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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雷把垃圾箱里几包垃圾拿出来撕开,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他们脱困。
结果运气不太好,那几包垃圾里只有一些烂果皮、臭卫生纸和吃剩的面包“啊!”翻了半天,他总算找到一件可以利用的东西。
“幸好还有一点啤酒。”那用塑料袋装起来的浅黄色液体,沈冬雷本来还在猜会是什么东西,结果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看来这里的垃圾分类执行得很彻底,连没喝完的啤酒都另外用袋子装起来丢掉,不敢整瓶整罐地扔。毕竟,那些玻璃瓶和易拉罐都是要回收的。
柳心眉看着他喜孜孜地拿着酒,噁心地直往角边缩,但一个垃圾箱能有多大空间,塞进两个大活人就满了,她又能躲到哪儿去?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拿那玩意儿要干什么?我可不喝喔!”她抢先表明。“那不知道是多少人喝剩下的,才集合成一包,我劝你就算再渴,也忍一忍,等天黑了我们找到机会逃走,你再去买东西喝,千万别喝那种东西,天知道喝了会不会死人?”
“谁告诉你我要喝它的?”他的卫生习惯可也是挺良好的,不随便捡东西吃。
“那你这样两眼发光看着它做什么?”
“我只是想到可以利用这玩意儿逃出去。”他说着,抖手就把一半的酒泼到她身上。
“啊唔!”她发出半声尖叫,又赶紧用手捣住,深怕引起外头那群人的注意。
可是被那么噁心的东西泼了一身,还是让她忍不住呕出两口酸水。
“吐了也好。”他居然这样说,还把剩下的酒往自己头上淋下去。
“喂!”他也太噁了吧!垃圾箱里的味道本来就很差,加上她又吐了,和着这乱七八糟的酒味,直醺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越臭越好。”说着,他竟用手沾了一些她的呕吐物往身上抹。
“你有毛病啊?”这么恐怖的事情他怎么干得出来?不行,她又要吐了。
“我们就是要又脏又臭,等入了夜,才好冒充流浪汉或酒鬼在小巷里行动,而不引人注意。”这些招数可全是逃亡专家龙依小姐亲自教导他的。
当然,他的功力还不及龙依的十分之一,但暂时骗骗外头那些追兵应该也够了。
再不行,他也没辙。毕竟术业有专攻,他擅长修车和经营,至于逃命,抱歉,自幼这门功课欠修。
“真的可行?”小小牺牲换得美好未来,这一点她是接受啦!但万一不行,那可就冤了。
“试试吧!不然人家二十八个人,一人来两拳都够把咱们送回老家逛两圈了。”
“说得也是。”不过这味道真是可怕,她忍不住又吐了两回。
两人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小心翼翼掀起垃圾箱盖,运气不错,四下无人。
沈冬雷先往嘴里塞了两片巧克力,再一个翻身,出了垃圾箱,左右张望片刻,确定安全了,才打暗号让柳心眉出来。
“呼!”她松口气,跳出垃圾箱,好险,差点没熏死在里头。
谁知这气还没喘足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就纷纷乱乱地传来了。
“该死。”太不走运了。沈冬雷忙拉起她往脚步声来向的相反方位跑去。
她也没抱怨,老老实实跟在后头逃。
这时就展现了她自幼受到的好教育,那十八位长老虽然宠她、疼她,倒没少教训她,大小姐该具备的尊贵她有,中国女性特有的坚韧性格她更是表现得百分百。
两人一路在小巷里钻着,好几次差点跟那些追兵撞了个正着。
幸亏他反应快,也是年前受过龙依一点点教育,了解一些逃亡之道。
大凡人逃跑时总是心慌意乱。只急着要逃出困境,却不知这最容易出差错。
只有小心、冷静、大胆,才是摆脱追兵最好的办法。
他们一路逃,有惊无险连过三关,眼看着出路在即,奔出了那道缺口,再混入人群,找家宾馆先窝着,不信那些家伙有这么大本事能直接找上门。
他们也不敢去大饭店,两人这一身狼狈,别说进饭店大门了,光靠近恐怕就会被人拿扫把轰走。毕竟,实在是太脏太臭了。
两人一冲出路口天哪!迎面过来的不正是在机场抢了沈冬雷那只皮箱的中年男子?
