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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说,金泽和金冥也知道他们家爷儿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吵,就要把这些人给全部扔出去。
金泽和金冥二人同时将衣袖捞起,朝着苏惊远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苏惊远惊骇地瞪大眼睛。
金泽没有回答他,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往百阙阁的院门外扔了出去。
“啊——”苏惊远本就是个文弱的书生。虽然从小也有在苏岳和苏鹏逼迫下习武,但他就不是那块料,学了几天,扎了几天马步就放弃了。
如今,他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扔出去后,他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柳如眉见金冥逼近,她颤着唇说:“我,我自己滚。”
说罢,她还不忘拖着苏倾城就走。
其他的仆人见状,哪里敢逗留,也纷纷滚了出去。
苏云沁依旧拧着自己的眉心,心情更糟糕了。
之前因为风千墨的离开和消失了这么几天,她心情就非常糟糕。这会儿这个男人回来了,心情反而更加糟糕。
“呀,爹爹,你流血了!”原本就晃着风千墨的手臂,这会儿苏小陌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血腥味,他惊叫了一声。
听见这声音,苏云沁猛地转过头。
风千墨站起身来,“没事。”
苏云沁连忙垂眸看,发现他衣袖中滴着泛黑的血迹,绝对不是普通的伤势!
她大步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领。
“跟我来。”言罢,将男人往内室走去。
末了,她还吩咐道:“大宝,小宝,你们不许进来。”
将内室的帷幔放下,她见男人还站着,她不悦地吩咐:“你,过去给我躺好了。”
她伸手指着床榻。
她可是有严重洁癖的,也绝对不会随便让一男人躺自己的床榻,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其他。
“我没事。”他看着她那明显因为关心而有些急切的神情,心情倏然愉悦。
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她,果然没错。
苏云沁暗暗翻白眼。
这男人就喜欢逞强。
她干脆将他拉着坐到了床榻边,将他摁倒在床榻上,扯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可能是男人自己也并不排斥,所以做这些时,她竟然异常地顺利。
哐当——
面具被她粗鲁地扔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张风华绝代的俊颜上还染着一丝笑意,眼角眉梢都染着动人的笑意,绯红的唇畔边牵起的弧度绝艳无双。他的神情无不在昭示着他心情的愉悦。
“给我闭上眼睛!”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脸上漾开的笑意,苏云沁的心没来由地颤了一下。
男人听她语气之中暗含着几分恼意,还是听话闭上了双眸。
见他阖眸,她伸手将他的衣袖捞起。
男人手臂上那条蜿蜒了整条手臂的伤疤触目惊心,极深。必然是用极为锐利的武器划伤的。
她想起锦荣说的,他受了很重的伤……
嗯,这伤虽然确实蛮重,可也就是个皮外伤。
她抓过他的手腕探了探脉象,一切都正常。
“你这伤怎么来的?”她随口问着,转身去拿药。
上次这男人给她的冰露还没有用完,这会儿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风千墨睁眸,眸底漾荡开的却是骇人的冷意。
“自己伤的。”
“什么?”苏云沁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她已经将冰露拿起,走至了床沿边坐下。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她眸底复杂的情绪涌动到几乎要溢出。
风千墨迎视着她的目光,声音很轻:“担心我?”
“……”嗯,有点担心。可她才不会让他知道。
“不用擦,你留着。给我只会浪费。”见她要将冰露倒在手臂上,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警告。
他抬眸,潋滟灼灼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俊眉也因此渐渐拢起。
不过离开几日,这女人就把自己的脸弄成了这副德行。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可苏云沁总觉得这男人的眼神有毒,几乎可以穿透面纱直定在她的脸颊上。
“哪里有浪费一说,你这伤……”
“明日便能好。”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苏云沁怔了一下,细细琢磨着他这话。
明天就能好?他当自己是神人呢?
“不信?”他扬了扬眉梢。
苏云沁毕竟是学医的,确实不信他说的。
她没听说过可以一夜之间就能好了伤势的人,倒是听过有伤好几年都好不了的体质。
“赌一赌?”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他挪了挪身子,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动,空出了床外的大部分地儿给她。
他拍了拍床榻。
“赌什么?”苏云沁来了兴致,竟是难得好奇地问道,他想赌什么,“你若是输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怎样?”
