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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
在一条官道上,一匹马背后似乎驮着一袋重重的货物,以不要命的速度急速奔跑着,但在马背上却清楚地传来一声声女孩子的求救声。
“救命”展雨茵伏在马背上,几乎快要被上下剧烈起伏的震动感给折磨死,颠簸的路段加上飞奔的速度,把她脑袋震得一片空白。
她紧闭着双眼,小手紧紧抓着马背上的马鬃,以这种恐怖的速度,她怕要是一松手就会跌下马背。展雨茵咽咽口水,把眼睛睁开—条缝往下看,不看还好,一看,她脸色发白;心想以这种速度及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顿时雨茵感到欲哭无泪,难不成她就要一直待在马背上,直到哪一位苦心人士大发慈悲把她从马背上给拯救下来。
呜她不要!雨茵真想痛哭流涕,可是此时根本没有给地哭泣的时间,突然间她好像听到从老远的地方传来洪亮的声音,紧贴在马背上的小脸此时抬了起来,看到前方有一片黑鸦鸦的人群。
“老二,你说那个叫什么虎什么东东的”
一名虎背熊腰、蓄着满脸胡子的大汉,扯开他的大嗓门,说话就像在吼一样。
“是虎胆帮。”一名画生打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扇子晃呀晃的,轻轻纠正道。
“管它什么帮,在我这一报大铁棍下,三两下就把里面的小喽罗给解决了。”虎头哈哈大笑。
想起前几天,他挥动着那根大铁棍,虎胆帮那群没胆的乌合之众,立即吓得逃之天天的模样,他开始得意了起来。
“老三,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一点?”那名画生摇了摇头,老三的嗓门真的大到让人听得有些受不了。
“老子高兴一下也不行?”虎头因为白面书生这一句话,而摆出一张臭脸。
白渊羽挑挑眉,他几乎喃喃自语道:“说的也是,你这个大嘴巴,要你闭上嘴巴,简直是难上加难。”
“喂!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像个娘儿们一样,有话就当着我的面大声说出来!”虎头感到不悦,不喜欢老二像个小人样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我有说什么吗?”白渊羽打死都不承认,还拿着扇子悠闲地煽着风。
“还说你没说什么。”虎头摩拳擦掌,骨头格格作响。
“呵”白渊羽用扇子掩着嘴角,轻笑了笑。“我看八成是你耳朵出了问题,应该给大夫看才对,正好我就是大夫,我来帮你看看吧。”
“谁要给你看?!”虎头气呼呼喊道。“姓白的,你这个娘娘腔!”
白渊羽一听到虎头骂他娘娘腔,脸色当下沉了下来,这一生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骂他是娘娘腔了。
他只不过是脸孔漂亮了一点,并且难以忍受脏乱外,他哪一点像是娘娘腔了?上一次说他娘娘腔的人至今是跛着一条腿在石家堡内工作,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
他眼睛一眯,眼光锐利地扫向他,语气如寒风般的冷。“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虎头火气也很冲。
“够了。”冷不防一记话插在两人中央,令所有人全都屏住了气息,而虎头和白渊羽的身子陡然一僵,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虎头受不了沉默,悻悻然地对着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一身青衫的年轻男子道:“老大,是老二先惹我的。”
“不是教你别叫少主老大的吗?”白渊羽瞪了他一眼。
“老子已经叫习惯了。”虎头不服气地反瞪了回去。
“看来经过刚才的打斗,你们的精神还非常充沛。”石溯流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道。
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搭配着他尖挺的鼻梁和薄削的双唇,十是十是一张令女人疯狂俊逸非凡的脸孔;石溯流眼眸里的精光内敛,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稳重和冷冽的气息。
两人看着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毛骨悚然了起来。
白渊羽注意到了石溯流眼中计算的眼光,他拼命地向虎头使眼色暗示他,没想到粗枝大叶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还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唉!投办法,谁教刚才那群黑衣人的手脚一个比—个没用。”
他们这次北上,主要是到各个地方去巡视石家堡的产业,并且添购一些堡内所需要的补给品,顺便解决近日以来对石家堡做出不少挑衅动作的虎胆帮,却在回途中遇上一群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个个手里拿着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结果虎头得意洋洋地想到,单凭他和白渊羽两个人就把那群黑衣入打得落荒而逃,想想刚才打得还真不过瘾。
想到这,害得他的拳头又痒痒的。
“既然如此。”石溯流嘴角微微往下一勾。
“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有精力的话,回去以后,这个月帐簿的结算就交给你们了。”
白渊羽倒抽口气,虎头则哇哇大叫:“要我算数岂不是要我的命,我又不懂算数叫我如何结帐?”
