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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宅--
偌大庭园里,花草树木绿意盎然,山水造景也美轮美奂,在这如同人间天堂地方,实在不该眉头深锁,搞起忧郁来,但--
“唉”单肘撑在凉亭的石桌上,掌心托着鼓起的腮帮子,安妮心烦气躁到连连唉声叹气。
真的想不通耶,他到底干嘛要这样耍她啦?什么交往不交往、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人家跟他哎哟,他们根本认识不深,说什么交往啊!
“讨厌!”一只手撑累了,她换另只手替代,顺便偷骂一下让她很烦的人。
“讨厌?讨厌什么?丫头啊,你是不是不想陪我这老人家?”郇黄玉兰才刚走进凉亭,碰巧就听见了安妮的抱怨。
“啊?什么?”听见声响,安妮才回过神,却发现自己造成了误会。“没有啦,我不是说婆婆你啦,你不要胡乱对号入座唷。”
“不是我哦?那就好。”呼,松了口气,郇黄玉兰这才安心的入座。“那你是在说什么讨厌?”
“我是说”她直觉就要说出实话,却在对上老人家的脸时,说不出话来了。“没有,没事。”
后,这要她怎么说啊?总不能当婆婆的面,数落她孙子的不是吧?唉,眉头纠得更紧,安妮真是愈想愈委屈。
“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这儿有人给你气受了?”活到这么大岁数了,她什么场面都见识过,自然看得出来,安妮是不敢直言。
“这个,欸,那个”都说没事了,还要再问哦?安妮满是尴尬又为难,所以根本说不出所以然。
“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快说出来,婆婆给你靠!”愈是看她这样,郇黄玉兰就愈是认定她的猜测是对的,自然忍不住想要为她伸张正义,因为她不准有人对她未来的孙媳妇有意见。
“啊?”要给她靠?这种事,跟给不给靠没关系吧?收起愕然,端正坐姿,安妮只好说:“没有啦,真的没什么事,谢谢婆婆的关心。”
唉,不是她想把事给闷在心底,而是真的很难说明嘛!老实说,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莫名其妙,又如何能够把那烦人的事,给说得清楚明白?
所以,不如就别说了吧,欸忍不住的,又是一声长叹,叹得她人都跟着忧愁了起来。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的事?丫头,?*党隼刺桑挡欢ㄆ牌拍馨锏蒙厦Γ俨蝗唬材馨锬阏腋霭锸帧?br>
“帮手?什么帮手?”不小心闪了下神,回神时刚巧听见这名词,安妮不禁满脸纳闷及困惑。
“帮手就是可以帮你的人啊!来,没关系,你跟婆婆说说看是什么事,要是婆婆真的没办法帮你,至少也能帮你找个稳当的人出面,像是我家那胤小子就很有用处”郇黄玉兰讲得好正经,安妮却是听得好害怕。
“不、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找他来,拜托你千万不要。”妈啊!那位仁兄就是她现在最大的问题,要是再让婆婆找他来帮忙,那她不是要烦得更彻底了?
挑挑眉,郇黄玉兰没立即接话,只是认真又专注的审视着安妮,然后--
“你讨厌我家胤小子?”郇黄玉兰问得好严肃。
“呃?”这下可尴尬了,她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只能傻傻的僵在那。
“你真的不喜欢他啊?为什么呢?”不用等安妮有回音,郇黄玉兰向来是明察秋毫。所以,光看安妮那表情,她就已经判定出了答案,然后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可是问过胤小子了,他说对丫头是很有好感,也挺喜欢的,现在只等这丫头也有同样的感觉,两个年轻人就能凑成对了。结果,丫头却不喜欢胤小子?这怎么可以呢?
“我”安妮想解释,却没机会。
“丫头啊,你听我说,我家胤小子真的不错,不是因为他生在我郇家,所以我老太婆就在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而是那小子真的有够优秀,不论是人品、才情,都称得上是一等一,不单对长辈孝顺,且又兄友弟恭,对朋友更是讲义气,又负责有担当。
还有啊,别看他生得一副俊俏样,这孩子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的,所以啊,像他这种优质男人,几乎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你”她好像在推销?管他的,反正只要两个年轻人能凑在一块,她不在乎把孙子给抓出来叫卖。
“我啊那个婆婆啊,我没说他不好啦,而且我知道他条件很好,真的,我都知道。”所以,拜托别再提他了!因为他,让她已经够心浮气躁,现在她真的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他的事了。
“真的?!你也觉得他条件很好?”得到对方的认同,郇黄玉兰可乐了。
“是啊,他条件当然好啊。”伸出手,她开始数着。“长得好、家世好、人品不错、没有公子哥的傲气、对手底下的人客气有礼,也是个出手很大方的雇主整体而言,他的确很好。”
不过,要是他对她,能像对其他人一样,也就是将她一视同仁的话,她会更乐意为他歌功颂德一番。
“对嘛,我就说我家孙子很好。”郇黄玉兰笑着回应。
“呵,呵呵,是啊,他很好。”干笑几声,她只能附和。
“那,既然你也觉得他好,为什么不喜欢他?”
