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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钟,台北天母“惹草拈花”花店。
崔恩怀绑着马尾,脂粉末施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搭着宽松的灰色棉质及膝短裙,身上围着一条绿色围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球鞋,正愉快的拿着扫把清扫开口。
这间花店是表姐言萍所开的,因为店内做的都是一些富商太太和外国贵妇人的生意,所以花材的选择当然不能马虎,店里的花有一半是进口花材,另一半则是国内花农精心栽培的高级花材。
至于园艺类的植物,则全都来自言劭所经营的植物园艺社。
言家在阳明山有一大块地,言劭自从继承父业后,透过他精明的经营头脑和国际观的改革,将言家这间园艺社和花店相互结合,不仅在天母一带做出口碑,还进一步做起了花材进出口贸易。
现在,则因为曾经拜日本花艺设计名师学习的崔恩怀加入,让花店增加花艺设计教学,为花店带来更大的商机。
“恩怀,扫地的事交给欧巴桑就好,你不用每次都抢着做。”从山上送几盆盆栽过来,顺便到花市采买花材的言劭,一把车停在门口,便赶紧下来阻止表妹。“还有,店里面所有粗重的工作,你通通都不准碰!知道吗?”
他一把拿过崔恩怀的扫把,横眉竖目的警告这个老是不听话的女人。
“只是扫个地而已,这个工作很轻松,跟粗重一点都沾不上边好吗?”打扮充满学生气息的崔恩怀,不满的双手插腰,甩动着俏丽的马尾,对着紧张兮兮的表哥抗议。
“免谈。”真是说破了嘴也不听,言劭这几天已经被这个不听话的表妹给惹毛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抢清洁工的工作做,我就把欧巴桑辞掉,叫她回家吃自己!”
自从一星期前知道表妹怀有身孕后,他活像是孩子爸爸似的,紧张得要命。
“欧巴桑又没得罪你,你干么辞掉人家?”看着言劭那张可怕的黑脸,崔恩怀委屈的站在原地听训。
“因为她工作不认真,没把清洁工作做好,才会害得我们家首席花艺设计师亲自出马扫地拖地,不辞掉她,难道还要帮她加薪吗?”他的表情很凶狠、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劭哥,这又不关欧巴桑的事,是我自己抢着做”瘪起小嘴,她不得不屈服于言劭的威胁。
总不能因为自己爱帮忙,而害得人家丢了工作吧?
崔恩怀认命的转头走进店内,不敢再做任何粗重的活。
言劭得意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他把扫把丢到一旁,打开厢型车的后车厢门,把盆栽和新进货的一些花材搬进店内。
就在他忙着搬花材,没空去注意附近的动静时,昨天晚上抵达台北的黑濬,正站在对街专注的看着花店这边。
他看见了一身悄丽迷人打扮的崔恩怀,当然也看到她开心的做着佣人才会做的扫地工作。
他很讶异又很自责,万万没想到她在离开自己、回到台湾后,竟然是在花店工作谋生;而刚刚那名高大的年轻男子,似乎对她的工作不满意,才会神情凶恶的骂着她。
黑濬听不清楚对街的男人在说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要不然崔恩怀不会露出那样委屈的神情。
一种心疼的感受揪扯着他的胸口。
他没想到自己再见到她,竟然是看见她受委屈的样子
闭上眼,他更加的自责了。
也因为自责,他决定过去解救她。
穿着西装的斯文修长身影,走过宽阔的马路,朝花店走去。
“欢迎光临,先生要买花束送人还是公司需要花艺设计,我们店里都有提供,欢迎慢慢参观。”正从店里头走出来的言劭,看见了这位一身贵族气息的男客人,笑着上前招呼。“我找崔恩怀。”面对前一刻才给崔恩怀脸色看,一身颓废打扮、留着中长发的言劭,性情向来温和的黑濬露出不友善的神情,冷冷的看着这个年轻男子,用生硬的中文开了口。
前一秒钟欢迎客人的笑脸不见踪影,言劭立即又横眉竖目起来。“你是谁?找恩怀干么?”
“我是恩怀的朋友,我叫黑濬,你去跟恩怀说,她知道我。”他的中文说得不算流畅,但表达能力还算及格。
“你就是黑濬?”那个不爱她却绑住她两年,还让恩怀怀孕的未婚夫?“恩怀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来干么?滚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言劭震惊之余,还相当的火大。他不敢相信这男人都把恩怀抛弃了,竟然还敢来台北找她?!
黑濬没料到这年轻男子竟然知道他的存在。“你知道我?”是恩怀说的吗?恩怀为什么会跟男子提起他?她跟这男子是什么关系?
