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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汗偕同季云婧回到皇宫,迎接他的却是泪如雨下的德非,摩克都则躺在寝宫床上,看来已病入膏亡、陷人昏迷。
他震慑的跪倒在床边“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德非硬咽的说:“你父是病了好几个月,宫中的御医、外头的名医全请来看过了,就是不见起色,为了不让全国百姓忧心,你父皇在意识清醒时就交代不准将他病重的消息外传,还说”她难过的频频拭泪“他一定会撑到你回家呜”
“父皇!”旭烈汗眼眶泛红的看着骨瘦如柴的摩克都,他自责甚深,父皇在此跟病魔战斗数月,他却在异乡逍遥快活,真是太不孝了!
站在寝宫一隅的季云婧,被此刻这静肃又带着悲伤的气氛给感染,眸中也泛起泪光。她头一回在旭烈汗那总带着自满笑意的双眸里,见到如此深切的愧疚及悲恸。
他难过得眼眶都红了,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抿紧了唇瓣,突地举起手以袖口狠狠的擦拭眼中的泪水。
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倾向摩克都的耳畔,哽声的道;“孩儿回来了,父皇,你一定要好起来,孩儿的生日跟丰收庆典再过不久都将展开庆祝活动,孩儿等着跟你一对一的打猎竞赛,这次儿臣还是会赢父皇的”
听着听着,深深为之动容的季云婧忽地注意到摩克都的左手动了一下“他、他动了,他动了!”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旭烈汗错愕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时,摩克都的左手颤抖的抬了起来,但随即又无力的瘫放回床上去。
“父皇!”旭烈汗哽咽了“你都听到我的话了,对不对?”
“皇、皇儿”库克都轻启干裂的唇瓣费力吐出话来,让众人惊喜不已。
德非善极而泣的握住他的手“你有感觉,有感觉的,是不是?”
他神情痛楚的想再说些话,奈何张了口就是挤不出来,他太虚弱了。
“下急,不急,你的病会好的,肯定会好的,你最爱的皇儿回来了,他会天天陪在你身旁帮你赶走病魔的”德非哽声抚慰着。
“是的,父皇,孩儿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的。”旭烈汗用力的握住他枯瘦的手,期望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
闻言,摩克都似乎安心了,闭上眼,他静静的睡着了。
德非跟旭烈汗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点点头,轻声的步出寝宫,季云婧也急忙跟了上去。三人一到外面的厅堂,德非这才将目光移到季云婧身上,一身月白裙儒衬得她那张朱唇粉面的脸蛋更加动人,儿子的眼光的确很好“母后,孩儿想召御医问清楚父皇的病情。”
她点点头,这才将目光从美人的身上移回“那就叫童御医过去你那儿吧,你父皇的病都由他负责的,他最清楚。”
“孩儿知道了。”
“希望你父皇的病真的能好转,要不”德非难过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旭烈汗叹息一声,这才看向眼眶也红红的季云婧身上,因眉道:“你哭了?”
她手足无措,干脆低下头来。
“皇儿,刚刚见到你喜极而泣,又烦忧你父皇的病,也没好好的看看你这位朋友,不给母后介绍一下?”德非温柔的看着该是个性情中人的美人儿。
“她叫季云婧,是孩儿在中原余杭认识的。”
德非微微一笑。“她跟皇儿长路跋涉回到这儿,跟皇儿应有儿女之情,是不?”
闻言,季云婧连忙抬起头来,看着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的她“呃,不是,不是那样的”
瞧她那副紧张样,德非笑了笑“季姑娘莫紧张,你是皇儿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来到宫里也别拘束,将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呃,谢谢。”看来是个体贴善良的好皇后呢,季云婧松了一口气。
“母后,我想回父皇身边去守着,季姑娘她”旭烈汗心头仍旧忧心。
德非点点头“我明白,我会代你招呼她的。”
“呃,不必不必,我不必让人招呼的,我”季云婧看了愁眉下展的旭烈汗一眼,不行,她得好好调适自己的心情,自从知道他是这个什么喀达亚尔汗国的小太子后,她就精神紧绷,紧张兮兮的。
“季云婧,你要说什么?”旭烈汗凝睇着她那张无措的小脸蛋问。
“我、我是说我自己四处走走就好,你父皇生病,需要人陪着,如果你和皇后都守在一旁照顾,跟汗王说说话,我想汗王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你们都这么在乎汗王,汗王也一定会拼命眼病魔缠斗”她腼腆的住了口,天啊,她在说什么?
