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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思!”
“你不用叫那么大声,我没聋。”
看着女人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透露出来的明显的焦急,男人眉峰紧拢,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弧度,转过头,没有再说话。
电梯很快在地下停车场停下,看着头也不回走出去的男人,傅九思快步跟了上去。
“温无相,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不就是拜托你帮我问一下施吕良跟姗姗之间的关系吗?你有必要这样吗?”
傅九思心里的火也忽然涌了上来,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男人,她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我不是看在你是他的上司,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怕……很敬畏你,所以才让你问的吗?”
“我就是担心姗姗,再说了,不是你说他人不好的吗?你要不这样说,我也……”
“喂!”
傅九思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已经走到了车门边的男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温无相握着车门把的手忽然一顿,回头看着傅九思,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生气,可男人身上透出来的那股莫名的低气压却是要把停车场周围的空气给冻住似的。
“傅小姐,我们之间很熟吗?”
温无相面无表情,就连说话间,仿佛脸上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丝毫。
“嗯?”傅九思皱眉,实在是不懂他这是忽然抽的哪门子风。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完全都是屁话,温无相可比女人厉害多了。
“既然不熟,你觉得我会帮你问那么无聊的问题?”
“你没问?”
傅九思眉头紧蹙,“那你出来的时候我问你你点什么头?”
话落,温无相盯着她看了两秒,没有说话,而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而在车门关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停车场内格外的震耳。
紧随着响起来的是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和一阵轮胎在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然后,黑色的轿车快速倒车转弯,朝着一旁的出口驶去。
可就在轿车倒车和转弯之间停顿的不到一秒的时间,一旁副驾驶座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下一秒,就见傅九思快速坐了进来。
可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色的轿车忽然一个极速的刹车,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在傅九思的耳边响起,她整个人还没坐好就被掀了出去。
额头撞在了前面的车身上,虽然力道不是很大,可还是让傅九思痛的闷哼出声。
可还不等她从这疼痛中回神,耳边就响起了男人暴怒的呵斥——
“傅九思,你不要命了!”
温无相踩着脚下的刹车转头看着身旁的女人,“你要死去别的地方,别死在我的车上。”
冰冷中带着一根一根的刺的话语,丝毫没有考虑这话说出来落在人耳里人是否能受得住。
不过傅九思是谁,早就在这样的冷言冷语中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虽然在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无法抵挡,可这却是小意思。
“放心,我要死的话一定会躲你躲的远远的,等警察发现的我的尸体,也绝对不会联想到你的身上来。”
傅九思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一旁的安全带给自己系上,同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温总的车技实在是不怎么好,还好今天坐的是我,要是别人,可就没……”
温无相冷声打断她的话,“我可没请你上来。”
傅九思点头,“嗯,是我自己主动上来的。”
温无相的目光从女人白皙的额头上瞬间肿起来的红印上扫了一眼,随后别开视线,冷声吐出两个字,“下车!”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下施吕良的回答就行,你告诉我,我马上下去。”
“我说下车你没听到吗?”
温无相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握紧,目光透着前面的车窗看着外面车库的白色墙壁,胸口的那一股团聚的火焰开始横冲直撞。
傅九思双手握着身上的安全带,看着男人漠然的侧颜,贝齿紧咬着自己的唇瓣,没有吭声也没有动。
完全就是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下去的模样。
车内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温无相才忽然松开方向盘,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傅九思愣住!
情愿把车扔了也不愿告诉她,这男人有病吧!
好啊,不说就不说,她自己去问还不行吗?
想着,傅九思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可就在她打开车门正准备下去的时候,一旁刚下去的男人忽然又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医药箱?
傅九思已经跨出去的一只脚默默微微一顿,几秒过后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温无相看也没看她,直接把手里的医药箱扔到了她的怀里。
“自己处理!”
说完,就坐在车上不动了。
安全带也没系,好像一时间也不准备走的样子。
傅九思实在不明白他这前后的举动到底是闹哪样,不过,看着扔到自己怀里的医药箱,她也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上肿了好大一块。
估计是之前被颜止拽起来的时候磕的,都破皮了,血液已经凝固在了上面。
之前没注意感觉不到痛,现在看到后,傅九思忍不住抽了口气。
刚才她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跟着他跑到停车场来的?痛觉神经失灵了?
默默的看了一眼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着眼睛躺在座椅上的男人,傅九思抿了一下红唇,默默的拿起了医药箱。
其实这种小伤也没什么,痛也的确痛,再然后是伤在关节的地方,有可能还会留疤。
可是傅九思却没什么感觉,只是简单的消了一下炎然后上了点药贴了个OK绷在上面就完事了。
可正在她准备收起医药箱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冷的嗓音,“头上。”
头上?
傅九思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却见他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他是怎么知道她腿上弄完了?
想着,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的确有点痛,不过应该没事。
“头上就不用了,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会下车了。”
傅九思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处理好然后自己主动滚下去!
