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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幔乘坐马车,朝晴光县境内而去,目的地是“美人楼”
“露水姻缘多么有趣呀,难怪会玩不厌、玩不腻”白幔坐在马车里,神情满是嘲讽,嘴巴不断叨念着对东方及的评价。在搜集了东方及的底细后、在与好友左宁对谈之后,她决定主动出击了。
既然东方及对“美人楼”里的美人念念不忘,那么她就去拜访凤姑娘。一来见识见识凤姑娘的能耐到底有多强;二来想办法说服或买通凤姑娘,而后藉由她来控制住东方及,为她所用。
白幔怎样都不会承认,她想见凤姑娘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想“比较”对方到底强她多少?
铃铃当~~铃铃当~~铃铃铃铃当~~
马夫才将马车驶进晴光县城内,隐约就听见风中传送来清脆但又诡异的响铃声。
“有道士吗?”车厢里的白幔听见了诡谲的声响,剎那间以为有人在晴光县做大型法事。
“禀告公子,并没有看见祈福法会,也没瞧见摇铃之人。”马夫回首向车厢里的主子报告着。“而且好奇怪,咱们进城后,见到的百姓没几个。方才我叫了叫跟我擦身而过的路人,可他们却只是傻呼呼地往前走,完全不理会我。”
“怎么回事?”白幔探头出来瞧瞧。
“而且这响铃声,怎么愈听愈奇怪”马夫的眼皮愈来愈觉沉重。
“停车!停车!”白幔忽然叫道。
“迂~~”马夫惊醒,连忙拉住缰绳。
“嘶~~”骏马嘶鸣一声后,咚咚咚地停下脚步来。
“有点怪怪的”白幔紧抓住车厢门,她已嗅到愈来愈清楚的诡谲气氛。视线朝右一看,发现街道的尽头处似乎有两排穿着黑色衣袍、散着长发的高壮汉子正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且个个低着头,专注地盯着手中造型奇特的摇铃。
那清脆中带着魔魅的铃声就是这一群黑衣汉子摇出来的。
“是这群黑衣人吓跑百姓的吧?”白幔蹙眉,而且这铃声真的愈听愈诡异,似会穿脑,她的思绪竟有些空茫,产生了混沌渺幻之感。
“你是白幔公子?”一声清冷到像是冰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哗!白幔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这人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呢?仅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她身旁了。
“我我”[我不是白幔公子。]白幔为保安全,想回答不是,但不知为什么,嘴巴却答道:“没错,我是白幔公子。”
“很好。”清冷的嗓音听来很满意。
“好”好什么?白幔想发脾气、想骂人,却骂不出口。
“我是西夙。”嗓音飘飘渺渺地介绍自己,虚无的嗓音令人悚然。
白幔努力地将目光定在西夙的脸上,西夙的脸孔幽晃晃的。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呢?那是一种妖美,令她的心怦动得好厉害,而且神智也愈来愈朦胧。
“苗疆你你来自苗疆”白幔得好努力、好努力才能让意识与嘴?*党隼吹幕昂隙弧?br>
西夙闻言,带紫的深瞳闪烁着奇光。“你挺聪明的,也颇具知识,看得出我的来历,不愧是出身自白潇馆。”
“你知道我来自白潇馆,那那你也知道是我大哥告诉我苗疆的故事和神奇人士的身分唔!”白幔硬是咬住下唇,糟糕,她怎么能够说出哥哥的名字来?她居然就这样把秘密给吐露出来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诱惑着道出了实言!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
西夙幽渺的嗓音又高高低低地传出,道:“我知道白戏墙在苗疆颇有势力,若有机会,在下也想见他一面。”
“不能见,走要走我要走我得离开”白幔嗅到危险,一直想逃,可是身子却动不了,像被制约住了般。
“好,咱们走。”西夙接续着她的话。若能掌握到白幔,也等于控制住“白潇馆”与白戏墙。“白幔公子,我牵你,下车吧。”
“不要。”嘴巴回道,但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想移动,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幔硬是转头要叫马夫出手救她,但好不容易把头转过去,却看见马夫竟在呼呼大睡。“你怎么你怎么睡着了”
“白幔公子要不要也睡上一觉?”
