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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于安琪的资料,在那晚柯清炘打完电话后不久,钉子就传过来。
凭公司的情报网,这点并不算什么。
可怪就怪在这一点,她的资料并不齐全。
在钉子送来的资料当中显示,安琪本名叫做杨琪美,她的母亲都唤她作阿美,也正是他如假包换的未婚妻。
可是因为她不喜欢阿美这个称呼,所以对外,她一律都以英文名字安琪自称。
三年前她辞去美国警官的职务后,就陪着母亲水荷回来台湾定居。但是关于她目前的工作,却是只字未提。
他不认为她能够忍受连续三年都没有工作,依照她的个性,应该会想办法找跟警察同性质的工作。
资料上没有提到,是钉子不小心漏掉,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从资料当中,他倒是明白安琪的恐惧根源,就是那个叫巴梭罗的变态杀人魔。
问题是,他不认为前两次隐身暗处的杀手会是这家伙,因为巴梭罗不喜欢用枪,而是喜欢用刀子慢慢的凌迟人致死。
如果他想报复安琪,绝不可能只给她痛快的一枪。不过,要是他想故意制造她心中的恐惧,让她感受死亡的威胁,那又另当别论。
事实究竟为何,还有待钉子接下来的调查报告。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安琪居然会是当年挺身而出指证巴梭罗的女警官,难怪那晚杰斯会那么干脆的说出关于巴梭罗的情报。
杰斯肯定是知道她正跟他在一起,所以希望他代为保护她。
哼!他还真是有心!柯清炘不悦的想着。
自己的女人不自己保护,居然想靠别人?这算什么?
安琪受伤后的隔天,杰斯甚至跑来酒吧质问他为什么让她受伤。
不过当杰斯听到安琪亲昵的唤他一声“老公”时,那副既吃惊又不敢相信的伤心表情,可是让他暗爽好久。
没错,就是这样!安琪本来就是他的,是从小就定好的。
虽然三年前他不小心阴错阳差被三振出局,不过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真相。
他相信只要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愿意重新接受他。
真的吗?一道弱小的声音在心底反驳。
虽说过去的他是秉持着骑士精神,四处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可说穿了,不过就是喜欢冒险犯难,享受那种刺激的感觉。在旁人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把打架当成嗜好,成天周旋在黑道帮派之间的问题人物。
当年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把他送到美国当小留学生,却没想到反而让他更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枪械弹葯。等他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练就一身的好本事,不但在道上闯出名号,连fbi都特别注意他。
但那却是他人生转变的开始,因为恋上一个女人,他心甘情愿被fbi利用,协助他们完成不少任务,直到那一天意外发现真相
柯清炘瞬间沉下脸。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领悟到所谓的“骑士”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的对象,围绕在身边的掌声和光环只是对他行为的一种嘲讽。
简而言之,就是叫蠢!
安琪端着咖啡杯远远的看着他不敢靠近,这还是她失忆以来,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可怖的表情。
之前的他脸上老是挂着一抹傻笑,说话不正经,举止又轻浮,常做一些让人很想扁他的蠢事。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像个没出息的小瘪三,甚至怀疑自己怎么会嫁给他。
但是他的一些行为又让她觉得很窝心,虽然常常被他无厘头的举动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却没办法否认自己跟他在一起好快乐。
现在,她更发现了,原来他还有另外一面认真、严肃,而且有点恐怖。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对他的观察愈多,她愈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很多事他都不明说,即使问他,他也总会故意东扯西拉,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他虽然有间酒吧,却从不记帐,进货也是由别人代劳,他的工作就只是帮客人倒酒还有聊天。
有时候她会怀疑,经营酒吧不是他的正职,跟那些客人聊天才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些客人来头不小。
她想,没有哪个客人会阔绰到给酒保一百万的支票当小费吧?又不是在包枱。
当她提出疑问时,他居然暧昧的挤眉弄眼反问她“如果是你,你会出多少钱包下我?”
