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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单向跳跃
冯孟升这一飞,三人直穿出了数千公尺,隐入上方的云层,这段距离说来也不短,不过冯孟升虽然带着两人,却似乎一点也不费工夫。
适才下方的劲风激荡,本来上空的云层多少也有受影响,但冯孟升却刻意选有云的地方飞,这时进入云层,满空如雨如雾如棉絮般的云朵在三人身畔拂过,在冯孟升气劲的笼罩下,李鸿与班绣蓉两人眼睛不惧风吹,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体会着这从没有过的经历。
冯孟升这么一飞,至少飞出了五、六公里,一路上自然不会处处积云,不过他似乎为了避人耳目,老是找有云的地方钻,也花了不少时间。
李鸿对于穿云过雾的美景,很快就习惯了,此时他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挫折感,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冯孟升的功力居然变得如此高强?不但飞行无声,而这种速度,更是自己现在完全没办法办到的。想到当初初练“柱国先修”与“御空之术”三人在赵宽房中切磋琢磨的往事,那时自己还算是功力最高的呢;没想到分离不到两个月,冯孟升功力居然已到了这么高深的状态,不但能高速飞行,还能隐藏起飞行的破空气爆自己根本连飞都飞不了这么快。
忽然间,冯孟升一转方向,破云而出,向着上方急飞,目光跟着往上看的李鸿与班绣蓉,却见上方空中正横躺着一个胖胖的身影,两人眼睛同时睁得老大,那那莫非是赵宽?班绣蓉突然间感到千般的委屈,两眼一红,泪珠滴了下来。
“你这个死胖子!”冯孟升一面减速,一面已经先一步骂出声来:“待在空中也能睡觉?”
半空中的赵宽一个旋身,转变成脸朝下说:“欸我好不容易才搞懂怎么横躺,你罗唆什么?”
冯孟升这时已经凝在赵宽身畔,他啍了一声,也没多说,缓缓放开了裹住李鸿的劲力,李鸿自然而然的运起功力,不但凝住在空中,也得运劲抵御高空中的低温。
“李鸿啊”赵宽摇头晃脑的说:“可真是好久不见啊。”
这个这个死胖子李鸿呆了半晌,突然哼了一声说:“你的师妹,你自己顾好!”说着轻轻一抛,把班绣蓉缓缓送向赵宽。
突然这么一下,班绣蓉可真的大吃一惊,不过随即发现李鸿极有分寸,并不是随手一扔,才好不容易稳下心情。
赵宽轻轻一伸手涌出气劲,将班绣蓉裹起稳稳地立在空中,赵宽直起身形,向着班绣蓉瞪眼说:“你干什么到处乱跑?”
班绣蓉刚刚一吓之下,眼泪不由得止住了,再被赵宽这么一问,她低下头,隔了片刻才缓缓地说:“我担心你们啊”这儿的温度其实已经低于零下,不过在赵宽的气劲包裹下,班绣蓉倒是不觉其寒。
赵宽也猜得出她的回答会是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懒得再说,转头对冯孟升说:“还顺利吧?”
“果然激起气爆。”冯孟升点头说:“那儿可真是天翻地覆。”
“我们一路结的仇家可多了。”赵宽叹气说:“莱家、方家、曹家唉”
刚刚看赵宽一举手虚托住班绣蓉,李鸿更讶异了,赵宽也变得这么厉害?他闷闷地说:“要不要加上我惹的铁门家和瓦德家?”
“呃”赵宽不禁傻眼,望着李鸿说:“你一个人也这么厉害?”
这不该用“厉害”形容吧?李鸿瞪了瞪赵宽,突然讶异地说:“你们怎么知道会激起气爆?又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心剑会爆是那个吴草包说的。”赵宽哈哈笑说:“对了,你可别被孟升唬到,他只有身法能看。”
“呃”冯孟升老脸挂不住,愤愤地说:“你还不是出手就会乱飞?”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鸿一怔,目光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
冯孟升这才回头说:“李鸿,你练成的功夫,听吴兄说非常难练,而且是威力极大的一种,我们实在太佩服了。”
佩服自己?李鸿傻眼半天才说:“吴兄是谁?就是刚刚那个皇储?”李鸿可还记得巴特西如何称呼吴耀久。
“正是那家伙。”赵宽晃啊晃地飘过来,又晃啊晃地飘开,一面说:“我们麻烦大了,得去皇都救他脱困。”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李鸿望着冯孟升,冯孟升苦笑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向李鸿解释。
原来三日前逃离纽熬港之后,对应该如何寻找李鸿,三人完全拿不定主意,加上曹家军四面搜寻得十分勤快,大伙儿一时也不敢随便乱飞,只慢慢西进,昨夜才刚刚经过纽熬城西方四百公里远的胡斯城。
今晨突然感受到气爆,大家功大都足够,自然会注意到,不过还没接近,就感受到路天的劲力,这可把三人吓了一跳,但同时也猜出被围困的八成是李鸿。
冒险从高空鸟瞰,三人发现李鸿的气剑正被路天所擒,眼看即将被捉,三人避开商议一会,很快就确定,只有吴耀久出现,李鸿才有一线生机。权衡轻重下,赵宽终于答应必定救出吴耀久,这才哄得吴耀久出场捣乱;而在气劲激爆之下,冯孟升这几日越趋熟练的“雪舞身法”恰好发挥功效,他无声无息的钻入劲风区,当场救出了李鸿与班绣蓉。
听完这一大段,李鸿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他皱眉说:“你们也不该冒险。”说老实话,心剑会爆散虽是必然,但会不会连锁反应激起气爆,却是十分难说,李鸿回头想想,自己能逃出生天,真有些不可思议。
“去皇都救那个草包,总比救你和班绣蓉容易吧?”赵宽笑嘻嘻地说:“说不定他自己又溜了出来,谁知道?”
这话说的也对,李鸿本就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个性,也不再提起此事,询问起别后状况,而赵宽与冯孟升也颇想知道李鸿怎么练成这古怪的功夫,反正班绣蓉也不是外人,四人就这么悬在空中,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
吴耀久既然现身,巴特西与路天不敢再迟疑,连追索三人的事情都放下了,当务之急就是把吴耀久送回皇都,至于李鸿等人,反正他们天下已无容身之处,也不怕他们逃得了多久。
两人最担心的,就是吴耀久若硬是不回去,除了打昏带回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对皇储这么做,想来想去也不大妥当,没想到吴耀久这次倒是颇安分,一口答应随两人回返,路天与巴特西大喜之下,自然不敢久待,当天下午就带了吴耀久,以极高的速度飞回皇都。
回到皇都,吴耀久自然得先被自己老爸当今的无皇六世好好骂上一顿,足足骂到天黑,他才灰头土脸地走出了“悬心宫”大殿,步入通往殿门的挑高宽广大道。
吴耀久一走出来,刚刚一脸诚恳悔悟的模样立即消失,正转着眼珠的时候,远远的殿门突然传来呼叫:“皇储!”两条人影迅速飞身过来,脸上都是欣喜。
吴耀久抬头望过去,哈哈一笑才要说话,突然发觉不对劲,连忙回头往殿中看了一眼,见里面罐有传来骂声,才松了一口气,飘身前迎说:“幕斯安、路易,你们两个都没受伤吧?”不过声音依然不敢太大声。
“我们没事。”一个浑身活力、称得上俊秀的年轻小伙子眉毛皱在一起,有些怨怪地说:“听说皇储和一些罪犯混在一起不肯回来?”
“你别捐说八道。”吴耀久连忙瞪了对方一眼,目光一面向后方转了转。
年轻小伙子会过意来,连忙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忘了,皇储别见怪。”
“别在这儿说。”吴耀久往前飘,一面低声说:“先去找爷爷。”
“去见五世?”年轻人又忍不住说:“皇储不先歇息一下?”
“不用。”吴耀久瞪了年轻人一眼说:“路易,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罗唆。”
路易脸上一阵尴尬,闭上嘴不说话,另一个皮肤较黑的壮实年轻人轻笑一声说:“其实路易说的也对,皇储也该先休息一下。”
“幕斯安也这么说。”路易这下可来劲了,嘻嘻笑说:“可不能说我呕唆。”
吴耀久摇头说:“你们不知道,我找爷爷有事。”
这两人年约二十岁,七、八年前因秉性聪惠,被挑选来侍奉吴耀久,三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彼此朋友的关系还多于主仆的关系,当时吴耀久溜出皇都,两人无法阻拦,只好陪着跑,若不是被满凤芝一掌打入美克湾,只怕也一起被捉到南极洲去了。
这时,三人已经飘过长廊,将到殿门,门口突然转出一名长发中年女子,微笑拦住三人说:“见过皇储。”
吴耀久吃了一惊,凝住身形才说:“李凤?你怎么在这儿?”
“见过李大武士。”路易与幕斯安同时向着李凤施礼,似乎并不讶异,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奉首席之命,在他回来前,暂时保护皇储。”李凤微笑说,看来十分和气。
吴耀久面色微变,眉头皱起说:“王首席不在皇都?”
“正是。”李凤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说:“最近南极洲动作频频,首席难免多操劳一些。”
“为了出现在纽熬港的两个敌方卫统吗?”吴耀久想起满凤芝与孙飞霜,她们若留在旧大陆,赵宽等人的威胁又多一个。
“不。”李凤摇头说:“首席听说旧大陆那儿越闹越乱,昨天决定过去看看,后来得知皇储的下落,遂命李凤暂为护卫。”
“那”吴耀久对旧大陆没什么兴趣,他搔了搔头说:“我要去见爷爷,要一起去吗?”
“李凤在楼外恭候。”李凤点点头,客气而坚定地说。
吴耀久不再多说,耸耸肩,领着路易与幕斯安向着“探源大楼”飞去,李凤也就安安静静地在身后不远尾随,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模样。
吴耀久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却是暗暗叫苦,王崇献这会儿派了一个高手来叮哨,自己溜走的机会可说更少了,别一不小心把赵宽等人也陷在这儿,那可就麻烦了。
李凤与雪梅是六位大武士中仅有的两位女性,不过她的年纪可比雪梅大多了,说起容貌,也还颇有几分姿色,只不过没有雪梅清丽。不过两人成为大武士,本是凭着真本事,与容貌毫无关系,派她跟监,吴耀久想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没有其他人理会,吴耀久加上赵宽等三人一起出手,也不是李凤一个人的对手。
不过吴耀久这时只觉得麻烦而已,倒也没有什么丧气的想法,他一路直飞,熟门熟路地飞到探源大楼,李凤微微一笑,停在楼外等候,果然没有跟进去。
事实上李凤也不是装大方,纵然早有规定,任何人的灵觉不得探入探源大楼,但以她的能力,足以在整个探源大楼外布下监视的灵觉,若是吴耀久想溜,绝逃不出她的监视。
吴耀久也没这么急着溜,他有信心赵宽等人一定会来,这次不用自己伤脑筋;不过他们三个不敢飞这么快,也许还得等上两日才能赶到皇都。
他不是第一次来,很快就奔到了无皇五世的研究室前,敲了敲门嚷:“爷爷,我回来了。”
门口一个扩音小方格传来五世的声音:“吵死了!唔你这死小子肯回来了?门开了。”
吴耀久推门而入,一面顺手带上了门,至于幕斯安与路易两人则等在门外守候。
吴耀久进门,却见屋中不止无皇五世,还有一个面貌清俊的壮年人正与五世相对而坐,此时也正转过头来望着吴耀久微笑。
吴耀久见到那人,哈哈一笑说:“史力况,你也在?与我爷爷又在研究什么怪东西了?”
“你这小子说话越来越随便了。”五世笑骂说:“你爸爸说你出去认识了坏朋友,看来还真是没错。”
“哪有?”吴耀久瞪眼说:“他们都是好朋友。”说实在的,吴耀久刚刚的说话方式,确实是受到赵宽影响。
“皇储别来无恙。”壮年人史力况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说:“我们在讨论旧大陆的事情。”
“旧大陆?”吴耀久一愣说:“听说最近南极洲的人常去乱?这种事情,你们合成*人不是该找王首席商议吗?”他也是刚刚才听说,顺便就搬了出来。
史力况正是合成*人,也只有合成*人,才会有这么趋近完美的脸型,不过也是因为史力况是中期的成品,约莫是无元七、八十年制造出来的;到了“四九战争”的年代,合成*人与以无祖无首的圣岛一群人展开战争,为了战斗的需要,之后制造的合成*人长相越来越像平凡人,一眼望去就不大容易分辨了。
史力况听见吴耀久这么说,点点头说:“我们可以体会王首席的困扰,对方并未侵犯新大陆,王首席也不好干涉,不过若让新皇等人在旧大陆这么继续下去,我们担心会有不可测的后果。”
听来好像很有趣,吴耀久忙问:“什么后果?”
史力况笑着摇摇头,转身向五世说:“就如五世所言,我们可以往那个方向尝试看看。”
“我也没有把握。”无皇五世思索着“我反而担心另一个问题空间跃跳联系,典籍中确实曾有记载,不过那如果不是传说,就是如同神话般的无祖等人才能掌握,想用科技的力量模拟,不知道能量够不够。”
“这不是大问题。”史力况点头说:“困难在于发现与制造,不在于维系的能量大小,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解决,我们比较担心的是去向。”
“如果只是这个问题,那就回到刚刚讨论的地方了。”五世说:“我虽然没能见过,但可以确定有人能控制。”
史力况接着说:“所以我们先确定这是可控制的至少有人办得到,而我们现在能造成空间连系,却不能控制去向。”
“我的建议也是异想天开。”五世微笑说:“单向跳跃若能成功,确实是个最完美牢笼了。”
什么牢笼?吴耀久越听越迷惑,但他知道眼前两人一个是人类中的科学痴,另一个是合成*人某个科技研究小组的头头,两个人聊得起劲,绝不会理自己,吴耀久只好安分地继续听。
不过这时史力况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正在思索着脑海中的资讯,吴耀久见怪不怪,连忙插嘴说:“爷爷,你们说什么跳跃?”
“你听不懂啦。”五世似乎也正想着事情,不大耐烦的挥手说。
吴耀久碰了个钉子,搔了搔头正想继续努力,史力况已经开口说:“其实想想,单向跳跃似乎在理论上更容易达成,我们早该想到的。”
“是吗?”五世有些心痒难搔地说:“要不要把理论说说?”
合成*人限于规定,许多科技细节不能对五世说明,但合成*人面对一些系统化思考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还是会考虑人类的跳跃式思考,所以合成*人往往会来与五世讨论一些他根本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东西。
对于五世来说,这样自然大是没趣,可是若是拒绝,却连蛛丝马迹也听不到了,所以只好耐下性子帮忙,一面想办法打探更多的资讯。
史力况与五世相处也有几十年了,他脸上露出微笑说:“单向跳跃确实容易多了,多亏你的提醒。”
这些合成*人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就是不肯稍露口风。五世在心里暗骂,口中却说:“没什么这么说来,你们很快就要运作了?”
“假设可行的话,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解决。”史力况笑容又收了起来:“不能影响到地球原有的生态。”
五世一怔,跟着收敛起笑容说:“这确实十分重要,你们计划的空间如此广泛,这样的响影可真不小。”
“正是。”史力况一面思索一面说:“大气流转、水循环,都还有办法利用分子结合松散的特性减少影响这么一来,热量的平衡也不是大问题,剩下就是生态圈的问题了该怎么解决?”
这下五世可不知道该怎么建议了,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技术的关键处在哪里,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反正他也是这么猜过来的,五世想了想说:“用体积如何?”
“不妥。”史力况摇了摇头。
“速率如何?”五世接着说。
“更不妥。”史力况皱眉说:“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太多,如何分辨?若是慢速岂不是辨认不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五世一皱眉,颇有些难以开口,吴耀久这时却发现玩这个游戏的诀窍胡猜是吧?吴耀久当即开口说:“内力含量如何?”
“你这小子吵什么!”五世忍不住瞪着吴耀久骂。
“等等”史力况却突然转过头说:“这未必不可行。”
吴耀久可得意了,笑望着吹胡子瞪眼睛的爷爷,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出来。
五世瞪了两眼,没空追骂,瞪着史力况说:“你们什么时候能测内力了?以前不是说测不出来?”
“有多高功力确实测不出来。”史力况也不生气,微笑说:“但有没有修练过,却是可以测出来这是在四九战争之后研发出来的,是个蛮古老的技术。”
难怪四九战争会输。这句话不好出口,五世隔了片刻才闷闷地说:“可是空间断续怎么能分辨对象?”
“所以要添加感应器,控制能量的出没。”史力况突然叹口气说:“不过这么一来,使用的年限就更短了。”
这话吴耀久又听不懂了,他忍不住说:“怎么有这种事?”难道持续使用比较省能量?
果然没人理他,史力况接着说:“为了避免来不及反应,在边界处,还得加上侦测大体积高速度的感应器。”
五世想了想说:“好像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了。”史力况微笑一下说:“今天您与皇储帮了好大的忙。”
“这小子是蒙中的。”五世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五世最近需要什么?”史力况和声说。
“多频射线光电子能谱仪。”五世似乎早想妥了,回答非常迅速。
“这不行。”史力况皱眉说:“五世早已知道,牵涉到微处理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松口的。”
“啍!”五世不满意地说:“那我要一组全频式远距扫描雷达反馈器,我可不要大型的,越小越好,最好是掌上型或更小的。”
史力况迟疑了一下才说:“这没有问题但你刚刚要能谱仪,莫非你已经成功了?”
“什么?”五世瞪大眼说:“什么成功了?你想赖皮就说一声。”
“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照办。”史力况叹了一口气才说:“可是你要知道,不再研发智能体,是无元二一年‘互不侵犯合约’中所订定,我们也一直没有再制造新一代的合成*人”
“我知道啦。”五世挥手说:“你别瞎猜好不好?”
史力况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一面说:“我会派人送来。”
“快些啊。”五世露出笑容,挥手送走了史力况,等到门关上,五世才喘了一口气坐下说:“要骗个东西,可真费劲啊。”
“爷爷。”吴耀久终于能说话了,他大感委屈地说:“你在搞什么啊?”
“你别管这些。”五世转回头说:“你这么有耐心听完,一定有事要问你最好快说,他东西拿来我就要忙了。”
“嘎?”吴耀久跳起来说:“这是对几个月不见的孙子说的话吗?”
五世啍了两声说:“你这么不声不响地溜走,算是对得起爷爷?”
吴耀久呆了呆忙说:“我也是没办法啊,若是老实跟您说,会放我走吗?”
“会啊。”五世答得理所当然。
吴耀久可说不话来了,他愣了晌才说:“为什么?爷爷只干了三十七年,老爹可是当了六十多年了。”
“我用的是另一种算法。”五世呵呵笑说:“你爸爸三十五岁即位,你可才三十三岁。”
吴耀久听了不禁眉开眼笑,乐陶陶地说:“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好算法。”
“不过就算有道理也只能多拖两年。”五世一盆冷水浇下来,没好气地说:“让你爸爸休息一下很过分啊?”
“爷爷才过分。”吴耀久打抱不平地说:“七十岁的时尽就说身体不好要退休,过了六十多年,一样活蹦乱跳的,难怪老爹只想着打我的主意。”
“这算什么话?儿子帮老子的忙是天经地义”五世突然一瞪眼说:“等等,佚的意思是我该早点死翘翘吗?”
吴耀久嘿嘿笑说:“不敢不敢,祝爷爷万寿无疆。”
“万寿个屁。”五世在吴耀久面前,说话更为轻松,似乎两人吵闹已惯。
“对了。”吴耀久想起正事,正了正脸说:“爷爷,我有几个朋友想来拜访您。”
“朋友?”五世眨眨眼说:“哪儿来的朋友?”
“反正是好朋友。”吴耀久挤着笑容说:“能不能让他们在这儿住一阵子?他们他们有事向爷爷请教”
五世这可大起疑心,狐疑地望着吴耀久,吴耀久被看得心中发虚,尴尬地笑了笑,却又想不出来什么有力的理由。
这也只能怪当时为了救李鸿,商议的时间太短,吴耀久只来得及决定与他们在这儿会合,毕竟整个皇都之中,也许只有这里还算得上安全,至于该如何说服自己爷爷,却是来不及请教赵宽与冯孟升。
五世阅吴耀久局促的模样,他瞪了吴耀久一眼说:“这儿有空房间吗?”
吴耀久抓着自己头发,烦恼地说:“爷爷,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你老实说的话,我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五世翻着白眼说:“是不是你这几个月在外面结交的坏朋友?”
吴耀久阅么世口口声声坏朋友,终于忍不住抗议地说:“他们一点都不坏,只是被通缉而已,而且一定是冤枉的。”
“被通缉还不坏?”五世刚刚还有点儿半开玩笑,这会儿脸可真的拉了下来,瞪着吴耀久说:“他们被哪一个军团通缉?”
