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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的燕织荷紧抱着慕容天作,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才在宴会上的情景,那些争执,那些怒语,像乌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彷佛只有抱着他,才能让她忘却种种不愉快,让乌云从心中散去。
风飒飒的吹拂着两人,机车穿梭过一条条大街,灯光不断从眼前逝去又出现。
种种儿时回忆的片段,也在两人脑海里一闪一现,两人自从分离以后,之间彷佛有某条线一直在牵引着,因为这样,过去的记忆才得以延续。
“我们要去哪里?”燕织荷问他。
“去海边散心。”
燕织荷瞟了一眼夜空,月色不知何时变得黯淡,云层间偶尔有光芒窜动,她心里担忧起来,该不会要下雷雨了吧?
机车行至郊区的道路,天空响起一阵轰隆的雷声后下起滂沱大雨,两人连忙躲到一家民宿屋檐下。
“怎么办?衣服都湿了,雨好像也会下很久的样子”燕织荷愁眉望着雨。
她看见慕容天作西装都湿了,拿出手帕帮他擦拭西装,这动作让慕容天作瞥见她淋湿的雪白胸前,心脏怦然一动,脸颊不由得泛起绯红。
因为湿润而显得闪亮的头发,黏贴着湿衣的雪肤,彷佛泪水欲滴的眼眸,漾着诱人光泽的朱唇天啊!慕容天作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火包围,热得仿佛能将西装蒸干一样。
“今晚就在这里投宿吧!客人。”背后突然冒出一个阴沉的嗓音,同时间天空劈下一道闪电,吓了两人—欠跳,不自觉的他抱在一起。
原来是民宿的老板娘,提着灯笼站在门前“这种天气在外面很危险喔!”
两人相视一眼,见燕织荷点点头,慕容天作便跟老板娘说:“好吧!请准备两问房间。”
“抱歉,现在是旅游旺季,只剩下一间双人房。”
他们犹豫了起来,但没有别的办法,再迟疑下去,恐怕两人都要感冒了。
“好冷喔!我们先进去弄干身体再说吧!”她搓了搓身子。
既然燕织荷都同意了,慕容天作当然也没有意见,于是就决定住下了。
两人独处一房的经验,这还是头一遭,循着房门号码走着,燕织荷发现自己开始紧张起来,头昏昏的像要晕倒一样。
她瞟了一眼慕容天作,看他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穷紧张,便生起莫名的气来,揑了他大腿一把。
慕容天作痛得叫出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燕织荷冷冷的说。
“没事干嘛揑我?”他抱怨。
“没事不能揑吗?”她嘟起了嘴。
一头雾水的慕容天作,面对忽然生气的她,只好无辜的默默承受。
一进入房间后,燕织荷体贴的对他说:“你先洗澡吧!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你还不是一样淋湿了,女士优先,你先洗吧!”慕容天作很绅士的表示。
“你先洗,万一你感冒怎么办?”她担忧的说。
“别争了,我看我们一起洗吧!”绅士形象只维持不到三秒钟。
燕织荷二话不说,将他踢进浴室,等他的惨叫声消失在浴室门后,燕织荷愣愣地盯着那张大大的双人床“怎么办呢”
想到和慕容天作在同一张床的画面,她的小脸又烫红了。
等他们都洗完澡后,包在身上的是民宿的浴衣,轻轻薄薄的,肌肤若隐若现。
燕织荷一直盯着慕容天作的眼神,看他目光是不是摆在不该摆的地方,然后发现他居然很君子的,顶多只看苦她的脸。
她反而闷闷的想着,难道她一点魅力也没有?
没想到慕容天作却恶人先告状的说:“你的视线好像很不规矩,从刚才就一直在偷瞄我,难不成你在渴望我的身体吗?”
“谁会渴望啊!”燕织荷白了他一眼。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巨雷,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燕织荷吓得哇哇叫,躲进棉被里。
“此起雷声,我觉得你的叫声更恐怖。”慕容天作叹了口气,摸黑去找电灯开关,却发现灯打不开,空调也停了,他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停电了吗?”燕织荷从棉被里探出小脸。
“好像是。”
慕容天作坐回床边时,又劈了声更惊人的雷,声势之大连壁面部在微微震动,燕织荷怕得双手乱摸,一捉到他,就扑进他的怀里,娇躯止不住的发着颤。
慕容天作温柔的抱住她,燕织荷感受到他的呵护,身子停下战栗,细细地汲取他的温暖。
在嗅到彼此身上沐浴完的体香后,两人才发觉,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比外面的雷还要
危险!
