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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王氏傻眼了!
杜小叶傻眼了!
刘氏傻眼了!李氏傻眼了!
一干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人家开店做生意,不都是怕把事情闹大吗?怎么来了个不怕闹事的主,好像还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呢!
杜玉娘泼完了手里的刷锅水,心里这口气才算是出去了一些。她回身将锅子交到杜安康手里,站在铺子门前,对还在目瞪口呆中的王氏大骂道:“王氏,骂你是白眼狼,都是侮辱白眼狼了!”
说完,她也不管周围人的议论和反应,当下道:“各位街坊四邻都在这儿,有话咱们就敞开了说!也让这桃溪镇的老少爷们听听,到底是你王氏做事不地道,忘恩负义,还是我杜玉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儿。”
众人一听,哟,有八卦听啊?一个个都把耳朵伸得老长,想要听听她怎么说,也顾不上坐在地上的王氏了。
王氏愣神,不对啊,杜家人怎么能是这个反应,他们不是应该害怕吗?应该想要息事宁人吗?不是应该对自己低三下四吗?
不行,不能让她说!
王氏的脑袋里刚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杜玉娘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想当年,我爹和王氏的丈夫池昭文虽不是亲兄弟,但是两个人手足情深,十分要好!后来我池叔叔去世了,他死之前把王氏和儿子池英杰托给我父亲照顾,我爹是守信之人,多年以来,一直拿池叔叔的儿子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照看着。平时池家的大事小情,我们家可没少帮忙,不仅我爹帮忙,连我祖母,我娘,也都当池家是自个的亲戚一样照顾着!而且我爹为了供池叔叔的儿子上学堂,剥夺了我哥哥上学堂的权力,打小让他跟着我爹下田种地!这事儿大伙可以去杏花沟打听打听,村里人都知道这事,你们看我有没有说谎!”
众人一听,当下倒戈,人家说得有名有姓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哎哟,人家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还跑到人家铺子门前来闹啊?”
“没听说过吗?斗米恩,升米愁。”
一个中年大叔似乎颇有经历,感慨地道:“这世道,人心不古啊!”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摇了摇头。
“不是……”王氏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杜玉娘打断了!
“不是?事到如今你还敢否认?”杜玉娘恶狠狠地道:“王氏,你敢发誓吗?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们家的恩惠吗?你敢说你儿子上学堂的钱不是我们家出的吗?你敢不敢发誓,你要是说谎话,死后就下地狱,下油锅,永世不能超生!”
王氏的吓白了一张脸,在她看来,死后下地狱,下油锅,是这世界上最可怕,最凄惨的下场。
她不敢发誓,一双眼睛里盛着的,全是怨恨的目光。
“你敢吗?”
杜玉娘居高临下,毫不畏惧的朝她看过去,脸上尽是嘲讽的神情:“忘恩负义之人,还敢到我家来撒野!”
“唉,做人得厚道!”
“就是,人家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还来闹,我要是你啊,就找块豆腐回家撞死得了。”
“啧啧,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王氏大喊一声:“是,我承认之前杜家人对我们多有照顾,可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该咒死我的儿子,克死我的儿子!我儿子可是秀才,才二十岁,就活活被他们咒死了。”
王氏此言一出,场面就又有了变化。
说白了,天大地大,也没有人命大。
人们看杜玉娘的眼神就又变了。
刘氏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骂王氏。
杜玉娘一把拉住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她们越强势,王氐就越会装可怜,人们也就越会同情她!
王氏最会做的是啥?装呗!
杜玉娘往前走了两步,冲着周围的人福了一礼,才道:“各位叔伯大爷,婶婶大娘,我们杜家在杏花沟的名声,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她说我把她儿子咒死了,证据呢?我又不是巫医,法师,怎么可能咒人呢!而且还那么灵验,一下子就把人咒死了?这不现实好不好。再者,我与她儿子非亲非故,就算他是被克死的,也轮不到我吧!”
“她儿子是失足落水而亡,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忘了说,他儿子是在娶了新妇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才失足落水的。”杜玉娘低头看了看杜小叶,才道:“新娘子,你说是吧?”
“你……”杜小叶恨得牙痒痒,杜玉娘你好狠!
周围的人一听,人家姑娘说得有道理啊!
人家闺女跟你儿子也没有关系啊!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儿子是被克死的,那也应该是被新娘子克死的,跟人家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克人这样的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我看她是眼气人家日子过得好了,就是想要报复人家。”
“大嫂子,人要脸,树要皮,赶紧回去吧!”
王氏瑟瑟发抖,一方面她是被气的,另一方面她也是冷。
杜玉娘那一锅刷锅水,可是一滴不剩的泼到了她的身上,大冬天的,小风这么一吹,她不抖才怪呢!
“你们知道什么,知道什么?”王氏发狠的喊道:“杜玉娘,我要让你偿命!”有些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就算王氏能说得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一样不占理。
刘氏再也忍不住了,“放屁!王氏,那么多年我们家的粮食,我们家的银子,我们家一颗滚烫的心,那都是喂了狗啊!”说到最后,刘氏真是觉得撕心裂肺,痛断了肝肠。
杜安康连忙道:“娘,别气,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杜玉娘笑道:“对,不值得!”她盯着王氏道:“你口口声声说让我偿命,你凭什么?莫不是你的话,还成了国法?你儿子若真是我害死的,你大可去报官,今天是我家面馆开张的第一天,你来闹事,莫不是想讹诈?”
