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浅草茉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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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台湾三个月了!

    邵丽致努力让一切恢复正常,送完儿子快乐的去上学后,她驱车赶著上班,在停红绿灯时的空档,脑中突然闪过往日艾蒙送完汉克斯上课,接著送她来上班的情形。当时她对他总有著诸多防备,总想闪避他,不过面对这么强势的男人,她是无力招架的,终于投降了。

    她唇畔泛起笑。起码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

    眼眶也不由得泛出热气。

    绿灯一亮,她的车子驶过马路后,准备在下一个转弯处右转,直走五分钟就可以到公司了,而这是她最后开车走这条路了,走了五年的路,一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

    忽然,她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拂过她,她一震,向四衷拼了一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呼啸而过的车子,一切并无异状。甩甩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回台湾后,老觉得有一双眼睛跟著,一转头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她多疑了吗?

    但整整三个月了,这份奇怪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

    她继续平稳的开著车,就在车子转过弯后,掹然传来了她紧急煞车的声音。

    邵丽致愕然的看着横挡在她面前的车子。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一部车由巷口冲出,然后以极危险的方式横堵在她车前?

    接著她看见下车的人后,更感到惊愕了。

    “严副总?!”

    严副总凶神恶煞般的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拍著她的车窗要她下车。

    “这样很危险的!严副总你想做什么?”她心惊的赶紧下车问。

    他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她拉进暗巷里。

    “我来找你算帐的!”四下无人之后,他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的说。

    她发现他又喝酒了,满身带著令人作呕的酒气,头发也几个月没剪了,乱七八糟的,就连胡子都脏到打结了。

    “算帐?”

    “没错,你答应过要帮我的,要让我见见那个美国佬,可是你食言了,我的不平一点也没得到伸张,后来我还听说你是那个美国佬的前妻,两人又复合了,还一起去了纽约。原来你在耍我,枉费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太可恶了!”他忿忿的捶著巷内肮脏的墙壁。

    邵丽致吃惊的倒退了一步,盘算苦该怎么逃出去求救。“严副总,你听我说,我有努力过,可是艾蒙认为你已选边站,公司里已经没有你的舞台了,所以”

    “住口!当初我只是不信任那个美国佬,不希望艾曼达集团被美国佬并吞了才会持反对意见,但是你们却以这个理由解聘了我,我不甘心,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把自己搞得这么堕落,一蹶不振的模样,就算艾蒙肯跟你谈,你想以你目前的状态能让别人信服吗?别人听得进一个酒鬼的话吗?你应该先自我振作,别人才能”

    “住口、住口、住口!”他失控的大吼。“严副总,你!”她立即吓得噤声。

    “你这女人懂什么?不要以为那个美国佬是你的男人就为他说话,我不需要振作,我需要的是发泄,发泄,你明白吗?”他歇斯底里的朝她怒吼。邵丽致皱紧眉头。“严副总,你太让我失望了!”记得以前他还算是个翩翩男子,居然一受挫就整个颓废,成了废人!

    她惋惜的看着他。

    “失望是吗?你对我失望是吗?”他酒醉的脸狰狞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她警戒的退了一步。

    他狰笑的抽出一把扁钻。“我想让那个美国佬后悔,后悔他不该不把我放在眼里!”

    “严副总!”她惊得捂住了嘴。

    下一刻,他手里的扁钻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请你冷静一点。”她屏住气息的安抚。

    “我很冷静,所以知道伤了你才能逼那个美国佬出来见我!”

    “不要”眼看他手里的扁钻就要刺进她的皮肤里,她闭著眼尖叫出声。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却传来了严副总的哀号,她错愕的睁开眼,发现他手里的扁钻被人打落地了,人也抱著肚子跪在地上鬼叫,显然被人狠狠殴上了一拳。

    “丽致,你没事吧?”她的救命恩人焦急的开口了。

    瞪著面前的人,她更加震惊了。“艾蒙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下一秒,在她再度的尖叫声中,艾蒙缓缓的倒下了。

    严副总拿著另一把沾满血迹的扁钻,恍惚失神的笑着。

    他总算发泄了!

