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楼采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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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训练课程,参与者赞成与反对参半,当然反对者多半是需要打工或想去约会,而赞成者则是有上进心、却没有多余金钱充实自己的同学。

    而被学校指派教学任务的那八位王子,火气可就非常大了!

    “学校怎能这样硬性规定呢?”安风瑟愤懑地说:“刚刚我去校长室想找校长谈,他居然出差去了。”

    “你跑去了?呵!我昨天过去找他已经找不到人了。”宋钰冷嗤了声。

    “我想校长八成先溜为妙,昨天我跟我老爸谈起这事,他直说这是我们的责任。这算哪门子的责任义务!”裴邑群想起幼幼上课时心不在焉的直看着表的模样,他就有气。

    要约会也不用这么心急吧?每晚都约好时间吗?还真热情咧!

    “这不是责任,而是利益交换吧!”尤培易说到了重点。

    “算了,反正就三个月,熬一熬就过去了。”欧阳昊天倒是想得开。

    “三个月,妈呀!我连三个星期都熬不过去。”于痕哀叫一声“不过,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

    “时间到了,走吧!”裴邑群表上闹钟响起,于是背起背包前往进修教室。

    “这家伙居然还用闹铃,看样子倒是挺认真的。”于痕很意外。

    “你不知道吗?那个刘幼幼就在他那班。”宋钰话中有话。

    “噢,原来如此。”大伙都笑了。

    而当裴邑群走进教室,就见所有人马上坐直身子,唯有幼幼一脸懒散样。

    他瞇起眸,沉下声喊道:“刘幼幼,你在做什么?”

    “啊!”恍神的她赶紧回神站起“我没做什么”

    只是每晚下课后她还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啤酒屋打工,隔天一早再帮王叔去花市批完货才来上课,每天少睡好几个小时。

    他直盯着她不说话,只是打开书本“上次我要大家回去研读的这篇文章,现在你将心得说给我听。”

    “什么?”她根本忘了有这项作业。

    “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想学习就别再来了。”他单手扠腰,气呼呼地瞪着她,直以为她是为了约会才会变得精神不济。

    “我”幼幼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

    “你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他的语气并未缓下。

    “对不起。”她闭上眼。

    “你”裴邑群深吸口气,睇着她好几秒后才说:“坐下吧!许璃芳,由你来发表心得。”

    “是的。”一年级学妹早对裴邑群仰慕许久,一听他这么说,马上站起笑咪咪地发表自己的心得。

    “刘幼幼,你看见没?这才是应有的态度,别以为你英文好,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追过去。”他语带苛责,这才继续接下去的课程。

    幼幼敛下眼,一抹愁轻漾在眉间,可是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她没做功课是她的错,让他骂也是应该的。

    两个小时过去,幼幼如以往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裴邑群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一颗心狠狠抽紧着,虽然他口头上对她非常严厉,可每每说她一句,他的心却疼得比她还厉害。

    “唉!”忍不住,他重重吐了口气。

    走出校门,就见秦逸上前拍拍他的肩“听说附近新开了间啤酒屋,去喝两杯怎么样?”

    “我没心情。”

    “就我们两个,你不想听的我绝不过问。”

    “那好吧!就喝个一杯,明天还有报告要交。”裴邑群点点头,与他一块儿坐上车,前往隔街的啤酒屋。

    走进里头,才发现同校的学生不少,他们找了个空位叫了两杯酒。裴邑群问着秦逸“教课还习惯吗?真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主张要组队参加,校长也不会搞出这种把戏。”

    “没关系,反正可以利用机会让我们再复习一下,也不错。”秦逸举杯与他的轻碰了下,然后仰首饮尽。

    裴邑群正要喝下,从杯缘看出去竟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停端着啤酒忙进忙出,原来她来这里打工?!

    “请问一下,那位小姐在这里做多久了?”他问着前面的服务生。

    “应该有半个月了吧!”

    “半个月!每天吗?”

    “对,每天。”服务生又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不需要,谢谢你。”闭上眼,裴邑群随即陷入沉思。秦逸也看见了幼幼,但他心知肚明不过问,而是独自喝着酒。

    突然,眼前竟出现嘈杂声“啊!有人昏倒了”

    裴邑群闻言马上奔向前,意外看见倒在地上的人是幼幼!

    “让开”他吼了声,马上冲过去将她抱起往外头冲去“秦逸,你的车借一下”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见医生急救后出来,裴邑群慌忙上前问道。

    “只是疲劳过度,刚好又感染病毒,这才体力不支,我看她应该有好一阵子没好好睡觉了。”医生想想又说:“现在正在为她注射点滴,你可以进去看看。”

    “好。”他走进去,坐在她身旁。

    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头蓦然抽疼着,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在花店打工不够,还到啤酒屋工作到三更半夜?!

