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晓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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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你?”江宝儿惊讶的道。

    “没错!”

    “我又不是医生。”

    “我只是需要一些简单的东西。”既然她人都来了,辛杰相信她是在乎他的。

    “我家里还有感冒葯,我只是要有人在我身边送送水、量量体温,确定我没有昏死过去。”

    “送水、量体温?确定你没有昏死过去?”她念出他的需求。

    “你会煮鸡汤吗?”

    “我”她不想承认她会,对于被他吃定的自己,有些不满,所以挣扎着。

    “鸡汤可以增加我的体力及抵抗力。”

    听到这句话,江宝儿投降了,认命的问:“还有呢?”

    “有冰枕更好。”辛杰很仔细的交代,这会真当江宝儿有求必应似的。“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烫、温度好高,才会连上衣都穿不住。”

    不准看他的裸胸!

    江宝儿又一次的警告自己。

    “我必须去躺下来了。”这不全是演出来的,辛杰是真的很不舒服,他要自己是平日那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而不是一只病猫。

    “那我”江宝儿实在是进退两难。舍不得丢下他,但留下来当特别看护?感觉好危险。他已经极度怀疑她了,她还要给他制造机会?怎么做都不对。

    “过来扶我。”辛杰对着她叫。

    “辛先生,你没有这么虚弱。”

    “我眼冒金星。”

    “你又不是被揍。”

    “我头痛欲裂。”辛杰想吼,但他的声音是虚弱的。“江宝儿,你真的这么冷酷无情?”

    被他这么说,江宝儿心里不无苦涩。如果可以放开心底的顾忌,她也很想大大方方的对辛杰好。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她终于朝他走了过去。

    “扶着我的腰!”他命令。

    “辛先生”她为难的抗议。

    “快!”

    咬着牙,她伸出手去扶着他的腰,而他马上把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把身体的部份重量移到她身上,他的身侧更贴着她的胸前,只要她抬起头,她就可以亲到他的下巴。

    “你真香。”他满意的汲取空气中属于她的馨香。

    江宝儿当没有听见。其实她鼻子里嗅到的也是他的男人味,他一定有先洗过澡,因那种男性沐浴乳特豪迈、乾净的味道,他有!

    “这样靠着你的感觉”

    “辛先生,你的房间在哪?”

    “楼上。”

    江宝儿原来是很喜欢辛杰家这种楼中楼的格局,贵气又有现代感,可当她得扶着他一阶一阶的上楼时,她就不觉得好玩了。住什么楼中楼?一层式的大厦多方便。

    “我冰箱里没东西”辛皆粕怜兮兮的表示“你可能得去一趟超市。”

    “我会看情形。”

    “我的皮夹在床头柜上,你一会自己拿钱。”

    “我先垫。”

    “我想喝冰冰凉凉的啤酒。”

    “不!你只能喝没有冰过、现榨的柳丁汁。”

    “不要这么严格。”他即使病魔缠身,仍不忘要和她调情一下。“虽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可不可以温柔一点,不要这么一板一眼的?”

    “你”江宝儿觉得这男人愈来愈得寸进尺,偏偏自己对他就是无法真的硬下心肠。“真的!对我温柔一点!”他在她耳边低语,好像是想要咬她耳垂似的。“你对我应该是有情的,万圣节那一夜里”

    “辛先生,再提万圣节,再讲那个巫婆打扮的女人,我会毫不考虑的把你推下楼!”她提出警告。

    辛杰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尤其上回才气跑了她,所以他管住自己的嘴巴,让她送他上床,当他躺好后,她果然本能的为他盖上被子。

    “可以给我一个吻吗?”他要求。

    “辛先生”不想给他一吻,她想给他的是一拳。“试着睡一下吧!”

    “葯”

    “我会找,你专心休息吧。”

    “0k!反正我家就你家。”他一副天经地义的口吻。

    “辛先生,请自重。”

    “我有说错吗?”辛杰振振有辞。“你当了我两年多的贴身秘书,安排我每一天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跟所有人比起来,你其实比谁都贴近我,不是吗?”

    听到这些话后,江宝儿很难再板着一张脸,可是她不想让他发现他对她造成的反应,所以她没有搭理他的转身,抛下一句。

    “找到葯后,我会去超市一趟,很快的就回来!”她讲了句自己觉得很多余的保证。

    “我等你。”

    “不,你吃了葯就先睡。”轮到她命令他。“该叫你起来时我会叫你,以一个病人而言,你太不安份了,所以在你痊愈之前,我希望你和我配合。”

    “没问题,全听你的。”他爽快的答应。

    江宝儿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头疼起来。对这个男人,她到底是该怎么办?