“一毛钱也不出!”她话刚说完,他就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默默蹲下来背对着她在地上画圈圈。“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要理我。”他语调哀戚的说:“反正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着解释。
“真的吗?”他侧着头抬眼看她,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男孩。
“真的!”她不由得蹲下来想安慰他,却被他顺势拉进怀中。“你想做什么?”原本该是质问的声音,却在触及他深幽的黑眸时,一下子变得虚软无力。
当他的脸逐渐在她的眼前放大,她才慢一拍的发现自己被吻了。
就像现在这样
呃,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的眼前?安琪瞪大眼,显得十分惊讶。
“给我的吗?”成功偷得一个吻的柯清炘微笑看着她手中的咖啡。
“对!”她将咖啡递给他,心却怦怦的跳着,感觉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谢谢!”他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这女人自从失忆以后,连性子也变好了,居然还会泡咖啡给他喝,害他老觉得浑身不对劲,忍不住想逗她生气来讨打。
完了,难不成真被老大说中,他有被虐狂,喜欢上被这女人痛扁的感觉?
瞥见他皱着眉头,她担心的问:“很难喝吗?”
“不!”他回过神来,忙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老大叫我们过去试吃蛋糕。”
简尚寒,一个被柯清炘称呼为老大,同样爱笑的男人。
但是不同于柯清炘的傻笑,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沉稳,笑起来有点像三国时代的曹操。
听说他为了心爱的女人,每天都在努力尝试做不同的甜点,还因此特地开了一间店。
现在,他们就在他家要来试吃蛋糕。
“安琪,东西准备好了吗?”柯清炘突然俯在她的耳边低语。
“准备什么?”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胃肠葯啊!”他顿了下,随即睁大眼睛、拉高音量的问道:“你该不会没带吧?”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要带?”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做的东西根本不能吃!”他边说边在脖子旁边作势画一刀。
“真的吗?”安琪犹疑的瞟眼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人。
“当然是真的!这下完了,我们得赶紧走才行。”柯清炘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开始走来走去。
可是走没两步,就撞见简尚寒皮笑肉不笑的阴寒笑脸。
“你打算走去哪里?”
“呃老大,我没有要去哪里。”他连忙退回安琪的旁边坐下。
“是吗?”简尚寒挑高眉,将一盘蛋糕搁在他的桌前。“那就快吃吧!”
“真的得吃?”柯清炘一脸小生怕怕。
“嗯!”简尚寒点头。
“非吃不可?”他又问。
“罗唆!”简尚寒直接动手将蛋糕塞到他嘴里。
“唔”柯清炘费力的咬着,想将那一大口蛋糕吞进去,脸上则沾着一些奶油,那模样颇令人发噱。
“怎么样?”简尚寒居高临下的问。
“好吃!”柯清炘边吃边对着安琪说:“你可以吃了,真的很好”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站起来就往厕所冲。
“他怎么了?”安琪关心的问。
“不知道!”简尚寒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大概是泻葯发生作用了吧!”
“泻葯?”她一脸惊恐的瞪着眼前的蛋糕。
“放心,你的没有。”他笑着安抚她“那家伙最近老是一脸便秘,说话不太好听,所以我才帮他一把。”
“噢!”安琪的眸子不安的往右移动,决定还是别吃为妙。
“对了,听说你失去记忆,现在有没有想起什么?”简尚寒又问。
“没有!”她是有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很模糊。
“是吗?”看来那家伙的好日子还能够持续一阵子。
“我觉得”安琪低着头,不太确定的说:“他好像不怎么希望我恢复记忆。”
“那是当然!”简尚寒笑着说。
要是让她想起来,那家伙肯定只有完蛋大吉四个宇能形容。
“为什么?难道过去有发生什么事?”她急忙追问。
“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简尚寒转头望着厕所的方向,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别被外在的表象迷惑,那家伙其实是深藏不露。”
“什么意思?”她蹙起眉。
“你爱他吗?”他不答反问。
安琪眉心蹙得更紧,这又是另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他。
“当幸福就在身边的时候,千万别轻易让它溜走!”简尚寒若有感慨的说完,转身又进厨房。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她在他的后面问。
“算是吧!”他没有回头。
安琪想了下,又问:“对了,你的店名叫什么?”