沉静的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声。
“好怕”燕织荷轻泣似的声音。
慕容天作轻抚着她的头,柔声道:“你明明就这么胆小,为什么还要去追那个歹徒?”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她口吻里透着娇羞。
慕容天作怔了一下“重要的人是指我吗?”
“不然还有谁?我父母意外过世后,我就只有自己了,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
“我也是我告诉你—切好了,其实帅父就是我的亲爷爷慕容广海,他是个很严格的人,在外人面前不准我叫他爷爷,所以你大概不知道这件事,也多亏爷爷先联络到你,我们才有机会再见面。”
她讶异不已“师父就是你爷爷?那保镳的事情是”
“我有一次意外遇上银行抢劫,差点受到牵连,于是刚好灵机一动,又弄了两起假意外,再串通爷爷找你来当保镳,本来只是想掩人耳目,将你留在我身边,没想到被我撞见脸的歹徒居然找上门了。”
“对啊!好危险,话说回来,要我到你身边没那么困难吧?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想要骗别人,要先骗过自己人,所以我才会连你也瞒,况且不这么做的话,我怕我会情不自禁”慕容天作声音变得有点腼觍。
“所以包括今晚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为了气走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这样我父亲才会放弃这场政策婚姻,我猜明天的董事会议应该会撤掉我总经理的位子。”
“为什么会这样?”燕织荷讶然。
“因为我老是装出很散漫无能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政策婚姻是我唯一的利用价值,这个价值一没了,那个位子自然也不会属于我,就算是金皇的最高掌权者我爷爷也无法保住我。”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就我所了解的天作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对你有信心,但我不明白你的用意?”
“我知道采萱很爱我,可以不在乎我的身分,不过我既然不是总经理了,更别提未来的总裁位子,对晶立集团而言,便没有利用余地,相对的也不会支持这场婚约了,这样我的计画才能更加稳固,就算采萱坚持也没用,她也只能顺从父母的意思。”
燕织荷脑海里浮现湛采萱的脸孔,在派对上知道自己的存在时,她的表情的确显得很伤心,那不是装出来的,不是为了应付婚约,而是真的很在乎天作。想到这里,燕织荷忽然对湛采萱感到愧疚,明明是她先和慕容天作有婚约在无,自己却中途夺走了慕容天作
“你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吗?”她闷闷的问,声音细得像薄纱一样。慕容天作嘴角扬了扬,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轻揉她的头发,如果他讲出答案,只会害她感到自责。
“喂,天作,不要对你爸爸那种态度,我觉得这样不好,为了撤掉婚约跟他起争执,这种事实在是”
“我跟他的争执有别的原因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我失去了父母,也很恨自己无法保护他们,意外发生时我也在现场,那天下着大雷雨,我们家的车子开在山路上,为了闪避一辆酒后驾车的货车,意外撞出了路边的栅栏,车子悬挂在崖边,妈妈为了救我便将我丢出车外,这一丢,车子马上就失去平衡,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我保护不了他们啊”燕织荷痛哭起来,充满懊悔的哭声,声声刺着慕容天作的心肉。原来她是因为这样才那么怕打雷呀!会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忘了吧!别再想起那些事了。”慕容天作胸口一阵激动,好想为她做点什么。外面的雷声接二连三,燕织荷吓得哭了,滴滴泪珠淌落他的手臂,虽然只是泪水,但慕容天作却感到很疼,疼的是他的心,他好舍不得她这样,真的好舍不得。他无法让雷声停下来,但是他可以将她搂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安抚她。这一刻,燕织荷那些闷闷的心情,患得患失的思绪,就像身上的束缚得到了解脱,转为充满暖意的愉悦。好久了,他想这么抱燕织荷好久了,原来她的身躯是这么柔嫩,原来她的味道是这么的香甜诱人,让他像沉醉在梦境里一样不愿醒来,不想放开。他要一辈子保护她,拥着她,即使用尽生命也愿意,这样的念头清晰而坚定。他情不自禁的慢慢凑近燕织荷的嫩唇她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柔媚迷离的水眸蓦然清醒似的眨了眨,猜到他正准备要侵略她的唇,便害羞的将小脸别到一旁“等等”慕容天作愣了一下,微笑着说:“不喜欢我亲你吗?”