    在超市买完必备的东西,她随即飞奔回辛杰家。

    炖鸡汤的同时,她不时会上楼看看他的状况,可能是吃了葯,他睡得还不错,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她不禁想到万圣节的那一夜

    他仍是那个令她心悬的男人,叫她内心五脏翻搅,不能自己。

    可是,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属于她,就算他现在对她兴趣浓厚,那也只是一时的,很快,他的热度就会消退,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而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被除名。

    终于炖好鸡汤,也帮他吹凉了,就等着他醒来,再端去给他喝。

    “宝儿”好一阵子之后,辛杰在迷迷糊糊之中叫着,他觉得好热、好闷。

    江宝儿听到声音,马上冲上楼。

    “我好热”他喊着,表情挺痛苦的。

    “我买了冰枕。”情急之下,她柔柔的娃娃音这会毫不掩饰的逸出。“你等一下。”

    “你的声音好甜”他微笑说。

    心一惊,她又恢复那一贯平稳的低沉声调“你热昏头了。”

    “宝儿”

    “叫江宝儿!不然没有冰枕、没有鸡汤,什么都没有!”她用强调的态度掩饰自己的心慌。

    但辛杰只是看着她,这会他或许不舒服,可是他还没有到失去意识的地步,所以他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他已经被她骗过太多次,这回他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

    江宝儿吃不下他那凌厉的眼神,他这会是得躺在床上要她照顾,但他仍旧是那个霸气、不可一世的男人。

    “我马上上来!”她心虚的丢下一句跑掉。

    辛杰只是看着她逃难似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当下他做了个决定,就算江宝儿不是万圣节那个巫婆,他也非要她不可了。

    端个大托盘上来,江宝儿先将冰枕塞在辛杰头下,她还贴心的把一条毛巾包在冰枕上,免得他直接接触不舒服,知道在她弯身做这个动作时,辛杰一定会注视着她的胸部,但她故意忽略,果然

    “你胸形好美,不大但恰到好处。”

    “谢谢你的赞美,我会考虑去拍内衣广告。”她没当回事的随口回应。

    “不准拍,你别想拍什么内衣广告!”他突然动怒。

    “为什么不拍?”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反正我胸形美大小又恰到好处。”

    “的确是如此,但只准我一个人看!”

    “辛先生”

    她想驳斥,但他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我看到鸡汤了。”

    “坐起来喝吧!”

    她主动的弯下身去扶他起来,再在他的背部塞了两颗大枕头,冰枕则移到他颈部,总之把他安顿得好好的。

    然后,她把鸡汤交到他面前。

    “喂我。”辛杰说道,手连抬都不曾抬起来过。

    “你别太过份!”她一直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他却拚命撩拨她,好像不逼疯她,他就是不满意吗?!“卓小姐如何?我马上call她过来?或是齐大牌、霍名模、曾dancer?”她用姓氏加上职业滔滔不绝的点名,得靠这些曾经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提醒自己别傻了。

    “不!我只要你!”他断然一句。

    江宝儿愣住。

    “有你就好!”“辛先生都是这么哄女人的吗?难怪在女人堆中这么吃得开。”如果不用这么尖锐的话语武装自己,江宝儿真怕自己这一刻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反正我没有力气!”生平第一次对个女人掏心掏肺却被说得一文不值“喂不喂我随便你!”

    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又想到他还是一个病人,江宝儿总算软化“好吧,我就喂你。”她还有但书“不过先说好,我只是你的秘书,下次这种事,请麻烦你的‘女朋友们’。”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早就该这样,我知道你根本就放心不下我。”

    江宝儿为之气结,忍耐的往他的床沿一坐。忍!忍!忍!只要喂完鸡汤,她一定一秒都不待的马上消失。

    一定!

    “住下来。”辛杰在喝完鸡汤之后,又有了另一个命令。

    江宝儿露出一个不意外的表情,并没有答应他。

    “江宝儿,我说过我需要人照料。”他开始跟她谈条件。“算你加班,你可以向会计申请加班费。”

    “这表示”她一笑。“我也可以不加班?”

    “不!你一定要加班。”

    “那我离职”

    辛杰马上把头撇开,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

    “辛先生,我可以明天一早过来。”她试着说服他。“回去换个衣服、梳洗一下”

    “何必这么麻烦,我这里多得是衣服。”他总算回过头看她。“这问题”

    “我不穿别的女人的衣服。”

    “我是说我的睡衣或是t恤。”辛杰笑了,为她的吃味。“总之。你给我住下来。”

    “辛先生”

    “一夜而已。”

    几乎要被说动了,她的眼里出现挣扎,而辛杰捕捉到了。

    “只是照顾我一夜,又不是叫你要和我发展一夜情,你是在怕什么?”他说话激她。

    “我在怕什么?‘’江宝儿咀嚼着这个问题。她当然清楚答案是什么,但她怎么可能老实坦白?“这还真是个好问题,也是啦,论外表,我比不上辛先生的任何一个女伴,相信你不会对我产生兴趣才是,就算要找一夜情的对象,大概也不会看上我吧?”

