后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我很乐意为你们解答,首先,我炙手可热是因为我帮公司拿下三千万业绩,虽然不多,但比某群人一整年做的还多。至于欲求不满部分的确,我是个同性恋,偏偏在公司里找不到几个能看一眼的女同事,唉,欲望,自然是难熬。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公司请你们进来,是要你们跑业务,不是选美,蜜粉不用涂得那么厚,ok?等会儿我要和张课长去吃饭,想加入的话欢迎。”
摆摆手,她趾高气昂走出女厕,像个常胜将军,微笑挂在脸庞,满是自信与得意。
“气死人,她居然要和张课长出去?连张课长都被迷惑了,方沂芹真是个狐狸精!”张课长是办公室里最得人气的黄金单身汉啊!
“可是她说她是同性恋张课长是不是被她蒙蔽”一时间杂七杂八的讨论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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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好文件,天灏将公文交给敬棠,在他将跨出门前,天灏又唤他回来。
“你知不知道沂芹上班情形,她还适应吗?”
“适应?你太小看她了,何止适应,她简直是游刃有余,上班不到一个月,两极化的评语在公司内部四处流窜,她可以当选宇灏今年度最佳话题女王了。”
敬棠大笑,对那种女孩子有兴趣,简直是自讨苦吃,想蹬这趟浑水?天灏的好日子不多了。
“怎么说?”皱起眉,话题女王的坪语让天灏满心不舒服。
“先提提男性职员的说法‘方小姐是个有主见、有冲劲、能力强的女孩子,她漂亮聪慧、大方甜美得让人不想和她失之交臂,上个月业务部的绩效,有三分之一是她一个人拿下来的,她的升迁指日可待’。
鲍司里的男性员工有百分之四十以上,送过她礼物或鲜花,她的态度是来者不拒,而对她提出午餐邀约的人数太多,所以经常会看到她和一群男性吃饭,但是,听说还没有人能成功地在午餐以外的时间约到她。”
“人缘这么好?”他的眉头扬出危险意味。既然这样子他得派孟孟天天去盯哨。
“美女嘛,做什么都顺利,业务部经理不想再等两个月试用期,就直接升任她为正式职员。”抿唇偷笑,他成功地威胁到天灏。
“你认为她没有能力?”天灏反问。
“说这种话会遭天打雷劈,我可没讲。她天天工作到八点多才回家,她不聊八卦、不说是非,她把上班的每一分钟,规划得让上司感动到想痛哭流涕,这种人不成功,说不过去。”
“那你为什么要在美女上头作文章?”
“你忘了,男人都是视觉型动物,对于女人,通常会先看到她的美貌,才注意得到她的能力。我自然不例外,她的确美得让人亮眼!何况她的出色外貌,已经造成若干女性职员的恐慌,虽说不上围剿,但她的境况不会比围剿好几分。”
“怎么说?”
“女职员对她的评语是:‘方沂芹太爱出风头,她习惯踩着别人的头顶往上爬,天到晚抢别人的功劳,据为己用;她風騒狐媚,刻意引人注目,不放过每个勾引男人的机会;她刻薄尖锐,气势凌人,她自以为是,骄傲自负,两颗眼珠子抬得高高,看不起天下人’。是不是很两极化反应,要不是本公司只有一个方沂芹,我会以为他们描述的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为什么会差距这么大?她是双面人性格?”
天灏指敲敲桌面,皱眉沉思,想起她对孟孟的温柔和对萧音的强势,她的确很难用单一形容词来解释。
“我宁可解释成,她是见人当人,见鬼扮鬼。她不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虚与委蛇,别人待她好,她便对人好,别人待她差,她也有足够的武器去应付。
严格说来,她不够虚伪、她在人际社交方面不够圆滑,但也因为她的真诚实际,打动客户的心。她从不去矫饰自己提出的案子中有哪些弊病,只要有好建议,她很乐意更改,若不能删改的,她会说服对方比较其中的利害。我想她的工作顺利,在于她比一般人都更努力。”
敬棠提出一大篇话来形容沂芹,说到最后,他竟发觉自己对她佩服。
“你说得很好,我同意你。”直到这时,天灏的眉头松绑。
“你几时要在她面前出现?”
