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梅贝尔(梅贝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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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庭看到炎玉渐渐真情流露,不再逞强嘴硬,有股想哭的冲动,她想到了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还有大哥和二哥,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希望他们不要太悲伤,她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

    不只是她,小嵩子似乎也想到自己的亲娘,在旁边偷偷拭泪。

    这时,差不多有五名穿着普通,手上挽着装有三牲素果的提篮,看起来像是香客的男女也穿过庙门进来,虽然他们已经尽量保持低调,不去引人注意,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五个人走进前庭就分散开来,似乎想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跟随着他们出宫的训练有素的侍卫已经嗅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本能的拔出腰上的佩剑严阵以待。

    “大家小心!”冠庭低叫。

    炎玉也察觉到异状,有意无意的将妇人和三个年幼的孩子挡在身后,怒视眼前这群不速之客。“你们想做什么?”

    不再隐藏真实的目的,五个人分站各个方位,从提篮中掏出短刀或短剑,摆开架式,原来有两个还是刻意男扮女装,好掩人耳目。

    “当然是要你的命!”其中一人喊道。

    “放肆!”小嵩子尖声的斥喝。“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另一个人冷笑。“就是因为他是赤帝,才要他的命。”

    对方说得这么明显,炎玉不禁蹙拢了眉心“是谁派你们来的?”会知道他今天微服出宫的没几个。

    “问你身边的女人就知道,上!”

    壁庭愣了几秒,他们指的女人难道是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把话说清楚!”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展开刺杀行动。

    侍卫举剑上前和其中两名刺客缠斗。“王上快走!”

    “娘,好可怕”三个孩子没见过这种惊险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叫。

    熬人苍白着脸,伸开手臂护着他们。“别怕!别怕!”

    “小嵩子!”炎玉在心里低咒。“快点带他们离开这里”

    “可是王上”

    炎玉用袍袖挥挡剑气,不料裂了一大片。“你敢抗旨!”他咆哮道。

    “是,奴才遵旨。”小嵩子拉着妇人和三个孩子,在炎玉和冠庭开出一条路之后,不敢再多耽搁,先将他们送到安全地点再说。

    途中不断回头的妇人满脸关心和牵挂,看着那些刺客招招致命,而炎玉却是手无寸铁,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啊!你要去哪里?”小嵩子见她突然跑走,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那是一种母子之间的天性,见到孩子有了危险,作娘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妇人不顾性命的冲上去,从后头将刺客推开。

    她猝不及防的扑向炎玉,惊慌失措的大叫。“你快点逃!”

    在这一剎那间,炎玉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刺客已经在眨眼间举起短剑砍向她的背部所有的经过彷佛在一瞬间发生

    “不!”他失声叫道。

    陡地挨了一剑,妇人两眼瞠大,依然用最后的力气推着他。

    “快、快逃”

    炎玉红了眼眶,伸手接住她倾倒的身子,喉头像被什么梗住了。

    回头看见妇人倒卧在炎玉怀中,地上还淌了鲜血,冠庭心口一沉,飞身上前夺下对方的短剑,将那名刺客杀了,其他人见事情成功大半,互使个眼色,迅速的往四方逃窜。

    “可恶!”穷寇莫追,她只好踅了回来。

    ----

    瞪着掌心上黏腻的鲜血,炎玉俊脸一片惨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质问着此刻倒在臂弯中的妇人,心情是一团的混乱。

    “娘!娘!”三个孩子也围在身边哭喊。

    熬人掀开虚弱的眼皮,露出一丝浅笑。“因为你是王上绝对不能死不然会天下大乱的。”

    他作势将她抱起“朕现在就带你回宫去,御医会把你医好的。”

    “王上”妇人揪紧了下他的衣襟“让我再多看你几眼我快看不清楚了”

    炎玉将她放回地面,紧闭下眼,两行泪水无声的滑下。

    “男孩子不能哭。”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温柔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会被笑的。”

