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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望着眼前这块镶着通透碧绿翠玉的令牌,慕天席不解地抬头看向关云扬。
他与他,向来没啥交集,和众多的文武百官一样,顶多是在金銮殿上早朝时碰到面,点头之交而已。
所以他是真的不解关云扬为何特地跑到他的府邸来找他,而且一见面就将这块令牌递给他。
“这你先拿着。”面对慕天席疑惑的眼神,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催促着对方收下令牌。
不管是什么样的好戏,都还得等慕天席接下了令牌才能正式展开。
“关右相不说清楚这是什么,在下无功怎能受禄呢?”
虽说关云扬官场名声一向甚佳,但以往那种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人生在世万事都得小心,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否则难保不会有一天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包何况他与关云扬素来没什么交情,他的突然前来已经够启人疑窦了,他自然更得小心为上。
“这不是禄,这块令牌代表的是皇上的旨意。”
既然人家小心翼翼,关云扬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明。
“皇上要交办属下什么事?”听到关云扬抬出了皇上,慕天席倒也没有显得特别恭敬,态度依然冷淡。
看了他的态度,关云扬也不生气,反而在心里生起一抹尊重。
身处庙堂之上这么多年了,真正能不趋炎附势的人是少之又少。
现在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这可是大家都晓得的事,朝廷的命官哪一个不是拚了命的巴结他,对他恭恭敬敬的。
只有这个慕天席,一直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彷佛他是何身份地位都跟他无关一样。
“皇上希望你去劝一个嫔妃出宫。”
不说娶,只说劝。
但仅仅是这样,关云扬便已清楚地瞧见慕天席那冷然的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还有他那颀长身躯在无言中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他果然是在乎的。
看来他打听来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是哪一个嫔妃?”慕天席力持镇定,沉声问道。
最近后宫中不时有皇上为了皇后打算散尽后宫的消息传出,他本来还不怎么相信,毕竟三宫六院代表的不仅仅是皇上的权贵,还担负替皇室开枝散叶的重责大任。
然而现下看来,这些传言只怕是真有其事了。
“听说你和皇甫婕妤是同族之人,所以皇上希望你能用朋友的身份劝劝她,让她早早自愿出宫。”
果然是她!
一听到皇甫念柔的封号,慕天席原本还能自持的脸色忍不住沉了几分。
“皇上打算遣她出宫?”
瞧他那一副打算替皇甫婕妤出头的模样,关云扬的笑意更深了,他小心翼翼地拣选着字眼说道:“也不是遣她出宫,只是不希望她孤单终老在这个后宫之中,这样和守活寡其实没什么两样。”
闻言,再难维持平静,慕天席气呼呼地质问“她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公主,虽说是外邦人士,可也是生来尊贵,皇上这么个做法,难道不觉错待吗?”
“就是因为不想错待,所以才想找个人劝劝皇甫婕妤别再执迷不悟,否则将来年华老去,寂苦凄清的生活只怕也是难以排遣啊。”
“你们”方才的冷静自持彷佛只是一种错觉,现在的慕天席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头快发狂的公狮。
瞧他这模样,一点也没兴趣和人打架的关云扬赶紧说道:“所以皇上才会希望你去劝她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听了关云扬的话,慕天席近乎失神地喃道:“她怎么可能听我的劝?”
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从她那日的冷淡漠然,他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蕴藏在她心底的恨意。
想到这里,他的心忍不住泛起一阵涩然,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话。
“她会听的,如果她不听那就逼她听。”
仔细地将他的呢喃全都收入耳中,关云扬不着痕迹的敲边鼓,努力地想要让慕天席顺着他的想法走。
“想想看,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一辈子都困守在寂清的后宫之中吗?”
随着关云扬的话语,慕天席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白发老妇,孤寂地倚门而立的景象。
那画面让他的心再次不试曝制的气血翻腾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低吼道:“我当然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么就做你该做的。”
此话一出,慕天席心念突地一动,他完全明白了关云扬的来意。
“然后好顺了皇上的心意?”怒气在转瞬间尽掩,他的语气万分讥诮。
“其实这事不只顺了皇上的心意,也同样顺了你的心意吧?!”
