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叶小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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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十字星花在夜风中轻摇摆汤,披挂在花园灌木丛问的彩色泡灯,绿油油草坪上竖立的照明灯,及沿着主屋往花园延伸的临时搭建帐蓬裹的中国灯笼灯光,将深粉红色的花瓣与黄色的蕊心映照得对立分明,比白昼时的风华还要绚丽。

    今晚是宁纪和孟玮玲的结婚宴会。

    宁家在外双溪的华宅里请客。外烩人员自然是由宁纪的死党张博智的连锁餐厅供应。采自助式,每一道料理都是货真价实、高档的美食。

    婚礼布置则由胡国良这位娱乐界的小开,和杨子逸家的建筑公司合作。多亏由杨子逸管束胡国良这匹野马,才没让婚礼现场布置得有如俗丽的舞台效果。

    闲闲没事的蔡耀庭就负责招待工作?床渭踊檠绲亩嗍巧探缛耸浚皇歉业囊杏欣赐闶呛筒碳颐碌闹と径嗌儆薪磺椋肪蜕攀煳旱谋境担课焕幢稣写糜腥缱约野闶娣?br>

    新郎新娘累了一天。一大早宁纪便带着迎亲人马到彰化迎娶玮玲,行过传统婚礼后,两人小歇片刻,又得忙着应酬客人。

    也多亏有那片刻的小歇,不然再天生丽质的新娘,也得瑞着严重睡眠不足、惨澹的花容来迎客。

    一场婚宴还得换上好几套衣服。

    开过舞后,玮玲上楼换了第二套衣服,以红底金丝织就的旗袍出场。她的身高接近一百七十公分,高挑窈窕的身段,在旗袍映称下更显得纤腰如束、雍容华贵,尤其是从开岔部位露出来的那双侬纤合度的玉腿,更引起与会来宾惊讶不已。

    宁纪牢牢握住玮玲的小蛮腰,不理会胡国良的狼号,带着玮玲周旋在宾客之间。

    脚上穿一双金色高跟鞋的玮玲实在是累坏了,央着宁纪让她休息一下。

    宁纪吩咐女傧相宁绮扶她回房间歇坐,玮玲乘机用了些餐点,才有体力

    “大嫂,看你这么累,我都不敢结婚了。”宁绮吐着香舌道。和负责替玮玲化妆的美容师,帮忙她换上另一件上身是金葱色,为中国式肚兜款式,露出背部优美线条、无瑕雪肌,下身是咖啡色玫瑰图案的曳地长礼服。

    “好漂亮。”宁绮惊叹。

    “看在这些漂亮衣服上,是不是又敢结婚了?”玮玲调侃她。

    “大嫂”宁绮不依地撒娇。

    泵嫂两人笑呵呵地离开房间,当他们正打算下楼时,一道含怨的目光堵住她们。

    玮玲定睛一看,觉得眼前的女人似曾相识,好像是

    “你是张容榕。”宁绮先她一步认出来,表情戒备。

    这女人纬玲的确不陌生。宁纪曾跟张容榕交往过一段时间,玮玲整理过宁纪迭她礼物的帐单。

    “你想干嘛?”宁琦看过兄长和张容榕的绯闻,不禁急了起来。糟糕,张容榕什么时候不来,偏这时候来找喳,摆明是要破坏婚礼的。大哥应该不会蠢的发喜帖给她才对呀。

    “我不过是来道恭喜而已。”容榕掀着被唇膏勾画得十分迷人的香唇道。

    她长的很漂亮、、很诱人。身上那套低胸的紧身礼服,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十分魔鬼。丰胸细腰,好个尤物。

    “谢谢。”玮玲含笑点头。她早有心理准备。宁纪这些年交往过的女人至少有好几打,社交圈就这么小,她或早或晚都会碰到一些。

    玮玲从容自适的风度,令容榕恼怒。

    她原以为她和宁纪的绯闻闹开,尹若薇另嫁他人,很有机会成为宁夫人,没想到半路杀出玮玲来。

    她见过玮玲戴厚镜片,穿着的像老处女的打扮,实在很难和眼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娇容上洋溢着新嫁娘喜悦的美女联想在一块。

    突然,她觉得自己上当了,被玮玲的伪装所瞒骗,轻敌的结果便是今日的惨败。一股愤怒排山倒海而来,她无法再忍受玮玲脸上的笑。

    “你以为你赢了吗?其实宁纪根本不爱你,他只是要个便利的婚姻而已!”

