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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曼谷机场转机,指导团员拿了转机卡之后,雪果拎著包包在转机大厅里的肯德基坐下。
她点了一份炸鸡餐,吃掉一只炸鸡翅之后,和新婚老婆在机场吵架的团员冷易修走进来,直接在她对面坐下。
“可以请我喝杯热咖啡吗?我没有泰铢。”
“没问题。”雪果笑了笑,本来想直接拿泰铢给他的,但见他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只好自己去当跑腿的,替他买了一杯热咖啡。
而他喝得理所当然,一句谢谢都没有,想来是习惯有人服侍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爷?
“不是直航吗?为什么转机?”冷易修啜了几口咖啡之后问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满。
手里拿著油腻的鸡腿,雪果眨了眨眼。
她回答不出来,因为长途飞行中途转机是很平常的事,这是航空公司的作业,她从来没去追究原因。
她嫣然一笑。“转机也不错啊!多了一个景点曼谷机场。”
冷易修皱眉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显然无法认同她的幽默。
雪果在心里摸摸鼻子,庆幸自己在飞机上不是跟他一起坐,否则会被他的肢体语言给冷死。
“孟小姐,可以一起坐吗?”端著餐点走进来的也是她的团员,点名时打过照面之后,她好记性的已经记住他们的名字了,分别是周子扬、汪柏辰和施劭。
“三位请坐。”有些团员喜欢和劣谟打交道,有些则不,她非常习惯应付各式各样的团员。
“我们都不喜欢飞机上的食物。”施劭先开口,他是个有著灿烂笑容的大男孩,就像某个“五月天”的团员。
雪果微笑不答。
会吗?她倒满喜欢的,怎么吃也吃不腻,也很难理解为什么绝大部分的人都说飞机餐很难吃,大概他们平常都吃得太好了,像她在台湾独居的日子,都以泡面打发两餐,能够在飞机上吃到有主菜、有甜点又有水果和各式饮料的餐点已经比泡面强太多了。
“可以直接叫你雪果吗?”浑身肌肤晒成古铜色的周子扬,动不动便喜欢放电。“平常有在健身吗?我是健身教练。”
冷易修忽然突兀的站起来,也不打招呼,迳自换到旁边坐,雪果除了惊讶,还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个大人居然如此情绪化,不喜欢同桌的人便直接表态,这样不是很伤人吗?
“那家伙怎么回事?这么没有礼貌。”周于扬错愕的看着他换桌的举动。
汪柏辰想了想。“他不就是那个在机场和老婆吵架的男人吗?”
“原来是他”施劭点点头。“难怪心情不好。”
雪果随便他们三个人去对冷易修品头论足,不管她知道些什么,都不说团员的是非,这是她的原则。
她百无聊赖的听著他们三个继续谈论冷易修,不经意看到聂权赫从走道另一边的吸烟室走出来,见他忽然朝她的方位看了一眼,她的心一跳,随即想到她跟三个大男人一起坐,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然而,只是那么轻轻一眼,他便没再看她的走远了,但雪果仍然觉得自己有问题。她为什么会在意起他的看法来?这太诡异了。
幸好再度上了飞机之后,有个想坐窗边的欧巴桑要跟她换位子,她松了口气,这样再好不过,不必跟聂权赫坐在一起,可以屏除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嗨,漂亮的劣谟小姐。”周子扬对于她换到自己身边很是惊喜,口气亲昵得像他们是老朋友。
雪果对他礼貌的笑了笑,当他开始滔滔不绝的在她耳边炫耀他的教练功绩时,她的眼眸不经意的越过几个黑压压的人头,搜寻著聂权赫的背影,直到意识自己在找他,她的心脏骤然咚地重重一跳。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看到她一副吓到的表情,周子扬得意地说:“很多人听说我是那位外表拘谨的官夫人的健身教练之后都会吓到,哈哈,果然你也不例外,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更多。”
雪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她连忙选了另一部热门的动作片来分散注意力,并祈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不要再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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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维也纳机场,机场大厅一片闹烘烘,雪果领著团员们通关、领行李,走出机场后,直接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观光巴士。
或许是长途飞行加上睡眠不足,团员们个个看起来精神不济,只有单独坐在第一排的聂权赫用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听著她讲解。
“各位团员大家好,可能有些团员在机场没有听到我的自我介绍,所以我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姓孟,孟雪果,下雪的雪,水果的果,英文名字是贝琪,你们要叫我雪果或贝琪都ok,就是不要像某团的某个团员一样自行剪接,叫我贝果就行了。”
接著,如她所预期的发出一阵哄堂笑声。
很好,很顺利,每当她这么自我调侃的时候,团员们通常都会捧场的笑,如果没有人笑,那表示那一团都很老,根本不知道贝果是虾米碗糕。
“现在是维也纳时间的上午八点半,请各位将时间调整一下,我们即将进入维也纳市区”
她开始讲解维也纳这个城市的历史背景。这些资料她早已倒背如流,像聊天一样说出来就行了,根本难不倒她。
只是她很惊奇,进入拥有音乐之都美名的维也纳市中心后,居然有半数的团员将窗帘给拉起来,阻隔窗外刺眼的晨光。
这真的太浪费了,他们都不稍微欣赏一下维也纳美丽的市容吗?
