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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斐筝她们也没再来干扰季绯薰的生活,季绯薰暂且能过些好日子。
这天,季绯薰早早起了身,走到屋外,想把托司安帮她带来的花果种子,种在前庭的空地上。
季绯薰费力的拿着树枝翻动泥土,好让土壤松软,能栽种下种子。
忙了一个早上,季绯薰香汗淋漓,拿起绢布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她身上穿的,是菲绢的衣裳。菲绢疼惜季绯薰同侍一夫,是姐妹的关系,便给了几件衣衫让她得以替换,虽然都是些织工不佳的粗布衣裳,不过季绯薰已心满意足。
习惯性地,季绯薰望向通往她屋子的小径,竟意外地看见一抹身影。
“司公子?有事吗?”季绯薰绯红的脸蛋明显透出一丝愉悦。
“听下人们说,司家大宅前,有一个女人在哭诉司家背弃当初的承诺,没有请大夫医治她夫人的病。我是来问你,这事和你是否有关连?”
司傲音怀疑那名哭诉的女子跟季绯薰有关连。所以前来。
“啊?是不是秋儿?司公子,那名女子是不是叫秋儿?”季绯薰脸色一片惨白。
这些天她一直想要打听家里的消息,可是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问,司安又总是支吾其词。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司庞全根本没有帮她请大夫医治娘亲。
“我不清楚。”
“呜我该怎么办?我娘亲该怎么办?”季绯薰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对于司庞全没有履行当初的诺言,季绯薰又怒又气,却又莫可奈何。
“怎么回事?”
“我会嫁入司家,完全是为了我娘”
季绯薰详细的说明自己被迫嫁人司家的前因后果。
“不知道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真的好担心她,可是我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季母的生活起居只由一名丫曩代为照顾,而现下司庞全摆明不帮她医治娘亲的病,季绯薰真的是无计可施。
“司公子,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想回家照顾娘亲。”在想不到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季绯薰改求司傲音成全。
司傲音望着季绯薰哀戚落泪的娇颜,实在无法冷血地拒绝。
“你放心待在府里,我会帮你回季府看看的。”
但话说完,司傲音压根儿不敢相信他竟会插手这档子事。
“真的吗?司公子,谢谢你。”季绯薰这才展露笑颜。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的,尽管说就是了。”
司傲音的声调虽然依然冷漠,不过听在季绯薰耳中,却是世上最温暖人心的一句话。
季绯薰满怀深切的感激,能认识他,真是她季绯薰前世修来的福报。
“麻烦你告诉我娘亲,我在司家很好,请她不用挂怀。”季绯薰敛下笑容,清丽的脸蛋上满是哀愁。
司傲音自然明白季绯薰如此做的用意,可是却又残忍地点出事实
“你何必自欺欺人?”
