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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相逢何必曾相识
在一团热情混乱到失控的快乐气氛下,张父和翟镇自行达成了好几项协议。
其中一项,就是优雅尊贵性感斯文的翟镇从今天开始在张家正式住了下来,成为张家贵客。
第二项就是--
宝贝抱着突突发胀剧痛的脑袋瓜,愕然地瞪着他们俩。
“你们说什么?为什么要我跟他同睡一个房间?不是,是他为什么要跟我睡在我的房间?”
没错,她是很欣赏他,是很为他着迷,但是她也没有迷恋他到连人带床全送入他怀里的地步。
她早该知道念书时物理老师说太阳黑子爆炸会影响地球人类的脑神经不只是一个理论而已,显然最近太阳黑子爆得特别厉害,而且所有的磁核爆统统袭向乌龙镇田侨里!
“总不能让人家跟满身臭汗兼老人味的阿爸睡在一起吧?”好客的张父不以为然地盯着女儿。
慢着,她记得曾听过在久远以前,在中国大陆的边疆地带,热情好客又贫穷的某支游牧民族会派遣老婆或女儿去陪远来客人过夜但是这里是台湾啊!而且今年是民国九十四年,公元二五年,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虽然这个男人令她流口水,但是、但是
“阿爸,你今天早上骑脚踏车出门没发生任何事故吗?”她深感怀疑父亲的脑袋瓜出了毛病。
“呸呸呸,我老虽老,身体还是很勇健的,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故?”张父抱歉地看了眼礼貌地憋着笑的客人。
翟镇双眸明亮,羡慕地看着他们毫不修饰伪装的笑闹打趣,虽然有点没大没小,却怎么也掩不住案女情深。
可以这样不管规矩礼节的打打闹闹,真的很棒。
“阿爸,你刚刚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话吗?你要亲生女儿跟一个、一个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话说到最后已经快要尖叫。
“我没有哇!”张父生气地看着女儿“我是那种卖女求荣的贼仔埔吗?”
“可是你明明说--”
“你房间整理得比较干净,单人床也是新的,要款待客人也比较好意思。”张父嚷嚷“我是要你把床让给人家翟先生,啊你睡在地上就好了。”
宝贝脸上羞赧之色初褪去,气愤之情又冲上脑门。“为什么我就要睡地上?”
“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啊!”张父想当然耳地叫道。
“你还说不是要我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也吼了回去。
真是惊险刺激,翟镇光是看他们父女俩中气十足与大嗓门的对吼,就已看得眼花撩乱了。
“呃”他眨了眨眼,温文又歉然地道:“对不起,是我太打搅了--”
“跟你无关!”父女俩不约而同扭过头对他大叫,抬手指着对方“是他(她)!”
“请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我想我还是去住饭店”翟镇话还没说完,又被两人联合怒瞪。
“不行!吧嘛浪费钱。”
“不行!你可是我们的贵客啊!”翟镇眨了眨眼,看着两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执拗晶亮的眸子,忽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眼中热切坚持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恐怕这世上没人能改变得了他们此刻杠上了的决心。
“好啦、好啦。”宝贝一手捂着额头,心里挫败得不得了,然而小肮却出奇兴奋激动翻腾着“睡我房里就睡我房里,反正我也怕他万一有脑震荡还是什么后遗症,半夜睡一睡忽然又昏死过去,至少同一个房间多多少少照看得到。”
“你确定吗?”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神略显激动又犹豫。
好像进展太快了。
一切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但疯狂的是他一点都不感到厌恶或不悦,相反的,他愉快地默许期待着事情失序脱轨
天知道他二十八年来已循规蹈矩到快把自己闷死,而现在戏剧化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事物,正好让他尝到改变的绝妙滋味。
“我先声明,不准对我毛手毛脚。”话一脱口而出,宝贝就后悔了。
要死了,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温雅纯洁得像天使的男人说出这么亵渎的话呢?
翟镇表情有一丝茫然,像是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是女生,就算要主动也不该由你来动手呃,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她双颊炸出一团红云,讷讷地改口解释,却是越描越黑。
“我绝对不会对你做出违背你心意的事。”他露齿一笑,有技巧地回答她。
“你是说除非我主动求你把我怎么样,否则你是不会主动把我怎么样的?”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失望。
“对。”他郑重地点头。
“呆头鹅。”她咕哝了一声。
唉,反正就是他不会对她产生什么绮念或兴趣就是了。
想也知道,像他这么出色优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凶巴巴的抢钱地摊女王有意思?