看看,环城大道多美啊!欧洲最气派、最雍容的建筑都在维也纳,那些歌德式的建筑、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每一栋都是优雅的代名词,每一条街道都值得细细品味,可是不会吧?竟已经有人又闭起眼睛在睡觉了!真是昏倒。
听到她心里彷佛摇著旗帜在为这座城市打抱不平,聂权赫微微绽笑。
她应该把她的心声说出来才对,他喜欢她那认真的模样,也喜欢她那嘟著小嘴的丧气模样。
“劣谟小姐,有没有卡拉ok?”刘姓大家族的某个年长老人家发言了。
雪果微微一愣。“嗄?”
老人家自顾自的说出她的看法“光听你讲话没意思,都听不懂,要唱唱歌才热闹。”
不用说,雪果的脸上滑下三道黑线,内心甚感无力。
“今天没有”她润了润小巧的嘴唇。“不过,我会尽量想想办法。”
满足团员的要求是劣谟的任务,她会努力为那位在维也纳还想唱歌的长辈找寻卡拉ok的只是,这里是欧洲耶,不要再出这种怪难题给她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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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乡村景色,虽然不久前才来过,但雪果心里的感动还是满满、满满的。
或许是遗传了她艺术家老爸的天分吧,她对艺术有种与生俱来的监赏力,只要看到那些在台湾看不到的中古世纪建筑物,她就会觉得好幸福、好幸福!以前甚至踏进当地神圣庄严的教堂,她就会涌现想结婚的冲动,但这个美丽的梦想随著男友黄尉庭变心而破灭,现在的她,反而近情情怯,看到教堂也多了一份感伤。
“各位,我们现在来到大湖区,这里也是电影真善美拍摄的场景之一,大家可以拍拍照,也可以在湖边的露天咖啡座坐下来喝杯咖啡,我们一个半小时之后在下车的位置集合。”
到达第一个景点介绍完毕之后,雪果信步走向被湖光山色环绕的咖啡座,心跳的发现聂权赫竟然比她这个劣谟早一步坐在咖啡座里。
他的桌上有杯咖啡,他的黑眸显得精神奕奕,闲适的在抽烟,他不同于别人,没有带相机,似乎对拍照不感兴趣。
天哪!她真后侮走进咖啡座来,要单独面对他好像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于是,她在不稳定的呼吸之中对他礼貌性的点点头之后,便挑了他后面的空桌坐下,正好与他隔著他与她的桌子面对面。
哦,她好想撞墙哦,为什么自从在飞机上不经意的被他抱了抱之后,她就一反常态,那么别扭?她是劣谟耶,对团员感到别扭要怎么一起相处十天啊?
她应该端起咖啡走过去,对他说声嗨,然后一起坐下谈谈景点和民风,然后请他下一次继续支持沙士旅游才对,可是他对她产生的微妙化学作用,却令她见鬼的无法跨出那一步
“方丽菲!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不来,我自己来有什么不对?要我立刻飞回去是不可能的,我问心无愧,是你无理取闹,就算你跟总统告状也一样!”
冷易修边走边与妻子争吵的噪音,破坏了湖区的天然美景,他一脸扭曲的愤恨,奸像彼端跟他交谈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雪果默然啜了口咖啡,她替他们感到可悲。
才刚结婚就吵成这样,未来的漫漫岁月要怎么携手走过啊?
所以说,有时颇为同意某位歪理专家说的话人的一生要有三个伴侣。可是话说回来,老妈去寻找可以给自己幸福的第二个伴侣时,我不也有一点点的心理不平衡吗?
