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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白仙衣推门走入师父的房间,而此时方拓正在用抹布擦拭着几颗宝石,在她身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数十颗硕大的珍珠。
“师父,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白仙衣见到这些东西,忍不住问道。
“昨天帮春风报仇,顺手牵羊拿来的!”方拓笑嘻嘻的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师父,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啊!”白仙衣眉毛抖动着,那抬高了的音量完全能够表明其心中的不满。
“既然是不义之财,人人可以取之!咱们又多了一个人,沿路的花费肯定会增加,不找点收入怎么成?再说,我若不取一些,这些东西就被火烧了!多可惜!”方拓淡淡的回答,说着,将宝石小心放到袖子中,又拿出一颗珍珠,朝上面吐了一口哈气,继续擦起来。接着,她挑起眉毛,对徒弟说道:“仙衣阿!你何必计较那许多?江湖上,没有一个侠客是饿着肚子行侠仗义的?就算有,也是傻瓜而已!”
“算我错了!”白仙衣放轻了声音,在她对面坐下来。低头犹豫了片刻,才有开口:“师父,萧姐姐很可怜阿!”看师父没什么表情变化,又继续说:“据她说,只因为一个叫什么玉牌的东西,她的族人都被杀光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哦?”方拓停下了动作:“这个我倒忘了问,她都跟你说了?”
看了看徒弟的脸色,油然道:“怎么?你是不是在心里觉得师父是在趁人之危?”笑了下,她突然正起面孔:“仙衣,没有耕耘哪来的收获?一切选择皆有代价。咱们轻易帮助她,也只能让她以为报仇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对她没有好处。再者,她曾发誓亲自手刃仇人,这点代价又算什么?”她站起来,看徒弟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叹气,摇了摇头:“你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当然不会了解这些!但是”语气渐渐转为严厉:“你可知道,我若不这么做,等待她的结局会是什么?”
“什么?”白仙衣愣住了。
“她遭逢大难,恐怕已有求死之心,支撑她的,只剩下仇恨而已,若是大仇得报,你以为,她还有勇气活下去么?”方拓冷冷的说道:“你可注意到,她发誓的时候曾说过,报仇之后,必须活着回到你身边。我这也只是逼她活下来而已。”
“那样啊!”白仙衣有些了解的点了点头,回想起来,上午萧春风跪在自己面前,确实是这么发誓的。
“被仇恨驱使的人,只能算半个人,而大仇得报,没有生存目的的人,便不再是人!接下来,她能否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就靠你了!”方拓轻声长叹:“靠你的聪明,靠你的开朗去感染她,影响她,让她找到生存的目的,发现这世界的美好!”说到这里,她笑了。
“师父,你真了不起!这样对萧姐姐来说,确实是最好的!”白仙衣赞叹一声,接着,却又垮下脸:“你说要靠我,这样好像很难啊!我能做到么?我又该怎么做?”
方拓看向徒弟,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她很肯定的说道:“你能!”凝望仙衣许久,在嘴角牵出一抹笑容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多关心她!比如,她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换呢,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你先取我的女装给她,然后你们去买些衣服吧!”
看着徒弟蹦蹦跳跳的离去,方拓苦涩的摇了摇头,继续擦拭起珍珠来,却在这时候发现,原本放在手心中的珍珠,竟然被自己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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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换了衣服,真的不一样了。你还挺漂亮的!”吃晚饭的时候,方拓打量着对面坐着的萧春风,笑了下。这萧春风虽然不能算是美人,但长得也算漂亮了,尤其是高鼻梁上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宝石一样,很有魅力。她肌肤白皙,身材匀称,如今焕然一新,浑身上下竟有一种独特而高贵的气质,便连方拓也觉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公子谬赞了!”萧春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萧姐姐本来就漂亮嘛!”白仙衣笑眯眯的插言道。
“主人不要这么称呼春风”萧春风惊得起身,连声道:“春风受不起!”