    病房里,邵丽致发怔的盯著床上的人。

    艾蒙为了她受伤,扁钻穿过了他的肩膀,形成一个大伤口,刚刚才经过紧急开刀与缝合,现在他还没清醒呢。

    忍不住哀上了他的脸庞。

    他为什么会在台湾?

    又怎么会及时赶来救了她?

    注意到他眼窝下有著黯淡的黑影。

    他瘦了!

    三个月不见了,他过得好吗?

    温热的小手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的。”艾蒙突然睁开了眼。

    她吓了一跳急忙要缩回手,但他反手将她握住不让她抽离。

    邵丽致只能吃惊的瞪著他,也放弃挣扎。“你还好吧?”还是选择先关心他的身体。

    “这要问医生才知道。”他竟然还能耍幽默。

    她睨了他一眼。“医生说你得住院一个星期了。”

    “是吗?”

    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觉得他听到这个消息嘴角上扬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虽然对他充满疑惑,她还是满脸歉意的说。

    “严副总是为了见我才会想到要去伤害你的,所以说穿了,这次又是我自作自受!”他自我挖苦道。

    “他酒醒后知道自己伤了你,很自责,他认错了,也决定不再闹事,总之,这件事算是落幕了,当然,除非你要追究他伤人的事。”

    “不了,我不会对他提出告诉的。”他也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替他谢谢你了!”她一脸的淡笑。

    注视著她动人的容颜,艾蒙笑得很苦涩。

    邵丽致不自在的敛起笑意。“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又怎么会救了我?”

    “我昨天才来的,要进公司时刚好看见你的车子被拦住,所以才有机会演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显然伤得不够重,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她无奈摇头。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自责。”艾蒙依然笑嘻嘻,但眼里多了抹涩味。

    “怎么办,你一下飞机就受伤了,你这趟台湾行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吗?”她担心的问,怕耽误了他的工作。

    “有,不过不急。”他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他灼热的目光向来是她最不能抵挡的,困窘的将头低下,暂时不愿面对他琥珀色的眼眸。

    艾蒙咧嘴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有卡特在,他会为我处理好一切的事。”

    她没辙的摇著头。“那好,你这几天就安心疗伤吧。”

    “嗯,这阵子我也累了,正好趁机歇息一下。”

    他说这话时,邵丽致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的,他的眼眉都是疲态,看起来真的很累的样子

    “艾蒙,你过得”她想问他过得好不好,话到口中望见他深邃的眼睥,一阵心乱如麻之下,她撇开脸。“没什么,你先休息吧,虽然都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但我还是要进公司去交代一些事情,我晚点再来探望你。”慌乱地,她站起来就要走。

    “丽致。”他唤住了她。

    她顿了一下,但没回头看他。

    艾蒙轻叹。她还是这么想躲避他!“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上班是吗?”

    “嗯,你收到我的辞呈了?”早知道她的辞呈会呈报到他的手上。

    “别走好吗?”

    她终于转身面对他了。“不要告诉我,你是专程为了这件事而回来的。”

    艾蒙看着她没有答话。

    这份沉默象霉著他默认了。

    这让邵丽致感到生气。“艾蒙,我想彻底与你断绝关系,所以离开‘纽&艾,new&i’”是必要的。其实我早该离开了,只是这份工作远比一般的工作要复杂,光是交接及让公司找到接班人就耗了我三个月,现在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即将功成引退,今天是我上班的最后一天,我得回去做最后的交接,非走不可!”她故意将离职的原因说得明白难堪,让一切没有转园的空间:

    艾蒙就只是望着气呼呼的她,良久后才开口说:“你是个有能力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因为私人的因素而放弃工作。”

    “你不必”

    “丽致,你先听我说完。工作时候的你最自信美丽了,你何必因为我而放弃,你说过自己很喜欢这份工作的,从这份工作里你找到了成就感,既然如此为什要轻易放弃?”