“负心汉还怕人家知道不成?”双手抱胸,言劭一副流氓样。
“负心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无恶不赦的负心汉,就不该再来这里缠恩怀!”正当黑濬还纳闷不解时,言劭就开始挥手赶人。“滚回东京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走,除非恩怀出来见我。”西装笔挺的黑濬不动如山,面对言劭凶恶的驱赶,他一点都不畏惧。
“你不是我就用拳头叫你走”言劭伸手抓住黑濬的衬衫领口,抡拳作势要揍人。
“我不是那么好欺负。”言劭的原意只是想吓吓黑濬,没想到黑濬却当真,个俐落的动作,便将言劭的手臂挌开。
“唉呦!昂心汉竟然还敢回手?!”士可杀不可辱,言劭哪肯就这样被比下去?他立即又上前要赶人。
又是负心汉?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听起来真刺耳!
黑濬被激出了脾气,他再一次成功挌开言劭,然后转身往店里面走。“我要找恩怀,我要见她。”
刚刚他看见她往店里面右边的方向走进去。
“喂,姓黑的,你给我站住!”该死的!竟然想擅闯?!
言劭闪过几盆花材,大步追了过来。
“我要找恩怀。”不理会后面的阻挠,黑濬快步踏进店内,他看见右手边有道通往楼上的阶梯,俊黑身影快速移动,三步并作两步的想要上楼找恩怀。
这时候,崔恩怀好像是听见了楼下的争吵声,俏丽的身影在二楼的楼梯玄关口现了身。
“劭哥,你干么大呼小叫的?我很听话,没有再跟欧巴桑抢工作做了”
她一现身,正好对上已经快来到二楼玄关口的黑濬,她的声音在看见来人时,瞬间消失。
“你你你黑濬?你怎么会在这里?”俏丽迷人的脸蛋,因为惊愕而显得有些苍白。
至于黑濬,在见到她之后,被言劭挑起的紧绷恼火情绪,缓缓的松懈了下来。
“恩怀,我找到你了。”他露出了笑脸,一向很少流露真实情绪的他,薄薄嘴角勾起的那抹笑,竟然深刻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崔恩怀心里除了惊愕之外,还有更多的迷惑和莫名的颤动,以及不能明白的激越情绪。
“崔恩怀,叫这负心汉滚回东京去!”这时候,站在第三阶阶梯的言劭很不爽的鬼叫,打破了这份诡异又迷惑的氛围。
昂心汉?崔恩怀杏眼圆睁的瞪着黑濬。言劭口中的负心汉除了他没有别人!
黑濬则再度蹙起眉头,他对这三个字莫名的觉得很感冒。“请你别再说那三个字。”回头,他冷冷的盯着下面的言劭看。
“负心汉还怕人家说?真是笑话,哼!”言劭的个性是越被挑衅就越故意。
脑海中,理智的那根弦瞬间断裂
黑濬在崔恩怀困惑的瞪视下,转身下楼,走向不知死活、老爱挑衅的言劭,抓起他的上衣领口,在言劭还来不及会意前,抡拳揍向言劭的下巴。
吃了一记拳头的言劭,身体一偏,肩头撞上墙壁,侧身往下摔去。
“啊~~”惊恐的尖叫声从崔恩怀的口中喊出来。
至于失控揍人的黑濬,则对自己失去理智的举动感到惊愕。
他站在阶梯上,瞪着自己的拳头,久久无法回神。
铺着蓝色格纹桌巾的玻璃桌上,摆着刚送来的现榨柳橙汁和浓缩咖啡。
崔恩怀拿起柳橙汁,嘴巴含住弯曲的造型吸管,吸了一口冰凉的柳橙汁,把身体里烦躁不安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她的不安来自于坐在对面的男人黑濬。
这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男子,竟然在两人分开不过短短两个月后,莫名其妙冒了出来!
而他,不仅出现得极令人意外,更让她感到惊愕的是,性情一向温和的他竟然出手打了言劭?!
“你来台湾出差吗?”来到花店隔壁的咖啡店里,坐在窗边好几分钟了,黑濬似乎没打算开口,崔恩怀在喝过柳橙汁,解了喉咙因紧张而渴涩的感觉之后,自动打破沉默。
“不是。”他没迟疑的马上回应。“我排了两个星期的休假。”
“什么?你休假?还一次休了两个星期?!”这也难怪崔恩怀会露出惊愕的神情,因为跟他同居的这两年里,他几乎很少休假,就连假日也得陪客户打高尔夫球或出席一些商业宴会跟应酬,忙得很。“你休这么长的假,公司怎么办?”
“总公司没有我坐镇,自然有别人会接手。”有需要这么惊讶吗?黑濬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又把咖啡杯放下。“这段时间我会住在自家饭店里,休假时会顺便视察台湾的业务,也来看看你的情况。”
抬眸看着坐在对面,表情有些紧张的她,他从刚才就一直冷冷的神情变得温柔了些。
“看我?谢谢你的关心,我过得很好。”她勉强露出苦笑,对于自己一离开东京,他就休长假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了,他想什么时候休假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你在花店上班,每天还得抛头露面的在门口扫地,甚至还得面对一个凶恶又爱骂人的老板,这叫做过得很好?”温柔的神情转为忧郁,他无法接受被自己娇养了两年的女人,离开他之后竟然是过这样的苦日子。
他心疼。
但为何而心疼?
