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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上官灵罗看都不敢看孙延寿,在帮助他用膳喝水的时候,也是低头痹篇孙延寿的目光。
他也不以为意,其实他心里头也有那么一点儿尴尬,只不过心中欢快较多一些罢了。好在,他的咳嗽渐渐少了,上官灵罗试着摘了勉强存活的花草制成葯水给孙延寿喝下,缓解了他的病。但是,她心头的疑问也越来越深。
当上官灵罗觉得应该有事情要问孙延寿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隔壁叔公的孙女来看过孙延寿,红着脸离开的时候,上官灵罗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孙延寿的身旁。
“今天你觉得怎样?”
她终于能正常地和他说话了吗?天知道这几日她都避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这些东西效果不错。”他指着院子里的花草。
“那本来就是能救命的葯草。”
孙延寿笑了。她的行为让他感动不已。
这些花草是他带她去的那个小山丘上的,她离开孙家庄之前竟然刻意去摘了一些带回周家村来种!
上官灵罗咬了咬唇,仰首道:“你是不是从离开孙家庄就没有用过这些?”她也指着那几株随风而动的花儿。
“这个”孙延寿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他因为太急着想见到她所以忘记了?虽是事实,但她恐怕
“忘记了,是吗?”上官灵罗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平和,这会儿却有些轻有些柔。但孙延寿意识到她会说什么。
“我现下好好的,不是吗?。”孙延寿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了,好吗?”试图化解她心里的担忧。
上官灵罗努力不带表情地看着他。
“灵罗”孙延寿感觉到她的生硬。
“你从来不顾及自己。”
孙延寿沉默。
上官灵罗与他对望着,忽然起身“是我自找”
“不要,灵罗!”孙延寿拉住她“听我说好吗,灵罗?”他将她拉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用从来没有的严肃口吻道:“我没有不顾及自己,灵罗,从见到你的那一日起,我就比以往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永远地在一起。”
白头偕老也许不可能,但他要尽可能地陪伴着她。
顿了顿,孙延寿继续道:“那个人虽然想毒死我好占了孙家的一切,但我却依然好好地活着再加上我发现自己的状况后,有意识地不去喝葯或者想用这花来解去身上的毒”结果弄巧成拙“你发现这花儿旁边的草也许能救我的命,我的心里是多么快活,仿佛希望就在我眼前了”他抚着她的手背,眼神有些黯然。
“可是,后来你走了,尽管我你回到了这里,我那几天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三叔说要派陈管家来接你回孙家庄好”他开心地一笑“好和我成亲你不乐意吗,灵罗?”她有点儿紧张和反感,他从她手上感觉出来了。
望着孙延寿良久,上官灵罗不语。
“那时三叔那么说,我就忍不住了,跟阿涪他们说一定会让孙家庄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溜了出来,雇了马车载我到你的面前见到了你,我才发现,我想好好地活着,想要长命百岁,跟你白头到老”
她能原谅他急切的心情而犯的一点儿错误吗?
“灵罗,”他深情地说“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吗?孙家庄谁要就给谁好了,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能说什么?所有准备好要怪他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话,都被吞回了肚里,他深情的眼眸和感人的话语,她只能有一个回应。
上官灵罗将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灵罗”
孙延寿拥紧了上官灵罗,觉得现在这一刻如果能持续到永远,那他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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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果真在这里?!”略带兴奋和惊讶的声音惊扰了孙延寿和上官灵罗。
“陈总管?”孙延寿讶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留了山羊胡子的男子,与上官灵罗对望一眼。
“少爷,”陈总管走进小院子,身后跟着的手上提满东西的两名大汉留在篱笆外“可让我找到你啦”热情之色溢于言表。
他上前来给孙延寿和上官灵罗行了个礼“小的见过少爷,见过小姐”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心中同样叹息着:行了
“少爷,”陈总管还是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孙家庄,让三庄主和大伙儿有多担心,三庄主恨不得马上过来,他生怕你一个人在外没人照应着有个什么意外哎哟,瞧我这张嘴”陈总管马上给了自己一下“少爷,你这几天,身子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孙延寿露出淡笑。
陈总管上上下下打盘了孙延寿一会儿,才放心地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回去一定要被三庄主一顿好骂”
“三叔他还好吧?”孙延寿犹豫地问。
“三庄主不怎么好,你知道,少爷,自从你离开之后可把三庄主给急坏了,他马上要亲自过来保护你,可是你瞧,自从二庄主遇害之后,这孙家庄上上下下哪一样不需要三庄主操心?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找少爷可是没想到”陈总管乐呵呵地朝上官灵罗再行个礼“没想到少爷和小姐哎,这下子三庄主可要乐坏了,他一直盼望着少爷能和小姐有个好结果呢。”
上官灵罗尴尬地瞧了瞧一派自若的孙延寿。
“小姐,”陈总乖篇始对上官灵罗唠叨“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回家了呢这个地方也不能是小姐的家了,孙家庄以后就是小姐的家,小姐跟着少爷,自然就是孙家人了,何必跑到周家村来呢,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上官灵罗面上淡然地应着,心里却对这个比阿涪还要啰嗦的陈总管没多大好感。
眼前的男人四十多的年纪,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有些矮壮的身材,脸上的笑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她和他并不熟悉,在孙家庄的那几日里,她一个人游荡,没与他见着几次面,更别说说话了。
唉,孙家庄的人,怪人还挺多的。
“好了陈总管。”孙延寿打断陈总管长而又长的话。
“有什么吩咐,少爷?”又站到孙延寿身前了。
“陈总管,你身后那两人是”
“哦,他们啊,”陈总管解释道“他们是三庄主调的几个铺子里的伙计,人高马大的,在路上也好照应照应,你知道,”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三庄主可让我带了不少好东西给少爷和小姐。”
“好东西?”