“不过如果你真的没问的话那就算了,我自己去问他……”
未说完的话忽然顿住,傅九思看着温无相忽然转身拿过了他手上的医药箱。
“不用了,我拿去放就……”
后面的话没有了声音。
傅九思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依旧的面无表情,俊颜上透着寒霜,可是,他手里的力道却很温柔。
“其实……”
傅九思轻咳了一声,“我真的没事,不用……”
“闭嘴!”
温无相瞪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傅九思,“……”
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脾气这么火爆,而且还爆的莫名其妙。
不过,为什么傅九思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之前的那股讨厌的感觉呢?
是因为他帮自己上药了吗?
她是这么肤浅这么容易被讨好的人吗?
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
傅九思的思绪忽然有点飘远,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下午——
傅琨是以梧桐大学跟美国的HF大学的交换生的身份过来这边的,时间是三个月。
在这之前,因为一个人长期在国外,再加上课业繁忙,所以傅琨很少回国,所以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在父亲的学校待上三个月,她是很高兴的。
所以,每次只要一下课,她哪也不会去,直奔父亲跟母亲工作的地方。
父亲是梧桐大学的老教授了,平时除了任职以外,其他的时间就是泡在研究室。
而母亲是温氏制药公司的医药代表,本来负责的任务是记录学院的另一位录属于温氏的教授的研究,然后记录药品的反应,症状和调查。
而父亲跟母亲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后来结了婚,母亲就辞去了工作,专心跟在父亲的身边,只坐他一个人的记录员。
因为这个,傅琨曾有一段时间特别的羡慕父亲跟母亲之间的这种感情,甚至还憧憬过,等以后,她也要找一个像父亲一样的男朋友。
所以那三个月的时间傅琨很高兴,每天都跟父母在一起,看着他们在工作的时间却没有忘记照顾他们之间那温馨而又带着暖意的感情。
而每每这个时候,傅琨就撑着下颚在一旁看着,那样短暂的时间,却是无比的幸福。
而那一次,她刚下课,抱着课本刚从教室跑到研究室的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跟父亲说话。
傅岚远很客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意,“温总,恕我才疏学浅,担不起您的厚爱,您请回吧。”
傅琨不知道那个男人跟父亲说了什么,可是从父亲那不高兴的面容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傅教授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如果让外界知道了HD5疫苗的存在会有什么后果,我今天来找你,为了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傅教授不答应,我也会有别的办法拿到这款疫苗。”
傅琨站在门后,听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的嗓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
而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傅琨瞬间知道了这个男人过来找父亲的目的。
DH5疫苗她知道,是父亲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研究的一款疫苗。
“疫苗是我的,我的研制只为救人,如果温总的目的跟我是一致的,那么我想必这疫苗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吗?”
这是父亲跟那个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正皱眉站在门后的傅琨抬眼间正好对上那男人正转过身来的目光。
那一瞬间,被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注视,傅琨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课本。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明明带着笑容,可是傅琨却好像透过那表面的笑容,看到了里面掩藏的野兽。
好像是在沉睡,又好像是清醒着的,只不过没有动。
傅琨不知道自己这样奇怪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在这个感觉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去逃避,心里升起了一股害怕的感觉。
这个男人,想要买父亲的疫苗,可是父亲没有答应,听他最后的话,他是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拿到父亲的疫苗吗?
心里正疑惑的想着,就见那男人已经迈步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被偷听忽然被发现,傅琨心虚,楞然过后条件反射的就想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差点撞上走廊上的一个教师,手里的课本掉了一地。
看着地上从课本里面掉出来的一个蓝色的新纸,傅琨有点懊恼的皱眉,然后蹲下身就要去捡。
可也是同一时间,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在她之前把那信纸连带着课本一起捡了起来。
“谢……”
傅琨抬头,却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另一个“谢”字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没有出来。
可抬起的头不知怎么就碰到了男人的下巴,感受着鼻尖那浓烈的男性气息,是陌生的,跟哥哥的不同,吓的傅琨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温无相本来在看手中信纸上面的字,感觉到女孩的举动,他有点失笑的抬头。
“我长的有这么可怕?”
对上男人眼底的笑,傅琨下意识的点头,可紧随着意识到了什么又快速摇了摇头。
温无相站直身子,看着眼前又摇头有点头的女孩,那一张白皙小巧的脸蛋上都染上两团诱人的粉红。
“情书?”
温无相说着扬了扬手里蓝色的信纸,笑看着女孩,“琨儿?这是你的名字吗?男朋友送的?”
这个时候的温无相才从大学毕业接管公司,虽然一身笔挺西装的他透着一股商业人士的精炼和睿智。
可跟那些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相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还是透了股青涩的稚嫩。
可也正是这这股帅气的稚嫩和一丝丝的张扬,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股若隐若现的矜贵,配上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让才十八岁的傅琨第一次有种看一个人忘记了呼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