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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尧几乎是飞车赶至医院。他在走廊上奔跑,跑到护理站前停下,喘息地几乎说不出话。
“情,请问”孟安尧努力地调整气息,试图把话说清楚。
“先生,您不要紧吧?”刚出校门的护士宅心仁厚地站了起来,关心道:“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紧的。”
“请问是不是”他努力吐出完整的句子,猛地一个悦耳的男声插了进来。
“孟安尧先生吗?”
孟安尧与护士同时看向声音来源。
“殷医师?”护士叫了出来。
“你是医师?”孟安尧抓着他,神情激动地问:“我妹妹她情况怎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殷冠臣微微一笑,那是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孟先生,你可以不必担心。虽然我不是外科医师,但是令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是吗?”孟安尧虚脱地瘫坐在椅子上。“那就好,那就好”“恕我无礼,我想请问你,令妹平常是否有跟人结怨?因为当时有四个男人正在攻击他,而且出手狠辣,似乎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孟安尧迅速摇头“不可能,孟安卓并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她是一个编剧,这种工作应该不常与人起冲突才是啊”就是因为这份工作可以免于勾心斗角,孟安卓才会投入其中的。
殷冠臣微微一怔。
他以为“孟安卓”只是同名之人,没想到她居然就是让冠磊动了真情的女人。他曾想过与这个奇特的小女人见一面,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么令妹有过任何日本朋友或是合作对象吗?”
孟安尧拧起眉峰,遂又摇头“我想没有,”没听孟安卓提过。“殷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四个歹徒是日本人。”
“日本人?”孟安尧叫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有日本人要杀安卓!这简直令人百思莫解。
医院的长廊上静得羽毛落地的声音皆可闻。孟安尧不住地在长廊上踱方步,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师率先走了出来,孟安卓闭着眼睛,手上吊着血袋被推了出来。
孟安尧沉不住气地冲上前问:“医生,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伤口缝合了,没有大碍。但是流了不少血,可能暂时得在医院观察两天。”
“有内伤或骨折吗?”殷冠臣开口。
“殷医师?”外科医生惊讶地叫了声。他怎么也在这里?医生回答道:“断层扫描与x光片的报告还没出来,但初步检查是没有。”
“谢谢。”殷冠臣转向孟安尧“我们去看看孟小姐,走吧。”
孟安尧点点头,跟着殷冠臣到病房去。
看着孟安卓苍白的小脸,孟安尧难过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掏空似的。
他沙哑地问:“她怎么还不睁开眼睛?”
“麻酔藥还没退,你不用担心。”现在该担心的人是他孟安卓被砍伤的事情冠磊还不知道,万一冠磊知道了,大大发一顿脾气是免不了的,而主使者若被冠磊逮到,恐怕得事先交代遗言,他不认为冠磊懂得手下留情。
“孟先生,暂时孟小姐还不会醒来。你先回去休息,也许你有些私事必须处理,我可以在这边看着她。”
殷冠臣一句话提醒了孟安尧,他得先回家去准备些简单的行李,要办住院手续,还有公司
“可是,你”他难道不回家吗?
“没关系,天一亮我还是得来这里报到。”幸亏上午没有排手术,可以利用早上补眠。
“那么麻烦你了,谢谢。”
孟安尧离开后,他到护理站去拨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
他才开口,殷冠磊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又值夜班吗?”