必云扬的话意有所指,慕天席也是聪明人,轻易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锐利的视线凝着关云扬,他沉声质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否则我不会找上你。”关云扬也大方的没有隐瞒,直接证实了他的怀疑。
“所以你希望我娶皇甫婕妤?”
“我没有任何的希望,只是相信你或许也不愿看她再被错待,更不愿再次错过机会。”
必云扬的话说得很中肯,直接击中了慕天席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这”慕天席薄唇紧抿,不语地盯着关云扬瞧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说?”很轻易地可以感受到他意志上的动摇,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但他仍坚持要得到最后的答案。
将手中那块通透碧绿的玉佩令牌往半空中一抛,他在赌慕天席会去接,而他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看着那令牌没入慕天席的大掌之中,关云扬的脸上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很好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很坚强的意志力,这件事想必不用他插手太多,他想他终于可以有时间去抱抱他的亲亲娘子了。
呵呵呵呵----
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锲而不舍”这句话的意义发挥到极致。
皇甫念柔即使坐在铺着金砖的台阶之上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依然挺直了背脊,带着打死不退的精神,继续坚持。
她相信自己长得算是拔尖的美人儿,出身背景也不太差,在感情上没有道理会一再的受挫。
就是凭着这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她咬牙坚持着,她要让皇上知道她愿意牺牲到什么程度,只要他回头看她一眼。
所以即使她已经头昏脑胀,浑身上下僵硬得活像是被人绑上木桩似的,她依然不愿意离开半步。
她,也要让“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活得抬头挺胸、傲视群伦。
“你真以为用守株待兔这种笨方法,就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吗?”
多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皇甫念柔几乎不用回头就可以肯定说话的人是谁。
也就因为立时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她连回个头都不愿意,双眸依然定定地直视着始终关闭的御书房门口。
“不论你做什么,皇上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哪里能够忍受皇甫念柔将他当成空气一般的对待,慕天席残忍的话语再次毫不留情的破空而来。
还是无动于衷,除了她随着呼吸浅浅律动的背影之外,她对他的话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这样彻底的忽略,撩拨起他胸臆中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一个箭步向前,长臂一伸,攫住了她纤细的臂膀。
“你以为这样不理睬我,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知道我错待了你,可是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我吗?我们”
长串的怒气宛若滔滔江水一般地涌出,慕天席不断地说着,可是她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以她的性子她是万万不可能这般听话的,除非她真的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将他当成空气一般。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倏地纠结成团,心中不但气,而且急。
他的双手再次猛然用力地摇晃着她,想要激起她任何一丝丝的反应。
终于,她的确是有反应了,然而她的反应却教他傻眼。
只见在他的摇晃下,她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数下,像是在抗议些什么似的,然后颓然地落下。
她究竟怎么了,这一点儿也不像她
慕天席心生疑窦,修长的腿一跨,整个人就旋了一圈,从她的身后站来到了她的身前。
定睛一瞧,他忍不住傻眼。
她竟然睡着了!
在他怒气沸腾,差点快一把掐死她的时候,她竟然不负责任的睡着了?
是累坏了吧!
瞪着她,他满胸的怒气全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夹杂着浓浓宠溺的情绪。
瞧着眼前睡得小脑袋瓜子东摇西晃的皇甫念柔,他眸中泛起一丝丝的疼宠。
她其实还是没变吧!
尽管外表是那么的张牙舞爪,完全不掩藏对他的恨,但他却打从心底儿相信,她依然还是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儿。
突然间“咚”地一声,震醒了慕天席的思绪,他连忙看向皇甫念柔。
这一瞧,他又傻了眼。
只见仍然一脸睡意蒙眬的她,似乎神智不清地瞪着挺直站立在她面前的自己好一会儿,然后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像是暍醉酒的人儿似的,歪歪斜斜地朝他靠来。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她甜甜腻腻的喊了一声“慕哥哥!”