“银子。三庄主说少爷过惯了庄里的生活,怕过不来这里的日子,所以”
“哦”孙延寿扯了扯嘴角。
“还有,”陈总管挥手让其中一名大汉递上一包东西“少爷,这是你的葯,你的病还没好,三庄主说若停了葯,以后可就麻烦了”
“只有一包?”对他放心了吗?
“是只有一包,”陈总管道“三庄主说,少爷在这里修养几日便该和小姐回孙家庄了,所以”
“回去?”孙延寿心里诧异不已。他希望他回去?他不怕一’“我以为”他看着上官灵罗,上官灵罗虽不同心思,但与他同样有着怀疑。
她对他摇了摇头。
“少爷?”陈总管擦了擦汗“难道你不想回去?”他小心地问。
“我还想多待几日,过些日子再说吧”他这么说。
“可少爷”陈总管还想说什么。
“好了,你就别再说了,我会回去见三叔的。”
他想和灵罗在一起,想要在周家村过平静的生活,孙家庄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在那里有他的回忆,他不可能从此不再回去。但过一个月回也是回,过十年回也是回。“总有一日,他会回去看看的,看看阿涪和添福,或其他人也好,只要什么都变得淡了,也就好了。
“真的?”陈总管笑开了“那就好那就好”眼角瞟了眼上官灵罗,笑意更深。但上官灵罗却隐隐地有着不好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陈总管好像这才想起:“哎哟,瞧我这记性来来来,你们两个给我把东西搬进屋里去”两名大汉马上动手大袋小袋、大包小包地往屋里送。
“这是”
“这些都是三庄主让带过来的,有些少爷惯用的东西,也有些少爷惯吃的,还有些是给小姐的。”最大的当然还是他身上的银票了。
“少爷,”陈总管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伸手从衣服里拿出藏好的银票,递给孙延寿“这是三庄主让交给你的”
“这个?”好大的一个数目,够他和灵罗吃一辈子也吃不完的了。三叔可好大的手笔啊“三叔干什么这么”
“哦,没什么,”陈总管笑着道“我猜三庄主是想少爷和小姐过得好吧。”
孙延寿一愣,觉得陈总管这一句话里有话,但他不说。
“总管,东西都放好了。”两名大汉出来。
“哦好,那我们走吧”陈总管招呼着“少爷,我就在城里的日来客栈,你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好了。”
客栈?
“陈总管,你这是?”
