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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斯凯因阁下,裂解池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高阶法师小心翼翼的向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法师报告,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声毫无意义的嘟囔。
法师为难的回头看看已经开始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裂解池,这个可耽误不得,如果不尽快启动的话,指不准一小时或是几分钟后就变质了。
“基斯凯因阁下,我们需要您的指示,是否现在就把构装体放进裂解池中进行初步的除渣过滤?”
“”“基斯凯因阁”法师正硬着头皮准备报告第三次,老法师终于被惊动了。
“噢哦,已经开始了么?”基斯凯因左右张望,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搭话,如何炮制这个构装体是辛格评议长和这个基斯凯因大师亲自研究决定的,连其他四位最高评议法师都没介入多少,现在自己要是万一多嘴,岂不成了下命令开始实验的人?一旦构装体在强腐蚀性的裂解池里被彻底溶解了,天大的黑锅谁背的起?
实验室里一下子静默了,只有裂解池中气泡炸裂的声音和半空中的四十七那不屑的磨牙声。
“嗯嗯,首先要袪除掉这个构装体身上残留的炼狱力量”基斯凯因终于想起来看看试验计划书了:“这些杂质会影响核心的纯度,必须首先彻底清除,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试验”
“那就开始吧!”当基斯凯因完全忘了计划书主要是由自己起草似的把全文看了一遍之后,终于下达了命令。
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裂解池内突然发生了某种奇特的变化,让一直冒泡的墨绿色油样液体突然安静下来。
会发光的液体?十有八九是强污染源。敢离那么近,辐射死你们这帮白痴!要是打开这劳什子我就先轰一炮再说——
四十七脸膛上映着荧荧的绿光狞笑,已经开始幻想实验台上火光冲天地样子了。
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因为基斯凯因老态龙钟的比划了一下,那个立方体监狱就连带着他一起,掉进下面的圆形裂解池里。
裂解池周围的法师们全都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躲,看来他们也非常清楚池内溶液的威力。
没有一丝液体溅出——随着立方体掉入池内,绿色的溶液好像一个山包一样从池子里鼓了起来,似乎完全是凭借着自身的表面张力维系在一起没有到处流溢,液面光滑地好像镜子一样,映照出法师们一张张苍白扭曲的脸。
立方体内的四十七感受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立方体倾斜着慢慢坠落,最后落到池底。点点溶液从立方体的外壁上渗进来。很快连成大片大片的,好像和空气一样并不受魔法障壁的阻碍。
一滴溶液落到四十七的肩头上,顺着甲冑滑下——所过之处,马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蚀痕。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大法师们费劲巴力搞地,不过是和酸蛇蜥一样的把戏。”四十七盘腿坐下,丝毫不在意那些溶液正在侵蚀他的屁股:“早知道,去雨城边上的沼泽里逮几只不就完了?”