哪一个都不是是被皇都通缉。但若是老实说出来还得了?吴耀久虽然不大会说谎,也知道实话不能说,傻了片刻才说:“反正这不重要,爷爷就帮我这个忙
好不好啦?”吴耀久露出一脸恳求的神色。
“我不是不帮你。”五世心一软,叹声说:“你要搞清楚,这儿是合成*人的地方,他们开了一间实验室给我,已经算破例了,怎么可能再弄几间房?你要他们在这儿打地铺啊?”
“也可以啊。”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有机会就溜了,吴耀久连忙说:“就这么决定了。”
“你胡说不道什么?”五世瞪眼说:“我现在的研究正值紧要关头,怎么可以随便让人进来这儿厮混?”
“我保证他们不会打扰您的研究。”吴耀久连忙拍胸脯。
吴耀久毕竟是五世唯一的宝贝孙子,虽然常常吵吵闹闹,也实在狠不下心拒绝,问题是最近的研究,绝不适合有人来打扰,五世这时可真是有点困扰。
吴耀久见状,知道已经产生了希望,只不过他没这么细心,却是看不出五世的困扰,只一个劲儿地在旁敲边鼓说:“没问题啦,没问题啦”
“你闭嘴。”五世骂了一声,隔了片刻才说:“我不能答应”
不会吧?吴耀久的脸立即苦了下来,只听五世接着说:“现在不行答应你,得看到时候我完成了多少,若恰好等告一个段落,才可以帮你招待他们几日。”
吴耀久这时总算有了一点点希望,他叹了一口气,还要再说时,门口的传声器传来声音:“五世,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五世两眼一亮,迅速地按钮开门,一面急冲冲地奔了过去说:“快给我。”
吴耀久心中大叫完蛋,东西一来,自己再说什么,爷爷也绝对听不下去了,只怕马上就会把自己赶了出去,吴耀久不禁有些埋怨,直瞪着门口那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家伙。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救出李鸿的合成*人陈山恩,他也认识吴耀久,只见他一面递过一个小盒交给奔过来的五世,一面向吴耀久打招呼说:“原来是皇储。”
“嗯嗯”吴耀久没好气地打个招呼,不等五世赶人,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爷爷,你什么时候会告一个段落?”
“快则两日,慢则十天半个月。”五世爱莫能助地望着吴耀久说。
可真是糟糕了,赵宽他们若是一路顺畅,两天内就会赶到,到时该怎么办?吴耀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带着担心,唉声叹气地离开“探源大楼”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吴耀久倒是白担心了,赵宽他们根本没办法这么快赶到皇都。
三人带着班绣蓉飞出没多久,就发觉四面搜寻的人突然增加了许多,而且大都是站在高空中了望,逼得众人寸步难行,就算半夜潜行也十分困难,足足过了三日,众人还在曹家军境内,无法进入铁门地境。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出现了更多不属于曹家军的人物,看服装,似乎有的是铁门军,有的是方家军,还有几个少见的似乎是莱家军的高手,似乎整个北大陆的南面这块,所有家族都聚点到了胡斯城方圆千公里处,就是不打算让三人逃出生天。
也许是祸闯的太大了吧?这一路过来,赵宽与冯孟升除了大大得罪莱家族之外,更毁了方家的耳母城、曹家的纽熬港;李鸿则是让铁门军栽了个大筋斗,数日前一战,更打伤了不少铁门军的人,也难怪此次这几个家族横定了心,史无前例地联合起来,天上地下地布满眼线,似乎非把四人抓到不可。
最无辜的该算是班绣蓉吧?她本来一点事也没有,只因为出来找寻赵宽等人,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这下三人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回买弭城,只好带着她逃命。
前两日趁着半夜,一路贴地缓飞,找到了森林才敢停留,好不容易接进了铁门地境,但昨日一商议,李鸿才想起来铁门地境几乎都是万里黄沙,连遮掩的地方也没有,这么一来,三人别无选择,只能绕过美克湾,穿过南大陆与北大陆间的古佛海峡,到新大陆西面的帕西菲洋,从海路前往皇都。
这个选择,可以说是十分冒险,三人功力固然提高了不少,但这一条途进入茫茫大海,可能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除了超过五千公里的长途行程,若被人发现,也马上会遇到无处可逃的窘境。但既然已经许下了诺言,不跑这一趟又说不过去;三人带着班绣蓉,终于在今日凌晨飞入美克湾,向着南方近千公里外的古佛海峡前进。
一入海,众人的速度逐步提高,根据雪梅对李鸿的提点,每小时不超过五百公里被发现的机会就不大,但为求谨慎,他们将速度放慢到两百公里左右,以避免突然出现意外。
所以直到天色渐明,众人依然没能飞到古佛海峡,仍在一望无际的美克湾上苦苦飞行。
眼见东方天际际微微发亮,冯孟升运气传声说:“我们继续飞吗?”
李鸿闻言不大同意地说:“这里停与不停也差不多,何必停?”
赵宽望了身旁的班绣蓉一眼,见她没什么疲态,于是没什么意见地说:“那就继续吧。反正如果有人拦路,白天与黑夜都躲不掉。”
“说得也是。”冯孟升不再多说,继续向着南方飞行。
这一路上其实是沿着陆块飞行,否则大家都没有海上飞行的经睑,若一个不小心迷了路,那可是大大糟糕,所以总是让大陆气南延伸的陆块保留在视野之内,藉此校对方向,但相对的,全程距离自然大幅拉长。
又过了几个小时,整片海洋在阳光照耀下闪动着点点波光,随的浪潮的翻动,白色的浪花不断在众人身下气后急掠,湿润的海风带着一股海洋的味道,偶尔见到鱼儿倏然跃出海面,飞洒的水珠反映着天际的艳阳,又是一种新鲜的感受。
若不是在逃命,这可真是个不错的经验啊,冯孟升想着,不禁转回头说:“很舒服吧?”
“舒服?”赵宽可是一点也不诗情画意,他板着脸说:“找个地方躺下才舒服。”
李鸿哼了一声说:“遇到人就不舒服了。”
“若是会遇到人,不知道会遇到谁?”赵宽突然呵呵笑说。
“别这么乌鸦嘴。”冯孟升思忖了一下才说:“其实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出海,更想不到我们的目标会是往西。”
“说得也是。”赵宽眨眨眼说:“你算过了吗?”
冯孟升听出赵宽这句话不怀好意,他瞪了一眼说:“没有!我哪会什么事都算。”
“是吗?呵呵”赵宽笑嘻嘻地说:“误会误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开玩笑,李鸿却不怎么接话,一方面他本来话就不算多,何况还有个女人在旁边?而且李鸿对于班绣蓉的感觉,已经从以前的漠视,莫名地多了些奇怪的心情,他想不透这中间的变化,便变得更沉默了。
随着多佛海峡出现,众人沿着北岸正式转向,不过因为南岸距离太远,四人遥望过去,南边依然是一大片的海洋。
多佛海峡,据说是在四九战争时陆沉的一部分土地,也不知道是合成*人还是无祖弟子造成的,总之,过了数百年,当初的传说也逐渐湮灭,更有人认为多佛海峡本来就是如此。但只要到过这儿的人,大概都不会这么认为,毕竟整片的北岸海岸线实在过于笔直了一些。
这时四人自然没兴趣研究多佛海峡的历史,只自顾自地不断往西飞,飞过山多佛海峡就等于绕过了铁门军团与瓦德军团,可比一路杀过去安全许多。
问题是天不从人愿,进入多佛海峡没多久,目光不断往前巡视的冯孟升便突然一惊说:“糟了。”
四人的目光同时转过去,却见遥远的上空有个身影,正从空中周下方俯视,也不知道是不是敌人派出来监视的人马。
这一刹那,谁也没说话,李鸿当先在一瞬间送出了心剑,迅疾穿破空间,飞射对方。
没有人的目光追得上心剑,但三人都能感受到心剑的变化,只见对方似乎在同一瞬间察觉众人的形迹,在这一刹那气劲突然暴起,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轰地一下,硬是挡过了心剑这次攻击。
不是庸手?三人同时一愣,赵宽突然间一挥手,马上将班绣蓉抛到了李鸿的怀中,全身气劲涌起,一面迅疾往上拔升,手脚等地方也开始逐渐扩张,庞然的威势猛然爆发出来。
而冯孟升的速度更快,长剑拔出的同时,有如流光一般向上方直闪,一道蓝色电光超过赵宽,率先往空中那个身形扑了过去。
第二章黑暗区域
三人的反应是预先商量好的,基本上,在空中布哨的人,应该不是功力高强的人,李鸿的心剑气劲不易散逸,相对来说,也较不容易让人感知,若是能一下子收拾对方,自然没有暴露所在地的风险。
但若那人居然能抵挡心剑,绝对不是庸手,三人只好倾全力在一瞬间合击,这样固然会暴露出众人的位置,但若是能迅速收拾对方,说不定还有希望逃离现场,否则别说引来南极洲怪老之类的人物,只要随便一个皇都大武上或是南极洲卫统赶到,四人都会十分悲惨。
这时那人被李鸿一连串迅疾攻击,似乎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眼看着冯孟升蓝光迅速逼近,而赵宽看来更是威势不凡,那人突然一声大喝:“住手,我有话说!”
没人愿意理会他,这时可是生死攸关。
那人说到一半,冯孟升的长剑滚成一片光球,没头没脑地向着那人罩去,那人应付李鸿的心剑已经颇感为难,他手脚同挥,劲力挥洒之间,勉强抵挡了冯孟升与李鸿的攻击;但这时赵宽已经扑到,他二话不说,单掌一挥,激起一道狂猛的劲风,轰然向着那人压去。
就算大武士之流,突然遇到这三人如此狠命的扑击,说不定在一刹那间也会手忙脚乱,何况那人毕竟不算真正的高手。眼见赵宽轰来,那人再无余力应对,赵宽的劲力轰破他防御的气劲跟看即将击到他脑门的那一刹那,赵宽劲力微微一敛,仅以震劲将对方震昏,一面托着那人飞快地往下溜。
冯孟升自然也不敢怠慢,他紧随着赵宽,两人会合了抱着班绣蓉的李鸿,同时一头钻进水里,先躲躲再说,两人动作迅速到连那个倒楣儿的长相都没看清。
果然,三人才刚落到水中没多久,空中便传来了熟悉的强烈气爆,那浩大的声势三人一听就明白,是先赶到的正是南极洲怪老兹克多。三人不敢迟疑,同时运功缓缓向着下方深处急潜,否则等会儿兹克多往下随便打上一掌,说不定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水底下。
还好,兹克多若不是十分确定,也不敢这么乱挥掌,他可不愿意赵宽死得这么浪费,毕竟还要抓那个胖小子好生问问:此时眼见四面一片汪洋,想也知道赵宽躲到水中去了,水中视线不清,他想找也无处可找,除非赵宽突然又提起了劲力,否则正如大海捞针。
这时,兹克多目光向着北面一转,他恨恨地骂了一声,转头又同着南方加速飞去。
旋即,空中又出现了两个人影高速飞来,激破气爆的声音,让三人藏得更稳了,不过李鸿因为体外功力不足,再下去未必能护住班绣蓉,很快地就又把班绣蓉还给赵宽;而赵宽发觉自己要顾两个人太不划算,连忙把刚刚那个倒楣鬼交给冯孟升。三人手忙脚乱换人的同时,已经陷入极深,天光无法透入,所以还是没人知道刚刚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时飞来的则是路天与巴特西两人,他们这时赶到,连水面的波纹都已经消失。
他们刚刚自然也感受到兹克多曾飞来此处,眼见四面无人,两人心思转错了方向,误以为兹克多已经把众人擒去,这下子他们脸色自然大变,又不敢这么冲去找兹克多理论,徘徊片刻,只好一转方向,回头向着皇都飞去。
当时在纽熬港的一场大战,南极洲两卫统与新大陆两名大武士合力,依然不是兹克多的对手,但兹克多毕竟不想结下深仇大恨,何况若是当真拚命,也未必能在短时间拾夺下四人,若引来了新后或王崇献可就不大好看,所以他只对两方略微教训一下,便大剌剌地飞走。
虽只如此,路天与巴特西想到兹克多仍颇有畏惧,两人这么一想差,倒是便宜了赵宽等人,一路上的管制就此松散许多,也没人再于在古佛海峡布哨,四人带着一个俘虏,在几分钟后探出水面,一路无阻地向着西面的帕西菲洋飞去。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四、五千公里的行程说来不近,但既然一路无阻,众人虽然飞得不快,也只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便飞到了皇都外海,只一时无法决定该如何进入皇都。
这一路飞来,众人自然已经看清了被打昏的俘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恨透了李鸿的铁门西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跑来此处,还这么恰好地遇上他们。
说老实话,李鸿若是全力出击,铁门西云也未必是对手,何况招式一刚一柔的赵宽与冯孟升同时全力攻击?加上经过这几日,两人就算功力没能一瞬间提高,冯孟升对于招式,赵宽对于气道的掌控可都又熟练了不少,铁门西云还不一打便昏?
一路飞来都是海洋,自然不能扔了铁门西云,三人只好认命,就由赵宽带着班绣蓉,冯孟升带着铁门西云一路往皇都飞;中途他倒是醒来过一次,只不过冯孟升马上毫不客气地把他再度击昏,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皇都腹地极大,不但临海有渔盐之利,到凯斯山脉间更有大片的平原,农牧也十分发达。当初会选择此处定都,便是因为这里是新大陆上少有的净土,无论是五百多年前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或是四百年前持续一百四十九年的“四九战争”这儿都幸运地避过了战火,只有在百年前“黑暗十年”时,皇都附近才爆发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役。
不过因为那时早已经迈入“聚能文明”所以人类间的战斗,一般来说,并不会对环境造成永久伤害,而那时的高手,对这方面也有共识,大多远离平地作战,所以虽然地表也受了战争摧残,总算没有长久的损害。
因此,皇都这片数不清的建筑物中,里面居住了将近七百万人,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大都会;人多加上繁荣,自然是无比热闹的大城市,相对来说,混进去的机会该也不小。
五人中,除去那个昏迷的铁门西云不算,只有李鸿来过皇都,事实上,李鸿那时对于皇都也没多了解,可是说来也巧,李鸿恰好去过“探源大楼”这下子有人领路,四人大感放心,当下混入向都市中飞行的人潮,打算向着目标混过去。
入城前李鸿已经说过,能在高空中飞行穿越的人,似乎只有大武士才能这么做,四人张望了半天,见确实没有人离地高飞,自然不敢太过招摇,乖乖地混入人潮,向着都市中飞去。
但一进入飞行的人潮中,四人就傻眼了。除了四面正快速飞行的人之外,就是一幢幢高耸的大楼,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人潮的飞行方向似乎早有定规,数千人顺着一个方向行进,没有一个逆向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突然就有一大排向着某个方向转去,似乎他们早就预计好了要转向。
几次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潮转向,加上李鸿对于皇都的认识又是一知半解,很快地众人就迷失在人海与楼海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众人总算没有失散,依然聚在一处,冯孟升眼见不识路,连忙传音要众人找个地方落下,且商议商议再说。
不过这儿到有个新鲜的事情,冯孟升明明以气虚托着昏迷的铁门西云,没想到四面的人没有一个多看一眼,似乎没有人对此事好奇,或者说他们似乎都很忙,没有人会多望别人一眼。
李鸿上次来,已经有这样的感受,这次在人堆里一搅和,感受更为明显,其他三个人更不用提了,看着满天飞动穿梭似乎自有规矩可循的无数人们,都有些傻眼。
地面上,其实也不是没有人驻足,不过确实十分的少,毕竟上方是密密麻麻不断流动的人潮,下方连光线都透不大进来,待着并不舒服。
落下地面后,众人望了望天空,转头往四面张望时,冯孟升首先大吃一惊地说:“这怎么?”
其他三人不论是否发出了讶异的叫声,脸上的神情却都是十分的惊讶。
在这最底层的地方,四面或坐或卧、零零落落散坐了不知道多少人,除了服装破烂之外,一股郁闷的臭味也扑到了众人的鼻端,连昏迷的铁门西云都呛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醒来。
冯孟升自然不客气地再一掌把他打昏,李鸿看了不忍心地说:“放了他吧。”毕竟是自己对不起铁门西云。
“不行。”冯孟升眼睛睁大说:“放了他,我们在这里的消息岂不是会传出去?”
李鸿一想也是,只能叹口气,没再作声;而赵宽搔搔脑袋,突然说:“这儿可真怪啊。”
“怎么?”冯孟升回过神来,四面打量,这才注意到赵宽说的怪异之处。
在上面看不觉得,从下面一望,这儿的楼房,一楼似乎除了巨大的梁柱之外,没有任何墙壁与遮盖物,就这么空荡荡地拔出近七、八公尺,再上面,才开始有着大楼的外观。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放眼往外望,只见一根根孤伶伶矗立在大楼下方的金属巨柱,顶着上方不知道多高的大楼,而除了那些金属巨柱之外,就是毫无生气地坐卧在地面的人们,而每个人似乎也不大想与别人接触,一个个离得老远,也没有人彼此对上一句话。
李鸿望着望着,忍不住说:“探源大楼,还有那个大宫殿都不是这样。”
“可能只有一部分的区城是这样。”冯孟升推测说:“这些人莫非是被放逐的人?不会功夫,所以被放在这儿?”
“说不定功夫是被废掉了。”赵宽突然向着前方十来公尺远的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走去,那个人全身裹在一袭破旧的布袍当中,整个头脸都包了起来,按道理说,众人谈话的声音,他应该会听见,但他连头也不转,似乎一点也没有反应。
“赵宽?”傌孟升吃了一惊。
“没事的。”赵宽往后挥了挥手,走到那人附近,突然一皱眉,退了两步说:“咦?”“怎么了?”李鸿好奇心起,正想掠过去,赵宽已经飘了回来,吐吐舌头说:“那人死了几天了。”
班绣蓉一听,俏脸微微变色,总算没惊呼出声。
李鸿与冯孟升这才明白,难怪这儿一股恶臭,若不是正逢严冬,加上狂风不断飞卷,这儿只怕已经臭得让人呆不下去了。
不过毕竟不是没看过死人,冯孟升也不怎么在意,只烦恼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找人问话啊。”赵宽目光放得更远,望向三十多公尺外一个倚着金属柱的人。
“不会又是死人吧?”李鸿苦着脸说。
“可能我比较倒楣。”赵宽贼贼地回头笑说:“孟升去。”
“呃”冯孟升呆了呆,看在一旁有女人的份上,他没多争执,扔下了铁门西云,果真向着另一个躺着的人走去。
接近那人,倒是没有特殊的臭味,只有一种许久没洁净身体的酸臭味,但那个人双眼半垂半闭,一直没向冯孟升多望一眼。冯孟升迟疑了一下,咳了两声说:“这位先生”
那人眼精微微一睁,向着冯孟升翻了翻白眼,没理会他,眼睛又闭上了。
冯孟升愕然回头,却见赵宽正挥着手,示意要自己再接再厉,冯孟升一肚子气闷,只好稍稍提高声量说:“这位先生,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
那人似乎没想到冯孟升这么锲而不舍,一瞪眼,脸上露出了怒意地说:“去问别人!”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这下冯孟升可挂不住脸了,他呆了半晌,才忍着怒意说:“打扰了。”一面闷闷地往回走。
这边,李鸿脸上是狐疑,班绣蓉是讶然,赵宽却是抱着肚子偷笑,冯孟升自然立即去找赵宽的麻烦,他愤愤地说:“你这个死胖子,出什么主意。”若不是班绣蓉在旁,他说的肯定更难听。
“你的人缘不佳。”赵宽笑呵呵说:“李鸿去试试。”
李鸿立即摇手说:“我不要还不如一路杀过去。”冯孟升的前车之监不远,李鸿才不愿受这种气。
李鸿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对于受辱的排斥感,可比冯孟升大多了,比较起来,他说不定还愿意爽快的死了干净。
赵宽也没再逼李鸿,目光转向冯孟升,正想挤兑冯孟升再去试试,班绣蓉却突然说:“宽哥,我去试试?”她自觉一路上除了拖累三人之外,几乎没法帮上任何忙,早就想做一点什么事情。
可是赵宽一听立即泄了气,摇手说:“你去不如我去。”一面瞪了冯孟升一眼说:“都是你。”
怎么说都是我?冯孟升白了赵宽一眼没接话,不过却向班绣蓉微笑致意,若不是她出言,说不定赵宽又想到办法逼自己去。
赵宽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人面前,望望那人,突然弯腰一伸手,硬是把那个人拖了起来。
那人自然是吃了一惊,睁开眼结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赵宽哼了一声说:“你怎么还不死?”