“少爷有所不知,”陈总管道“三庄主说怕少爷在这里有个什么,没人照应着不行我不是说小姐所以,三庄主就让我待在郧城不许回去,”他佯装出一张苦脸“呵呵,少爷,骗倒你了三庄主命我在城里等少爷,少爷若想回孙家庄就到客栈来找我,若想住蚌三年五载的,那也没啥,我等半个月,少爷若没来,我也就回去了”
陈总管说完,便带着两名大汉走了。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两人一头雾水,弄不清楚那厉阵和这个陈总管到底是怎样一个意思。
但是,他们两人心头也都隐约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景况。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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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寿在周家村住了下来。
周家村的人正如上官灵罗所说,想法简单做法简单,他们把孙延寿当成远道而来的客人,时常过来打声招呼什么的,让孙延寿见到了不同于孙家庄人的热情和坦率。而上官灵罗呢,也展现了以往的一面给他。
在周家村的上官灵罗,恬静自然,每天都是一张平和而宁静的表情,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过着有规律且充实的生活,她完全融入了周家村的环境里,没了在孙家庄时的格格不入。
很快,孙延寿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分子,他和上官灵罗二人整天莳花弄草,生活平淡而快活。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孙延寿无法适应。那就是村里惟一的大夫常常借故与上官灵罗切磋葯理为由,来打搅他们两人的生活。
孙延寿沉默地在一边看着姓刘的大夫黝黑的脸靠近上官灵罗,兴奋地说着他听不清楚的话;而灵罗呢,维持了一贯的礼貌与疏离,只是那刘姓大夫看不出来而已。
夜渐渐深了,孙延寿勉强维持着精神盯着刘姓大夫,感觉心里正冒着一团火焰。
他怎么还不走?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难道忘记了家中还有人在等着他吗?冬虫的作用莫非比他的娘更重要?
孙延寿握紧了拳,强忍着才不至于腾地站起来。
他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就是忍不住。光看到上官灵罗浅笑着应对,他这心里就不舒服。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但他确定不喜欢更不喜欢那个姓刘的。
好不容易,刘大夫憨笑着告辞,还连连说打搅。
呵,既然知道,为何又明知故犯?
上官灵罗收拾好东西,瞥见孙延寿一脸的不悦。
“你怎么了?”活像谁得罪了他似的。
孙延寿闷声不答。
上官灵罗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对她一向只有和悦没有沉默相对。今天他是怎么了?
“延寿?”她轻声叫道,搬过椅子坐到他旁边。
孙延寿抬眼瞧了瞧她“你们谈完了。”
“是的。”她等着他自己开口。
孙延寿正对着上官灵罗,眼眸与她相对,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出口。
“你若不说,便罢了”上官灵罗不是个强迫他人的人,所以她选择等他愿意开口的时候再说。
手被拉住,孙延寿将她拉回到椅子里,然后握着她的手好久好久,才抬头与她相望。
“灵罗,我我不喜欢那个人。”
“哪个人?”
“”孙延寿好像无法说出口。
“延寿,是哪个人?”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刚走的那个人。”
“刘大夫?”上官灵罗不明白“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喜欢那个大夫,那个皮肤黝黑的大夫。
上官灵罗仔细地瞧着他带点儿孩子气的举动,过了好久才恍然领悟。她掩子邙笑,笑得欢快,笑得孙延寿摸不着头脑。
“灵罗?”
“好了”上官灵罗终于脑控制住情绪,才反握住孙延寿有些凉的手道:“延寿,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在我面前说了些什么吗?”
他摇头。他少与人接触,村里的人来看他,也多半都只是陪着笑。他们在背后会说他什么?
“他们说”上官灵罗忽然不好意思,红了脸“他们每天见到我都问,你家相公今日身子好些了吗”她那时可愣住了,脸刷地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延寿也怔住了,等到脑子开始运转时,才发觉自己的嘴早已经咧开了“灵罗”他呻吟“他们他们”
相公!相公!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是如此陌生,他可从未想到过在村里人的眼睛里,他已经是灵罗的相公了。
“我们两个,以后要相依为命了”灵罗小小声地说。
“相依为命啊灵罗,在这里?就我们两个?”
上官灵罗点头。
孙延寿欣喜地将她搂进怀里“灵罗我们两个就这么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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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命!
