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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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搞定!”

    晚上九点半,昌盛电子公司的小型会议室里,关友和仔细检视过印出来的文件,满意地宣布。

    “真的可以了吗?”梦珊仍有些不放心。

    “我保证,你还不相信吗?”关友和似笑非笑。

    “太好了!”梦珊长长吁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精神直到此刻才松懈,她微窘地笑,闪亮的大眼睛凝睇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确该相信他,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他如果认为ok了,那绝对是百分之百。

    “谢谢你,友和。”她真诚地道谢,感谢他陪伴自己度过这次难关。听闻她坦率道谢,他似乎有些惊讶,剑眉一扬,湛眸点亮幽默的光,忍不住想逗她。“不是跟你说了吗?小case,几个小时就可以修改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瞧你之前还急得哭出来。”

    “我哭才不是怕赶不出来。”她扁嘴。

    “那你怕什么?”

    “我”梦珊脸颊一热,急忙别过眸。

    她是怕他对她印象更坏,她不怕犯错,也不怕面对自己的错,只怕他因此看不起她。

    必友和凝视她淡淡染红的脸,正欲说什么,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他瞥了眼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文芳,有事吗?”

    文芳?吕文芳?梦珊神智一凛,不禁竖起耳朵。

    “嗯,报告已经0k了什么?你有事跟我说?”他顿了顿,似在考虑。

    “好,那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梦珊不敢置信地瞪着关友和收起手机。这么晚了,他还要跟吕文芳私下见面?

    醋味的泡泡在胸口沸腾,她强忍住,扮出一张满不在乎的笑颜,试探地问:“是吕文芳打来的电话?”

    “嗯。”他点头。

    居然承认了?她悄悄掐了一下掌心。“她要跟你见面?”

    “是。”

    “现在?”她微微拉高声调。

    他又点头。

    “她想干么?”醋泡从胸口涌上喉咙,在嘴里咕噜翻滚。

    “她说有些关于生涯规划的问题,想听听我的意见。”

    生涯规划?

    吕文芳的生涯规划,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她什么人!难道

    梦珊脸色一变。“你们现在在交往吗?”

    “什么?”关友和愣住。

    装傻?梦珊眯起眼,紧盯他,不放过他脸上些微的表情变化。“那天晚上就是她吧?”

    “哪天晚上?”他不解。

    “别装傻了!”真想扁他。她磨牙。“那天晚上跟你在街头亲吻的女人,就是吕文芳。”

    他扬眉,仿佛这才恍然大悟。“你认得她的长相?”

    “我记忆力没那么差。”恨恨地白他一眼。“你们在交往?”

    他不回答,看了她好片刻,才慢条斯理地扬声。“我跟她没什么,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她才不信。“只是同事干么找你讨论什么生涯规划?”

    “我也算是她老板,也许是工作上的问题。”

    “是吗?”她轻哼。

    “怎么,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笑意在他眸中闪烁。“吃醋?”

    她一呛,脸颊更热。“吃、吃什么醋!我是提醒你,你把人家当同事,人家不一定那么想。”

    “什么意思?”

    他是真傻还是故意气她?

    梦珊懊恼。“她在暗恋你。”顿了顿,又补充。“而且对我很有敌意。”

    “你介意?”墨眸笑意更浓。

    她心跳加速,顿时又恼又羞,嘴硬地反驳。“我我干么要介意啊?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闻言,眼神黯下,嘴角微妙一勾。“是啊,我们已经离婚了。”

    气氛顿时僵凝,两人相对无言,室内安静异常,连彼此的心韵仿佛都清晰可闻。

    梦珊忽然觉得心痛。她涩涩地眨眼,想道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启齿

    “那我先走了。”他率先起身,收拾公文包。“你一个人可以回家吗?”

    他就这么走啦?真的打算去赴吕文芳的约?

    梦珊暗暗咬牙,眼眶不争气地泛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可以自己回去。”

    “那就好,回去时小心一点。”他叮咛。

    呿!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才要小心一点呢!”小心误触红粉陷阱。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没什么。”她别过头不看他,起身收拾东西,临走前,还忿忿然抛下一句:“祝你约会愉快!”

    必友和没答腔,目送她宛如一团火烧着怒气的背影,嘴角微扬,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饭店最顶层的酒吧,窗外,台北繁华的夜景一览无遗,霓虹如星子,在夜海里璀璨。

    必友和坐在吧台边,握着玻璃酒杯,啜饮一口,然后望向身旁—直沉默不语的女人。

    “文芳,你说有生涯规划的问题要跟我商量,现在说吧!”

    吕文芳闻言,震了震,先是颤着手端起酒杯,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才转过嫣红的脸蛋。

    “我”她犹豫地说不出口,在他灼灼双眼的注目下,颊色更红。

    “你想辞职?换工作?”他主动猜测。

    “不是的!”她惊愕地否认。

    “你对现在的工作很不满,想调职?”

