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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青,你是当真对自个儿婚事没什么意见?还是故作潇洒?”
书房内,还未待霍绍青坐下来,段荣便笑着问道。
那笑,不知为何掺杂著“等着看好戏、刻意隐瞒某些事”的心思。
段荣虽不认识金家的姑娘,却和金府的某个长辈还挺熟悉,想到之后大伙儿要“熟在一块儿”便得意得很。
别看霍绍青那副跟他无关的模样,难说没过几日,就拐着弯儿要他帮他上金家打听打听。
“故作潇洒?亏你想得出来。”霍绍青没瞧他,因此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依平目的语气,冷淡地回答:“我忙里忙外,哪有多余的心思顾得了那些?再说,我一向主张这等事,让我娘去操烦就够了,她老人家有些事忙也挺好的。”
举家迁入京城,近来琐事够多了,枢密院的事务也正在熟悉中,这些事他光想就觉得烦躁,本是想说娶妻这事不用着急,由着母亲操心去。
他已经够忙碌了,总管霍沈忠心,可能力确实有限,连个小事也无法定夺,非要战战兢兢经过他的首肯不可。
那么,话说回来,在此刻娶妻、娶个娘认可的“贤内助”回来分担家中事务、让他不必事必躬亲,或许也是不错的。
总之,别不停征询他的意见就成。
“因此,即使你见到了那位姑娘,甚至觉得她面目可憎、言语无味,你还是会接受,因为你的喜恶不用纳入考量?”段荣又问,涸铺意、努力地夸大“实情”
霍绍青仍是一派冷肃肯定地摇头,当真是不在意、简短地道:“她同我娘相处的时间会比较长。”
意谓着:娘喜欢,比较重要。
多少婆媳之间闹得不愉快,他可不乐见这等事发生在自个儿身上,让他夹在其中,两面不是人,那多烦。
娘若找个她看得顺眼、乖巧的姑娘,能多陪陪她、多同她谈谈心,不也挺好的吗?。
“绍青,是你要娶妻可不是你娘在认义女呀!若真是个你不喜欢的姑娘进了门呢?话可别说得太满哪!”
段荣不以为然,但仍是笑着。
“你不是那种自始便对妻子一点要求也没有的人呀!我又不是没听说过你倾心于哪类型的女子。”他顿了一下,又补上。“如你的说法,那样高的门槛儿,是没几个姑娘能够跃得过的。”
“正因如此,执着于追求这样的女子就变得毫无意义。”霍绍青很直截了当、毫不迟疑地将话给接了下去,似乎之前那些对于妻子的期盼,只是酒后醉语罢了,段荣不应将他的话搁在心上的。
“绍青,你这不是太偏激了吗?”段荣的笑更明显了,像是听着了什么妙言趣语似的。
对他面言,霍绍青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就各个方面面言都是,也因为如此,无所事事、本打算到处游山玩水的他,才会在霍绍青身边待这么久。
自他在边境打仗算起,他俩的交情也五年有余了。
然而,因为段荣的身分特殊,为避免外人对他多加揣测,对外,他俩看似也只不过是普通交情,或者他不过是霍绍青的门客罢了。
“我娘拣的姑娘不会太差的,接下来公事会日益繁重,我实在不愿意为这样的事烦心。”霍绍青做了结论,拿起一旁的书,随意翻看着。
段荣轻叹了一声,以好生敬佩的面孔望着他,赞叹地说道:“霍大人哪,我不得不佩服你那天生慑人的气势,你的话一出口,便像有把刀架在他人脖子上,以至于不论你说什么,听者都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你的意思是,霍某常颠倒黑白,旁人的赞同只是因为不敢多言?”霍绍青自书中抬头,挑眉。
“岂敢。”段荣好卑微地说着,可嘴角那抹笑却让人手痒。
霍绍青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半晌,不甘寂寞的段荣想了一下,又开口。“绍青!”
“嗯?”