听到主人这声称呼,白仙衣皱起眉头,口中嘟囔起来:“总是这样”显然,她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方拓笑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突然开口:“春风,你直接称呼她仙衣就好了!”看萧春风那惊惶失措的表情,又补充道:“要不然,就叫她姑娘吧!你叫她主人,她恐怕不会习惯的!”又扬起眉毛,加重语气:“你若再坚持,只会让我们为难,你明白么?”
萧春风犹豫一下,才点头道:“春风明白了!”
方拓拿起碗筷:“吃饭吧!”接着似乎想起什么,抬头又道:“春风,饭后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萧春风刚刚重新坐下,闻言身子却越发的僵硬,脸色更红了,拿着筷子的手也抖了起来。
方拓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不解释什么。而白仙衣也察觉到两人的异样,聪明的不再开口,闷头扒饭,这天的晚饭,便是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进行的
“公子!春风来了!”站在房间门口,萧春风踌躇半天,手臂抬了又抬,最后咬咬牙,才敲起了门。
“直接进来就好了!”门内传出方拓的声音,但萧春风却敏感的察觉到其中的异样,这声音虽然熟悉,也依旧动听,却不似前几次听到的那般低沉了,反而多了一些柔性纤细。她愣了一下,推门而入,赫然发现,那公子不见了,坐在房中的,却是一个白衣女子。
“你”萧春风睁大眼睛,满面的不可思议。这脸,这眼睛,这神采,明明是姑娘的师父,那位姓方的公子阿,怎么会
“怎么?”方拓微微一笑:“我换身衣服,你便认不出了?”
“公,公子?”萧春风还是有些迟疑。
“是我!”方拓显然不想多作解释,用下巴指了指屋中的床:“你脱光衣服,盘腿坐到上面去吧!我给你渡些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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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方拓很认真的教导白仙衣和萧春风的武功,倒也不觉枯燥。可惜,这一路上风风雨雨,他们走走停停。饶是快马加鞭,等她们越过草原,渡过乌鲁骨河,到达乌山下的戈壁滩,也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怎么会这样?”方拓看着面前那破败的营地,脸色惨淡,心中更是茫然一片。
“早先听人说这里有部落被灭族了,原来竟是师父要找的啊!”白仙衣感受她心中的失望,伸手抱住她:“师父,你不要急嘛!只要找到那些凶手,就一定会有线索的!”
方拓勉强笑了下,一只手抚上徒弟的头,转身,却见到萧春风那满面凄哀和淌下的泪水,不由奇怪的问道:“春风,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自那日从狐狼营地出来之后,萧春风在人前便一滴眼泪也没掉过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我,我只是伤心而已!这部落同我的部落竟然会是一样的下场!那些人,太残忍了!”萧春风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是啊!这些人的确残忍!”方拓了解的点点头,喃喃的叹了口气。接着环顾四周,那破败的车辆,倒塌的帐篷,累累的尸骨,这一切的一切,让她的心情糟糕到极点。没想到,辛辛苦苦总算找到了乌古吉克的落脚地,首先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情景,轩辕宝玉在哪?她的希望在哪?难怪,天魔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轩辕宝玉根本就不在这里了。
“好在,拥有毁灭一族力量的势力不多,顺着线索查下去,不信找不到!”方拓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看了看四周几个月无人埋葬的尸骨,不忍道:“反正天不早了,咱们也回不去了,就将这些尸骨埋了吧!”
此时,血色的斜阳照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黄沙弥漫,成群的秃鹫盘旋在和这沙海同样颜色的天空中,那尖利的嚎叫一声接着一声,更给这片曾经的杀戮之地增添了几分惨烈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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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该安息了吧!”方拓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晦涩,在她面前,燃烧着一堆大火,火里面的,便是方才收集到的尸骨。
“冤仇未报,怎会安息?”萧春风站在火前,苍白的面色因火光的照耀而变幻不定,飘散在风中的声音,很是怪异,更多了一丝狠厉。
方拓知她又联想到了自己的仇恨,无奈的摇了摇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坐到一块石头上。口中开解道:“仇恨,那是活人才有的情感。九泉之下的人,一定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会希望活下来的亲人能够快乐幸福!你说是么?”