“等忙过这一场,快了吧!”笑笑,他期待和沂芹再相遇。
“你不加把劲,被人捷足先登,别怨我。”
“我会的,不过请你有空,多多宣扬你的办公室恋情反对论。”
“没问题。”做了一个0k大动作,敬棠转身往外走去,这回他乐见好事将近。
喝口咖啡,微微的笑勾动唇角,想起她的怒、她的笑、她的恼和她的温柔,敬棠说,她习惯在人前当人,在鬼前扮鬼,那么他是不是要扮起温柔男人,才能换取她的温柔?
温柔是的,他想念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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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站在九楼的电梯的等待,天灏笑出一脸贼。
拿着杂志,他不去按电梯开关,闲闲靠在墙边翻着书。
情报说,九楼的员工全都下班,只有她在夜战。
情报说,她的工作会在八点半左右结束。
情报说,她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上层裁掉了几个尸位素餐的业务部职员为了今天的见面,敬棠化身成情报局局长。
玻璃门被打开、关上,天灏看看手表,他的情报正确、他的运气够好,他只在这里等过十七分钟,便等到倦鸟归巢。
不疾不徐地,他伸出手按下开关。
沂芹走到他身边,敲敲发酸脖子,侧脸看身旁的高大男人。
“是你。”她吓一大跳,她在孟孟身后寻他很多遍,期望多、失望也不少,没想到,他居然凭空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灏装傻。
“我在这里上班,你呢?”沂芹追问。
“我也在这里上班,你几时进公司,我怎不知道?”
“很公平,我也不晓得你几时进公司。”
“我肯定是前辈,因为我进公司十年了,你不可能比我还久,喜不喜欢这里?”
他笑着帮她把头发挑到颈后,过度的亲昵,让她误以为两人已经太熟悉。
“还好,我是新人,才来一个月,不过这里有很大的空间可以让我发挥。”
“那就好,其实我知道公司有很多地方要改善,但我无从下手,凭心说,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经营人才。”他用几句话,透露自己的身份。
“改善?下手?你在哪一层楼工作?”沂芹从他话中寻出关键。
“二十七楼。”他打算一次揭开自己的身份。
“你是字瀚的老板褚天灏?”她瞠大眼睛,不敢置信,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当然,你不晓得我是褚天灏?不会吧!我们见过三次面、我送过你、请过你吃饭、我晓得你叫方沂芹?而你、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褚天灏?难怪你进公司一个月从来都没找过我。真不公平,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几句惊讶,他把问题推给她。
“你也没找我啊!你让人送孟孟到我家,自己却连一次都没出现。”
“你在等我吗?我真是受宠若惊。”笑拉得太开,他的高兴全表现在脸上。
“我在怀念你的法国菜,贵公司薪资太低,没办法供我进高级餐厅消费。”
“嫌我刻薄?出去问问,多少人因为本公司的制度健全、?茫菲仆废虢础d憔尤换瓜游业墓矢锰停课蚁染婺悖煤萌险婀鳎潜硐植恍校鲈率杂闷谝还突嵊腥饲肽阕呗罚退阄沂抢习澹脖2蛔恪!彼嫘募に?br>
“哈!笑话,我要你保?失去我才是贵公司的严重损失。”
“这么有自信?”
“哼,哈!”
两个没意义的音节透露出她的得意,沂芹开怀大笑,让天灏心安,她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离职了。
他很高兴,她没把自己和佳慈姐当成同一挂,而且她在乎他没在孟孟身后出现,光这两点,就让他觉得自己打胜了开战第一炮。
电梯来了,他让沂芹先进去,然后站到她身旁,手臂隔着衣服相触,他们的关系又往前推进一步。
不大的空间里,他们感觉得到彼此气息。
沂芹的脸莫名红了红,咬咬唇,好奇怪的感觉,调情调多了,见到男人还会脸红?