“要。”她答要,她嘴巴竟答要?!而且眼皮还愈来愈重、愈来愈重,就要闭上了。“你是不是在使用巫术?”她脑子闪过一道灵光,强撑开眼皮。站在西夙后方那两排黑衣人的铃声肯定有问题!在苗疆一带,除了有擅长使毒的族群外,也有一群懂得使巫术之人。
西夙不答腔,趋前准备要拉起他的手。“在下牵你走。”
“白幔的手巫师不可以随意碰触喔!”
含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西夙伸出去的手马上又收了回来。
西夙回身,见到一名气质非凡的俊挺男子,马上示意随从摇铃。
啪啪啪!电光石火间,二十名随从突然定住不动,手中的铃声根本摇不起来,他们通通被点住穴道了。
西夙眼一瞇,道:“你是个高手。”能在眨眼间制住他人马的高手屈指可数,而且迷魂铃也对付不了他。
东方及回道:“不敢当,只是白幔公子不能被你带走,你得打消挟持他的主意,走吧。”
“好,今天敝人就先退一步,往后若有机会,咱们再来叨磋叨磋。”西夙飞快地掠向随从,一个一个解开穴道,让黑衣人可以行动自如。
西夙极识时务,清楚能对付迷魂铃者绝不是泛泛之辈,再加上对方无法漠视的气息也让西夙打起退堂鼓。现下明着对打,他绝无胜算。
“你走吧,不过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东方及也不再咄咄逼人,担心会引出狗急跳墙之举。既然已确定西夙现身中原,而且也真要对付白幔,他往后就好做事许多。
“撤!”命令一下,二十名随从马上转身,疾步离去,很快地便消失在市集里。
没有诡异巫术笼罩的街道,空气波动也开始变得和平。
白幔怔怔地站在马车边,回不了神,眨着眼皮、再眨着,眼前的俊容是东方及?是他吗?还是神智昏乱下的幻梦影像呢?
“啊!”白幔想动,但一个踉跄,差点摔成狗吃屎,是一只手臂搂住了她。
白幔靠在一具温暖的胸膛上,缓缓呼息着,脑子里的混沌感正在消褪中,但东方及的气息却愈来愈清晰,她甚至还听见了他的声音
“迷魂香、迷魂铃,一在北苗疆,一在南苗疆,这两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恐怖武器,却因为你而同时在皇朝里出现了。”东方及对白幔“引战”的能力已到了拜服的地步。
“你东方及,你又出现了”白幔被制约住的心思尚未恢复,再度说出心底话来。每当她遇上危难,他总会适时地出现,这俨然已成为了习惯。
“没错,我又一次为你而来。”东方及回答得理所当然,在他调查西夙动向的时刻,竟然也得知白幔大张旗鼓地在调查他的底细,这两件事交缠在一块儿,他自然得现身找“麻烦精”“你中了迷魂铃的催诱术,整个人就变得傻呼呼的,而且只会听从施术巫师的命令,后果如何不用多说,当然是必死无疑。”
“是吗”她努力挣出迷障。
“是的。”东方及走向她,温热的掌心捧住她苍白的脸容,轻轻掬起,道:“那铃声是巫术的一种,你差点就被他勾引走了。”
她冷冷的脸庞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慢慢回温,神魂也跟着回来。
“哇,采花贼!”白幔大吼,一出现就“摸”她,果然不负采花贼之名哪!
白幔的嚷声也惊动了街旁的店家摊贩,原本空荡的街道以及失魂的百姓开始“惊醒”通通探向叫声的方向。
东方及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说道:“你很热衷毁我名誉,那我也来顺遂你的心愿好了。”
“啥?”
“来吧。”他头俯下。
“唔!”白幔瞠目,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俊容欺向她,唇贴住了唇。
东方及亲了她,他又亲了她的唇,他又吻住她的嘴!
抽气声四起。
“男人亲男人耶”
“我有没有看错?两个男的在做什么?哇,在亲吻耶!”