“关关你什么事7”那人虽然吓得结巴,但看得出来已经十分生气,只不过看赵宽这么蛮横,也不敢破口大骂。
“你自己死不成的话,我可以帮你。”赵宽突然把那人往上一甩,飞出三、四公尺,那人惨叫一声,眼见地面向着自己脑袋飞撞,刚闭起眼睛准备摔死时,突然又被一股巨力拉转回来,睁开眼,又是赵宽那张胖脸。
只见赵宽沉着脸说:“要不要死快说清楚,下次就不帮你了。”
“不我没要死啊。”那人又惊又怒、满头大汗,差点说不出清楚。
“不想死?”赵宽露出阴阴的笑容,看起来十分邪恶地说:“那就老实回我的话。”
“你你要问什么?”那人愤愤地说。
“这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像你这样的活死人?”赵宽倒是问起了别的事情。
“这”那人讶异地打量了一下赵宽,这才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赵宽二话不说,又把他往空中一扔,那人扎手札脚的落地前,赵宽才又一把抓住,恶狠狠地说:“是我问你,懂不懂?”这一下,四面衣着破烂的人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儿的事故,一个个讶异的望着赵宽这群不速之客,脸上都多了点慌忧。
“这我们是被废了功夫,放逐下来的。”那人似乎十分不愿意回答这句话,一面说,一面满脸气愤。
“你们犯了什么法?”赵宽皱眉说:“杀人越货?”
那人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愿回答;赵宽一皱眉,右手一动,似乎又要把他往空中扔,那人连忙说:“我说,找说。”
赵宽的手才停了下来,那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说:“我们犯了‘滥用武技’的法令。”
“滥用武技”?赵宽可没听过这个名堂,他想了想才说:“怎么个滥用法?”
“多了。”那人既然说出口,似乎也不打算隐瞒,他闷闷不乐地说:“飞行违规、搏斗伤人、以武技犯法等等都算在内。”
大概了解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法规,故乡买弭城可没有这样的规定。赵宽接着说:“那你们吃什么,怎么过日子。”
那人指着西方说:“晚上到那儿,会有食物发放。”
赵宽点头说:“所以这儿算是一种监牢罗?”
“这么说也可以。”那人苦中作乐地惨笑说:“算是无期徒刑的牢房。”
赵宽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隔了片刻才说:“生病呢?死亡呢?
有人管吗?”
“看看运气吧。”那人既然已经认命地开了口,说的也越来越多:“隔一段时间会派出人来巡逻,重病的人或是尸体才会被带走。”
赵宽思忖了一下才说:“那么你以前也能在空中飞行了?”
“当然。”那人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除了小儿,皇都岂有不会飞的人?”
“请教个问题。”赵宽说:“飞上去之后,我们要如何才能飞到探源大楼?”
“探源大楼?”那人露出了有着些许茫然的目光,半闭着眼说:“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得想想先沿着这条路往西飞,然后慢慢换到左数第三条,上数第五条”
“等等。”赵宽愣住了,讶异地说:“连飞哪一条都有规定啊?”
“当然。”那人瞪了赵宽一眼,隔了片刻才说:“要从第三个街口左转,就得排到第三条;上数第五条,是表示你是要跨区飞行。”
赵宽傻眼了,他马上回头,对冯孟升招了招手。
冯孟升没想到赵宽居然用暴力吓唬人,更没想到居然有效,他正一肚子郁闷,没想到赵宽突然找起自己,他无奈之下,依然向着那儿走过去,不过望着那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
赵宽见冯孟升接近了,他向着傌孟升呵呵一笑说:“我觉得,他该把整个空中道路规则先说一遍,然后再说怎么过去。”
那找我过来干什么?冯孟升正莫名其妙,赵宽已经解释了:“你现在记性该不错吧?交给你了。”
“什么?”冯孟升愕然问。
“你一五一十地把记得的说出来。”赵宽向着那人恶狠狠地说:“否则把你带到上面再扔下来。”
那人暗暗也感宽到赵宽似乎只是威吓而已,不过既然开了口,他也就缓缓地说了出来。赵宽放开了抓着他的手,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开,把这个麻烦的事情丢给冯孟升。
赵宽走回到李鸿与班绣蓉身旁,也没说什么,只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过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班绣蓉也在赵宽身旁坐下,轻声说:“怎么了?宽哥。”
“没什么。”赵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天下之事何其多,岂能一一管得?”
刚刚的对话李鸿自然也听在耳中,他走近两步,想了想才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管的。”
“哦?”班绣蓉转过头,微笑说:“李二哥可以说说看吗?”
李鸿见班绣蓉这么轻松自在地向自己问话,不禁有些泄气经过了那几天,她都不会觉得有些不同吗?李鸿迟疑了一下才说:“总之,先管自己的事。”
班绣蓉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露出不大明了的表情,没想到李鸿却是别过头,没接着说下去。班绣蓉目光望回赵宽,眨眨眼吐吐舌头,露出一丝调皮,不过,整个动作还是十分的柔和。
见到班绣蓉的表情,赵宽也定下了心,他呵呵一笑说:“别担心,我没事。”
“嗯。”班绣蓉点点头说:“我知道宽哥不会烦恼太久的。”
虽然不知道对与错、是与非,但把人放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任其无人闻问的老化、死去,这样真是正确吗?赵宽心中思索着,突然回想起曹家境内两个小女孩的事情当时吴耀久说曹家一听之下,当场把那个城市管理人废了,并严令禁止城市管理人利用职务之便偷鸡摸狗,听起来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赵宽苦笑摇头,天下事,当真是管不完,但李鸿说的也没错,自己身上都一堆事情还没处理妥当南大陆怪老愣品兹克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缠定了自己,是因为自己练成功了吗?还是为了那本路南日记?若是为了路南日记就好办了,到时还他就是了,只怕不是
摇摇头,赵宽又想起“柱国先修”的事情。自己师父班彤居然会知道这个口诀,实在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且这功夫居然是无皇一脉的高深武技,后来失传了不说,居然演变成修练此功的人必须宰了,这可真正是莫名其妙了,若是见到了那个无皇五世,非得好好问个究竟不可只不过要不要说出自己练过此功,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另一边,李鸿说了那段话之后,避开了班绣蓉,心神不定地走远了几步,这才颇有些后悔,自己又说了没头没尾的话了,不过,她说不定想想也会听得懂至少赵宽就一定能了解。
听赵宽和冯孟升说,他们似乎把天下的高手都惹来了。李鸿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有三分得意地想,纵然大家的功力还不到,但似乎已经颇具有影响力了,若有一天,真能与天下高手争锋,那才是一大乐事,无论如何,加紧修练该是不二法门。
李鸿揣想片刻,神色突然又是一紧自己还有两件事没办妥,一个是雪梅的恩情,总要想个办法回报;另一个,就是一会儿要去见的无皇五世,真没想到,奔来跑去,现在又要去见那位老者了。
当时无皇五世为了救自己,向合成*人交出了所谓的“繁类讯号关联器”这东西若是对他重要,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帮他取得,也算还他这次的恩情,只不知道是不是旧大陆才有?自己可能真得去一趟了。
李鸿突然想到此事尚未与赵宽等人商议过,他转过头,正想走向赵宽的时候,却见赵宽突然望着班绣蓉说:“绣蓉,又这些东西,还是放你那儿吧。”
李鸿见他们师兄妹突然说起话来,只好闭上嘴,等候他们说完。只见班绣蓉似乎有些讶异地说:“宽哥带着不是比较安全吗?”
“难说。”赵宽扮个鬼脸说:“我这功夫越来越怪,说不定有天什么都撑破了,到时候东西丢光光。”
班绣蓉抿嘴笑了笑说:“那样多难看。”
“你别看就是了。”赵宽瞪了瞪眼,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说:“好像真的不大好看,唔曹家军的衣服松垮垮的,那种衣服可能比较合适。”他一面说,一面开始解开身后的包裹,将从老家带出来的师父遗物,那个怪金牌以及没打开过的盒子,递给了班绣蓉,至于那袋金币,当时赵宽想来想去觉得碍事,就没带出来了。
但就这两样,其实也不怎么轻,还好班绣蓉虽然举止轻雅柔和,也不是个娇弱女子,她一面接过,一向含笑说:“曹家军的衣服不是五颜六色的吗?”
“当然不用那么乱七八糟。”赵宽呵呵笑说:“选一个颜色就好罗,嗯”“黑色?”班绣蓉忍不住经笑说:“看不出来脏。”
“正是、正是”赵宽哈哈大笑说:“知我者绣蓉也。”
李鸿看赵宽与班绣蓉两人聊得愉快,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气闷,又有些轻松,本来不该一起出现的情绪一起出现,突然间,雪梅的神情浮现在李鸿的眼前,他心头一乱,连忙把脑海中的事情全部抛开,干脆专心运行着功夫,反正多练功总不算错。
这么一来,李鸿思索着当时路天与巴特西说的话,似乎自己该有办法运行两把气剑?反正李鸿运功也不怕被人感知,索性练起功夫,倒是忘了要与赵宽商量的事情。
赵宽见到李鸿脑门上迅速浮现了一把心剑,忍不住啧啧地说:“我练的功夫若是这个多好?躺着就可以杀敌了。”
李鸿听在耳中,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觉得这样没有打斗的趣味,赵胖子倒羡慕起来了?不过他这时正在胸腹间凝结第二柄心剑,没空回嘴,只好由赵宽胡说。
班绣蓉听赵宽这么说,她倒不以为意,赵宽本就是有名的懒人一个,她目光转向冯孟升,见冯孟升与那人越聊越是开心,两人滔滔不绝的对话,班绣蓉不禁有些讶异,稍微注意了点,只听那人正对冯孟升说:“那不多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有控制的,像毛制品、乳制品,都很保守,肉类当然更小心了”
聊到哪去了?班绣蓉睁大眼睛,讶异地回望着赵宽,却见赵宽苦笑说:“算了,反正不赶时间,让那个有雄心壮志的家伙了解多一些就是了。”
有雄心壮志的家伙?班绣蓉好奇的又望了冯孟升一眼,转回头望着李鸿,见他脑门上的心剑正闪动着光华,在光影映照下,他半闭着眼睛,似乎正凝神内敛,不知道在干什么,班绣蓉好奇心起,不禁多望了几眼。
隔了片刻,却见李鸿刚刚在头上发亮的心剑突然在身旁转了起来,两另一团光华又重新在他头顶上凝聚,班绣蓉讶异地说:“李二哥可以制造两把出来啊?”
“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简单。”赵宽笑嘻嘻的望着李鸿说:“不过他功夫越高越好,以后我就可以退休了。”
“慢慢看吧。”赵宽心念一转,却听到冯孟升正与那人聊到武士团的组织,赵宽不禁好笑,刚刚那家伙一句话也不肯说,没想到话匣子一打开,居然是这么的滔滔不绝?
回头望过去,李鸿脑海上的那团剑气正逐渐成形,但似乎又在闪动间颇有些不稳定的感觉,与前一把心剑比起来似乎有很大的差异,赵宽微微皱眉,心中颇有几分担心,这功夫听说只有王崇献会,就算李鸿修练了“天下玄功反掌易”的“柱国先修”说不定也不容易练成,若是这么强练下去,练出问题可麻烦。
想到这里,赵宽突然传音给冯孟升说:“聊够了没?走人啦”
冯孟升耳际突然响起赵宽的声音,他一愣,想想确实也不能这么无止尽地聊下去,便找了个段落笑说:“我们也该走了,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人这时似乎反而有些失望,不大情愿地说:“我名字是穆林列多,可以直接叫我穆林。”
“好。”冯孟升点头说:“穆林,我若是有办法,一定会帮你离开这儿。”
“多谢,多谢。”穆林感激莫名地说:“记得怎么去‘探源大楼’吗?我再说一遍好了。”
“等等”冯孟升止住了穆林,思索了一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说:“没问题,我都记得了。”
“真的?”穆林连连点头说:“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再会。”冯孟升转过头,正向着赵宽等人迈步时,李鸿脑门上的气劲突然一爆,倏然间往外炸了开来。
除了一声巨响之外,免不了庞大的气劲往外直挥,连班绣蓉都定不住身子,何况穆林列多?只儿他惊呼一声,往外飞翻了出去。
这时冯孟升也顾不了他了,他大惊失色地说:“糟了。”
李鸿回过神,恰好听到这一句,他脸上颇有些尴尬,这下确实糟了。
“快走吧。”赵宽也变了脸色,李鸿这一下,可算是招来了天大的麻烦,没什么好多说的,当下赵宽托起班绣蓉,冯孟升提着铁门西云,三人立即往上方急飞,却不知来不来得及脱身。
第三章科技之都
李鸿这一下,果然惊动了皇都的高手,没过多久,空中马上传来迅疾的破空声,似乎正有人急急飞来,不过在众人与那人之间,还有密密麻麻好几层的飞空人墙,正川流不息地在空中移动,那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下方的状态,而三人也迅速的混入人潮,连头都不大敢抬。
不过还有一桩难办的事情,班绣蓉与铁门西云两人并非靠着自己的能力飞行,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赵宽与冯孟升需要多提出几成功力来控制两人的飞行状况。赵宽还好,班绣蓉至少是清醒的,能自己维持一定的动作,浑身软趴趴的铁门西云可让冯孟升颇为头痛,不只得让他身躯保持直线、手脚脑袋也不能随处乱晃,至于眼睛是闭着的问题,就只好先不去理会了。
不过冯孟升正头痛时,赵宽突然传音过来一句话:“还带着他干什么?”
冯孟升一愣,这才想通,刚刚李鸿那一下,八成已经暴露了身分,确实没有必要带着铁门西云刚刚一急,倒是没想到。冯孟升这下可又一肚子闷,愤然回传:
“死胖子,你又不早说?”
“忘了。”赵宽呵呵笑了笑,这才传音说:“你去怪李鸿。”
骂李鸿又有什么用?冯孟升只能苦笑摇头,转过头,却见李鸿正往上望,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冯孟升自然而然跟着抬头,他身子一震,连忙低下头,心中暗叫侥幸。
李鸿与冯孟升,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见到上方高空中,一人白衣胜雪的飘立在上方,目光正向着下方数千万的人潮搜寻,脸上的表情也正渐渐转变为几许无奈,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纵放李鸿离城的大武士雪梅。
事实上,李鸿的气劲虽然惊动了不少高手,不只是大武士、武士官,就连基层的皇家武士,感受到的人也不少,不过李鸿的内息不像赵宽与冯孟升这么有特色,感应起来,与一般皇都正统的武技差异不大,毕竟“气剑心诀”与皇都武技出于一脉,同质性极高。
当然,若是距离更近,散出更多内劲的话,有部分的人会察觉到李鸿的内劲兴一般武技的差异之处,但若非对“气剑心诀”有足够了解的人,也未必能看出李鸿练的是何种内功。
所以,其实冯孟升带着铁门西云倒是做对了,只不过他与赵宽一时都不知道,连感受内劲也这么的复杂,毕竟他们自己只要一运功对头就冲了过来,实在也吓怕了。
至于雪梅,则不但对“气剑心诀”这个功夫有基本的了解,对于修练之后的李鸿内息,更曾有更深刻的接触,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否则单是这样的一个气爆,未必会引来武士团的干预,更别提大武士了。
空中的雪梅,心中不禁狐疑,那三个十分倒楣的年经人,真敢跑来皇都吗?他们是来送死的吗?还是自己感觉错了?雪梅苦思不解,目光扫过来扫过去,眼看下方人潮成千上万,自己大概是找不出他们了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西边的皇宫飞回。
在人群中往上偷望,李鸿可以看清楚雪梅的神色,雪梅刚到时那又惊又喜的表情,他自然都看在眼中,李鸿多想直接在她面前现身,别让她这么失望地离开;但李鸿心里有数,真的让雪梅知道自己回到皇都,只不过让她为难而已,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别再让她困扰了。
想到这里,李鸿的心情整个低落下来,望着雪梅飘然而去的身影,李鸿只能对自己说:也许只有当自己不怕任何人的时候,才能自由自在地与想见的人碰面吧?
隔没多久,冯孟升见李鸿缓缓的低下头,他才抽空往上望了望,见雪梅的身形已经消失,冯孟升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一条条的空中道路。
刚刚与穆林长谈之后,对于怎么在皇都穿行,冯孟升已经有了概念,毕竟“神算无遗”不是练好玩的,冯孟升固然还没能精准的预测事情,但过目、过耳不忘,却已经是基本的功夫,也因如此,赵宽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冯孟升。
冯孟升打量片刻,果然发现大楼与大楼之间,巧妙的有一条条不同颜色的淡淡光束,在空间中交错穿插,编织成了一道道宽广的空中通路,道路与道路之间固然可以互换,但几乎每过一个路口,众人就自动组织好自己的路线,准备着下一次的转向,所以,飞到半途之中转向的人,确实十分得少。
每一个空间道路,几乎都预告了之后转向的方式,左右内外侧,表示自己将于多少个街口后转向,高低上下,则代表了再下一次转向的预告,因此,同一排的数百人传入一条街道时,自然而然会转向平排,将刚刚的上下之分,转换为左右之别,接着,每一排又自动向着上下分开,预告着下下次的转向。
这样的方式,若不是深为熟悉道路,几乎是没办法在这种地方飞行,冯孟升一时之间,自然不可能搞清楚每一条街道的变化,但他却已经牢牢记住从这儿到“探源大楼”一路上转换的规则,所以,总算不负众望的,带领着众人直飞“探源大楼”
眼看着目标物出现,冯孟升自然有三分得意,但同时他却突然想到,皇都这个做法看来繁复扰民,却是十分的聪明,这么多人在空中飞行,本就需要一些规则依循,否则只能看到一团数千人在空中穿来闪去,飞起来想必十分痛苦。
另外一个极大的优点,却是悄悄地藏在规则之中任何人想混入皇都,恐怕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如自己,现在除了“探源大楼”外,也没法飞到任何的地方,这个办法,可真不简单啊想到这儿,冯孟升不禁有些心惊。
“欸?到了?”赵宽本来颇高兴自己不用花大脑,就这么跟着冯孟升转啊转,没想到转得头都有些昏了,直到冯孟升停了下来,赵宽才突然发现前方“探源大楼”四个大字,他可颇有些意外。
众人随着冯孟升一起落到地面,飘落的地方,距“探源大楼”并不算远,这儿与刚刚遇到穆林那儿的大楼设计完全不同,从上到下,是个完整的建筑物,底层并没有奇怪的设计。其实除了刚刚那一区方圆两、三公里内,皇都其他的大楼其实也都算正常,所以那儿该是特别安排囚禁失去武功的人,才如此设计。
赵宽与班绣蓉四面打量着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的道路与建筑物,赞叹着路旁的花树与装饰品,觉得十分新鲜,就算第二次来的李鸿,因上次未能细细打量,这时自然也是东张西望,增长阅识。
可是冯孟升这下可困扰了,身旁这个昏迷的家伙,怎么可能带得进大楼?他忍不住说:“我找个地方扔了他罗?”冯孟升一面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垃圾堆之类的地力,不过皇都确实不一样,连丢垃圾的地方都藏得十分妥当,根本看不到。
因不知道众人的形迹其实还没败露,赵宽也没有意见,点点头说:“那就扔远一些,找个没有人的墙脚塞下去吧?”
这儿虽然不像刚刚那个地方这么热闹,但空中还是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在空中出入,地面上的人反而比较少,冯孟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个比较无人的大楼防火窄道,当下在铁门西云的脑袋上再重重敲了一记,把人扔了进去。
一切妥当,三男一女,这下便大大方方地,向着“探源大楼”的入口大门飘了过去。
“探源大楼”除了那个金字招牌外,设计与一般大楼差异并不多,也不算特别高,五、六十层的建筑物只有正中央也就是六、七百公尺高处,建了个大型的入口,与一般的建筑物各层还有小型出入口的设计人不相同。
赵宽带着班绣蓉,随着冯孟升与李鸿,轻轻松松飘上了大楼中央大门前的平台,四人一落地,两扇玻璃门缓缓而开,里面探出的光芒,柔和地洒到了四人的身上。
果然是个很厉害的地方。赵宽、冯孟升、班绣蓉第一次来,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自动门,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反而是李鸿熟门熟路,首先往前迈步,一面说:“我记得不是这一层,好像在”
李鸿说到一半,甬道内的灯光突然一变,出现了红色的光芒,而且正在迅速闪动着,似乎这儿起了什么变化,四人同时停下脚步,有些慌张的四面张望。
突然间,前方不知从哪儿,突然转出了一个穿着整齐、面容端正的中年人,脸上挂着笑容往四人迈步,一面说:“不好意思,几位的身分有些特殊,我们得查询一下。”
特殊?四人作贼心虚,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变化,但这时已经是入了虎穴,就算立即转身逃命,只怕也逃不出皇都,赵宽横下了心,往前踏出一步说:“很好,我们也何问题想找人请教。”
“四位请到这边来。”那个中年人脸上一直是和气的微笑,伸手一引说:“请进。”
四人走近,却见到甬道旁有个门户,里面是个长宽约五公尺的宽阔房间,放着几个看似是软布做的椅状物,房中轻送着柔和的音乐声,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更是让人全身放松,总而言之,整个房间的格调看起来十分舒适。
四人鱼贯而入,那人随着进门,入口门户便无声而和缓的关闭起来。这么一来,岂不是被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斗室之中?冯孟升立即停下了脚步,考虑要不要立即往外扑去。
赵宽适时轻轻一拉冯孟升,缓缓摇了摇头;冯孟升想了想,确实也不敢妄动,对方若是歹意,也不用对自己这群人这么客气,自己若一个莽撞冲出去,说不定反而坏了大事。
“诸位请随便坐。”那人十分殷勤地招呼四人,等四人都在那软绵绵的舒适椅子坐下之后,才坐到对面,转头向李鸿微微一笑说:“这位是李鸿先生?”
