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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其实一点都不好!
回到家的马书庭先是满心的感动、感激,甚至是感触良深,她忍不住内心的激越,在洗完澡、卸完妆,准备上床睡美容觉时,拿起电话拨给杜邦。
她要告诉他,她真的好开心他对她的好。
电话响了近二十来声后,马书庭才听到杜邦疲累的低沉嗓音。
“喂,阿邦,是我。”完全不管对方的反应“你今晚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我好开心,真的,虽然等你的时候我有偷偷在心里骂过你,可我”
她唠叨的话语被杜邦厉声制止“现在几点你知道吗?”
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马书庭满腹的感动,那他真的大错特错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告诉你”“可我在乎。”他不客气的截断她的话语“我很累,要休息。”
“我知道”
“知道就不要来扰人安眠!”他说完便挂断电话。
“咦?”马书庭看着嘟嘟直响的话筒,不怕死的再打过去,直等到响了近三、四十声后,才听到杜邦咬牙切齿的嗓音,而她也没打算跟他多哈啦,直截了当的说:“我不说废话。”
此时的杜邦已是气得就快脑充血。他今天真的快累毙,又死赶活赶的去陪马书庭拍照,还得装笑脸;再加上明早他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他真的得把握时间休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睡觉。”
马书庭一点也不以为忤“我要说的是,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好,从明天起,我会善尽一个为人妻的义务”
“喀啦”一声,她再次被杜邦挂电话。
可此时的马书庭根本就是处在亢奋的情绪里“没关系,我会体谅的。”
直到睡前,她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相对于她的开心,杜邦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很怪异,他压根弄不懂自己目前的心绪。
他一方面觉得小马够吵,真不想配合她玩这场家家酒;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愈来愈放不下她,不管她做什么事,他总觉得自己该帮她
看到她委屈的在张嘉凯面前低头,看她等他等到望眼欲穿
他莫名的觉得不舍!
就算跟芬妮在一起时,而且她还是他喜欢的型,他也没把芬妮看得这么重;可对小马,他明明以前根本没把她当作女的,就只是哥儿们啊!
但,为何从她大声嚷嚷著说要嫁给他后,他对她的感觉愈来愈奇怪?
小马明明不是他喜欢的型啊!
那他是怎么了?
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哥儿们,还是因为
杜邦愈想愈睡不著,只能睁大眼,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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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庭曾经来过杜邦家一次,第二次来,当然是视卩了。
她打开他家大门,大剌剌的走进去,如同在自己家似的自在,还好心的将一早买来的早餐放在客厅茶几上。
然后,她抬眼看看他家墙上挂钟“虽然还有点早,”此时时针才指到五“但他还得吃早餐,再加上刷牙、洗脸什么的,还是早点把他叫起床比较安心。昨晚他说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迟到。”
拍拍胸脯,她一脸小女子有点怕的模样,推开杜邦的卧房门,嘴里念念有词说:“我知道你有起床气,所以就算你跟我发飙,我也不会跟你计较,因为未来的我可是得跟你相处很久”
全然忘了,她明明说只要杜邦帮她解决问题后,只要杜邦想向外发展,她就会还他自由。
那哪会需要跟他相处很久啊!
闭上眼,她一把掀开盖在杜邦身上的薄被,大声的唤他“天亮罗!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床!”
杜邦直到天都快蒙蒙亮时,才轻轻坠入梦乡。
他早算好,大概睡到约七点半,然后起来洗个澡,换好衣服出门,绝对赶得上开会。
而这样安适的睡上两、三个小时,他的精神绝对会恢复;由于明天是周休,他刚好可以今晚回来再补眠。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所以他很放松的睡著。
却在才刚和周公打过照面,正想跟他下盘棋什么的,耳旁却传来惊声尖叫,吵得他赶紧蒙住耳朵。
可没用,那噪音震耳欲聋,让他无法安眠,这让他莫名的就想发脾气。
“滚~~”他先是用商量的口吻“不管是谁,现在就滚!”
那他就不计较,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可马书庭却在掀开他的被单后,一直没再能将自己的视线自杜邦的身上移开。
原因无他她看到不该看的!
其实,上回她也曾看过,但上回的她心如止水,觉得他身上有的又不关她的事,所以没往心上放:可这回在昨晚他“温柔”对她后,她很认真的思索著一个问题
万一、万一
万一杜邦真的爱上她,而她也不讨厌他,那他俩是否就会真枪实弹的做
多么令人害羞啊!