“你只是怕麻烦吧?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麻烦,才老找些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的话来加以掩饰。”段荣斜睨着他,有些嘲讽地道。
“胡说。”霍绍青瞥了他一眼,完全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难道是我胡说吗?”他嘀咕着,转口道:“对了,伯母这几天要上广延寺烧香,你是否会一道去?听说那儿供奉的月老十分灵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一向不以为然。”霍绍青皱了眉,一脸厌烦。“去是得去,但那并不代表我赞同上寺庙求亲事的做法。”
“又有谁说你赞同了呢?”段荣笑着。
霍绍青顿了一下,难得自己开启了话题。“我这阵子一直梦到同一个人。”
“谁?”
“并不相识。”
“是女人?”段荣总是习惯地往比较有可看性的方向去想。
霍缙青神情落寞、微微点头。“醒来后却不知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在梦里同我说过些什么话,甚至与我做了些什么事。只是每每在梦里看见她,我便知道自己已梦过她许多回。”
“是美人吗?”
霍绍青瞄了一脸期待的段荣一眼,脸色突地一冷。“忘了。”
段荣叹了口气。
这人最爱坏人兴致了,瞧他蛮横的模样,虽说他最初是文官任了武官的职,可这倔强的性子、这牛脾气,同一般武将还真是如出一辙呀!
位于京城的广延寺,这几年总是不乏前来祈求或还愿的香客,其中就属姻缘殿的那尊月老香火最为鼎盛。
便延寺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庙、开销吃紧,原本这尊月老也只占据了正殿的一个小角落。
不知自何时开始有传言,说这里的月老极为灵验,有求必应,促成了无数桩姻缘,才个把月,远近驰名的月老便让原本默默无闻的广延寺顿时抬高了身价。
来求姻缘的不乏达官贵人,他们坚信银子贡献得越多,表示他们的心越诚挚,在捐献的过程中,也常有互相较劲的心态,因此半年不到的时间,这广延寺便在众人的“善心”以及“诚意”之下,大大翻修。
而月老公公也迁了位儿,独拥一座大殿。
至于这合不合规矩,也就不是众人所关心的事了。
“就一个寺庙而言,广延寺似乎有些过于富丽堂皇!”首次踏入寺里的段荣背着手,抬头略往四周望去,说了句似贬若褒的话。
“可不是。”霍绍青温雅地淡声应着。
这几日,早晚稍凉,娘似乎昨夜受了风寒,今早起床便闹头疼。
本以为“广延寺一游”可因此逃过一劫,谁知,娘却殷切叮嘱,要他上广延寺代她还愿,并要他感谢月老给他寻了个好媳妇儿。
月老寻的?他虽嘴上称是,可当下实在想对此等说词抱以冷嗤。
他与金家的姑娘可是“上门提亲、两家乐意、大功告成”呀,与月老又有什么关系呢?
娘又说了,那金家的姑娘就是她在广延寺遇上的,正是娘给他求姻缘的那天。
娘说,当旁人同她说,那位面貌清秀的姑娘是金家小姐时,虽说远远的,她看得不甚清楚,但她一眼就知道那正是她所希冀的媳妇,也坚信儿子会同她一样喜欢这样的姑娘。
一眼就知?他怎么想也无法了解那是怎样的感觉,当时他忍不住稍带戏谵地跟段荣说:“那感觉难道就像给雷打到一般?”
好吧,娘若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神明指示、是月老的意思,那他就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母命难违嘛!
因此他来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
然后很难不对那些站在神像前、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求神明保佑他祖宗八代、一家老小的善男信女抱持不耐的眼光。
“绍青,高兴点,你该庆幸今日寺里人不多,不至于又吵又热的。”段荣注意到霍绍青僵硬的脸,出口安慰,语毕后却偷笑着。
若寺里人少人多是神明的指示,那一定是绍青那张脸像阎王一样吓人,神明赶紧将善良百姓驱散,以防遭遇不测。
“嗯!”霍绍青微微叹了口气。“早些将这些麻烦事办妥,赶紧回去吧!”
