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洛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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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丞正在客厅中不停的来回踱步,而他的另一个女人高佩玲则坐在沙发上用剪刀修着早就已臻完美的指甲。

    这里是他和高佩玲的住处,位于某一栋大厦的七楼。

    司丞正等待着奉他命令前去找水如净的永谷,他不停的抬手看表,心里诅咒着永谷的拖拖拉拉。

    “丞,你到底在心烦什么?瞧那可怜的地毯都快让你磨破了。”高佩玲用她一惯娇嗲的嗓音,嗲声嗲气的说着。

    “修你的指甲,我的事你少管。”不理会身旁女人的聒噪,司丞不耐烦的低喝。

    “你干嘛那么凶,人家只是关心你。”被司丞一凶,高佩玲马上作戏般的掩面低泣。

    “闭上你的嘴。”司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怀疑自己当初怎会鬼迷心窍的看上这个女人。

    简直是自找罪受!要不是看在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他早撇下她。

    终于,他等待许久的门铃响了。

    司丞迫不及待的开启门扉,门外果然是他等待许久的永谷。

    “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打算回来了。”仿如负气一般,司丞重重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劈头对永谷便是一阵不留情的数落。

    被数落的永谷还来不及开口,倒是旁观的第三者高佩玲,捺不住被人忽视般的开口了。

    “丞,原来你一个下午走来走去,等的就是这个大木头呀!”高佩玲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声鬼叫。

    司丞看见此举只是皱眉“佩玲,这没你的事,回房去。”他下令。

    斑佩玲原本不依,但她是聪明人,一看见司丞不同于以往的脸色;再看向永谷瞧她时那种不屑的表情,她也只能万般不愿的回到房间。

    永谷她是不放在眼里啦!但司丞可是她的财神爷,说什么她也不能惹恼他,她又不是笨得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这时客厅只剩下司丞和永谷主仆二人。

    “说吧!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回来?”随手点燃一根烟,司丞开始吞云吐雾。

    “属下和如净小姐多聊了几句。”永谷深知主子的脾气,不敢隐瞒的据实以告。

    “你和她有什么好聊的?”司丞讶异的看着永谷。

    “只是平常的琐事。”永谷第一次向主子撒谎。

    “量你也没那个胆子骗我。”司丞看向永谷手中的手提箱,那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我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呢?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打开手中的手提箱,永谷将之推到主子的眼前。

    司丞倾身向前,仔细地用眼光逡巡过箱中的珠宝,在看过箱中的珠宝一件不少之后,他诧异的抬眼看向永谷欲寻求解释。

    “这里的珠宝根本—‘件不少,她不要吗?”

    “二少,不是—件不少,而是少了一件,如净小姐千挑百选,选了一条单钻心形项链,约有二克拉。”永谷仔细的报告,知道主子不会注意到箱中那条微不足道的小项链。

    “二克拉?那根本不值钱。”

    “如净小姐说钱对她来说够用就好,不必多。”

    “你没告诉她如果喜欢可以全拿?”司丞不死心的推测。

    “属下说了。”

    “她还说了些什么?”

    看来,他对水如净的评价得重新来过。

    “如净小姐只是默默收下什么也没有多说。”永谷决定隐瞒一部分实情,为了如净小姐,他可是一再的背叛主子对他的信任。

    闻言司丞重重靠向椅背,沉默不语。

    他是故意拿这些珠宝去试探她、羞辱她的。

    他的日子并不如外表上的光鲜亮丽,至少心情是如此。而他一向有仇必报,既然她让他的日子不好过,那他也绝不让她过得舒适。

    只是用钱羞辱她这一招,好似又失败了。

    这时,始终看着主子阴沉脸色的永谷,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但是但是”

    他已经心烦意乱了,不识相的属下又来搅局,气得司丞大吼:

    “但是什么?你就不能有屁快放吗?”

    永谷头一遭看见主子如此动怒,只得战战兢兢的开口:“但是我临走前发觉如净小姐似乎很伤心、很落寞。”

    “哦,是吗?”闻言司丞只是挑眉,手中的烟不离口。

    看来他的方法也不是全然失败的嘛!

    他突然好想看看她伤心、落寞的模样。对于他能伤她到何种程度,他实在很好奇。

    榜调高雅的欧式自助餐厅,临窗的一张长桌子上,三个女孩子正笑闹着。

    她们分别是水如净、沈之晴以及楚云。

    “如净,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原本正和楚云嬉闹着的沈之晴,突然问她左手边的水如净。

    只见水如净仍用叉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笑着回答:“没有啊!这里的菜很好吃。”

    “那你干嘛不高兴。”一向心直口快的楚云一针见血的说。

    “能和你们相聚,我很开心啊!”水如净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她怎能开口告诉好友,是她的同居人伤了她的心。

    “骗人。”楚云一副我们才不相信的表情,还不忘看向对面的沈之晴,要她也附和她的话。

    “如净,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出来我们替你拿主意。”沈之晴体贴的说。

    闻言,水如净抬眼看向楚云和沈之晴,内心百般的挣扎。她在说与不说之间左右为难。

    说了,怕二位好友会看不起她的行为;不说,她一个人又撑得好辛苦。

    “我目前和一个男人同居。”心口上提着一口凝重的气,水如净小心翼翼的看着二位好友的表情。

    像是约定好一般,楚云和沈之晴对看了一眼,然后相视而笑。

    “你们笑什么?”