    头一次真实的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泪流满面。

    “娘!”炎玉喊出了沉积多年的呼唤。

    宾烫的泪水也从她的眼角滚落。“王上我的儿啊”因为出身卑微,一直不敢与他相认,甚至自称是当今君王的亲娘,这一刻她终于听到亲生儿子叫她,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

    他泪如雨下的喊着“娘,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妇人脸上的血色即便已经渐渐褪去,还是笑得好满足。“今天是娘最高兴的日子。”

    炎玉看着她喘气开始有些困难,心如刀绞。“娘”

    “这么多年,娘就连作梦都会梦到你刚出生的样子娘想再抱你、再哄你睡觉一次就好。”说到这里,她阖上眼皮,手心轻拍着炎玉的胸口,口中气若游丝的吟唱着家乡的摇子歌。“摇啊摇、阿娘疼看你梦中微微笑,乖儿啊好好睡不要惊乖儿不怕有娘疼乖儿啊”当声音消失,无力的手掌像断了线似的垂下,炎玉瞠大布满血丝的瞳眸,身躯颤动的搂紧她,放声大哭。

    “娘娘你不要死不要死”

    三个孩子也似懂非懂的哭成一团,不断的叫着娘。

    壁庭也在身畔陪着掉泪,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一番好意,想让他们母子团圆,却变成了诀别。

    那几个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想到这里,冠庭便走到被杀死的刺客尸体旁,蹲下身在他身上搜寻,想看看有什么线索,可是当她真的在衣服内找到证据,整个人呆住了,瞪着手上这块可以称得上眼熟的令牌,她不禁全身发冷,因为只要谁有了它,便可以自由出入霝国各城,而不会受到阻挠。

    难道他们真的是霝国的刺客?

    是白帝下的密旨?还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该怎么做才对?

    抱着尚有余温的亲娘,炎玉痛哭失声的呼喊着“娘我错了、我不孝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王上请节哀。”小嵩子跪在旁边,一边抹泪一边安慰。

    炎玉满眼盛满熊熊的恨意,声泪俱下的吼叫“娘,朕对神界发誓,一定会找出幕后的主谋者替你报仇娘,你等着。”

    闻言,冠庭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恢复了理智,炎玉将娘亲的尸首轻轻放回地面,泛红的眼瞳有着恨意,也有难以抹灭的悲恸,抬首瞥向冠庭,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

    “找到什么了?”他嗓音哽噎的问。

    她紧握了下令牌,有那么一剎那,冠庭不想把东西交出去,可是最后还是选择由他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壁庭将那面由青铜所制的令牌递给他,上头明显的徽记一看就知道来自何方,她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的反应。

    “炎玉”

    他几乎要只手将它捏碎了。“看来白帝是不打算和谈了?”

    “有这样东西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是霝国派来的。”

    “够了!”炎玉瞠眸厉斥。“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更是岩国的一份子,和霝国不再有任何的关系,朕再听你偏袒它,就算你是朕未来的王后,朕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里,冠庭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管是不是误会,无凭无据,他是不会信的。

    ----

    “又错了!”麻姑已经快翻脸了。“王后行礼跪拜的姿势要优雅些,才能作为后宫的典范,再来一次。”

    壁庭现在实在没有太多心思来学这些礼仪。“今天能不能别练了?”已经好几天过去了,炎玉不肯见她,只从小嵩子口中得知他已经找人选了块风水不错的墓地,也挑了良辰吉时,准备将过世的娘亲下葬,并将弟妹接进宫里,可是她最担心的是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她心烦意乱、坐立难安的样子,似乎真的无心做其他的事。

    “是在担心王上吗?”

    她来回踱着步子。“我怕之前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万一他决定要让战事再延续下去,那都是我害的,我要是不多事,安排他们母子见面,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

    麻姑也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现在只能相信王上有足够的判断力,不会让感情来左右一切。”

    “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冠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这时,宫女来到她面前福身禀告。“姑娘,永瑞宫的瑞嫔娘娘来了。”

    “瑞嫔?”她一怔。

    大概猜到原因,麻姑代替她开口问道:“娘娘有说来霁月宫什么事吗?”