“我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愿意嫁到司家来,我宁愿陪着我娘亲孤老一身,可是事实不许啊!”季绯薰抹着眼泪,大喊出声。
季绯薰伤心的语调,挑动了司傲音一向死寂的心房,他竟对她有了更多的同情。
“人总是身不由己,你我都不例外。”
司傲音话中隐约透露出一股凄凉,像是历经大变后所发出的感慨。
“司公子”
季绯薰再次感觉到司傲音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探出司傲音会变得如此阴冷的原因,她总觉得那并不是他的本性。
“司公子!能不能带我去见秋儿?我只想同她问问娘亲的状况。”
司傲音瞧着一脸憔悴的季绯薰,不自觉又停下原本要离开的步伐。“想见她就跟上来。”
“真的吗?谢谢你,司公子。”
季绯薰一扫泪颜,赶紧跟上司傲音的步伐。
一路上司傲音尽量不带季丝薰走大院子,挑小院落的通道走,这样可以避免碰到过多的人,也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司家不亏是大户人家,楼台亭榭全是由著名的工匠师所筑,不仅装饰华丽,还取上了特殊的名字,整个司家可说是奢侈至极的代表。
“这些屋子还真是漂亮。”季绯薰打从心底赞叹。
“这倒是真的”可惜住在此处的净是些非人。司傲音意在弦外的冷哼。
“对了,司公子,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季绯薰显得有些尴尬。
“你说吧。”司傲音不知不觉对季绯薰收起自己的冷漠。
“你应该比他的年纪还大吧?”季绯薰实在讲不太出夫君这两个字。
“我比他大两岁,名义上我是他哥哥,但实际上我什么也不是,只是暂住在司家的人罢了。”
司傲音相当了解自己的境况,一旦司家老爷子过世,他势必要离开司家的,因为司庞全将掌控一切,他不可能容得下自己的。
“对不起,我无意问起你的身世。”季绯薰歉然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司傲音一点也不在意。
“那,为什么你还没成亲”
一出口,季绯薰随即思及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因素,后悔问了问题,但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想多一个累赘。”司傲音直接表明自己的看法。
在大计还没完成前,他不需要一个会扯他后腿的累赘,在这个世上他只相信他自己,即使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子,也可能会背叛他。
除此之外,他不想有孩子跟着他姓司,司这个姓令他相当唾弃。
“司公子”
季绯薰被他过于坦白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她感觉到司傲音身上不时飘散出一股阴冷杀气。
“有些事你最好少管。”司傲音制止住两人谈论的话题。他并不想让任何人了解他。
“抱歉。”季绯薰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头。
一路上两人保持着静默,穿过一座石桥,正当他们快走到前庭时,十几名的丫环簇拥着司庞全的三位妻妾走了过来。
“我说五妹啊,你要大伯领你去哪?要逛园子。告诉大姐一声,一定会有人领你去,你何必要拜托司家的大忙人陪着你呢!”
“大夫人!”季绯薰低着螓首,不敢望向斐筝的方向。
“不关你的事。”司傲音冷冷地睨了斐筝几眼。
“大伯,你真是偏心啊,想当初我嫁入司家,也没见你带我逛过园子,五妹一来,你就有空啦。”
斐筝的话,让季绯薰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颗心忐忑不安。
“大夫人,别责怪司公子,是我央求他的。”
季绯薰赶紧帮司傲音脱罪,但是不敢点明两人要去的目的。
“五妹啊,既然你已经嫁给咱家的爷儿,就应该安分守己些,不然这事传了出去,可是笑话一件,到时候司家声誉败坏,可不是你一个人担当的起的!”斐筝丝毫没就此放过季绯薰的打算。
“是!小妹知错,下次定当不敢再犯。”季绯薰欠身道了歉,便赶紧离开。
“弟妹,你似乎言重了。”司傲音并不认为这样真会造成什么影响。
“你们先下去。”斐筝屏退了所有的丫环,及蕊茜、刁媚二人,自己独自留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傲音狐疑的看了斐筝几眼,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傲音,别对我那么生疏嘛!好歹我们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八个年头了啊,你说是吗?”
斐筝忽然的软语呢哝,活像是要把人融化似的,细白柔嫩的皓腕轻轻的搁在司傲音的肩头。
“弟妹,请你自重,不然传了出去,会更难看。”
司傲音冷漠的退了一步,不让斐筝磁触到自己。
“唉哟!是不是我责备了五妹,惹你不高兴了?”斐筝在司傲音的耳边吹着气。
“对不起,我还有些事要忙。”
司傲音匆匆离开庭院,痹篇斐筝的挑逗。
“司傲音,我就不相信迷不倒你!”斐筝朝他大喊。
她恨恨的看着司傲音渐渐消失的身影。难道自己得终生服侍那个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肥猪头,不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吗?
司傲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天,斐筝带着许多丫环来到季绯薰的门前。
“五妹!”斐筝亲切的喊了声。
“大夫人,有什么事吗?”
