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棠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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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见苏逸槐在上班时发呆,林康耀稀奇地戳戳他的肩膀。“喂,你竟然上班不专心。”

    “抱歉。”

    “我不是要你跟我对不起,我是要问你究竟是怎么了?”

    “一些家务事。”他叹了一口气。

    “跟老婆吵架了?”林康耀挑挑眉。

    “不,是我老婆跟人吵架。”当他在卧室里听到云云像只喷气茶壶般骂人,拚命维护他的时候,他觉得既惊讶、又感动。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她真正生气的模样。

    “跟人吵架?这可稀奇了,没跟你吵过,却跟外人吵?你也是一样,没跟老婆吵过架,却会为了不明电话对公司里的女职员发飙,该说你们夫妻是成功还是失败?”林康耀摇摇头,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苏逸槐沉默地玩着手中的钢笔。

    “是说,你老婆跟谁吵架啊?”他好奇地问。

    “她以前的情人。”

    “噗”林康耀喷出嘴里的茶。

    “喂,这份文件很重要。”苏逸槐皱眉抱著文件夹闪开。

    “老婆以前的情人出现了,那男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是个巧合。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从日本来找我,这才发现她的先生是我老婆以前的男友。”由于林康耀对他的事情十分了解,因此苏逸槐毫不隐瞒地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这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啊!”林康耀啧啧称奇地摇摇头。

    “可不是?这世界真是小得一塌糊涂。”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拨开垂到额上的银白发丝。

    “你那个姐姐来找你做什么?”

    “她要我去日本看母亲,听说她生病了。”

    “会不会是苦肉计?”

    “应该不是。如果要用苦肉计的话,十几年前她想把我从孤儿院认领回去时,就该用上了,不必等到现在。”

    “你要去看吗?”

    “我不知道。”他心烦意乱地打开抽屉找菸盒,偏偏连一根菸屁股都没看见。

    “咳,你的菸我上次加班时抽掉了。”林康耀有些心虚地自首。

    苏逸槐看了看他,随即叹一口气,无奈地关上抽屉。

    “你老婆的意见呢?”

    “她劝我去日本走一趟。”

    “那就去看看吧!”

    “我们三十年来都没有相处过,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她为什么会想见我?”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小孩,就会明白你母亲的心情了。”

    “小孩?”

    “当年我老婆生小孩的时候,足足忍了二十多个钟头的阵痛才生下来,对一个母亲而言,孩子的存在永远都是她忘不掉的记忆。因此,你的母亲会整整挂念你三十年,不是不可能的。”

    苏逸槐沉默地思考着他的话。

    “人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有遗憾。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别让自己将来有懊悔的机会。”林康耀拍拍他的肩膀。

    苏逸槐点点头。“我会好好想一下的。”

    “那我出去了。”

    “恩。”

    “喔,还有,有机会跟老婆吵吵架,顺便生个孩子来玩吧,这样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夫妻了!”走到门口的林康耀,回头跟他眨眨眼。

    苏逸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向落地窗外,视线落到很远、很远的那一点上。过了一会儿,他神色复杂地低声轻喃。

    “生个孩子吗?”

    当花云云打开门,见到的是笑得让人想盖布袋的蔡政隆时,表情一愣,马上就要关上门,不料他却眼明手快地将身体挤进来,把门挡了下来。

    她见状,立即回头想奔回屋里去。

    “等一下!云云,你干么躲我?”他也快步跟了过去,想重施故技,逼她打开门。

    “我没躲你,只是我老公不喜欢见到你。”她皱眉瞪他,故意重压了几下门板,希望他知难而退。

    上次在她家里赖皮不走的行为,让她对他大大的“倒弹”甚至后侮曾经跟他交往过。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言行能白目到让人憎恶的地步,但自己本身却一点儿自觉也没有?

    “你老公对你这么不好,为什么还对他那么死心眼?”他一脸救世主要来拯救她的凛然神情。

    “谁跟你说我老公对我不好的?你不要妄自下结论。”

    “他打你,不是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打我了?”

    “你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我身上咳咳!”她气得被口水呛到,一秒钟后,她决定关门赶他走。

    “我和我老公的事,跟你完全没关系!”她开始用力推门,想把他挤出去。

    “怎么会没关系?你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你的老公又刚好是我太太的亲弟弟,我们的关系可亲密了!”他坚持不退开,虽然身体被门夹得很痛,他还是大无畏地展现他坚定不屈的意志力。

    她听了简直要作呕,而且找不出办法对付他。

    “你再不离开,我要报警了!”她拿出最传统、最正道的小老百姓威吓法。

    “报警好啊!你可以要他们把你老公抓走,并且上法院告他家暴”没想到他居然还同意了?花云云有点儿绝望。

    老天!她好想尖叫,好想用指甲尖抓花这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的睑!