    爆女一五一十的禀报。“娘娘说亲手做了几道糕点,想拿给姑娘品尝。”

    “让娘娘进来吧!”

    壁庭垮下肩头,一脸无力。“我现在没心情吃。”

    “姑娘是未来的王后,后宫的嫔妃为了表示尊重,自然会想各种法子来和你多认识认识,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说。

    “我知道了。”冠庭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据奴婢所知,瑞嫔娘娘个性单纯,不懂得和其他嫔妃争宠,闲暇之余就喜欢做些糕饼点心,在这座后宫里算是与世无争,没有危险性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王上有一阵子很宠幸她,才能让她升到嫔的位置。”麻姑希望能帮她多了解每个嫔妃的性情,在她的心目中,冠庭已经有资格成为岩国的王后了。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也会跟她相处的很好才对。”她实在不习惯和人勾心斗角。“至少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来得好。”

    待瑞嫔笑盈盈的进了门,和她说上两句话,果然就像麻姑所说的,是个心思简单、没有城府的女子。

    “姐姐,这是我做的桂花凉糕和马蹄酥,还有这道桂兰斋细馅糕是我最拿手的,也是我们茴族的女儿都要学的,你吃吃看还合口味吗?”茴族是岩国境内少数的民族之一,为了能与朝廷和每一任赤帝有良好的互动,便会挑选出一位姑娘送进宫来。

    她对瑞嫔笑了笑,拿起一块咬了口,点头称赞。“很好吃,谢谢。”

    “真的吗?”瑞嫔笑得好天真。

    壁庭很喜欢她,觉得跟她很投缘。“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因为我真的好担心。”瑞嫔大大的吁了口气“其他姐妹都跟我说,她们送给姐姐的都是很珍贵的礼物,可是可是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又怕姐姐会生气,不喜欢我。”

    “不管是什么东西,心意是最重要的,你做的糕点比任何礼物都好,你不要听她们说。”那些昂贵的东西全被她扔进箱子里,因为根本不实用,平常也不会配戴它们。“你说你是茴族人,那是个什么样的民族?”

    说到自己的家乡,一脸与有荣焉。“我们茴族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高山上,喜欢唱歌、打猎,大家都过得很快乐,跟城里头的人完全不一样。

    “我们会自己种小麦和稻子来吃,还会做不少好吃的糕点,但是只传女儿,所以很多城里的男人都想娶我们茴族的姑娘。”说到这里,她垂下秀丽的螓首“我到现在还常常梦到住在山上的情景,我真的好想回去。”

    看着她思念故乡的神情,冠庭能够感同身受。

    “我也是。”不过她最常梦到的是在自己的世界,有爸爸和大哥、二哥,还有班上的同学,想想他们应该都已高中毕业,有的已经上大学,或选择就业了吧!而她却独自在这个世界,更是几度在生死之间徘徊。

    瑞嫔好高兴有人跟自己一样,换作其他人早就取笑她宁愿过苦日子,也不想待在王宫享受荣华富贵。

    “姐姐也很想念霝国的家人吗?”

    她又想到生病的爹,不知道病好些了吗?有没有偷喝酒?

    “嗯,偶尔也是会想。”

    “我是每天都在想。”瑞嫔幽幽的叹气“不过只要王上同意,我还是可以回我们茴族作客几天;可是姐姐就比较困难,不过我听说霝国的大将军被撤换,所以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打赢他们。”

    “等一下!”冠庭思绪忽地拉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大将军被撤换,是谁告诉你的?”

    玉手捂住小嘴“啊!”好像知道自己说溜嘴了。

    壁庭脸色严肃的瞪着她“你快跟我说!”

    “可是这不能说,堂哥会骂我的。”瑞嫔怯怯的说。

    她低声下气的乞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拜托,请你告诉我。”

    “那、那你真的不能跟别人说喔!”

