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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刑罚让阿布奈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部族,已经彻底没救了。
没有人情味,没有感情,没有理智。
“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部族,我还为他们奉献什么?等到惩罚过去之后,我再次用计把首领的位置夺了回来,这次我开始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两种统治方法,谁要是敢忤逆我,我就用千百种手段让他臣服。人人都觉得我执政残暴,可是不得不说,我这种方法比之前的有效多了。人们不单单是敬我、服从我,而是开始害怕我、取悦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全部族人?他们都已经服从你了,你不觉得这样有点过分吗?”
“过分?究竟是我过分还是他们过分!我本来已经原谅他们了,可他们竟然趁我不知道的时候,把阿苏亚的尸体挖了出来,就为了讨好新的长老会!我去阿苏亚的坟前祭奠的时候,看到那土壤不对劲,好像全都是翻上来的新土,于是命人挖开来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尸体已经不见了。我找遍全族,最后在一个长老的家里面找到了她。你们知道他们要阿苏亚的尸体干什么吗?”
阿布奈捶打着胸口,表情痛苦不堪。轻灵摇了摇头,虽然猜不到具体答案,但已经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阿布奈咬牙切齿地说:“那个长老家中的母亲生病了,好像是被什么毒物咬了一口,找遍了族中的医者全都束手无策,没人能治。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巫医,那个巫医说要想治好他母亲的病,必须以毒攻毒。那就是找一个天生灾星的尸体磨成粉,然后敷在伤口上,于是他们把目标看上了才死没几年的阿苏亚。你们听听,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他们居然就再一次去伤害我心爱的姑娘,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阿苏亚已经死了,天大的讨厌和利用也该停止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肯给她宁静?!”
听到这里,轻灵和雨灵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她们俩都是从小修道的人,当然知道那个长老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阿苏亚本就死于非命,而且尸体可以说是面目全非,能不能投胎尚且还不知道,事后又被挖出来磨成了粉末,用于给别人治病。这样一来,她就算能够投胎,也是生生世世的病体,变成什么都活不长久。
这种行为,其实就是一个诅咒,而且还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一个寻常方式根本打破不了的诅咒。
实在是太残忍了!
轻灵动了动嘴唇,问阿布奈道:“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你打算让全族的人替她陪葬了,对吗?”
阿布奈点点头,声音有了一丝哽咽:“生生世世的病体啊!她这一世在维依族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吗?我不能代替她死,也不能代替她痛,那我就让那些人比她的下场更凄惨!”
对于阿布奈来说,阿苏亚的死本来就是他的一个心结。她死得那么痛苦,连一具囫囵尸体都没有,死后还要被人挖出来碾碎,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是首领,可是生前死后,他都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孩,他这个首领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轻灵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冰火拂尘可以解除这个诅咒的?除了修道人之外,很少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阿布奈说:“冰火拂尘是道教圣物,但凡是被它的尘须拂过的东西,所有的罪孽和诅咒都可以清除,只要是用它的人修为足够,就有无限的可能性。这是一个神秘女人告诉我的,她穿着一身黑袍,面纱遮住了她的脸,我自始至终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独自跑到沙漠深处去?你不是说你们维依族从来没有跟外族有过联系,也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这个我没有骗你。所以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也十分惊讶。她的着装打扮跟我们族里的人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外面的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们部族的外面,在沙漠的另一端,还生活着那么多人类。他们比我们更先进、更开明,没有什么灾星福星,也没有什么长老会,那才是最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那个女人告诉了我冰火拂尘的事,也告诉我它的下落在你这里,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为了阿苏亚每一世的健康和幸福,我必须要赌上一把。”
“也是她告诉你破解我们严家古阵的?”
“对。她给了我一个可以追踪冰火拂尘的法器,那是一只用黑色的纸折成的鸟儿。我一路跟着她找到了这里,当找到你们的时候,那只鸟儿就自动化成了灰烬。”
“黑色的纸鸟?神秘的女人……阿布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那个女人的?”轻灵突然有些严肃,隐隐感觉这件事情的背后没那么简单。
阿布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是在阿苏亚湖边的屋子里,我因为太想她了,就到那里去缅怀她,然后就在那里碰到了那个神秘女人。她教了我控制族人魂魄的办法,就是我跟你说的傀儡军队,这件事确实是我干的,不过并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而是为了控制他们的魂魄。那个女人告诉我,只要封印这些人的一部分灵魂,他们就会一直听我摆布,并且它们的消亡会加强我自身的法术,让我越来越强大,能够更有把握抢夺冰火拂尘。”
“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人早就盯上我手里的东西了,你只是给人给当枪使了而已。阿布奈,你信不信,只要你前脚抢了我手上的冰火拂尘,后脚那个女人就会杀了你,然后再把它夺走。”
“我信,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必须要帮阿苏亚脱离诅咒,我不能看到她下一世还要受苦,那比让我死更让我难受。小道人,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了,一个字的谎言和隐瞒都没有,你是不是可以遵守你的诺言,把冰火拂尘给我?这一次不是威胁,我是在恳求你。只要能帮阿苏亚脱离诅咒,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哪怕你收了我,再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都绝无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