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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一夜,白芷才走出去一百多里,这附近山路多,道路泥泞,并不好走。她一个女子敢黑夜在丛林山道中穿过,连白芷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胆量。
也不知她以前胆子就很大,还是自从跟了师傅之后,小偷小摸的事做多了,才开始胆大起来的。
再往前走是一个小村庄,稀稀落落的有十几户人家。四周都是农田,庄稼长势甚好,看来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白芷见农田里有一个老农拿着锄头在锄草,便走过去问道:“大伯,问您件事?”
老农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说吧,知道就告诉你。”
“请问您京城怎么走啊?”
“问村长去。”老农头又低下了,继续锄他的草。
看来这山野之地的人,都没去过京城啊。也甭指望了,白芷一扭身又走回了小道。
自从白芷记事以来,一直待在芙蓉镇,她曾经多次幻想过自己以前的身世,猜测自己以前的身份一定不会很高,不然就不会棒子面窝窝头也吃的甚是香甜,走个一天一夜的路也不觉得苦。
她没准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得罪了主子才被下的毒,只是对一个丫鬟下这样的毒,这家人出手也太阔绰了点。白芷摇头苦笑了下,她并不想想起以前的事,这个时侯还是乖乖赶路的好。
在路上辨识了半天方向,白芷认定自己以前绝对没到过京城的,否则怎么会连京城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
正无头苍蝇似地在地头间晃悠。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地脚踝。
“有鬼啊。”白芷吓得大叫起来。她平生最怕地就是这东西了。
“我不是鬼。”那抓她地手地主人终于讲话了。
白芷低头一看。见野草丛里正趴着一个受伤地少年。那是一张瘦瘦地脸。皮肤呈嫩嫩地乳白。他生着一双圆圆地大眼。柔和地眉毛。挺直可爱地鼻。一张红润润地嘴——这些外表地五官。便组合成一副似是尚未成熟地年青人地形像。
他地年纪似乎很小。单从外表看。至多有十**岁。
白芷看他地同时。少年亮晶晶地眼睛也在看着她。眼前地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或许是皮肤甚好地缘故。她显得很是光彩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
没想到这样的荒野之地,居然还有这等绝色。
少年抓着她的脚踝不肯撒手,面色神情闪烁了一下,虚弱的声音道:“如果你肯救我,我就把珍藏了十八年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你。”
“那是什么?”白芷奇怪的问道。
“我的贞操。”少年看着她,眼神居然显得格外的认真。
“那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白芷冷嗤一声道。她还没无聊到对一个孩子感兴趣。她开始使劲甩握住她的那只手,但奈何他力气太大,一时竟甩不掉。
“放开啦。”白芷大叫道。明明是一个很虚弱的人,手劲还这么大。
“一千两黄金。”那少年又道。
“你说什么?”白芷挖挖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救我的话,一千两黄金。”或许是身上再无力气,少年的手终于松动了一些。
“早不说。”白芷俯身把他扶了起来。
少年身上的伤并不是很重,大都是皮外之伤,不过久不医治,有些失血过多罢了。
白芷背着他找了个树荫之地坐下,嘴里嘟嘟囔囔道:“你早说要给钱不就完了。”她并不是很爱财,不过谁让上京没盘缠呢。
少年脸色有些白,此时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我以为我的贞操会更宝贵一些。”
白芷白了他一眼:“那是对你而言。”
跟少年随口说话的时候,白芷已经迅速的处理好伤口。他的伤口有的很深,并且局部已经开始溃烂了,没有清水洗伤,白芷直接用刀把溃烂的地方给刮掉。她怕他会觉得的痛,故意说着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过自始至终少年只是在微笑着,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原来姐姐的医术这么高明啊。”少年举着包扎的很好的手,惊喜的叫道。
“我是个大夫。”白芷边收拾着药箱边道。
咕噜——咕噜,忽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白芷不由停住了手。
少年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姐姐,我饿了。”
可她这里也没有余粮啊。走了一天一夜的山道,她只吃了两个烧饼。怀里还揣着半个。她掏出那半个烧饼,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伴随着那少年肚里的咕噜声,饥饿也逐渐的对她侵袭过来。
“姐姐,我就咬一口,让我咬一口吧,就一口哦。”少年举着一根手指,很诚心的对她道。
看他露出一抹单纯忠厚的微笑,眼神中透射出那种对食物渴望的光芒,白芷暗自揣测,这应该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经历这样的伤痛,实在可怜。
“好吧,就一口哦。”白芷彻底被他的笑容打败了,举着烧饼凑到少年的嘴前。
当少年张开嘴的那一刹那,白芷忽然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这孩子居然是个大嘴岔子,可是这会儿再想抽手,已经太迟了。
少年这一口咬下来,她手里的半个烧饼已经就剩一点皮和渣滓了。
望着手掌心的这点渣滓,白芷都快哭了,她半天的口粮啊,就这么没了。
少年的嘴里上下翻滚、不断搅动的嚼着烧饼,那么大一块,居然没有丝毫被噎着的迹象,看得白芷心中佩服不已。这也不知是谁们家的孩子,长着一张好大的嘴。
少年嚼完了烧饼,很不生分的拿起白芷的水壶,灌了一口水。看白芷还在那儿傻呆呆的瞪着他,不由问道:“姐姐怎么还不吃?”
就剩这点了,可叫她怎么吃啊。白芷眼皮翻动了一下,慌忙把那点渣滓塞进嘴里,她怕再不吃,连这点都摸不着了。
少年不嚼东西之时,那张嘴仿佛缩水了一般,又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