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刀俎你为鱼羊4

隔壁丝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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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了那个葱花蛤蟆饼。不光是葱花蛤蟆饼,上一次的卤水蜘蛛饼、槐花鬼泪饼王三那些卖不出去的饼,你每一次都真的吃掉了,而且吃完,吃完了还能对着他笑。我很佩服你,青枝,真的。”

    我晕我那么多闪闪发光的优点,你怎么就注意到我吃那些恶心东西呢?

    鱼羊一点没察觉我脸色的异变:“青枝,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不就是送个镯子吗?有什么。”我拍拍胸脯:“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给你顺便了!”

    “谢谢你。”鱼羊看着我把盒子收进肩膀上搭着的小包里,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了?”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我忍不住问。

    “这个包,你总是随身带着,有什么都往里面塞,我好像都没见过它装满的时候。”

    “哈哈,这可是个乾坤袋。”我得意地拍拍小包:“别看它不起眼打满了补丁,这可是个极品乾坤袋,能放很多东西呢。”

    鱼羊的眼神更迷惑了:“这个东西很贵吧?你怎么租得起?”

    “少看不起人了!”我严肃地纠正鱼羊:“谁说这是租来的?这是我的!”

    “你的?”

    “对啊。我地。是我地。”我用力点点头。

    “你不是很穷吗?怎么会有这么贵地东西?”

    “怎么?怀疑是我偷地?”我不满地撅起嘴。

    鱼羊笑了:“你把它还给我娘之后。和我说一声。”

    “镯子还给你娘之后。你就要去投胎?”

    “是啊。那时我就不用有牵挂了”鱼羊地语气颇为黯然。只可惜鼓励、安慰、加油、打气都不是我擅长做地事情。我地拿手菜是人参公鸡=。=

    在鱼羊的背心重重拍一掌,我站了起来:“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伸个懒腰,我朝自己的小屋走去——天地万物都有栖身之所,鬼也不例外,我住的小屋子就在玉蝉宫的后头,价钱不贵,一年二十五金,地方么,嘿嘿,自然简陋无比。鬼和人不一样,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点缀房间,我的屋子里就是一张脏兮兮的黑布裹在土炕上,每晚睡得倒也挺舒坦。

    一觉醒来,我推开窗子往外看一眼,天色还早,打个哈欠出了屋子,却看见小红蹲在屋前的小土坡上。

    “今天不是十五么?你在这儿干嘛?”鬼差也是有假日的,小红是每月初一十五两天轮休,轮休的时候她一般都会回幽冥谷去——幽冥谷是个门派,小红便是这一脉的仙子,被分配到冥府当差。仙子多半不喜欢到冥府当差,觉得这里恐怖,灰暗,而且颓靡,和她们高洁美丽的形象太不相配了,做不了多久就会想办法调走,小红倒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工作了好多年了,说起来,我到冥府是便认得她了,到底是几百年了呢?算了我的头脑不行,向来记不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懒得数了。

    小红回过头来,盯着我看了老半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青枝,你为什么要用那面飞行棋呢?”

    “用都用了,你叫我怎么办?”我无奈地抓抓头:“你老念叨这事儿干嘛,我又不是不赔,你记账,记账,我一定好好工作全部还上。”嬉皮笑脸地跳上突破,在小红旁边蹲着:“女人啊,一啰嗦就开始变老,女仙也一样,你得少笑,多叹气,啊不,说错了,口误不好意思,你要多笑少叹气,多赞美少责备”

    “本来有个很好的差事的,我想留给你做,只有你不用那个飞行旗”小红摇摇头:“现在没办法了。”

    “什么?”我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飞行旗是个测试,只要我不乱用,就有很好的差事交给我做?”

    “对。”小红言简意赅地答道。

    我顿时和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掉了,可一炷香的功夫没过完,我又生龙活虎起来:“没事,来日方长嘛,三界的任务那么多,我慢慢做,慢慢还债就行了。”

    小红蹲在土坡上:“你看得开就好。”她伸手撩起鬓边散落的长发顺到耳后去:“如果我的心态能有你这么好就好了”一句话没说完,她就起身施施然飘走了。

    真是不讲礼貌的仙子啊。我摇摇头,回想方才小红的话意,看来,小红不是不想调走,而是调不走啊果然编制内的正式员工也有很多烦恼。

    走进玉蝉宫之前,我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是月宿当值,千万不要是月宿当值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领任务的那张桌子后头,坐着的那个家伙,一红一蓝的眼睛,额头中间一道蛇形的血色花纹,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白袍子挂在身上,敞开的衣襟里隐约可见紧实的胸肌和腹肌,如此yd打扮的鬼差,在冥界里除了月宿还有谁敢?

    看到我来了,月宿把手搁在脑后垫着头,搁在案几上的长腿也不拿下去,天生的梨涡里盛着不怀好意地浅笑:“万年穷鬼,你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月宿和我特别不对盘——月宿其实和谁都不对盘,但和我尤其不对盘。每次看到我冷嘲热讽就算了——姑娘我虽然没有石榴一样丰满的胸部,却有大海一样广阔的肚量,才不和他计较些微小事,让我不得不耿耿于怀的地方在于,只要遇到了,月宿一定会想办法整我阴我黑我,总之让我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只好尽力绕开他走路。

    “眼睛往哪儿放呢?色鬼。”嘴角一抹讥诮的微笑,月宿略为拉了拉衣襟:拉有什么用啊,就那么一块小小的可怜布料,能遮住啥啊。

    “怎么?敢裸奔还怕人看?”其实,某种程度上,我想我能理解月宿想玩死我的心情——自从发现月宿特别针对我之后,我就破罐子破摔和他杠上了,他说一句我顶十句:反正要死,死前得过过嘴瘾,是吧?我低眉顺眼也要被他整,那还不如针锋相对地被他整呢。

    “听说你偷了一个飞行旗?”月宿不怀好意地一扬眉——我恨他这个表情,每次一扬眉之后月宿就会说特别难听的话。他也很清楚我讨厌他这个表情,于是越发得意了,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人说狗胆包天,我看,这词啊”哐当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掉在了桌子上砸中月宿的腿,我立马举起双手双脚,飘在空中向月宿澄清:“不是我干的。”

    这个横躺在空中的姿势也让我立刻明白了这事儿是谁干的——鱼羊正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