溶液池慢慢平复,在一边紧张监测着的法师们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等着了成还是不成,也都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法师们互相交换着庆幸的眼神。继续装模作样的坚守在岗位上,没人真正关心裂解池内发生了什么,每隔一定时间就按照程序分析溶液成分,把一页页报告提交到基斯凯因的办公桌上——尽管老法师根本就不看。
帝国在和精灵的战争中取得了巨大地优势,当前方传来已攻陷森林腹地的消息之后,全国掀起了欢庆的狂潮。
当然了,任何一个阿古斯国民都为帝国能够战胜精灵而欢快雀跃,尽管很多人根本找不到憎恨精灵的理由,甚至很多人从不曾亲眼见过那些被帝国丑化成妖魔的高贵族群,对于精灵的厌恶也许仅仅只是源于双方地战争已经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窘迫。也或者是由来已久的习惯,反正从父辈处他们不仅获得了生命和财富,还有对于精灵们的仇恨,而关于这份仇恨,他们的父辈多半也是来自承袭——爱帝国那就要恨精灵。
街头四处都是快乐的气氛,献花洋溢彩旗招展。商家把自己得意的货物摆放在橱窗前,大声的叫卖着,杂耍团也借着机会纷纷走到街上想着大捞一笔,酒馆里歌舞生平,宛如节日的庆典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大部分的帝国军队还都驻扎在森林里,但作为这次作战地指挥官,康德和其余几个人还是被召回瓦坦城接受帝国皇帝的嘉奖,他们的仪仗进入瓦坦城城门的时候,气氛终于到达了顶点,所有的荣耀都属于康德。尽管捕获四十七他并没出多少力气。
“尊敬的康德法师,请允许我的冒昧,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伟大的英雄共饮一杯。”卢卡斯大法官手里捏着酒杯,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哦,当然可以,主人地敬酒我怎么敢不接受呢!”趁着卢卡斯将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康德向卢卡斯身旁地大法官夫人深深看了一眼,而对方则马上有了回应。
盛传卢卡斯夫人美若天仙,果然不错。
刚刚结束皇帝为康德举办的庆功会。大臣们又纷纷来到卢卡斯的府邸,比起一本正经的皇家酒宴。私人聚会更受到他们的喜爱——何况卢卡斯已经先下手邀请到了康德法师,看来这个大法官为了自己的进身已经不惜余力了。
这里通常不会有他们不自在或者让他们不喜欢的人物出现
师除了今晚的主角康德以外全部缺席,而至于其他的利文自然不会接到邀请,剩下的人也显得不够级别,与会的只有达古拉丝。她整个晚上都穿梭在人群中间,尽管达古拉丝作为女人来说让很多人垂涎不已,但她地怪异个性和帝国法师的身份又实在让人觉得泄气,更别提她的老师更加招惹不起。
“弗利基纳大人也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阿。”弗利基纳身着华贵的宫廷礼服走进大厅,他来这里之前甚至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虽然这样显得他瘦到不能再瘦的身体更像一架晾衣杆了。
“康德法师不愧为帝国的伟大法师,您的才华已经超越了很多著名的帝国统帅,看来于精灵的战争很快就要终结了。您将会建立其他人永远无法企及地功勋。”弗利基纳没有理会主人卢卡斯,而是径直走向康德,看来他仍然为卢卡斯可以邀请到康德有些耿耿于怀,不过说到溜须拍马,康德跟弗利基纳倒是蛮投脾气的。
在评议会面前,内阁就好像以争风吃醋为能事的酒酿。看来这句流传于普通民众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哈哈,哪里哪里”康德朝大厅后面的一道紧闭的门施了个眼色,会意的笑着又去招呼其他的来宾。
弗利基纳心不在焉的在大厅里盘桓了一阵。就消失在那道门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卢卡斯地眼睛,自己要巴结的人和自己的政敌要在自己家密谈,看来这次又要轮到大法官受气了。
此刻又有两名贵客出现在大厅门口,是财政大臣库里特和外交大臣斯宾塞司,以前从没听说过他们是康德的座上宾,甚至连过从都谈不上密切,也许就连他们也意识到,康德借此胜利很可能在评议会内的地位会扶摇直上吧。
卢卡斯本来站在一群贵族同僚之中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看到库里特和斯宾塞司出现之后。反而下意识的向不为人注目的角落处稍微靠近了一些。
突然卢卡斯感觉有些心惊肉跳,酒宴上的欢声笑语和富丽奢华似乎突然远离他而去,环顾四周,康德和达古拉丝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时间本来一直宾客不断的大厅内,仿佛就剩下了大法官自己一个人似地。