黑濬努力的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感到心疼?因为这趟来台湾,他就是为了厘清自己对她的感情而来的。
“啊?我在门口扫地被劭哥数落的事,你都看见了?”那他有听出什么端倪吗?崔恩怀咬着粉唇,桌面下的手轻轻压在还未隆起的小肮上,紧张的看着斯文非凡的他。
两个月不见,他一点都没改变,显然没有她的陪伴,他依然过得极好。
不像她,刚回来台湾那时候,为了忘掉他,只能拚命的工作,每天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才上床睡觉,完全不给自己一点想念他的空档。
因为每次只要想起他,她都会忍不住想哭。
“我不知道他骂你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很凶、动作很大,肯定不是个好老板,从现在起,你别回花店里工作了。”他会心疼她,代表他对她真的有情,否则不会从刚刚到现在,他的情绪一直受影响,无法冷静下来。
“喔你误会了啦!劭哥他不是骂我,他只是叫我别做清洁工作,因为我是店里的花艺设计讲师,清洁工作不归我做。”对于他没听出任何端倪,崔恩怀暗暗松了口气。“濬,你不用替我担心,离开你之后,我过得很好,我很满足我现在的日子。”
她更满足自己终于得偿所愿,怀了他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她更有勇气面对未来的生活和挑战。
“你”她那发亮的眸子和开心的笑容,的确不像是强颜欢笑。
她真的很开心,然而她的开心却让他感到有些恐慌。
他会为她心疼,也会因她而恐慌看样子,他对她的感情比自己以为的淡然还要深。
“你快点喝咖啡吧,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一下我还有课要上。”在他想要进一步厘清自己对她的情感时,她努力喝了几口柳橙汁,看起来似乎很赶时间。
“几点的课?”他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但显然她不能不走。
“再过十分钟,十一点的课。”其实这时候她应该要在教室帮学员整理花材,免得学员上课时手忙脚乱,找不到合用的花材。
那么,他们只剩几分钟可以独处了。
“这堂课要上多久?”
“一堂课七十分钟,上到十二点十分才会下课,接下来休息五十分钟用餐,下午还有三堂课得上。”她看看表,时间所剩不多,她不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濬,我得先回花店了,你喝完咖啡就快回饭店去吧,这杯咖啡我来请客。”
从沙发上起身,她拿走了帐单到柜台结帐。
岸了帐,俏丽身影又匆忙回来,甜甜的跟他说拜拜。
他温柔的看着她转身走出咖啡店,离开他的视线。这好像是头一回,她主动从他的身边离开
不!是第二次了!
头一回,是在两个月前的早上,她不告而别。
感觉心脏空空的,两个月前那种令人窒息郁闷的感觉,又回来了。
走出咖啡店,崔恩怀有两种感觉,一种是失落,一种是松一口气。
会觉得失落,是因为她还爱着他,两个月的时间并没有将她对他的爱冲淡一丝一毫,这段时间她只是努力不再想起他。
松一口气,是因为不必再面对他那温柔的目光,他的温柔目光会让她误以为他爱着她,会让她陷得更深!所以,离开他,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既然决定分手了,她就不该再贪恋他什么,所以她再度拿出两个月前离开东京的勇气和决心,离开咖啡店后,没有再回头去找他。
回到店里,她急忙跑到楼上的教学教室。
教室里,下巴瘀血的言劭正一脸郁闷的帮忙整理学员的花材,另外有几个已经到了的学员,则围在一起讨论聊天。
崔恩怀跟学员打过招呼后,走到言劭的身边。
“劭哥,对不起喔,刚刚黑濬出手好像太重了。”她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向言劭道歉。
幸好当时言劭是站在第三阶的位置,而且他反应灵敏,在摔倒前一手抓住楼梯的扶手,稳住了身子,所以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下巴被揍得有些瘀青。
刚刚言劭原本是想要冲上来回手的,若不是她这个孕妇跑下楼挡在黑濬面前,黑濬恐怕免不了被言劭修理一顿。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是那个负心汉。”言劭冷冷的看着她。“怎样?把负心汉带去喝咖啡,你失恋的心情有好一点吗?你这个笨女人!看他出现就该离远一点,居然主动靠近他,还拿自己的身体保护他引你真是笨得可以。”
“我才不笨好不好?”面对表哥另类的关心,崔恩怀不知是该气恼言劭的嘲讽,还是该为他的仗义执言鼓掌。“而且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他也看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低头也跟着一起整理花材,她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负心汉要是敢再来的话,我一定揍得他屁滚尿流的滚回东京去!”言劭真是粗暴。
崔恩怀暗中替黑濬祈祷,希望他别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