“呃?”愣了三秒,她回神后才无奈道:“婆婆啊,他好不好跟我喜不喜欢他,这两件事不能混在一块说吧?”
“怎么不能混在一块说?本来就是这样啊!想想,他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有担当,你若不跟他在一起,不是很暴殄天物吗?”郇黄玉兰却很坚持自己的说法。
既然她知道胤小子对这丫头有兴趣,那她这个做奶奶的,怎可以不帮他一把呢?更何况,她是真心希望安妮这丫头,能进郇家门啊。
“啊!”天吶,真是让人绝倒!抹了把脸,安妮无奈叹说着:“婆婆,喜不喜欢一个人,凭借的是种心灵感受,根本不该取决于这些附加条件吧?”
很难反驳,因为安妮说得很有道理,但--
“好好好,不该取决于那些,但感情总是可以培养的嘛,不如你就试着先交往看看?”绕来绕去,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还培养感情咧!后,她不行了,安妮已经不想讲话,因为她终于明白,说再多都没用,老人家始终有着自己的想法跟坚持。
唉,好烦哦!本来是简简单单的生活,现在却变得一点也不平静,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呜呜,真的好想哭哦,可惜哭也没用,因为再也回不去原先的风平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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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十点整,安妮睡不着,只好躺着发呆。
满室的黑暗,是她入睡时的习惯,而且她也不喜欢开夜灯。呃,事实上,她是能省则省,只要是不需要或非必要的电器,她一概是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
所以,她承租的单身套房很干净,干净到能以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兼作化妆台的书桌、一张稳固结实的木头椅子、一个小巧的厚实木衣橱对一个女性而言,这样的房问真的太简单也太简陋。
不过,她一直很满足于这样的现况,因为对她这样的人而言,平凡简单已是最大的幸福。
真的,她不敢再奢求什么。在上天赐给她一个全新的家,又给了她那么多的亲爱家人后,她真的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毕竟,对一个父母都不详的弃婴来说,能够平安健康的成长下来,真的就该知足了,不是吗?
所以,她不敢谈爱情,因为不敢再有奢想,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所以,她用忙碌作为借口,彻底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
真的,她是下定决心放弃爱情,也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亲近,只是唉,为什么面对他,她就是没办法不甩也不理?
以往,对她而言,拒绝人一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可以不理不睬,甚至冷淡决绝,偏偏对他她真的很难不搭理他。
为什么?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侧过身,闭上眼,她累了,不想再想,想强迫自己入睡,偏偏才数了第一只羊,手机就不识相的响起来。
“喂?”伸手捞了下,她找到手机,顺势就接起。
“睡了没?”
“呃?”瞬间,猛地睁开眼,她吓得弹坐起身,开始埋怨自己太过呆笨,因为她竟然没先看清楚来电显示。
“还没睡的话,下来一趟。”
“噫?!”这下,没空埋怨自己了,因为震惊是她现下的唯一反应。“你你你你在楼下?”
“对,我在楼下。”
“在我住的这栋大楼?”
“若不是,我何必要你下来?”她问的问题,真让人绝倒。
“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说真的,他是不像那种会恶作剧的无聊人,可她真的就是很难以相信嘛!
“你何不亲自下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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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她自己证实,所以,她只好这么做,结果--他真的是说真的。
拉开厚厚的铝门,他就站在大门外,所以,就算她想认为他是开玩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他句句属实了。
“你来干嘛?”错愕、惊讶、不敢置信,是她所能给的反应。
“有些事要跟你说。走吧,进去再谈。”转过她的身子,他将她往大门里头,轻轻推进。
“啊?”他要进她的房间?于是她顿住步伐,不肯配合他。“有什么事,你在这说就好了,不要进我房间啦。”
三更半夜加上孤男寡女,怎么想都觉得不妥,他不介意名声,但她可是很在意。
“怎么?你屋里见不得人?”跟着她停下步伐,郇胤低头笑着看她。
“乱讲!人家我房间很干净,哪里会见不得人?”拾眼,她瞪他,对他的提问感到不满。
“是吗?”挑眉,他再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我奇怪耶,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让你上去?”瞧他问的,好似她不给他上去,全是她的问题,拜托,她不愿意也不行哦?
