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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回荡在静默的空间中。
仿佛,像在谈论天气般的轻松自然。
错愕地睁大了眼眸,看着对座的李立华,杜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原本正在切着精心制作的蛋糕,她微微轻颤着,差点滑落手中的刀。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
“真的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改,你别气了好不好?”卑微的语气、央求的眼神,杜蘅慌乱地想挽回男友的心。
看着交往三年的女友,李立华显得有口难言,脾气渐渐烦躁了起来。
“你看看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开口说要分手,你不大吵大闹、不问我为什么,只会一味的怪罪自己,你这样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温顺,但给我很大的压力.真的很让人受不了,你知不知道?”李立华有些恼羞成怒,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是这样子的吗?”
自己一直给他很大的压力?
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刀,杜蘅茫然地听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滔滔不绝地批判着多年来他与她之间的恋情。
“所以,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了。我现在和公司里的一个女同事正在交往中,她有能力、够自主。不会凡事都依赖着我,我们给彼此很大的空间,她也能成为事业上的得力助手,我想,她才是真正适合我的女人。”
原来,他已经找到新的情人了吗?
“对不起”
她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竟只是他的负担。
“希望你和她会幸福”
她也只能祝福他和他新的情人,即使,心如刀割。
“我和她等一下还有约,她在法国餐厅订了位要为我庆生,你自己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皱眉看着强颜欢笑的杜蘅,李立华再也不想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也不想再和她同处一室,就算多一秒也无法忍受!
为什么她不像一般女人一样?
为什么她不会大吵大闹的骂他负心、或是哭着求他回到自己身边?
为什么她居然还能安静地给他祝福?
听见自己交往多年的男友突然提出分手,任哪个女人都会不甘心吧?
李立华带着怏怏不快的心情走了,留下满室的寂静与落寞。
滴滴答滴答
骇人的孤寂中,仿佛可听见泪水的滴落,与她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
她,也想开口问啊!
可是又不愿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
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让他高兴,她还特地费心地做了蛋糕和整桌的菜肴,就写了想替近日来公事繁忙的他舒缓一下压力
默默地拿起叉子,杜蘅含着泪水,一口一口吃着眼前花了她一天时间,精心烘焙出的香草蛋糕。
添加了迷迭香的蛋糕,散发着淡淡的独特香气,照理说应该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可为什么她吃了,眼泪却仍不停的掉,心也还在阵阵抽痛着?
“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是啊!一定是哪儿出错了?
她真是没用,总是笨手笨脚的,每件事都做不好
蛋糕和着泪水,吃起来苦苦涩涩的滋味,是杜蘅结束初恋的心碎。
火车急急南下,窗外景物飞逝。
提着简单的行李,抵达一处陌生小站,看着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色,杜蘅轻叹口气,深深深呼吸,下定决心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想他了!”
毅然决然地离开台北,来到这个连全台地图上都难以找着的乡下地方,杜蘅是在网站上无意间看见一间旅舍征求短期服务人员,才会带着远离伤心地的心情,前去应征。
原本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对一无长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结果没想到,她发的e—mail履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了回复,信上很幸运地告知了她被录取的消息。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怀着新的希望,杜蘅因此踏上自己未曾来过的南部乡下。
“不过这地方到底要怎么走啊?”
疑惑地研究着手中抄录了旅舍地址的纸条,杜蘅不确定地东张西望,最后总算决定放弃,直接去问人吧!
“对不起,阿伯,请问一下芜茗旅舍要怎么走?”
难得在工作时会听见有人来询问,站长室老老的阿伯略显不习惯地缓缓抬起了头。
“啊,年轻水姑娘咧!咱这里很久没年轻人来喽!”
看着眼前一身水蓝色洋装的杜蘅,老阿伯看来挺开心地摇头晃脑,一张缺了好几颗牙的嘴,笑起来格外古道热肠。
“小姑娘啊,你要找那个什么芜茗旅舍哦?”好奇地看了看杜蘅,老阿伯的表情略显古怪。
不过。杜蘅却没放在心上。
“是啊,阿伯。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这个嘛”老阿伯摸摸下巴,指着车站外一条林阴小径说道:“你只要顺着那条路直直走,遇到一个有穿黄衣服稻草人的田地时向左转,再看到路边有块石头公的时候向右转,之后会有一个三叉路,你要选中间的直直走,啊然后”
被老阿伯一长串的热心“指引”搞得晕头转向,杜蘅只能胡乱点着头,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离开了火车站。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提着不算重的行李,顶着午后的阳光,南台湾的秋,虽然太阳已没有夏日时的毒辣,却也教在小径上走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的杜蘅晒红了双肩,快要昏了头。
“呼好累!糟了,我好像迷路了?”