唉,人的想法和做法果然往往不会一致,就像自己带列奥客团后,常口是心非的嚷著不要再带团了,可是当任务分派下来,还不走收拾行囊又兴匆匆的上路了。
真希望自己能永远保持这份对带团的热情和冲劲,因为一个人若没有梦想就太可怕了,那就好像站在白雾里一样,会因摸不清楚方向而感到旁徨,就像我现在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某个特定的团员脉搏加速,而那个男人现在正一派闲适的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湖水、品尝咖啡
聂权赫啜了口咖啡,将他的劣谟小姐的心声尽收心里,连眼睛也掠过了笑意,他的心情因她在意著他而感到愉快。
“嗨,小美人,你的羽毛好白啊,真是漂亮。”
雪果看到施劭站在咖啡座旁边的桥头逗弄湖水里的两只白逃陟,非常自得其乐,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会热爱动物的男人。
聂权赫忍不住发出沉沉的笑声,当然是因为他听得懂逃陟在说些什么。
拜托,东方来的小夥子,本少爷是男的,少男女不分了,信不信我用翅膀泼你水哦!
雪果被他朗朗的笑声吸引住了,她讶异的开启双唇,情不自禁的看着他迷人的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也喜欢动物吗?
很遗憾可以独自欣赏他笑容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施劭逗完逃陟之后就定到她面前,迳自拉开椅子坐下,与她谈天。“这里的逃陟好温驯,毛色非常漂一兄。”
雪果浅浅一笑。“看得出来你喜欢动物。”
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那个好听又迷人的朗朗笑声里,她看到声音的主人站了起来,他把烟盒收进口袋里,修长的双腿踱向另一头。
没有他的露天咖啡座变得索然无味,她居然想跟著他去?这想法真是奇怪到家。
“我经营一间宠物生活馆。”施劭在阳光下微笑侃侃而谈“我们不卖宠物,只提供流浪狗、流浪猫的领养,经营一年下来,成绩斐然,很高兴看到可怜的流浪猫狗有了自己的主人”
雪果仍兀自发怔,喝到一半的咖啡都冷了,她的杏眸里透著困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贝琪”
有人在叫她,她回过神,看到施劭一副好像叫了她很久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你叫我?”
施劭有点困惑的注视著她,感觉到从刚刚到现在,她好像无法集中精神。
可能是时差的原故吧!他不介意的一笑置之。“我刚刚问你,你有没有养过小动物?”
“哦,有”她连忙针对他的问题回答,并且命令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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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他们在慕尼黑市区的一问传统啤酒屋享用道地的德国猪脚和德国啤酒,团员们的情绪都很high,这里有各国的游客云集,人手一杯一公升的啤酒,甚至还有台湾的国旗在飘扬。
舞台上有一班舞者在表演舞蹈及乐器,舞台下是数排长长的餐桌,约可容纳上百人的宽敞空间,一律提供自取的自助餐,虽然不是很合台湾人的口味,但是受气氛影响,大夥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跳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都不起来跳啊?”
台上在带动唱,三名欧巴桑团员在几杯啤酒下肚后,情绪沸腾到了极点,一直要拉团员一起大合跳。
雪果笑吟吟的看着她们,视线蓦然在空中和聂权赫接触,他像个绅士,遥遥举杯向她敬酒,她按捺住狂跳的心,举杯故作镇定的回敬他,现场演奏的巴哥伐利亚风民谣,音乐震耳欲聋,台上的舞者下来拉人上台狂欢了。
那个女舞者居然相中了聂权赫?!雪果瞪大了眼眸看着他笑着被拉上台。
他会从善如流的跟她们跳吗?她曾遇过有个被拉上台的团员很不大方,拖拖拉拉的,后来跳没两下便抱头鼠窜,十分好笑。
他呢?他会有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大开眼界的看着他的舞姿,发现他深具舞蹈细胞,而且跳得一点都不别扭,表现之好,赢得了满堂喝采,那掌声里当然也包括了她的。
雪果用力的鼓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high了起来,直到他与舞者们共同一鞠躬下台,她还在热烈鼓掌,连自己可以察觉到她眼眸快发光了。
走出啤酒屋,稍稍平复了沸腾的情绪,雪果惬意的率领著团员漫步在慕尼黑的街头,向他们介绍位于玛丽恩广场上的新市政厅。
“好美的市政厅。”
雪果听到耳边的咏叹,这才发现聂权赫不知何时走在她身边,正微笑瞅著双颊酡红的她。
或许喝了酒,面对他,她也不再感觉不自在,反而甜润一笑的赞美他“你的舞也跳得很好。”
美好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动,她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多喝几杯才对。原来酒精可以使她放松。
慕尼黑的夜色下,他看着她晶晶亮亮的双眸,轻微的醉态可掬,浪漫的元素令他产生某种微妙的冲动。
他不曾对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纵然有过一见心仪的女子,但在听过她们的心声之后,他就很果决的止步了。
然而她不一样,她的心声令他想一听再听,而且每回都有不同的新奇发现。
“劣谟,不是听说这个市政厅会有壁钟演奏吗?怎么没听到?”