沈冬雷和柳心眉心头同时一叹,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
他们三人可是面对面碰过的,他这种三流化妆术哪里瞒得过。
果然,那中年男人不过瞄了他们一眼,张开嘴巴就要大喊。
沈冬雷和柳心眉也不管了,齐齐往他立足方向冲去,直把那中年男人撞得翻了个大跟斗,两人才携手往马路另一头跑去。
想着这又是一场漫长的奔跑,沈冬雷脸就要黑了,他没体力啊!
但不逃又能怎么办?束手就擒吗?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牙根一咬。他顺手又是两块巧克力送进嘴里,决定跟那伙混帐拚了。
柳心眉见他这样拿巧克力当精力丸似地啃,心里的疑惑简直就要冒开花了。
这时,眼角瞥见左边路上一块小小的招牌,距离他们目前的位置大概四、五百公尺吧!靶激她二点零的好视力,尽管距离远,那招牌上的字还是看得见。
那招牌像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她拉着他往招牌方向跑去,同时再也压抑不住好奇的问道:“雷哥哥,你那巧克力是不是别有名堂?”
他悚然一惊,怎么这也给她瞧出来了?不过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只是有一点点伤他的自尊心嘛!
事实上,真的没什么、没什么唉!结果还是忍不住要叹气。
“这是我的体力保障,没有它,我最多只能跑上三分钟。”既然要说,就一次说到底喽!他接着道:“我之前说过自己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我没骗你,那选婿条件第一点:身强体健。我就达不到。我有轻微的先天性心脏病、低血糖、气喘、过敏都不严重,不剧烈运动,倒也能跟常人一样过得顺利平安,可离身强体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其实这事他早提过不只一回了,偏没人肯信,他又能怎么办?
真的假的?从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瞧瞧他,生得多么威武雄壮,足有十米九的身高,厚实的胸膛她用手指戳都会扭到手指呢!想不到身上居然藏了这么多病?
可也不对啊!
“难道光凭几块巧克力就可以大大提升你的体力?我是知道这里头含有一些补气强身的中葯,但也没这么神吧?”
“它又不是仙丹,当然没这么神。”话虽如此,他还是又剥了两块巧克力送进嘴里。“不过这可以避免我剧烈运动后心脏衰竭,和低血糖引起的晕眩症状。但真要提升体力。还是得靠每天努力不懈地运动练气。”
“你也练气?”
“洪门里不是每个人都练吗?这还是你祖爷爷传下来的咧!”
“我知道啊!只是几十年过去,真正还守这一套的已经不多了,嫌麻烦、嫌累、也嫌成效差。”
“我家老头子就很守旧,规定沈家上下不论男女都要练,连嫁进门的媳妇都不例外。其实那套气功不错啊!瞧练得最全的那十八位长老,哪一个不是年过八十了还精神抖擞?虽然对我这样先天不足的人效果是差了些,但二十多年累积下来,倒也让我长得又高又壮,只是体力还差了那么一点。你”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老实说。“你现在想反悔还是可以的,我这身体做不来剧烈运动,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免得害了别人终生。”
“你不能做剧烈运动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你那都只是些小病啊!又死不了人。”
天哪、地啊!她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他都已经把男人的面子扔在地上给她踩了,她还想怎样?
“大小姐,你柳家不是只剩你这一条血脉?你就不怕柳家香火被我这副破身体给耽误了?”
唔他真是一言刺中她心头最深的痛了。“那你呢?你也是沈家目前唯一的血脉,你不担心你家的香火传承吗?”