风千墨扬眉,很干脆地答应了:“好,如若你输了,一个吻。”
她这无疑是在关心他。某男感觉离胜利似是越来越近。
他食指微曲,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隔着面纱,他的手指依然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她唇的位置。
苏云沁:“……”
她有一种自己被活生生调戏的错觉。
她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行,就这样。”
她不信,以她现在这张脸,他还能下得去口。
苏云沁站起身来,指着门外,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看着她这样不近人情的模样,男人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微微支起身来,神情慵懒地斜倚在床头。
“云沁,请神容易。”他扬唇,笑容绝艳无双,“送神难。”
意思是,他就在她的床榻上不走了。
苏云沁嘴角抽了一下,真想给他两拳。
这小子,给他点颜色真得就想开染坊了?
“那好,你不走也可以,睡我这儿,要付房租。”
“多少?”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开价。
苏云沁爬上了床沿,逼近他,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丝毫没有要反抗,由着她拉扯。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脸也凑得极近,鼻尖与鼻尖不过两寸的距离。
“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是房租。今天一晚上的房租!”她目光炯炯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风千墨盯着她那晶亮的双眸,“你问。”
她可比他预想地精明许多,恐怕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了什么。
随着他二字出口,男人温热的呼吸尽数拂在了她的颊上,透过面纱,直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连忙松开了他的衣襟,微微后退了几分,避过了他那强势的气息。
“第一,小风子是不是你的人?”
如果一旦说是……
“是。”他没有打算隐瞒。
既然二人都走到这一步,他确实不该再瞒着她。
苏云沁的眼神一闪。
他承认了!答案已经不需要他再亲口说什么,她已经猜测出来了!
他才是天玄国的暴君,他才是那让人闻风丧胆残暴嗜血的暴君,根本不是什么魔教大魔头。
她微微捏拳,“第二个问题,锦荣在静音寺,你是不是和他交过手?”
他抬眸,蹙眉看她。
“你怎么知道?”看来,她去了静音寺。
苏云沁不需要他再做正面的回答,已经明白了。至于锦荣说的重伤,她实在想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了,他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她下榻,从柜中取出了竹筒,递给了他。
她从来没有打开过。
万一竹筒里藏着的是一只蛊虫,她贸然打开,死的就是她。
风千墨接过竹筒,唇畔边的弧度已经消散了。
“呵。”男人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徒手将手中的竹筒捏碎了去!
“卡拉拉”的声响,苏云沁瞳孔扩大,亲眼看着他单手捏碎了竹筒的举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暴君果然是暴君。
难怪自他与风千洛入城门时,她就觉得风千洛身上并没有任何帝王的气质,反倒是这个男人……
他摊开手,竹筒已碎,竹筒中的东西也一同化成了粉尘。
苏云沁凑了脑袋来看,察觉到竟是一只死虫,可惜已经成了粉末。
“蛊虫?”她记得蛊虫这东西应该比这种虫小一点。
“嗯。”他沉沉地应了一声。
“不是能救你命的吗?”为什么要捏碎了去?
风千墨抬眸,眸中映着慑人的光。
苏云沁已经意识到这男人的身份,被他逼人视线所迫,她乖乖下了床榻,退开了数步与他保持距离。
可正是她退开的举动,让男人极度不悦。
“过来。”不容置疑地二字。
苏云沁翻白眼,“民女惶恐。”
“……”男人默。
她这一声“民女”把二人的距离彻底拉开了。
“过来。”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放软了些许。
苏云沁还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这听上去有些温柔的语气,她没有再犹豫,又坐回了床沿边。
“确实是救命药,可惜我要活的。”他扔了手中的粉末。
她听见他这话,心底瞬间了悟。
锦荣故意让她将这东西交给他,为了挑衅他吧?既然他想要这东西,那锦荣就毁了这东西,让他拿不到?
苏云沁咂舌,这套路可真够深的。
“是你的幽冥蛊的解药?这东西会要命?”她不由得试探性小心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