方从混沌里回神的百姓们又掉进迷雾里了,有人不断揉着眼睛,有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白幔全身轻颤,东方及则压住她的唇瓣,辗转缠绵。
一旁白幔的马夫幽幽转醒,只是一醒来,却发现自己的主子竟跟个紫衣男人脸贴着脸。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呀?”马夫揉揉眼睛,走了过去,歪头一看。“这人东方及?采花贼啊!”马夫惨叫一声,被一拐子击中额头,马上昏厥倒在地上。
“采花贼?!呀,我想起来了,他就是白潇馆告示里所调查的男人,白幔宣布是采花贼的那一个东方及呀!”议论四起,妇女纷纷往后面躲,而倒地的马夫则无人敢救。眼尖的百姓认出东方及的身分来,纷纷尖叫。
“等等不对!他哪里会是采花贼呀?你们的说法好奇怪,他采的花明明是个男人,那位公子是男的哩!要说他有断袖之癖才对啊,他是断袖!”
“对耶,他吻的是男人,并非女人啊!”“所以该称是断袖之癖”
唔唔唔白幔再也无法忍受,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开东方及。“你、你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丑事”
东方及打断她的话,说道:“咱们先到客栈找间房休息,好好谈一下。”
“你还要带我进客栈?!”白幔大叫,东方及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才甘愿。
“他们还要进客栈啊?”一旁的百姓果然跟着议论纷纷。
“客栈方便,就在前面而已,走吧。”东方及直接用手臂搂住她的腰,吓得旁人目瞪口呆。
“哇咧,好样的”
“啐!他奶奶的”
震惊化为各式低咒,围聚的人群又惊又骇地目送他俩进入前方的“宝来客栈”
“太恐怖了,这两个断袖之癖的男人大胆地直接进客栈,这会不会太正大光明兼目中无人了点?”龙呈皇朝的民风再怎么开放,也不可能接受断袖者如此嚣张啊!
只见窃语讨论声此起彼落,并且形成风暴。
“他还一直搂着他的腰耶!”
“我快厥过去、快厥过去了”
咚!保守的人还真的厥了过去。
有人猛吞口水,有人惊骇到说不出话来,数百对眼睛全都傻呆呆地看着两个男人“相依相偎”地走进客栈里。
“你你你你故意的!好,既然你决定处处与我作对,那我也不再客气了!”被东方及“挟持”的白幔咬牙切齿地撂下反击的狠话。
“放马过来啊!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反击我?哈哈哈”他笑逐颜开,将她的愤语当作调情话儿听。
“两位客客倌?呃,你们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店小二的声音愈来愈小,傻愣愣地招呼着从门外进来的客人。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方才是听到一阵铃响后,莫名其妙地睡上了一觉,结果清醒之后,发现客栈里的客人竟也个个都失了神,虽然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他一转头,就看到一名俊逸高大的男子搂着纤瘦且长相十分秀丽的小鲍子进门,连忙迎上招呼时,却被一股暧昧气息给击中心神。
“住宿,给我一间上等房。”东方及朝店小二暧昧一笑。
店小二倒抽口气,支支吾吾地问:“两位要、要同同住一间厢房?”
东方及点头。“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住同间房。快点安排房间。”厉眸一瞇,吓得店小二不敢再多言。
“是是是!两位客倌请,请!”店小二不敢多言,一边擦汗,一边带领客人上楼。
“小心一点。”东方及对着白幔道。
“放开我啦!”白幔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几乎虚脱。之前昏沈的状况让她仍然不舒服,更导致她无法反抗,只能用嘴巴嚷嚷。
进入厢房,东方及回头对店小二交代道:“替我找一位老嬷嬷来。”
“找老嬷嬷?客倌要做什么?”店小二问。
“把人找来就是。”东方及塞了几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堵住他的话。
“噢,好,我马上去找老嬷嬷,马上去!”店小二见钱眼开,不敢多舌,遵照指示去做。
东方及回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床铺上,神情古怪的白幔,说道:“这厢房里只剩咱们俩了。”
“是、是只剩咱们两个,接下来你想这样、那样都可以了,对不对?”白幔气到头晕。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该被责罚者是东方及才对,怎么闹到最后倒楣的又是她?
“你岂有资格生气?混乱与是非都是你自己起的头,你是制造事端的祸首,现在被百姓指指点点,也是你该承受的。你该庆幸惹出这股风波后,还能活着。”东方及讽刺她。
“那我该跪拜感谢你救我喽?”