“姑娘”萧春风转过头,怔怔的看向方拓,可能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此时的她,面对方拓,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的恭敬:“你恨过一个人么?体会过那种噬心的感觉么?若是没有,那便没有立场说这些!”自从那日给裸身的萧春风输过真气,方拓似乎怕对方尴尬,便一直穿着女装,而萧春风对她的称呼,也不再是公子了。
“我?”方拓浅浅一笑:“你若知道我的过去,便不会这么说了!”不自觉的,手摸向脚腕,语气却依旧平静:“你以为,我的脚是怎么废的?”
萧春风脸色变了一下,开口要说什么,旁边却传来白仙衣的惊呼声。
“师父,有人过来了,好多呢!”
听到她的话,方拓和萧春风都是一震,直起身,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显然,那些人的目的便是这里。
“什么人?强盗?”方拓疑惑心起,快速走到踏雪的身边,解下三把长剑,自己留一把,将其它两个递给徒弟和萧春风。
这时,那些人更近了,阵阵马蹄声,清晰入耳。方拓冲身旁二人吩咐道:“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们骑上马就往南跑,到昨天路过的驿站等我!知道么?”
“师父!”白仙衣骇的白了脸,紧张的捉住她的衣角:“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
“胡闹!”方拓瞪起眼睛:“对方要真的是强盗,你们留在这里只是给我添麻烦而已!”
“那”白仙衣显得更加慌张了:“咱们一起走吧!反正踏雪很快,他们不会追上的!”
“他们人多!”方拓摇头:“我得留下缠住他们!”看徒弟还要说什么的样子,摆了摆手:“听话,你么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接着看了眼那越来越近的人马,傲然一笑:“放心,看那烟尘泛起的范围,他们顶多百人,还难不住你师父!”说罢,挺直身子,面对着前方仗剑而立。
蹄声越传越近,渐渐的,方拓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衣着打扮了!他们各个身披战甲,手拿马刀,样式统一,竟然是一队契丹的官兵。
“奇怪!是群士兵!”方拓皱眉,契丹军队怎么会来到这里?
官兵的队伍中,领头冲在前面的是一位长须武将,这时,他显然也看到了方拓几人,微微一愣,接着冲身后打了个手势,那近百匹的大马,夹带着滚滚黄尘,就在前方硬生生的停住了。而且,除了马嘶和马鞍皮甲的碰撞声,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方拓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若这些官兵要对自己几人不利,那可就不好办了!看方才他们停马的动作,便知道对方训练有素,同那些乌合之众大有不同。打起来,自己没什么,但仙衣和萧春风可能要吃点亏,契丹的兵马可是各个弓马娴熟啊!
正自紧张,那领头的武将丝毫没有下令攻击的意思,只是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接着下马,独自一人朝这里走来。
方拓见那迎面而来的武将胡须飘然,相貌儒雅,脸色更是平和不带半点杀意,不由暗松口气,手中的长剑也垂到了地上。
“三位姑娘不必惊慌,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那武将客气的抱了抱拳,显是看到她们汉族的服饰,说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话。
“哦?什么事情?”方拓疑惑道。
那武将却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两幅画卷,展开来,扫了一眼,接着微微一笑,转向方拓,问道:“您可是兰若冰兰姑娘?”语气中用上了敬语,原本就谦和的态度更多了分恭谨小心。
方拓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耶律隆云叫你们来的?”
“您果然是”那武将欣喜的挑高了眉毛:“在下是燕王爷座下偏将萧敬,见过姑娘!”说着,再次施礼。
“果然是他!”方拓回身看了看那依旧燃烧着的火堆,悲哀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里的惨案,只怕也是隆云所为了。
“不瞒姑娘!在下正是奉王爷之命,自上个月就在此等候了!”那萧敬直起身,笑道:“今早听说有人在打听乌古吉克,在下不敢怠慢,便带着王爷给的画像寻了来,还好,您还没走,否则,在下真的不好交待!”