宝贝抬头看着他好看到没天没良的灿烂笑容,忽然觉得心情变得更沉重,胃翻腾得更厉害了。
她到底给自己找来了多棘手的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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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叫翟镇,今年二十八岁,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又英俊到足以招来成群狂蜂浪蝶而不自知。
除此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当然了,她观察到他的出身必定很不错,身上穿的衣服样式虽然简单却时尚高雅,早已跳脱了暴发户的豪门阔气,而是进入了一种英华内敛,贵气天生的境界。
单单看他手上戴的皮亚杰名表,最不显眼的黑色,但是根据她勤翻流行时尚杂志的印象中,这款黑表名为“神秘极致”全球仅有二十四只。
价钱是七百万起跳编号越前面的越昂贵。
她为此紧张到不敢随便问他现在几点了,深怕一不小心就“看坏”了名表。
所以她拚命催眠自己,其实他戴的是相似度九十九的a级货仿表。
“你家不住台南吗?”宝贝边整理出可以容纳自己睡的空间边间。
稍微探听一下,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免得哪天突然被狗仔队拍到她跟某企业小开同进同出还犹在迷雾中咧。
“是的。”翟镇微笑着点头,好奇又新鲜地替她抱开一只只纸箱。
“那你家住哪里?”她不死心地追问到底。
“国外。”他拿起纸箱里一件小巧窄短的亮片小可爱,迷惑地问:“这是什么?最新的刺绣抹布吗?”
“这块抹布零售价要两百九十九元。”她没好气地抓过小可爱,不知怎地有点别扭尴尬。“现在女孩子最喜欢穿这个了,你不知道?”
难不成他真是从火星来的吗?
翟镇投给了她一个惊骇的“你在开玩笑吗?”的眼神。
“穿在哪里的?”他大大怀疑那一小片布能遮住什么。
“就是穿在”宝贝脸一红,凶巴巴地道:“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你又不能穿。”
“女人真是一种构造神奇的动物。”他赞叹道。
“最流行的服饰都是男人设计出来的,包括高跟鞋也是。”她扮了个鬼脸,摇摇头道:“我自己是个女人,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七吋的高跟鞋是怎么被穿在脚丫子上的。”
“噢。”了解。但他随即又纳闷地拎出一小条黑色线型的物事。“这又是什么?”
绑在头上的发箍吗?不对,它是t字型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套头,都会绑住五官
宝贝沉默了半晌,终于清了清喉咙“咳性感丁字裤。”
“sorry!”他像被烫到手般,急忙将那条丁字裤丢回箱子里,接下来再也不敢乱碰任何一样了。
“你没看过丁字裤吗?”她双颊窘红,却还是抑不住内心窃喜。他没看过,就表示他没有把它自某位美女身上脱下来过啰!
很好、很好。
“我看过国家地理频道里非洲卡卡族的男性穿过。”他苦笑回道。
“啊,那就是没有亲眼看女孩子穿过”看他颧骨微微潮红的腼腆模样,她脑子陡然冒出了个疯狂的念头,冲动地欺身靠近他,在距离他英挺鼻梁不到三公分停住,眼儿一勾。“要不要看真人示范一下?”
他看起来像是呆住了,但是黑眸底一闪而逝的趣意盎然快得又像是出自她的想象,无论如何,他全身动也不动,她分不清他究竟是僵硬紧绷,还是无动于衷。
也许是他唇上那抹微笑依然平和温柔,她大大不满起他的冷静--可恶!她就那么没有女性魅力吗?
宝贝的理智瞬间全失,激动冲昏了脑袋,想也不想地就扑倒他,将他高大结实的身子压在地板与她之间。
“要不要?”她全身颤抖,不知是生气还是兴奋使然,但是当她柔软的肌肤紧紧抵在他坚实强壮的胸膛上时,阵阵奇异热火自两人身体交贴处迅速窜烧至她的心口、脑门
轰!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她还来不及察觉究竟是什么,后脑勺被一股力道温暖轻压下,电光石火间,她耳畔响起了低沉醇厚的呢喃--
“我不该这么做的。”
不该做什么?她脑袋瓜还没意会过来,翟镇已经深深地吻住了她。
感觉就像吻住了一朵清甜柔嫩的雪白桂花,却是被六月暑热蒸绽出沸腾浮动的香海,丝丝卷吐袭来沁透心田的软濡芬芳那香气,不断由唇瓣鼻端溜入他四肢百骸。
他慢条斯理地吻着她,品尝着,以唇瓣和舌尖与她嬉戏着,宝贝在最初的青涩颤抖与震惊过后,渐渐忘我地放松着享受起他的吻,意乱情迷的小手深陷入他浓密的黑发里,迷惘又渴望地不断轻揪、松开,无声地催促着他给她更多更多
虽然她也不知道还要他再多做什么,只是体内的那把火焰四处窜烧灼热了她,她直觉想要他替自己灭火,但是他的气息和嘴唇舌尖却撩拨出更滚烫的大火糟糕的是她居然不要他停!