    “你不敢说,因为你担心我们会看不起你对不对?”

    楚云了解的笑。

    “对。”水如净点头承认。她的确担心她得来不易的二位好友会看不起她的行为。

    “其实,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沈之晴说着,意寓深远的看向窗户一眼。“我也和一个男人同居。”

    沈之晴此言一出,水如净倒抽一口气,而楚云则是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为什么?你很爱那个男人吗?”这是第一个闪入水如净脑海中的问题。

    否则除了爱之外,她想不通一个女人怎能为男人牺牲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不爱。”沈之晴回答得很快,像是怕自己会反悔一般。

    她口里说着不爱,其实心里只有她自己最知道。

    “不爱?”水如净诧异的扬高了声调“那你还”

    沈之晴打断水如净的话:“那只不过是一场为了政治权势而不得不做的牺牲。”

    “你是被逼迫的。”水如净终于弄懂。

    “好了不谈我,说一说你的吧!”沈之晴一扫心中的难过,强颜欢笑着。

    “对啊!如净,你爱他吗?”楚云以相同的问题反问着水如净。

    身旁的二位好友都遇到相同的问题,她实在是好奇极了。

    “我爱他。”内心里深浓的情感,水如净全藉由这一句话吐露出来,她的脸上浮现的是一抹凄美的笑。

    楚云和沈之晴全让水如净这一句感情十足的话给震慑住。

    “那他爱你吗?”楚云和沈之晴实在好奇极了,到底谁会是那个幸运的男人,值得好友用情如此至深?

    “他不爱我。”水如净幽幽开口,口气里是失望也是伤心“也不要我的爱。”

    “那你还傻得和这种烂男人同居?”楚云气愤难平,口中不停咒骂着未曾谋面的司丞。

    “他需要一个女人替他生孩子,而我”水如净顿住了话尾,因眼前突如其来的发现而心痛莫名。

    “而你自愿帮他生孩子。”楚云没发现水如净突然的异样,兀自不停口的数落着水如净的傻气。“你真不是普通的笨。”

    要不是沈之晴看出水如净突然的沉默,而动手拍了拍楚云的手要她住口,她相信以楚云的个性,一定会骂遍那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二人顺着水如净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同桌用餐、嘻笑着。

    沈之晴心思一向细密,她来来回回看着水如净和那个男人好几回,心中像是顿悟了什么。

    “如净,和你同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沈之晴抬手朝司丞所在的方向指过去。

    听见沈之晴的话,,楚云的眼顿时圆睁、嘴也张成了o型,久久合拢不上。

    “真的吗?”楚云也问。

    收回眼光看向关心她的好友,水如净的眼凝聚了泪光。“嗯。”她轻应,算是回答好友的问话。

    止不住的愤怒让楚云挽起衣袖,准备替受委屈的水如净出一口气。“我找他算帐去,那个该杀千刀的王八蛋、烂男人。”

    “楚云,别去。”水如净拉住冲动的楚云,低声轻喊。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任他脚踏两条船?”楚云不平。

    “我没有限制他的资格。”水如净心痛的说。

    她明白,如果楚云找上前去,受屈辱的人也是她,司丞没有给她限制他自由的权利,从来都没有。

    心痛的看见司丞拥着身旁的女伴调笑,水如净止不住的泪水滑落两颊。

    知道他不爱她、不关心她是一回事;但真正目睹他亲密的拥着另一个女人调笑则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早知道,看见司丞在外另有女人会令她如此心痛如绞,她情愿自己永远做一只鸵鸟,只要眼不见,心就不会疼。

    至少至少她能欺骗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司丞虽然不爱她,但她却是他唯一的女人。

    如今,梦破了,心也碎了。

    下意识的抬手握住颈项上的心形项链,水如净要自己冷静、冷静。

    至少,别让司丞发现她的存在,别让司丞看见她的失态、她的狼狈。

    “如净,别难过了,为那种男人掉眼泪,根本就不值得。”拿起面纸,沈之晴心疼的轻拭着水如净颊上的残泪。

    “好,我不哭。”不想好友替她担心,水如净强忍住泪水。

    “如净,过去赏那男人一巴掌。”楚云提议,她一向爱恨分明,容不得一丁点的欺骗。

    “楚云。”一向温柔的沈之晴,难得的对楚云摆起严肃的脸色。

    “人家只是气不过嘛!”不情愿的收回瞪视司丞的杀人眼光,楚云气愤的切着盘中的牛排,将它当成司丞的替代品。

    “如净,过去要一个解释,也许他只是和客户应酬而已,阿!”沈之晴乐观的劝着水如净。

    “之晴,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光看那个女人半个身子赖在司丞的身上,二人旁若无人的调情,就算再不识情欲滋味的人,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与其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倒情愿你去问个清楚。”沈之晴说出她的见解。

    水如净私心的想相信司丞。就算她只是欺骗自己。

    但,她好傻的是不是?