“绍青,你这样不虔诚的态度,是会惹神明不高兴的。”段荣嘲笑道。
霍绍青冷哼一声,正要回个几句,冷不防,不层眼神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有三名罩着紫裘披风的女孩,后头跟着家丁,缓缓地前进,一看便知道是好人家的姑娘。
他的目光停留在离他较远的那位姑娘身上,虽有些距离,但她全身上下散发着的那股无法忽视的气势,却往他这儿逼来。
盎家千金他不是没见过,却未曾见过这般震慑人的女子。
他说不上那究竟是高傲还是跋扈,抑或是其他的特殊气息
霍绍青略皱眉,轻推身旁的段荣,以眼神示意他往那女子望去。
“嗯?”段荣往霍绍青指示的方向望去,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对眼啦?是哪个姑娘?”跟着看了一阵子,他猜测道:“较远的那位?”
霍绍青略微点头。“觉得那姑娘与众不同,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是我见过的。”
段荣又望向那位姑娘,看了一阵子,只是笑,没再说些什么。
不过他倒是有些想问霍绍青问他现下是否感觉被雷打到了。
“今儿个不似往常那样人山人海哪,清幽了许多。”
“是啊,感觉那些神明也清闲许多了耶,不用一耳多用了。”
珂珂、小南站在金心儿左侧,同时这样说道。
“是啊,这样最好。”金心儿淡淡地应着。
今儿个是好日子,宜嫁娶、宜出行,宜祈福,四周漾着喜气,连冷冽的空气似乎都消散了。
照理说,出门散心的她也应该是悠然自得的,然而或许是这几日被自己的亲事扰得正烦,不管今儿个是多好的日子,她的心还是纠结着,纡解不了。
爹没明说,但那模样的确是想将她送到霍家去,而且似乎没有她置喙的余地,这怎能教她不着急哪?
她是要嫁给富商的呀!是要当个风风光光的当家主母呀!嫁给一个蠢将军有什么好?!
若嫁个将军,打赢了胜仗,风光的是他;仗打输了、被贬谪,却会害得她跟着他到处“奔波”;若不幸遇上一个表面英勇的懦夫,降敌了,她也跟着变成万民唾弃的千古罪人,更惨的是
万一他死在沙场上,那她不就摇身一变成了寡妇?寡妇虽没什么糟的,可若是个一无所有的寡妇,那就实在是悲剧一桩了!
每想起这事,她就一股气哽在胸前,闷得她想大嚷特嚷,鸣鼓喊冤。
“心儿姑娘,您就别想那些烦闷的事了,出门不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吗?”珂珂同小南看着金心儿的脸突然一变,像被乌云笼罩一般,便知道主子必定是又想到那门“宁死不屈也得屈”的婚事了。
“我能不想吗?”好无奈呀!金心儿瞄了两个有些不自在的丫环,叹了一声。“你们俩表现得自在一点行不行呀?这又不是新衣服,担心啥呀?喂,走好啊!”“可可可可奴婢们是头一次穿这等上好料子的衣裳!”好惶恐唷!大姑娘给她们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是在虐待她们吗?
金心儿叹了口气。
听爹说,霍家长辈是在一次她带着丫环、家丁出游时,见着她“聪慧灵敏、宜室宜家”的“福相”满意极了。
这段姻缘,难道是她活该、自己招来的吗?她出门太引人注目了吗?可她一向都是让珂珂、小南也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三人并肩而行啊!
本以为这两个丫头长相颇为甜美,跟她有些神似,又比她高一些,这样人家就不会特别注意到她,谁知一堆苍蝇仍是独围绕着她转。
然而出门装扮得美美的是金心儿的乐趣之一,她才不上演“低调”的乔装戏码呢,所以即便之前娘同她说“穿得朴素点”她依然不愿意听。
姑娘家出门毕竟有不方便的地方,尤其大户人家出门总是不乏丫环跟前跟后,而减少随从也不妥,谁知何时会遇上无赖呢?
每次出门总免不了浩浩荡荡,因此若想尽兴出游,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主仆三人做同样装扮,因此每回出门,外人只知道金大姑娘出门了,却不一定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金大姑娘。
可人家还是上门提亲了不是吗?
可见她道行还不够,竟被认出来了,唉!
“我已经够烦的了,你们行行好,就算是给我分忧解劳行吗?”金心儿几近哀怨地说道。
两个丫环对视了一眼,转而安慰道:“奴婢并不想要借用霍家长辈的话,但心儿姑娘的确是一脸福相,不会那么倒楣的。”
“你是说这婚事还有可能变卦?”金心儿微蹙着眉,好生哀怨地问道。
虽说这两个丫头不怎么可靠,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有时几句宽慰的话听起来倒是格外愉快。
“是啊,否则咱们来求月老作啥?”