“你是该这么做。”这丫头若再继续胡作非为下去,焉有命在。
白幔瞠目,反驳道:“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啊?我怎么可能感谢你这枚采花贼!”
他凝视她,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信任我,对你只有坏处。”他百般救她,但她仍然处处与他唱反调,万一有个闪失,他顾全不到时,这妮子非香消玉殒不可。
白幔炯炯目光开始涣散,不管多么气恼他,事实上他是救她许多次。“我就是这种无理取闹之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做事没有理由原因,你要是看不顺眼,就离我远一点,不必教训我。”
如果离得开,早就离开了。就是因为离不开,才会牵连至此。
东方及笑一笑,再道:“我就是喜欢跟你对上,跟你周旋实在有趣,所以你斥责我是采花贼,那我就回你一个断袖之癖,把众人搞得天翻地覆,倒也有趣。”
白幔瞠目结舌,他果然是故意的。
东方及撇撇唇,再道:“不过我对采花贼比较有好感,断袖之癖的误认还是快些解决得好。”
“什么意思?”白幔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而心儿也开始怦怦乱跳。
“你要恢复女儿身。”东方及正色道。
“为什么?”
“不恢复女儿身,你性命将不保。”东方及的口吻严肃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恢不恢复女儿身跟我的性命安危有何关联?”
“大有关系。你若继续当小白公子,那就等着被各方人马追杀狙击,然而我答应过令兄,只要他不再干涉三王之争,我保你性命安全,且能继续行走武林,所以你必须找出活命之路。”
“那与我扮男装还是穿女装有何关联?”她莫名地再问。
“这么做才能救你。小白公子白幔必须在这个世上消失,想杀你的人才会找不到目标,而你回复回白家千金白蔓后,那些自诩正义的武林人士虽然会觉得你俩长相神似,但因你是妇孺的关系,绝不敢对你下手的。”
她对他大胆的提议感到无比震惊。“你不仅要我变成千金白蔓,还要让公子白幔消失?”
“没错,京城的百姓都认为使坏的是小白公子白幔,至于另一位自家千金白蔓因久居深闺,几乎无人识得。现在你恢复原本的千金身分,正好顺理成章地唬咔过所有人。”东方及说完后,也笑了。“幸亏你手足极多,而且几乎没有往来。我查过白潇馆的家族史,你本就是千金白蔓,但你自小就冒用早你一个时辰出身的兄长白幔之名与身分在京城到处作乱,早早就混淆了众人的认知,才会导致无人知晓小白公子是女子。”
“你把我白家都调查透彻了?”她瞪看他。
“你不也查探我?我总要礼尚往来一下。”东方及再道:“那位早你一个时辰出生的白幔少爷自小就神秘消失,不在京城,亦不在白潇馆,所以你便利用他的身分骗过所有人。现在,你只是恢复自己原本白家千金的身分,就可以解除被武林人士狙杀的恶运,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对你最好。”
“我都不怕死了,你替我担心什么?况且我觉得你才是我白家最大的灾难,还是先解决了你,我白家才能过得顺利。”白幔不再废言,废言愈多,她愈会被他所掌控。先打再说,把对他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粉拳紧握,人冲出,准备揍他!
不料,东方及的双手却托住她的腰身。“你要怎么解决我这个灾星?”
白幔的腰间一被他温热的掌心触及,身体马上麻酥。“呃,放手!”
“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以为打得赢我呢?”东方及笑道。
“我可以的。”出拳!“啊”白幔大叫。
只见东方及向后倒下,直接躺在后面的床铺上。
“怎么后面就是床铺呀?”白幔一边吼,却还是被他扯倒。她完全没算到后面有床,这下子不仅让他抱了个满怀,还顺势地倒到床铺上。
砰!白幔迭在东方及身上。
“起来!你这个采花贼!”白幔脸色红如火。他厚实的胸膛好舒服,让她好想继续伏贴在他身上,只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再凶恶也是有矜持的。
“又骂我采花贼?”东方及的双臂搂住她不放,诡异地道:“改个词嘛!称呼我为恩人好不好?我救你,还救了你大哥呢!令兄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性命已无虞,换言之,若非我阻止令兄作乱,难保皇帝在查出他的丑事后不会一刀斩了他。我在他尚未铸成大错之前先阻止他犯错,你该感激我才对,岂料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翻脸,我救了白潇馆,你却老骂我采花贼。”
白幔愈听他的解释,愈是无法怪罪大哥之事,但,她岂能示弱失了面子?“总之,你就是采花贼!你上美人楼私会姑娘,却连钱都没付就溜之大吉的丑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你的行径这么嚣张,还怕别人碎嘴吗?”