“你不懂就叫渊羽教你,”石溯流冷冷回了虎头一句。
“什么?少主,你叫我教这头大笨牛,你倒不如叫我去投河死了算了。”自渊羽想到要教虎头算数,他的头皮就一阵发麻、他可以想像教到最后的结果,不是虎头先发疯就是他被气得一命归阴。
“这个我不管。反正你们要把这个月结算好的帐簿交到我面前。”石溯流又扔下了—句话,遂率头先走。
其他人只见二当家和三当家傻在原处,脸色青白交错,个个心里憋着笑又不敢笑出来,他们明白若是笑出来的话,二当家和三当家铁定会拿笑出来的人练身手,拜托!他们这些属下可没有这么多条命给二当家和三当家折磨。
众人随即跟在石溯流身后,突然间他们听到后方传来达达的马儿奔驰的声音,而且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们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众人回过头,原以为又是刚才那群黑衣人回来找碴,虎头喝了—声:“保护少主。”
没多久就看到一匹马背上驮着一袋看似货物,可是只要眼尖一点就可以发现,小小的身影紧紧贴在马背上。
石溯流眼尖地发觉到是名姑娘,他淡淡下达命令道:“让她过去。”
众人毫无异议地让出中间的路让人跟马通过。
太好了,终于遇上人了。展雨茵此时心中不禁要感谢老天爷,天呀!神总算听到我的求救声了。
雨茵连忙高声喊着:“救命呀!救救我!”
当两方人马接近时,雨茵不经意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虽只是匆匆一眼,但那名男子那张冷峻脸孔和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凡气质,却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展雨茵原以为他们会看在好歹她是弱女子的分上,把她从马背上拯救下来,没想到当她和马冲到他们面前时,所有人竟闪开一条路让她通过;雨茵愣了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时,马儿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怎么搞的?!难道那些男人每—个都是聋子,没有听到她喊救命吗?雨茵简直气极败坏,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风不断地扑打她的小脸,刮得她脸颊好痛,渐渐地,她感到四肢僵硬,紧抓着马鬃的小手早已没有知觉,意识开始浑沌不清。
她好累喔!展雨茵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心想干脆摔下去,这样一了百了好了,可是想是这么想,可她依然紧抓着马鬃,丝毫不敢放松,而且她打从心底害怕。若摔下去的话会
展雨茵越想越悲惨,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嘤嘤地哭泣着。
她内心喊着爹娘、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快来救救自己,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持下去了。
她的手好痛,已经几乎投有了知觉
展雨茵无助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胃不断地翻搅着,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突然感觉身下的马儿好像颠簸了一下,接着她的身子好像被抛飞在半空中,接着落地时响起一阵巨响,传来一波波如潮水般剧烈的疼痛感向她席卷而来。
她的头好痛!
她躺在黄泥土上,一阵阵的刺痛感席卷着她的感官,黑暗几乎要吞没了她所有的知觉,突然间她听到耳边响起纷杂的声音。
“少主,你看地上躺了个人:”虎头跟尖地发现地上躺着人,仔细一瞧,不就是刚才向他们发出求救声的姑娘吗?
罢才虽然听到她的求救声,却慑于少主迟迟没有命令,只好眼睁睁地看她远离,现在她竟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从她身上汨汨流出的血液染红了黄泥土。
“不知道她死了投有?”