“也是”正要回应,突地,金心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顿住了所有言语,也顿住了往前的脚步,不悦地眯起了眼。
有人在瞧她!不只是单纯的看,而是肆无忌惮的注视!那种她出门最厌恶遇上的注视!
“姑娘,怎么了?”珂珂见主子脸色有异,也跟着紧张兮兮地问。
“小南,你略往左后方瞧去,别太显眼,那儿站的是谁?”
“是两名公子,朝您看来的那名公子身穿蓝衣,十分魁梧、长得挺好看却也有些吓人呢,那眼神好凶,像是会把人拆了似的。”小南十分尽职地报告道。
金心儿不耐地凝眉,正要回些什么、考虑着是否要回头瞧瞧时,冷不防,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唷,那穿蓝衣的是霍爷呢!”
“哪个霍爷?”
“就是大败蛮子的那个霍大将军呀,瞧他威武神勇的模样。”
“他怎么会来广延寺?据说他对神佛之说是完全不采信呢!”
“管他来是为了什么?总而言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嘿,咱们过去一点,说不定他会注意到我们。”
待那些雀跃的声浪止息,心儿抖着声音问:“蓝衣?”
“看来那人正是霍绍青大人。”珂珂、小南也抖着声音回答。
金心儿愣愣地站在原地,为这个事实感到震惊,悄悄吸了好几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让她那忍不住抽搐的眉毛飞舞跳动。
她该如何形容现下的感受呢?是无奈、愤怒,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为何她会这般倒楣?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那个叫霍绍青的家伙!她对他的印象本就糟透了,他竟然还以这般令她恼火的姿态出现,她最讨厌人家盯着她瞧了!
怎么?还是他早就知道她是谁,才会这样“打量”她?
打量她?他够格吗?哼!
霍大将军不是日理万机、忙不胜忙吗?怎么会有闲暇来寺里?
他的存在不仅毁了她“散心”的逸致,还使她在短短几日便成了“冤家路窄”这句话的见证者,并亲身体会其痛苦。
般什么!黄历是骗人的吗?!
还有,那些一点矜持也没有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没见过男人吗?没见过像熊怪一样的男人吗?有必要疯狂地追在人家后头跑、巴不得把自己捆一捆送上门一样,真难看!
她紧紧抿住唇,冷着脸往前走,以防自己一张口便呕出一桶血。
“大姑娘,咱们不回去吗?那霍大人也往姻缘殿去了。”
金心儿虽然脸色难看,但步伐始终保持着优雅从容,回头瞪了丫头一眼。“避什么?本姑娘怕了他不成?你们俩跟上,别让我显得太突出!”
两个丫环哭丧着脸与她并肩而行,扁着嘴,快哭出来了。
呜,大姑娘,您勇气过人,不畏强权,但奴婢们可是怕得要死呀!
要是未来的姑爷真是那个看上去一点也不和善的霍大人,怕日后只要做错一点小事就会被打死!
瞧他那孔武有力的凶猛模样,多吓人呀!他杀起蛮子可是不眨眼的哪!
但总不能扔下大姑娘单独同他“搏斗”被他生吞活剥吃了吧?
呜,她们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誓死想护卫主子!
珂珂、小南满腹哀怨地强迫自己颤抖的脚跟上主子的脚步,心惊胆颤得很哪!
她们除了好怕那个能轻易把她们打扁的霍将军外,还好怕气昏头的大姑娘去同那个将军大人挑衅。
金心儿拉着珂珂、小南跟在霍绍青身后,每当与他相距约五步之遥,便不再向前,安分地跟在后头,表情从容,使自己的“尾随”不显得突兀。
而这样的距离,能够清楚地听见霍绍青及他身旁那人断断续续的交谈。
“绍青,我虽也不是挺崇信这些神佛,可你不觉得踏入寺庙便有一股像是灵气之类的感觉笼罩在四周吗?”
