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佟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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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隔壁”房间,实际上还得经过一条长廊。

    “南翔”当家出门时习惯带大批人马的传闻果然是真的,严硕走来这一路上,都是“南翔”的人。

    通过走道,映入眼帘的,是仿唐的庭园造景,耳边有着清澈的流水声,四周尽点着微亮的昏黄灯光,而“菊亭”正坐落在宽广的水池边,左侧一排盛开的樱花树,飘荡在微风中,在地上铺上一层粉嫩的色彩;右侧是一排枫树,未至秋天,树叶仍是青翠的绿,也是美丽的。

    春天赏樱,秋天赏枫,真好兴致。

    这家旅馆是“南翔”名下的产业,主子前来,当然要住最好的房。

    领路的人在纸门外轻轻通报一声,待里头一个低沉的嗓音应了后,便恭敬地将纸门拉开。

    里头一名严肃的中年男子坐在正对着纸门的位置,于是在开门的瞬间,他们便对上了目光。

    这是严硕第一次见到朱雀翔本尊苑曦的父亲。

    他衣着简单,黑色的浴衣上有几条银色的横纹,如同他方才送来的标志般俐落,这样的男人,在自己这年纪时,便已是一个独当一面且令人畏惧的组织首领。

    严硕只是神色自然地与他对望着,而朱雀翔的眼光中还多了些审视,凌厉且不留情。五十多岁了,这个岁数对男人而言,或许已进入人生的沉淀期,但威严,却是不减一分。

    但严硕的从容气度并没有因对方的气势折损半分,这让朱雀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激赏。

    严硕敢如此与他对望,不怕他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朱雀翔又岂知道,严硕在他的气质中找寻着自己熟悉的苑曦

    “请坐。”朱雀朗开口了,语气中有掩饰不了的激赏。

    严硕跪坐在椅垫上,眼光瞥了眼站在朱雀翔后头仍认得他、且跟他挤眉弄眼的三胞胎兄弟,不禁疑惑他们跟朱雀翔透露了多少有关自己的事?还有,依他们这种不正经的性格,是怎么在朱雀翔身边活到现在的?

    最后,他看向朱雀翔身旁的女子,一名神似宛曦的美妇,一样的美丽,也同样有着吸引人的慑人气度。

    “这是内人蓝屏月。”朱雀翔介绍道,即使已相伴二十多年,他望向妻子的眼神依然是充满眷恋的。

    耳闻苑曦的母亲在没嫁给朱雀翔之前,是以男人的身分待在他身边,朱雀翔起先不知情,却仍被她深深吸引,完全不在乎她是男是女,就算外传他有断袖之癖他依然故我或许,在感情方面,苑是像她父亲这般敢爱敢恨的。

    “你好,我是otisan的总裁,严硕。”他自我介绍道。

    “你好。”

    蓝屏月对严硕微微一笑,又差点让他乱了思绪。

    苑曦的脸上也有着这般醉人的笑容严硕顿时陷入熟悉又遥远的记忆中。

    “严先生也是白虎啸的侄子。”朱雀翔又说道。

    “哦?!”朱夫人的脸上有些微讶异,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些亲切感。

    严硕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对于叔叔白虎啸和朱雀翔是多年好友这件事,严硕是和宛曦分别后才知道的。也连带知道其实那些“包养”宛曦的人,他们都是和朱雀翔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好兄弟,和宛曦就像是叔叔侄女一般亲近,至于他们那段时间为何要“金援”苑曦,对严硕而言,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其实也不太重要了

    想起当年他因妒火而险些失去控制的傻气举止,苑曦那时是不是常因他的误会而扬起得意的笑呢?

    “严先生这趟来日本是洽公?”朱雀翔问道。

    “不,单纯是和家人出国度假。”

    “啊,是了,你已有家室。真早,是因为长辈的压力?”

    “不,家里的长辈们很开明,并不会要求我什么。”

    朱雀翔笑了,身为白虎啸的好友,他清楚阿啸的家人,他们是和善的。他话题一转。“听说,你想要和南翔合作?”