他们美好的愿望伴着他们过了十来日
然后在陈总管向他们告辞后的第三天夜里,孙延寿喝了葯早早地睡下,上官灵罗也因为日间去地里劳作而身体疲惫进入了梦里。
夜深人静,偶然从村长家传来几声狗吠,除此之外夜里的周家村一片安详寂静。
几道人影却在这时悄悄欺近了上官灵罗的屋子。
一根沾湿了的手指轻轻地捅破了窗纸,警戒的眼珠子朝屋里查看了一会儿。见屋内的人沉沉地睡着,灵巧的手才从怀里拿出一根细长的竹简,伸进手指捅破的小窟窿里,然后,一阵细细的烟雾便在屋子里慢慢地四下散开。
熟睡中的人儿呼吸更大更稳,她睡得更沉了。
这名黑衣人与同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彼此用手势比划着进行早已经计划好的下一步。
上官灵罗房门被推开,一名黑衣人在方才施放迷烟的黑农人的带领下,无声无息地走进房里。
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搜查的手势,两人随即开始在上官灵罗的屋里展开细致的搜查。
衣柜里,书桌上放眼能望到的每一处都被仔仔细细地查看过,甚至连凳子脚也被找对。书册、衣物,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被胡乱扔在地上,现场一片狼藉。
可是,没有。
为首的黑衣人坐在刚刚被检查过的凳子上,手摸着下巴,思考着余下的可能性。然后,当他搜索的目光从衣柜移到床上时,露在蒙面黑巾外的两眼眯了起来。
“你去”
“我?”另一名黑衣人指着自己“这个”
他为难地瞧了瞧床榻上熟睡的上官灵罗,她是个看来很年轻的姑娘家,小巧的脸虽然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静,但怎么说也是位姑娘,而且
“什么这个那个的?”为首的黑衣人纳闷,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靠在桌上“快去,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他沉着声道。
“老老大”不是他不听老大的命令,但他自小有家训在耳边时刻提醒,怎么说,都不能对一名手无寸铁的姑娘家动手。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明白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又”
那黑衣人有点儿委屈地点了点头。
“真是没用!”他叹口气,怎么会叫上这两个人来帮他!但愿在另一问屋里看着孙延寿的那个人,不要有过度泛滥的道德心变异的那种!
“对不起,老大。”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已经十多年了,他差不多忘记自己也曾是个凡事亲力亲为的人。当头头当久了,忘记当手下的滋味。
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虽然很确定上官灵罗已经被迷烟控制住了,但他还是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床边,伸手想去翻找
一把匕首直朝他挥过来,他惊骇地猛往后跃,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那有君子风度的黑衣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面上一片平静的上官灵罗站立在床前,手上的匕首在烛火下发出银光。
“你你怎么会没事?”有君子风度的黑衣人好不容易结巴地问出了心头的疑问,他的老大却一脸镇定。或者该说,他的惊讶只一闪而过随之老练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显然是个高手。
上官灵罗却不答话,手一翻,直接攻向为首的黑衣人。
两人一来一往动起手,但几个回合之后,上官灵罗已然占了上风。为首的黑衣人忙对手下喝道:“坑诏手!”傻在一旁看什么,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可能性,他该不会那该死的风度又用在这种时候和这个情况下吧?
犹在看着的黑衣人马上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加入战局,只可惜,在他朝上官灵罗动手之前,为首的黑衣人蒙面的黑巾已经被上官灵罗挑了下来,为首的黑衣人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面目。
上官灵罗退开三大步,冷冷地道:“不必遮掩了,陈总管。”
那个正要动手的黑衣人马上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能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大愤恨地一甩手,面对上官灵罗。
“你怎么知道是我?”
果然是陈总管。
上官灵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不是奉了三叔的命令来看望我们的吗?怎么,难道是想将东西都收回去?”话中带了点儿讥讽!
“看望?哼!”陈总管也不再掩饰“我可不管你们俩的死活,我只要那东西!”
上官灵罗听了他的话,抿着唇不语。
东西,什么东西?难道他以为她偷了他的东西不成?
陈总管见她全身心在对着他,他在背后悄悄做了个手势给他的手下黑衣人。
“你别给我装傻,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有那么一件宝贝!”他尽量吸引上官灵罗的注意力。
宝贝?上官灵罗更纳闷了。他说的话她可一句也听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想明白,我只想”她顿了顿,然后迅疾出手。
陈总管退了下去,黑衣人与上官灵罗动起手来。
他一边观看一边在心中思量着。
若不是上官灵罗在装傻,那就是那东西真不在她这儿,而是孙延寿自己将东西收起来了没有交给她。
到底哪个更有可能性?