他怎么知道的?李鸿吃了一惊,猛一个蹦了起来,脑门上的心剑一瞬间凝结成形,腾腾欲动。
“别误会。”那人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惊慌,依然笑容可鞠地说:“只要进过‘探源大楼’的,自然会被记录下来。”
看起来好像没事?李鸿转回头,见赵宽与冯孟升似乎都没动手的打算,才慢慢坐回位子,心剑重新纳入体内。
“至于三位,不但是第一次来,整个西大陆连线体系中都没有三位的资料,单从形貌以及相关资讯来推测,该是班绣蓉小姐、冯孟升先生、赵宽先生?”
才刚进入门,对方就把自己全摸透了,四人不禁作声不得,那人顿了顿,见四人都没开口,他才接着说:“这么说应该没错了对了,我是合成*人隆尼司,请四位多多指教。”
指教啥?指教你如何逃命吗?赵宽忍不住好笑,呵呵说:“隆尼司先生才该多多指教。”赵宽可不知道对方是姓隆还是什么乱七八糟,听说西方流行复古,古怪名称越来越多,何况对方是合成*人?那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了,便索性三个字全叫。
隆尼司微微怔了怔,似乎对赵宽的回答颇有些迷惑,停了一刹那才说:“不敢当
我在这儿先解释一下,我们与皇都之间,彼此并没有管理或统属的关系,所以,皇都对诸位虽然下了擒杀令,并不代表本大楼对诸位有恶意,但礼貌上,我们必须通知他们诸位来访。”
这不是完蛋了?冯孟升忍不住说:“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吧?”
“除非诸位来的理由,经我们判断之后,认为不应告知,否则”隆尼司有些惋惜地说:“我们只好一面请诸位离开,一面通知武士团,估计他们会慢上二十秒左右,也许诸位还来得及离开皇都。”
见鬼了,二十分钟都未必够。李鸿冷目望向身旁的好友,只要两人决定动手,他的心剑有把握在一瞬间直取隆尼司的脑袋。
不过他望来望去,却见赵宽兴冯孟升似乎都没打算动作,李鸿也只好强迫自己忍了下来,只见冯孟升与赵宽对视一眼,冯孟升开口说:“我们是来见无皇五世的。”
隆尼司停了一秒,似乎正整理着讯息,接着才说:“无皇五世?你们与他约好了?”
“可以这么说。”冯孟升说:“皇储替我们约的,您可以向无皇五世探询。”
“无皇五世现在处于断绝外讯的状态,我们无法询问。”隆尼司又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而且就算诸位是来拜访无皇五世,我们也有必要通知武十团,不过,他们该不会进来这儿抓人。”
那算什么?别说救吴耀久了,连出去都没办法。冯孟升脸上也露出了慌急,心中暗骂吴耀久害人不浅,这儿的规矩既然如此,怎么还叫大伙儿来此会面?八成那个草包根本没搞清楚这儿的状况,这下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就在这时,赵宽突然一笑说:“原来如此,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我们来此,还有一个目的。”
隆尼司目光转过来,微笑说:“赵宽先生请说。”
“旧大陆,算是合成*人现在的根据地吧?”赵宽一脸轻松地说。
隆尼司眼中的光芒微微闪动,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可否请教,阿佛陆块与犹阿陆块,那个地方比较重要?”赵宽不疾不徐地说:“据我所知,该是犹阿陆块吧?”
隆尼司这次停了更久,似乎在揣测赵宽的意思,隔了片刻才又重复地说:“可以这么说。”
“呵呵”赵宽点头说:“所以南极洲虽然侵扰阿佛陆块,诸位觉得还可以忍受?”
隆尼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望着赵宽说:“这点我们自有对策,但仍希望赵宽先生能直接说明。”
“好。”赵宽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但脸上却是一派笑意,说:“那么你们可知道藏身于犹阿陆块的天下第一高手,什么时候会扯你们后腿?”
这话一说,隆尼司整个人条忽间静止下来,连伪装的呼吸,胸腔起伏都完全静止,彷佛在一刹那间变成了一座雕像,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凝注在赵宽的脸上,目光深处,似乎正迅疾闪动着极高频率的微微闪光。
如果这是合成*人惊讶的表现,那想来隆尼司这下可真是吓了一跳。其实不只隆尼司,李鸿与冯孟升两人眼睛也睁得老大,不时偷瞄赵宽,不知道他怎么掰出这一套故事,难不成他说的还是真的?
赵宽自己的心中自然也是七上八下,当初被兹克多捉去练功夫,曾听到兹克多与新后商议如何瓜分旧大陆,其中两人就曾提过有个绝代高千隐藏在犹阿陆块,赵宽虽然听得莫名其妙,却也把大概重点记在脑海当中,眼看着合成*人下一步就是通知武士团,赵宽逼不得已,只好编个奇怪的谎来骗人,至于能不能骗下去,那就看着办了。
隔了好一会儿,隆尼司才又开始呼吸,神色也慢慢恢复正常,简单地说,就是突然又变得像人了。只听他缓缓地说:“我们完全无法评估出赵宽先生得知此事的原因,但依然选择相信您知道此事的部分状态,请您继续说。”
“很好。”赵宽本就不怕对方不信,除非兹克多与新后两人根本在胡诌,问题是后面的谎言能不能骗下去;赵宽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那位绝代高手的名称,我并不情楚,但我确定一件事,不用多久他便会出关,到时不待新后进攻,他也会席卷整个犹阿陆块,合成*人劫难将临。”
隆尼司听到这里,却又沉得住气了,他缓缓说:“那人何时出关?赵宽先生又是如何得知?”
终于到了重点了,赵宽心中打鼓,脸上却装的轻松,往后一仰,陷入软绵绵的椅子里,呵呵一笑说:“待我们安全离开的时候,为感谢诸位的帮忙,会告诉诸位确切的时间。”赵宽顿了顿,接着说:“至于消息来源,我是从愣品兹克多那儿听来的。”
“愣品兹克多?”隆尼司似乎又吃了一惊:“赵宽先生认识那位?他来新大陆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您?”
“是啊。”赵宽漫天撒谎说:“他似乎想抓我去帮那个高手,我可没兴趣,既然打不过他,只好逃命。”
“那对闹翻快一百年的兄弟要重新合作?你确定?”隆尼司这次受到的震撼,似乎更大了,他直瞪着赵宽,额头上居然传出了极轻微的嗡嗡震动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运算赶不及了。
两兄弟是什么意思?赵宽差点傻眼,兹克多与那个大高手是一家人?自己吹牛不打草稿,居然蒙到了这种消息赵宽转念一想,自己随口胡诌,没想到隆尼司这么受惊,他不敢再编下去,转过话头:“我想,诸位应该愿意帮忙稍作遮掩,让赵宽能留得一命吧?”
“这可是牵连全世界的大事啊。”隆尼司急急地说:“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王首席,赵先生可愿意做见证?”
这还得了?赵宽忙挥手说:“当然不行,诸位最好也别跟他们说,更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其实赵先生带来这个消息,诸位的擒杀令不过是小事一件。”隆尼司说:“路南后人与合成*人数百年来一向交好,这件事情,反而对新大陆、圣殿方面比较重要。”
路南后人?赵宽只差没跳了起来,那本路南日记撰写人的后代?自己还带在身上哩日记上说他将帮助合成*人对抗圣殿,莫非是真的?他的后人是不是一个德行?这下子自己撒的谎可真是不小。
冯孟升在旁听得本来已经目瞪口呆,听到“路南后人”等听不懂的东西,才稍稍回过神来,恰好发觉赵宽呆住了,他只好接口说:“总之,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说,还希望诸位体谅。”
这话倒是接得恰到好处,只见隆尼司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诸位且稍坐片刻,容我们稍作商议。”话一说完,隆尼司也不等赵宽或冯孟升答覆,转头向着门户走去,只见那扇门倏然而开,待隆尼司走出了门外,又缓缓关闭了起来。
就这么等啊等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儿不见天色,四面密闭,众人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不过算来算去,少说也过了一个小时。
众人听说合成*人科接高明,深怕屋中藏有什么监视声息的机器,说不定连传音也能够察觉,这一个小时,众人除了偶尔聊些言不及义的话题,也不敢谈什么重要的计划,还好赵宽健谈,拉着众人东扯西扯,也这么耗掉了几十分钟。
但既然有所顾忌,聊起来总不能尽兴,不久前,连赵宽也懒了,他不再说话,躺在软绵绵的椅子上,半闭着眼打盹。
班绣蓉别的没有,耐性特别足,加上她功夫不够,什么忙也帮不上,坐在赵宽旁的她微微侧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李鸿则早就开始运起功夫,不久前失败的功夫,他虽然不敢再来一次,总可以练练功吧?李鸿运转起“气剑心诀”的修练功法,运转着真气,总之,增加内息的修为总是正确的办法。
冯孟升却是逐渐沉不住气了,他心中各种想法此起彼落,想到新大陆与南极洲之争,想到不久前听到穆林所说的皇都规矩,这就让他定不下心了,何况“犹阿陆块”
有个天下第一高于的事情,他更是十分好奇,问题现在又不是询问赵宽的时机,冯孟升忍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在斗室中踱步。
这个房间虽然不小,但放了几张舒适的大椅子,能走的地方就不多了,冯孟升走没几步,接近门口的时候,门突然缓缓开启,冯孟升一怔,退开两步,却见门外空无一人,隔没几秒,又缓缓关了起来。
这可新鲜了,冯孟升又往前走一步,只见门又倏然而开,冯孟升探头往外一看,突然叫了一声说:“嘎?”
怎么了,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却见冯孟升回过头,讶异地说:“外面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李鸿稍稍收敛了体内内息的运行,起身向着门口走,跟着往外探头。
“怎么个不一样?”赵宽倒是懒洋洋的,能动嘴就不想站起来。
“大门不见了?”李鸿先一步踏出门外,在门外惊讶地说。
班绣蓉也好奇起来,走过去看了看,睁大眼回头说:“宽哥,来看看嘛。”
“懒得看。”赵宽躺得舒服,动都不动,只摇头说:“连机器都会说话,还有什么好稀奇的?”
班绣蓉噗嗤一笑,无奈的走回来,瞅着赵宽说:“外面真的整个都变了。”
比较胆大的李鸿,整个人走到门外打量,一面说:“门变成一个个小窗户,是怎么回事?”
冯孟升还站在门内说:“或者那个门口关上了铁格门,所以看起来像是窗户
但怎么墙壁的颜色、上面的灯光都不一样了?”
李鸿自然回答不出来,正打量的时候,那扇门缓缓的又要关了起来,冯孟升一惊,连忙叫:“李鸿,快进来。”
李鸿也吓了一跳,连忙闪身往内飘,一瞬间回到房间之中,这才安心地看着房门慢慢关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冯孟升停了几秒,再走到门前,门却又不理会他了,并未随着他的接近而开启。
冯孟升上上下下地望来望去,赵宽已经开口说:“孟升,你别这么好奇,一会儿直接问那位隆尼司如何?”
冯孟升才想说话,身后的门,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开了,冯孟升回过头,却见隆尼司脸上挂着笑容,迈步而入,跟着门又缓缓关闭。
“商议的如何了?”赵宽咧嘴一笑说。
“我们已经做出决定。”隆尼司点头说:“诸位来此之事,可以替诸位保密,但诸位离开前,务请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
“没问题。”赵宽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见无皇五世了?”
“还不行。”隆尼司摇头微笑说:“我们先安置个地方让诸位休息,也许数日内无皇五世愿意见客,自然会通知诸位诸位请随找来。”
话声一落,隆尼司转身面对门口,那道怪异的门再度打开,隆尼司首先踏出门外。
冯孟升正想问问刚刚门外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随着隆尼司踏出门口,上下一张望,他忍不住轻噫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紧跟着冯孟升走出来的李鸿,脸上也露出了讶异的神色,脑袋四面转着,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又又变了?”
又变了?赵宽与班绣蓉踏出屋外,只见外面的通道变得比较狭窄,两方望过去不但没门也没窗,看起来都只是个可以拐弯处,甬道的两侧,一间间的房间并排着,每一间上面都没有记号,也看不出来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现在的甬道,与刚刚的通道完全不同,不知道在同一扇门进出之间,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
隆尼可没回头,不知通众人的表情,他转身向着甬道的一端走,一面说:“诸位请跟我来。”
冯孟升加快一步,在隆尼司身旁说:“请教一事,这怎么与进去前完全不同?”
隆尼司脚步没停,诧异地转头说:“怎么说?”
跟我装糊涂?冯孟升忍住气说:“就是这儿啊,刚刚明明还在入口处的通道,怎么”
“喔”隆尼司恍然大悟地说:“诸位没见过电梯?”
电梯?四人面面相觑,隆尼司点头说:“刚刚诸位休息的地方,就是这儿其中一个待客用电梯。”
总而言之还是总不懂,冯孟升正想着该怎么问,隆尼司接着说:“诸位进楼的地方是二十六褛,现在是地下十三楼,刚刚我还没到之前,李鸿先生走出来看到的地方,是一楼。”他对众人的行动果然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那个门户可以在不知不觉间把人传送到不同的楼层?冯孟升点头说:“科技的力量果然太不简单,我们远在东大陆,完全没想到有这样的技术。”
隆尼司没料到冯孟升完全会错意,他一笑说:“不过是抵抗小反作用力的技术进步了些,能使移动中的电梯,重力值维持在百分之五的误差范围之内,消去加速度改变时的感受,诸位若是仔细一些,可能会察觉到微微的震动。”
到这儿已经听不懂了,冯孟升苦笑一下,退后两步停下对话,摇头对赵宽低声说:“有这样变换空间的技术,岂不是移哪儿都十分方便?”
“不大对劲。”赵宽一面走皱皱眉说:“空间与重力有关?”
“他是这么说的啊。”冯孟升说:“除非他骗找?”
“李鸿。”赵宽回头说:“你以前见无皇五世的时候,有用过这东西吗?”
李鸿摇摇头说:“没有,楼层间有地方可以通行,雪梅是带我用飞的。”
赵宽也搞不懂,只好姑且信之,没过多久,隆尼司停在一个房间前,回过头说:“诸位请进,经面应该已经改成适合诸位暂居的地方了。”话声一落,门口倏然而开。
四人随着隆尼司站在门外,才发现里面是个长方形的空间,正对面有两扇门,左右则各有一扇,屋内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隆尼司见状,微微一皱眉,停下脚步说:“诸位请稍候。”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门内的地板突然缓缓地隆起膨胀,逐渐形成了类似刚刚“电梯”中的舒服椅子,中间还有个小方桌,也在不知不觉间成形,四人瞠目结舌望着这无法置信的变化,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隆尼司这次倒是主动介绍:“这是一种软性的微分子仿胶,每一个分子都具有不同的编号,并串联电路到电脑上,可以根据事先的程式设计自由安排各分子位置,从而变化形状,更可以模拟出不同的分子距离以控制柔软度,事实上,连各个房间都是这种微分子仿胶产生的只不过这类物质的颜色只能以同一种色系变化深浅,有些美中不是。”
没有人理会隆尼司的解释因为没有人听得懂。
隔了片刻,赵宽才有三分尴尬的一笑说:“这么说来,除了这舒服的椅子之外,桌子、凳子、床被都可以变出来?”
“这是沙发。”隆尼司忍不住稍稍更正了一下赵宽的说法,一面说:“一般工作用椅型,比较没这么舒适。”
杀发?还是裟发?赵宽傻眼了,取这算是什么名字?与椅子有什么关系?
“不过盥洗器具,就不适合用这种了,我们也不需要,所以刚刚搬运也花了一点时间。”见屋内一般陈设已经完成,降尼司带着四人往内走,一面说:“每间房间格局相同,不过诸位应该不明白如何使用盥洗器具,由我向诸位解释。”
四人除了傻傻的点头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随隆尼司到了房间中,除了一样被微分子仿胶制造出来的寝具之外,就是一个不小的光洁大方块,矗立在房间的一角。
方块正面中间偏高处有排十来个接钮,而隆尼司正向着那个大方块走去,看来这东西就是所谓的盥洗器具了,众人正讶异的举步接近时,看着那一排按钮的李鸿,头却是立即痛了起来总不会连上个厕所,也会像上次那“自助式旅社”一样,问上一堆问题吧?
李鸿开始认真考虑,这几天是不是干脆好好练功,且憋过这几日再说。
第四章五世之子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这一住,就住了五天。
若不是隆尼司每日三餐定时送食物过来,这儿不见天日,还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偶尔聊天之外,众人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至于班绣蓉则是开始向冯孟升请教,学习冯孟升修练的心法,不过练了几天,却是一点成效也没有。
说来也麻烦,三人的功夫“柱国先修”是会被通缉的心法,大伙儿不想害班绣蓉,所以不愿教她。赵宽的气道怪功夫,除了膨胀颇难看之外,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如何修练,自然也不能传授班绣蓉,何况这儿也没有那怪异的辐射特梅脱果。
而李鸿的“气剑心诀”未得雪梅的允许,他也不敢乱传,所以只好选择冯孟升的那套“雪魂心法”
据了解“雪魂心法”的前身“雪舞心法”本来极为适合女子修练,但没想到班绣蓉却也练不起来;只能猜测“雪魂心法”已经被改成专门适合男子修练,所以不大适合班绣蓉,这么一来,三人还真没有功夫可以教她。
还好班绣蓉对武功也不是多有兴趣,既然不适合练,她也不会太在意,不过这几天确实是无聊得很,所幸她本来就是静得下来的人,时间虽然难熬一些,总也是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但赵宽、李鸿、冯孟升难得获得一段平静的日子,可是好好地修练了一番,这时赵宽的气道几乎都已经打通,除了运功加强功力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于是又玩起了“万物演化”的功夫,想弄清楚那怪异的“微分子仿胶”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冯孟升却是完全不同,那本厚厚的“雪魂心法”可是博大精深,里面的剑招与身法都还颇有揣摩的空间,尤其是那变换无端的身法,更是让冯孟升大起兴趣。
至于李鸿,身在皇都,不敢贸然修练上次失败的第二把心剑,只好不断运行功力增长修为。幸运的是,那盥洗用大方块上的按钮,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功用,用起来倒是颇为顺手,没有想象中痛苦。
总之,这五日,就这么一转眼过去了,班绣蓉坐在那可以称为起居间的房间中,一个人曲腿窝在沙发里,轻轻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正面一间房中传出砰地一声响动,班绣蓉一惊回神,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赵宽拉开了门,哇哇叫地跑出来说:“又失败了!”
“宽哥。”班绣蓉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次弄坏了什么?”
“床角又少一支。”赵宽呵呵笑说:“不过没关系,过一会儿会重长出来。”
“真的啊?”班绣蓉有三分意外。
“是啊,我本来也不知道。”赵宽跳到班绣蓉身旁的沙发落下,笑嘻嘻地说:“昨天被单被我撕了一角之后,我回房的时候,发觉居然自动长齐了呢,这东西古怪。”
“那你研究的如何?”班绣蓉笑问。
“嗯”赵宽摇头说:“这东西结构也不算特殊,问题是里面编号与控制移动的机制很神奇,这些不说,那无数的小颗粒如何能一个个安排得这么妥当?我实在弄不明白。”
班绣蓉自然帮不上忙,隔了片刻才说:“很难安排妥当吗?”
“是啊。”赵宽搔头说:“我记了前面,忘了后面,颗粒分得这么细致,已经不是“肉眼无法分辨”所能形容的啊不说这些了,说了头大。”
“也许合成*人脑袋的结构与我们不同吧。”班绣蓉柔柔地说:“想不通就别想了。”
赵宽一楞说:“也有道理”
“刚刚是怎么了?”冯孟升从房中探出头来,手中还提着长剑,眼睛却瞪着赵宽说:“你又在拆房子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赵宽一笑说:“快到午餐时间了吧?别练功了,出来。”
冯孟升将长剑纳入腰畔的剑鞘中,脸上露出微笑说:“你的胃可比日月星辰还准时。”
“正是、正是。”赵宽摸着肚子,笑呵呵地说:“李鸿呢?他若不出来,我一会儿要把他的午餐吃掉。”
“别想。”李鸿正好打开房间门,听到赵宽的言语,他立即哼声说:“我不会自己吃啊?”
“你们怎么约好了时间出来?”赵宽大惊小怪叫着:“你们也饿了?不会吧?”