    “咳咳咳”幼幼动了动,慢慢张开眼,一见是他,便急着想坐起来。

    “你别乱动。”他压住她的肩,脸色凝重“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

    “我想怎么做与你无关。”

    “身体不适还发脾气?”他摇摇头“我知道我最近最近对你有点严格,你生我气没关系,但是得回答我的话,让我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她苦笑“不是你们这种人会明白的。”

    “什么叫做不是我这种人会明白?我又是什么人?”被她一逼,他忿而说道:“就因为我喜欢你,不愿见你对江敬晔那家伙笑,更不希望你成天为了他魂不守舍,所以才老天,我到底在说什么?”

    他吐了口气,揉揉眉心,手足无措的来回踱步,最后伫立在窗前,看着外头黯淡的月色。

    “你”幼幼吓了跳,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这些话。

    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身影,她低声说道:“我没和学长交往,也没为他魂不守舍”

    他回头看着她,脸上肌肉失控的轻颤了下“你说的是真的?”

    “对,我跟学长只是朋友,谈得来的朋友。”她掀起被子“我想回去了,还有工作没做。”

    “你到底在想什么?工作比身体重要吗?”不想吼她,可这女人偏偏就欠吼。“我真的没事了。”她笑笑说。

    “你还真是。”

    “当初应征时曾答应老板不会迟到早退,现在发生这种事,我得回去解释清楚。”她仍坚持想下床。

    “你就这么需要钱?”他不解地问。

    “对。”幼幼也没否认。

    “这样好了,现在我下课后要帮你们上课,你就留下当我的助手,我可以付你钱,否则我得准备一堆资料,太忙了。”裴邑群心想,这样她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

    “这份工作又能维持多久?”摇摇头,她知道三个月的时间无法满足她。

    “你就先做,就算时间过了,我仍有一堆做不完的报告,够你整理的。”她愈是执意,他就愈光火。

    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幼幼到嘴的话又被他吓得吞回去,说真的她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裴邑群炯利的眸子直凝注着她脆弱的眸光,跟着点点头说:“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什么?”怎么有人这样!

    “你还有什么意见,希望因为睡眠不足又一次晕倒吗?”他的声调愈拉愈高,眼底有着难以控制的情绪。

    “那我真的没事了,一直躺在这里很怪。”

    “你是得了工作欲罢不能症吗?”他精锐的审视她,发现她似乎不工作,连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我只是”仰起小脸,幼幼直望着他那张虽火爆却帅气的脸庞,虽然他的提议很好,可是她该怎么防卫自己的心呢?

    倘若再次失落,恐怕自己会拾不起来。

    “不能只是,就这么说定了。”裴邑群直睇着她的眼“什么都别想,现在闭上眼,再睡一觉。”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难不成要我请医生为你打一针?”

    “打针?!才不要。”她赶紧摇摇头。

    “那就对了,听话,快睡吧!”裴邑群干脆拿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把眼睛闭上,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幼幼心一动没再反驳,而她也真的累了,于是慢慢闭上眼,让瞌睡虫再次来袭,今晚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裴邑群坐在她身侧,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多希望她能早点康复呀!

    隔天幼幼便成了裴邑群的助手。

    因为她彻底考虑过,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弄坏身体,以后就没办法赚钱了,尽管跟在他身边会很危险,但她还是得试上一试。

    “学长,这是你要的资料。”幼幼将他要的东西打好后放在他桌上。

    裴邑群抬头睨着她“什么时候改口喊我学长了?”

    “你大我一届,本就该这么喊你,只是”

    “只是过去见了我都喊不出来是吗?不过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直接拒绝,因为她过去就是喊江敬晔学长。

    “那我要怎么”

    “我有名有姓。”

    “那我还是直接喊你裴邑群啰!”真是麻烦的男人!

    “等下一起去吃饭吧!”看她嘟囔地离开后,他突然扬声喊住她。

    “什么?”她愣了下。

    “晚餐时间到了,我请客,你愿意赏脸吗?”裴邑群半瞇着眸子,望着她怔忡的表情。

    “好吧!随便吃吃就好。”她可不想又去吃什么豪华大餐。

    “没问题。”他轻轻笑了出来,模样恣意潇洒。

    他俩前往学校附近的餐厅用餐。幼幼的“随便吃吃”指的是路边摊或简餐店;但是对于他,至少得是一家干净的餐厅。

    “吃吧!”义大利面送上后,他便说道。

    “嗯。”幼幼回以一笑,低头吃了起来。

    “这份工作做得还可以吗?”裴邑群闲话家常道。

    “当然可以,很轻松。”

    “那回去有睡觉吧?不可以再熬夜了。”他关怀的眼神表露无遗,幼幼并不是感受不出来。

    “放心,我没有再熬夜了。”说真的,裴邑群给的薪水是她打工以来最高的,几次她开口婉拒他的特别对待,但他都以这本来就是他的给薪标准给堵了回来。

    “明晚没课,晚上一起去逛个街或是看场电影吧?”裴邑群看着她甜美的笑颜,不由失神。

    他很想跟她在一块儿,一辈子不分开,真的真的这么想。

    只是他无法开口,从小积压在心底说不出的卑微,竟然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她一定不知道,他的霸气、他的火爆,不过是想掩饰深藏在心中长达十多年的卑微心态呀!