    “没问题,我绝对不会说。”冠庭拍胸脯保证。“快说!”

    瑞嫔压低了音量。“我堂哥是轸宿城的一名功曹,前两天他有事进宫,顺便来探望我,随口聊起了战争,他就眉开眼笑的说霝国的骠骑大将军因为得罪了君王,结果遭到撤换,还被关进天牢,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只要他不在,我岩国的大军就有可能赢了这场战争,所以心里很是开心。”

    “怎么会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有说是什么罪名吗?”

    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瑞嫔说得有些怕怕的。

    “呃,听、听说是通敌叛国”

    “胡说!”冠庭拍桌子低斥。

    被这巨响吓了好大一跳,瑞嫔差点就哭出来。“我、我也是听堂哥说的”

    壁庭连忙收摄心神,口气也和缓许多。“对不起,我不是在凶你,真是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不然我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好个通敌叛国!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帝看大将军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没想到他却使出这么卑劣无耻的手段,想置大将军于死地,难道真的是功高震主吗?这该怎么办?她在这深宫内苑,根本打听不到消息,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她要相信大将军有能力解决自身的困境,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即便对方是一国之君,她要相信他。

    ----

    半个时辰后,瑞嫔离开了霁月宫,不过不是马上回自己的永瑞宫,而是来到宝庆宫,来到依然是一身素衣,正在诵经的贞妃面前。

    “贞妃姐姐,我都照你说的话去做了。”

    诵经告一段落,她才扬起螓首,对瑞嫔浅浅的哂笑“妹妹,真是辛苦你了,秋蝉,还不给娘娘上茶。”

    “不用了,姐姐,我不渴。”她漾开天真的笑靥。“贞妃姐姐,其实未来的王后真的是个好人,待人很和气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她?”

    脂粉未施的素颜仍是静谧的恬笑。“怎么会呢?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王上着想,想测试看看未来的王后到底会不会忠心于岩国,万一她包藏祸心,真是霝国派来的奸细,那么王上的安危就堪虑了;若是她的心向着王上,我们这么做对她并不会有任何影响,所以你不要担心。”

    小手拍了拍胸脯“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听说你做了几样糕点,可以让我也尝尝看吗?”贞妃问。

    瑞嫔一脸惊喜“贞妃姐姐想吃的话,我现在就去拿来。”说完便兴匆匆的赶着张罗去了。

    见她离去,贞妃脸上恬静的笑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不顾一切的冷意,凭什么只有她这么痛苦?真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不如大家一起陪葬,谁也不会好过。

    ----

    壁庭实在是坐不住了,不想再耽搁下去,马上来到御书房,炎玉一旦知道大将军被打入天牢,霝国大军一日无主帅,再也无所惧怕,加上刚逢丧母之痛,她真怕他会失去该有的理智,毫无忌惮的坚持再打下去。

    “我有急事非见到王上不可,请帮我通报一声。”她跟外头的侍卫说道,打定主意非见到他不可。

    侍卫进去禀告过后,便让她进门了。

    “炎玉!”终于见到了他,冠庭有好多话想说,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尤其是瞥见他眼底的红丝,俊美的脸庞显得削瘦不少,似乎这两天也很不好受,让她不禁愧疚。“你娘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

    “不要再说了。”坐在案后的炎玉嗓音透着压抑,继续低垂着眼睑看着手边的奏章。“有什么事非见到朕不可,现在就说吧!”

    她可以理解他此刻不愿再去回想的心情,于是将它暂搁一旁。

    “我听说骠骑大将军被白帝打入天牢,这是真的吗?”还是先证实这到底是传言还是真的要紧。

    闻言,炎玉扬起瞳眸,那眼光冰冷的让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是谁跟你说的?”

    壁庭心口一沉“那么这是真的,不是传言了?”