奢华的卢卡斯府邸中。来宾纵情嘻笑,人声音乐声放肆喧嚣,但此刻在狂热的坦瓦里却显得微不足道,这座城市陷入沸腾。
伊莎贝拉正在阳台上俯瞰皇城之外的夜色美景,通宵达旦狂欢的人们和***通明的瓦坦城仿佛在举行一场空前地狂欢节,通往皇城的道路上纷繁的花车伴随着激烈的节奏浩浩荡荡,所有的人都如醉如痴的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似乎并没有人还记得这条路不久前曾在雨中黯然的送走一位已逝的深受爱戴尊敬的帝国大法师,雅图。
这就是你希望看到地景色么,你始终为之奋斗的目标。固执的老家伙。
“您在想什么?”她回过头,一个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手里握着两只杯子,红葡萄酒的味道浓郁醉人。
“没什么,年纪大了免不了容易感叹。”她接过杯子如此解嘲,却不想返回黑暗,留恋的趴在栏杆上神情落寞。
清丽曼妙的身形在月光下如此令人神往,一头褐色的长发光泽而富于飘逸,和不输给任何妙龄少女的光滑皮肤。衬托着她美丽的面庞,看着她实在让人无法联想到老之降至。
后者轻声唏嘘。并没有说些恭维话,只是看着夜景若有所思。
老实说,关于伊莎贝拉地年纪实在是个谜团,她能跻身红袍法师会的八大导师地行列,绝不仅仅是依靠过人的天赋就可以做到的,还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魔网所提供的浩如烟海的知识需要不断的揣摩和实践,红袍法师会作为众多法师团体中的翘楚,其魔法实力足以和帝国分庭抗礼,强如辛格这样的大法师也不愿意轻易的和红袍法师会交恶。
伊莎贝拉作为红袍法师会派驻帝国的特使,在阿古斯帝国里也享有足够的尊崇,尽管只不过是作为客卿,她却具有参加众多帝国法师会高级会议的资格。足见红袍法师会的实力和影响力。
当然这并不是个好差事,红袍法师会始终雄心勃勃并不想就此偏安,他们觊觎富饶的诺塔里平原由来已久,派驻特使的目的不言而喻,作为帝国当然也是心照不宣,这只不过是寻常地外交手段。但又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伊莎贝拉不仅是一名出众的红袍法师,其他的方面同样非常出色,并获得红袍法师会的充分信任。
伊莎贝拉确实干的相当出色,她在帝国的高层中不断斡旋,为红袍法师会不断的争取利益,又能巧妙的避开阿古斯的权力之争,多年来凭借她良好地人脉保持着帝国和红袍法师会微妙的平衡,直到帝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派出刺客,就是已经过世的雅图大法师。他受命亲自实施暗杀。
雅图法师正直暴烈,凡事以帝国的利益为首要,并致力于各种于民有利的措施,因为他为人雷厉风行又公正无私而深深受到民众的爱戴,算是大法师里距离民众最近的一位,而他和伊莎贝拉也相当谈的来。
他出手偷袭地一瞬间,伊莎贝拉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如此一位大法师,真的非常难以想象他居然会采取卑鄙的手段。而结果是,即便如此雅图尚且无法击杀伊莎贝拉,当她再次出现在大法师会议厅的圆桌后面时,雅图的震惊溢于言表,他绝难相信在那种情况下伊莎贝拉还能死里逃生。
帝国不惜暗杀也要获得摩利尔的情况来看,摩利尔掌帝国大法师们坐立不安的重要东西,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自己却并没有取得先机反而还险些丧命。失去了摩利尔的她并没有因此惊惶失措,也没有因为帝国的谋杀而大动干戈,只是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她很清楚红袍法师会如果得知她遗失了这样一条线索,就算为此险些付出生命也不会对其无私忠诚的行为有任何的鼓励,相反还会因此而受到质疑甚至裁撤。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吞下这枚苦果,等待机会。
机会,不期而至。
“想要跳支舞么?”美景如斯,她侧过头微笑。
“非常荣幸。不过我可不是个好舞伴,况且也没有时间了。”身边的人放下杯子。
“那太遗憾了。”
“请解开他们身上的魔法,并在我消失地这段时间里安排一个合理的记忆。”顺着手指的方向,伊莎贝拉窗台下的街道角落里站着两个人,他们形如雕塑,纹丝不动。
“乐于效劳。”伊莎贝拉挥动着手指。
“那么这次我的旅程会是什么呢?希望不要太荒诞了。”黑发的年轻人无奈的笑笑,身影转眼消散:“感谢您的款待。”
“不必客气,欧沙利文伯爵先生。”
弗利基纳看着推门而入的康德法师,一脸天马上要塌下来的焦急神色。与刚刚在外面神情自若时判若两人:“大事不好了,康德法师!我找不到辛格法师和基斯凯因法师,只好向您汇报!”