“我们沈家不讲传宗接代那一套。能生养孩子当然好,不成也无所谓。沈家唯一要传承下去的只有遇事不退缩,要勇于面对困难的精神。”他说。
“那你呢?你也不在乎吗?”
“我在乎那个做什么?想要孩子,除了自己生之外,也可以领养啊!是否流淌着自己的血不是重点,要养孩子,最重要的是要付出心思去妥善地教养他。否则就不要,免得害人又害己。”
原来如此。她知道自己为何爱死他了,因为她早被那传宗接代的重担压得快疯了,她想抛开、她想咆哮,偏偏她却做不到。
千百只眼睛等着看她给柳家延续香火,那压力她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她打心底祈求上天给她一个助力,给她一副可以依靠的臂膀,那人会告诉她,传宗接代?扔到垃圾桶去吧!
然后她遇到了沈冬雷,一个真正不在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男人。也许他们没有真正深入去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她的心里就是知道,他是那个她期待许久的人。
她一心一意地爱上他,万里搜寻,追得好苦、想得好累,可她从没后悔过,也不曾起过任何放弃的念头。
一切只因他正是她日思夜盼的那个人。
啊!如今,她只想对天大吼:“雷哥哥,我爱你,不能生孩子也无所谓,我就是爱你!”
“你”好吧!她的话是让他十分感动,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得提醒她。“心眉,闺房生活也属于剧烈运动的一种。”
“呃?”她大眼眨了眨。“这跟我们刚才说的事有关系吗?”
“你”他不敢置信。“你难道从没接受过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性教育吗?就是那个洞房你明不明白?我的体力不好,嫁给我也许你根本不会得到幸福。”他也是火了,才会说得这么难听。男人嘛!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别瞧他平时大剌剌的模样,其实他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所以才会立下誓言终生不娶。
沈家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事,虽然他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但幸好老太爷思想开通,不以血缘传承为己任,所以也没人逼他。
当然,这回的柳大小姐招亲事件,沈家人也不可能把他的资料送上去。
所以他就疑惑啦!怎么没人送他的数据,偏偏他的名字却会出现在柳心眉的相亲名册上,这要说其中没问题,鬼才相信。
可偏偏意外就是发生了,而且他还雀屏中选为柳家女婿。
但没多久,龙依就出现了,还帮助他逃离重重包围来到台湾。
当时他以为这只不过是场误会,大概是某个想拍十八长老马屁的家伙,见他的名字不在上头,便自作主张帮他补上了。
后来他被选中了,沈家人这才发现事情该糟。他们明里拒绝不了本家的要求,便私下请了龙依帮他脱身。
事情到这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后头那一串甩也甩不掉的粽子让他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
会不会他的名字出现在选婿名单中根本就是场阴谋呢?一个用来陷害她的阴谋?
想一想,如果柳大小姐选了一个不合标准的赘婿,对她未来的接班路程会不会有影响?
沈冬雷知道,沈家虽然不流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但很多中国人还是很信这一套的。
老一辈千辛万苦挣得一片产业,就是要留给下一代享用,非自家血脉者无缘继承。
而目前的安心保全则以柳家的血脉做传承,除非柳家血脉断绝,否则外人恐怕很难插手。
而且,底下人也不会心服。毕竟当年柳家先祖对这票华侨的贡献实在太大了,让他们祖祖辈辈、生生世世都不敢忘。
想得到安心保全,就要让柳家的血脉断绝。但光明正大对柳心眉下手必引起公愤,不如就搞些小手段吧!
让柳心眉选中一个不符合标准的赘婿,让他这副破身体来耽误柳家的血脉传承,只要柳家没再出现下一代,那安心保全还不顺利易主?
啊!想通其中来龙去脉,沈冬雷冒了一身冷汗。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
而会干这种事、又有机会干下这种事的人那主谋已呼之欲出。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说了,怕她承受不住;不说,又担心她被害,真是左右为难啊!