    “我说过了,我只是不想”

    “不想再跟我扯上关系,不想再见到我?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有汉克斯,因为他,你一辈子也与我切断不了关系,你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

    她闷声沉默了。

    “继续待在‘纽&艾,new&i’吧,这是你的工作权!”他正色的告诉她。

    邵丽致抿著唇。她的心在动摇了,她真的很爱这份工作,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想放弃的

    “放心吧,这趟过后,我不会再来台湾的,我打算将台湾的业务交给卡特全权处理,你不会再见到我的,如果你想切断与我的关系,我不会为难你了。”他黯然的承诺。

    “艾蒙”

    “我了解你现在对我有多不信任,我有自知之明,会离你远远的。”他哀伤的看着她。“我放你自由,虽然我认为只有我的天空才是你该飞翔的地方,但是我再也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了。”

    她怔忡的凝视著他。“艾蒙,我唉,离职的事我答应你再考虑考虑,我、我先走了!”突然慌乱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选择还是先痹篇再说。

    踩著杂乱的步伐,邵丽致匆匆的离去了。

    病床上,他只能神情晦涩的盯著她的背影不放。“亲爱的,好久不见了!”

    基于“道义”在艾蒙住院的这段期间,邵丽致天天都去医院探望他,汉克斯也去了几次,看爹地受伤他哭得很伤心,不过小孩就是小孩,马上又因为能够见到好几个月不见的爹地,喜悦地破涕为笑了。

    七天很快就过去,医生宣布他能够出院了。

    他很勉强的接受“事实”

    因为这事实让他一出院就没有理由再待在台湾,现在的他站在机场等著回纽约了。

    “艾蒙,保重了!”邵丽致特地来送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心里也有股说不出的黯然心悸。

    他一迳沉默,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我、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她干涩的道别。

    想起之前在纽约时,是他送她到机场的,她坚持要离开,虽然那时他看起来十分悲伤,但不若现在。他似乎几度的欲言又止,还有那不再意气风发的神情,像在压抑著什么,抑郁的情绪使他沧桑、落拓了,他看着她的眼神除了渴望还多了份绝望。

    这让她放心不下,深埋在心里的某道波浪,似乎也蠢蠢欲动的汹涌了起来。

    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他。

    忽然在她即将碰到他脸庞之前,他已经忍不住上前用力的抱住她了。

    “艾蒙?”她吓了一眺。

    “丽致,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他终于哽咽激动的问出口了。

    “我们在纽约时,不是就说好的吗?”在他的怀抱中,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刮胡子水味道多么熟悉的味道!闭上眼,她深呼吸。

    他全身一僵,泪水自眼角滑下,紧抱著她的手是发颤的。

    靶受到自己肩膀已经湿濡了一块,她也不住的哽咽了。

    “艾蒙,别这样,我们结束了!”她几乎找不到声音对他说。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舍不得就这样让你走!”他情绪崩溃了。

    “艾蒙”她从没看过他这样,一股伤怀窜上心头,双手也紧抱住他。“你说的没错,我们切割不掉的,因为我们之间还有汉克斯,我们会再见面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泪水让他的声音低嗄难辨。

    “不,这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我自己。”她轻叹。

    “”他听了只是揪著心房,身体越绷越紧,抱著她不断的哭泣,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为难她的话,直到传来他的班机即将起飞的广播声,他非走不可了,才强迫自己松开了拥紧住她的手。

    他无助的看着她,让她难受得几乎要叫他别走了,一股冲动就要开口,但他已经重重的吻向她的唇,这是个道别之吻,非常的悲愁,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上,她吻到了他咸咸的泪水,滋味却是苦的,她不禁对自己的狠心生气,也滚下泪水来了。

    “艾蒙,别”走了!