“我不是你的谁?”敛去笑颜,他瞇眼看她,眸底有着淡淡不悦。
“对啊,你本来就不是我的谁,所以有事在这说就好,说完就请你快快走人”没察觉他的不悦,安妮只顾着想打发人。
“石安妮,你到底是在装疯还是在卖傻?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你才会记起我们现在的关系?”他的一段话,说得冷冷淡淡,但其实已藏有怒意。
“呃?”愣住,她看他,一会后才说:“我们哪有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从没答应你什么干嘛?你想干嘛?”
倏地,他俯身向她,吓得安妮如同惊弓之鸟。
“给你两个选择。”她退,他就进,所以她根本隔不开所谓的安全距离。
“什、什么?”退无可退,她已经贴到墙上了,而眼前又有着另一道肉墙,她只好可怜兮兮,又紧张的连连吞咽。
“一、我们上去好好谈,好处是,能保有些许隐私;二、我们可以继续待在这,前提是,你不介意惊扰到其余住户的话。”受够了她的拒绝言论,也听厌了她的极力撇清,说真的,她不只让他生气,也让他感到受挫。
他不曾主动追求过谁,也没特别在意过谁,撇除家人及好友之外,她是第一个让他搁在心上的人,可她非但不领情,甚至还排拒他,这教他如何能不觉得挫败跟懊恼?
“呃?”好困难的选择题,安妮左思右想就是作不出决定,只好怯生生的举起小手问道:“可不可以都不选?”
“不行!”板着脸,他瞪她,非要她作出选择。
“”咬唇,拧眉,抿嘴,她看着他,水眸里漾着满满的委屈跟困扰。
“决定?”没让她有拖延或装死的机会,他出声催促她。
“你!后,很烦耶,哪有人这样的啦?”一个跺脚,安妮生气了。
“一还是二?”不理会她的气恼,他继续问道。
“你哼!走啦走啦。”事到如此,除了顺他的意,她还能怎样?反正对啦,她就是没用,就是斗不过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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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她屋里,郇胤有片刻的怔忡,随后却是摇头叹笑。在认识他一阵之后,他早知道她刻苦耐劳又勤俭持家,只是没想到,这会又让他觉得更惊奇了。
“你就这些东西?”低头,他问她。
“不然咧?”
:垣样你活得下去?”房里设备少得可怜,没有3c产品、没有电视机、没有音响除了基本床桌椅之外,所有科技用品全都没有。
“怎么会活不下去?”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眉间纠起了结,安妮压根不懂他的意思。
“我想--”视线转至角落处的衣柜。“那里应该也没几件衣服吧?”
“是不多啦,反正够穿就好。奇怪了,你不是有事要说?要说就快点说,不要一直问东问西的好不好?”说真的,她跟男人独处的机会很少,更别提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了,这样让她很不习惯而且很紧张。
她很不自在,他看得出来,却也觉得生气又好笑。
“这个,拿去看。”递出拿在手中的公文袋,他要她接手过去。
“这是什么?”伸手接过,她没有立即打开。
“几个待遇不错的工作,你看看哪个有兴趣。”
“啊?”瞪大眼,她愕然。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直接挑选全职看护那一项。”这样,她就是二十四小时卖给郇家了。这样他会比较感到安心,因为再不用看她为挣钱而辛劳奔波。
“什么?!”她错愕后,是震惊。
“我想过了,这样对你比较好,身兼两职,每天做足十六小时,平均月薪也不过三万五千元,倒不如换份正式又稳定的工作。”当然,这是他的想法。
“”怒瞪他,她没说话。
他这算什么?施舍?同情?还是可怜她?捏紧那份公文袋,安妮又恼又怒,却更伤心难过。
“想想,减少了工作时数,却能领到同等待遇,甚至更高薪,这对你来说应当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至少,你不用再超时工作,也多了时间来休息。”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只好再分析。
“那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我认同。”终于,她出了声,冰冷语调中有着强烈怒火。
“你不认同?”拧眉,微瞇眼,他看她。“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轻松过日子?”