“不是燕织荷也很希望他更亲密的拥抱自己,让彼此的身心都能结合在一起,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他就要一触即发的热情。
“可是我要你。”慕容天作说着,再度将她纳入怀里,这次燕织荷没有再反抗,或许是因为那句话,让她最后的堡垒动摇了隔天早上豪雨停了,留下凌乱的街景,而他们的房间也是一片狼藉
“我们该走了。”宁静的房间里,充满磁性的嗓音轻轻响起。赤裸裸的柔美娇躯,紧挨在那副结实的胸怀里,纤细修长的腿依依不舍地缠绕者声音的主人。
“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要紧的。”
她变了,原本甜美的声音变得性感而柔媚,有着不同于以往的韵味。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吻了一下怀里玉琢似的人儿“我们之前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之前的努力?”燕织荷不解的望着他,那张俊美迷人的脸庞正扬着神秘的笑。晨曦穿透窗帘的隙缝,映照在他们情意浓浓的脸上,很想继续温存,但慕容天作的理智提醒自己该回公司一趟。为了他俩的幸福蓝图,下一个阶段势必要进行
两人来到金皇大楼底下时,燕织荷犹豫了起来“我也要进去吗?我已经被开除了。”
“我什么时候开除你了?跟你签约的是我,不是别人。”慕容大作揉揉她的头发。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燕织荷目光下垂,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跟家里的关系呀!昨天宴会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地在公司各个部门流传开来,八卦版本一个比一个还夸张。
主轴当然是绕着慕容天作、燕织荷、湛采萱三人打转,为挚爱不惜抛弃一切的金皇王子,已有婚约却面临第三者考验的晶立公主,为爱而冒险和歹徒拚命的小白猪不,是可怜的灰姑娘才对,内容充满恩怨情仇,缠绵悱恻,简直就像拿出所有八点档、偶像剧,放在一起大锅炒一样,最后大家好奇的,就是这段三角恋爱的结局会如何?
打从慕容天作和燕织荷踏进大门开始,一路上遇到的职员们,虽然像往常一样问候总经理,却都会回避他们的目光。
今天临时召开董事会议的消息,也早已不陉而走,焦点自然被摆在金皇与晶立合作案上面,因此这两件事不免让人联想在一起,气氛之凝重连小员工都感受得到。
两人来到大会议室前,里面应已坐满金皇的众掌权者,只缺这场会议的主角。
“到了,我进去开会,你在这里等我,还是你要先回总经理室休息都没关系。”慕容天作像安抚小孩似的揉揉她的头。
“嗯”燕织荷微笑的回应,但掩饰不了心里的不安。
“别担心。”慕容天作说着,推开门进去。
在燕织荷眼里,这种感觉就像在目送情人赴沙场般,他们两人的事牵连着许多事,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总有种他们正与世界为敌的错觉。
为什么会变这样?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时旁边两名女职员经过,窃窃私语“她那种乖巧的样子,还真教人看不出来耶!居然当两大豪门婚事的第三者?”
“对啊!长得是还不错啦!但比起湛家千金还差那么一点。”
“你小声点,等一下被她听到。”她们说完就赶紧走了。已经被人传成那样了?燕织荷小手不自觉的紧紧相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期间她在附近走动时,不时又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心情更加沉重。
“天作”她凝望那扇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各董事纷纷质问慕容靖和慕容天作,这次开会的议题不单只讨论晶立的合作案,还有人质疑趄慕容天作适任总经理与否。
“晶立的案子我们计画很久了,竟然一个生日宴会就搞砸了!”
“我们不希望见到一个集团决策者,那么容易受到感情左右。”
“而且据我们所听到的,慕容总经理的工作态度似乎不太妥当啊”董事们你一句我一句,里面几个城府深的老狐狸,老早就想把慕容家扳倒了,这个契机不好好利用怎么行,最高决策者慕容广海人在海外,第三代慕容天作像个扶不起的阿斗,慕容靖经过儿子这件事,气焰也没办法像以前那么盛了,趁这时一口气
面对众董事的围剿,慕容靖脸色凝重,不发一语,毕竟是自己儿子闯的祸,他没有立场讲什么。
慕容天作则显得很平静沉稳,没有以往的散漫轻浮,始终保持缄默,不为自己做任何反驳。他在等一个决议。
“在确定慕容总经理是否适任以前,最好还是让他屈就一下别的位子,这也算是一种柔性的处分吧!”有个老董事做最后的提议。
“这处分未免太严重了!”慕容靖屁股着火似的跳起来,怎么可以让儿子退居总经理以外的位子?
“慕容总裁如果有异议,请提出推翻的理由。”老董事瞪着他说。
“我昨晚亲自登门向湛总裁道歉,依我们面谈的感觉,我认为和晶立的合作案并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希望能再给慕容总经理一个机会。”慕容靖语气坚定的说,试图得到其它董事的认同。
“慕容总裁,这是两回事,希望你能秉公处理这件事。”另一名老董事说,语气不耐。
“但”慕容靖显得有点急躁了。
“我愿意接受处分。”慕容天作冷冷的说,打断所有的争议。
“你说什么?”慕容靖怔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