紧握着手上那张快被自己捏烂的纸条,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旅舍的地址,可走了好长一段路的杜蘅,就是找不着那间偏僻的旅舍。
“怎么办,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担心地四处张望,杜蘅一路走来都没遇上什么人,让从小生长在人多如潮的台北的她有些紧张。
林阴夹道的小径上,她看看前头、望望后方,好像永无止境的延伸却没有尽头的甬道,四周树林间略显萧瑟的虫呜,加深了她的恐惧,突然,林间一阵雀鸟惊飞吓着了杜蘅,教她再也忍不住地跋腿狂奔起来。
“哇啊!救、救命啊!”自己该不会就这样被困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成为警局失踪人口名录上的一栏吧?
“怎、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呜呜
早知道她就不会任性的抛下一切,一个人跑来这个人迹罕至的乡下地方,疗什么情伤了!
万一就这样回不去了怎么办?
杜蘅心底自怨自艾的想,搞不好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她失踪了。
惟一会关心她的男友离开了她,学校也毕了业,房屋她早已退租,这个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到她的存在
“呜鸣呜哎哟!”
就在杜蘅一路狂奔、哭得正起劲时,脚底一个不留神,被小径上的石子给狠狠地绊倒在地。
“痛!”
好累,全身都好痛!
跌得满身是泥,杜蘅掺兮兮地趴在黄土地上,脑中悲哀地想起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一切,满腹委屈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倒霉!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台北,来到这处陌生的乡下地方疗心伤,结果没想到却让自己陷入另一个混乱的局面。
不想动了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趴在路中央想。
就让她一个人孤独地消失在这里吧
“小姐,请让让,你挡到路了。”
就在杜蘅自悲自怜的当儿,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性嗓音。
“呃?”
这地方,居然有人?
惊讶地抬起头,首先映入杜蘅眼帘的,是双沾着些微尘土的老旧帆布鞋。
救星!她的救星终于出现了!
随着视线慢慢上移,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配上宽大随性的格纹衬衫,方才出声的男人背对着阳光,教杜蘅有些吃力地眯起了眸子,一时间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小姐,你还要趴在那多久?”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语调中多了些不耐,打断杜蘅发怔的思绪。
“啊,对、对不起!”
羞窘地烧红了脸,杜蘅这才想起自己竟像个傻瓜似的趴在路中央,挡了人家的路。
早忘了初见路人的惊讶与喜悦,狼狈地自黄土地上爬起,还让男人看不下去地拉了她一把,杜蘅现下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谢谢”她红透了脸,小小声地道谢。
直到此时,杜蘅才看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
不过,也不能说有多清楚,因为男人头上戴了顶遮阳草帽、蓄着满脸的胡子,整张脸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遮了起来,独留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却不时让帽檐的阴影给覆盖住。
她看看男人身后背着画架,手里提着画箱。
这位大叔是个画家吗!
再次打量起男人颓废中又带着艺术家气息的穿着打扮,杜蘅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嗯。”淡漠地应了声,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等等,别走呀!”
眼见好不容易遇上的路人,就这么绕过自己打算走人,杜蘅情急之下顾不得之前的丢脸,努力追了上去。
“请你等一等,大叔!”
这个蓄了满脸胡须的大叔看起来虽然有点凶,但应该不是坏人吧?
不知道他能不能告诉她,往哪儿走才是到芜茗旅舍的路?
男人背着画架、提着沉重画具箱的高大身形,在听了杜蘅的叫唤后,明显停顿了下。
“大叔,不好意思突然叫住你,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没注意到对方略显僵硬的身形,杜蘅热切地跟了上去。
男人缓缓回过头。
她刚刚叫自己什么?
大叔?
这女人居然喊他大叔!