    “没错,我们目前的确有此打算。”

    听见他的坦承不讳,朱雀翔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个人是没什么意见,南翔的干部们也没有太大的歧见,但我的女儿倒是坚决反对,她认为和贵集团对立的testiny比较值得投资。或许你有本事说服她,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她可是很倔强的。”语毕,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

    “她也在日本吗?”严硕问着,谨慎地不泄漏出一丝真实情绪。

    “嗯,我已经派人请她过来了。”朱雀翔说着,眼中没有特别的情绪。

    倒是朱雀翔身后那三胞胎对严硕比出了“赞”的手势,似乎对于两人多年后再次重逢感到兴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但朱雀翔的表情莫测高深,严硕无法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和宛之间的事。

    “严先生见过宛曦吗?”朱夫人轻声问道。

    “不,很遗憾的。”严硕佯装不经心地说着。“但略有耳闻,听说是位很迷人的小姐。”

    一阵木屐踩在外头石阶上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谈话。

    朱夫人只是淡笑道:“迷不迷人,请严先生自行判断吧!”

    严硕听着那木屐声,微眯了下眼睛,滑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纸门被小心拉开,那个五年来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在四个黑衣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严硕指尖掐入大腿,努力抑住胸口那股灼热又澎湃的悸动,睑上仍维持着一贯冷然的表情。

    他的视线牢牢盯着她,倒是不避讳这样不礼貌的举止。

    朱雀翔是个聪明人,若他美丽的女儿无法吸引住男人的目光,那必会使他起疑。

    严硕知道自己是狂喜的,然而在那狂喜中,竟又给扯出了丝丝心痛。

    五年了

    直到看见她的这一刻,他才清楚知道,这五年来对她的眷恋只是与日俱增,从未曾减少。

    宛曦从头到尾低垂着头,恭谨地弯身滑进室内,轻轻拉上纸门,一身素雅白色浴衣上是靛蓝色的花纹,像月光下朦胧的水影。

    她依然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但比起五年前,又多了些成熟的韵味;那向来散落在他掌中的乌黑长发,如今柔媚地盘起,露出白皙诱人的颈子。

    苑曦这时才抬起眼,当对上严硕灼热的视线时,她静默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苑曦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一阵痛楚却又欣喜的热流在心底最深处缓缓流过,唤醒她永难忘怀的酸甜记忆。

    当年,她因受不了父亲施加在她身上的庞大家族压力,毅然负气逃家,却让她遇上这场美丽的意外。但过了这么多年,这究竟是个美丽的意外,还是沉痛的记忆,还有待商榷!

    苑曦恨恨地想着,赶紧移开目光,扯断了就快牵起的段段陈年回忆,冷静的不流露任何一丝仓促或畏怯。

    即使宛曦的表现如此淡默而冷静,但看着她流转的复杂眼神,严硕知道她也和他一样从未忘过彼此。

    严硕很清楚,要固执倔强的她承认对他的在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却在看见吉儿时,像个小孩子般怒视;她摆明了厌恶“testiny”的威尔斯二世,却为了跟他作对而坚持和他们合作。呵,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小曦,过来坐。”朱夫人招了下手。

    苑曦依言走了过去,在母亲身旁端正跪坐着。

    朱雀翔一脸笑意地招呼道:“苑曦,这位是otisan第五代接班人严硕,他也是你白叔叔的侄子。”

    苑曦因惊讶而倏地睁大双眼,但很快又回复了平静。

    “没听你说过。”她又回复原本的表情,淡淡地说着,这话她是回答给父亲听,也是说给严硕听的。

    看到一旁泰然的严硕,苑曦再次别开了视线,不愿再看他。

    为何他可以表现得这么从容自若,为什么自己还要对这男人这般牵肠挂肚,他已经有老婆了啊!苑曦笑自己傻,都五年了,他都不曾找过她,难不成还期待他会等她吗?思及此,一股怒气随着一抹淡淡的苦涩缓缓涌上心头。

    朱雀翔闻言笑了下。“因为我很好奇你跟严先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始终反对otisan,所以选择沉默。”

    宛曦在心理冷笑了声。“连见都没见过,哪来的深仇大恨?”没什么深仇大恨?哼,她跟他梁子可结大了!