“原来你这么气我是因为此事啊!”东方及笑了。
“嗄?!”她傻掉。“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气我总去美人楼?”他兴味盎然地强调道。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又不是妒妇!”
“你明明有。”
她呼息愈来愈急促,死都不会承认她的确很在乎。
“你想不想见见美人楼的凤姑娘?”东方及忽然问她。
“你你要带我去见她?”她愣了下。
“想不想见?”
她深吸口气,回道:“我是很想见,我想知道你为何总是找她?我想知道她的重要性如何?”
“好,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你可不能杀人。你的脸蛋充满着嫉妒,我真怕你一见到她就扭断她的脖子。”
她脸炸红。“你胡说什”
咿呀~~推门声响阻断了白幔的咆哮,站在门口的老嬷嬷脸色惨白,全身僵硬直立。
“老嬷嬷来了。”东方及道。
老嬷嬷脑中、眼底,只有两个男人相迭的影像。“你们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在床上床上那个那个啊”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此种景象,她吓坏了。
“老嬷嬷,你别误会!”白幔回首惨叫,却爬不起来。
“男人跟男人在床上这样、那样”老嬷嬷脸色铁青,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身子开始摇晃。
“男人跟男人抱在一起就吓坏了你,那如果是男人跟女人,老嬷嬷岂不疯了?”东方及悠悠笑说。
闻言,老嬷嬷却回神,回道:“男人跟女人躺在床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可你们是是”
“那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东方及抱住白幔坐起身。
“你放手啦!”白幔坐在他腿上,龇牙咧嘴地要打他,却被他紧紧抓住皓腕。
老嬷嬷看傻眼,这两个男人正在“打情骂俏”?但见个头小的小鲍子转头张嘴要咬大公子,但大公子却将俊容凑过去,亲到了小鲍子的嘴巴!
“哇,亲到嘴巴、亲到嘴巴了我要厥、厥过去了”老嬷嬷摇摇欲坠了。
“不能昏!”东方及发现后,一喝,老嬷嬷不得不“振”起精神。“你还得为她换衣服。”
“啥?”老嬷嬷呆滞,傻傻喃道:“换衣服?为什么要替他换衣服?他好手好脚,可以自己换呀!不然你也可以帮他,你们不是是断袖而且也亲嘴了”
“还没成婚总要保留些。”东方及笑咪咪地回道。白幔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她是这般特别,也因此他也必须用特别之礼作为回报。
“成婚?保留?成婚?”老嬷嬷吓到只能不犊旎断地重复他的话。
“嬷嬷过来。”东方及唤道。
“喔”她看见断袖、她看见两个男人在亲嘴、她双腿动不了
“快点!”东方及厉眸一瞇。
老嬷嬷一骇,马上迈向前去,定在白幔面前。
东方及将白幔放置在床上后,道:“白幔就交给你了,好好侍候她,为她沐浴及更衣。”
“喔。”老嬷嬷呆呆傻应。
“等你脱了她的衣服后,你就会明白了。”东方及往门口走去,开门前,又回首交代道:“我会吩咐店家送热水进来,你替她沐浴,至于衣物,我现在去采买。”
“喔。”老嬷嬷仍然呆呆地应道。
门关上。
坐在床上的白幔看着东方及离去,她已气到话都说不出口了。其实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机,但她却是不想动。她想到“美人楼”一趟,她想去见见那位美人,她还没打倒东方及,一堆理由让她没想要离开。
就在呆滞之中,店小二已送上木桶及热水。
又一会儿,老嬷嬷鼓起勇气为白幔解开衣扣,褪去衣衫,然后呆呆地大叫
“哇!你是个姑娘?!”