殷冠臣轻笑道:“我今天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彼端的殷冠磊沉沉地眯起双眼。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可以明显地察觉冠臣语气中过分粉饰太平的音调,他的感觉向来不会出错,尤其是对冠臣。
他早知道瞒不过冠磊,而他也不想隐瞒什么。
“磊,你必须冷静地听我说。孟安卓她现在在医院里,是被四个日本人持刀砍伤,现在伤口已处理完毕,目前没有大碍。”
此刻殷冠磊的表情已完全黯沉,周身弥漫着阴寒的怒气。而他的心脏竟该死的揪疼了起来。他恨不得想要将伤了孟安卓的那票男人杀了泄愤。
“磊?”即使隔着电话,他的寒气已不经意地传达至殷冠臣的全身感官。
殷冠磊默不作声地重重挂掉电话。他要到医院去。
殷冠臣挂回话筒。他知道冠磊马上就会过来,而且,他相信冠磊不打算让那票人在伤了他的人后逍遥法外,他怕冠磊会亲自对付那些人,并且毁了主谋者
“好痛!”病房中传来闷喊。
殷冠臣迅速跑进病房,只见孟安卓仍闭着眼,轻锁黛眉,在梦中呓语。她并没有清醒。
审视着孟安卓绝美清丽的脸蛋,殷冠臣在床边坐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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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卓悠悠醒转。她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般难受。
这里是哪里?她挣扎地想坐起来,出力时却牵动了肩膀与手臂上的伤口。
“好痛!”她痛呼了一声,无法自已地往后倒去,却意外地跌入一具宽阔熟悉的胸怀。
孟安卓惊惶地睁大美眸,看向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脸孔。
是殷冠磊!他怎么会在这里?孟安卓费解地轻蹙柳眉。那个救她的人呢?她还未向他道谢呢。
“电话借我。”她熟稔地从他上衣口袋中拿出行动电话。大哥不知道她在医院,而她已迟归了将近五个小时!
殷冠磊按住她的手。
“你哥哥来过了,他有些事要处理。”丢开这个不值得浪费口水的问题,他拧起眉峰道:“那帮人是谁?为什么会找上你?”
这也是孟安卓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不记得和什么人有过深仇大恨,而那四个人也不像是混混在找茬。
“那些人有问题!”孟安卓忿忿然地道。如果下次再见到他们,她非狠狠修理他们一顿不可,没有人可以在找过她的麻烦后全身而退,至少得赤手空拳干上一架后,证明他们确实有那种本事才行。
孟安卓抬起笑脸,冷冷地道:“我不会放过那些人,而且我要问他们为什么找我的麻烦。”
“就算你不追究,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孟安卓审视自己的伤口,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去了!”
“有人告诉我你受伤的事。”他的大手扶上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心脏隐隐作痛。该死的,他非杀了那帮人不可!
“我哥吗?”她疲倦地蜷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呵!她对这个胸膛已产生依恋了吗?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的气息总能安定她的心。这个游戏她比他还认真呢!她有些好笑地想。他说过他要捕获她,看情况,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他静静地搂着她,几乎害怕起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掠夺她的心,但不确定是否也要交出他的一切。
“你不回去吗?今天你有记者会要开。”
殷冠磊恼火地扳过她的小脸。“别净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你安心养病就够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乎那些芝麻小事。
提到她的病况,她马上垮下小脸。
“皮肉之伤,干什么要住院!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童年的记忆中,只要来医院便势必要打针,对医院的排斥远在当时便已根深蒂固。每次生了病,她总是一拖再拖,最后都是被孟安尧押着来看病的。
殷冠磊摇头。这件事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
“你乖乖呆在医院里,我会把伤了你的那四个男人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孟安卓展眉而笑。不为别的,只因为殷冠磊是个懂得投她所好的男人。他们俩同是“以暴制暴”的忠实信徒。
她依在他怀里,倦意自然而生。才刚从昏迷中转醒,她实在不想又被睡意征服,她打起精神,想借着说话来转移想入眠的情绪。
“这次算我命大,遇到一个正义之士,恰巧他又是个练家子,他与那群瘪三过招之间,看得出习武已有十年以上的时间。应该是他送我到医院,可惜不知道他是谁”
“迟早会再见面的。”冠臣自从当了医生后便不曾出手伤人,而让他破了戒的却是孟安卓,这或许该说是有缘吧!“你也会武术?”这倒是令他讶异。
孟安卓笑道:“健身,防身,而且我也有兴趣。”
“学了多久?”