就算被这把烈焰烧灼殆尽也无所谓,因为那里充满了他的吻、他的掌心、他的味道
她喘息着,双手不满于只是揪扯着他的头发,颤抖地泄逸出那无声的呻吟,改以滑过他英俊脸颊的轮廓线条,然后栖息在他的胸膛前方,轻轻地抚摩了起来。
想碰他,想碰触他,她莫名强烈地想要碰触抚摩他。
尤其掌心指尖传来阵阵坚硬的温暖,一再酥麻地电触了她
“宝贝”翟镇叹息了,额头在冒汗,向来冷静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该死的对极了!”她已经失去理智,可能现在连脑袋都不见了。
否则她怎么会浑然忘却他俩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还有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欲火焚身过尤其她还是个原封未拆过的处女!
但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简直是活生生的强烈春葯,斯文儒雅的皮相下居然是个吻功一流的大师。
呜,她不要思考,不要讲话,只要他继续在她身上放火,缠绵的、滚烫的、火热的
翟镇低促浓重地喘了一口气,用超人般的坚强意志力将她抓离他半臂的距离,她跨坐在他身上,嫣红的脸颊和明亮的双眼死命盯着他不放,这股强烈的诱惑几乎击溃他的自制力,他差点又将她抓过来热吻一次。
“宝贝。”他又叹气了。
就连他沙哑喊着她的名字时,都是教人难以招架的蛊惑,她心口阵阵酥麻,情不自禁舔了舔唇瓣。
“我们太快了。”他着迷地盯着她舔唇的动作,痛苦艰难地开口“这样对你不好。”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个肿胀硬块渐渐变大。
呃也许大得也太快,太粗了点。
她很确定自己左右腿正夹着他的左右大腿,所以她坐到的不可能是他的大腿等一下!
她坐到了他的“那个”
“啊--”她火速跳离他的身体。
天啊!天啊!羞死人了!
暂时出走的理智终于又回到脑袋里,宝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居然差点强暴了人家。
不对,是他先吻她的,但是她没有甩他一巴掌,而且明明就是她先诱惑垂涎地扑上他,
她的脑子乱哄哄成一团,愣愣地盯着他。
翟镇缓缓坐起身,微窘地轻咳了一声,小心地侧了侧身子,试图不让苏醒的男性欲望吓到她。
他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在淑女面前勃起。
但是她甜得令他无法冷静,素来尔雅守礼的绅士风度剎那间被体内的大野狼因子取代。
“对不起。”他歉意浓浓地道:“我会负责的。”
“负什么责啊?”宝贝耳朵都红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不、不过是一个吻罢了,没什么啦,人家外国人都是用这个来打招呼的。刚刚就当作、当作我们两个好好的打了个招呼,就这样。”
不只是这样,她和他一样心知肚明。但是翟镇不想逼她太紧,虽然他自己也还在头晕目眩中。
“我会负责的。”他柔声坚定地重复。
“就跟你说了不用负责。”她没好气道,自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故作潇洒。“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你的初吻,如果是初吻我才要考虑对你负责。”
翟镇登时哑口无言。
因为这的确不是他的初吻。他虽然不是花花公子,但真心诚意或单纯社交而交往过的女伴也不少,经验比她这个小女人丰富太多太多。
和他交往过的每一个女子,他都是认真地对待,从未蓄意伤害过任何人。
她们也都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在每一段交往结束后,都是带着深深的眷恋不舍与珍贵的礼物离开。
感觉很遗憾,却从来没有人恨过他。
他也真心感谢她们曾经给予过的甜美陪伴。
可是宝贝不同,他所知道的追求方法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他的人全被他的心和直觉引领着定,正确来说,是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走了。
真奇怪的经验。
“这是你的初吻,所以我是认真的,我会负责的。”他诚恳又严肃地道。
“我说过了,不要再记得这件事。”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擦掉!用立可白统统擦掉!”
“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肉麻死了。”她心儿一颤,红霞满面。
“你的名字就叫宝贝啊。”他无辜地望着她。
呃也没错啦。
“总之,刚刚的事情统统不算数。”她恶狠狠地欺近他,握起粉拳威胁道:“尤其不可以让我爸爸知道,了解了没有?”
“宝贝。”他低声唤着她,深邃的眼神有丝奇异。
“怎样?”她不耐地皱眉瞪他。
“你上衣的扣子松开了。”他沙哑地道。
她悚然一惊,猛地低头一看--
“啊”三颗重获自由的钮扣,一抹莹白滑腻的肌肤,半弧粉绿色的娉婷胸罩,毁了她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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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宝贝鼓着腮帮子,脸色难看地抓着锅铲,铿铿锵锵对付着一锅清炒高丽菜。
斑丽菜被她炒成了碎碎的菜花,和流理台上摆放着的焦鱼与半生不熟的蚝油菇“相映成辉”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怎么样,在生气的时候煮出来的菜更是有害人体健康。
谁教她自己把事情搞成一团糟?