“不要着急,究竟什么事情?”康德有些心不在焉,看来思绪仍然停留在三楼卧室里还在娇喘不息地卢卡斯夫人身上。
“皇帝陛下,马上就要围攻最高评议会了!”弗利基纳将身体靠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直接到这里来找您的!”
“围攻?”康德皱了皱眉毛:“你喝醉了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千真万确!”看上去弗利基纳快要急哭了:“在宫中我亲耳听到皇帝陛下和军务大臣达尔纳在商量这件事情。不会有错的!”
“你是说,他们要围攻最高评议会?”康德捋着胡子。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有凭据你就敢这么说?如果查无事实,皇室内阁和评议会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说我决无可能说谎呀!”弗利基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您看,这是皇帝陛下签署给瓦坦城防卫部队的命令,您看看这份将领名单,全部是皇室内阁的亲信呀!”
康德接过那份文件,却并没有详细阅读,草草看了一眼便抬起头来:“理由呢?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评议会,这根本说不通嘛,我看你还是再调查清楚好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真是浪费时间!”
“请等一等,康德阁下!那么,能告诉我辛格法师在哪里吗?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向他报告!否则的话”突然弗利基纳说不下去了,他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低下头,看了看胸前那个几乎把自己地身体一分为二的大洞,然后身体便骤然塌了下去。
本已打算回转身体离开地康德这时又走了回来,手中撒下一些无名的粉末,本已化作一堆血肉的弗利基纳的尸体冒过一阵青烟之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就好像刚刚被擦拭过似的一尘不染。
“白痴!”康德抚了抚袖口,这才转身离开。
基斯凯因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真难为他那么大岁数在那么不舒服的椅子上睡得那么香,偶尔做两个手势或者嘟囓一句含混不清的命令,值班法师们就努力猜测老法师的意思,然后试着做些调整——居然每次都没出什么差错,真是近乎奇迹。
当辛格再次进入大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快过去整整一天了。
“够了。停止反应,排空裂解池。”和旁边仍然迷迷糊糊的老头儿比起来,评议长大人的命令直接明了。
已经黝黑如墨的溶液逐渐下降——慢慢露出充满了黑色液体的立方体囚笼。
随着辛格的手势,立方体慢慢升高,重新回到它一天前所在的位置。
液体逐渐漏干,四十七并没有被完全溶掉,但是也和辛格预料中的模样不大相符——连基斯凯因昏花的眼睛里也陡然漏出一丝精光。
一只手拍在透明囚笼的壁罩上——如果那能叫手的话。
随着那只手的划过,刺耳的声音过后,五条长长的燃烧火焰留在上面,好像五线谱一样。展现在辛格,基斯凯因还有其他人面前的是一具恐怖的金属骨架,说是骨架也并不完全确切,因为那东西是由大量复杂的部件组合起来的人形,复杂的类人态和昆虫状骨骼结构完美的相互勾连混镶组合在一起,曾经覆盖全身的钢铁甲冑和刺角已经不见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能看到是哪些关节和肢骨在运动,结构上也出现了一些缝隙和空洞,甚至能透过身体隐约看到背后的风景,但这并不是因为脆弱和损坏
两点暗红点燃了,那是四十七亮起眼睛。他的喉部和下颚在清晰的动作,好像一个正在说话的骷髅,因为失去了外壳的保护而有些漏风:“女士们,先生们,早上中午晚上好——噢,似乎没有女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