白渊羽皱皱眉头,她身上沾满了黄泥土,看起来好脏,可是现在不是嫌她脏不脏的时候,毕竟人命关天,总不能见死不救,任她死在路边吧。
当白渊羽正打算下马走过去探察人还有没有救时,石溯流早先一步,身手俐落地翻下了马背。
“少主!”众人有些错愕。因为在记忆中的少主不是一个会管闲事的人。
石溯流难得主动地走到雨茵身旁,审视她身上的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应无大碍,不过有没有内伤还是得请白渊羽来看看。
当他扶她坐起来时,石溯流的手触到她后脑勺,一片濡湿。
石溯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染成一片鲜血,这下他才知她横躺的黄土坡为何会有斑斑血迹,同进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内心深处悸动着,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继而看到她死气沉沉、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他的心竟然闪过一丝惊慌。
其实在刚才她骑马过去,她震慑而花容失色的脸庞镶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写满了求教及无助时,他几乎有—种冲动想要把她救下马,可是他
略微迟疑了会儿,他一向冷情,况且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然而他的迟疑却害得她受伤,内心涌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好像是亏欠了她什么似的,这让石溯流大皱眉头,怎么也挥不去、心中的阴霾,—张脸顿时阴沉了好几分。
“少主。”白渊羽走到他身旁,打断了他的思绪。
石溯流淡淡瞟了他一眼。”你帮她看看吧。”白渊羽点点头。
抬起她纤细的手腕,他按了一下她的脉搏,并审视她身上的伤,半晌,才向石溯流报告道:“少主,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也投有骨折的现象,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她脑袋碰伤得厉害,也许会有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
“会有生命危险,”石溯流直接点明。
“这倒是不用担心,她命大,虽流了那么多的血,但脉象还是相当稳定。”
“那就好。”石溯流轻轻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他相信白渊羽的医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神医,却嫌替人治疗会弄得脏兮兮地而不肯当大夫。
这时,展雨茵听到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显然是男子的嗓音,她奋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微微跃动着,花了好一番的工夫,她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睁眼见到的是一张俊逸又带着稳重的脸孔,不知为何,她感到好安心。
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朵笑容,接着她的意识被黑暗所吞没
“少主,你怎么啦?”白渊羽看着石溯流若有所思地直盯着怀中的女子看,关心地问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在笑。”
“有吗?白渊羽看了她一眼,只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孔上沾满了尘土,从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弄脏她那张白皙的小脸蛋,但仍看得出她美得惊人。
白渊羽摇摇头。“她晕过去了。”
“喔,是吗?石溯流陷入了深思,心想他刚才看到的,难不成是他的幻觉?
“少主,要救她吗?她失血过多,看来我得先帮她止血。”
白渊羽正想从石溯流手中接手,没想到石溯流却直接撕下自己衣服的袖子,绑住她的头,然后把她抱了起来走向‘黑箭’,无视白渊羽及众人怔愣的眼神,他只是头也不回地谈淡扔下句话:“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吧。”
白渊羽感到十分讶异,不明所以地看着石溯流的背影,即便他手上抱着一个人,却依然轻松地跃上了马背,而这当中他丝毫没有松手放开怀中人儿的意思。
虎头连忙小碎步地走到白渊羽身旁,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自语:“老二,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老大竟然带一名小姑娘上了他的“黑箭’。就连石家堡的那个凶女人,老大也不曾带她坐过”黑箭”而这回算是破例的头一道。
因为“黑箭”是石溯流的个人坐骑,而且脾气相当暴躁,若非是石溯流骑乘着它,它就像发疯一样乱跑乱踢,非把马背上的人给摔下来不可。
再加上石溯流向来讨厌与人共乘一匹马,所以“黑箭”不曾载过除了少主之外的第二个人选,当石溯流把那名受伤的小姑娘安置在马背上时,所有人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你眼睛好得很,没有看错。”回过神来的白渊羽没好气道,看到兄弟们也是一副目瞪
口呆的模样,他眼光狐疑地看着前方的石溯流,内心也开始怀疑起,不知明天会不会下红雨?
头好痛好难过
展雨茵躺在床上痛苦地呓语着,在睡梦中的她来到了陌生的地方,这里全部都被浓雾所掩盖着,而她眼前除了一片的白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在这陌生的环境她感到恐惧,她试着呼唤她的家人,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想不起来她的家人是谁?