“画像?”方拓接过对方递来的那两个画卷,只见,上面分别画着自己男装和女装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你家王爷还真是准备充分啊!”萧敬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异彩,开口道:“姑娘,王爷还有一件东西要在下转交给您。”从怀中又掏出一幅画卷。
方拓斜眼瞥了他一下,接过来,待看清上面的图案脸色更冷了,那上面是一块模糊的图形,明显是从某一物品上拓印下来的。她掏出轩辕宝玉,照着那张纸对照了一番,过了许久才长出口气:“这算是要挟还是诱惑?你家主子到底怎么打算的?”声音冷厉异常,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您和我家王爷不是朋友么?他怎么会害您?”萧敬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反问了一句,接着悠然的直起身,缓缓开口道:“我家王爷说:‘如果你遇到她,一定要将她请到上京来,难的好友到了契丹,我若不尽地主之宜,岂不让人笑话?’”到是将隆云的语气学得十足。
方拓猛地将那画卷揉到一起,冷冷的道:“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安排得如此周到,就只为了这个?”
萧敬低头:“姑娘放心,我家王爷绝对不会对您不利的!”
“既然那样”方拓看了眼有些紧张的白仙衣和低头不语的萧春风,叹了口气:“我这两个伙伴还有事情要处理,她们离开,不会有人阻止吧?”
“那是!”萧敬点头道:“王爷只交待在下留住姑娘,姑娘的同伴,便是王爷朋友!在下自然得罪不起!”
“那好!”方拓沉思良久,突然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他:“我就去见识一下上京的风光!”她倒要好好看看,耶律隆云到底打得什么注意。自从“复活”之后,她便将寒风留下的功法学了个透,而且“圆玉诀”也因为心境的变化有了很大的突破,自认武功大成,离绝顶高手的距离已经不远。那契丹上京,自然难不住她。
转头,她看向了天边的残阳,眼中闪过一层黯色,口中道:“朋友,真的是好朋友啊!”语气惆怅无奈更满带着忧虑和遗憾。因为她知道,若是耶律隆云真的还有其它动作,那他们之间的友谊,便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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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初升之时,大地颜色深暗,等到它逐渐升高之后,只剩下靠近地平线的山色是一抹暗黑的细线,整片戈壁滩却变得越来越亮了。
几十挺帐篷规则的排列在戈壁滩上,隐隐的,将一处高大的帐篷围在正中间!此时天黑不久,一队一队的契丹士兵拿着火把巡视着,
这时,琴声在帐篷内悠然而起。初时声音滞塞,细小而幽咽,然后随之洪大,跌宕起伏,拨人心弦。接着,声息隐没了片刻,又伴随着风徐徐而来,突然,声音如飞马急奔,似战歌连天,又如大浪拍岸,气势磅薄。瞬息间,又是急转直下,尽是缠绵仰侧、极其哀怨。
营中众人侧耳倾听,似乎穿越时空,看见沙场硝烟,待氤氲散去,一切惊天动地都消失于无形,又只剩下被遗弃的累累白骨,饿孚遍野。
他们多是沙场上的老兵,此时听了,也不免被勾起种种情绪。或是潸然泪下,或是唏嘘感叹。琴声中,他们似乎不愿意打扰那弹琴的人,脚步不由也轻了许多。路过中间传出琴声的帐篷之时,有意无意的扫上几眼。因为那帐篷的门帘高挂着,从外面,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而那操琴的人,就盘坐在帐篷内。
“师父!换一个吧!这个太悲了!”白仙衣搂住师父抚着琴弦的手,眼泪汪汪的道。
方拓淡然道:“我只是想起那些冤死的尸骨,心中有些难过而已,你若不愿意听,那咱们就换一个!”