“七八年,后来是因为哥哥反对才中止。我还曾替武术指导代过班呢!”原本这是她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不过自从她的小命差点丢了,而且又出现一号超强的高手,这点小事就不值得提了。
想到她的救命恩人,孟安卓又道:“他那身功夫是在哪里学的?如果将来遇到他,我一定要向他讨教讨教。”
或许是麻酔藥效尚未退尽的关系,她感到脑中一片混沌,睡眼惺忪地看向正在沉思的殷冠磊,模糊地低语:“总觉得他好面熟,我应该见过他才是”
她撑不住了,好想睡一觉
殷冠磊凝视着她无防备的睡颜,止不住爱怜地轻吻了她柔嫩的粉唇。
如果他没料错,会下此杀手的人是“她”“她”说过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花得起那么一大笔钱请杀手,而且对孟安卓恨之入骨,存心伤她以报复她者,也只有“她”
还缺少一些证据,不过,他很快就能找出来。想动他的女人得要有本事承受得起他的报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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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节目好看的。孟安卓无聊地用遥控器游走在三台的晨间节目之间,无聊得只想尖叫。实在不该住院的,只怪她昨晚答应得太爽快,就只是为了能亲自扁一顿那票瘪三,想想真是无聊。
病房的门三度被推了开来,走进来的却不是一张脸孔板得如同晚娘的护士,二十她急欲见到的救命恩人。
殷冠臣如同阳光般的笑容,霎时驱走了孟安卓不少闷气。
“嗨,你醒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仍在睡觉,所以没有敲门。”这人不但有一张过分俊美的容颜,还有一副悦耳的好嗓音。他简直是在上帝的眷顾下诞生的。
“昨天谢谢你。”孟安卓问出她最想问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个问题我昨晚就回答过了哦!”他笑道。
是吗?孟安卓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晚受伤之后,她就有些神智不清了。孟安卓花了一点时间,终于被她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殷冠磊的哥哥?”她从未忘记这张俊美魅人的容颜。“你是殷冠臣。”她笃定地道。
殷冠臣笑了。“你认识我?”
“见过你与他的合照。”
“他挂在房间的那张巨幅合照,是不是?”真难得,冠磊从不让任何女人进入他的卧室,连跟了他最久的工藤奈津子也不曾有过。
孟安卓白皙的双颊顿时盈满红霞。
看着她局促的模样,殷冠臣微微一笑。“冠磊对爱情从没认真过,他一直抗拒爱情,直到遇到了你。”
“我并不是个会翻旧帐的人。”殷冠臣大可不必对她说这些。
“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的过去。”他交叠起一双长腿,凝视着她柔和的容颜“你愿意听吗?”
孟安卓轻轻点了点头。
殷冠臣盯着空气中的某一个顶点,幽幽的眸光让时间仿佛倒流了。
“我们有一个极具魅力的父亲,与一个非常美丽的母亲,然而他们的结合,却是个悲剧的开始。我的父母亲是同一类型的人永远抵抗不了外来的诱惑,他们各自有一大群爱慕者,追求者与所谓的知己。刚开始他们信任彼此。然而,终于有一天,他们的猜忌打败了信任,他们开始争吵,以最无情的言词彼此伤害,不断的争执永无宁日。年幼的我们是他们战火中的牺牲品,虽有父母,却从不知何谓亲情的温暖。”
说到这里,殷冠臣白皙的容颜在和煦的朝阳中依然平静如昔,但孟安卓的手却随着他愈来愈轻的语调愈握愈紧,并且有那么一丝酸楚。
他的叙述中没有任何激动煽情的言辞,但她就是能感到在他平静的表情下曾有过的凄凉与伤感。他今日的沉着是无数个交织着泪与呐喊所铸造出来的假面具,他不是没有感觉,而是麻痹了。
“但是我的父母仍然是深爱着彼此的,在无数个争吵后,他们在拥抱和泪水中和解,一次又一次,日复一日地上演同样的戏码,但是他们却从未在乎过两个孩子的感受,浑然不知已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了对爱情、对婚姻、对家庭的阴影。然后,在最激烈的那次争吵后,他们厌烦了无休无止的纷争。为了永远拥有对方,他们结束了彼此的生命,也达到了维护他们爱情的目的。一直到将死的那一刻,他们仍然没有想到被他们弃置一旁的两个孩子。我和冠磊目睹父母在面前死亡,那巨大的阴影萦绕了我们二十年,只因我们无法摆脱那样的记忆。”
闭了闭眼,他再道:“我试着去遗忘,试着去宽恕他们,但冠磊却无法从噩梦中跳脱。他试着不睡觉,撑着工作两天两夜后,他在睡梦中仍然摆脱不去噩梦的阴影。后来,他服用安眠葯维持一个多月,当安眠葯对他失去效用时,他开始利用与女人欢爱来麻痹自己。冠磊是女人们追逐的对象,但是冠磊封闭自己,丝毫不放真情。他恨父母将婚姻当儿戏,也恨他们那种将彼此占为己有却不负责任的爱情。他无法接受任何女人,当他对你有了占有欲时,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自我挣扎,他害怕双亲的爱情会在你们身上重演,但他的情感战胜了,他选择了爱你。”
她全然无法想象他们拼命想摆脱阴影的模样,两个原该享受温暖的孩子却在独自抵抗噩梦的侵袭,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中度过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揪痛的感觉,由父母呵护长大的她,连百分之一的伤痛也无法体会。
孟安卓沉默了好半晌,叹息道:“我曾经猜测过他的真心有几分。”
“那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他花名在外,教人不得不防。”
孟安卓笑了“今后我不会再怀疑他的真心,”她压低了声音,俏皮地闪动着慧黠的眼神。“可是这一点,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喔!”