“我想怎样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那么多?我不想休息、我爱超时工作、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这样也碍到你了吗?”她最重视的就是尊严跟骨气,因为那是让她努力存活的根源。
“你”没来得及说上话,因为她不给他机会。
“我凭劳力、体力赚钱,也碍到你了吗?你要是看不惯就别看啊,没人要你来管我、理我,你大可以滚得远远的,我石安妮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跟怜悯!”他踩得她好痛,也伤得她好重。
她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他不该这样对她,真的不应该他让她真的好伤心。
而,她为什么会如此伤心?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她的心情很糟也很乱,所以她没办法去想缘由,只想对他宣泄出所有的怨气跟委屈。
“我”他想解释,想说明这只是误会,但却没能把话说完。
“我知道,知道自己没用,做得要死却只能领那么点钱,但我宁可做到累死,也不要你的同情!就算你有权有势,你也没有权利看不起人”
“够了!”终于,他受不了了,摀住她的嘴,不想听她再胡言乱语。
“唔--唔唔--”拍打他的手,她想挣脱,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终只能怒眼瞪他。
“我,没有那意思。”深深呼吸,再重重吐气,平息怒意后,他才冷静地说。
“”更用力瞪他,这是安妮的回应。
她不信他!在她眼里,他读到这个讯息,然后,他更生气了。
原来,他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在她眼里看来只是同情?顿地,怒意袭上心头,教他实在又气又恼。
“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为什么你就是体会不到?”他不求她的感动,但她真的不该误会他的用心。
“你学历不高,社会资历又不深,最熟悉的行业就是服务业,严格说起来,你根本没有特别的专长。但是,只要你肯接受,我很乐意帮你安排工作,哪怕别人说我循私护短都无所谓,我只是心疼你、只是想让你过得好,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这么做,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听完那一长串的怒吼,要说没被吓到是骗人的,但在饱受惊吓之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好感动。
“我知道你有骨气,我也知道你重视尊严,但,偶尔接受别人好意并不会减损人格,为什么你非要觉得那是施舍、是怜悯、是同情?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的舍不得,也不能是单纯的为你感到心疼吗?”对她,他真的小心翼翼,却仍被认定是在伤害她,那他又能再说些什么?
“算了,你自己想吧,要怎么做随你,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是生气,但更无奈,于是松开手,他转身往外走,决定留给她空间,也想让自己暂时脱离,反正再继续下去也还是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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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在眼前合上,他真的走了,而她没有开口留。
站在原地,她没有动作,只是傻傻地看着早已合上的门。然后,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开始不停地泪流。
他说,他只是心疼她;他说,他只想让她过得好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教人感动,也撼动了她的心,教她再也隐忍不住,只想好好的、痛快的哭上一场。
其实,她从来不喜欢哭,她习惯用乐观面对生活,因为知道自己必须坚强。
哭泣,是软弱的象征,是不坚强的代名词,可是为了学园里的伙伴,她很清楚自己没有权利不勇敢。
只是,表相终究是表相,假装终究是假装,她真的没有想象中坚强,她明白自己该要满足而不该再奢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期望,期望老天爷能给她一个安稳的避风港,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依靠。
而他,可会是她的期待?
抹着泪,她抽抽噎噎,心情纷乱繁杂,视线搁在他留下的文件袋上。然后,犹疑了一会,最后还是伸手取饼。
打开袋口,里头是厚厚的一迭a4纸张,取出细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误会了他。
里面的每一份资料,从公司行号、工作职称、工作内容和薪资等等,每一项标题都列得相当清楚且明了。
这些资料或许是假手他人,但,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用心,她看见了。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很忙碌,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做。然而,这样忙碌的他,却不忘分心在她身上,甚至是如此用心。
翻过一页再一页,每一份资料全分门别类好,每页最上头甚至还有手写的注解及评比,仔仔细细告诉她,这份工作能学到什么。而那字体天啊!这上面的字,竟全是他亲笔所写!
她看过他的字,虽然她不懂怎么鉴识笔迹,但她真的认得出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是属于他!
天吶,他怎么能?他怎么肯对她这般用心?
是同情吗?不,不是的,只有同情,是做不来这样的。
他不是在施舍,也不是在怜悯,他是真的想帮她!她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他交给她的,不只是一份职缺单,而是一份最真最真的心意。
忽然间,心头好暖好暖,因为他所为她做的一切
收起文件,她圈抱在胸前,将他的真心收放在心间,在心底对他说出无数个抱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她不对,是她反应过度,只顾着捍卫尊严,却没想到他的用心,她真的真的好抱歉,她不该那样指控他的,但怎么办?现在忏悔,算不算太晚?
他会原谅她吗?如果不肯,那她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安妮忍不住又红了眼,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