他望着她,她也正笑盈盈地瞧着他,脸蛋通红通红的,一双灵秀秋眸甜得似要滴出蜜来。
他忍不住心头又是一震,她每回有歪念头,准备气死他时都是这模样,美极了,也可怕极了。
他想告诉她,现在他们正在逃命,可别胡思乱想。
谁知他话还没出口,她已凑近他耳畔。“等我们结婚后,我请人把你那些巧克力都做成情趣内衣,以后我每晚穿着,你还需要担心体力问题吗?”
他吐血。这家伙、这家伙这家伙分明是妖女一个啊!
她却已经拉着他走近一家店。
而店外头挂着一个牌子租车公司。
耙情她是有了这凭仗才敢跟他胡闹一通,不怕被逮到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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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上车子,沈冬雷就像潜龙入海,那可是他的天下啊!
他是个能凭双耳辨别出几十种车款的怪胎,带着那串追逐不及的粽子在桃园市里东绕西拐,没两下就把人甩了个干干净净。
可他还是不敢大意,照龙依说的,逃亡时最忌得意忘形,危机往往就在这时出现。
所以他带着柳心眉来到一间成衣卖场,也幸好天色晚了,卖场已近打佯时间,没多少工作人员,这才让他两人混进来。否则依他俩现在一身脏臭,说不定在门口就被打出去了。
沈冬雷给自己和柳心眉各挑了几套或嬉皮、或流行、或古板的衣服。
要掩人耳目绝对不能只有一个造型,一定要千变万化,让人永远摸不着头绪,才方便逃亡龙依的逃亡手札之一。
沈冬雷一直对龙依的叮咛谨记在心。
当然,刚开始他也曾怀疑,她教他那么多逃亡之道做什么?难不成要他每天跟人玩躲猫猫?
现在想想,龙依或许早预料到此刻的情形,才事先指点他几下逃亡之道。
而幸亏他是个不错的学生,在经历那场逃婚之旅后,也隐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所以很努力学习她的本领,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柳心眉看着他有条不紊地解决这场危机,心底再次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无比自豪。
一个勇敢、坚强,并且绝不临危抛弃同伴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
“我们要用这些装扮瞒过那些追兵,搭机回美国吗?”她两眼闪着星星问。他们已在车里换下原本的衣服,终于摆脱那身可怕的恶臭了。
“我希望可以。”他知道自己的逃亡之道学得还不够精,但也只能尽力了。
“先找个小目标试试不就得了。如果顺利瞒过对方,可见我们的化妆技巧不错,否则,只好另外想办法。”她提议。
“也好。”他又带她去买了几顶可以配合服饰的假发,同样在车里各自将自己装扮好。
然后,他说:“咱们回原先躲的那条巷子去,看那群家伙还在不在,说不定可以遇见几个,就拿他们来做实验。”
这其实不是个聪明的办法。毕竟先前他们逃出暗巷时,曾造成那么大的騒劲,大部分的追兵都被引走了,除非是迷路,或是那群人不死心,才会留下一、两个暂时留守。
这样算下来,他们要遇到“老朋友”的机会实在不高啊!
不过沈冬雷和柳心眉还是决定要试它一下,反正有赌未为输嘛!