白仙衣点点头,又突然道:“我不想走,我不要同师父分开!”
“刚才不是商量好了?再说”方拓笑了笑:“你就不想看看你娘?”
“可是,你很危险啊!”白仙衣不服道。
“什么危险?”方拓油然转头:“耶律隆云你又不是没见过,师父同他是朋友,他会害我?”
“可那家伙一向阴阳怪气的,这次竟然这样留你,一定没安好心!”白仙衣气嘟嘟的噘起嘴。
“哈哈!”方拓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就凭他?我若不想留下,他能把我怎样?就算没安好心,你师父我也不是笨蛋啊!”看徒弟依旧满面的担心,眨眨眼,豪气万丈的说道:“你们离开了,师父便再无顾及,上京皇城又算什么?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白仙衣神色稍缓,诺诺道:“那你一定要早点去找我啊!我会想你的!”
方拓捏了捏她的脸,回头对身后低头跪坐的萧春风交待道:“春风,这一路上,仙衣就靠你照顾了!”
萧春风闻言,身子震动一下,抬起头,轻声道:“你放心,春风一定会照顾好姑娘!”踌躇片刻,她咬咬牙,坚定的点头:“我发誓,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人伤害姑娘分毫!”
“不用那般正式!”方拓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了一下:“你们又没什么仇人,这几日武功也有了一定的成就,只要小心,危险便不会发生!不过”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一定要在京兆等我过去,除非见到我本人或者是仙衣她娘的意思,否则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听,更不要轻易离开,知道么?”说完这些,她转回头,怜爱的望着徒弟:“记住,到了京兆后要勤练武功,我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考你!要是你偷懒,我就打板子。”说着,凶巴巴抬了抬手,这话自然惹来小姑娘的一阵娇嗔。
“姑娘放心!”萧春风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道:“我们一定会在那里等你的!更会勤加练武,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我多少了解了你!你不是坏人,也最重誓言,所以我才放心的将白仙衣交给你,不过”方拓重新转过头,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突地沉下脸:“我不管你同谁有仇,对我又有什么看法,一切事情,等我离开契丹再说,你听到了?”越到后面,语气越是冷酷严厉。眼中杀机更是一闪而过。
萧春风打了个冷战,伏下身去,额头触在身下的毯子上:“您放心,春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现在没能力报仇,自然不会去做傻事!仙衣姑娘现在是我的主子,今后也是我的主子。”
“萧姐姐,师父,你们怎么了?”白仙衣感受到气氛的异样,紧张的看了看她们二人。
方拓脸上的冰霜在得到萧春风的保证后瞬间融化,展颜一笑,回头,轻轻挣开徒弟抓着自己的手。拨弄了两下琴弦。油然道:“我再弹一首,你们就下去睡吧!明早可是要赶路的!”
白仙衣朝仍跪伏在地上的萧春风头去一个怪异的眼神,接着又小心的看了看师父,半晌才吐了吐小舌头:“好啊!师父,光弹有什么意思?萧姐姐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这次就依你了!”方拓冲她宠溺的笑了下,接着,将目光投向帐外的戈壁滩上。蓦地,从口中吐出一番奇怪的话来:“虽然孤寂荒凉却有着坦荡的自由”
感受到徒弟的困惑,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戈壁的夜晚,很美不是么?”想了想。手指微抬,挑动起了琴弦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此时,月在中天,光芒照耀四野,所有近处远处的沙丘、砾石,还有坚持生长着的草丛都清晰无比。前方原野的中间,沙丘的阴影里,偶尔还会看到一些小水潭像镜子一样的反映着月光。戈壁的夜,风冷如刀,带着呼啸,将大片的砂砾灰尘掀起来,再扬到半空。在呼啸的风声和抑扬顿挫的琴音里,这意境悠远也略带荒凉的歌声,一遍又一遍,越传越远,与砂砾为伴,秋风化为翅膀,带着它,高高的,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