“哇!他他他她是个姑娘,她是女人不是男人?!”
“我的老天爷哪,怎么变了个人呢?他是伪装的吗?是吗?”
明明有数百只眼睛目送这两个男人进入客栈的,而且大伙儿还赖在客栈门口不走,就是想看看这两个断袖男子会落至何种下场?可此时走出来的人却变成了一男一女!他,白幔,不是男的吗?为何此刻却穿着女装,变成姑娘家了?
“不是伪装,她是个姑娘家,我确定过的!”老嬷嬷高声回复众人的疑问。完成换装工作后,她收了报酬准备回家,谁知一出客栈门口,就瞧见一群人吃惊地猛喊,她就顺势把真相说出口了。
老嬷嬷在确定她是女子后,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客栈前的百姓们望着东方及与白幔,议论纷纷。
她,不仅由男变女,还是位极标致的俏姑娘。一头乌丝细、柔、长,一身淡紫女衫让她飘逸出尘,简简单单的装扮,却秀丽得惹人垂涎。虽然她跟“小白公子”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但她却是个女孩儿。
“怎么回事?白幔不是个男人吗?”还是有百姓不信地尖叫质问。
东方及微微一笑,从容回道:“没错,白幔是男人,只是此刻各位见着的却是个姑娘家,那是因为她是白幔的妹妹,她有个与她兄长白幔同音的名字,白蔓,藤蔓之蔓。她的小扮哥才是小白公子白幔,也因为是兄妹,所以两人拥有相似的面孔也不足为奇。”东方及开始铺设他要的局势。
白幔抬首睇看了东方及一眼,心情复杂地细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百姓们说这些?”
“我不是说了,为救你性命,你必须回复原本的身分。”东方及移动视线,又对众百姓道:“此白蔓非彼白幔,这两个是不同的人,请各位要弄清楚,有仇的话,可别找错对象了。”他藉由百姓的口将白幔的身分做混淆,那么自诩为正义之士的武林人物就不敢乱杀人了。
“是吗?白幔跟白蔓是不同人?”众人被这异变搞昏头了。
“当然不同,一男一女,差很多。”东方及悠哉回道。
“那那那那小白公子白幔呢?”
东方及的目光朝她的俏脸转了一圈后,扬起唇角,再对着看热闹的百姓说:“小白公子已失踪几日了,他出京去找白戏墙之后,就突然不见了踪影,久居深闺的白蔓姑娘便是因久候不到两人的下落,才乔装出门,想弄清楚状况,岂料出师不利,一下子就遇上了小白公子的仇家,一堆人要找麻烦,吓得她只好向我求救了。”
“我哪有向你求救?”白幔低喃道,她还没傻到高嚷,自曝真相,招来横祸。
“我当定了你的救命恩人。”东方及也低语,强调他的角色。
她气,却又不能发作。
群众里又现质疑声
“可我横看竖看,这位白蔓姑娘的言谈举止跟小白公子白幔如出一辙,他们应该是同一人吧?”
“你眼拙了吗?男女不分!”东方及冷冷地讽刺。
他一骇,缩了回去。“我我我我错了,是我乱认人,大侠别生气、别生气。”
东方及故意解释道:“白蔓姑娘是故意学习白幔的风格行为的,原本是想便于打探消息,岂料却差点成了过街老鼠,现在为了解除误会,只好回复本来的面貌了。”
白幔静静听着他的说辞,不得不佩服东方及瞎掰的功力以及软硬兼施的手段,而且他已把众人骗得团团转了。从今往后,只要她身着女装,就不会有人把她当作小白公子白幔看待了吧?
“对了,既然东方及没有断袖之癖,那你跟白蔓姑娘是什么关系?”有人直指东方及的鼻子问着。
“与你们何干?”东方及撂下此话后,揽着白幔的腰走下阶梯,往预备好的马车而去。
他只是要借用百姓的嘴巴来播散千金白蔓之事,因此只要达成他想要的目的即可。
至于其他事情,他会严密守护,尤其是他所重视的人。
马车辘辘前行,离开市集。
此起彼落的讨论声与窃语声仍然在“宝来客栈”前喧哗不休。
如东方及所愿,众人全都在讨论小白公子白幔与千金小姐白蔓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