    “不,我没那么想!”能跟着关友和一起工作,是她这生最大的愿望,她才不想调职呢!

    “还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碰到困难了吗?”

    “不,都不是,我我是”

    “是怎样?”

    “是私人问题。”她总算说出口了。

    “私人问题?”关友和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酒杯。

    “是,关sir,其实我是想请你给我一点意见。”吕文芳转过身,面对他,像是准备豁出去了。

    “你说。”

    “其实我一直喜欢一个人。”她羞红着脸坦承。

    随着这句话落下,两人身后那桌,忽然传来一阵玻璃翻倒声,服务生赶过去收拾,闯祸的女人在室内还戴着墨镜,乌溜溜的长发垂下,遮去半边俏脸。

    她一面尴尬地对服务生道歉,一面却更竖起耳朵,聆听吧台关友和与吕文芳的对话。

    只听见吕文芳扭扭捏捏地续道:“那个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可是他一直很照顾我,我想,也许他对我有一些好感”

    长发女郎听着,紧紧咬唇,脸色刷白。

    反倒是当事人关友和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是吗?”

    “是。他他最近离婚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吕文芳咽了口口水,努力鼓起勇气。“我很想知道,我跟他之间有没有可能呃,交往?”

    长发女郎身子一震,差点又打翻重新送上来的一杯酒,她连忙伸手稳住酒杯。

    必友和沉默不语,吕文芳紧张地绞扭双手,长发女郎也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一大口镇定心神。

    终于,关友和沈声开口了。“文芳,如果你说的那个离婚的男人是我,那么,我要坦白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

    “什么?”吕文芳一时失神,长发女郎也惊愕地张唇。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关友和静静地重复。

    “为什么?”吕文芳总算抓到他话中涵义,脸色惨澹。“为什么不可能?关sir,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他很冷静。“我只把你当成普通同事。”

    “可是你、你离婚了啊!”她慌得口吃。“难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吗?你就是那天晚上决定跟你太太离婚的吧?我以为是”

    “跟你无关。”关友和打断她。“我跟梦珊会离婚,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什么?”吕文芳激动地拉高声调。

    对啊,为什么?长发女郎同样激动,握着酒杯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是因为我气昏头了。”关友和苦笑。“那时我已两天两夜没睡,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会一时不经大脑,答应离婚。”

    “你、你说什么?”吕文芳不敢相信。

    长发女郎也发怔。

    “坦白说,我很后悔。”关友和坦承。

    “你后侮?”

    “嗯。”关友和深思地把玩着酒杯,又饮一口。“如果我那天脑扑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跟梦珊不至于闹到要离婚。”

    “你”吕文芳震惊,心口像打翻了调味瓶,又酸又苦。“关sir,我不明白,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她只会找麻烦!她每次跟你开会,都故意找碴,又跟jacky眉来眼去,工作能力也没多强,连档案都会传错这种女人哪里好?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我喜欢她哪里,不必向你解释。”关友和拧眉,神情凝肃。“既然你今天约我出来,我就跟你说清楚,我跟你不可能,文芳,希望我们以后还是继续维持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我我不相信!”吕文芳猛然站起身,瞪视关友和的双眸喷出妒恼的火。

    “我不相信我比不上余梦珊!我比她关心你,比她爱你,关sir,我”

    “这不是比谁条件好或比谁爱得多的问题,而是我不爱你。”他很冷酷地挑明。

    吕文芳倒抽口气,又羞又恼,面子一时拉不下来,倏地握起酒杯,往他脸上一泼。

    他不避不闪,任由她发泄怒火,一派气定神闲。

    毫不动摇的反应令吕文芳更受伤,惊觉自己在他心中确实毫无地位,泪水顿时涌上眼眶,转身掩面而逃。

    必友和目送她背影,轻轻叹息,几秒后,他忽然把俊容一转,炯炯的目光直接凝定身后的长发女郎。

    “你都听见了吧?”

    “啊?”长发女郎一震,半晌,尴尬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清秀容颜。“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关友和轻哼。“余梦珊,你果然不是当演员的料,伪装的技巧还真差。”

    “我”梦珊脸红,被人当众抓包,难堪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人家是担心你嘛!这么晚了还跑来喝酒,我怕你醉到找不到回家的路,要不然就是又躺在饭店床上醒来,然后又笨到说要对谁负责了。”尤其是后面这点,很、重、要!

    “怎么?”关友和唇角一挑,似笑非笑。“你就那么怕我被别的女人拐走?”