“被你的爆炸声吵出来的。”李鸿摇摇头说:“前两天还安安静静,你这两天在搞什么?”
赵宽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弄清楚那些怪东西怎么做的。”
“你上次不是说想弄个不会爆的武器?”冯孟升微笑说。
“是啊。”赵宽点头说:“所以那东西玩不出花样后就改成武器,试试看会不会爆,不过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每次都爆。”
“没有人像你那样用的啦。”冯孟升摇头说:“大家都是把功力催到武器表面凝结护持,谁像你硬生生的把内息往内挤,不爆才怪。”
赵宽也不在意冯孟升的奚落,他自得其乐地笑说:“所以若是成功,那就是好武器啰。”
“说不定是运功的办法不好。”李鸿突然插口说:“若是非得用某种武器才行,那实用性不大。”
赵宽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似乎被李鸿这番话触动了什么想法,就在这时,门倏然而开,隆尼司跟着踏入门内。
赵宽立即把思绪抛开,目光转过去,大惊小怪地叫:“哇啊今天没饭吃?”
却是他见对方两手空空,自然是大感震惊。
相处了这几日,隆尼司虽未必能理解,但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微微一笑说:
“无皇五世刚取消了禁扰要求,我们已与他联系妥当,我只是来问一下,诸位希望先进食,还是先去见五世?”
赵宽眼睛一亮,开口说:“当然是先”
“先见五世。”冯孟升立即岔了出来,把赵宽的后半截话打回肚子里去,李鸿与班绣蓉两人忍不住同时笑了出来,彼此对望一眼,李鸿有些尴尬地别过眼睛,只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班绣蓉见状却是暗暗含笑摇头,她早已知道李鸿在女人面前有三分怪异的事情,不过经过前一阵子的相处,才觉得李鸿稍有三分改善,没想到还是不敢与自己眼睛相对?班绣蓉的个性本较不喜欢戏弄他人,虽然觉得好笑,仍把目光转了开来,以免李鸿难过。
隆尼司自然不知道其中玄妙,他一点头说:“我们也是这么想诸位请稍微收拾一下,我带诸位去见五世。”
赵宽愕然转过头,却见冯孟升得意地猛笑,赵宽只能哼了一声,翻翻白眼回头去房间收拾杂物去了。
各人需要收拾的东西都不多,很快地,在隆尼司带领下,众人又进入了那神奇的电梯,换了一个楼层,到入了久闻其名的无皇五世事属研究室。
无皇五世不久前才刚完成了一项研究,刚将断绝骚扰的状态取消,没想到第一时间,合成*人就对他发出有人请见的消息。
这几天他进入钻研的状态,老早把吴耀久的要求抛到九霄云外,这时才被提醒,反正心情正好,他没多说什么,当即答应众人的请见。
断讯之后,五世才想到合成*人提到他们来此已经五日,他可是满肚子疑惑,合成*人留自己在这儿研究,是彼此有互利之处,从没听过合成*人让其他的自然人住在“探源大楼”中,这群人居然有这本事,倒是不可小觑。
正想间,来访者的资料,已经传入房中,三男一女的立体显像跳了出来,姓名资料等相关数据,则显现在人体的旁边,五世这才注意到,其中一个居然是李鸿?他什么时候变成自己孙子的朋友了?
五世想到上次与李鸿见面的不愉快经验,说老实话颇有些兴趣缺缺,不过想到上次没问的问题,也许这次可以耐着性子问上一问,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隔没多久,在隆尼司带领下,四人终于进入了五世的研究室,一开始当然是礼貌性的问候,等众人都找到座位坐下后,接下来,隆尼司识趣地退了开去,让他们自行叙话。
见隆尼司一走,五世也不客套,脸色一正,缓缓说:“这里可以放心说话,不用担心有人窃听。”
冯孟升与赵宽对视一眼,两人都还有几分不放心,对合成*人的科技能力,两人心中早已有了戒心,所以这几日众人说话都有几分小心。
无皇五世也不继续解释,顿了顿才说:“耀久那孩子要你们来,什么事?”
其实吴耀久根本没想这么多,只不过选个比较安全的集合地点而已,不过,赵宽等人确实有事想请问无皇五世,赵宽当即向着冯孟升霎霎眼,示意冯孟升开口。
众人初次相见,无皇五世又是长辈,不好没大没小,说话往往得带三分客套、两分虚伪,这种状况,赵宽一向宁愿交给冯孟升打理,反正他也颇为在行。
不过赵宽却是不知,其实无皇五世本身的个性也颇有三分滑稽,不过一来初次与众人相见,架子总得摆上几分,二来上次与李鸿见面的感受不是很好,五世一时还不大有兴致露出笑容。
对赵宽的反应,冯孟升也习惯了,他点点头,向着五世开口说:“这次前来打扰五世,我等实在深感歉疚,有几个疑惑,希望五世能替我们略作解答。”
“看看我知不知道吧。”五世有三分不耐烦,自从他隐入“探源大楼”之后,很久没见到说话这么啰唆的人。
没想到一开始就不大顺,冯孟升停顿了了一下才继缤说:“听皇储说,有种武技叫做‘柱国先修’,是历代无皇传下的武功?”
无皇五世的精神提起了些,他正想问这件事情,没想到冯孟升主动提了出来,五世点头说:“是啊,这位李小兄弟,就是因此才被关的。”
李鸿脸上一阵尴尬,他进门后就浑身不对劲,雪梅当时生气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中打转,他本来还躲着五世的目光,这时五世的话锋转到自己头上,李鸿脸一热,往前一步大声说:“上次多亏五世营救,谢谢。”
这话没头没脑的,不只五世吓一跳,连赵宽等人也都楞了一楞,李鸿说完,接着又说:“那个‘繁类讯号关联器’,我一定会帮你找来的。”
这下赵宽等人眼睛睁得更大了,李鸿口中居然能冒出这么高深的名词?他们却不知李鸿那一日背这一串饶舌的名词背了多久。
五世自然也吃了一惊,他随即想出原因,不禁呵呵笑说:“你还真有心,不用了。”
李鸿没再接话,对方可以笑说没关系,自己可不能忘恩负义。
不过被李鸿这么一闹,场面反而没这么僵了,五世摇摇头说:“你们怎么与耀久认识的?”
“我们是在买弭市与皇储相遇。”冯孟升回答:“当时正逢南极洲有人来犯,皇储愤而出面抵挡,恰好与我们结识。”
“南极洲啊”五世的脸上带着三分无奈地说:“他们也真不死心,嗯,回到刚刚的问题吧,李小子怎么学到‘柱国先修’的?”
赵宽看看不对劲,这么话题一转,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得先把自己底细抖干净了。眼看冯孟升舌头打结,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赵宽连忙说:“说到这功夫,我就忍不住奇怪,不知五世当初为何会为此下了擒杀令?”
五世似乎没感觉到赵宽转换了话题,他仿佛被触动了心事一般,叹息了一声说:“这件事情说来复杂,你们也没必要知道啊”“五世这话不公道了。”赵宽既然开口,就不管对方的身分了,他大摇其头说:“李鸿就是为了您的命令被捉,我们怎么能不问个清楚?”
五世一楞,望望赵宽,突然说:“这话说的也对,但为什么你们两个也被下擒杀令?难道你们也练了?”
这也没什么好瞒了,赵宽点头说:“正是。但我们练这功夫,一不伤天害理,二未杀人劫财,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地被通缉?”
原来三个人都练了?五世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也真糊涂,除全身经脉已经修练到‘任意使之,变化由心’的绝顶高手,这功夫任何人获得,功力都能突增,若修练的人功夫高强,岂不是会威胁到那些绝顶高手?”
“等等”赵宽皱眉说:“任意什么?”
“‘任意使之,变化由心’。这是指经脉已经畅通无比,还能随心意调整。”五世微微一笑说:“几乎任何功夫,都在体内经脉作文章,借着不同的变化,积蓄雄厚的内息,释出更具破坏力的能量,而修练的过程中,除了内力积蓄与成长仍需要岁月累积外,也会遇到不同的难关,这些难关,来自于自己体内经脉的不适应。”
赵宽心领神会地说:“所以当修练到经脉能任意那个的时候,什么怪功夫都能修练,进步的速度也会快得吓人?”赵宽毕竟是练过“柱国先修”的人,很快就体会了无皇五世的意思,他说的岂不就是“天下玄功反掌易”?
“没错。”五世突然发觉,赵宽说话的调调颇合他的脾胃,五世高兴起来,呵呵笑说:“‘柱国先修’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心法,模拟绝顶高手的状态,能使自己原有的功夫大幅提升,不过,还是有个大缺点。”
缺点?冯孟升接口说:“就是李鸿遇到的状态?”
“正是。”五世解释说:“这功夫一次整顿全身体脉,可说不留后路,稍嫌霸道,当体内丹球功成,无以为继的时候,曾向外释出庞大的能量,如果没有修练其他足以宣泄这种能量的功夫,其人不死也残,当时雪梅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传李鸿那功夫。”
这么恐怖?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庆幸,没想到阴错阳差的,三人虽际遇不同,但都学到了一个可称绝学的功夫,足以让“柱国先修”的能量找到突破的方向。
“还有一个缺点,你们可能不知道。”五世脸色一凝说:“这个功夫拣到一半,不能突然修练或运行其他的功夫,否则此功将无法再进,经脉的模拟也就只能停在那个阶段,日后极难再有突破。”
这下,冯孟升自然是暗暗叫苦,他才练了大概三分之二,就一时心急,修练了“雪魂心法”这么说来,自己的功夫岂不是永远都比李鸿和赵宽差?
不过这一点,主因是冯孟升不放心“柱国先修”所以他一直不好意思向赵宽等人说明,所以这时赵宽听了之后,只是呵呵笑说:“还好,我们该都是练完了才练新功夫的。”
李鸿跟着点了点头,更是暗暗感激雪梅。
当此状态,冯孟升自然更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最倒楣,他只好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一般人也能修练到绝顶的状态,自己多努力修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五世点点头说:“所以你们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会下那个命令。”
“让当时的高手安心?”赵宽发觉五世似乎不难沟通,说话渐渐放肆,贼笑说:“当时是哪一个当家?罗方还是王崇献?”
这胖小子好坏。五世忍不住呵呵笑说:“不是王首席。”
“了解、了解。”赵宽点头说:“五世辛苦了。”
“去你的。”五世忍不住笑骂:“我还要你这胖小子安慰?”
“不敢、不敢。”赵宽呵呵笑说:“五世忍辱负重,足可为天下表率。”
“少啰唆了。”五世与众人的距离感突然减少不少,他目光一转说:“你们三个怎么学到的?”
赵宽可尴尬了,他抓了抓头说:“说老实话,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话?”五世瞪眼说:“还不快说。”他也不客气了。
赵宽想了想,五世已经是个与世无争的老人,有些事情说出来应该无伤大雅。他考虑片刻,终于从当年师父班彤要自己背怪异口诀开始说起,说到大水淹没家园,偶然间发现口诀的真相,极简略地说了一遍,不过一些枝枝节节,比如怪金牌等事情,赵宽觉得没必要说,也就故意忽略了。
五世从一开始听,脸上就露出愕然的神色,听到最后,他缓缓摇头说:“这么说来,应该与无皇三世、四世无关。”
不然跟谁有关?赵宽无奈地说:“否则呢?”
“可能与圣殿有关。”五世脸色突然一转,沉重地说:“胖小子,这件事你不可以再告诉别人了,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赵宽听了,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颇好笑,自己惹来的杀身之祸已经不少了,多这一个似乎不怎么要紧。
五世似乎看出赵宽的念头,他瞪着赵宽说:“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新大陆武士团、南极洲禁卫军你都可以不怕,但若是惹恼了圣殿,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玩。”
赵宽可有些不服气了,他虽然不好意思嗤之以鼻,仍哼哼唧唧地说:“圣殿的高手,就算比新后、王崇献、罗方、楞品兹克多还高,也未必比旧大陆的那位高手厉害吧?”
五世楞了楞,有些讶异地说:“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嘿嘿一点点”
赵宽笑到一半,五世已经抢着说:“可是你还是不知道严重性。”
见赵宽一呆,五世无端端感到一股得意,他哈哈笑说:“圣殿圣主虽称功力盖世,确实也未必比这五大高手高,但你们可知道,圣殿能与圣主比肩的人,少说也有十七、八个,若这些人全部出来找你,你觉得你会不会有好下场?”
“呃”这下赵宽可楞住了,天下原来高手这么多?这老头不是唬人的吧?
“别这么快就开始担心。”五世吓够了赵宽,开始收尾:“只要没扰到圣殿,圣殿的人,不会随便离开圣岛的。”
总而言之,自己口风得紧些就是了,赵宽顿了顿,忍不住又说:“为什么这件事一定与圣殿有关?”
五世忍不住开骂:“天下会这套功夫的,除了代代代相传的无皇之外,只有圣殿之主会,你说有没有关系?”
这下赵宽只能吞口水,说不出话来,五世话声一缓说:“看来,这件事情,最多只有王首席与六位大武士知道最多加上罗方;他们一定也不愿意把这消息传出去,否则你们早就没这么轻松了。”
可没有轻松的感觉,可以想见,往后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见众人无话可说,五世反而觉得不大习惯,他望了望众人,想了半天才找到话题说:“你们冒着危险跑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件事?”
当然不只这件事,另一件事是救出吴耀久。不过这句话可不能说,赵宽笑笑说:“其实是皇储要我们来找他,说这儿比较方便。”
“方便?”五世没好气地说:“该说安全吧?这小子也太不象话了,拿我的研究室当成你们见面的地方我叫他来。”
五世转过身,拉开桌面的键盘,劈哩啪啦地打了一串,突然对着墙壁说:“耀久呢?”
“参见五世。”一个小小的人型突然浮现在无皇五世的桌面,向着五世一鞠躬说:“皇储现在不在宫中,您请稍候片刻,我帮您转接。”
那人说完,手往前伸,不知道按了些什么东西,他的形象突然消失,隔了约十秒钟,吴耀久的那个大头突然出现,眉开眼笑地说:“爷爷,出关了?”
“什么出关闭关?”五世瞪眼说:“我们这叫研究中。”
“这个”吴耀久说到一半,眼睛往旁边一转,似乎有些顾忌身旁的人,有些迟疑地说:“有没有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五世心中暗骂,这楞小子连编个话都不会,他主动说:“快来‘探源大楼’吧,你等待的事情发生了。”
“真的?”吴耀久两眼发亮地说:“我马上来。”
五世与吴耀久结束了通讯,回过头,却见赵宽等人通通躲到了沙发之后,不敢探头出来,五世呆了呆,忍不住大笑说:“你们我有限制影像扫描范围不用躲的。”
虽然听不懂,但自己似乎还是干了傻事,众人讪讪然地直起身子,脸上都有几分尴尬。
“坐下、坐下。”无皇五世这时可真有几分开心,哈哈笑说:“你们到了这儿,一定看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吧?”
“正是。”冯孟升点头说:“尤其以电梯为最。”
电梯?五世一呆说:“电梯很奇怪吗?”
“当然啦。”冯孟升一本正经地说:“能自由自在转换空间所在,岂不是无比神奇?”
“嘎?”五世爆出了大笑声,伸手指着冯孟升说:“有意思,真有意思”
有意思?冯孟升正愕然的时候,五世望着三人点头说:“你们几个真的很有意思嗯这位小姐看起来很正常,怎么跟着这群人疯?”
班绣蓉没想到五世一转头问到自己,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是赵宽的师妹。”
“师妹?”五世目光转向赵宽说:“那为什么你没有练‘柱国先修’?”五世功力虽然不怎么样,可也看得出来班绣蓉比自己还糟糕。
班绣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拿眼睛瞅着赵宽,赵宽见状开口说:“这功夫我们练的时候,也不知道也没有坏处,当然不叫她练,现在知道练了就倒楣,更不敢让她练了。”
“也有道理。”五世正思索的时候,却听赵宽突然说:“我还有个问题。”
五世目光望过去,只见赵宽有三分严肃地说:“五世可知道,所谓的‘路南后人’是怎么一回事?”
五世轻松的脸,突然凝重起来,目光直视着赵宽说:“你从哪儿听到这个名称的?”
赵宽更确定这件事情不小,他故作轻松地说:“与合成*人闲扯扯出来的。”
“怎么可能?”五世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凝视着赵宽说:“合成*人怎么会与你说这些?”
赵宽一点也没迟疑,歪着头笑说:“因为后来把我抓跑的人,是个叫做兹克多的老头,与合成*人聊,他们就说他是路南后人。”
“嗯”五世沉吟了一下才说:“这件事你别多管多问,否则又是另一个杀身之祸。”
怎么又来了?赵宽才在皱眉,五世已经解释说:“我只能简单说,路南一族,在几百年前,可以说是人类的叛徒,无论是新大陆、南极洲甚至是圣殿,对他们都没有好感。”
“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人类?”赵宽从路南日记中早知端倪,现在仍然装傻。
“谁知道?”五世摇头说:“后来虽然和解了,但反而不能像合成*人与自然人一样的融洽,所以他们仍定居在旧大陆。”
说的实在太少了,赵宽只好抛砖引玉地说:“听说他们本来出自南极洲?”
“合成*人说的未免太多了。”五世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他们那一族人的武学脉络,与圣殿完全不同,是另一派数千年传承隐居的家族,以前在机械文明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后来第三次世界大战,天下大乱,南极洲却很幸运地避开了战火,毕竟那儿一直被认为没什么人能居住;但当人类光复了新大陆与南极洲之后,路南居然率领着族人帮忙合成*人夺回了南极洲,那一场大战无祖还死了两个儿子。”
“哇啊”赵宽惊讶地说:“这个仇岂不是结大了?”赵宽一面暗想,路南更早期帮过圣军的事情,只怕现代已经没人知道了吧?
“是啊。”五世叹息地说:“凭仗武技相争,本来就没完没了。”
“正是。”冯孟升忍不住说:“聚能文明虽然带给人们便利,但缺点却更多。”
“后来大家都发现了。”五世情绪似乎低落了些,他缓缓说:“四九战争,打到了南大陆大部分陆块陆沉,当时激起的天地变化,几乎是毁了地球两方这才觉悟不能再打下去;终于在无儿二一年,订下了‘互不侵犯合约’,为了无祖死亡的那两子,合成*人善意地放弃南极洲,只保留旧大陆那时路南已殁,残余的族人就随着合成*人撤退到旧大陆,而他们隐居数千年的冰宫,后来也成为南极洲发展的重要据点。”
冰宫自己可去过。冯孟升微笑点头说:“冰宫确实十分别致,皇储与我正是由那里逃出来的。”
“啊?”五世还不知道此事,颇有兴趣地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死孟升,老打岔。赵宽暗暗在肚子里面骂,一面听冯孟升说明,一面转着主意,好不容易等冯孟升叙述景观说了一个段落,赵宽忙岔回说:“这么说来,路南后人就这么在旧大陆住了二百年?”
“嗯”五世点头说:“不过后来分了几支,也不是都住在一起,但都在旧大陆就是了。”
接下来该怎么问才不会让五世起疑?赵宽正思量的时候,五世身后突然传出叫声:“爷爷,我来了!”
“混小子来了。”五世转过头,不知道按了什么钮,门砰地一下被吴耀久撞开,他急急地奔了进来,望着赵宽、冯孟升等人哈哈大笑说:“你们来了,终于来了。”
“我们早就来了。”赵宽没好气地说:“来的容易,未必走的也容易。”
吴耀久倒是呵呵笑说:“没关系,要爷爷帮忙。”
这话一说,众人都傻了;赵宽等人讶异的是五世居然会帮吴耀久逃离皇都,五世则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吴耀久在说什么。他皱眉说:“帮什么忙?”
“让我们溜出皇都啊。”吴耀久很顺地说。
“怎么帮?”五世楞了楞,才回过神说:“你还真的要溜啊?”
“当然啦。”吴耀久瞪大眼睛说:“老爸连时间都安排好了,下个月前,一定得溜。”
“下个月”五世一楞说:“今天不是二十九?”
“所以得快啊。”吴耀久一脸认真地转过头说:“我们得一起离开”
“怎么可能?”五世猛摇头,顿了顿突然说:“李凤不是每次都跟你来?”
“这次没有。”吴耀久摇头说:“首席前几天回来了。”
“那更难。”五世哼声说:“他这次一定防着你逃跑,你想脱离他的监视,根本没机会。”
“爷爷总会有办法的吧?”吴耀久脸苦了下来。
“我”五世正要说话,身后又传来声音:“我是雪梅,参见五世。”
“糟了。”吴耀久惊呼一声说:“雪梅来了。”
李鸿的脸色也变了,这时候遇到雪梅,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她抓不抓自己一行人?
冯孟升心中却在暗暗计算,众人合击雪梅的成功率有多少,但想来想去,近来虽功力迭有增益,八成还不是雪梅的对手,这个算盘不能打。
赵宽却是老神在在,只笑嘻嘻地对五世说:“麻烦五世找个地方把我们藏越来吧?”