    话还没说完,这男人已经放开她,认命的进了海关。

    邵丽致怔怔地抚著嘴角,怅然若失。艾蒙,别走了

    这句没说完的话,她竟没勇气再追著他大声说出口。

    独自站在窗台,邵丽致看着对面的建筑物。今天是星期天,汉克斯参加了幼稚园的户外教学活动不在家,这让她难得在假日时有了自己独处的空间。

    她听从了艾蒙的建议,考虑过后她没有离职,仍然继续在“纽&艾,new&i”上班,只是努力工作并没有让她有愉快的心情,她似乎总是处在郁闷当中,笑也不快乐,哭也哭不出来,情绪捉摸不定,生命总像少了什么。

    虽然有汉克斯陪伴,但是看着小家伙越来越像那男人的脸庞,她的心就不由得发慌,尤其如果在黑暗中不小心看见那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眸,她的心就更揪紧了,往往一夜不能入眠。

    她叹了一声。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到底她要这样闷闷不乐到什么时候?她的这种情绪已经糟到连汉克斯都看出来了,几次问著,妈咪是不是生病了。

    她能说什么?

    生病?是啊,她好像真的病了!

    而且她诊不到病因

    忽然间,她全身紧绷了起来。又来了!这如影随形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虽然这道视线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或不舒服,但是它从来没有间断过,这就让她有点不安了。

    一份突来的念头,让她骤然地看向对面大楼同样是七楼的位置。那栋大楼是新盖的,几个月前才刚完工,听说卖得不错,尤其七楼整层约有四百坪被人大手笔的包买走了,因而间接的炒热了那栋楼的房价,也让大楼销售长红。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有人从那边窥视著她,每当她有这种感觉时,就会仔细注视著对面的七楼,当她越专注的想要找出不对劲时,那种感觉又快速消失了,不,应该说是隐藏了,是她的错觉吗?

    也许她该找一天去拜访一下对面的七楼虽然她从来没有发现有人在那层楼出入过,甚至怀疑那里有住人吗?

    倏地,她又感应到那道无形的视线,不由得难受起来,忍不住瞪视著前方大楼,似乎看见落地窗前有一抹黑影闪进了屋里!她吃了一惊,想着仔细点,却又什么也没发现,正当懊恼的低头时,看见了一辆意外造访者的车子停在大楼旁的停车格里。

    “卡特,他怎会来这里?”她讶异的皱眉。

    看见他一下车竟以挑衅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大楼,几秒钟后,才转身凝重著脸色朝她的大楼走来。

    邵丽致的眉蹙得更紧了。他是来找她的?!

    她与卡特通常只有公事上的接触,但今天是假日,他专程的拜访显得有些不寻常。

    果然,很快的电铃就响了。

    她让他进来,礼貌的倒了杯水给他,但是他的表情始终很紧绷。

    “卡特,有事吗?”一阵奇怪的沉默后,她先开口了。

    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卡特?”

    唉!“丽致,这样下去不行的!”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让她一头雾水。“嗯?”

    “唉!”他再叹。“我是指你与艾蒙的事!”

    她心一紧。“我们已经分手了,还能有什么事?”她闷闷的问。

    “你们”才说了两个字,他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脸色一变,切掉电话,决定继续讲。“你听我说,艾蒙他”手机仿彿不甘心般,急促的响了又响,这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卡特,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他瞪著她,脸色发青,重叹一声后,咬牙地接起电话。

    “我受不了了,这事情一定要解决你!可恶好,随便你,我走可以吧,我现在就离开,这样你满意了吧!”他气愤的挂上电话。

    “卡特?”邵丽致吃惊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我走了!”他火速起身。

    “等等,你的话还没说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惊觉有问题,忍不住追问。

    卡特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打开电视看新闻就知道了。”说完迅速的离去,像是再多待一秒,就会有人冲过来宰了他一般。

    她愕然的瞪著被他急速关上的大门,转身找到电视遥控器,立即转向新闻台。

    “全球商业龙头‘纽&艾,new&i’集团首脑艾蒙希尔顿,惊爆失联四个月,虽然集团发言人卡特坚持首脑只是进行了一项私人的度假计划,但是甚嚣尘上的消息是,艾蒙已经数个月没有主动跟集团联系了,失踪的揣测已经直接影响到金融市场的交易”

    “流言四起,这莫非是‘纽&艾,new&i’集团的诅咒,因为‘艾曼达’上任首脑苏采棠也曾演出过重病失踪记,让集团陷入了空前危机,如今两家集团结合,控制了全球一半的金融命脉,影响力惊人,预计艾蒙希尔顿这次的失联,将会掀起比苏采棠失踪时,更大一波的金融风暴”

    邵丽致震惊愕然。

    艾蒙失踪了?