殷冠臣深有同感地笑了。
“我保证,我们一起瞒着她,能瞒多久是多久。”与别人合谋算计冠磊,这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殷冠臣是一点愧疚也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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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召开记者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而从布雷德四十分钟前走进殷氏传播大楼,在殷冠磊的办公室沙发中坐定后到现在,殷冠磊便手持无线电话,直到四十分钟后的现在还在讲。
布雷德焦急地看着壁钟,真皮沙发对他而言如坐针毡。还有十分钟记者会就要开始了,殷冠磊到底打算迟到多久?
“我要知道结果,愈快愈好。”
电话那头传来抗议声:“冠磊,你一点线索也没给,天下如此之大,你要我海底捞针查到几时?”
“要是事情有这么简单,还用得着你帮忙吗?”殷冠磊冷冷地道。
惹得殷冠磊不悦,电话那头果然不敢再稍有微言。唉!谁叫殷冠磊与组织关系菲浅,而他修杜契尼只不过是小小的情报组组长,只好认命地接下殷冠磊交代的工作。
“你说那四个打手是日本人?”修杜契尼拼命在理出头绪。“依我看,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那就往街头帮派的方向去查好了。目标不明显,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查查最近有哪些不入流的人物和工藤奈津子接触过,还有,调查出入境资料,找出可疑人物再着手确认。”
修杜契尼飞快地对电脑下指令,道:“知道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会再到总部一趟?老大常念着你与冠臣。”
老大与殷家两兄弟如父亦如友,昔日老大在台湾遭人暗算时,就是他与殷冠臣出手搭救。从此以后,殷氏兄弟不但是组织里的上宾,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
殷冠磊黑眸微眯,沉沉低语:“有时间会回去。”
布雷德再也坐不住,又不敢出声催他,找了一张纸,用斗大的黑笔写着:
记者会要迟到了!
拿到殷冠磊面前,希冀他还记得这码子事。
殷冠磊冷冷地瞥了两眼,说道:“我不去了,那边让你去应付。”
大惊失色的布雷德急急地道:“你是导演哪!而且”
殷冠磊丢过来的冷冽眼神让有一肚子话要说的布雷德乖乖闭上嘴。
“好我走了。”布雷德可不敢忤逆殷冠磊这座活火山,保命要紧。
布雷德快步跑出传播大楼,等在楼下的制作小组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殷先生呢?”
“他不能参加,我们快到会场去。”离记者会开始只剩几分钟,而要赶到会场至少得花二十分钟,到时唉!
殷冠磊站在窗边看着布雷德一行人远去,拉下百叶窗,坐在办公桌上。
修杜契尼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有任何要交代的事项吗?”
“近日内我会去日本一趟,派人替我押着那四个人回台湾。”
原来他去日本不完全是为了那四个人的事。
修杜契尼问:“要去找人吗?”
“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动他女人的人。“我会再和你联络。”
收了线,他按下电话内线的键,秘书甜美的嗓音传了进来。
“殷先生?”