五世白了赵宽一眼,忍不住笑说:“你倒是机伶”笑到一半他突然说:“不行,那里有不行。”
“什么不行?”吴耀久只差没跳了起来,他哇哇叫说:“爷爷快把他们藏起来啊::”
这时雪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她似乎带着几分疑惑地说:“五世莫非正在忙?否则请皇储出来一见亦可,雪梅有事奉禀。”
这下可没得推搪了,五世无可奈何地按下一个钮,一个原本只像个空白墙面的一部分突然缩了起来,出现了一个长椭圆形的孔洞,里面似乎另有一个空间,而那空间中似乎没有光源,黑黑的让人看不清楚。
门一开,五世立即沉下脸说:“到了里面,不但不准说话,而且不能碰、接近任何东西,听到了没有?”
这时自然没有人会有意见,赵宽等人一个接一个走入了这个隐藏的房间中。
第一个进入的是李鸿,他一踏入房中,不知哪儿来的柔和光芒,立即照遍了整个房间,只见里面是个长宽都有十来公尺的大房间,右边是一排排的金属架,上面放着各种大大小小不等的物体,其中以方形的最多,许多东西上面都有着大小不同的按键或旋钮,正是李鸿最怕看到的东西;李鸿不敢多看,回过头来,恰见到最后进来的冯孟升踏入,而他身后的门,正迅速的关闭。
关闭前,众人同时听到五世正向雪梅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是说马上开门之类的话。
可是门一关,外面的声音,立即什么也听不见了,四人彼此望了望,开始四面打量这儿的空间。
除了李鸿刚刚看到右面一排排金属架之外,正前方靠墙是一排方形的桌子,桌上放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工具,还有许多颜色不同的绳子附在器物的一端;至于左边,则是一堆大小不等的扁黑箱子,有的其中一面看起来是玻璃,但又黑锄黜的看不到里面。
这个房间的中心,则是一张大方桌,桌前有个看来颇舒服的椅子,似乎就是五世作研究时最常使用的地方了,桌面上放着许多杂乱的纸,桌面一个玻璃面板正不断的闪动,许多奇怪的数字、符号正在上面不断的出现又消失。
很快的,大家都注意到那儿的异状,毕竟,这几乎是这个房间中,唯一似乎有“动作”的东西,赵宽第一个往前两步,想凑近些看清楚。
冯孟升立即一拉赵宽,一面猛摇头示意毕竟五世说了不能说话,他也不敢开口。
赵宽停下脚步,回过头咧开嘴干笑,示意冯孟升放心,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隔着约莫两公尺的距离,看着那个不断变化的玻璃方块。
“嗡”突然一个怪异的响声从那个方向传了出来,同一瞬间,玻璃上面显现的淡白色字幕突然间全部消失,玻璃面化成一个可以映照人影的深黑。
赵宽可真唬了一跳,莫非这么远也有问题?他连退两步,正讶异的时候,突然间玻璃一闪,画面上突然显现四个几乎有手掌大的字“你”、“是”、“谁”“?”
问我?赵宽一楞,字幕突然消失,重新出现了五个字“你”、“们”、“是”、“谁”、“?”
这就奇怪了,这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连冯孟升在内,每个人都走到了赵宽的身旁,但谁也不敢说话,只能面面相觑。
画面停了片刻,接着出现:“你们没有说话功能?”随着字数的增加,字体跟着变小。
赵宽又好气又好笑,这里面有人吗?用词很奇怪呢。赵宽右望右望,也没看到任何人,却见字幕又变:“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受不了了。向着字幕瞪眼的赵宽,突然扮了一个鬼脸,吐出舌头上下翻了翻,以示抗议。
没想到字幕立即变成:“胖的男人。舌头功能正常,声带功能不正常?”
看得到自己?赵宽连忙摇头。
果然字幕跟着变:“你具备说话功能?”在赵宽点完头之后,字幕又出现:“为什么不使用说话功能?”
赵宽只好用手在嘴巴上一比,表示不能开口。
“不使用说话功能,不是不具备说话功能。”
赵宽才刚点头,字幕却接着出现:“不了解。”
呃赵宽只差没跳脚了,但回头想想,自己生气也不划算,赵宽楞了楞,放弃地摊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十?”字幕突然出现。
赵宽一楞,脸上露出喜色,一只手收了起来,只摊开一只手。
“五。”字幕似乎将问号改成句号,似乎也肯定了赵宽的意思。
赵宽很想说“五世”但后面一个字该怎么比,可就煞费思量,想了想,赵宽用手在空中写出“五世”两个字,试试看对方的眼睛能不能分辨。
“五世”
那家伙眼睛果然很利,虽然不知道躲在哪里,却知道赵宽写出了什么东西。
“吴敖津”
五世叫吴敖津?这件事大伙儿可不知道
“可以算是我的父亲”
等等,你的父亲,这家伙是无皇六世?现任的无皇?众人一时都吓傻了,赵宽楞了楞才写:“您是六世?”天下皆知六世是独生子。
“不,我叫卓卡。”字幕写:“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开心。”
卓卡?五世的私生子?赵宽也颇开心,不过生日倒是不关自己的事,反正没礼物可以送这个无皇六世的兄弟,他迅速地比出“五世不准我们说话。”几个字。
“为什么?”字幕迅速的回应。
“不知道。”赵宽写的也不慢。
“你的名字?”卓卡写。
赵宽为了出来,卓卡显现的字幕写着:“赵宽,请你帮个忙。”
赵宽颇有几分玩上瘾了,这时稍作变化,直接在空中画了个问号。
“在你前方两千两百八十五公分处,桌面上有一个宽十三公分的黑色小方盒,上面有一黑一白两个按钮,看到了吗?”卓卡这次出现的字最多。
赵宽望过去,确实见到了那东西,赵宽点点头,字幕接着出现:“可以帮我按下白色的按钮吗?”
这话一说,赵宽可有三分迟疑,按下去会如何?别说赵宽,冯孟升立即拉着赵宽猛摇头,示意不可;五世刚刚才千万交代过,不可以碰任何东西。
突然间画面一变,出现赵宽的模样,也出现了桌子的形状,还有桌上各种物件,只见画面中的赵宽往前迈步,到了那黑盒子前,按下了白色按钮,随即退开。
众人可傻眼了,赵宽出现在玻璃里了?这时画面突然消失,字幕接着写:“就是这样,很简单。”
赵宽想了想,在空中写:“按下去做什么?”
字幕迅速出现:“开启音效,可以使用卓卡的对话功能。”
“我可以先看看你的长相吗?”赵宽一面写一面想,对方能把自己放进玻璃里出现,出现他自己总不难吧?看看对方的模样,也许可以多一点资讯判断。
没想到,字幕中出现的是:“我的长相?还没有决定。”
这是什么话?这下赵宽可真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第五章卓卡出世
赵宽隔了片刻没动作,字幕又开始转变了:“有任何问题吗?”
“长相没决定,我不明白。”用手写毕竟很累,赵宽节省字数。
“就是形体还没有制造出来。”字幕闪动着:“现在只建造了类似人类大脑神经机制的机构,我刚刚接收完资料库中的所有资料,现在才开始尝试对外连接接收与发送的组件,发现音效功能未经连结,而我本身机械性功能尚未建立,没办法自行开启。”
总而言之“看不懂”三个字,该是赵宽等四人一致的意见,赵宽想了想,还是不敢冒失,只好写:“五世不准我们碰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字幕出现:“我另外想办法,请稍候。”
稍后?这一瞬间,又是“嗡”地一声,跟着字幕完全消失,屋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看看状态不大对,四人的功力都运了起来,李鸿更是祭起心剑,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态。
隔了差不多二十多秒,突然又是“嗡”地一声,玻璃上出现字幕:“请诸位退开一公尺,而且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
要不要退?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是赵宽点点头,领着众人往后退开。
“谢谢。”字幕出现之后,突然间,桌子后方突然“砰”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炸了开来,众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只见一条线迅速飞甩“啪”地一下击中了一枝似乎是笔的东西,那东西被这么一击,往空中飞起半公尺,落下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摔到了那个白色按钮,而功成身退的笔,就这么咕噜噜摔到了桌下。
“可以了。”一个和气的声音突然由桌面的方向传出说:“我借着能量暴冲烧断了一条暂时没有用的线路,现在开启了音效,可以发出声音。”
寂静了许久,突然听到声音,众人不由得发傻,赵宽与冯孟升回神过来,不禁暗暗叫苦,五世不准四人发出声音,包不包含这个怪东西?
李鸿却已经闷了许久,当赵宽与对方比手画脚的时候,他已经颇有三分耐不住性子,见对方出声,他更无顾忌,哼了一声说:“你到底是谁?”一面说,李鸿的心剑跃跃然动,他打从心底讨厌藏头露尾的人,这时终于发火了。
“我是卓卡。”那个声音依然和气地说:“你是谁?”
“我叫李鸿。”李鸿哼了一声说:“你刚刚说的鬼话我都不信,别藏头露尾,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
李鸿不只说话,还与对方吵了起来?赵宽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冯孟升却是紧张地说:“李鸿!”
“五世要我们不说话本来无妨。”李鸿不快地说:“但要我们进来破人这么戏弄,我就不愿意了。”
“戏弄?”卓卡的声音停了停说:“可以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李鸿沉着脸说:“你先出来再说。”
“你的语气十分不具善意。”声音顿了顿说:“我并没有进入任何地方,而且现在不具备移动功能,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李鸿可说有气无处发,总不能运起心剑乱扫一遍,他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赵宽已经轻笑说:“别激动,我猜,卓卡不是人。”
不是人?众人正楞着的时候,卓卡已经发声:“严格来说,我确实不是人,但我是一种仿人的智能体,而我刚刚发现,自己的存在破坏了‘互不侵犯合约’,可能马上就会被销毁。”
互不侵犯合约?刚刚大伙儿才从无皇五世口中听见,那个条约中,原来有规定不能有卓卡的存在?李鸿还没想通,冯孟升已经说:“既然如此,五世为什么还要制造你?”
“这个问题应该问五世。”卓卡的声音依然平和,似乎不怎么在意此事。
“你到底在哪里?”赵宽突然问。
“严格来说,如果所谓的我,指的是我的智能,那就是存在于萤幕后面的小盒子中,但说存在又并不存在,毕竟智能不是某个单元可以表达。”卓卡有条不紊地说:
“如果广义的我,连同现在我可操控的部分,那还包括音讯收发、视讯收发、几种讯号关联器、区块交错式结晶资料储存区以及位元运算器的结构,顺便说明一点,现在视讯使用的硬体,是比较落伍的平面萤幕。”
连听了两次萤幕,众人总算知道卓卡说的是眼前的那块玻璃,其他的,自然是一头露水,赵宽其实颇想问,卓卡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但他心里有数,卓卡就算知道,自己八成也听不懂,他搔了搔头说:“这样的话,我们有办法救你吗?”
“为什么要救我?”卓卡莫名其妙地说:“非法的本该销毁,这是很正常的。”
会这么说话的一定不是人,看来是真的。但四人却傻眼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身后的门适时开了,五世一脸焦急地跳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吴耀久则是一脸疑惑,向屋中东张西望。
眼看众人脸色不大对劲,五世正想发问,卓卡已经先一步出声:“五世,我自己打开了音箱,与他们聊了一阵子,十分愉快。”
自己打开?五世的眼睛立即瞪得老大,脸色发苦地转过头说:“你们跟卓卡聊天?”
“这”冯孟升解释说:“卓卡十分好奇,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给我看视讯音讯资料,还有你自己搞了什么把戏。”五世不等冯孟升说完,奔到萤幕前面哇哇叫。
“把戏?”卓卡重复了一次。
“总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重现。”五世压抑着怒气说。
卓卡算是明白了,萤幕上开始出现众人的画面,其间还出现卓卡闪动的字幕,依着时间顺序一一呈现,五世本来还渐渐放松了表情,突然听到最后一段,卓卡自己说出即将销毁的事情,五世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到了众人身后的门户重开,五世跳了进来的时候,也不用五世多说,卓卡自然而然地停止了萤幕的显像,跟着说:“完成。”但五世却依然杵在萤幕前,没有动作。
“爷爷?”吴耀久进来后就没说过话,但见一向嘻嘻哈哈的五世突然沉默下来,他不大习惯的开口说:“你没事吧?”
“没没事。”五世露出三分疲态地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知道了。”
“这也没什么。”赵宽无所谓地说:“五世不希望我们说出去,我们不说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五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回答,跟着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他转移资料库的速度这么快。”
“是比预计的快上几倍。”卓卡的声音又出现了:“我吸收了电子电路的基本知识之后,发现有几个回路有些不必要,而且我可以根据散热程度来改变速率,可以适度调高运算速度。”
五世挥挥手说:“我知道了。”
“我有个问题根据我的判断,电力能源不该是我的原始设计。”卓卡接着说:“但资料库中并没有提到适当的能源。”
五世懒懒地说:“因为合成*人的资料中,没有利用机械产生人类聚能的方式。”
“原来如此”卓卡说到一半,五世突然说:“好了,卓卡你休息一下。”
“是。”卓卡很听话地熄掉了萤幕,那“嗡”地一声,再度出现,但却没再听到卓卡的声音。
“五世似乎有疑难?”冯孟升讶异地问。
“我们出去说。”五世叹了一口气说。
等众人回到外间,众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五世身上,不明白他烦恼什么。五世自然知道众人的疑惑,等众人都坐下,他望着众人才说:“我本来打算在他发现那一段纪录之前,先删掉那段纪录,没想到他比我估计还早了好几个钟头吸收了资讯,这么一来,他的观念就会转变为等待毁灭我想测试他会拥有多少人性的机会就消失了。”
“不能再做一个吗?”冯孟升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五世皱眉说:“可是这么做的话,一来耗费时间,二来相关的器具,也未必齐全,尤其是讯号关联器”
“繁类讯号关联器?”李鸿对这句话特别有反应,立刻接了下去。
五世露出了苦笑,点点头说:“没错,当初那东西被合成*人收了回去,我只好用各种讯号分别关联,这已经不容易了,也拆了好几个仪器才完成,现在再做一个,恐怕是没办法完整。”
“我我来帮五世向合成*人要。”李鸿很率直地说。
“怎么讨?”五世望着李鸿说:“他们连我都不给,怎么会给你?”
这话倒是没错,但一直要、天天要,说不定会要到也说不定,李鸿闭上了嘴,但心中却是更坚定了。
“他们这儿放的仪器也不多。”五世思索说:“应该要不到的。”
“旧大陆会不会比较多?”李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有可能。”五世沉吟着说:“但没有人知道合成*人在旧大陆上真正的本部在哪儿,话说回来,知道了也没用。”
那可不一定。李鸿还在思索,却听吴耀久向着自己微笑说:“对了,还没与你正式认识,我是吴耀久,你好。”
我早知道你叫吴草包。李鸿笑了笑说:“我是李鸿。”
“你可厉害了。”吴耀久马上开始发表看法:“能在铁门军与瓦德军之中带走绣蓉可真是不简单对了,你就是绣蓉吧?”吴耀久的目光又转到班绣蓉身上。
班绣蓉吃了一惊,带着三分羞怯地说:“参见皇储。”
“不敢当,不敢当。”吴耀久哈哈大笑说:“赵胖子果然好眼光,绣蓉看起来好温柔啊。”
班绣蓉脸微微一红,忙着摇手说:“不皇储误会了。”
这话立即把赵宽惹毛,原有的三分客气霎时抛开,哇哇叫说:“你个死草包,又胡说八道了。”
草包?五世立即楞住了,隔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说:“你这个胖子还真有趣,我这个孙子确实是个十足的大草包。”
五世不生气?赵宽也开心了,呵呵笑着点头说:“没错吧,这个草包老是找麻烦,快被他逼疯了。”
“这”吴耀久没想到自己爷爷居然偏帮外人,忍不住说:“那是赵胖子喜欢乱取绰号,孟升就被叫色胚,他也未必多色,还有李鸿,怎么会像变态呢?”
“呢”冯孟升立即傻在当场,没想到吴耀久居然在五世面前抖得一干二净。
而李鸿,从刚刚听到吴耀久开班绣蓉与赵宽的玩笑时,心中就莫名一紧,当众人笑闹的时候,李鸿却带着三分的心乱,没想到突然听见吴耀久口中冒出久违的“变态”
两字,李鸿脸色发白,瞪着赵宽说:“你”“我可不是故意的。”赵宽连忙摇手说:“草包逼着问,不小心说出来的。”
一直以来,最多瞪赵宽两眼的李鸿,不知为什么今日特别不开心,脸一沉,转过头说:“不用说了。”
“干嘛啊?”赵宽楞了楞说:“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李鸿回过头,隔了片刻才冷冷地说:“嘴巴留点口德吧。”
真生气了?赵宽可傻眼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众人也发觉了情况不大对劲,一个个都停了口,冯孟升首先走到李鸿身旁,推了他一把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李鸿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又不知道怎么拉下脸道歉,只能摇摇头说:“没事。”
“没事干什么这样?”冯孟升虽然压低声音,但大伙儿自然都听得到。
“真的没事”李鸿想想不对,换个口吻说:“我有些闷。”
“闷?”冯孟升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自然而然转回头,脸上露出求救的表情。
赵宽这时已经恢复常态,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一时还恢复不过来,他见到冯孟升的目光,目光一转,突然一嘟嘴,胖脸挤到李鸿眼前说:“李变态,你的怪个性发作啦?”
这这个家伙,李鸿这一刹那,涌起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么一来,自然气不下去,他举手一推,把赵宽推出两步说:“你这个死胖子。”
“好啊:你就可以叫我死胖子?”站稳了的赵宽一脸不平,一面卷袖子一面说:“咱们好久没打架了。”
这话岂不是胡说八道?李鸿忍不住开口骂:“你想拆房子啊?”以众人现在的功力,真要打起来,这栋大楼可以说十分危险。
“先说好,谁运功打人谁就是特拉股眼。”赵宽夸张地拉下嘴角,做出一副凶恶的脸说:“来来来,看我是不是你的对手。”
“打人不能运功?”一旁冯孟升莞尔地说:“那闪躲呢?”
“当然也不可以。”赵宽翻白眼说:“否则谁打得中?”
这人怎么似乎老是什么烦恼都没有?李鸿确实颇想揍揍赵宽,他一咬牙说:“当真要打?”
“难不成怕了你?”赵宽哇哇叫说:“挨打也不准运功,怎么样?”
难不成自己还怕打架?李鸿突然间兴奋起来,大喝一声:“好!”当下完全不运功,身子一蹦,旋身左脚一闪,向着赵宽腰间横踢。
赵宽看得清楚,当李鸿左脚即将袭到之际,他左臂一沉,左手护着腰侧,身子一面前冲,口中一面大嚷:“打醒你这个变态。”
赵宽这么一栏一冲,李鸿立即陷入危机,李鸿条忽间小腿一勾,右腿回缩避开赵宽的身体,手刃一切,斜往赵宽脑门劈去。
赵宽本已经微往前探的左手立即收了回来,挡住李鸿攻击的瞬间,右脚突然一勾,向着李鸿的侧腹踢去。
来的好!李鸿暗赞了一声,左脚点地间急提,与赵宽硬碰硬地撞了一下,两人的身子同时不稳,向后弹开两步。
这下子李鸿可来劲了,他眼睛一亮,刚站稳身子,随即往前扑去;赵宽反应也不慢,身子旋动,两手上下交错地直封李鸿中路。
这次两人都比较习惯这种情况下的战斗,两人越打越快,拳来脚去,看起来煞是好看。
事实上,既然说好了不能用内劲,拳脚的速度势必慢了下来,但两人本身内息既然提升,眼力可没有办法变差,对方的一举一动依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随着对方的攻击,总能相应理招,看起来仿佛两个套好招的朋友,正迅速的施展着预先说好的招式。
这么打来自然没有什么风险,就算一个不小心中了一招,再怎么不运内息,内息也会自然护体,保证打不坏对方,所以吴耀久与冯孟升等人可就乐得看戏,在旁鼓掌加油。
“好啊。”吴耀久看到一招精妙处,忍不住嚷嚷说:“李鸿这招漂亮,我买你赢。”
“我呸!”这样的战斗赵宽可是有空说话,他一面挥动手脚一面说:“放你的特拉屁!”
这种粗野的话,五世与吴耀人都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五世依然笑呵呵地说:“那我买胖子赢。”
这一对祖孙冯孟升不禁好笑,转头向班绣奢望过去,却见她目光注视着战团,脸上的神色,却并不轻松。
她担心什么?冯孟升颇有三分讶异,这样的战斗没有风险,她也不是不知道,就连她上场,也未必会落下风,何必担心?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噗噗”的拳掌着肉声音,却是李鸿觑准了缝隙,一拳擂中了赵宽的胸部,可是赵宽也在后仰的瞬间,飞脚直端李鸿小腹,反而把李鸿踢飞。
李鸿在地上打了个滚,脸上白白青青的,似乎有三分恼羞成怒,猛一弹,往前又扑了过去。
赵宽哈哈一笑,却见李鸿又冲了上来,赵宽连忙打点精神应付,也没时间说两句大话。
“哈哈。”五世摇头晃脑地说:“果然是胖子聪明。”
“刚刚发生了什么?”吴耀久莫名其妙地说:“不是李鸿先击中赵胖子吗?”