他们回到原先躲藏的小巷附近,先坐在车子里观察半晌。
他们的运气不错,居然又看见之前在机场抢沈冬雷皮箱的那个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是少数曾跟沈冬雷与柳心眉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因此沈冬雷和柳心眉想,若能骗过他,要骗过其他多数人就不成问题了。
沈冬雷和柳心眉各自在车上换好衣服。
两套上头钉满铁环、别针、五颜六色扣子的衣服,再配上两颗黄金闪闪的庞克头,瞬间让两位绅士淑女变成街头混混两名。
他们走下车子,刻意很大声的关上车门,引起那中年男子的注意。
沈冬雷和柳心眉就像两个全身筋骨都搭错位置的痞子,从那中年男子面前走过去。
那个中年男子好奇地多瞧沈冬雷一眼。没办法,沈冬雷的身高实在太突出,足有一米九,这不仅在台湾少见,连美国也不多。
这样的身高在哪里都很显眼,让他很难化妆成功。
可令中年男子大吃一惊的是,眼前高大的混混不仅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狠狠一眼瞪过来,朝天一记中指也比划出来。
“看啥?”说着,沈冬雷还朝地上吐了口痰。
中年男子终于肯定眼前这对男女不是自己的目标,正在逃亡的人不会有如此胆识与自己对着干的。
他哪里知道,沈冬雷可是经过逃亡专家龙依亲手教导,自有一套逃亡之道的人。
中年男子只当没看见对方粗鲁的行为,自顾自走开。
沈冬雷和柳心眉高兴得简直就要跳起来欢呼。上帝啊!佛祖呀!他们终于成功了。
可尽管他们心里乐疯了,除了眼睛亮得似要燃起火来,稍稍泄漏他们心底的狂喜外,表面上他们半点风声不漏。
柳心眉还不咸不淡地讽刺了那中年男子一句:“死变态,算他识相,否则老娘call姐妹砍了他!”
那中年人也听到了,低啐一声:“人渣。”
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上头交代了,不能让沈冬雷和柳心眉在此刻回到美国,最少要拖过三天,等大事底定,沈冬雷和柳心眉也就没有什么威胁性了。届时,随便他们要去哪里都没有人会在意。
他已经顺利拖过一天的时间,只剩两天,他不能失误。
所以他没时间跟这对社会败类计较,只以更迅速的脚步离开。
在他的想法里,沈冬雷和柳心眉是在这附近失去踪影的,应该会有线索留下来,而他只要找到那点蛛丝马迹,拖住他们几天脚步,任务完成,大笔奖金入袋,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哪里想得到,他思虑或许周密,沈冬雷和柳心眉可也不是笨蛋,他们才不会坐着等别人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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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功了!”
沈冬雷和柳心眉在中年男子面前光明正大地走过去,没引起任何的怀疑,而后大摇大摆走进一家便利商店,买了半打啤酒和两个便当,回到车里,她再也忍不住兴奋,一把抱住他,用力地亲上一大口。
“别这么嚣张,我们还不算完全脱离危险。”他挣扎着逃出她的狼爪下,一张古铜色的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真是奇怪,十八位长老是那么保守传统的人,怎么会教出如此热情豪放的小丫头?动不动就又抱又亲、偷窥兼性騒扰,弄得他可恶,不得不承认,他真是越来越心痒难耐,目光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人家说:烈女怕缠郎。
要他说:烈郎更怕缠女。尤其是这种既热情又带点天真的小丫头,百分百是上天降下来折磨男人的妖精。
“唉呀,有什么关系?难得开心,庆祝一下嘛!”她又缠着他磨磨蹭赠了好一会儿,把他胸前的扣子硬生生扯掉了两颗,露出大片结实光滑的胸膛。
肌理分明,又弹性十足,简直是人间极品。她在心里赞叹着。
“喂!”不是他不动情,而是在车子里啊!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经过?他的心脏可不禁吓。“别闹了。”
他拚命躲着她不断袭来的手。
但柳心眉是何许人,吃了他几个月的豆腐,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敏感点和临界点在哪里?他现在还没有板起脸骂人就表示他不是真的生气,那么不乘机多占点便宜的是傻瓜。
她轻轻地咬上他耳垂,舌头在他的耳朵里又舔又吮。
“嘿,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什么好主意?”他一面躲着她袭胸的手,又要闪避她的嘴唇和舌头,真是好好幸福、又好辛苦。
“以后我们结婚,晚上就由我在上面,你就不必害怕太辛苦体力不济了。”她嘻笑着说。
“柳心眉!”他板起面孔。他好歹是个男人,她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贬低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马上手煞脚煞,把全身的零件都收回来,端正在椅子上坐好。
别看他这个人脾气好,对人总是笑嘻嘻、和气生财。一旦生起气来,自有一股戒严霞得她半点错都不敢犯。
她长这么大,真正能让她完全听话,不阳奉阴违、不开口顶嘴的,只有发起威风来的沈冬雷了。
当然啦!平常她可是完全不怕他的,热情又敢冲敢拚的个性,让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我们现在去机场。”他冷着声音说。
“啊?”她眨巴着眼睛。“不找间宾馆休息一晚再走吗?”昨天奔波了一天,很累耶!