    “谁、谁说我怕了?”她真恨他那种彷佛看透她的眼神。“我只是不想你喝醉了酒,做出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

    他低声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的。”说着,他伸长臂膀,将手中玻璃杯递给她。“你闻闻看。”

    “闻什么?”她茫然接过杯子。

    “这杯不是酒,是苏打水。”

    “什么?”她惊愕,鼻尖凑近杯口嗅了嗅,果然毫无酒味。“你到饭店酒吧来喝苏打水?”拜托!他是末满十八岁的青少年吗?

    “很可笑吧?”他看出她眼底的惊讶,自嘲地扯扯唇。“刚才酒保已经对我表示过不屑了。”

    她不可思议地望他。“你干么不点酒?”

    他淡淡一笑。“就像你说的,我也不希望自己隔天醒来,必须对哪个女人负责。”

    “你”“这辈子我想负责的人,只有你一个。”他深沈地补充,墨眸定定地凝视她。

    梦珊怦然心动,从他眼里看出深深的情意,她呼吸乱了,体内的血流慢慢地、慢慢地沸滚,直到她全身发烧

    “友和,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他喜欢她哪一点?

    必友和并未当场回答,开车送她回家的一路上也保持沉默,两道剑眉微微揪拧着,似是若有所思。

    梦珊偷窥他凝重的表情,不觉慌张,心跳在等待中怦然加速,疼痛她,折磨她。

    这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他需要考虑那么久?

    又或者,他左思右想,竟然发现她并没有哪一点值得喜欢的,也许他正陷入浓浓的懊悔,怀疑自己当初怎会无端中了邪?

    也许,他开始觉得,自己根本不该喜欢她。

    也许

    无数个猜想,无数个念头,在梦珊脑海里纷纷扰扰,如一条条细索缚紧她,她挣脱不了,濒临崩溃。

    饶了她吧!

    她在心底哀喊,如果他后悔了,不想爱她了,那么就干脆说出来,给她个痛快吧!

    回到家,她终于熬不住痛楚,直率地逼问。

    “关友和,你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他怔了怔,仿佛如梦初醒,奇怪地望她。

    还问?她几乎抓狂。“就我刚刚在酒吧问你的问题啊!”“喔,那个啊”喔,那个啊?

    他的语气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她问的问题一点也不重要,他不仅没放在心上,还差点忘了。

    她哀怨地瞪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你?”他愕然。

    “你一定是讨厌我。”她软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自顾自地下结论。“所以才这样折磨我,所以才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不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在想。”

    “想什么?”

    “想你问的问题啊!想我到底喜欢你哪一点。”

    “很难回答吗?”

    “是满深奥的。”他微妙地牵唇。“我想我得慢慢回答你。”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一些时间思考吗?”她懊恼地伸手捣住脸。“还要多久?总不会要我等上一辈子吧?”

    他静静凝视她,良久,才慢条斯理地扬声。“如果我要你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来回答,你会愿意吗?”

    她一震,猛然扬眸。“什么意思?”

    他没马上回答,走到她面前,在桌几上坐下,与她面对面。“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喜欢你。”

    “喔?”梦珊僵住。果然,他要开始说他后悔了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按照规矩来,做什么事都要事先有计划,然后按着计划步骤执行,我喜欢人生是可以控制的,讨厌临时发生的变数。”

    “我知道啊。”他的严谨跟她的随兴,简直是两个世界。

    “但是我却遇上了你。”关友和悠然继续,湛深的眸囚禁她。“你像一阵风,又像西北雨,总是令人无法预料,你爱玩,爱跳舞,爱跟陌生人打成一片,而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你怪我吗?”梦珊沙哑地问,想起蜜月旅行时,自己曾经丢下他一个人去跟旁人说笑跳舞。

    “不是怪你。”他微微一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我把握不住,你是我人生中无法控制的一个因子,我没办法预料到你会为我带来什么,改变我什么。”

    “所以你才想跟我离婚吗?”她轻声问,心好痛好痛,身子在颤抖。

    “提出离婚的人可是你。”他半责备地看她一眼。“但我承认,我会答应,除了当时我情绪不稳定,也有部分原因是我觉得我们两个的确不适合。”

    “因为我会为你的人生带来混乱跟烦恼吗?”

    “你已经为我的人生带来混乱跟烦恼了。”他悠悠一句

    “你!”梦珊苦涩地瞪他,好恨,也好难过。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何要说得如此明白?他以为她不知道这一点吗?她也懂得啊!她懂得自己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关友和,你你以为我的人生就没有因为你而大乱吗?我也一样啊!”她忽地站起身,双手激动地挥舞。“我本来过得多悠闲、多自在,我想要独身一辈子的,因为我知道我不适合做哪个男人的老婆。我不爱打扫,不会做饭,要我每天忙柴米油盐酱醋茶,我宁可去逛街看电影,我从小就睡惯双人床,你知道吗?我很讨厌跟人家挤一张床,我不喜欢那种绑手绑脚的感觉,连翻个身都不自在,好拘束!我你以为我就很想嫁人吗?”