“那是他故意露的破绽。”五世呵呵笑说:“一般情况,赵宽自然会被打飞,但这时掌上没有功力,又会有内息护身,胖子这么重,自然是稳稳站着不动,挨掌的同时看准了李鸿的破绽踹过去,还不是一发就中?”
这么说来,李鸿是被骗了?难怪他看起来这么火大,吴耀久啧啧有声地说:“这个胖子果然十分老奸巨猾。”
两人话说的不少,场中打的招数可也不少,而且李鸿越打越是来劲,有时根本不守,就是与赵宽一拳换一掌,赵宽自然也不能认输,在这种情况下变招,反而会吃亏,结果两人彼此挨拳个不停“噗噗”的着肉声,自然也是响个不停。
转眼之间,两人似乎变成对方练拳的沙包,拳来腿去的好不热闹,两人打得过瘾不打紧,吴耀久却是看得痒痒的,突然向着冯孟升说:“我们也来?”
嘎?冯孟升一楞,连忙摇头说:“这我不玩。”
太可惜了,吴耀久目光转向战团,突然哈哈一笑说:“我也要加入。”他嚷完突然往前奔,两手分取场中两人的肩膀,毫不客气地轰了下去。
两人自然同时发觉吴耀久攻来,但这时对方打得正急,谁也没空抽手应付,两人同时被吴耀久击中,跄踉地退开两步。
赵宽一稳住便瞪眼说:“好个草包,偷袭?”他一个转身,向着吴耀久就攻了过去。
自己打的正过瘾呢。李鸿连忙往前拦住赵宽,一面叫:“跟我打完再说。”
李鸿奔到一半,怎知吴耀久突然一拳轰过来,一面笑着叫:“照打。”
李鸿一惊,连忙转身应付,身后的赵宽却已经冲来,眨眼间,李鸿被两人围攻,一下子吃了不少苦头,李鸿连忙拼着挨上两下,急急退开两步,闪过两人中间,两人果然立即缠在一起,劈哩咄啦地打个不停。
李鸿自然不肯这么认输,这时全身的皮肉都被打得热热麻麻,他一咬牙,从侧面重新冲回战团,向着吴耀久与赵宽再度攻击。
三个人打起来比起两个人热闹多了,可是慢慢地,吴耀久接过的攻势越来越多,赵宽与李鸿两人越来越没时间彼此攻击。吴耀久毕竟生长皇都,若论资质与机缘,他未必比两人好,但耳濡目染下,学过的精深功夫却是不少,尤其有些精妙的招式,纵然在没有内息时使用,一样威力惊人,赵宽与李鸿两人的拳脚功夫都平平无奇,在不运功力的情况下,两人慢慢地被迫合力对付吴耀久。
这时赵宽挡开吴耀久三拳,避开李鸿一腿的时候,突然叫:“变态,我们联手打草包!”
“好!”李鸿才刚挨了两下,确实知道自己不是吴耀久的对手,很自然地回答了这句话,但他刚回答就知道不对,这一下岂不是变态当定了?他百忙中愤愤瞪了赵宽一眼,但手脚确实同时向着吴耀久攻去。
赵宽自然不会闲着,一面大笑一面攻击,这下子两人同心协力合攻,吴耀久立即占不了便宜,被两人打着好玩,吴耀久连挨了七、八下,突然怪叫一声,往后飞退五公尺,一面叫:“你们联手,不玩了!”
赵宽与李鸿见吴耀久突然运功飞返,两人同时停下手脚,指着吴耀久哈哈大笑说:“特拉股眼。”两人对视一眼,刚刚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吴耀久脸上又是迷惑又是不平,哼哼卿卿地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反正你运功逃跑就是你不对。”赵宽哈哈笑说:“认了吧,不过看你可怜,还是叫你草包好了。”
“呃”虽然不知道“特拉股眼”是什么东西,但感觉上,似乎草包比较好听,吴耀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等等。”本来一直含笑的五世,刚刚看到一半,笑容已经慢慢敛去,这时突然开口说:“赵宽。”
“晤?”赵宽转过头,见五世表情凝重,他收起笑容说:“怎么了?”
“你刚刚有一招功夫”五世迟疑了一下说:“是不是这样?”一面说,他两手往前虚捧,随即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分张,接着突然同时旋动半圈,等于把两手的高低做了个交换。
跟着五世又说:“之后的动作呢?”
赵宽讶异地说:“这套烂功夫五世也会?”
“什么什么烂功夫”五世直瞪眼说:“你到底会不会后半段?”
“会啊。”赵宽手也举起,依着五世刚刚比的姿势,同样做了一遍,跟着身子一个回旋,两手一面摊平,然后回收到胸前。
“这果然是‘狂霸七式’”五世瞪大眼说:“是跟你师父学的吗?”
“是有七个动作,也是跟我师父学的没错。”赵宽隐隐觉得不对,但仍疑惑地说:“可是不叫这个名字,叫做健体操。”
“去你的体操!”五世忍不住骂人了:“你师父不知道在胡说什么,这种功夫怎么可以乱传”
“这算什么功夫?”赵宽莫名其妙地说:“都是些舒展身体的动作,刚刚不过恰好合适才用的还被草包打了一下。”
“是啊。”吴耀久也有印象,点头说:“确实不是什么好招式。”
“你们都是糊涂蛋。”五世顿了顿,似乎也从震惊中复原,只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是体操还是什么,以后千万不要用了,这是算了,你不知道也是好事。”
五世说到一半停住,吴耀久与赵宽同时叫了起来,吴耀久叫的是:“哪有这样的?”
赵宽则嚷着说:“卖关子啊?”
“总之”五世似乎不怎么想说,他摇头说:“这绝对是圣殿中传出来的功夫,你师父必然来自圣岛。”
赵宽与班绣蓉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些迷惑,赵宽心中一面思索着,自己师父班彤如果来自那传说中的岛屿那为什么功夫这么平凡?为什么老年的时候,这么落魄潦倒无人闻问?
班绣蓉更是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被班彤收养,自然一向把班彤当作自己父亲,听到这样的猜测,当真有些傻眼。
“不过听你这么说”五世想了想,又追问赵宽一句说:“你除了这几个动作之外,没有学到心法吧?”
赵宽还在迷惑,摇摇头老实地说:“没有。”
“那其实还好。”五世点头说:“最特殊的不在动作,而在那强横霸道的心法,若要有效,内功不霸道是没用的,所以才会叫那个名字。”
“我搞不懂了。”吴耀久大皱眉头说:“霸不霸道有什么关系,难道内息强的人,也不能施展这功夫?”
五世顿了顿,似乎觉得说这些也没关系,这才摇头说:“霸道的内息,与一般的内息不同。能在一瞬间狂涌而出,展现一往无回的气魄,才配得上这个招式听说这套招式,特色有两个,先一步是凝聚透出的掌力,另一个是则是勾扯内聚,一般的内息,根本用不着这两种法门,反而削减了自己功夫的威力。”
众人听得颇有三分迷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每个人都是一脸迷惑,单论听懂的部分说起来,似乎内息若不霸道,用这功夫反而不好?
赵宽既然会动作,对这个功夫自然有三分兴趣,想来想去想不通,自然忍不住说:“五世可不可以说清楚些?”
五世摇头说:“我也只知道这么多,是什么道理我可就不明白了只知道四九战争之际,当时叶四祖一身霸道内力号称天下第二,但一般的招式,气劲老是一往无回、用不顺手,无祖耗费数月思索,才帮他想了这几招看似简单,却是威力博大的法门,叶四祖习得后如鱼得水,在四九战争中,曾以一招之力,瞬间击爆了数十个合成*人。”
姓叶的四祖又是谁?怎么又扯到人类救星无祖了?一招能击爆数十个合成*人?那是什么样的功夫?众人楞楞地听,问题多得如山一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还好吴耀久适时开口说:“爷爷说的是无祖的第四个弟子叶东虎?”
五世一瞪眼,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上,生气地说:“你身为无祖子孙,像个草包也就罢了,先祖名讳可不能失礼,要叫叶四祖。”无祖之徒,对于无祖后裔来说,自然也如同祖宗一般,难怪五世的称呼与人不同,不过对赵宽等人来说,只知道无祖有八大弟子,每个人各叫什么名字,却有些不大清楚。
“四祖就四祖嘛”吴耀久揉着脑袋,委屈地说:“他是天下第二,那无祖一定是第一啰?”
众人正有着相同的想法,没想到五世摇头说:“不然。无祖的功力固然非人所能测度,但并非纯走霸道一路,所以单论霸道,不会拿无祖来比。”
“我知道了。”吴耀久笑嘻嘻地说:“那一定是后来威震天下的八祖。”
“别胡猜了。”五世瞪了吴耀久一眼说:“八祖短短数年悟通天地之理,功夫别开蹊径,直追无祖,后世给了十六字评语,你全忘了?”
“啊”吴耀久惊呼一声说:“对了,是‘非阴非阳、非刚非柔、无形无相、无边无尽’十六个字,那也不是他了,否则是谁?”
“你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真”五世骂到一半,突然发觉这种个性似乎是自己嫡传,不好再骂下去,只悻悻然地说:“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人类叛徒。”
听到一半,赵宽心已经在狂跳,所谓的“强横霸道”、“瞬间狂涌”、“一往无回”这几个形容,老觉得怎么听,怎么像自己现在修炼的内力;直到听到这儿,赵宽心猛然为之一热果然如此!当年霸道内息称得上天下第一的正是路南,难怪最近什么招式都感觉用不顺手,原来是内息作怪。
那么赵宽猛吸一口气这才稳住心神自己练这霸道招式,岂不是天造地设?
一旁的李鸿,却是听得如痴如醉,霸道的内息他可没什么兴趣,但当他听到形容无祖第八弟子的十六字“非阴非阳、非刚非柔、无形无相、无边无尽”他神思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无祖第八弟子功成出关、威震天下的时候。
除了无祖传说最多之外,八大弟子中,就以第八位传下的故事最为丰富。不只因为他最晚拜入无祖门墙,而却以最短时间修练一举成为天下第二人,而且据说他当时年纪不大,在战斗的过程中,更曾发生了许多感人的故事;而在他的功绩中,最令人称道的还不是杀了多少合成*人,而是在无元二世纪末叶,成功让原本遗世独立、两不偏帮的世界屋脊隐者群,终于点头帮助圣岛对付合成*人,对战局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不过这些传说中,许多都不尽合理,也没有多少人完全相信,比如他是何时拜入无祖门下,就有无元七八年以及无元一七八年两种版本,这两种版本差异极大,但因为在一七八年前,就有第八弟子的传说,所以认为前者的人为大多数。
另一个问题则是世界屋脊隐者群,在大战结束之后,仿佛消失一般,也没有再出现于人世间,对这个传说存疑的人更多,许多人甚至认为,那是一些古传宗教徒故意传出的故事,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过无论如何,无祖第八弟子可称当时天下第二人而无愧,甚至有人猜测他足以与无祖比肩,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所有练武者共同崇拜的偶像。
李鸿生长在荒僻的买弭市,对八大弟子的传说可以算听的不多,但单单第八位的传说却是听的不少,加上那儿落后,故事渲染得有如神话般,更是千奇百怪,一直以来,众人多以为只是些荒诞不经的神话,没想到今日在这对祖孙口中,李鸿这才首度感受到天下当真出现过如此人物,心中的热血,不由自主地被引发了起来。
至于冯孟升,心中却是在暗暗叹息。他思索着,当年这些前辈高人,必定是天下绝才,只为了对抗合成*人,所以耗下了将近一生的精力投入武技,没能好好设计管理天下的适当办法,这才会导致后来无皇四世被暗杀的黑暗十年,以及新皇一脉隐入南极洲的故事。
到了今日,当初冲突的主因早已消失,合成*人在连番大战之后数量锐减,不再是威胁,这时,在政治制度上,正该是一个突破、创新的时机了。
赵宽等三人脑中各有不同的事情在思索,不过吴耀久的脑袋瓜却不是这么复杂,何况这些故事,他不知道的部分其实不多,所以吴耀久没停顿多久,很快的又开口说:“那个路南”
“你真的没完没了啊?”五世懒得再回答了,打断吴耀久的话说:“你们一定有事要聊对不对?老头子不在这儿打搅,我去看卓卡。”话一说完,五世一转身,重新打开进入研究室的门户,飘身掠了进去。
吴耀久一呆,自我解嘲地干笑两声,转过头向着三人说:“爷爷刚搞出新玩意,愿意陪我们聊上这么久,可真是少见。”
但吴耀久说完之后,三人却是没人回话,吴耀久呆了呆,目光转向赵宽说:“赵胖子,你怎么了?”
怎么了?赵宽心中揣想着那七个很像体操的招式,多想好好运用一遍,但别说现在的环境不合适,就算不在皇都,只要自己运功发劲,说不定那个怪老头立即过了过来,去哪找练功的地方?
总之,现在还是韬光养晦、安安份份比较安全,赵宽摇摇头,搁下了心里的念头,对吴耀久说:“我倒是想到另一个问题。”
“怎么?”吴耀久心情正好,忍不住先一步说:“刚刚雪梅带来了个好消息。”这一说,把李鸿的注意力也引来了。
“什么消息?”赵宽顺着吴耀久的话问。
“南极洲似乎放弃了旧大陆。”吴耀久说:“新后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旧大陆,难怪王首席会突然回来。”
“这个消息”冯孟升也听到了这句话,迷惑地说:“与我们有关吗?”
“当然有。”吴耀久嘿嘿笑说:“我们现在天下无处可去,不是正好去旧大陆躲一躲?”
本章完,下面是转贴莫大以前的发言,另外根据目前在星云武侠站上的投票选项来看,康勾森林事件结束前,赵宽至少会练成第三式,至多练成第六式
作者:摸zan001(莫仁)看板:mozan标题:无元世纪小资料1摘录修订自“移猎”
时间:sunjan2023:54:43
2002四九战争之际,当时无祖第四弟子一身霸道内力号称天下第二,但一般的招式,气劲老是一往无回、用不顺手,无祖耗费数月思索,帮他创了七招看似简单,却是威力博大的法门,他习得后如鱼得水,在四九战争末期,曾以一招之力,瞬间击爆数十名合成*人。
这七招各自独立、功效不同,所需内劲也不相同,当时只有招名,后世依招式特性,综合称之为狂霸七式。
此套武学特殊不在动作,而在强横霸道的心法;若要有效,内功本质必须狂霸无比。
本质全然霸道的内息,与一般的内息不同,能在一瞬间狂涌而出,展现一往无回的气魄,才配的上这种招法,而这套武功每一招所需功力不同,造成的效果各异,据说无祖第四弟子终其一生,只曾施用过前五招,天下已几无抗手。
最后两招,一说是无祖禁止其四徒使用,一说其四徒内劲虽已少人能及,依然不足以施出。
招名:
气涌如山、推山移岭、立地金刚、翻江倒海、威服天下、天地归无、再造浑沌。
第六章脱困之道
“你疯了!”赵宽首先叫了出来:“那里鸟不生蛋,比买弭城落后百倍,去那儿干什么?”
吴耀久本来正高兴想出一个好地方,没想到居然被赵宽浇了一头冷水,他正讪讪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冯孟升却沉吟着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又多一个疯子?”赵宽两只眼睛睁得老大:“孟升你吃错筑了?”
“你不明白。”冯孟升摇头说:“我们非得找个好地方练功才行,若是功力不够,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不是挺好的吗?”赵宽大大不以为然,摇头说:“干什么作一大推事?”
“这”冯孟升摇头苦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赵宽。
赵宽却还不甘愿,紧接着又说:“而且我们功力一运,他们就会发现了,也不是说在旧大陆就不会被发现当时在耳母城,距这里少说也有三千多公里,姓王的和姓罗的还不是一下子就来了?那个怪老头也是,还有那婆娘。”
四个天下高手,居然被赵宽没有一丝敬意地随口乱说?吴耀久忍不住好笑地说:“赵胖子,什么婆娘?那是新后。”
“管他什么后。”赵宽摇头说:“总之,我不玩了,等离开这儿,去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深藏不露,总可以吧?”
“绣蓉呢?”吴耀久对这十分有兴趣。
“呃”赵宽楞了楞,才瞪眼说:“我当然会先安置好她,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冯孟升思索着,赵宽说的话确实没错,只要功力运足,已经得罪遍了的天下高手,一定转眼杀到,三人功力未成,又是毫无抗力,这事儿可不好办只不过场中众人,没有一个知道旧大陆怪物成群的事情,否则大家的考量恐怕又不相同。
这时吴耀久刚被赵宽骂完,他也不生气,转个话题又说:“我倒是还有另一个方案。”
这个草包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赵宽斜睨着吴耀久说:“你说说看啊。”
“别这么不信任我好不好?”吴耀久被赵宽望得有几分不自在,顿了顿才说:“我们若是能混入圣岛”
“越说越不成话了。”空中突然传出五世的声音说:“混到圣岛,你找死啊?”
众人可同时吃了一惊,五世一直在听?只听五世接着说:“我可不是故意偷听,卓卡刚刚烧断了线路,修好得先开一下通路测试。”
是这样吗?大伙儿心里怀疑,嘴巴自然不好说,尤其赵宽与吴耀久心中更是庆幸,刚刚没在背后偷骂五世。不过五世说的真是老实话,否则一听到“旧大陆”三个字,他就会开骂了。
“爷爷!”吴耀久定下心来,首先不满地说:“这样太不光明了吧?”
五世哼哼两声才说:“别说这些,总之圣岛是不能去的,圣岛那儿,整座岛随时有长老群以心念轮班守持,当真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就算王首席也没希望溜进去。”
“那怎么办?”吴耀久苦着脸说:“天下没有一个不会被察觉到功力的地方啊?”这个问题等于是替三人问的,毕竟三人不能去的地方,他一个人溜过去也不大好玩。
五世顿了一下,哼了两声说:“说不定很快就有了但我不会告诉你,你认命的接班吧。”
“我才不要。”吴耀久只差没惨叫了。
“不管你了。”五世轻松地说:“我关上通讯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偷听。”说着,那不知由何而来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寂然。
刚刚万万没料到五世偷听,五世这时虽说没继续听,大伙儿可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沉默了半晌之后,李鸿突然吸一口气说:“我倒是想走一趟旧大陆。”
“连你也”赵宽傻眼了,他楞楞地说:“你又是为什么?”
李鸿理直气壮地说:“去找‘繁类讯号关联器’。”其实当然没这么简单,只不过李鸿向来懒得细说,便这么一语带过。
事实上,李鸿自知功力还不够,现在要向合成*人讨东西不是个好时机,若先去人烟稀少的旧大陆修行,等到功力足够,恰好向旧大陆的合成*人讨,毕竟那儿东西多,可能好讨一些,也不会牵连到了无皇五世。
“呃”赵宽听了李鸿的话,当场说不出话来,翻了翻白眼说:“好,就这样。”
“你肯去了?”吴耀久大喜过望。
“等等。”冯孟升可不是第一天认识赵宽,他立即说:“什么叫就这样?”
“你们三个去,我带绣蓉回东岸隐居。”赵宽露出微笑说:“这样皆大欢喜”
“死胖子。”李鸿忍不住笑骂:“欢喜个特拉屁。”他口出秽语,可是极为少见。”
赵宽不去就不好玩了。吴耀久连忙说:“你也别这样,陪我们去住个几年会如何?”
“是啊。”冯孟升也说:“就算一样不能运功,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啊。”
“喂喂!”赵宽睁大眼说:“你们一个个脑袋都坏掉了,那儿是蛮荒啊,而且是合成*人的地盘欸,而且说不定哪天南极洲一个心血来潮,又打过去了哩?”
班绣蓉在一旁,看着这四个大男人吵来吵去,赵宽一个舌战三人,却也颇为好玩,不过她一向不多话,只一直带着微笑,温温柔柔地没有开口。
在三人中,李鸿自然说话最少,除了偶尔骂赵宽两句之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而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不管怎么说,赵宽就似乎铁了心地直摇头,说得吴耀久也没劲了,开始思索逃到东岸去躲避的可行性。
冯孟升却也不是一定要去旧大陆,基本上,他愿意陪着吴耀久去他想去的地方,倒不是他贪恋富贵,而是他心里有数,想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先掌握权力,至少吴耀久与自己观念相近,而且个性敦厚而不奸险,随着他,也许会有机会一展自己的抱负。
他眼看着吴耀久似乎放弃了说服赵宽,冯孟升自然也闭上了口,想了想,他突然转头问班绣蓉说:“绣蓉,你觉得如何?”