    而且失踪了有四个月!

    这不是她刚离开美国回来的时间吗?

    她一走他就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他上哪去了?

    脑中飘出了一个月前他伤愈出院,她在机场送行的画面

    原来那时他就处在“失踪”状态了,难怪他来台湾的消息连公司的人也不知道。

    他说来台湾办点事究竟要办什么事?

    忽然脑中又飘出一个念头。这几个月来,她无时不感到有人在灼视著她!

    这人是谁?艾蒙吗?失踪的艾蒙吗?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是他,一定是他!

    他在台湾,就在她四周?!

    她心跳狂跃著!

    在哪里?他在哪里?他究竟在哪里?

    想起卡特来找她前看了一眼对面的大楼。是那里吗?对面的七楼!那个总让她感到心慌的七楼!

    邵丽致像发了疯似的,拔腿下楼向对面狂奔过去。

    艾蒙愕然的瞪著眼前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气愤的关系,满脸涨红的女人。

    她还是发现了!

    “艾蒙希尔顿!”门开的刹那她还是呆住了。真的是他!“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喘息著问。

    “我”他几乎不敢看她发怒的眼眸。

    “我记得一个月前是我亲自送你离开的,你为什么没走?!”她双眼冒出火星。

    “我临时有点事,所以没上飞机。”

    “什么事?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让你去了机场又绕了回来!”邵丽致怒不可遏的质问。

    “我”他哑口。

    她简直快气炸了!“艾蒙希尔顿,你怎能这么做?你怎能躲在这里演出失踪记,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吗?你让大家急死了!”

    “事情终究还是爆开了吗?唉!”他苦叹,卡特还是没能压住消息。

    “告口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脸色凝霜的问他。

    俊帅的脸庞沉了下来,揣度著要不要与这个女人硬碰硬。“我在度假。”

    “艾蒙!”邵丽致怒视他。这男人还想找借口搪塞她!

    他无奈的叹息。“好吧,我不过是想要待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看你罢了。”他老实承认了。

    “什么?!”她愣住了。“这层楼的买主是你?你是故意买在我对面的?”

    他不语,只是深沉的望着她。

    邵丽致脸色微微发青。他是为了她才

    “我们已经分手了,艾蒙!”

    “我知道。”

    “那你还”

    “我还爱著你!”他痛苦的说。

    她的魂魄像是被夺走了般,从头到脚被定在当场。

    “丽致,我没有办法放弃你,虽然清楚明白你离开我的决心,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放弃。”

    “艾蒙”

    “你说受到考验过的爱情才是甜美的,我现在正在接试萍验,我期待著能够有通过考验的一天。”他轻托起她的下颚,凝望着她的翦水双瞳,声音沉沉。

    “你这是何苦?”

    “你不用感到有负担,我只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和汉克斯,不会打搅你们的生活的。”他失意道。

    邵丽致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艾蒙,放弃吧,我真的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我们没有结局的。”她几乎是恳求他放过她了。

    他苦涩的看着她,痛苦的说:“我不能!我真的爱你,比想像中还爱你,所以我不能!”

    她僵了僵,抓著他的手颤了一下。

    “丽致,我爱你,也许也许你对我还有感觉,你只是被汉克斯的绑架事件吓到,对我没信心了,所以你选择逃避,而我愿意用耐性等你平静下来,说不定当你冷静一段时间后会发现,你也爱著我,会想回到我身边,而我只是想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待著在第一时间奔向你!”

    她掉下眼泪了,止也止不住。

    这男人是一个永不放弃的人,而她是他永不放弃的目标!

    他竟然可以为了她隐藏了四个月,如果事情没有爆发,相信他还会继续的藏在她身后望着她,静静的等待,这份感觉让她好心痛,心痛得想为他哭泣!原来他可以是这么痴情的男人,以他过去的作为,这是她从来都不会相信的,但现在她

    她混乱了,心乱如麻得不知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才好?