她愈想,脸上的红云愈深,可她却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着,万一她跟阿邦真的要上床,做些翻云覆雨的事
那他能不能把他的“尺寸”控制一下啊?
他那样她会有点紧张耶!
虽然两人都这么熟了,可她还是会紧张、会害羞、会不好意思呢!
而他马书庭也不懂,为何她会突然想到那个芬妮。她跟阿邦有做过吗?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好介意!
压根没想到自己哪有立场去管杜邦与芬妮之间的关系,就算她真和杜邦假戏真做,她也只能管到属于他俩的未来啊!
但马书庭就是愈想愈无法释怀,甚至觉得好生气、好嫉妒。
“喂,你起来!”叫他的语气也变得不驯起来。
杜邦本来就有一肚子的火。他累、他想睡,却被人吵得心浮气躁,现在又有一只不客气的手不停的拍打著他赤裸的肩膀。
就说他有起床气不,就算他没有起床气,也会被气死的。
“干嘛?”他怒得弹跳起身,顾不得身上没穿衣服谁教她不请自来,害她长针眼的责任他不负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到底想怎样?”
马书庭只当他是惯性的发脾气,才不想理他,一本正经的问:“那个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她是真的想对芬妮的事追根究柢。
“不能!”被吵起来的杜邦一看到桌上闹钟的时间还这么早,当下气到脑充血“请你马上滚回你家行吗?”
他想继续倒头大睡。
可马书庭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发?
“那个芬妮”她完全没理会他不理性的反应,与恶意的赶人态度“如果我跟你我跟你真的结婚的话”
那她至少得知道他跟芬妮之间的关系到哪,她真的好介意说。
可睡意很浓、情绪很坏的杜邦,哪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人交心谈?他只有一个想法:尽快将守在他房里的讨厌鬼给赶出去,那就会天下太平,他也能赶紧补眠。
所以他说话压根未经大脑思考“谁要跟你结婚?”
他的话让马书庭一愕“就不是你已经承诺过我,要帮我忙”
“假结婚。”他冷冷的替她更正。
“哦~~”奇怪,昨晚的他,跟今晨的他,为何有著天差地别呢?
但没关系,他应该只是在发泄起床气,她不会跟他计较的“好啦!就我跟你要假结婚”好奇怪,平平都是结婚,多出一个字的感觉为何怪怪的?
让她心里产生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将她昨晚萌生出的感动、感激、感触全都扼杀光了。
摇摇头,马书庭还是很坚持的问:“那个能问一下你跟芬妮两个有、有发生过那个吗?”
问得满脸通红,羞得已不敢看他,赶紧替他将被子从头盖到脚,她低垂著头等答案。
杜邦已快入睡,乍听到她在问什么关系,他哪听得懂?
但他深知小马这个人,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所以他无意识的说:“有关系关你什么事啊?”
她不也跟他很有关系吗?
马书庭闻言,突然觉得很自讨没趣“是喔~~”她的情绪变得异常低落“那你继续睡,我走了”
杜邦根本没回她,因为她的聒噪声一停,他已霎时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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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是被闹钟吵醒的。
“起床,机警的瞄了一眼时间,他刻不容缓的冲进浴室盥洗,没几分钟就变得神清气爽,而后安然自若的穿好衣服,打算出门。
踏出房门,看到客厅茶几上摆放著已凉掉的早餐,他这才一震“原来早上不是在作梦啊!”由于精神已恢复,他不禁认真的回想“小马来过啊?有事吗?我怎么记不得?”
乾脆拨她家的电话“喂,小马,早上是你来送早餐的吗?干嘛?巴结我?还是有事?”边讲手机边走出门“没事?那就好,我上班去了。”
币断电话的马书庭,冲到窗口遥望着杜邦的背影。
“没事当然没事。”她喃喃自语“我跟你怎么会有事呢?不可能啊!”直到看不见杜邦的身影,她才转回头,满脸的落寞“奇怪?就只是哥儿们,他从来都没把我当作女的,这很正常啊!”走到房里的梳妆枱前落坐,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不是长得多美丽,他当然不会把我放在心里罗!”