    “小曦,不可以无礼。”朱夫人轻声警告。

    严硕不在意地笑笑,望了苑一眼,觉得此刻的她真是有趣极了。

    手机恰巧在这时响起,严硕看了下来电显示,心中更是舒畅无比。“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按下通话键,刻意压低了声音表示他的礼貌,语调却是温柔至极。“怎么了,亲爱的?”

    亲爱的?苑曦没发现自己的脸渐渐垮了下来。

    吉儿听到电话那头严硕不同于平常的温柔语气,虽然一脸狐疑,稍稍顿了下才回道:“我已经到大阪了。”

    “这样啊,你在机场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你是怎么了?怪怪的喔。”吉儿扬起眉,一脸兴味地笑了。

    “我没事,你就是爱操心,我有点事,不能跟你讲太久。”

    吉儿无奈地回答:“我回去再跟你问个明白。”

    “好,再见。”

    严硕佯装依依不舍的切断通话,他没有看宛曦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见她的反应。

    看着严硕继续和父亲闲聊,始终没瞧向她,苑曦惨白着一张脸,随即又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就这样不停反复嚼着复杂的心情。

    严硕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在心里低低地笑了。

    呵,他不识得她,她也不认识他,却有算不完的帐。这五年来苦闷又缺乏乐趣的日子总算要终结了。

    “在想什么?”

    到了翌日下午,吉儿终于有些忍不住,从盥洗室探出头,问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小歇的严硕。

    从昨天他电话中的不正常言语,以及晚间莫名的殷勤举止,到现在她还是摸不着头绪。

    “没有什么。”严硕起身,抱起一旁在跟布偶玩的小凯拉。“走吧。”

    “去哪?”

    “散步,黄昏是最适合散步的时段。”

    吉儿插着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先是要我和你同住一间房,又要装成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严硕走向前,空出一只手轻抚着吉儿的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让我帮你想起被爱的感觉如何?”

    “不需要。”吉儿没好气地回应着。

    “反正你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严硕仍温柔地笑着,不在意让自己像个演技差透了的演员,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他们在旅馆的庭院里漫步着,任由小凯拉窜来窜去,玩些小花小草。他俩看似浓情密意,谈的却是严肃的话题。

    “testiny那边怎么样了?”严硕一脸认真地问道。

    “有些乱了阵脚。他们本想转战液晶电视的代工,以分散笔记型电脑营收过高的情况,但情况似乎不甚理想。”!

    “那是当然,家用液晶电视的利润太差,一定会造成接单不顺的状况,电视不比电脑,汰换率太低。”

    “还有听说testiny为了节省成本,用了品质不好的主机板,前两个月出产的那批笔记型电脑都出了问题,即使他们在这一季降价促销,仍是赤字收场。”

    严硕撇撇嘴,讪笑道:“威尔斯最近是怎么了?痴呆了吗?差劲透了。”亏他之前还以为威尔斯在这方面会有所作为。

    吉儿笑了,继续说道:“另外,他们资助的那些小组织近日因贩毒被大举查获,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到testiny和他们的关系了。”

    严硕微眯了下眼。“是k他命吧?我听说了。一公斤可以赚进八十万,还真是挺诱人的。”他冷笑接续道:“你自己也小心一点,你买走testiny旗下的副品牌,他们已经将矛头指向你了。为了你的安全,泰回来后,我会让他跟着你。”

    听到这里,吉儿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让testiny倒闭?”

    “又不是在玩游戏。你能够做到如此,已经很厉害了。”严硕温和地说着,不经意瞥到庭园拱门处的绿色身影,轻扯了下嘴角,楼着吉儿转身,下巴往右方的凉亭一点。“我们到那里去坐。”

    “你又来了。”吉儿无奈地抱怨着,但仍任由他搂着自己坐了下来。

    严硕将吉儿抱到腿上,让她依偎在他怀中,低头吻着她的发,拉过她的手在掌间抚弄着。吉儿身子纤瘦,这般依偎让两人瞧起来分外亲昵,也更突显她的娇弱,像个随时都会碎了的瓷娃娃。

    不知道拱门那道人影瞧见这番情景,是怎样的心情?

    “待会再跟你要非礼费。”吉儿轻声咕哝着。

    “这场戏的成败得由你决定。”严硕轻声道,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

    吉儿的语气仍是无奈的,但多了些许兴趣。“我需要做什么?”