这时从这堆浓雾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展雨茵瞪大眼睛,她认得她,因为她有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孔,可是她却不记得她叫什么了,没多久她巧笑倩兮地消失在她眼前,
“你别走”展雨茵试着想要追上她,可是她消失的速度是如此的快,才那一眨醒的工夫她就无影无踪了。
“你到底是谁?”展雨茵不停地问,然而脑中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无法继续回想,突然间她眼前浮现了两、三个熟悉的身影,跟那名女子样,不管她如何挽留,他们还是逐渐远去。
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慌。她感觉自己透渐在失去些什么东西,这时她耳畔响要这非常熟悉的女子声音。“你别忘了,我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上,别忘了别忘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可是她丝毫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她只能喃喃自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头好痛,可是怎么想却始终想不起来,那名女子话里的意思。
守在床边的石溯流听她不断地喃喃重复“我不知道”这句话,小脸还漾满了惶恐不安,显然睡得相当不安稳,他心疼地抚着她的小脸,想将她的不安抚平,而说也奇怪,她的惶恐果然在他的轻抚下平息了,而且她轻呼了口气,安稳地沉入了梦乡。
石溯流见她已然睡着了,缓缓地抽回了手,可是当他的手离开她的小脸上,她的眉头马上微皱了起来,露出一丝抗议的神色,一会儿她才逐渐放松,继续沉人她的美梦中。
她已经是是昏迷两天了,在这两天里她睡得相当不安稳,像是被噩梦所纠缠,有时还会拼命大叫却依然不见清醒,直到有—次他不堪其扰地轻拍着她的小脸,要她清醒过来,不要再乱吼乱叫时;奇迹似的她情绪居然平缓了下来。她像个撮需要抚慰的孩子,而他的拍抚却是可以赶走她的噩梦。
自此之后,他只要在她作噩梦、拼命大吼大叫时“委屈”他一只手抚着她的小脸,就会让她焦虑的情绪得以平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丝的不耐。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竟是如此的有耐性。
这时,门外敲起了两声敲门声,随后响起子白渊羽的声音。
“少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石溯流头也不回地道。
白渊羽推门而入,手上的扇子依然是自命风流的晃呀晃个不停。
“她怎么样了?”他问道。
石溯流回过头瞄了他一眼,道:“你才是大夫,应该过来看她怎么样子才对。”
白渊羽扬起嘴角,缓步走了过来,拿起她纤细的手腕诊着她的脉搏,不一会儿他放了下来,摇动着手中的扇子。“你放心吧,她脉象平稳,差不多就快醒了。”
“那就好。”石溯流的嘴角这时才略微地勾了上来。
白渊羽看着少主的表情,他意有所指地挑挑眉。“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石溯流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就是她呀!”白渊羽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少主要对她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等她醒来以后再送她走就是了。”石溯流回答得相当冷漠,然而他却感觉到一丝丝的不愿。
他的眉头徽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不愿?
不过从他脸上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白渊羽看不出来他的真意为何?
白渊羽突道:“我还以为你”察觉说错话,他猛然闭上了嘴巴。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留下她?”石溯流半笑不笑地睨了他一眼,替他接下未完的话。
“你承认了?”白渊羽小心翼翼地刺探道,因为他知道石溯流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
“你好像管得大多了。”石溯流嘴角轻勾了起来,话里尽是浓浓的警告意味,教他别再探问下去。
即使没有得到答案的白渊羽,脸上依然是那副笑容,因为石溯流教他别管那么多,无疑是不打自招,他相当在意那名女子。
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白渊羽也不知道,他只知这一件事,如果石溯流把那名小姑娘带回去,石家堡恐怕日后永无安宁之日,因为在石家堡中还有名善妒的女人等着石溯流回去。
她的头好痛。
略微痛楚地睁开眼睛,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到身旁躺着一个男人,—张俊逸的脸孔吸引了她的目光。
陡然,也吓得她整个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缩在床角边,打量着身旁的男子,眼里先是露出了恐惧,接着被好奇及疑问所取代。眼前这名男子是谁?
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难不成是她的相公,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为什么她却没有了印象?而且她又是谁?怎会完全想不起来。她突然间感到害怕了起来,着慌似地猛盯着她身边的这名男子。
她拼命地想要想起自己是谁,可是头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不管地怎么努力的想,脑海里仍只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他们是谁?是她的亲戚还是她的朋友?而她自己又是谁?她不停地问着自己,许多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内心感到无限恐惧。
但是她越想头就越痛,不自禁地逸出痛苦的呻吟声,斗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躺在她身旁的男子像是听到她的哭泣声,陡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凝视着她,—察觉他已清醒了过来,她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蛋露出了一丝的畏惧,眼中充满了忐忑不安,对着他怯怯道:“对不起吵醒你了。”她轻声嗫嚅,看他板着—张严肃的脸孔,她更加害怕。
“你终于醒了。”他用手支起上半身,头发从他肩上披散下来,看到她红肿的双眼,眉头皱了起来“你为什么哭?”
“我只是感到不安她用手抹去了泪水,告诉自己哭也不能解决事情,她得振作才行,于是开始打量眼前这名男子。
借由窗外的月光,她看到跟前—张教女人疯狂、俊俏的脸孔,她的心—悸,看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她好奇地摸了一下,讶异的发觉到他的发丝是如此的柔顺,她眨眨眼睛,此时的她已经忘了该有的恐惧。
“你是谁?”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及一丝丝的期待,他一定是和她有关吧,那么她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她是谁了。
“我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石溯流眉头一皱,试着把头发从她手中夺过来。
“为什么?”她眼中有浓浓的受伤神色,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我相公吗?”只有夫妻才能同睡在一张床上不是吗?若不是夫妻,两人怎么可以同睡在一张床上?