起身拿出一个小包包,开始收拾衣物“他肯答应帮我这个大忙就够了,我是还在期待什么啊?真傻。”
拿起电话“妈,我想回家。”
然后马书庭匆匆出门,想回家感受一点亲子之情,藉以冲淡她此刻难受的心绪。
只是,这个骗局是她一手打造的,想要脱离怎么可能?
所以她回家的这几天,不论她走到哪,都会听闻大家的恭喜声
“咦?你的另一半没陪你回来啊?”
害她只好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努力的编织著无奈的谎言。
“耶~~都快结婚了你还有空闲晃?不是该努力准备当个水水的新娘吗?”
害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还提出保证,她一定会尽快回去台北做保养,务必要在结婚当天,做个美艳动人的漂亮新娘。
“阿邦怎么可以这样?结婚可是大事,哪有自己要当新郎,却把所有的准备事宜全丢到你头上的?我去说说他!”
这是杜妈妈见她独自回来的反应,马书庭赶紧替杜邦说话“阿邦是在为我们两人的未来奋斗,我支持他。”
结果是,全社区的人都盛赞她是个善体人意的好女人。
连她亲生的妈都没看出这只是桩闹剧,还一味的灌输她传统女性的三从四德“这样就对了,小马,你总算长大了。嫁鸡随鸡,既然他目前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你就得全力配合,千万别要脾气,知道吗?”
她哪有啊!
她也不肯听从那些古早教条好吗?
听著各种她无法全盘接受的理论,马书庭最后只得脚底抹油,趁夜逃离自己从小生长的社区,再度回到台北的小窝。
而这已是周一傍晚了。
一回到家,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想看看自己不在时,有谁会关心她
对啦!她是故意没把手机带回去,目的就在考验杜邦对她的关心度。
看看来电讯息,杜邦只来过一通电话找她看来,他还真的很不在意她的存在呢!
掩不住内心的难受,马书庭生平第一次决定:暂时别再把杜邦这个哥儿们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她又收到婚纱摄影公司的电话留言,赶紧去电询问:“可以看毛片了吗?”
在确定看照片的日子后,马书庭自己也弄不懂她究竟是在想什么,但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开始拨打某个电话号码。
“喂,你的婚纱照拍好了吗?要不要先去欣赏我的?什么?过两天我们一起欣赏对方的?不!我明天一定要先让你看到我的!”忿忿的挂断电话,马书庭因为生活有了新目标,马上精神抖擞的出门。
至于原先陷入情绪低潮的事她决定暂时先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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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马书庭坐在一间小咖啡厅里,一脸炫耀的询问著“是不是够美?”
张嘉凯一张张的翻阅那本厚重的婚纱照相簿,脸上有的是惊疑与不解,但他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直到看完最后一张。
“怎样?”她急切的想知道他对这本婚纱照的感想“是不是比你的要棒太多了?”
凭他,要跟她的阿邦相比,那还真是天地之别呢!
张嘉凯瞅著她“我未来的老婆照起相来,确实好像没你美。”他是实话实说,并非想长马书庭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但那最多只是证明她比较不上相而已。”
他再看看坐在面前的马书庭“可如果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我老婆绝对比你带得出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马书庭不高兴了。
她之所以不嫌麻烦的携带这么重的婚纱照相簿来让他欣赏,目的在得到他欣羡的赞美,以及无尽的懊悔,可不是来自取其辱的。
张嘉凯好整以暇的再次翻开相簿“你没发现吗?你未来的老公一共只出现两次耶!”
而且两人的合照只有一张“你看看他的表情,一点开心或是喜悦的感觉都没。”
可马书庭好想解释,那是因为拍照那天他赶不回来,只来得及在最后随便拍了两张;而且杜邦累得连笑都笑不出,甚至笑得比哭还难看,最后摄影师才求他别再勉强装笑脸,自然就好。
所以才会拍出这样没表情的照片。
但她怎能将此事说出口?
如果要细说从头,她很可能会不小心说溜嘴,将自己强求杜邦跟她结婚的丑事曝光,所以她不能说。
“搞不好他是被迫去拍照的,”张嘉凯坏心的说:“搞不好他是被逼的。”
才、才不是!
“你看看你,”张嘉凯继续指著她的缺点攻击“明明认真打扮一下可以很美丽,但你却不肯!”
