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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神地在想这个问题,竟然一时忘了拉架,直到陆清寒坚持了几个回合,逐渐坚持不下,已经接连被击中几次,大声喊她道:“轻灵,我拖不了了,你赶紧逃!这怪物厉害!”她才回了神。
“你们不要打,它没有恶意!”
轻灵纵身拦了过去。
冰火拂尘的尘须眼看就要打在她脸上,就在离眼睛半寸有余的地方生生停下攻势。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已经到了眼前。
她咧开嘴,回头冲着陆清寒欣喜地大喊:“看吧看吧!我就说它没有恶意的!它不伤害我!”
陆清寒踏在铜钱剑上,也是纳闷得很。这怪物怎么对他态度就那么恶劣,招招致命、步步杀机,一到轻灵面前,就变得那么乖巧善良了?
他上下打量自己,连脚跟都不放过,奇怪地自言自语:“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恶人?”
底下山清也看到这一幕,仰头问道:“小道姑,你可探知它的身份?”
轻灵探头回答:“它就是冰火拂尘!”
“它就是冰火拂尘?!”山清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眼底闪出激动的光彩,握住黑拂尘的手止不住颤抖,“快!快叫它变回原型,好将它取走!切记,她选中了你,所以必须你先拿起它!”
“好!”
轻灵点头,回转身对冰火拂尘有商有量地说:“拂尘,你在此处等着,是否是在等你的有缘人?”
她声音轻柔,不想对它用强。一是打不过,二是怕吓着它。陆清寒自讨没趣,白打了一阵,御着剑回了地面。
那拂尘无法说话,两只瞳孔突然像万花筒一样,里头的花纹变了又变,轻灵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力,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奇特的眼睛。接着,她看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只见眼前的景色山峦翠叠,云雾缭绕,她去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里。
在那个情景里,轻灵变成了一支拂尘。她静静躺在一个脸上覆着白面纱的女人的臂弯里,不能说话不能动,好在还能听得见看得到,不算完全没有意识。
轻灵此刻懂了,拂尘没有嘴巴不能说话,于是在把它的过往演示给她看。而她之所以会有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是因为拂尘把她代入了进去,让她成为了那个回忆里的冰火拂尘。
回忆里的面纱女人走到哪儿,轻灵这支拂尘便被她拿到哪儿。她卯足了劲儿想要看看那女子的真容,却从来都见不着,一日一日的,无趣得很。
“这人是拂尘的前主人吗?”轻灵心里猜测。
因为这女子就是一个刻板的修道人模样,一天到晚打坐修习、不苟言笑,生活规律至极。几时起床、几时吃饭、几时睡觉,就连几时如厕,都严格按照她的生物钟进行,从不行差踏错。
轻灵原本以为,拂尘就想给她看看,一个稳静持重的修道人是怎样的,以此来提醒她。可直到有一日,一个男子来找她,她第一次放下了拂尘。
面纱覆盖住的脸上,唯一能看见的眼睛,满是欣喜,亮亮晶晶。轻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它被放置在屋子的角落,高度使它视线受限,只能看到男子胸膛的位置。可即便只能看见这么多,轻灵也能感到这男人身姿挺拔,像一颗不惧严寒的松柏一样。他一身的仙风道骨,气质出尘,让人不禁对他的样貌产生好奇。
女子一见他,便小跑着扑进他怀中:“瀛哥哥,你好些日子没来了!”
男人回拥,从怀里拿出一根发簪插在女子头上。左右端详,十分满意,说:“这是我给你买的发簪,镶着你最喜欢的白玉。跑了好些个店才找到的,喜不喜欢?”
女子跑到铜镜前,前后打量,转了好几个圈。轻灵通过铜镜的反光,看到女子眼睛里的娇羞和欣喜。
只听她重重道了一句:“喜欢。”
男子便轻笑着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可有想我?”他温柔地问。
“嗯。”女子坦诚承认。直来直去的样子,逗得男人笑得越发厉害。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怎么都不来看我,我日日刻苦修习,无聊死了!”女子开始不满地抱怨,可是声音语气里,却是能听得到的撒娇,属于女子对心仪之人的撒娇。
“陛下召见。我回了一次朝廷。”
“那陛下都说什么了?”
女子继续发问,这次男子却没有很快回答,而是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很少见瀛哥哥如此犯愁。”
她脱出他怀中,仰面看着他。
只见那男人背过身去,负手而立,沉声说道:“雪儿,这一次,咱们阖族上下,恐怕要遭遇大难了!”
女子眸色一变,问他道:“为什么?陛下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陛下让我们再次启用禁术,可你知道,那禁术……”
男人话音未落,女子已经抢了话去:“荒唐!而今太平盛世,陛下要那禁术做什么?!这是要我们族人背负多少罪孽才够?”
“朝中弄权之术,又岂会因为太平盛世就停止?陛下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频频施压于我。先前还能找各种借口拖延一二,辛苦涡旋。可如今,太尉屡次在朝堂之上冲撞陛下,陛下开始按捺不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陛下说什么了?”女子紧张地抓住男子的臂弯。
男子无奈长叹,声音里透着疲惫,说:“陛下命令,要么,我们重启禁术,要么,朝廷绝不养着闲人。言下之意,若我们不从,是要把全族赶尽杀绝了。”
“怎么会这样?”女子惊骇不已,双手无力地垂下,喃喃道:“阖族上下上万条人命,说赶尽杀绝就赶尽杀绝了?我们几时是闲人?朝廷对我们,哪次不是随传随到?小到治病问药、观星占卜,大到调理风水、对抗天灾,不都是我们在出力?陛下说出这种话,未免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