    说到心伤处,她愤慨地揪住他胸前衣襟,恨恨地摇晃他。

    他似乎也被她一连串的自白惊到了,怔望她。“既然这样,你干么答应嫁给我?”

    “因为因为”她又痛又急,泪眼朦胧。“因为人家就是想嫁嘛!我也

    不晓得自己发什么神经,就是很想跟你在一起嘛!你才奇怪呢,既然我让你那么烦恼,干么还向我求婚?”

    “因为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他握住她纤肩,垂下眸,深沈地表白。“虽然明知道你跟我很不一样,还是很想把你绑在自己身边。”

    “你”她愣然。“你说真的?”

    他点头,拿食指抹去她睫上的珠泪,怅惘地苦笑。“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我完了,从来不曾这么想接近一个女人,在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就想拥有她你知道吗?梦珊,我对你是一见锺情。”

    梦珊傻傻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必友和见她的表情,忍不住好笑,点了点她俏丽的鼻尖。“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在街上看到一个女人,就敢开口请人家假扮我女朋友的男人吗?如果不是对你着了迷,又怎么会找这样牵强的借口?”他自嘲。

    “你真的对我—见锺情?”

    “嗯。”“我也是!”她激越地嚷道,满腔感动的浪潮,急速翻涌。“我也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也不是那种初次见面就敢跟人家上宾馆的女人,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想跟你就这么错过,所以才跟你去。”

    原来双方的情苗,都是在第一眼,便开始萌芽。

    必友和轻轻笑了,梦珊也含泪微笑,原来两人的爱,是同时滋长。

    “可是怎么办?”梦珊哽咽地问。“我们一点都不适合。”虽然互道爱意很甜蜜,很幸福,但终究要面对现实。

    必友和幽幽叹息,展臂将她揽入怀里,让她湿润的脸颊贴在自己胸口,听他情意绵绵的心跳。

    “你知道程丰俊吗?我大学时代的好友,你在婚礼上见过的。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有趣的话。”

    “什么话?”

    “他说,天底下没有哪对男女是百分之百适合的,每对情侣,都是在偶然的交集中寻找能牵动彼此的频率。”他捧起她脸蛋,直视她。“我跟你也许只有百分之十的共同点,偏偏你就是能令我百分之百地心动。”

    “那中间百分之九十的落差,该怎么办?”她哑声问。

    他微笑,忽地低头贴上她的唇。“那就只好请你让一让了。”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颊畔。

    她嘤咛一声。“为什么让的人不是你?”不服气地轻咬一下他的唇。

    “不然我让四十,你让五十?”大手悄悄拨开她钮扣,侵袭她柔软的胸。

    “为什么是我让得比较多?应该反过来。”小手伸人他浓密的发毛,纵然意乱情迷,仍不忘谈判。

    “当然应该是你让多一点。”俊唇轻轻逗她胸前蓓蕾。“难道你要我们住在猪窝里?”

    “哪有这么夸张啊?”她踢开他的长裤,用力掐他大腿肌肉。“你这个可恶的洁癖男!”

    他倏地倒抽口气,她掐他的地方太靠近男性的欲望泉源。

    “喂,你这女人!小心断了你老公的命根子,你这辈子就没性福了。”

    “说什么啊?”她羞得脸红心跳,又掐他一记。“你才不是我老公呢!我们已经离婚了,记得吗?”

    “这一点,马上可以纠正。”说着,他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卧房,一把将她抛落大床。

    半裸的玉体在榻上横陈,形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他下腹一凛,马上压上去。“我们明天就重新办结婚登记。”

    “你这意思是向我求婚?”玉手在两人之间隔出一个安全距离。

    “你说呢?”他邪气地微笑。

    “那我要考虑一下。”她笑得比他更邪。“我毕竟是有过一次惨痛经验的失婚女子,再婚这种事得谨慎才行。”

    “女人,你可以再拿乔一点!”他探出两根手指,惩罚似地在她幽热的花径里旋扭。

    她娇喘一声,禁不住握起粉拳,气恼地捶他肩头。“你很坏耶!”

    “你若是不肯答应嫁给我,我还可以更坏。”他趴在她身畔,暧昧地吮吻她耳垂。“快sayyes,说你愿意嫁给我。”

    “不要。”她娇笑,别过头。

    “说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

    “好,那我就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他一面在她耳畔预告色情画面,一面身体力行。

    她顿时全身着火,情欲难耐,玉腿无助地蜷起。“你不要闹了啦”

    “那就快回答我。”

    “”“梦珊”

    “好啦,好啦,yes!我说yes可以了吧?”

    “这才乖,来,给你奖赏。”

    随着这声低语落下的,是满室旖旎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