    “自然就好。另外,你知道什么是羞怯吗?像你现在这样坐在我腿上,若被他人瞧见”

    “喀滋”一声,后方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打断凉亭里两人的互动。

    “啊”吉儿很敬业地惊叫一声,跳了起来,不只表情羞怯,还自动加上惊慌的眼神,看向不知何时突然站在凉亭外的女子。

    宛曦自己也不知是何时走到这里的,刚才她看见凉亨里两人亲昵的说笑着,她却无力阻止眼前刺眼的画面,也无力抵抗心中翻涌而起的酸涩,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凉亨来了。

    严硕搂回吉儿,回复方才两人亲密依偎的姿势,看了苑曦一眼,口气冷硬但维持礼貌地道:“朱小姐,有什么事吗?”

    听到严硕冷淡的语调,宛曦的心寒了大半,但依然冷漠的目光里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无法控制地扫向吉儿,赶忙拉回,就这样局促不安地在他俩相拥的身子上流转着,半晌才亳无意识地淡淡吐出:“父亲想单独邀请严先生共进晚餐,六点半。”

    “硕”吉儿马上蹙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她真不禁想竖起大拇指称赞自己的临场表现。

    严硕顺着吉儿的戏码继续演下去。“乖,我再补偿你和小凯拉,好不好?”

    吉儿委屈地抿了下唇,还佯装不太愿意地点了点头。

    他露出释然的微笑,而转向宛曦时,又故意露出严肃的表情。“不好意思还让你亲自跑这趟,我会准时赴约的。”

    他是在赶她吗?闻言,宛曦面无表情地转身,却不意撞到抱着花朝严硕和吉儿跑过来的小凯拉。

    “大姐姐,对不起。”小凯拉望着冷若冰霜的苑曦,有些畏怯地退了两步。

    苑曦瞪向小女孩,复杂的目光来回飘移着。这是他们的孩子

    苑曦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胸口比五年前分别时有着更深的闷疼。眼前这个五年来不曾找过她的男人,果真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找了个柔美的女人,许给她所有的温柔与疼惜

    那么五年前她所感受到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场美丽的误会吗?

    她不愿再留在原地让自己更加难堪,凭着骄傲的性子和硬撑起的自尊,挺直腰,缓步离开。

    和朱雀翔用完晚餐后,严硕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

    突然,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可真是狠心,不把小姐逼到抓狂不罢休是不是?”三胞胎其一开口道。

    “狠心?你们不也等着看好戏吗?”严硕冷冷笑道:“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没和你们的头儿说,不是吗?还真是不怕死。”

    “不会啦,想当年咱们三人隐瞒他老婆其实是个女人的事,他都没砍我们了。”他摊摊手,一脸满不在乎。“但咱们的嘴可是视情况而定,万一你处理不好,我们可会不留情面地插手的。你应该不希望造成两个组织的战争吧?”

    严硕微挑起眉,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们。“阁下处理不好的定义是?”

    “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两个月内,如果你不能让小姐当上晨集团的少主夫人,就表示你的能力太差,我们也没必要再为你保守任何秘密。”

    对于他们知道自己是晨集团少主的事情,严硕并没有很讶异。

    他早就听说这三个家伙从以前就很爱管闲事,基于好奇以及保护苑曦的心态,他们一定是想尽办法调查他,确定他不会对苑曦造成不必要的威胁。

    至于保守秘密嘛

    严硕笑了笑,没有回答,迳自离去。

    朱雀翔对严硕的印象很好,两天以后,再度邀严硕一起吃饭,还要他把吉儿和凯拉带着。

    吉儿一口流利的中文很吃香,宴席间不至于有被冷落的感觉。

    “小凯拉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朱夫人淡淡地笑望着小凯拉对严硕说道。

    “像我有什么好?她妈妈这么漂亮。”严硕轻笑着,望着吉儿的眼神充满浓情蜜意。

    “我当初也是跟宛曦的妈这样说的。”坐在主位的朱雀朗颇有同感地附和道。

    整个和室里充满温情,唯独坐在朱雀翔身旁的苑曦是僵硬且冰冷的,好像随时要扭断谁的脖子似的。

    苑曦不知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难道没人感觉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空间吗?!看着眼前那欢声笑语的一对,她真的觉得快窒息了。