突地,旭烈汗一个箭步向前抱住她,她吓了一跳,更加无措了。
令季云婧意外的,他居然笑了起来,而且将她抱得更紧“太好了,你能懂得我的心思,你能懂我的心思。”
她不知道,她一头露水啊,她羞涩的推开了他,他抱得自然,她可尴尬了。
而在一旁的德非倒是看明白了,因为季云婧说出的那一席话是真的说到皇儿的心坎里去,难怪他这般激动。
她微微一笑“这么吧,我们一起到汗王身边为他打气,就算他沉睡着,也定能感受到我们的心意。”语毕,她询问的看向季云婧。
季云靖连忙点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汗王身子没好,旭烈汗也无心陪她吧!
她又愣了一下,她怎么会这么想?
“那就一起走吧,晚些时候再宣重脚医过来看看汗王的病,也好跟皇儿解释一下病情”德非边说边转身先行进人寝宫,旭烈汗则眸中带笑的拉着季云婧的手跟上前去。
她呆呆的看着他的手,脚步下意识的跟上他的。
“你就留在这儿吧,这样就算你是四大材女的输家,也不必回去履行下嫁一个丑男的责罚”他突然转过头低声丢下这几句话。
凝睇着他那双似乎带着深情的黑眸,她错愕的低下头来,老天爷,被装在麻袋后,她早将赌局忘得一干二净,成天只想着她茫然不知的未来将会如何,而她失踪了,余杭县那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
余杭县这会儿很混乱,从几个月前,旭烈汗一行人离开后不久,明叔等人就差人到处寻找季云婧的下落,因为她一夜未归,这可是不曾发生过的事啊。
后来据说季云婧最后去了怡红院找旭烈汗,再来就没人瞧过她,于是明叔上了怡红院去问老鸨风艳,但却毫无结果,因为她也不知道,只说季云婧跟旭烈汗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所以根本也不清楚季云婧去了哪里,最后她只丢下一句:“搞不好她是跟旭烈汗私奔,一起回外蛮去了呢。”
这一句话让明叔等人半信半疑,或许那对欢快冤家就这么离开了也说不准只是,婧儿会这么做吗?
但不管如何,这一天天过去,季云婧就这么消失了,四大材女的赌局结果也暂时延后公布,因为四位材女此时皆在外地,无从联络,只是,外盘下赌押注季云婧输的赌客可不管这许多.纷纷涌向刘定的宅院,要他们拿出赌金,可刘定说了一堆理由,就是不肯付钱。
他这般言行举止惹火了赌客,众人一状告上了县衙,这天天审理这件赔不赔彩金的事,每每让莫古道看到状纸就不想升堂了。
刘俊安则天天喝酒买醉,他闷透了,他就是要看季云婧嫁个獐头鼠目的丑男人当丈夫,好狠狠奚落、嘲笑她一番,但她居然跟旭烈汗跑了!他怎么不闷呢!
不久之后,林娇顶着一颗光头,身着朴素的尼姑服回到余杭县,一到季家赌坊大门深锁,对面开了家傲世赌坊也是大门深锁,她还以为这儿的人全戒赌了,要不赌坊怎么全关门了!
她找到明叔等人,一问之下才明白她出家的日子里,县里多热闹多有趣,只是,她的女儿当真跟个男人私奔了吗?
她可不信,但又不知到哪儿去找人,后来在街坊邻居要求她重开季家赌坊后,豪迈的她也二话不说,立即要明叔等人重做冯妇,誓言让季家赌坊再热络起来,而她就要守着这个季家赌坊,等她的女儿回来。
接下来,余杭县仍是吵吵闹闹的
*
唉打猎回来的礼窝台在听到旭烈汗已回国,并召见过童御医了解摩克都病情一事后,随即仓促的回到自己的朝晨殿,差人将董御医找来,问他跟旭烈汗说了什么。
“没说,没说,老臣从头至尾都没说到大太子你,对汗王的病情是照以往跟皇后的说词相同,绝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危及大太子的话。”重御医吓得冷汗直冒。
见他那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札窝台冷笑一声,他也相信童御医没那个胆子供出他,毕竟他的妻儿还在他的手上呢!