    “你胡说什么?”宁绮护在玮玲身前叱道。“我大哥爱死玮玲了,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根本就不知道。”

    “我莫名其妙?”容榕变了脸色,语气充满恨意。“你等着看好了,她很快就会被打人冷宫。宁纪真正喜欢的人是”

    她语气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楼下忽然冒出的一阵騒动,嘴角浮山一抹残酷的笑意,玉手遥指一楼大厅的厅口。

    “尹若薇!”

    刺绣华丽的金色丝质礼服,烘托出尹若薇晶莹剔透的肌理,及颈肩虚的完美线条。白金镶钻手里缠绕的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臂,在透明黑纱披肩下若隐若现。蓬松的发髻上的钻石发夹,圆润可爱耳垂上的白钻耳环,加上那对秋水般清澈冷艳的明昨,使得她整个人有如天上的明星般璀璨耀眼。

    要命,难道若薇也是来找砸的?

    宁绮兴起这样的疑问。尹若薇艳丽夺目的打扮,简且要凌驾过新娘的光彩了。又不是她自己的婚礼,这么盛装打扮分明是要来“踢馆”嘛!

    宁绮不由对若薇的作为生起气来。

    倒是玮玲只轻蹙了一下眉,马上恢复优雅自若的仪态。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她轻易发现众人的眼光都被若薇吸引去,这包括了她的新婚夫婿。

    其实,若薇身旁的男子更加的赏心悦目。

    一袭的黑色燕尾服,将其结实匀称的身材,衬托得高雅迷人,披肩的长发被黑色皮质发圈整齐地缩在脑后,增添贵族般气势。他冷峻的眉眼里有着一抹轻嘲,侣傲的薄唇擒着抹纵容的笑意。她觉得有趣,延着楼梯缓缓走下,担任男傧相的宁缙站在楼梯口迎接她。

    玮玲朝他绽出一抹感激的浅笑,挽着他的臂膀朝大厅入口走去。周围的人群像海潮般退开,让出一条路。

    “夏先生、夏夫人,欢迎两位光临。”尽管敏感的发觉夫婿和夏哗问的剑拔弩张气氛,玮玲还是一贯的从容。

    她冷静自然的声调,像往常一样将宁纪的乖戾化去。他抬眼看向他的妻子,同时发现护卫着她柔媚娇躯的人竟然是他的男傧相宁缙,这让他大大不舒服起来,按着又有见她把带着金色手套的柔美递向夏哗。“宁夫人。”夏哗仲手握住她的小手,俯身在她的指尖上方虚应了一吻。这动作马上得到四道杀人似的眼光攻击。

    两道自然是发自宁纪,另两通居然是尹若薇,这让玮玲充满兴味地娇笑起来。

    “玮玲”宁纪不悦地横跨一步,将娇妻拉进怀里,以结实的手臂把她跟夏哗、宁缙分开。他不喜欢其他男人碰他的老婆。

    “阿纪,你别这么不开心嘛!夏先生和他的夫人是专程来祝贺我们,笑一下。”她伸手揉开他的眉头,淡雅的香气弥漫着宁纪的呼吸,令他陶然,情不自禁地凑向老婆的香唇。

    “哎呀!”玮玲害羞地别开脸,只让他吻到颊面。“拜托,这么多人。”

    宁纪回神过来,清了清喉咙。

    “夏哗,我可不像你那么没义气,结婚时只在报上登了启事,客也不请。之后又带着若薇躲了三个月,连让我们这群朋友恭喜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夹棒带棍的一番嘲讽,引来了一干好友的附和。