    “江宝儿,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他皱眉。

    “无所谓,反正你也一样看不起那些跟你发生一夜情的女人,你总是说她们随便,不值得真心相待”

    “过去我的确实是这么想,但我改变想法了。”他打断了她的话。试图解释。

    “也不是每个会一夜情的女人都随便,我就碰过处女”他瞄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她有些心虚的说。

    “然后我就开始想,愿意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一个只能拥有一夜的情人,她应该是爱那个男人的吧?”

    江宝儿还是不回答。

    “没有爱一个处女是很难跟男人发生关系的。”辛杰一直在试她,哪怕他的身体都这么不舒服了,他还是在想办法要逼她露出马脚。

    “辛先生,你说完了吗?”她露出完全不感兴趣的冷淡表情,像是希望他打住这个让她感觉无聊的话题。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完全不知道。”她摇头否认。

    “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讨厌那种会和男人发生一夜情的女人,觉得她们不知廉耻、随便、不知道什么叫做保守。”江宝儿仿佛自虐的说着那些句句刺在她心头的话。

    “你知道吗?”辛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这会我真的没有力气,我会直接把你拖到这张大床上来,然后让你瞧瞧我有多讨厌那种不知廉耻、随便也不保守的女人!”

    他是在针对她。

    江宝儿知道。

    “我要回家!”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她只给这一句话。

    “睡衣在第一层的抽屉里。”他指了指他房中墙角的那个大农柜。

    “我说我要回家!”她强调。

    “我说睡衣是在第一层的抽屉里。”他比她顽固。“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辛先生,你不能违反我的意愿!”

    辛杰充耳不闻“我要再睡一会!睡衣拿了之后就出去。不要留在这里呕我,免得我病情加重。”

    “呕你?!”她有种被作贼的喊捉贼的感受,好烂!

    “江宝儿,我想休息了。”他只冷冷提醒她一声。

    而江宝儿的下一个动作是重重一跺脚,然后去开他衣柜第一层的抽屉,抓出一件他的睡衣。

    看来面对他,她注定惨败。

    除非,她可以不顾他的死活,而那,不可能!

    夜里数次进入辛杰的房间,她会用自己的小手去摸他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事实上,不管是感冒葯、鸡汤或是柳丁汁的效果,他似乎真的好多了。

    既然已经没发烧,她便打算抽掉他头下枕着的冰枕,免得不慎引发体温过低的问题,只是这动作难免得用点力,所以当她才抽出冰枕,他本能反应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后醒了过来。

    “是我!你不需要用到冰枕,不烧了。”她说明。

    ‘你没睡?”他有些内疚。

    “我睡睡醒醒。”

    “真是折腾你了。”他有点心疼的说。

    “那就放开我的手。”

    辛杰正想照做,却意外瞥到她的胸口,因为她穿的是他的睡衣。尺寸过大,套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上简直就像是布袋,所以她一弯身。他可以看进她的胸部里,而在她的左胸上,那明显的胎记像是一颗心的小红肉瘤,在万圣节那一夜,他也曾看到过!而江宝儿居然还死不承认?她居然还不承认她就是那个巫婆?!

    意识到不对劲,她马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站直身体,并且从胸口处拉了拉睡衣,把领口拉高些。他肯定是注意到了,这回她是很难再自圆其说。

    辛杰就着房中微弱的夜灯光线去看她。

    是她!

    就是她!

    万圣节那一夜和他上床的女人就是她。

    一样的娃娃音、一样的胎记位置、一样的身形,错不了

    江宝儿在想她的下一步。如果他开口了,问起任何她答不出来的事

    “几点了?”辛皆拼不出心中任何情绪的开了口。

    “快要五点了”她小小声的回。

    “天要亮了吧?”

    “快亮了。”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看起来正常,但她的双脚在抖。

    “你有话要说吗?”辛杰再给她一次机会。

    “没有!”江宝儿想也不想的否认,然后开始劈哩啪啦交代事情“你的感冒看起来是没有大碍了,那锅鸡汤我冰在冰箱里,你加热就可以喝了。”很显然是在逃避。

    “江宝儿”

    “柳丁我榨汁了,怕坏掉,所以冰在冰箱最底层,你喝之前,最好”“江宝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你还装?!”

    “我天要亮了,我梳洗一下就回家补眠。”江宝儿自顾自的说:“辛先生,希望你今天别再call我,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辛杰没有办法反驳,这是事实,他也担心她倒下来,但对于她还是不肯乾脆的承认,他胸口就是有把火在烧。

    “江宝儿,请你别当我是白痴!”

    “我不懂你的意思。”江宝儿已经在想,是不是要用手中的冰枕闷死自己,比较省事。

    “你绝对懂!你只是不肯面对!”

    江宝儿是不想面对。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和自己暗恋的男人共度一夜,的确不怎么光彩,辛杰又怎么会知道她当初的心理挣扎?

    “再见。”她匆匆告辞,一刻也不敢停留。

    “还没完呢!”他恼火的在她背后撂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