“帮我订到日本东京的机票,后天下午三点钟的班机。”
“事。”
他燃起一根烟,吐出一个个的烟圈。如果她选择撕破脸,那么大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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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后,孟安卓名正言顺地呆在家中当一个游手好闲,每天混吃过日子的米虫。
这阵子为了筹备“细雪”的首映,以及送交坎城参赛,工作人员、宣传小组莫不忙得焦头烂额,只有她最清闲,为“细雪”贡献得最少。
孟安尧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问道:“他今天没来看你?”
孟安卓摇头,目光不曾离开电视。“没有。”
最近她在研究柴门文的作品。听说日本人称她为“恋爱之神”身为台湾电视公司的编剧,最有必要钻研一下日本剧的精华所在。
孟安尧放下笔,坐到孟安卓身边。
“照目前种种传言及迹象来看,他好像挺认真的。”
孟安卓受伤当晚,殷冠磊便到医院去看她,直到隔天天亮了才离去。
“嗯。”剧情张力够,题材广泛,以细腻感动人心为主。
“你喜欢他是吧?”
便告时间,孟安卓将眼光调向身旁的孟安尧。“你看起来很烦恼。”
“我当然烦恼,我能不烦恼吗?”现在殷冠磊对孟安卓认真,但是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呢?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他可是宝贝得紧。
孟安卓笑了。
“哥,你担心他辜负我,难道就不怕我先离开他吗?我觉得‘负心’可以是女人的武器,我认为男人能,女人也没什么不能的。也许先厌倦了的人会是我。”
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对她负心,如果她决定与他生活在一起,那么这就是必然的准则。
孟安尧释怀地笑笑。
孟安卓一向独立,理智而不盲从,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何时该争取,何时该潇洒地放弃。她一向是如此。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孟安尧怜爱地看着妹妹,轻抚她黑如绢布般的秀发“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孟安卓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难免也替你担心啊!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罢了。”
孟安尧挑眉“担心我什么?”
孟安卓叹了一口气“还能担心什么,还不就是终身大事啰!那位刘家小姐暗示过你什么没有?”
“没有吧!我没印象”
孟安卓不死心地追问:“真的没有吗?你再仔细想一想,她有没有要你一起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或是陪她去银楼看戒指,经过礼服店时有意无意暗示你一下”
说到这里,孟安尧倒是想起孟安卓受伤当晚,与刘君棠那番未谈完的话。
“她向我提过想让我与她的双亲见一面。”
孟安卓拍了下手“对了,这就是了。”她朝着孟安尧笑道:“我果然没猜错,她想当孟太太已经想很久了。”
“孟安卓”孟安尧简直啼笑皆非“事情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可能只是”
孟安卓不赞同地打断孟安尧“这你就不懂了,她一直以来显露的企图心我早就略知一二。你以为你们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妹关系,但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相信这也不是刘家小姐的本意,真正不解风情的人呀,就只有你。”
孟安尧看着孟安卓笃定的神情,不禁也猜测起刘君棠的用心。
孟安卓小心观察兄长的表情,问道:“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她必然不会放弃任何暗示与表白的机会,若她再来试探你,你要怎么做?”
“我想我会与她谈清楚,我不想让她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任何误解。君棠是个好女孩,只是我对她没有特别的感觉。”
孟安卓冷哼了声。你没娶她才会觉得她是好女孩,等你娶了她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母夜叉了。
“明智的抉择。”
孟安尧失笑道:“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孟安卓甜甜一笑“我只是很排斥她而已。”
孟安尧再度被她的言词逗笑了,他颇有兴味地问:“怎么说?”
“总归一句话,我的哥哥是典型的新好男人,而她碰巧喜欢我家的这一个,为了捍卫大哥你,小妹我可费尽心血地制敌,让她无机可趁,这其中的甘苦不足为外人道也,你是不会明白的。”
抗战了那么久,终于探听到大哥对那位泼妇没有感觉,辛苦没有白费,总算是有了代价。
无缘的刘君棠小姐,终究是进不了孟家大门,只要孟安卓是孟安尧的妹妹,那么,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大嫂连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