待他抬眼时,却见到他的风度十足但武功不足的手下被上官灵罗逼得处处被动,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陈总管大叹一声,想不透当初为何会选中了这个人当心腹!心里直向上天祈祷另一间屋的那个人能给他争点儿气。
手无缚鸡之力的孙延寿连个十来岁的孩子都对付不了,要拿他当挡箭牌,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总管冷眼着着面前的情势,拍了拍掌。
上官灵罗分神听到了他的拍掌声,知道这是他的信号。她沉着气,静待下一步发展。
不一会儿,另一名黑衣人上官灵罗猜想这位和方才与她交手的这位,必然是初来周家村时陈总管身边带的两名大汉他押着拧眉而行的孙延寿。上官灵罗这才大吃一惊。
“对不起,灵罗。”孙延寿一开口就抱歉地对上官灵罗说着。
本来灵罗已经在他屋子里设置了障碍机关,但怎料到他一时咳嗽上来,就破坏了灵罗整个的苦心,失手被擒。恐怕,接下来他就要成为灵罗的负累了。
“何必自责。”上官灵罗朝他一笑“你何不来看看他是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本来她想的和他一样,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答案,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孙延寿听闻上官灵罗的话,扭头朝一边看去,惊讶地喊道:“陈总管?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少爷,就是我。”陈总管此时也大方地承认。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对望一眼,还是不太相信。
“我一直以为”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但是昨天从城里回来的刘大夫告诉她,他在城里的葯铺里碰到了来过他们家的陈总管后,她心中就有了一丝疑问,然后便提高了警惕。还好是刘大夫,不然此时此刻也许她和他都已经不明不白地做了冤魂也不一定。
“现在两个人都在,那就一切好办!”陈总管的笑容和初到周家村时一样让人感到亲切,但眼里的寒意却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两个谁可以告诉我,上官明临死的时候交给少爷的东西到底在谁手上?”陈总管直接挑明了主题,他不想浪费时间。
他这么一说,上官灵罗脑海中才想起什么。
“什么东西?”孙延寿疑问道。
“少爷,”陈总管阴笑着道“你可别给我装糊涂,上官明临死的时候最后一次见的是你你别忘了,我是孙家庄的总管,下面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吃你们孙家的饭”意思是,孙家庄里有他的人在。
孙延寿咬着牙道:“是吗?没想到我爹爹看重你,你却为了那身外之物变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看重?哈哈哈”陈总管一阵大笑,之后恨恨地看着孙延寿“你以为你爹爹看重我?他只把我当成一条看门的狗!看重我,哼快说,东西藏在哪儿?”
“你休想!”孙延寿道。
“是吗?”陈总管见孙延寿不肯就范,冷笑一声,转向上官灵罗“小姐,你是上官明惟一的女儿,我想,东西也许在你这里吧?”
上官灵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说?”陈总管挥手,那挟持着孙延寿的黑衣人马上给了孙延寿一拳,孙延寿猛地痛叫了一声。
他的身子本就虚弱,哪经得起如此折腾。
“灵罗,不要”孙延寿抱着腹部说道。
“你倒还挺能撑的”陈总管又命令手下给了他一下子。
上官灵罗喊道:“住手!”
陈总管挥手让黑衣人停了。
“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条件。”上官灵罗道。
“条件?”陈总管一笑“你似乎不明白主动权在我手上,你若不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他的命可就”
“你不用威胁我,你若那么做,我自有应付之法不想一场空,你就接受我的条件”
陈总管闷声不响,之后才道:“你且说来听听。”
“给我解葯。”
“你这么肯定,是我对他下的毒?”
上官灵罗道:“废话不用多说,解葯拿来。”之前她跟孙延寿二人倒真以为是别人下的毒,但现在看来若不是陈总管下的毒,那可真是很难说的。
陈总管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解葯在此,东西呢?”
上官灵罗从脖子上拿下让她拿来当项链戴的锦囊“我有个问题”她将锦囊握在手里,冷眼看着陈总管两眼放光的模样。她尚且不知道爹爹交给她的这个锦囊里有什么东西能使陈总管露出这种贪婪的表情。
“你说”
他梦寐以求、等待了十年的东西终于要到手了!为了这样东西,他委屈自己做了多少年的下人被他们呼来喝去!以往试了几次都失败而回,这一次他一定能完成自己多年的梦想。啊,宝藏,他就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大富豪啦!
眼里的光芒掩饰不住。
上官灵罗看都不想看他“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干脆毒死了他,非要用那种慢性毒葯?”早将孙家的继承人作掉不是很干脆?
“你以为他每次喝的那些葯是假的吗?他的病,有全国最好的大夫开的方子,用的是最好的葯材,那些一喝下去就毙命的毒葯怎么成了慢性发作的,我也弄不明白!”陈总管道“不过那也无妨,总有一天他会死的,到时候那笔财富可就全在我手上啦!”
“你好像忘记了孙家庄除了我爹之外,还有一位三庄主。”
“厉阵?他这个人除了乐呵呵的性格之外,一无所取,想要干掉他,那是易如反掌”陈总管压根不把厉阵放在眼里。
这一点上官灵罗的感觉虽不如他说得这么绝对,但也有部分认同。
“你倒是很有自信。”
“哼,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们!”