“我帮你整理出一间空房,你现在可以搬过去了。”斐筝表现出异于平日的和气。
“可是我住在这里很好啊。”季绯薰不解,为何斐筝会忽然对自己这么好。
“其实是这样的,爷儿明日就回来了,我也认为你应该会好好伺候相公,所以就让你搬回主屋了。”
“可是”
季绯薰已恋上这块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庭前的每一棵花苗都是自己亲手种植下去的,看着它们渐渐成长,季绯薰实在舍不得离开这里。
“不要可是了,走吧。”斐筝硬是拉着季绯薰离开小木屋。
季绯薰在斐筝的坚持下,只好离开小屋,跟着斐筝穿过重重回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大院落,最后在一座不小的独座院落前停了下来。
“大夫人这是?”季绯薰不太敢相信斐筝愿意让她住这里。
“没错,就是要给你住的,你可别跟爷儿说我对你不好,这样可会伤感情的。”
“是!绯薰不会随便乱说的。”
斐筝带着季绯薰进了屋子,屋子里头的摆设相当高雅,家具建材都是一等一的。
“满意吗?五妹?”斐筝担心季绯薰一个不高兴,将所有的事全告诉了司庞全,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我很喜欢,谢谢。”
“你喜欢就好好好歇着。”斐筝转身走出屋子,临走前,留下了两名丫头伺候着季绯薰。
“你们是?”
“五夫人,奴婢是桂儿。”
“奴婢是小彩。”
“不用这样拘束,起来吧。”季绯薰扶起两名跪拜的丫头。
“谢夫人。”
两名丫环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看起来乖巧伶利,季绯薰相当喜欢。
“请恕别儿冒昧,敢问五夫人是不是跟司大少爷走的很近啊?”桂儿突然开了口。
“怎会?”
“我和小彩都听大夫人说过,奴婢奉劝夫人不要太接近司大少爷。”桂儿战战兢兢的说。
“为什么?”季绯薰相当讶异。
“奴婢实在是不敢说”桂儿赶紧跪了下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季绯薰连忙拉起桂儿。
“因为我们偷偷听到大夫人喜欢司大少爷,不喜欢有人过于靠近他,连丫环也是。”桂儿迟疑了半晌,才小小声的说。
“这你们可别乱说,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会被”季绯薰听闻此事,紧张万分。
这怎么可能!大夫人她怎么会喜欢司公子,这是不对的啊“五夫人,奴婢早知道你被大夫人、二夫人她们整的很惨,所以奴婢才想要帮你。”
“谢谢你的一片好意,不管事情如何,我会尽量避嫌的。”季绯薰敛起眉心。
看来她必须更加小心,不然大夫人可不会再轻易饶了她。
季绯薰遣退了丫环,一个人坐在床前思考着
究竟司家是户怎样的人家?不知道娘现在过的怎么样
想着想着,季绯薰渐渐疲累的垂下眼皮。
砰!季绯薰的房门忽地被打开。
“谁?”季绯薰被惊醒,望着门外,一个魁梧的人影走了进来。
“薰儿!我特地赶回来看你罗!”
原来是司庞全回来了。
“啊我”季绯薰心里一阵惊慌。
大夫人不是说他明天才要回来,怎么会突然出现?
季绯薰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眼见司庞全壮硕的身子就要向自己扑过来,季绯薰怕极了,拼命想躲开,却无处可逃,最后只能窝在床边的角落瑟缩着。
“我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忘了?”
季绯薰拼命地颤抖着。她从没想过要跟一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却不爱的人发生肉体上的接触,洞房花烛夜的恐惧一直笼罩在季绯薰的心头,现在,自己迟迟不敢面对的事,终于就要发生了。
“你躲个什么劲儿?快过来啊!”司庞全使劲地拉扯季绯薰身上单薄的衣衫。
“相公妾身还没准备好可不可以缓一缓”
季丝薰实在是太害怕了,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
恐惧一直盘旋在季绯薰的心中,对于司庞全向她袭来的禄山之爪,季丝薰只能一径地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