    “什么?”她愣了下,今天的他真的很不像平常的他。

    “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

    “我我没有说不愿意呀!”她垂下脸,不好意思的抿抿唇。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心底突生一股释然,嘴畔的笑弧拉大了“那就下课后在校门口见。”

    “裴裴邑群,我想要考菲达庆公司的学业奖学金,你能不能帮我个别指导?”她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奖学金?!”他轻嗤“你就这么爱钱,看要多少,你开口,我给你。”

    他这话一出,幼幼的笑脸随即垮下,连饭都不想吃了。

    “你!”看她板起一张脸,裴邑群了解地说:“是,你虽然喜欢钱,可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赚,行了吧?”

    她扁着嘴睨他“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

    “好吧!”既然喜欢她,能不答应吗?

    “真的?”幼幼笑开嘴“那明天就不去逛街了,我们开始上课,因为半个月后就要考试了。”

    他重重吐了口气“那个奖学金有多少?”

    “五万。”她笑着张开手掌,比出五。

    “就五万也那么认真?”

    “对你而言是九牛一毛,对我而言就不同了,我得连续打工三个月才能赚这么多呢!”她开心吃着餐,还对他皱皱鼻子。

    裴邑群蹙起一双狭眸,真不懂自己怎会喜欢上一个嗜钱如命的女生,可偏偏见她这样,他却无法怪她!

    再看看她一身朴素的衣着,并不像是个名牌追逐者,赚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他吃了口饭,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她神情一震,耸耸肩说:“反正有用途嘛!”

    “如果有急用,或许我可以帮”

    “你又来了。”幼幼放下筷子,鼓着腮望着他“我吃饱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唉!好吧!”裴邑群站了起来,付帐之后双双回到学校。

    这时候训练的上课时间开始,他站在讲台上认真的讲课。

    每次看见这样的他,幼幼都会忍不住着迷,他当真有着引人注目的本事,帅气、迷人、又魅力无限,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会抓重点教学,一点也不逊于教授,台下无论男同学、女同学,每个人都专注于课堂上。

    不想骗自己,她爱上他了!

    从陌生到喜欢,从喜欢到爱是如此的简单,可为何要收回来却这么不容易?

    尤其看着这样的他,那份爱更是充满胸口,她得小心翼翼的不让它倾泄出来。

    着迷的眼正好与他的眸对上,幼幼马上移开视线,假装专注于桌上的资料。

    唉!她怎么就是无法一心二用呢?

    连续几天,裴邑群都会找时间加强幼幼的英文。

    幼幼承认他的指导让她在短短数日就有神速的进步,只是糟糕的是,她的心变得更混乱了,往往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中。

    “干嘛一直看着我?”他烁亮的眼盯着她瞧。

    “哪有?”她立即回避。

    这下换裴邑群直瞅着她,终于他鼓趣勇气开口道:“如果没有男朋友,我做你的男朋友怎么样?”

    “啊?”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让她吃了一惊。

    “到底怎么样?”他需要她更直接的回答。

    “嗯”幼幼的心不断狂跳,说真的,她很开心,很想很想说好。

    可是,她现在有谈恋爱的自由吗?尽管答应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似乎都是她贪心了。

    人家会说她是为了还清债务而和他交往、想利用他,这就是大家自然会有的想法,她能理解的。她好为难啊!

    “支支吾吾的,到底怎么样?”他瞇起眸问。

    “不可以,我不能接受,我现在很忙,没心思谈感情,真的对不起。”她垂下脸,不敢看他犀利的瞳心。

    “什么?”他的嗓音又提高。

    幼幼被他的吼声给吓了跳。

    裴邑群握紧拳,望着她紧缩双肩的胆怯样,他明白是自己吓坏她了,于是轻吐口气“好吧!那就随你了,你就去赚你的钱,把钱当作你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吧!”

    “裴邑群”见他放弃的表情,幼幼觉得好心痛。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继续下一题”他面无表情的翻开下一页,一如往常般说着重点。

    但是幼幼却无法专心了,她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甚至有股冲动想告诉他,她后悔了,她想要做他的女朋友,可是这些话

    “你在做什么?专心点。”裴邑群的目光转向她,就见她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好。”她赶紧低下头。

    他不停吸气又吐气,看着她低垂的容颜,一颗心却揪得死紧。

    不行了,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猛地将书本一合,他站了起来“今天就到此为止。”说完,他便离开位子。

    幼幼愣愣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除了懊恼,还有无奈呀!

    如今,她只希望他过得好,彻底把她从心中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