他指著相簿里明艳动人的马书庭“你看看照片上的自己。”再抬眼看着穿著随便的她“再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她转头,利用小咖啡厅的落地窗映照出来的影像观察自己。
“没有男人喜欢带著这种打扮随性的女人出去,”张嘉凯恶意的说:“会失男人面子的!”
马书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否认道:“谁说的!阿邦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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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邦真的不会吗?
其实马书庭并没有把握,因为,她只是阿邦的哥儿们,又不是真的女朋友,又没真的要当他一辈子的牵手,她真的确定吗?
一想到杜邦在意的女友芬妮,对啊!她总是把自己妆扮得赏心悦目。
虽然做作了点,虽然爱娇了点,虽然目中无人了点,但芬妮的外表确实是很有女人味。
反观她呢?
她习惯随性穿著,喜欢动作粗鲁,说话更是常常不经大脑
那样的她,适合搭配阿邦吗?
以前她从没想过要改,因为她跟阿邦只是哥儿们,哪需要在意能否带得出门;可现在就算是假的,她也得嫁给阿邦一阵子,她会丢他的脸吗?
他会不想带她出门吗?
她从决定要结婚后,每次找他帮忙,他总是赶在天色暗了后才出现就算是因为工作忙但,他真不在意吗?
马书庭很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也很认真的将视线停驻在落地窗里的自己。
突然,她瞄到窗外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而那道身影像是也注意到她,因为,那身影霎时停住脚步,目光投向她,再跟身旁的友人一起推门进来了。
杜邦没想到这么凑巧,居然会在和友人相约外出谈事情时,意外碰到她。
他已经有三、四天没见到她了!
这在过去是很不寻常的,因为,小马没事就爱缠著他,即使讲出来的话非常索然无味,她还是会叽叽喳喳的在他耳旁讲不停。
除非发生特殊事件,像是她生病,或是不在台北,否则,她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身边。
但,自那天他隐约觉得有人扰他清梦后,他就再没看过她,连打她家电话都没人接,拨她的手机,她居然关机。
今早他还接到个“红色炸弹”炸得他一头雾水。
他正想等这阵子忙完,再到她家直接问个清楚:却没想到她竟在和别的男人约会?!
一个苦求自己娶她的女人,居然三不五时就跟别的男人见面!
不知为何,这一刻杜邦内心莫名燃起一把怒火。
他面色不佳的推门进入咖啡厅,找了个距离她满远的桌位,将自己的友人安置好,便怒气冲冲的朝马书庭走来。
“阿邦”马书庭乍见到他,心底的欢愉感简直难以用笔墨形容。她为何会这么想他?
可她还来不及细思,就被杜邦的举动所伤他居然把他的朋友带到那么远的座位!
难道真如张嘉凯刚才所说,她是个带不出门的女人?!
这么想后,马书庭马上感觉很受伤。
乍见到杜邦的狂喜也在瞬间消逝“阿邦,”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她只能打招呼“好巧喔!”
“是啊!真巧。”杜邦话说得咬牙切齿,目光直勾勾的死盯著张嘉凯“巧到老是会看到你们在一起。”
他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把马书庭与张嘉凯当成是奸夫淫妇了说。
张嘉凯听出杜邦话中的影射,马书庭却没感受到。
“等等,”张嘉凯连忙撇清“我我跟她,”指著马书庭“是她特地拿你们的结婚照给我看,我才出来跟她碰面的。”
他可没要横刀夺爱,这位小马未来的走可要搞清楚。
“是吗?”杜邦并不相信。
马书庭没有感受到杜邦的妒意,还一心沉浸在深深的自怨自艾中,老实回答“对,是我主动找他,要他出来看我们的结婚照。”
“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看过,你却邀别的男人先看?”杜邦嫉妒的说完,转身就走,临走时撂下一句话“小马,今晚你最好来我家跟我把这件事说清楚、讲明白。”
他不懂自己是在吃什么飞醋,但他就是觉得心里涩涩的,很不舒服。
“哦~~”马书庭顺口回道,并没很在意。
没办法,她现在整个人都浸淫在自己是个带不出去的女人的低潮里,听不进任何一件事,眼里也放不下任何一个人。
甚至连坐在对面的张嘉凯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
而杜邦只跟朋友谈了一下事就先行离开,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他想尽快结束手边的事,早点回家,以便能跟马书庭促膝长谈。
但他的心意,她却没感受到。
马书庭就这么一直呆呆的坐在小咖啡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