待重御医退下后,放下心的礼窝台,立即前去探视摩克都的病情,老头子一样躺在床上,母后则告诉他,他久未谋面的皇弟正带着一位从中原来的姑娘回朝阳殿去休息
他无心听,对那个从小就备受父皇、母后宠爱的弟弟他没兴趣,更遑论那个中原姑娘了。只是,当他正打算离去时,母后竟提及父皇有说话,手也有反应一事,他心一惊,倒抽了口凉气,随即又涌上一股怒火,童御医真是办事不力!
他压抑下心中那股怒火,再待了一会儿后便又返回朝晨殿,将童御医再叫了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父皇现在跟个死人没两样,就等着阎王来收他,为什么他还能开口说话?还能动手中?”札窝台咬牙切齿的怒问。
董御医一怔“我”
“快点回答!”
他咽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道:“呃,那应该是汗王过于思念小太子的缘故,大太子,你也清楚,汗王如今已服下不少毒葯了,他哪能活呢?”
札窝台抿紧唇,握紧了拳头“不行,我不能冒险,明儿你亲手前给父皇的葯,我要你加重毒葯剂量,就是让他马上魂归西天也成。”
他脸色一白“这”“你可以走了!”
面无血色的童御医连忙点头转身离开,他没得选择啊,跟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在同一条船上,他回不了头了。
*
翌日,阳光初绽,金黄色的光束射向这一片富饶和平的大地,整个城也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季云婧就站在皇宫东苑朝阳殿的楼台上,凝睇着这个晨曦下的大漠风景。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沁凉的空气进人心肺,但心中却仍有些不踏实,低下头来,她看着自己这身装束。听昨晚那两个伺候她的丫环们说,这可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女才能穿的呢!
她一身紫色缀金窄袍.腰来玉带,足蹬绣花皮靴,头上还出了一顶缀着各色珠宝的美冠,它与中原的凤冠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多了几条珠链垂在肩上,摇啊晃的。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虽然这会儿看来是罗绮珠翠的,可她却不习惯,感觉自己也像个蛮人!
“这么早就起床了?”旭烈汗带着笑意的嗓音走来。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已穿上一身蛮族服饰的旭烈汗还真是看傻了眼,他头戴冠帽,一身白绫长袍,腰束犀玉带,足跃长靴,看来真是器宇轩昂。俊美非凡。
相对于她的打量,旭烈汗见美人一身高雅族服也是看呆了眼,简直是天仙下凡一美人啊。
他笑开了嘴“穿上我族的服装,你更是娇艳惊人呢。”
她腼腆的笑了笑“你看来也不赖。”
他皱了一下眉,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她不解的看着他。
他笑意一歇,才笑着为她解惑“你道不赖是吗?这儿的女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大多是面如冠玉、器字非凡但绝不是不赖两字。”
她抿抿唇,其实心里也很赞同这些形容他的话,但对这个死对头,她就是吐不出一个赞美的字来。
“我们去看我父皇吧。”
李云婧点点头“你今天看来心情好像不错?”这个问题一脱口而出,她就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了,她这么问不是说他父皇仍病重,但他怎么笑呵呵的?
她尴尬,旭烈汗倒不以为杵,反而笑道:“昨夜我想过了,我父皇只是生个比小病大一点的病而已,我若愁眉苦脸、语带忧心,父皇或许会真的以为他的大限已到,所以”
他瞥了她歉然的神情一眼“我还是该恢复原来的我,逗逗父皇,说些笑话,一切就如同以往,我相信这会比愁眉不展的静守在他身边还要好。”
她怔怔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该重新看待眼前这个老是带点调皮玩味的男人,他似乎有一颗与外表不符的沉稳、细腻之心呢!