    朱雀翔此刻也注意到女儿太过冷漠的态度。“苑曦,帮大家倒个茶吧。”

    朱夫人不喜欢吃饭时间太多外人在,因此和室里并没有侍应生。

    苑曦默默提起茶壶,依言缓缓站起,没让人瞧出她满腹的不愿和蒸腾的怒火,逐一为大家倒茶。

    话题持续进行着

    “对了,我记得你母亲好像是法国人,那你对法国必定很熟悉了。”朱雀翔喝了口茶,对严硕说道:“苑曦好像也挺喜欢法国的,独自去过不少次。”

    “是吗?”他事不关己地应着。“我在尼斯有一栋小别墅,吉儿身体不好,寒暑假我们一家都住在那。”

    匡啷

    苑曦手中的茶壶撞上了吉儿的茶杯,虽然没有整个翻覆,但也溢出不少茶水,吉儿愣了下,但苑曦仍是一阵漠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美好过去,会有第三者介入苑曦忿恨地想着。

    严硕面无表情的微微抬眼,他看得出来宛曦生气了。

    “没事吧?”严硕问着,语气是担心的。

    苑曦的眼光茫然地朝他飘过来,但发现严硕看着的是吉儿而不是自己,她的眼神瞬间又转为灼人的愤怒。

    严硕又转头看着目光凌厉的苑曦,她会愤怒是当然的。那栋别墅,是五年前他宠爱她的地方,他藏娇的金屋。

    苑曦默然地移开茶壶,缓缓擦干桌上的水渍,美丽的脸庞掺了些冷硬的高傲。

    “小曦,不舒服吗?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朱夫人一脸关心地问道。

    “我叫外头的人再加点水。”苑曦没有回答,轻声说了句,便拉开纸门。

    “我来吧。”

    说完,严硕起身上前,接过茶壶,佯装不绝意地轻触到她滑嫩的手背,她一震,迅速抽回了手。

    苑曦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不过是轻轻的碰触罢了,却怎么也抑制不了满脸的潮红。

    “严先生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朱雀翔仍是坚持让女儿走一趟。

    “不然让小凯拉去吧。”吉儿打圆场地开口了,摸了摸小凯拉的脸,说道:“你把茶壶拿给外头的阿姨,告诉她们这个茶壶需要加水,她们听得懂英文。然后就可以回来了。”

    “好!”凯拉听话地抹抹嘴,起身走到严硕身旁。

    “要小心喔。”严硕温和地说着,弯下腰将茶壶交给她,她像提个小花篮般穿上鞋走了出去。

    严硕回到座位上,瞥见随后坐下来的宛曦仍微愣地抚着手背。

    若不是他确定她心脏够坚强,实在不该这般戏弄她的。

    他没再看她,继续和朱雀翔交谈,有点像在叙旧,毕竟两家有些渊源,当朱雀翔想要把话题带到生意上时,便会被严硕技巧性地转移。

    他并没有想要说服“南翔”同“otisan”合作的意思,甚至欢迎苑曦卯起来跟他作对。

    二十分钟后,吉儿轻声在对话的空隙中插入:“严硕,我和凯拉差不多要走了,半夜的飞机。”

    “要回去了?”朱雀翔问道。

    “对,有一点事。”吉儿笑着解释道。

    严硕瞧了下腕表皱眉。“你们一定要今晚回去吗?为什么不明天跟我一块走?你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我没事的。”吉儿温柔地笑着,起身,牵着凯拉对朱雀翔夫妇微微颉首。“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有些莫可奈何地拿起衣帽架上的簿外套被在她身上,低声道:“小心点。”

    “我会的。”吉儿回给他一个微笑。

    他疼爱地抚着凯拉的头,再吻了下吉儿的脸蛋,用低沉的嗓音深情地吐出一句。“我爱你。”

    轰隆苑曦顿时脸色刷白,她的细微反应可没逃过严硕的眼睛。

    苑曦睁大渐渐失神的双眼。她有没有听错?他刚刚,是说“爱”吗?

    那个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