男人被草帽遮去大半的双眸,缓缓地眯了起来。
“呃?怎么了,大叔?有什么不对吗?”
浑然未觉有哪里出了问题,杜蘅一双无辜的眸子眨呀眨地望着对方,不解。
眼前的女人看来少说也有二十来岁了,全身上下沾满泥尘,样子很是狼狈,眼下正双掌合十目光希冀地望着自己。
男人沉默着,不怎么想与她有牵连。
应该说,他压根不想再和任何女人有接触!
奇怪的女人。
这是他心底对杜蘅所下的评语。
男人再次迈开大步往前走去,不理会身后急坏了的杜蘅。
“等等啊,大叔!”
再次匆匆忙忙地追上去,都怪自己当初不去办手机,紧急时刻联络不到半个人,不过杜蘅也有点怀疑,在这偏远的乡下地方,手机真能收得到讯号吗?
现下,只能祈祷眼前的大叔知道旅舍正确的路,不然她真的要包袱款款、按原路回台北了,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大叔,去芜茗旅舍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将手中反复看了无数次,都被捏得烂烂的纸条递给眼前男人,杜蘅一脸急切的模样活像是只迷途小狈,等着善心人土伸出援手救助,教人无法狠下心拒绝。
“你要去芜茗旅舍?”
顿下步伐,男人显然是有些诧异,打破沉默开了金口。
“嗯。是啊,大叔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杜蘅期待对方口中吐出“是”的答案。
而男人。也果然不负她所望。
“你再走下去也没用,不可能到得了芜茗旅舍的。”他道,教草帽遮去了大半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古怪。
“为什么?”杜蘅疑惑不解。
为什么大叔说她怎么走也到不了芜茗旅舍?
难道,就在她整装从台北出发的这短短三天之内的时间,这间芜茗旅舍就结束营业了吗?
呃不会这么惨吧?
“因为,你要去的芜茗旅舍”男人伸手指了指杜蘅。“根本就是在另一个方向。”
抬手顶了下草帽,男人将指尖朝身后一百八十度位置比去。
这次,杜蘅终于看清楚对方眼中所流露出的神情。
那显然是经过非常、非常努力之下,才脑扑制住的玩味笑意。
想来,男人是对她无人可匹敌的路痴能力感到好笑,却又善心地不忍伤害她脆弱的心灵,所以才会隐忍得这么辛苦。
唰地让红云蹿上双颊,此时此刻,杜蘅真的想向上天祈求
就让她这么消失在地球上吧!
“算了,你跟我来吧。”
当杜蘅陷入羞困不已的低落情绪时,男人善意的解围。
而他的确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因为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杜蘅真的担心,若只靠自己一个人笨拙的认路能力,究竟能不能在天黑前安全抵达芜茗旅舍,还真是个问题。
幸好她遇上了这位善心的大叔,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很严肃、很难亲近,但显然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才会不辞辛苦地背着画架、提着画箱,也愿意搞初来乍到的自己带路。
只不过
为什么,他们这一路上好像愈走愈偏僻了呢?
昏暗的天色下,乡间虫呜蛙叫此起彼落于高过人顶的丛草间,杜蘅有些害怕地加快步伐跟在男人身后,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着。
“呃,大叔”她有点不确定地轻唤着前头的人。
他们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不然,为什么这一路上她再也没见过半个路人,而旦,四周景物显然是愈见荒凉、人迹罕至?
脑海中,突然浮现不少骇人耸动的社会新闻
无名女子陈尸荒山野岭,时隔多日才让人发现,可能是遭歹徒诱骗至偏僻无人之处,才下毒手杀害
心底,禁不住冷飕飕地打了个寒颤。
杜蘅害怕地观察着四周,却绝望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真的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怎么办她该不会真遇上歹人了吧?
“怎么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男人,压根不明白杜蘅心里的悸怕,头也不回,仍是埋首走他的路。
再不快点,天色就要完全暗了下来,到时候他们很可能在这林间迷途。
男人在心底估算着,却又不能再加快速度。
因为,他注意到了身后杜蘅略显疲惫的步伐,很努力地想跟上自己,但走了一天的路,体力怕是无法负荷。
“喷。”真是伤脑筋!
好在他们应该快到目的地了,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闪烁的灯火,印证了他的情测。
“大叔,我们会不会是走错方向了?”