“你在看什么!”他挑高浓眉笑问“我太俊了!”
又不正经了!她不理他,径自往外走,旭烈汗随即跟上。
两人才步出朝阳殿,就看到忽可兰坐在外头的亭台,铃儿站在她身后,小明儿则在一边低头踱十,一听到他们走近的脚步声,他连忙抬头,看到是主子即高兴的冲了上去,但看到季云婧也在一旁,他紧急煞住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怎么、怎么是你?”
这时,忽可兰主仆也走近他们,忽可兰不悦的目光先是扫过季云婧,这才来到俊朗的旭烈汗身上“你不告而别,就是因为她?”
他笑了笑“兰儿,你不知道她”
“我不要知道她的事,只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要脸,你都已经离开余杭了,她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儿死缠着你!”她愤愤不平的打断他的话。
季云婧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旭烈汗如帮她回了一句:“那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所以她才会在这儿,但那绝不是什么死缠,而是缘分。”
“什么!”忽可兰脸色一白,难过的瞪着他。
季云婧也傻了眼,怔怔的看着一脸温柔的旭烈汗,他刚刚说了什么?
接着,眼眶一红的忽可兰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飞奔离去。
“小姐,小姐!”铃儿急忙追了上去。
“呃,主、主子,从我们看到你留在客栈里的字条后,兰儿小姐就策马疾奔的冲了回来,不吃不喝的一到皇官就来朝阳殿前候着,也没敢进去,怕扰了主子的眠,也挺可怜的”小明儿看了季云婧一眼“但我们真的都没料到她会在主子身边。”
“这事还得谢谢你,我会重重有赏的。”旭烈汗顿了一下,也看出小明儿的疲态:“你去歇着吧。”
“呃,可奴才要伺候主子。”
“我跟云婧要到父是那边去,暂时也没什么要你伺候的,你就先回房去睡个觉,这是我的命令!”
“是,主子。”既然是命令,就不得不从了,小明儿看着他们相偕离去,这男俊女俏的还真是登对呢!
但忽可兰就可怜了,爱了王子十多年,中途却跑出季云婧这个程咬金,她可能得伤心好一阵子了。
*
寝宫里,德非紧紧握住摩克都的手,神情温柔的靠坐在他身旁。他仍是安详的熟睡着。
不知为何,这一幕看在季云婧眼里,居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在心湖荡漾开来。
德非注意到旭照汗与季云婧走了进来,便从床沿上起身,笑道:“你们来了?”
两人点点头。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季云婧“真是个好俏的美人儿,穿起我族的眼饰更是动人。”’
她笑笑的接受赞美,也感觉到身旁的旭烈汗投注过来一道炽烈的眸光。
“母后,父是今天如何?”旭烈汗走到摩克都身边仔细的观其神情。
德非叹了一声“还是同个样儿。”她摇摇头“昨晚才高兴你回来,又开口又动手的,可这会儿却”
“母后请放心,我相信父是一定会好起来的。”旭烈汗如她点点头。
站在两人后头的季云婧,一直都觉得哪儿不对劲,她将目光绕了一圈,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
“旭烈汗,这会儿外头阳光温煦,空气新鲜,和风怡人。怎么汗王的在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不让阳光进来,也不给空气进来流通流通,却要点上数个宫灯,不显沉闷了些吗?”