“不是爸爸的错,也不是他的错,完全是我自己猪头、白痴、没脑袋。”她边炒菜边碎碎念,满腹的怨气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为什么大饭店不住,会委屈自己接受爸爸的挽留,住在这间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呢?难道他想体验穷人的生活吗?”发泄完了怒气,她又开始好奇地研究起他的身分了。
他不用上班吗?家里的人不会担心他乱跑吗?那天的轿车和司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都不会找他吗?
还有,他的伤当真不要紧了吗?
一想到这个,宝贝不禁放下锅铲,自口袋里摸出那张漂亮女医生的名片。
要通知她翟镇已经没事了吗?
不过她只困扰了两秒,又马上将名片塞回口袋,一点也不会良心不安。
她不会连那漂亮女医生对翟镇惊为天人的事实都看不出来,虽说她自认配不上英俊大天使啦,却也没有好心善良到愿意将他拱手打包送人。
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柔地笑着,她的胃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绞拧翻腾起来。
这就叫作自私吗?
“要死了,谁教他没事笑得这么桃花干嘛?”她又忍不住埋怨起他来了。
“宝贝,菜煮好了没有啊?”张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女儿。“你确定你可以吗?阿镇可是贵客,是都市人,你那三脚猫的煮菜功夫能满足人家的胃口吗?唉,现在也来不及请阿昆师办桌了,真是太失礼了,怎么好叫客人吃家常菜呢?”
阿昆师是田侨里有名的办喜宴的总铺师,但是一桌起码两千五起跳。
“我们才三个人要吃,办什么桌?”她不爽地开口“两千五可以让我们买一个月的菜了耶。”
“你好小气”张父咕哝。
小气?!她眼角登时抽搐起来。“是谁被诈骗集团骗走家里所有的存款?如果二十一万八千七百块还在,我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呃,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呀。”他小小声道。
“多久?不过就是一个星期前,你不要跟我说你已经忘得一乾二净了。”她气到胃痛。
“不不不,我当然记得。”张父连忙安抚她。“你不要再生气了咦?怎么有烧焦的味道?”
宝贝低头一看发出阵阵焦味的锅子,登时欲哭无泪。
“我还是去买外食好了。”她叹了一口气,关掉火,忍痛把整锅焦炭高丽菜倒掉。
最后,三个人坐在清凉晚风徐徐,飘散桂花香气的树下围着木桌吃饭。
一盏挂在树上的四十瓦日光灯照耀光亮,远处传来三两下犬吠声,还有墙外小孩子们嘻笑玩耍声,阵阵ㄅㄚvㄅ声由近逐渐远去,左邻右舍饭菜香弥漫,好一番乡村韵致。
“呃,阿镇哪,真是见笑了,也没什么好菜请你吃,不过明天阿伯一定去买一些道地的好料理回来给你尝尝,今天太突然了,什么也没准备。”张父握着筷子,捧着空碗,尴尬地对他笑道:“那个你就将就先吃一点吧。”
宝贝屏气凝神地紧盯着翟镇的表情,深怕他嫌弃或不悦。
“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伯父,您太客气了。”他非但没有不高兴,还开心地夹起一块咸酥鸡。“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咸酥鸡吗?好香。”
“来啊、来啊,不要客气,多吃一点。”她松了一口气,不禁也胃口大开,舀了一碗蚵仔面线兴高彩烈地吃了起来。
“唉,都是我们招待不周”张父边叨念边叹气,还边吞了一颗虱目鱼丸。
“这是我第一次吃到道地的小吃,我觉得非常可口。”翟镇笑了起来,露出足可去拍牙膏广告的雪白牙齿,闪闪动人。
她的心脏又乱乱跳了,连忙低头猛吃碗里的面线。
张宝贝,你在搞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一个男人,不就是一个笑得特别温柔灿烂的男人。
帅哥又不是没见过,电视电影里一大堆,可是她怎么觉得统统都不及身边这一个?
她低头吃着面线,耳朵竖起听着他温雅好听的声音跟老爸的大嗓门聊着天,心下没来由地漾起一点点的甜,一丝丝的热
他对她爸爸都这样有耐性,连桌子老旧、菜肴随便都毫无怨言。
她突然觉得害怕。
害怕心底那一点点、一丝丝的感觉,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爱上这个男人,会容易得教她心惊呀。
可是她知道,他们两个是永远不可能的,他的世界,高贵得遥不可及,而她,怕是一辈子也追不上他的身影。
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夜晚,笑语如珠,温馨美丽,梦境一般的夜晚;有他在身边,笑着,说着话,深深地凝视着她,彷佛他俩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