闻言,石溯流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看着她单纯的表情,知道地不是在说笑,他嘴角一抿。“我不是。”
“你不是?”她皱起眉头,五官全挤成一团。
既然他不是她的相公,那他会是她的谁?
石溯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相当的逗趣,脸上像是写满了问号,突地,见她又恍如想到了什么,表情霎时豁外开朗。
“我知道了。”她巧笑情兮道。“你一定是我的哥哥。”
“哥哥?”石溯流眉头蹙得更紧,心想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不是吗?”看着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猜错了。“你又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那这样好了,那你干脆告诉我,我是谁好不好?”她仰着小脑袋,脸上充满了期盼。
他感到疑惑,直觉地认为她在耍着他玩,但是看到她清澈坦率的眼眸,他首次出现了犹豫。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摇摇头,眼中露出了迷惘与不安。“我醒来时,就见到你躺在我身旁,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应该要知道呢?”石溯流看着她担忧、惊慌的眼神,不知道心为何感到一丝的不忍和怜惜,使得他的表情放柔了许多。
他该如何告诉她,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的女子。他和她躺在一块儿,完全是因为客栈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而且她在昏迷的期间,一直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所以他才和衣与她同床。
“你不知道?!”雨茵一脸受到严重打击的模样,脸色变得灰白。她抱着身子感觉好冷,她喃喃自语地问这:“那我到底是谁?”
石溯流看她不像是在做戏的样子,脸上布满了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惑,她的小手像是在床上寻找什么,忽地,她抓住他的衣服。
但见她扁着小嘴,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嗫嚅地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下,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开始蔓延,他的眼睛微眯着,递给她一记若有所思的眼光,过了一会见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我没有说过我不知道。”
“咦?”她那张黯然的小脸蛋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彩。”真的吗?红扑扑的小脸蛋凑到他面前,眼底写着期待。
“是的。”石溯流邪笑,眼里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而且”“而且什么?”他成功地引起她的好奇心,迳自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微微地向前倾,像是个等待礼物的孩子般,脸上有着兴奋。
“我们的关系匪浅。”他语带双关道。
“关系匪浅?”她懵懵懂懂地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果真如他所预料的,她的问话,正中他下怀。
“我是你的未婚夫。”石溯流淡淡地宣布道,静待她的反应。
“不可能!”雨茵直觉地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
“我”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心里的第—个反应就是否决这种可能性。他会是她的未婚夫吗?看着他俊朗的外表,她从头到脚细细地把他打量了—番。
披散的头发垂挂在肩上,有几绺还不受拘束地落在他胸前,看起来十分的“秀色可餐”
虽然用秀色可餐四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可是他那两道剑气如飞的粗眉和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在在使她移不开视线;尤其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更觉得自己无处遁逃;尖挺的鼻粱下是两片薄削的唇瓣,当他在笑时,总是斜斜地往上勾了起来。而且他半敞开的单衣还露出他古铜色的胸膛,雨茵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把眼光从他胸膛移开,直到头顶传来他调侃的声音:“你看够了没?”
雨茵的小脸如火在的烧般,全身热得不得了。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她还是觉得怀疑。
“你不相信我?”石溯流挑桃眉。“你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你和我没有关系的话,我们可能会躺在一张床上吗?”
“说的也是。”她傻愣愣地点点头,还真的相信石溯流的话。
石溯流突然凑过身逼近她的脸孔,害她吓一大跳,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他感到玩味,她在怕些什么,他像是恶作剧般在她耳畔轻吐着温湿的气息。四肢瘫软了起来,心想一定是他靠得太近所以让她不能呼吸,雨茵惶然地推着他靠过来的胸膛。
“我没有”她红着脸,猛摇头。
相信他要是再靠过来,她就快不能呼吸了,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石溯流挑挑眉,身子往后退,给予她一个呼吸的空间。
她喘息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名字?”
“没错。”她用力地点点头。
失去记忆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不仅自己的童年及亲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这时清晨的一道光线射进了房内,石溯流的嘴角微勾了起来。“光曦,你的名字叫杨光曦。”
“光曦?!”她跟着念了一遍。
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可是为何她觉得陌生呢?
“你怀疑?”石溯流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因为她是那种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让人一眼看穿她在想些什么。
“没有。”她低着头,以蚊蚋的声音道。
好吧,杨光曦就杨光曦,反正现在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就将就用一下喽!她心里无奈极了,只好乐观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