    “对呀,夏哗,你直是太不够意思了。”国良道。

    “是啊,只请了我的大厨,却忘了通知我。”张博智也有话说。

    “这么多年的朋友是当假的吗?连开洞房的机会都不给。哎,至少也该让我们亲亲新娘吧。”耀庭的贼目绕着若薇娇艳的红唇转。

    “你现在想亲也可以。但就怕你会肿成三天的猪头。”子逸玩笑地说。

    夏哗莞尔地转向他,子逸仍是最了解他的好朋友。

    “子逸,我听说你回来了,要不是我在欧洲有几笔生意需要亲自去洽谈,早回台湾跟你碰面了。”

    “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晚上。你知道时差罗。我们接到宁纪的喜帖,所以就来了。”

    “其实礼到人不到也行。时差嘛,还是多休息几天。”宁纪不给面子地讥剌。

    夏哗扬扬眉,道:“那怎么行?”眼光转向宁纪美丽的妻子“睡迟了,怕会错过一睹能擒获宁兄芳心的大美人真面目。玮玲,我真是太讶异了。没想到你摘下眼镜后,会是这么美丽。早知道”

    最后三个字让宁纪戒备了起来,在他怀襄的玮玲马上感应到。她微笑地看进夏哗玩世不恭的眼眸里。

    “夏哗,你还是像以前那么会讲话,总是哄得人开心。说到美丽,你这位夫人才是个大美人哩。瞧她那副粉状玉琢的样子,哎,把我这新娘都比下去了。”

    听了一群男人废话半天的若薇,见众人的注意力又重回她身上,绽出淡雅的笑容。

    她楚楚动人的眼光,若有所扮地?镌谀蜕砩希笳叱聊赝熳潘男履铮熳胖谌俗呦虼筇行摹?br>

    随处可见的餐台坐满人,大伙儿的眼光全绕着场中的两对俊男美女打转,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若薇不想找宁纪说话,可是两人都太显眼。正苦恼间,乐队奏起一首华尔滋。

    “宁纪,可以请我跳舞吗?”她冲动地当着丈夫和玮玲面前说道,宁纪显得很为

    “好呀。阿纪,你请若薇跳支舞,我也想领教夏哗冠绝一时的舞技。”玮玲落落大方地伸手给夏哗,他马上会意地挽着她进人舞池,配合着旋律踩着完美无误的舞步,有如一对默契绝住的舞伴。

    宁纪没有选择地和若薇一起跳,眼光机敏地监视夏哗。若薇的心情很混乱,一方面想跟宁纪解释,一方面又放心不下夏哗和别人跳舞。

    “宁纪,我想跟你说我嫁给夏哗是不得已。”

    “嗯。”宁纪心不在焉地点头。

    若薇在脑子裹复习她准备了许久的稿子,这次她一定要感动宁纪,让他永远怀念她的完美。夏哗说,对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完美的,她要让宁纪一辈子忘不了她。

    她眨了眨美眸,脸上是凄美欲绝兼哀怨的笑容,甜柔的嗓音充满感情。“其实我”

    她是千言万语在心头,红唇微散地吐露:“真正爱的人是呕!”

    脚尖传来的痛楚,令若薇的眼眸睁大,视线碰巧对上夏哗凝视玮玲的赞赏眼光,肉体上的疼痛顿时加倍。

    “对不起,我踩伤你了!”宁纪懊恼万分。他从来没这么拙劣过,都怪玮玲的笑声令他分了神。夏哗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开心成那个样于?

    “没没关系。”若薇被这么一踩,再没心绪倾吐下去。

    死夏哗,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带她来会旧情人,其实是他想勾搭人家的老婆!想到这里,若薇的心疼的更厉害。是不是宁纪踩的那脚太重,那股痛才会椎心地缠绕着她,久久不去?

    看着场中有如一双蝴蝶般,舞姿曼妙,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男女,若薇和宁纪都没有叙旧的情绪,各怀心事地监视自己的另一半,对他们的笑、他们的舞耿耿于怀。

    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其实玮玲和夏哗聊的话题是他们的另一半。

    玮玲对夏哗说:“你带若薇来,到底是向宁纪示威的,还是给两人旧情复燃的机会?”