怯怯地在男人身后提出质疑,杜蘅下一秒就不小心撞上了男人猛然停顿下来的高大身形。
“你现在才问这个,不觉得太迟了一点吗?”
男人缓缓回首,那在夜色中显得阴沉、又蓄满了胡须的面容,加上一身说好听点是颓废、直接点是邋遢的打扮,此时此刻看在杜蘅眼里,竟像极了电影中的杀人狂魔,教她心惊胆跳得双腿打颤。
“我们就要到目的地了,你自己瞧瞧,就在前面不远处”
男人朝前方比了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周遭一片黑暗中,杜蘅哪看得到什么旅舍?
前方只有一座显然是荒废已久的老旧三层楼屋舍,隐隐的火光跳跃其间,仿佛催魂的乡间鬼火,杂草丛生的凌乱景象,不禁让杜蘅连想到社会新闻中歹徒最爱的犯案空屋,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还不快走?”
看着毫无反应的杜蘅,男人伸手拉了她一把,却换来杜蘅惊恐慌乱的高分贝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你、你不要碰我!快放开我!”
举起自己简单的小行李,猛地捶打着眼前已被自己定位为变态杀人魔的男人,杜蘅奋勇求生的行为让男人一时间毫无防备,遭到无情痛击。
“喂!般什么?”
缩回手,男人略显狼狈地遮挡着杜蘅不由分说发动的猛烈攻势,头上的草帽早在不知不觉中落了地,手中的画箱也被扔在一旁,里头的画具散落一地,男人背上的画架亦不堪负荷地被抛弃在一旁杂草丛中。
“呜呜呜你、你休想得逞!”
她不会让这个恶人抓到自己的!
杜蘅勇气十足的大吼,一边哭得淅沥哗啦,一边趁男人狼狈闪躲之际,猛然转身朝杂草茂盛处逃迭。
“喂!你别乱跑,快回来!”
要死了,这个疯女人!
夜里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乱晃,小心被什么毒蛇猛兽给攻击吃了都没人知道!
男人愤怒地绷紧下颚,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自己散落一地的宝贝画具,这才硬是咬牙追了上去。
这个女人,要是被他给逮到,就有她好看的了!
虽不懂自己干么那么好心,去管一个莫名其妙女人的生死,但他还是很有良心地疾速追在杜蘅的身后。
因为,她极有可能是这几天阿海口中直嚷嚷的那位要来应征旅舍服务生的年轻女人。
天知道阿悔为了找个愿意待在这荒山野岭破旅舍的服务生找了多久!
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吓走了初来乍到的服务生,说不准马上会被人扫地出门,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
沉默地看着杜蘅如受惊小鹿般莽撞,却又杂乱无章地在草丛中转圈圈,男人真的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够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自身后一把将杜蘅抓个正着,男人不顾她惊惶失措的捶打与尖叫,硬是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像当年从军时扛沙袋一样,把可怜兮兮的杜蘅按在肩上。
“鸣呜鸣不要、不要鸣呜呜呜呜”
抽抽噎嘻地求饶着,杜蘅心底怕极了,可全身无力地教人给江在肩头,头脚随着男人迈开的大步晃呀晃的,空了一整天的胃又顶着男人结实的肩
呜好难过、好想吐
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这个男人会杀了她吗?她会变成社会新闻头版吗?
唔应该不会吧?
杜蘅有些悲哀地想着。
最多就是在报纸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写上几行字荒山野岭发现无名女尸一具
呜呜呜呜呜这就是她的一生吗?
她的头好昏、眼前冒出一片金星她不行了
听着身后逐渐转弱的哭泣声,男人原本以为这女人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可他万万没料到
“喂?不会吧?”
这女人,居然就这样晕过去了!
摇着肩上毫无反应、动也不动的杜蘅,男人终于忍不住地发出阵阵低咒。
可恶!
他还要去抢救他方才散落一地的宝贝画具,哪有闲工夫管这女人的生死?
懊死的阿海,居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来,他早就知道,女人是一切混乱的开端,小心勿近、少惹为妙!
而今天,男人这偏激的想法,再次由肩上扛着的杜蘅身上得到印证。
他发誓,从今晚以后,他一定要离这女人远远、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