“我的条件之一就是你拿到东西,我们安然离开。”
“得寸进尺!”陈总管冷笑道。
“是吗?”上官灵罗摇了摇手上的锦囊。
情况开始僵持。
陈总管手上握有孙延寿这张王牌,从上官灵罗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出,她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但,从她的口中他却听出,她到最后可以玉石俱焚。
而上官灵罗呢,手上的锦囊是陈总管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不可能会为了他们两个人而放弃这件东西是财富,那锦囊里面她可以猜到该是藏宝图之类的东西。
由谁先来后退一步达到双方协调的后果呢?上官灵罗?陈总管?
“你不怕我杀了他吗?”陈总管威胁道。
“我不喜欢死人,但你若真不想要这锦囊,大不了我陪他一块死!”
“灵罗!”孙延寿不赞同“你必须活着!”
她以一笑来安抚他。
“我怎么脑葡定,这锦囊里就是我要的东西?”
看来陈总管思考一番过后,退了一步。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也许也只能和她打个平手,他要孙延寿的命又没用,那也只好退一步再说了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陈总管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这简单。
上官灵罗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片,上头歪歪曲曲地画了些线条标了些名词“你觉得是不是?”她展示给他看。
陈总管满意了“真没想到,上官明这只狐狸竟然会将孙家的东西传给自己的女儿!他难道想让你这个上官家的后人来夺取属于孙家庄的宝物吗?”
“废话你就别说!”上官灵罗不悦地拧起眉。
“怎么,你以为你爹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吗?”陈总管冷笑一声。山贼出身,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和财富的上官明,和孙家庄的其他两位当家的一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以前是跟在他们山寨里的小喽哕,见多了他们干的好事!
上官灵罗收紧了手,锦囊被捏在手心里“交换吧。”她知道爹爹不是个好人,但从娘的口中得知,他至少已经努力去做个好人了。以前发生了什么,她已不必去计较。
“爽快!”陈总管赞道,朝挟持着孙延寿的人使了个眼色,那黑衣人换了个手持刀,然后推着孙延寿慢慢朝上官灵罗走去,他的眼神戒备地盯着她。
上官灵罗看着孙延寿慢慢地被押过来,一边将纸片折叠成小块,做好了扔过去的准备。
双方在一刻间有了动作。
黑衣人走到两方人马的中间,然后在上官灵罗将纸片弹向陈总管的同时,将孙延寿朝上官灵罗推了过去!
上官灵罗一把将孙延寿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做好了戒备。
陈总管接到纸片后摊开细看,然后既满意又掩饰不住兴奋地点着头。他身边的两名黑衣人都与上官灵罗一样,神情防备地看着孙延寿两人。
“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上官灵罗生硬地点头。她十分不喜欢陈总管眼里的神色,好像蓄谋着准备对付下一个不识相的人!
她一惊,孙家庄里还有三叔、阿涪、添福还有一大帮子她不认识的人。难道,他准备心头一阵紧张,她必须赶紧去通知他们才好。
她扶着孙延寿慢慢往后退。
冷汗自额际滑下,她手脚无力,举步维艰。
“你?!”上官灵罗这才表现出惊惧之态。
“呵呵,你当我是那么容易商量的人吗?”陈总管的笑容格外刺眼“小丫头,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在他的身上下了毒,你一碰到他的衣服,毒就发作,浑身无力,动都不能动一下。”
“你卑鄙”孙延寿骂道。他竟然是那个间接害了灵罗的人。
上官灵罗无言地看着陈总管,脸颊上全是细汗。
“灵罗,你怎么样?”孙延寿与上官灵罗相互扶持着。
“我很想杀了你们两个,但是我又不忍心,好歹你们也是孙家庄的少爷小姐唉,这么着好了,”
陈总管故作思考状,拍掌道:“我看这个屋子你也住了十来年了,又破又旧,也用不着了吧”他转身离开,对跟在身后的两名手下道:“一把火烧了它!”
孙延寿倒抽一口冷气。
上官灵罗看着两名黑衣人将桌上的烛火扔到她的床铺上,火顺势攀上床幔,渐渐发展成大火。
“可恶”她怎么没发现陈总管的意图呢?!
“灵罗,你难受吗?”
“对不起”
“为何道歉?”
“我看,我们这一关是逃不过了”
“傻灵罗,我这身子还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何况我又认识了你,此生我已无遗憾了”他深情地看着她。
“唉”上官灵罗偎在他怀里,心中虽有不甘,却无惧怕。
火势渐猛,空气渐渐窒闷,大火就要将他们两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