    他们都在笑她的傻,是不是?而她,却还怕她的出现会为他带来困扰!

    她的付出究竟算什么?

    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又算什么?水如净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不争气的想听司丞的解释;即使是骗她的谎话,但只要他肯说,她都想相信。

    看出水如净的改变,沈之晴打气似的拍拍她的手背“你去,我和楚云在这里等你。”

    “如果他又伤你,我去找他算帐。”楚云又补上一句。

    水如净朝好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朝司丞和他的女伴走去。

    站在与他们一桌之隔的地方,水如净瞠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司丞。

    她需要一个解释,她眼里是这么说的。

    司丞一直没有发现水如净的存在,也许是真的没发现,也许是刻意漠视。

    直到高佩玲让水如净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才推推司丞的手肘,示意他有人。

    司丞突然看见水如净出现在眼前,他的心闪过一丝慌乱,但他逼迫自己装作无动于衷,反而更将高佩玲揽近几分。

    “你来做什么?”司丞称不上友善的问。

    “吃饭。”水如净心痛的看着司丞和高佩玲的一举一动。“你呢?”水如净轻声询问。

    “你以为呢?”不说明也不否认,司丞恶意地作弄水如净。

    “给我一个解释。”就算只是敷衍和欺骗也好,水如净在心中喃语。

    “你没有资格向我要求什么。”司丞一口回绝水如净的要求。

    他竟连欺骗也不肯啊!水如净痛心的暗想。

    “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水如净禁不住全身不停的颤抖,眼泪就坑卺眶而出。

    那个女人拥住司丞的亲密模样,教她看了心好疼、好疼。

    “你以为你在我心中会有地位?”司丞不屑的反问。

    “如果你真这么以为,那你还真的高估了你自己。”

    水如净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被司丞恶劣的话狠狠地撕扯着。

    她捏紧了双手,哽咽的声音困难地低语:“水如净你真的好傻,你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为什么还不死心的前来自取其辱。”

    斑佩玲一直冷眼看着司丞和水如净的一举一动以及对话。她不是笨蛋,早从他们的谈话中,猜出他们二人的关系必定匪浅。

    仗着司丞还待在她的身旁,高佩玲朝水如净恶意的笑着,她起身,故作优雅的走到水如净的身前。

    “小姐,你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该自我检讨才行,怎么还跑到这里来兴师问罪?真是难看。”

    面无表情的看着高佩玲,水如净反问:“你是谁?”

    既然司丞不肯解释,那么由这个女人口中,她或许能问出一些端倪来。

    斑佩玲娇笑着,那笑声分外刺耳,她以食指指着自己“我是高佩玲。我是他的爱人。”高佩玲反手指向司丞。

    水如净希望司丞能反驳高佩玲的话,但她等了许久,司丞仍是没有说话。

    看来,司丞是承认了他与高佩玲的关系。

    “司丞,我和你之间的契约还有效吗?”不理会高佩玲的恶意挑衅,水如净问着沉默无语的男人。

    “当然有效。”司丞恶意地作弄水如净。

    其实乍闻水如净的话,司丞的心里有丝不舍,但他强逼自己装作无动于衷。

    他将自己的不舍归咎于他的欲望作祟。他对她还有欲望,所以他还不想放手。

    “要到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结束?”水如净绝望的自问,并不期望得到回答。

    但意外的,司丞回答了她的问题。

    “也许等契约到期,也许再过几天或几个星期吧!”而这得看他的心情来决定。

    “如果时间到了,告诉我一声。”这一次,水如净下定决心放弃。

    她花了快二年的青春岁月,所求得的并不是期望中的甜蜜回忆,而是满满的苦涩。

    她付出她的纯真,付出她的爱和一切的一切,所求得的竟是这般惨痛的代价,她认为该死心了。

    司丞不可能爱上她,他也不需要她,她的付出竟只是可笑。

    但她笑不出来。

    “如果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你。”司丞应允。

    不再理会水如净的—举一动,司丞强收回目光,专注于身旁的高佩玲身上,和她调情依然。

    没有再看司丞一眼,没有回到楚云和沈之晴那里。

    水如净任自己木然的步出餐厅,不去思考也不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