    “两人从来没有相爱过,又怎会旧情复燃?”夏哗语带玄机地道。

    “哦?”玮玲配合着他的脚步转圈。“你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他扯动唇角笑道。“若薇陷在自以为是的恋爱中,认不清楚她真正所爱;至于宁纪,则根本没有爱过若薇,当她是小妹妹般宠爱。我想,宁纪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你,瞧他刚才那股占有欲,就从来没对另一个女人产生过。”

    “就像若薇唯一爱的人只有你一样。我想,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只怕被射成马蜂窝了。你知不知你老婆的眼光很可怕?”

    夏哗以眼角余光偷瞄虎视眈眈监视他们的另一对,嘴巴冽的更开。“你老公的眼光也不逊色。像你说的,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定然被撕成碎片了。那两个家伙虽然当不成夫妻,却绝对够格荣登情感迟顿的妒王妒后王座了。”

    玮玲被他的话逗的格格娇笑,银铃般的笑语清脆又撩人,加速了宁纪胸臆间的化学反应,再也忍受不了喉头的苦涩酸辣,不等乐曲结束,拉着若薇挤到两人面前,将自己的老婆抢了回来。

    “抱歉,我踩伤了若薇的脚。”他不怎么诚意地道着歉,搂着老婆跳到另一边。

    “若薇,你的脚怎么了?”

    面对夏哗眼里的关怀,若薇难以控制眼里的酸涩,晶莹的泪珠滚下了一颗。

    “你管我干什么?就算我脚痛死了,你也不在意,只顾逗着别人的老婆开心,都不管自己的老婆了!”

    她含悲带怨的一番指控,听的夏哗啼笑皆非。是谁主动提出要跟人跳舞的?他顺它的心,她却又怪他。可是没办法,谁救他太爱若薇了,只好百般牵就。

    “别生气。我扶你找个位子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脚。”

    尽管不怎么情愿,若薇还是顺从地任夏哗扶持。待在老公温暖的怀抱,闻嗅着它的味道,她遗忘了今晚来参加婚礼的目的,只是紧紧地攀附着夏哗,紧的就像两人是连体婴般,根本不该分开。

    繁华的宴会终于散去,累的人仰马翻的宁家人,各自回房歇息。

    宁纪穿了件丝质睡袍,手上拿着吹风机为坐在梳妆台前的老婆吹乾头发。

    洗掉一头的黏腻,还有满身的?郏饬崾娣乜吭诼蛊と薜拈俸焐菹幸紊希硎芊蛐鎏牡姆瘛?br>

    反正他很喜欢玩她的头发,每次洗好澡后,便拿着吹风机替她整理,反覆地伸进去把玩,体会发丝溜过手指问的感觉。

    她身前的梳妆台是孟老太爷为她准备的嫁妆之一,是清朝中期的三屏式柏木镜台,浮雕龙纹的屏风面贴着斗大的双喜字,弧形的镜托上原有的铜镜早已失落,孟老太爷另外请人造了个四周镶金的水晶镜面放置。

    迸雅的梳妆台和新房里的装潢搭配得十分契合。酒红色的床罩在暖暖的灯光烘托下呈现出新婚的喜气,宁纪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放下吹风机,将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鹿皮绒休闲椅转了半圈,弯身抱起昏昏欲睡的妻子。

    白色的透明长睡衣,自玮玲身上迄俪而下。当宁纪将她的娇躯放到床上,玮玲睁开眼睛。

    “我以为你睡着了。”宁纪的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俯视她。

    玮玲微微笑着,伸手勾住他颈子,宁纪顺势吻住她。

    很快地,这个吻就进行到十分肉欲的程度,宁纪咬着她的耳朵,吻着她修长的玉颈,啃着她颈肩处的优美线条。火焰在身体裹燃烧,然而猜忌也同时在胸臆间咬噬着,他蹙眉停顿了下来,不悦地揪着新婚妻子。

    “夏哗说了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没预料到他会停下来说这种事的玮玲,呆了一下,在地为他身体发热、情欲沸腾时,他却问起这种无聊事。

    “他说了什么?”玮玲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怎么知道?笑的人是你,我可没听见。”宁纪语气尖酸。

    “嗯,我想想。”玮玲绞尽脑汁“好像是嗯,可能是”哎呀,不就是说他老婆和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