不!肯定是内分泌失调,摇头,她刻意摇去心中那股甜蜜。
静默气氛横在两人中间,有点点尴尬,天灏忙寻来话题。“你看不看世足赛?”
“当然看,我还去买三件三九九的世足杯t恤。”她帮孟孟挑两件灶号的,准备下次出门时,两个人穿母子装。
“你喜欢哪一个球员?”显然他找对话题。
“我迷死了英国队的贝克汉,那一个十二码罚球,一雪前耻,酷毙了!最让人意外的是塞内加尔,居然进级前八强,淘汰瑞典!”沂芹说。
“卡马拉讲:‘教练说只有赢球才算数,我们不是来观光,现在我们要忘记这场比赛,庆功后,好好准备下一场仗’。仔细推敲这些话,人生不就是这样子?一场场战役挡在前面,突破一关再等着下关挑战。胜了,期待下一场,输了,喝口水休息休息,为自己辟另一个战场。我不晓得在这些战争的最后面是什么?”天灏有感而发。
“是光荣、骄傲和名利,多数人一生中追求的不就是这些?”
“光荣、骄傲、名利值得人花下全副精神和精力去追求吗?文明越往前进,人类忽略的东西越多,物质满足,心灵却空洞。”
“你的生活太紧张了,看来,在上位的日子并不好过。”沂芹取笑他。
“应该说,我被摆错位置,我不适合当一个经营者,却因种种因素,不得不成为经营者。”虽然他的“不得不”是许多人一心想要。
“你把宇瀚经营得很不错,这是事实。”
“不适合并不代表我不能做好。”
“有道理,也许你有能力却不见得有兴趣,可是同一件事情做过十年,还不能让你从中获得兴趣吗?”歪头,她的视线接上他的。
“它让我获得成就,却不能让我产生兴趣。”
天灏实说,对陌生人而言,他说得太多,但几次的见面,他没拿她当陌生人。
“你真可怜,好吧!等我能力、经济许可了,我再来接手你的辛苦。”
“你想收购我的公司?”
“不行吗?上位者有德者居之。”
“你的人生意义是追求虚名?”
“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你。”
当,电梯抵达一楼,他们双双走到大门口,发现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沂芹为难地看看手中纸袋,里面都是孟盂喜欢的糖果、玩偶。
每次收到男同事送的礼物,她就会想到孟孟的笑容,不晓得什么时候起,她的心让孟孟的笑颜制约,她恋上他天真纯洁、全心信赖的笑容。
“你有没有带伞?”
“你看呢?”
“你没带我也没有,很公平的立足点,不过我比你幸运一些些,我有车子,停在两土公尺外的停车场。”
“也不过好那么一点点就骄傲了?”她用力强调了“点点”两个字。“等你跑到那边,你会全身湿透,一不小心染上感冒,你将会发高烧、全身酸痛、躺在床上一星期。”她幸灾乐祸地幻想他的不幸。
“不对,我比你好很大很大一点,在这个时段你照不到任何一部计程车,而此处离捷运站,起码有五百公尺远,等你跑到那里,你可能会因寒冷而晕厥,若是捷运之狼在此时出现,你失去的恐怕不会只是手中这一大包礼物,还有我给你的微薄薪资和”他数倍夸大她的不幸。
他嫉妒那群男人,嫉妒他们的追求意愿,正让她捧在手中。
“我的运气一向好,这种渺茫机率不会撞上我。”她轻笑两声。
“难说,不过我可以提供你一个好运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子开过来,送你回去。”说着,他没等她回答,公事包顶在头上跑人雨中。
“不用了。”她对着雨中的背影大吼。“你不能拒绝落汤鸡的帮助,这会违反动物保护法。”他回身对她笑笑,继续往前跑去。
他的动作又勾起她心底的丝丝甜蜜感,甜甜的蜂蜜在心间发酵,淡淡的醉意醺了她的知觉,她对他,比调情多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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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到她家门口,他适时打个喷嚏。
“你应该邀请我上楼喝杯热茶。”看着她,他的发稍湿透。
“又是落汤鸡的要求?不依照办理会违反动物保护法?”沂芹揶揄。
“能吗?我从捷运之狼手下解救你,你不能在感冒病毒侵袭之前收留我?”