就这么轻轻的一喊,慕天席胸臆中那颗宛若钢铁般的心便像是要融化了,整个人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她那葱白般的指尖儿趁着他失神的时候悄然爬上自己的脸庞。
她就像是在重温往昔的记忆一般,那带着凉意的指尖儿不断地在他的脸上摸索着。
“你你不是不见了吗?”嘟起小子邬,尽管她语带抗议,可是双手仍是舍不得离开那张早已深深刻在她心底深处的脸庞。
“我没有不见。”明知此刻的她完全是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下,但面对她的埋怨和抗议,他无法忽视。
“骗人,你就是不见了!”一听见他的话,她扬声气呼呼地反驳。
“什么都是喜气的什么都是红的每个人都笑得好开心直到大家发现新郎官失了踪,突然间每个人都不笑了,就连一向从不对我发怒的父王也好生气地问我你到哪儿去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也答不出来”
初时,皇甫念柔是笑着说,但说着说着,两颗珍珠般的泪珠儿就这么硬生生地自她的颊畔滑落。
几乎不用思索,慕天席伸出手来,那两颗晶莹的泪珠儿落入他厚实的掌心上。
“傻瓜!”他望着手心那颗泪珠儿,心里头揪着、拧着。
薄抿着的唇逸出一声叹息,他终于还是舍不得地揽过她,将她纤细的身子牢牢地守护在自己的胸前。
她的委屈,他都知道。
“不要抱我”在迷蒙之间,原本乖乖任由他搂抱的皇甫念柔突然伸手大力的推拒着。“我不要给你抱了,这怀抱我要不起”
见那泪珠儿还挂在她雪白的颊上,他心疼的想要说些什么。“你”他话都还没说出口,守了一天一夜早已累极的皇甫念柔竟再次“咚”地一声撞进了他的怀中。
不一会,均匀的鼾息声跟着窜入了慕天席的耳中,到了舌尖的话儿又吞了回去。
完全不假思索,他揽腰将她抱起,望着怀中睡得酣甜的人儿,他知道这次自己绝对不会再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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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有故事?”
望着那小心翼翼呵护着怀中人儿的颐长身影逐渐化成一个黑点,龙腾云涸葡定地说道。
“废话!”关云扬嘴里没好气的啐道,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地长叹一声。
唉,真是迟钝的皇帝,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必云扬望着龙腾云那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又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头到尾就是搞不清楚,他那宝贝师妹究竟看中这个呆皇帝哪一点,不用大脑到这种程度果然是想累死他这做臣子的。
想当初,慕天席以虖夏国人的背景入皇朝为仕,他的心中那时就起了疑心。
毕竟像他那样一个铁铮铮的汉子,要是没有特殊的理由,怎么可能会离开故国,千里迢迢来中原替龙腾云卖命。
一开始他就特别注意他,也早就观察到不管慕天席多冷静,每次只要他的眼界一出现皇甫婕妤的身影,他的冷静就会出现裂缝。
所以当龙腾云提出要他把宫中这四个棘手的嫔妃给送出宫去时,他几乎连想都不用想,就锁定了慕天席是其中的目标之一。
“那他们的故事是?”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虽身为九五之尊,但龙腾云一样是人,当然也同样有好奇心。
面对龙腾云的追问,关云扬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啐道:“现在到底是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你干么什么事都问我?”
“皇上是我,但你的消息显然比我还灵通啊!”龙腾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反正他向来对关云扬没辙,脸皮厚一点就对了。
“你”突然问觉得自己的手很痒,很想就这么给他巴下去,可偏偏眼前的人怎么说也巴不得,毕竟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做寡妇。
为了转移自己的心思,他只好认命地说道:“慕天席和皇甫念柔其实是一对青梅竹马,皇甫念柔是公主,慕天席则是颇受重用的将军之后,两个人从小就玩在一起,情谊自然日深。”
虽然关云扬是平铺直叙的语气,然而龙腾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关云扬只不过略微停顿,他就忙不迭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这对两小无猜自然情苗渐深,虖夏王也很是满意慕天席,颁旨择日让他们两个完婚。”
“呃”龙腾云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愣。
既然都已经论及婚嫁了,那为什么最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又为何皇甫念柔会被送到他的后宫来呢?