    又或者说该拿自己心中紊乱的情感怎么办才好?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接著笑容破碎了,她撑不住还是让泪水模糊了双眼。

    “艾蒙,你说对了,我并不是不爱你”“缓致”他心头狂震一下,一双幽灿的琥珀瞳眸立即屏息地盯著她。

    “我仔细想想,其实好早以前我就迷恋上你了,才会答应强森叔叔跟你结婚。你知道吗?每次从新闻、报上看到你,总是意气风发,那样的你让我深深著迷,能嫁给你虽然不安,却也有著期待,期待你会爱上我!”

    “但是在我们的婚姻当中,你并没有看我一眼,反而始终将目光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你让我失望的离开了,但是我不后悔,甚至很高兴你给了我汉克斯,他是我的天使”

    “艾蒙,我是爱你的,一直以来对你的感觉都没变,所以当你回头强势的要求我再爱你时,我的挣扎没有太久,因为爱,所以没有太久。但是发生汉克斯被绑架的事件后,我吓坏了,开始重新思考著未来,我极度害怕会再度陷入失去挚爱的恐惧之中,也担心你对我的爱能持续多久?多久后我会跟裴莉一样,痛苦悲恨的消失在你面前”

    她的话还没说完,艾蒙就用力的抱住了她。“丽致,你跟裴莉是不一样的,我爱你,这份疯狂相信你也感受得到,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至于裴莉,我承认我做错了,当初我追求的只是一份交易的爱情,激情而没有负担,现在我受到教训了,这个教训令我终身难忘,所以我不会再犯错了!”他谨慎的承诺。

    邵丽致的眼眸又淌出泪来。

    “丽致,你说汉克斯是你的天使,而你和汉克斯也是我的一切,失去你们我将一无所有!”

    小小的肩膀在他的胸膛里不断的颤动,她哭泣得更凶了。

    “丽致?”说了这么多,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她答应会回头的答案。

    她将脸更埋进他的胸膛,狠狠的哭泣著。“傻瓜,你这个傻瓜!这些年,我教汉克斯认得你的脸,同时也是藉著媒体报导了解你的近况,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满足了,至于那个渺茫的希望,我一直深埋在心中,没想到会有实现的这一天!”

    他的双眼瞬间熠熠发光起来。“你愿意再接受我,再爱一次,让我们重新开始?”

    邵丽致眉梢眼角,有泪有笑,抱著他只是一个劲的点著头,说不出话但读得出心意,艾蒙欣喜若狂的将她抱举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啊,他真不敢相信,他夺回这女人的心了!

    总算找回他的希尔顿太太了!

    对峙的两个人,互相瞪眼。

    “你忘了,汉克斯只能陪你到他十岁,四年后他得回到纽约接受继承人的训练、到时候你还能怎么在台湾守著他?”

    她脸色微微发青。“如果你肯延期让他回去”

    “丽致,你知道这是希尔顿家族的规定,只要是继承人、最迟十岁以后一定得受到特殊的家族训练,没有人可以例外,而我更是从五岁起就开始接受特训了。”

    “啊!”她面色更加死白了。

    “除非你跟著汉克斯一起回到纽约,否则你无法继续照顾他。但是你想要在汉克斯接受训练时,继续跟在他身边是有条件的。”艾蒙勾起唇角说。

    “条件?”

    “对。”

    “什么条件?”

    “成为希尔顿太太。”

    “不!”

    “没关系,你还有四年,这四年我不会逼你的,我可以继续过著台湾、纽约两边来回奔波的日子,但这四年中,我会充分的让你感受到,我要让你成为希尔顿太太的决心!”

    “你!你这家伙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弃逼婚?希尔顿先生!”

    “这种事该问的人是你,是你为什么让我放弃不了?”

    “你!”

    他挑挑俊眉,耸耸肩。“记住,期限只有四年,四年很快就到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享受邵小姐的称呼吧,因为四年一到,你一定要恢复身分成为希尔顿太太。”

    “可恶的家伙,四年后的事,咱们走着瞧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