“上来吧!不过先言明,我的房子简陋得很,怕收容不了堂堂的宇灏董事长。”
“它都能住下应龙电子的方经理,再多收容一个董事长,不会影响太多!”
说说笑笑间,他们一起走进她的套房,拿来替孟孟买的世足杯运动衣裤,沂芹将他推进狭小的浴室空间。
待两人部整理好自己后,他们一起坐在她的小单人床上。
他手上捧着一杯热水,环顾四周,简陋的房间让他的心紧揪,疼痛在胸中泛滥。
“饿不饿?”天愿问。
“一点点,想吃泡面吗?”沂芹拿出她的待客礼。
“不要,我当学生那些年吃怕了。”摇头,他敬谢不敏。
“人人都说台湾的泡面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可是吃太多也会觉得反胃。”
“没错,所以请你别把泡面拿在我面前晃,等会儿我吐在你的床上,可别怨我恶心。”
他做出一个可怕鬼脸,逗得沂芹大笑。
“你把我的房子弄脏,就要换你收容我了。”
“好啊,东西收收我们回家。”回家二字,他说得又溜又畅,没半分困难。
“有没有说错,我跟你回家?”
“没错,我本来打算等这阵子忙完后来找你,和你谈谈搬到我家的事情。”
“为什么?”抱着枕头,她侧身看他。
“孟孟每次从你这里回去,都会显得非常开心,他的进步让心埋治疗师很欣慰,若是你肯住到我家里,他可以经常看见你,也许对他的病情会大有帮助。”
“他严重吗?”
“他不肯正视父母亲骤逝的事实,他建一个壳将自己理在里面,假装时间一直停留在过去,拒绝长大。你现在看到的孟孟已经进步很多,他能读书、能和人简单对话,有段时间,他根本不和任何人打交道,碰他,他毫无知觉,勉强他,他会往更深处钻。”
“他会好起来吗?”
“我相信他会,只不过周遭的人要对他很有耐心。上次他在马路上抱住你的情形,还记不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很怀疑,你长得不像我大嫂,而我和大哥长相上也有差距,他怎会误认我们是他的父母亲?他不说,谁都猜不出所以然。
不过,你的出现的确带给他大量安全感,吃过饭隔天清晨,他画一幅画送给我,告诉我,孟孟很快乐。沂芹,你能不脑萍虑一下,搬到我家里去住一段时间?”
他的柔性劝说发挥效果,她问:“搬到你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可享受专车接送、高级住宿和餐点、免费的海外旅游券,还有两个养眼男子伴护,服务随传随到。”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当然,如果非要在你的床铺呕出满处胃酸,你才肯搬家,我很乐意试试看。”
沂芹笑弯腰,这个男人,嗯幽默,而她最喜欢和幽默男人调情。
“可是孤男寡女,我的人身安全似乎保障不够。”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软软的语调和她软软的身子,同时向他抛出诱饵。
“放心,我二十四小时随身保护,有必要的话,我不介意晚上跳上你的床,做最彻底的贴身保护。”他手顺势环上她的腰,一脸心甘情愿。
“羊人虎口,你以为我没大脑吗?”倏地推开他,调情到此论止。
重新拉过她,他正色“走吧!现在就搬,我想孟孟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记得你允诺过的好处,我一条一条记得清清楚楚。”她起身,用公事化口吻说。
“没问题。”他接手她递来的礼物,体贴在不经意间。
深夜,雨停,两个男女由陌生转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