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疑惑,他用眼神催促着关云扬快快再说下去。
“本来这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喜事一桩,可谁知道在大婚那日,慕天席突然失踪,深觉受辱的虖夏王一怒之下便将皇甫念柔这个娇滴滴的公主出嫁来和亲。”
“就这样?”
这故事听起来好像很平凡无奇,却又让人忍不住觉得怪。
本来一脸兴致盎然的龙腾云听完后,突然间满心疑惑。
基本上,他真的不是没大脑的皇帝,只是喜欢把大脑晾着不用,反正关云扬的大脑就挺灵活、挺好用的了,可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忘了把大脑拿出来用一用的。
“故事是这样,可这故事后头的故事只怕就不只是这样了。”
浅浅地在唇边勾勒起一抹笑,关云扬似乎话中有话。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当然没有遗漏他的弦外之音,龙腾云终于收拾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以对。
“三年前。”关云扬给了他一个似乎应该是在预料之中的答案。
听到这个答案,龙腾云旋即笑了起来“倒也真是巧呵!”
“是啊,真的好巧,更巧的是,慕天席是虖夏国中强力主和的将领,而且深受虖夏王重用。”
龙腾云颔首,显然多少已经对他之所以执意拣选慕天席为人选的理由心知肚明了。
“所以你打算借着慕天席来牵制最近在边关蠢蠢欲动的虖夏国吗?”
他之所以会对皇甫念柔那贸然的行为百般隐忍,甚至不愿轻率的将她送出宫去,就是因为不希望破坏两国之间得之不易的和平。
现下关云扬显然打算两桩麻烦一起解决,他是不反对啦,只是看起来又有不少事情得烦喽!
“既然麻烦是一起送上门来的,那就干脆来个一石二鸟,不是既简单又干脆吗?”
“你有办法了?”
“你觉得虖夏国若是出一个女王,这个建议怎么样?”
“是挺不错的。”
简单的一句话,龙腾云就知道关云扬心中的盘算,他略一思索,随即点头赞同。
就这么办吧!
既能将皇甫念柔给送出宫去,也可以顺带解决近来虖夏国纵容人民在边关为乱之事,倒也真是一举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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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午夜梦回多少次的九死一生
他梦想的就是像现在一样,可以这样静静地瞧着她,只要能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这样子触碰着她。
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拂过她光洁的额、挺直的鼻梁,再到她那小巧的樱唇,尖细的下颔。
他的神情认真,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彷佛是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嗯”因为受人侵扰,皇甫念柔那略显苍白的唇瓣发出了一声轻喟。
见状,慕天席虽然不舍,但还是连忙移开自己的手。
“小傻瓜!何必这样勉强自己呢?”
对着沉睡中的人儿,他宠溺的喃道,那呢喃中夹杂着些许叹息。
他其实很清楚,她的执着并不是因为她对名利富贵有多么深的眷恋,向来那些东西对于出身王室的她,宛若浮云。
她的执着,是因为她对他的恨意。
饼往的心魔折磨着她的心,而这样的她是多么令他心疼呵!
看着她的倔气,即使受了苦也要不断地往上攀爬,他的心又是如何的不舍。
如果说,她的努力可以让她得到她想要的,那么他就算心痛,也会割舍对她的留恋,祝福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可如今,他明知她想要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怎能任由她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呢?
他知道他不能。
深邃的双眸闭了闭,再睁开时,原本的犹豫迟疑已全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容撼动的坚决。
他再无犹豫地坐上床沿,轻巧地褪去自己脚上的鞋袜,然后躺上柔软的床榻。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活像是想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内似的,他紧紧的抱着她柔软的身躯。
“如果我阻止你,你会恨我吗?”
这个问题不用她亲口回答,其实他已知道了答案。
他知道她会。
明晨,一待她睁开眼,现在所有的平和假象就会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和剑拔弩张。
他很清楚现在的新仇加上往日的旧恨,她绝对不可能会原谅自己。
从小,她就是一个爱恨分明的娃儿,他相信不管经过多少时日,这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但如果被她恨着,能让她脱离一辈子的孤寂,让她断了不可能实现的奢望,那么他宁愿被她恨着。
早在三年前他活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自己发过誓,他会倾尽一切的力量来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