王氏目瞪口呆,没想到杜玉娘竟然把她们来的目的都看透了。
杜安兴来找她的时候,她很高兴,一方面是想搞臭杜家的名声,让他们的铺子开不下去,另一方面也是想从杜家挖出一些钱来花花!
众人一看王氏的表情,就明白了只怕这个来闹事的女人,是真的另有目的。
“你不报官,我却是要报的!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闹事了!之前在村子里,里正就给调节过,你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诬蔑我,甚至还想讹诈,哼!哥,你现在就去报官,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这么嚣张下去了。”
杜安康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去!”
杜小叶慌了,她一听杜玉娘要去报官,当下拉着王氏的衣袖:“娘,娘,我们回去吧!”
王氏脸上火辣辣的,抡起胳膊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没有的东西,废物。”
杜玉娘没想到她突然动手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媳妇。
刘氏也愣了一下,可是却什么也没说。
李氏摇了摇头,暗想,这都是她自打的啊!
杜小叶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声不敢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哥,你还愣着干啥呢,你现在不去,一会儿她们该跑了。”
杜安康愣愣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他拨开人群往外走,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王氏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别的,起身恶狠狠的瞪了杜玉娘一眼,转身就走。
杜小叶傻在当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垫子,追了上去。
“娘,你等等我!”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杜玉娘这才道:“各位街坊,今天出了这种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已经了解,大家散了吧!”
有人在人群中问道:“姑娘,你才多大,遇到事情怎么不让你父兄出来解决啊?”
“就是啊!”
这会儿杜安康已经回来了,听了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窘迫的神情来。
杜玉娘笑笑,道:“父兄都是男子,如何能与一个女人计较扯皮?我也是家中一份子,难不成眼睁睁的瞧着她欺上门来?”
这话也算说得比较隐晦,巧妙了。
“不是还有你母亲呢吗?”
“是啊,这种事情,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是少出头的好,免得坏了名声。”
杜玉娘摆了摆手,“我父母,兄嫂,都是良善之人,而且特别的念旧情。”她苦笑了一下,才道:“若不是王家婶子欺人太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她早年没了丈夫,中年又没了独子,也是个苦命的。”
杜玉娘这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老板一家子仁义啊!”
“就是!”
“我看啊,说不定是那王氏命硬,先克死了她丈夫,又克死了她儿子。”
杜玉娘摆了摆的和,“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议论这个事情了,散了吧!”
杜安康和杜河清也出来拱手,道:“谢谢各位,散了吧!”
众人这才离去,不过有不少人觉得杜家的人都很善良,有正气,当下决定进屋尝尝杜家人的手艺。
杜家人自然欢迎。
这个意外,居然给杜家人带来了好几份生意,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杜家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然后关了店门。
等收拾好铺子以后,都已经是戌时了。
李氏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腿,道:“这一天我啥都没干,可是觉得胳膊腿哪儿哪儿都酸!”
“您记了一天的账,还帮着招呼客人,怎么能说啥也没干呢!”
李氏轻叹一声,道:“要说以前开茶寮的时候,我也帮过忙,可是那个时候生意跟现在,真是不能比!”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头高兴,“娘,今天一共卖了多少碗面?”
全家人听了这话,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李氏笑呵呵的把自己记的账拿出来,“都在这儿呢,你们自己看吧!”
杜安康连忙打开账本,仔细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开张的第一天,他们一共卖了一百八十六碗面。
其中骨汤伸面六十五碗;刀削面三十七碗;什锦鲜味面二十二碗,清汤面卖的最多,一共卖了五十六碗。
另外还卖了五碟泡菜,十碟子八宝菜,五碟子酸萝卜。
卤下水卖了十五份,猪头肉卖了六份。
光是卖面的钱,就有一千三百二十二文。卖小菜,卤肉的钱,也有二百四十二文。
这一天下来,他们共收入一千五百六十四文,但是钱匣子里却有一千五百七十五文。
剩下的钱,多出来的钱都是打赏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
同时,他们也送出去一百八十六颗卤蛋,
刨去成本,他们这一天……
杜安康打着算盘,连着两次,都是同一个数。
“咱们这一天,应该将赚了三百文左右。”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欣喜的表情,这已经很不错了。
一天就能赚三百文,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去。
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值得啊!
“这一天真没白忙活,值了。”
“要是天天这么卖就好了!”
杜玉娘笑了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天天这么卖,怕是有点困难。今儿是咱们第一天开张,还送卤蛋,所以啊,顾客们都觉得新鲜。以后,够呛能卖这么多。”
杜安康连忙表态,“一天能赚一百文,我就很开心了!我说的是净赚啊!”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一天赚一百文,他们真的能做到吗?
“唉,本来吧,今天是个高兴的事儿,可是没想到,王氏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敢给咱们添堵。”提起这个事儿,刘氏的脸色就不太好!他们这么多年,真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行了,都过去了,还提她做什么?”杜河清提起这个,也是一肚子的气。
刘氏不满意地道:“我可没觉得这事儿过去了。当初在村里,她就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居然还敢到咱们铺子里闹!哼,这事儿啊,没那么简单。”
刘氏,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