雪果嫣然一笑,用她的专业为他们解说:“每天早上十一点才会有壁钟演奏,现在没有。”
大夥频呼可惜。“那不是很可惜,我们明天还会来吗?”
正要回答,手机突地响了起来,她接起了手机,立即杏眼圆睁。“什么?!你们搞丢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天哪!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没发现少了三名团员,还沉醉在自己编织的莫名浪漫气氛里,真是该死!
她连忙吩咐其他团员“你们在这里等,我去找没跟上的团员!千万不要走开,我很快就回来!”
她疾奔而去,月色下,发现有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跟上她的脚步。
“我陪你去!”聂权赫步伐稳健、语气坚定的说。
雪果敏感的看着他。
他是对她没信心吗?不行,她不能让她的团员对她没信心。“没关系,我对这一带很熟,知道她们大概在哪里,你回去吧!我很快就过去跟你们会合。”
他的黑眸凝视著她,有股不容置喙的权威。“你喝了酒,对路再熟也是个女孩于,我不放心。”
双眸交会,一股奇异的暖流迅速流窜全身,她不再坚持,接受了他的好意。
“好吧,两个人一起找,或许会比较快找到。”
他说的没错,她是对市区很熟,但地处欧洲,有许多从义大利“进口”而来的小偷是防不胜防的。
雪果走得很快,一个不小心,没注意到路面的突起物,遂被绊倒了,跌了个难看到家的狗吃屎。
“有没有事?”他啼笑皆非的将她拉起来,就见她一脸吃痛的表情。“把裤管卷起来看看。”
她连忙护住自己的双膝,表情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不用了”
“看一看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半蹲著,硬是把她的裤管给卷起来。月色下,他看到她匀称的小腿,膝盖上擦破了皮,微微渗著血水。
她傻眼的瞪大了眼,没想到只是那么一跌,居然会流血。
真是祸不单行啊!此行意外特别多,她以前从来不曾在带团时受过任何一丁点小伤小痛,不知道她这样说,他会不会信?
“有没有ok绷和矿泉水?”检查过伤口之后,他沉稳的问。
“哦,有!”她连忙从包包里拿出ok绷和矿泉水递给他。
就见他拿出面纸细心的将血水按乾,接著用矿泉水洗过伤口后再度按乾,最后贴上ok绷,这其间,她一直站著,而他一直半蹲著。
好奇怪,这感觉好奇怪,从来没有男人为她这么做,就连她的前男友黄尉庭也没有,更别说她与他只是劣谟和团员的关系了
“好了。”他周到的替她放下裤管,叮咛道:“你不要走太快。”
她点了点头,感觉到脸孔渐渐变得燥热,他们像是交换了身分,好像他才是专业劣谟,而她是团员。
他们很快在前面两个街角的转弯处找到三名失踪团员,原来她们被一个贩卖水晶饰品的橱窗给吸引了,才会脱队。
一行人回到市政厅前之后,鱼贯上了巴士,而雪果发现自己总在注意聂权赫的一举一动,尽管他在闭目养神,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偷偷瞄他醒了没。
她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啊?这很奇怪,只因为他晚上展现的骑士精神吗?抑或是机上那个令她怦然心跳的搂抱?
直到回到旅馆,沐浴之后,当她重新替膝上的伤口贴上新的ok绷时,脑海却下时跳出他的面孔。
天哪!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啊?
她冲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倒了一大杯水,仰头咕噜咕噜的喝掉,然后关灯,将自己窝进被里,开始用数羊来催眠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要想,就想她可怜的泡水爱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