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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粤又再次翻看视频，视频画面尚算清晰，应该不至于作假。
可视频里面的内容，太不合情理了。
她一直摇头，“不是！这完全说不通啊！第一，我妈妈没有失踪。我一直有跟我妈妈联系的，我刚才才跟她通过电话，她说她在欧洲一直玩得很开心。可为什么到了你的口中，她却消失了呢？”
“第二，如果去年贺时屿真的去了映国，而且见到我母亲，那他为什么从未承认过？他还一直说帮我找母亲，难道他一直在骗我呢？”
“第三，贺时屿千里迢迢为什么要跟踪着我妈去欧洲？他们有话在家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要前后脚去欧洲，然后这样跟着。一切都说不通啊。”
一下子，许粤就罗列出一大堆理由。
事情太不对劲，她本能就不想接受。
顾亿绪苦笑，“许粤，不是你要我调查的吗？有很多内情，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只能将自己查到的告诉你。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映国找不到你母亲的踪迹，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段视频的。
后来，我还去了当时你母亲被送进的医院。医院说，去年十一月你母亲心脏病发了，在医院里住院了一个多星期，当时就是贺时屿照顾的。可后来，她无缘无故失踪了，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我查到的就是这样些。”
许粤还是摇头。
她依然不太相信顾亿绪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弄错了。或者视频里的人就根本不是我妈和贺时屿。”
顾亿绪想了想，问，“不过，你母亲和贺时屿之间的关系，你真的全部清楚吗？他们是否有过什么是瞒着你，或者你不清楚的。”
“……”
许粤沉默了。
对，母亲和贺时屿一直隐瞒了她很多。
比如许粤至今都不清楚，为什么一年多前贺时屿的车会无缘无故撞到母亲，两人又是怎样商量的，到最后，为什么贺时屿会答应娶她。
还有，顾远的失踪跟贺时屿有没有关系，为什么母亲对这一切避而不谈。
这其中缘由，许粤到现在都不清楚。
心里知道很不对劲，但许粤依然反驳，“可我妈不是没失踪吗？刚才我才跟她通过电话。”
顾亿绪说，“对。要不，你现在马上联系她再问问？我心里有个猜测，但不确定。”
“好。我马上打给她。”
许粤也想确认一下事实，便赶紧再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还是老样子，简单地跟许粤打招呼，然后说自己在忙，很快会回来，然后便电话信号不好……
又是重复着这套流程，连许粤想问清楚母亲是否有失踪的事，也没来得及问，她便挂掉了电话。
许粤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沉思不解，眉头深锁。
顾亿绪思索着问，“许粤，这大半年来，你跟你母亲通话，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吗？她老重复着一些话，你问她新的问题，她却从来没有回答过。”
许粤回想，的确是这样的。
“大致，是这样。”她说。
顾亿绪又想了想，忽然眼睛亮了，“天啊！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许粤马上问。
顾亿绪说，“许粤，你刚才所有推论，其实都建立在贺时屿没有欺骗你的基础上。可如果，他一直存心骗着你呢？”
许粤忽感后背发麻，她说，“比如呢？”
“比如说，现在科技发达，ai技术完全可以模拟一个人的声音和样子。假设，我说假设，一直跟你通话的，并不是你真实的母亲，而只是ai，那一切是不是就说得通了？ai模拟出你母亲的声音和样子，模拟着你母亲在欧洲玩的状态，然后一直骗着你，令你以为她生活得很快乐。实际上，你母亲早就失踪了。”顾亿绪。
“……”
许粤全身都是虚汗，手背都是鸡皮疙瘩。
她干笑摇头，“顾亿绪，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哪里来的ai技术？”
顾亿绪嗤之以鼻，“这有什么难的？特别是对贺时屿来说。贺时屿是时域科技公司的总裁，他公司的ai技术在国内甚至在全世界都是名列前茅，你是他妻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要搞这些技术，估计半天就能弄出来。”
“……”
时域科技公司总裁？
一刹间，许粤像受到电击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你说什么？你说贺时屿是谁？”她呆滞再问。
顾亿绪惊讶说，“贺时屿除了是大学教授，还有另一个马甲。他是江城最大的科技公司时域科技公司的总裁，这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许粤，你不会不知道吧？”
“！”
许粤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轻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顾亿绪赶紧在网上找相关的材料，然后给许粤发过去，“贺时屿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也绝少公开承认自己的时域科技公司总裁，但网上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股东大会的照片，一些科技论坛上的帖子，都有说，你自己看看。他家的ai技术很厉害，做一个类似你母亲的ai，简直手到擒来。”
“……”
许粤怔怔地望着电脑上关于贺时屿的新闻，看着贺时屿、程哲、沈初曦的三人合照，顿时醍醐灌顶。
原来，一件件一桩桩都在证明着，贺时屿就是时域科技公司的总裁……
往事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太笨了，本应该一早就猜到的。
之前，贺时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时域科技的员工聚会场合，为什么所有员工甚至连沈初曦都对贺时屿恭恭敬敬的……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她心里好似被人突然捅了一刀，那种气愤震怒痛心，令她全身发麻，手脚冰冷，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
“贺时屿，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怕她会觊觎他的财产吗？
一滴滴眼泪，默默落在许粤苍白的脸颊上，滑过她的鼻尖，滴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是不是由始至终，贺时屿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在那一刻，她对贺时屿的所有信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