闻言,他也注意到了,正想走过去将用带拉开,却被德非阻止。
“不成,不成。童御医可说了,你父皇此时身子过虚气息不顺,这阳光恐会引发体内燥热之火攀升,让你父皇的病情加重,气不紧反而胡乱流窜,恐会七孔流血而亡呢。”
他皱眉“这么严重?这我倒没听他提起。”
德非沉重的点点头。
“可是”’季云婧想起之前她为了不看旭烈汗的画像,气不过便将窗子、窗帘全关上、拉上时,董叔曾说的一句话。
“我一个通晓医理的长辈说过“人着关在这样阴沉沉的屋子里,就算没病也会生病的。”我觉得汗王的脸色那么苍白,跟不见阳光也有关吧。她提出自己的意见。
“可总不能冒险,汗王乃是本国支柱。”德非明白她的好意,但实在没胆量去试。
“或许可以先试试开启离汗王是远的这一扇窗,若没问题,我们再一扇一扇的打开,好不好?”季云婧不放弃的再度建议。
德非将目光移到一脸思索的旭烈汗身上,只见他点点头“就这么办吧,不让阳光直射父皇的脸便行了。
虽然心中仍旧忐忑不安,但她想,就姑且一试吧,于是应允。
旭烈汗随即走到季云婧所说的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随风吹了进来,一束阳光射在墙角一隅,感觉上,这个原本一直点着宫灯的寝宫好像不那么沉闷了,多了点生命力。
此时,传来童御医要求觐见的声音,德非轻声应允后,不一会儿,童御医便端了一葯碗走进来,札窝台跟在他后头,两人看到开启的窗户,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目光,只是他们没注意到,这个举动已让旭烈汗尽收眼底。
札窝台之前便要求童御医将这个寝宫搞得死气沉沉、阴森森的,就是希望摩克都在毒葯的催化下,加上身处这种环境,更无求生意志,好早早死去。
但不打紧了,他刚刚可是亲自监督童御医煎葯,看着他放人两倍的毒葯剂量,这会儿他们打开了窗户,而老头子喝了葯七孔流血,不正好应了之前董御医所指的阳光之说吗?
真是天助他也!他不禁在心中暗笑。
旭烈汗跟札窝台虽已有数月不见,但两人此时也仅是互视一眼并无交谈,德非对此倒不讶异,这对外貌个性皆异的兄弟,多年来说话的次数本就寥寥可数!
童御医一见旭烈泽也在场,额上冷汗直冒。他手上的这碗葯,汗王只要喝下过了约一炷香的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亡,而他就是亲手毒害汗王的凶手
见他略显心虚惊慌的神情,旭烈汗不由得皱眉,目光移到他捧着葯碗却微微发抖的双手,心中疑窦渐生。
“童御医,你怎么了?”
旭烈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满头华发的童御医吓了一跳,不小心手一滑葯碗即落了地“乒乓”两声,碗破了,葯也洒了满地。
他呆住了,惶恐的眼神直觉的望向札窝台那张铁青的冷脸上旭烈汗看着这一幕,愈发觉得不对劲。
札窝台注意到旭烈汗瞟过来的思索眸光,暗呼一声不妙,随即怒斥童御医;“你这个废物,连碗汤葯都捧不住,难怪我父皇的病一直医不好!”“请大太子恕罪,请大太子恕罪!”
“我没工夫治你,还不赶紧再去煎碗葯过来,倘若误了我父皇的病情,你就等着断头!”
“是是是!”童御医颤巍巍的急忙要出去,却被神情凝重的旭烈汗给喊住。
“等一等。”
他心一沉,就怕被这个聪颖的小太子瞧出端倪。
“我想请问童御医,父皇目前的病症是否只需服用固定的葯方?”至此,旭烈汗巳看出一切,他不动声色。
他不甚自然的点点头。
令众人意外的,旭烈汗居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就好办了,我想童御医数月来肩负治愈我父皇的病,可能是太过?哿耍灾劣诹鋈櫷胍捕瞬晃龋奇骸!彼底牛坏乜聪蛩澳慊峒迦櫚桑俊?br>
他想干吗?季云婧不解的点点头。
“那就请你随童御医去,拿葯方到葯膳房直接取葯,日后拿葯、煎葯、端葯一事由你负责,在我父皇康复之前,不得假手他人,明白吗?”
此言一出,让札窝台头一回将错愕的目光移到这个美若天仙的外来女子身上,童御医更是惊愕无措,连德非也极为困惑。
“我?这”季云婧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到汗王康复以前?那她要煎几百几千遍的葯啊?
“没有异议?好、很好,就这么办了。”旭烈汗一口气说完话,拍拍她的手,微笑的眸光似有若无的瞟向札窗台那张更显在白的容颜后,即轻轻的推她一把,再看看童御医“我父皇在等着葯呢,你们动作得快一点。”
“是!是!”心惊胆战的童御医瞥了季云婧一眼。
一头雾水的她不得不跟上前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她不是个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