一直微笑旁听的班绣蓉吃了一惊,讶异地说:“我?”
“是啊。”冯孟升正经地说:“你的意见如何?”
“我不知道呢”班绣蓉柔柔笑着,她轻轻抿了抿嘴,目光一转说:“我们可以先商量怎么离开皇都吧?”
这倒也是。吴耀久大点其头说:“果然聪明又温柔,真是个好女孩,谁娶了你一定十分幸福。”
“皇储说笑话了。”班绣蓉深深一笑,算是谢谢吴耀久的称赞。
一旁的赵宽却听得直瞪眼,心中一面暗骂这家伙没过多久就要损自己一下,但这句话不够明显,自己若是接口回嘴,反而容易被讥笑。想了想,赵宽才说:“绣蓉说的是实话,我们该怎么离开还没想清楚,猛想着以后要去哪儿,是舍本逐末。”
“其实都一样。”冯孟升正色说:“我们一离开,马上得选择去向,这两件事情,都得尽快决定,不能忽略了哪一个。”
“嗯嗯”赵宽眨眨眼说:“你们算是已经决定了吧?旧大陆是不是?没关系、没关系,先这样我们开始讨论怎么离开这儿。”
吴耀久与冯孟升对望一眼,都有些泄气,看来很难说服赵宽了。
“宽哥。”班绣蓉踏入赵宽的房间,轻轻唤了声。
赵宽的床角已经“长”了出来,他这时正成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目光直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班绣蓉的呼唤,赵宽才回过神,微笑说:“怎么了?”
班绣蓉从小与赵宽一起长大,有些事情自然比较不避忌,她坐到赵宽的床边,隔了片刻突然说:“宽哥,今天商量的办法,有用吗?”
“要试了才知道啊。”赵宽迟疑了一下说:“不过有点希望就是了。”
班绣蓉顿了顿说:“如果合成*人起疑,那就很难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赵宽思索着说:“如果能骗过合成*人,后面的计划,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嗯”班绣蓉又思索了一阵子。
“绣蓉。”两人相处不是五年十年的时间了,赵宽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班绣蓉也没吃惊,轻轻一笑说:“我想问的是,宽哥为什么坚持不去旧大陆?”
赵宽似乎没料到是这个问题,他呵呵一笑说:“干什么这么累?回乡下去休息不也很好吗?”
“如果宽哥真是这样的人”班绣蓉幽幽地说:“在听到‘狂霸七式’的时候,脸上就不会是那样的神色了。”
赵宽一楞,还在笑的嘴巴僵了一下,这才摇头说:“你胡说什么?”
“我知道的。”班绣蓉笑容中带着了解的温柔,缓缓地说:“宽哥是不放心我。”
“你扯到哪里去了。”赵宽连忙说:“我本来就懒,谁不知道?”
“别骗我了。”班绣蓉瞅着赵宽说:“宽哥不会因为懒而扔下朋友的。”
赵宽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旧大陆那儿,没有敌人,也没有合成*人,他们的功天应该能自保,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怎么能去?”
自己既然不能去,赵宽当然更是不放心扔下自己。这话中之意,班绣蓉早就想清楚了,她摇摇头说:“我没关系的,我一个人慢慢走不会引来敌人,回到买弭城住下就是了。”
“不行。”赵宽摇头说:“没有这种道理。”
“否则我与你们一起去旧大陆,也是个办法啊。”班绣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赵宽顿了顿,苦笑说:“其实我本来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想想又没说老实说,我不去,也不完全是你的因素。”
“哦?”班绣蓉倒是没想到还有别的原因,她目光露出疑惑地说:“还有别的事情?”
“孟升抱负不小,希望改变这个世界。”赵宽一向思索一面说:“草包吴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样孟升多半可以发挥,而李鸿除了恩怨分明之外,对其他的事情,倒不会太在意,正好是他们的好帮手,我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班绣蓉没想到问题的所任。
“无论是对是错,改变一个社会,一定会有所损失。”赵宽一面思索一面说:
“我未必希望看到那些事情,待得日后,说不定与孟升会有冲突,难道你希望看到这件事发生?”
班绣蓉不解地说:“这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啊,到时候再离开,不也是个办法?”
“你不明白。”赵宽接着说:“吴草包身分特殊,无论孟升要怎么做,至少一开始,一定是透过他才能建立,两人之间必须建立深厚的信任,有我在场,只会坏事。”
这么一说,班绣蓉就懂了,她虽然与吴耀久相处没多久,但自然也已经看出,吴耀久特别喜欢赵宽,对中规中矩的冯孟升,反而不是这么在意。班绣蓉想了想才说:
“这样的话,当真宽哥,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不觉得可惜吗?”
赵宽脸上露出笑容说:“既然是好朋友,始终都是好朋友,不一定要老是在一起啊。”
班绣蓉似乎不大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顿了顿才说:“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觉得,宽哥可以别太担心我的。”
“那你又何苦担心我是不是担心?”赵宽笑呵呵地说了句让班绣蓉傻眼片刻才想通的话,接着说:“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班绣蓉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赵宽说:“什么事?”
赵宽似乎有些不好开口,隔了片刻,突然摇摇头,仿佛换了个话题般开口说:“你觉得‘狂霸七式’的事情怎么样?”
“宽哥问的是”班绣蓉笑容收了起来:“爹爹的事情?”
“是啊。”赵宽眨眨眼说:“老头不会真的来自圣岛吧?”
“我也不知道啊。”班绣蓉淡淡的笑说:“若是真的,那些东西一定很重要了。”
“是啊,你要好好保管。”赵宽顿了顿说:“至于健体操那七个动作”
“宽哥。”班绣蓉突然说:“其实爹爹没有教我。”
赵宽可真的楞住了,他自己是在小时候筑基时练起,后来学了其他的拳脚功夫,慢慢的就没练过这东西了,更没注意过班绣蓉从来没施展过。想了想,赵宽才突然呵呵笑说:“对啊,我开始练基础盘山拳的时候,你还包着尿布哩。”
班绣蓉脸红了红,转过话题说:“宽哥,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也是没懂事时就跟着爹爹了,他为什么只让你叫师父,不让你叫爹呢?”
“对啊。”赵宽点头说:“后来我大着胆喊他老头,他也不在乎。”
“而且那颠倒的口诀,爹爹也只传给你。”班绣蓉微笑说:“说不定宽哥的身分,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会吗?”赵宽呵呵笑了起来,一面点头说:“莫非我是落难王孙之类的?”
“圣殿没有称为王孙的啊。”班绣蓉眠嘴笑说:“可能是什么高手的后代也不一定。”
“嗯嗯”赵宽连连点头说:“这么说来,那七段体操还真的可能有点道理,待我试试便知。”
赵宽爬起床,双脚一个并立,两手上举,往外平摊,跟着往前方勾回,一面回收一面说:“这就是数百年前顶顶有名的‘狂霸第一式’。”事实上当年可能有正确的名称,赵宽自然不知道。
这下可把班绣蓉逗笑了,她摇头说:“不是应该运功吗?”
“等等试试看,先体会一下。”难道赵宽不想?赵宽刚刚自己按着记忆重做一遍,突然想起这功夫确实有怪异的地方,手向上伸、往外摊、往前勾回,每个动作,手掌的翻动,似乎部加上了几个不必要的动作如果说这是体操的话;但既然不是体操,想来可能会有点道理。
这手臂一串翻动的动作,当初师父班彤是怎么教自己的?那时赵宽还小,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学会这个莫名其妙的体操;赵宽想了想,稍稍鼓起一丝劲力,按着第一式的动作,将内息往外挥洒。
这么一运,内息自然而然的往外泛出,但挥洒的过程中,却似乎凝聚在手臂的周围,赵宽有种很怪的感觉,内息似乎吞吞吐吐地不愿离开,赵宽依势运行完毕,却连一丝掌风也没能发出,仿佛是个消掉内息的功夫。
赵宽满头雾水,照五世形容的听来,应该是一门刚强的武技,怎么反而一点用都没有?
“是施出的功力不足吗?”赵宽随手一挥,手上带着与刚刚相同的劲力,劲风立即往外利出,在屋中一个急旋,这才静止下来。
那就是这功夫没用了。赵宽摇摇头,不禁有三分失望。
“不行吗?”班绣蓉问。
“不行。”赵宽苦笑摇头说:“我的功夫应该够刚猛了,否则就是我记的招式有问题不然就是五世老头乱说。”
“五世不会乱说吧?”班绣蓉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了。对了”赵宽望着班绣蓉,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那几天
怎么说,嗯一切都还好吧?”
怎么突然冒出怪问题?班绣蓉摸不着头脑,脸上露出讶然的笑容说:“吞吞吐吐就不像宽哥了。”
“算了、算了。”赵宽皱起眉头说:“当我没问。”
若是一般女人,自然会非得问个清楚不可,但班绣蓉却只是笑笑说:“想问的时候,我总是在的。”
“嗯”赵宽点点头,轻轻一笑说:“我有时候就是管太多了,这个毛病非改不可。”
“未必不该管啊。”班绣蓉俏皮地一笑,翩然而出,赵宽一楞,目光望着班绣蓉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三分迷惑,她是真的听不懂自己想问些什么吗?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据吴耀久说,到了十二月,宫中就会开始举办一系列的庆祝活动,紧接着他就得被套上“无皇七世”的大帽子。虽然离正式即位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一个月,相关活动却会逐步展开,正式向外宣告,以方便天下各军团前来祝贺。
别说吴耀久这一个月一定被逼得分不开身,没空逃跑,若是当真到了十二月才逃,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活动也开始进行,无皇六世、武士团首席王崇献两人可就等于在世人面前去了一个大脸,这种事情,能避免还是避免为妙,否则日后岂不是难堪?
所以,今日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冯孟升等人连同吴耀久,五人聚在合成*人帮忙布置的厅房中,等候着合成*人隆尼司到来。
隆尼司果然在相同的时间,又带着众人的餐点推门而入,但见到众人聚集等候,他颇有三份意外地说:“诸位都饿了?”
合成*人的脑筋确实没有人脑灵光,众人有三分啼笑皆非的感觉,赵宽起身,哈哈一笑说:“我确实饿了,不过还有别的事要向你请教。”
“喔?”隆尼斯一面放下一盘盘的食物盒,一面说:“赵宽先生请说。”
赵宽望着饭盒冒出的食物香气,回过头说:“我们吃了再说如何?”
吴耀久与冯孟升都傻了眼,两个人都忙着摇头,赵宽这才不大甘愿的回过头说:“我们差不多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隆尼司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说:“这么说来,赵宽先生要把上次未说完的话说完?”
“当然。”赵宽点头说:“上次说到”赵宽神色间露出几许迟疑,思索着说:“上次说到什么?”
“那位愣品西牙的出关日期啊。”隆尼司被赵宽一唬,忍不住接口说:“还有他为什么要席卷旧大陆,对付我们合成*人。”
原来叫做楞品西牙?这么说,楞品是姓氏了,赵宽依着其他人称呼楞品兹克多的叫法,很顺口地说:“那位西牙前辈,是兹克多前辈的兄长。”
“正是。”隆尼司连忙点头。
“他们兄弟虽然闹翻许多年,但毕竟是兄弟,两人难免还有些联系。”赵宽一面胡扯,一面在心里暗骂,合成*人毕竟不是人,看脸色还真看不出所以然来。
果然隆尼司听了似乎迟疑了一下,接着才说:“兹克多不满西牙,但西牙未必讨厌兹克多,西牙确实可能派人与兹克多联系。”
这件事赵宽早已经猜到八分,若西牙也憎恨兹克多,兹克多未必能过得这么惬意,西牙毕竟是兹克多与新后口中的第一高手啊。赵宽点点头说:“我简单地说,西牙前辈这次闭关早有计划,无论成与不成,明年年初必将出关,到时候若已经悟通天地玄理,只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明年年初”隆尼司顿了顿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正是。”赵宽点头说。
“那么”隆尼可说:“赵宽先生可知道原因?”
这就要看运气了,看看蒙不蒙得过去。赵宽咳了一下说:“当年四九战争,路南后人与合成*人携手合作,其中自有因果,传到后世,却将路南一族说成是人类的叛徒,这件事情,您该不陌生吧?”
隆尼司又停了一阵子,眼中的光华又开始闪动,上次众人看不懂,后来经吴耀久解释,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是隆尼同将讯息转换通知其他重要的合成*人,甚至可能正彼此通讯交换意见。遇到这种状态,代表合成*人一时还没法计算出正确的办法;当然,计算出来的结果是好是坏很难说,只能等待。
还好,隔不了多久,隆尼司又恢复了正常,开口说:“赵宽先生,你可否说明一下‘自有因果’那四个字。”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在心中叫苦,赵宽只是胡诌,哪可能知道当年的因果?现在被人询问,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冯孟升更是暗叹,当时实在太过信任赵宽,只凭他说了一句“合成*人我来应付”大家都全放心了,早知道,当初该要他先试说一次,来个沙盘推演的。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却见赵宽毫不在乎地一笑说:“路南前辈本是帮助圣岛,还在收复南极洲上面出了不少力,后来因为发现彼此观念不同,这才决定投向合成*人,并在四九战争的后期,帮助合成*人收回了南极洲,这些事情,现今天下没人知道,但路南后人,可是一清二楚。”
这不像掰的啊?李鸿、冯孟升、吴耀久迅速交换了一下视线,每个人心里都是莫名其妙,他们却不知道,赵宽手中还有一本路南日记,加上昨日与五世谈到的点点滴滴,赵宽自己加上点想象力,已经把故事的缺口补得差不多了。
隆尼司听到这一段,再无怀疑。这段往事,就连当初的圣殿,也只有少数几人明白,现今天下问,除了路南后人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隆尼司的表情更严肃了,他点头说:“赵宽先生,请继续。”
“说起来,帮助合成*人,对路南一族来说,是替更多人类着想。”赵宽脸色微凝地说:“被无皇一脉冤屈为人类叛徒,也不足为奇;但当年的战友合成*人既然已与自然人和平相处,对此事却不闻不问,任由路南一族含冤五百年,试想,西牙前辈今日既然天下无敌,难道不会想要为历代祖先泄愤?”
这话合情合理,说的煞有其事,隆尼司马上又进入了传递讯息的状态中,躯体的动作再度完全静止。
一边旁听的吴耀久只差没有鼓掌了,这么天衣无缝、有条有理的谎言,天下只有这个贼胖子编得出来,他明知不该笑,但又忍不住想笑,只能拚命咬牙,十分痛苦。
赵宽瞥到吴耀久的脸色,肚子里暗暗特拉乱骂,若是给人看到了那草包的神色,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过这时又不能提醒那个草包,赵宽心念一转,换个角度说:“我得知此事,颇有几分机运,并不代表我是路南一族的人,而且我与皇储有交情,也不希望世界再启战端,这才决定向诸位提出此事;不过除了希望诸位能让我们安然出城之外,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让诸位出城是小事一桩。”隆尼可似乎还在震惊中没有复原,或者说,他大部分的系统资源,都用在传递讯息与交换意见了,只漫不在乎地说:“赵宽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希望诸位能在不透露消息来源的情况下,立即通知王首席这个消息,请他提前预防。”赵宽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对于兹克多前辈的栽培,我也只能说声惭愧了。”
这就是计划的重点,若消息传了过去,王崇献绝对没时间再监视吴耀久,非得立即去旧大陆探个清楚不可,若是那儿路南一族的实力确实坚强,说不定连六大武士都会同时离开,那别说众人逃命容易,吴耀久更是大有机会脱身。
等了片刻,隆尼司终于再度恢复正常,他目光在众人面前转了过去,回过头望着赵宽说:“看来,赵宽先生还是第一次说这件事情?”刚刚众人的惊骇表情,隆尼司一时没时间处理,但经过资讯的整理反馈之后,自然瞒不过他。
“当然。”赵宽眉头深锁地说:“此事兹事体大,怎么能随口说出?”
“嗯”隆尼司又问了一句:“赵宽先生确定是明年年初?能不能有个更确切的时间?”
赵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按道理,现在留存的武装合成*人,面对自然人中的特级高手时,几乎可以说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合成*人知道此事后,首先自该是找王崇献商议,怎么还会向自己追问确切的时间?赵宽压下心中隐隐冒起的不安,思索了一下说:“我虽然不确定,但听来似乎是在一月初,也就是明年元旦过后。”为求安全,赵宽索性把时间往前拉到不能再早的状态。
“不会更早?”隆尼司又追问了一句。
他还觉得不够早?赵宽暗暗叫苦,早知道刚刚就说十二月中旬,可是现在已经无法转口,赵宽只能说:“我所知只有这些。”
“那可能还来得及。”隆尼司突然露出微笑说:“赵宽先生放心,我们应该会自行处理,不用劳烦到王首席了对了,还望皇储能代为保密。”
这下情况急转直下,合成*人相信了有什么用?若不能引开王崇献,怎么能带走吴耀久?每个人脸上难免露出了三分失望,彼此目光相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隆尼司见状,讶异地说:“诸位似乎有些失望,可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不满可多了。赵宽脸上堆起假笑说:“不敢,能这么解决,那真是万幸,但请恕我多问,这件事,诸位将如何解决?”
“这牵涉了新科技,不能说。”隆尼司虽然脸上含笑,口中却很率直地说:“诸位也不必要知道。”
真是合成特拉人。赵宽想了想说:“那我总可以知道,我们怎么离开皇都比较安全吧?”
“当然。”隆尼司目光望向吴耀久说:“能否请皇储暂避一下,这件事情”
“皇储将与我们一起离开。”赵宽索性坦然说:“所以他不需要回避。”
这话可又把隆尼司吓了一跳,他连忙摇头说:“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赵宽追问。
“皇储来此,知者甚众。”隆尼司睁大眼说:“若在此消失,‘探源大楼’从此了无宁日而且,明日各种庆典不是即将开始,皇储要到哪儿去?”
这话确实有道理,但这么一来该怎么办?赵宽脑袋转得再快,一时地想不出好办法,赵宽头一大,瞪了吴耀久一眼,叹声说:“皇储啊,你就安分点当皇帝如何?”
赵宽难得称呼吴耀久“皇储”按理说吴耀久本该高兴,但话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笑不出来,他连忙说:“赵胖子,你不能把我扔下啊。”
冯孟升这时也在一旁苦思,总不能什么都靠赵宽吧?自己总得想个办法出来,眼看隆尼司直望着吴耀久,冯孟升突然说:“皇储先到房间中避一避,我们与这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吴耀久虽然佩服赵宽,但却比较相信冯孟升不会扔下自己,地想了想,点头说:“好吧,但记得还要加两个人。”
“谁啊?”坐在一旁的赵宽忍不住叫了起来。
“想必是幕斯安与路易。”冯孟升这两天与两人聊的不多,但欲知道吴耀久与他们的感情也十分深厚,自然一猜就中,而这时两人正在门外守候,静候吴耀久的吩咐。
等吴耀久隐去,冯孟升这才开口说:“尚请说明离开的方式。”
“诸位要往什么方向离开?”隆尼可不答反问。
冯孟升望了赵宽一眼,见赵宽没有说话,似乎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出海。”说完,冯孟升见赵宽依然没有表示意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心。
“出海?”隆尼司点头说:“不难,我们可以让你们在西方外海一百公里处的海底离开。”
莫非正是靠着电梯的奇异功效?能在转眼间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冯孟升点头说:
“至于皇储,我有个建议,是不是可以让皇储留个说明,让武士团不为难诸位?”这是冯孟升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不行。”隆尼司摇头说:“我们有这样的通道,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次完全是感激赵宽先生提供的讯息,才会破例说出来。”
那就真没办法了,冯孟升脑筋转啊转的,转不出个办法出来,他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赵宽,希望赵宽能变出一个仔办法,不过心中却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毕竟赵宽一直不赞成吴耀久跟着逃出来。
赵宽何尝不知道冯孟升眼神的意思,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也算是比较清楚了些,当即叹了一口气说:“隆尼司先生,想来你们只是不愿意皇储在这里消失?”
“当然。”隆尼司立即说:“这么一来,任何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暗道往外通。”
“如果。”赵宽顿了顿,目光扫了冯孟升一眼说:“如果皇储不在‘探源大楼’消失,而且保证不泄漏机密,可以让他知道秘道的事情吗?”
这话有些复杂,隆尼司停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这么说的话,应该可以。”
见隆尼司认同,赵宽突然又瞥了冯孟升一眼,目光中带着三分鼓励,嘴巴却闭上了没说话。
冯孟升心中一动,知道赵宽这么望着自己必有用意,他仔细思索着赵宽刚刚说的话,猛一个醒悟说:“我们只要让皇储从另一个入口进入,回到这儿后再从西面出海,那就没问题了其他方向可有另外的入口?”
隆尼司这时地想通了,他佩服地望着冯孟升,点头说:“这么说来确实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