“不觉得。”好笃定、不用多加思索的答案,还带了点不层,顺便补上一个不在乎的冷哼!
什么!这人竟然敢在广延寺里这般狂妄!
珂珂、小南对望了一眼,也瞄了瞄眯着眼的金心儿,三人同仇敌忾。
方才听到几位姑娘说这霍将军不太相信神明,没想到他真是如此!
她们大姑娘是抱着多虔诚的心踏入广延寺呀!哪像这人进了神仙的地盘,还敢这般放肆,是不怕遭天谴吗?
“绍青,小声点。”段荣笑着。“会得罪神明的。”
“荣大爷,你或许比我更需要月老保佑。”[热#书x吧#独%家&制*作]霍绍青淡笑了一声。“你这几年在外头游手好闲的,若没带点“成果”回去,长辈不会怪罪吗?”
这段荣实为云南大理国的王子,上头兄长无数,他一个侧室之子,虽受宠爱却没什么实权;无权也就意味着没有责任,意味着他可以四处游玩。
他无意间遇上了霍绍青,便跟着他打蛮子,再跟着他回到京城,美其名是个枢密史大人身旁的参谋,实为游手好闲的食客一枚。
“你都不信了,我信这要作啥?”他的语气也是同样的嘲弄,话锋一转。“听说金家那三名千金都颇具姿色,至少在外貌上,你无须担忧什么。”
霍绍青怔了一下,嘴角不以为然的上扬,半晌后,他才冷哼着道:“是否有姿色,这事也不是别人说了算,你怎么知道不是外人善于巴结?像那样大户人家的女儿,妆嫫费黛的也会被说成出水芙蓉。”
而这段话,如一道雷劈了下来,直击后头的“尾随者”
妆嫫费黛?!
珂珂、小南好生惊讶,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瞪得更大。
眼前这位有可能成为她们姑爷的霍大人,说话怎么这样大胆呀?
她们的心儿姑娘,虽然不是那种乍看之下会让人惊艳的大美人,但至少也是韵味十足,越看越漂亮的窈窕佳人,简而言之,就是耐看。
这样迷人的心儿姑娘,这个姓霍的男人,怎能这样轻率地诋毁她!
就算、就算他是在说别家的姑娘,也不能这样大放厥词呀!
珂珂、小南气鼓了脸颊,一同转向金心儿,巴不得大姑娘上前给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一点教训。
“大姑娘”两个小丫头才刚要口吐不平、说几句时,竟在看到金心儿的表情后顿住了。
金心儿从来就不是脾性温软的姑娘,照理说,听到这话,她应该会火冒三丈,直接拿着香,上前将霍绍青的脸烫出几个洞的。
可心儿却没有她们俩预期中的愤怒或震惊,她只是微愣着、眯着眼,像是听着了让她讶异的话,顿时歪着头沉思着。
半晌后,她那双慧黠美丽的眼睛转了转,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或想到什么点子,眼睛一眨,小巧的唇合起,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将兴奋的情绪展露在她粉扑扑的颊上,这一笑,也让那双水灵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珂珂、小南的心同时震了一下,看呆了。
这样的大姑娘好美呀!
还愣着时,金心儿便把站在她左侧的珂珂拉到右边,并把头上那只翠玉簪子取下,给珂珂插上。
“大姑娘,您这是”珂珂吓坏了,这不合规矩啊!
“你闭上嘴。”金心儿满脸堆笑,低斥着,硬是把身上的首饰摘下,戴在珂珂身上。“听我的就对了。”
珂珂皱着一张脸,困惑惊慌又手足无措地任由金心儿摆布她,也不敢大声嚷引起前面两位大爷的注意。
大姑娘这会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点子!唉,大姑娘这脑子一向转得快,哪是她们能够跟得上的?
“你呀!”金心儿终于将珂珂打扮好,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宣布。“你现在是如假包换的金心儿,而我是你。”
“呀?”珂珂、小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诧异地张着嘴。
“听话,乖。”摸了摸珂珂的头,那抹笑还在,甚至还有加深的倾向。接着,金心儿拉过珂珂,凑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满心惶恐的珂珂,只能半张着嘴,冷汗缓缓从发间滑下,滴落在她那条华美的珠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