“休息什么?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时间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麻烦是,经过一日夜的逃亡,他的巧克力就快吃完了,没有那特殊的精力补充剂,再有下一次的追击,他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唉!可惜昨天在机场丢了太多巧克力,如果当时能多抢几盒带在身上,现在也不用如此狼狈了。
她瞄一眼手表。“哇!”想不到已经四点多,都快天亮了。“可是我们现在去机场订得到机票吗?”
“订不到票就等铺位。现在不是什么热门旅游时间,应该补得到泣才是。”
“那好吧!”她说。
于是,他掉转车头,开向中正机场。
这一路也算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麻烦。
可一进机场,沈冬雷就发现十来名追击者的行踪了。
“小心,我看见好几个昨天追我们的人。”他们在各大航空公司的柜台附近徘徊,明显打着守株待兔的主意。
“我也看到了。”她紧了紧握住他的手。“现在怎么办?”
柳心眉也不是笨蛋,这些人处心积虑阻碍她回美国,她也知道事情不对劲。
她不想怀疑唯一知道她回国时间的四长老,但眼下种种迹象显示,这些麻烦只有四长老有机会布置。
难道真是名利富贵动人心?所以连洪门一脉流传下来的忠孝节义都不顾了。
她想起小时候听到爸爸谈起洪门的骄傲,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多少英雄豪杰为了一个“义”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今想着想着,她眼里浮着淡淡的水雾,一颗心像被人揪扭着那样地疼。
他似有所觉地拍拍她的肩。“别想这么多,我们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事是自己人干的,或许是想要打击安心保全的敌人所做的呢!”
她点点头,用力眨回眼中的泪水,尽管知道他说的多是安慰之辞,但就算这一连串的事故是自己人做的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就要去面对,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放心吧!我没事。”她吸口气,挺起胸膛,拉住他的手,迈向中华航空的柜台。“我们现在就去买机票,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到美国再说。”
他也微使劲握了下她纤细的小手,这小小的身体里有着最坚强的灵魂,深深地撼动了他的心。
他们毫不逃避地走向那也许坎坷崎岖的未来。
沈冬雷和柳心眉运气不错,变装也很成功,不仅没引起任何有心人士的注意,还顺利买到两张到美国的机票。
只要过了关,搭上机,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的归乡略。
他们兴奋又开心地顺着人潮走着,想象回到美国的景象,十成十会彻底吓死某些有心人。
但是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件事。
他们现在的样子跟护照上的照片根本完全是两个样。
他们的名字被大声地叫出来,因为审查人员怀疑他们是偷渡客,偷取了别人的护照使用。
然后,就听见十来声叫喊在机场内响起。“目标在这里!”
紧接着,机场的警卫也来凑热闹。
那场面啊真只有一个“乱”字可以形容。
沈冬雷和柳心眉现在就好比两只惊弓之鸟,连护照也忘记拿,赶忙拔腿就跑。
现在他们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难道化妆太成功也是一种错吗?
可他们能向谁抱怨去?只好不停地跑、拚命地逃。
直到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在他二人背后响起。“唉,外行人就是外行人。”接着他们就被一双手臂连拉带拽地拖进了一间女性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