    “你出去啦”她气得放开门,用双手去推他。

    “云云,你听我说嘛!”

    “听你个鬼啦!”

    “当年抛弃你是我不对,但你何必用嫁人的手段跟我赌气呢?”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想握住她的手。

    “你是哪根葱啊?你都娶老婆了,怎么还敢来纠缠我?”她一副唯恐被他手上的细菌传染似的,拚命挥开他的手。

    “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赌气嫁给苏逸槐不会幸福的!”

    “我懒得听你讲!出去、出去!”

    “云云”

    此时,阿娇也跑过来凑热闹,猛摇尾巴对着蔡政隆汪汪汪地吠叫。

    在这僵持混乱的当口,两人正忙着打攻防战,没发觉苏逸槐已经开车回来了。

    他摇下车窗,看着云云与蔡政隆拉拉扯扯,再听见他们的对话,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眼尾瞄到门口眼熟的车头,云云直觉地转过头去,发现苏逸槐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正以深不见底的复杂神色看着她。

    她愣愣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好像他抓到她背叛他似的

    就这么一闪神,蔡政隆趁她不注意,忽然欺身抱过来,她一时之间被吓傻了,完全忘了抵抗。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反应,蔡政隆又忽然放开了她。

    她看见苏逸槐一把扯开蔡政隆,愤怒得像是修罗般的脸从她面前闪过,接着扬起拳头猛往蔡政隆的脸上揍去。

    “你、你住手唉呀、唉呀我是你姐夫,你怎么可以唔!”蔡政隆抱着头一边躲、一边哀叫,只要多说一句话,就被懒得动口的苏逸槐揍得更惨烈。

    花云云瞧见大门外似乎有人发觉了院子里的动静,正在悄悄地探头察看,她一惊,马上上前制止扁红了眼的苏逸隗。

    “逸槐、逸槐!不要打了!”她喊道,扑到他身后拚命拉着他的手臂阻止他。

    苏逸槐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凝止不动,缓缓地转头看她。她微喘着贴在他的身侧,满面忧心,死命地拉着他的手。

    在他眼里,他觉得她的担忧表情,都是因为对她旧情人的心疼和不舍。从来没想过,她的心里曾经有过其他人,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里万分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才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住,愤怒瞬间占据他整个心头,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但是,在云云的生命中,那个男人的确是先来的,他才是后到的人,哪里称得上什么被抢走?

    他沮丧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掏空了,虚浮得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安定方向。

    “逸槐?”云云仿彿察觉到他的强烈不安,紧紧地将他抱住。

    他放开刚才曾愤怒得想要杀死的男人,心头涌现无限的疲惫。

    “蔡政隆,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对我的妻子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不管你是不是姐姐的丈夫,我一定会先打断你的牙!”

    “文明人动口不动手,更不会打女人,你只会用蛮力欺负比你弱小的人,最可耻的人就是你!我是要保护云云不被你伤害,你还恶人先告状?”蔡政隆捣着睑,不停地叫嚣。

    “我打女人?你对他说的?”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受伤地望了云云一眼。

    “不是!我没有说过,是他自己在发神经!”云云马上着急地摇头澄清。

    “事实俱在,你还想狡辩?云云,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离开这个坏老公的!”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用拳头赶人了!”他冷冷地再度扬起拳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这么没品你不要打、不要打!我我我、我走就是了!哇”

    蔡政隆本来还想逞口舌之快,一见他拳头又握起来,马上就缩成乌龟,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阿娇不明究理,以为他在玩,傻傻地追着他的屁股跑,汪汪汪地追到了门口才停下来,吓得蔡政隆差点腿软。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就怕被大狗咬上一口。苏逸槐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推开她,拨开缠在他腰际的手。

    “逸槐,你怎么了?”她愣愣地看着他。被他推开的时候,她的心里滑过受伤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有那么一瞬的时间,他的心门关上了,离她好远、好远,教她几乎触碰不到他的心。

    她好慌,急忙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但他却痹篇了,无视于她向他伸出来的手,越过她身边,向门口走去。

    她站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逸”她才一张口,声音便破碎,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理她了?他离去时,关门的动作不带一丝火气,门轻轻地被他合上。就像他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望着被关上的门,花云云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心里仿彿破了一个大洞,血汩汩的流。

    “呜”阿娇走到她身边,伸舌舔了舔她的手指。

    她失神地低下头,看见阿娇张大两只水汪汪的黑眼睛望着她。她对着阿娇,开始喃喃抱怨。

    “真規是个大木头对不对?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包过分的是,他连生什么气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在他在想什么”说到最后,她已经哽咽了。

    她蹲下身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下来,一颗接一颗地滴到草坪里,消失不见。

    “大木头真是气死我了”阿娇舔着她指缝间流不完的潮湿泪水,陪在她身边细细低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