“waiting2甜点屋!”
waiting?当初他是抱持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取这个名字?
她忽然有点羡慕被他爱上的那个女人,虽然柯清炘对她也很好,可是他说话常常真真假假,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心。
她往后靠躺,手不自觉往沙发上撑,刚好压到电视遥控器的开关。
萤幕闪了闪,出现了新闻的画面,刚好在播报一桩骇人听闻的分尸案
谤据法医监定,被害女性身上几乎无一完好之处,全被凶手以极纯熟的手法切割得体无完肤,光是为了拼凑被害者原来的面目就困难重重
听到这儿,安琪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抓住,脑海也开始闪过一些画面,每一幕都像是在呼应新闻报导,邪恶淫荡的笑声不住在她耳边回响。
不、不要她想叫,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
不行,她不能呼吸了,好难过、好难过
“安琪,你怎么了?”柯清炘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她这副脸色发白的模样,连忙冲过去抱住她。
“怎么了?”简尚寒听到声音也出来看。
“你给她吃了什么?”柯清炘直接将矛头对准他。
他故意在蛋糕放泻葯整人,这点他早就知道,也可以不计较,反正那些东西他已经在厕所吐掉。可是他无法容忍他居然连安琪也不放过!
“她根本什么都没吃!”简尚寒指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蛋糕说。
“那她怎么会”柯清炘忽然若有所悟,连忙转头看着电视。
“电视有什么不对?”现在是大白天,总不会有贞子从里头跑出来吓人吧?
柯清炘不语,迳自拿起遥控器转台。
当他转到正在播报分尸案的新闻台时,耳边马上听到安琪惊恐的叫声。
“不要”她随即昏了过去。
“该死!”柯清炘低咒一声,忙跟简尚寒要一间房间让她休息。
当他将安琪放置在床上安顿好之后,简尚寒送来一杯温开水。
“她还好吧?”
“大概吧!”柯清炘不太确定。
一直到现在,她的身子还是在发抖,恐惧刻划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是跟刚刚的新闻有关吗?”简尚寒又问。
“我会宰了那个王八蛋!”柯清炘眼色阴寒。
喔喔,有人要倒大霉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这还是简尚寒头一次看到他动怒。
平常看他吊儿郎当,说话不太正经,反应又涸其张,看起来像个三流的小角色。但也就是这点才恐怖,一般人根本不会提防他,等到不小心被“将军”才知道他这颗“小卒子”早已忍辱潜入敌阵多时。
罢认识他的时候,简尚寒也因此吃过暗亏,虽然后来扳回一城,却被他从此缠着喊老大长、老大短。
柯清忻炘是这种人,不喜欢锋芒外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别人推出去冲锋陷阵,自己则躲在后面泡茶聊天。
只不过,这次他似乎按捺不住,要自己动手了。
不管对方是谁,简尚寒相信就算那人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对了,你要不要也躺上去抱着她?她好像很冷的样子。”简尚寒好心的建议。
柯清炘瞟他一眼,虽然觉得他好像别有用意,但也不能让安琪继续这样下去。所以还是遵照他的建议,脱鞋躺上去,将她纳入怀中。
罢开始,她像是被吓到有些挣扎,但随着他温暖大手规律的拍抚,她渐渐的冷静下来,身子也慢慢的放松,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啾啾啾悦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听到简尚寒走去开门的声音,没多久又折回来,脚步声也多了两个人。
“柯清炘,我看你这次要往哪里”房门砰的被人强力打开,气势汹汹的柯妈一看到房内的情形,马上尖叫出声。
那高分贝的音量,让安琪想不醒都很难。
“发生什么事?”她揉揉眼,探头望向门口。
门外的柯妈一看清她的样子,又是另一声尖叫。
安琪吓得偎进宽阔的胸膛,然后看到一双大手成功捂住那张制造噪音的小嘴。
“儿子,我们在外面等你的解释!”大手的主人柯爸说完就把门关上。
柯清炘无奈的一扯嘴角,低头瞟见一双询问的大眼,苦笑着说:“我们被捉奸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