    “是不是传言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她脱口说道。

    他眸光瞇起“看来在你心中还是把霝国放在第一位,你的心里就只有别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

    “你这样说不公平!”冠庭按捺住性子“我可以不管白帝的死活,可是我不能不管大将军,不管军营里的弟兄,当然我也关心岩国的老百姓,我不希望他们再承受战乱带来的痛苦,不希望再见到有人死去,难道我这样错了吗?”

    炎玉一个箭步上前,目光凌厉的瞪着她“朕要你眼里、心里就只有岩国,只有朕,没有其他人。”

    “你这样未免太自私,太强人所难了。”她必须抗议。

    “朕自私?朕强人所难?”炎玉恶狠狠的说:“你既然跟了朕,更是朕未来的王后,难道不该选择跟朕站在一起吗?”

    她深吸了口气“我当然愿意跟你站在一起,可是我更希望能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找出最有利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要说百姓,岩国的将士是人,霝国的将士同样也是,炎玉,你懂我的意思吗?”

    “朕是岩国的君王,只要朕想那么做,就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生死。”此时的他根本听不进去。

    壁庭愕然的看着被恨意淹没的他,又是痛心,又是失望。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朕!”炎玉下颚抽紧的吼道。

    她一脸心痛“我知道你娘的死让你难过,可是你忘了她说过什么吗?她说老百姓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吃穿无虞,一家人过得平平安安的君王,她不希望你遭受老百姓的怨怼和责骂,这些你都忘了吗?”

    炎玉袖襬一甩,满脸愤然。“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不了解朕心里的感受。”

    “好,那么我有个建议。”冠庭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希望你能派我代表岩国去和白帝谈判,尽快中止这场战争,让老百姓能过属于他们的正常生活。”

    “你?”

    “没错,你总该信得过我吧?”这是目前她想到的最好方法。

    他下颚缩紧,望进冠庭的眼底,似乎想看透她。

    “为什么这样看我?”冠庭困惑的问。

    “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壁庭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那天的刺客那几名刺客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疑心大起的问。

    她瞠大双眸“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敢对朕发誓,他们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炎玉想到那几名刺客透露的话,他不想去怀疑,所以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你心心念念着的一直是霝国,还有那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你想要回去对不对?”

    脸上掠过受伤的神情,她的眼圈渐渐发热“难道你在怀疑是我泄漏你的行踪给那些刺客,让他们来行刺你?”

    炎玉无法克制自己的嘴?*党稣庵只啊!爸灰愣噪薹6乃歉阄薰兀蘧拖嘈拍恪!?br>

    一时之间,她说不出话来了。

    或许是她听错了,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看着炎玉的表情,似乎他真的就是那么说,她并没有弄错。

    “你怀疑我?真是好笑,你居然会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冠庭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发出的笑声有着低低的哽噎。“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杀我爱的人?”自己对炎玉的感情,有时连她也厘不清,大概是有朋友之间的友情,也有男女之间的爱情,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情感让她想跟着他肩并肩走下去,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爱”吧!

    闻言,他怔了怔,警觉到自己的失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惭愧。

    她退后两步“我以为你真的敞开心胸来信任我,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一句谗言就让你推翻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那么我们以后该怎么走下去?随时你都可能怀疑我的用心,那么我做得再多也是枉然。”

    “朕不是那个意思”

    壁庭眼底闪过一抹沉痛,痹篇他企图解释的目光。“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不打搅你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扁人。

    张嘴想叫住她,可是莫名的自尊心让炎玉终究没有开口。

    是吗?是他不够信任她,即便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当事情来临,他还是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会相信。

    “小嵩子,是朕错怪她了吗?”

    从头看到尾的小嵩子面有难色,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炎玉双手在空中挥舞,自圆其说。“朕只是只是太伤心难过,只要她肯跟朕发誓,朕当然愿意再相信她。”

    说到这里,突然为之语塞。

    心里有个声音大叫:这并不是真正的信赖!

    没错!他的信赖是有条件的,如果每个臣子都在他面前发下毒誓,证明自己是最忠心耿耿的,那么他真的就会相信吗?

    他错了!

    真的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