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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是以骆驼和山羊毛所制成的布缝合而成的,整个布幕的中心有根木柱做为支橕的作用,是个简易的住所,旁边则为了防止风砂的进入,因此,都会以和天幕同样的材料做成垂帘。这间的天幕和白天所看到的族长的天幕,其做法是一。天幕的边缘有木制的钩子,四周并钉有固定的钩孔,钩子便是如此被固定在地上而形成了天幕。
“这里是卡马尔。乌哈的话,那么,我是被带回来了啰!”健叹了一口气后,伸手接过酒瓶。
“简单的说,就是这么一回事。”拉席多坐到靠着床铺的长椅垫上,他单膝弯曲地笑了一笑。
“强如果会担心的话,也没有办法了,你还真的很莽撞。像这样没有准备充分的水,就独自一人想要穿越炎热的沙漠,就连游牧民族也不可能做到,因为他们都知道沙漠的危险性。”对于拉席多所说的话,健感到非常的困窘,于是,他将脸朝向另外一边。
“我们所生长的纽约可没有沙漠啊!而且,就算你今天不打算回法皆尔的话,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对我明说啊!”一边说着话的健,说着说着便嘟起了嘴来,这个态度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拉席多不禁苦笑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壶靠近前面的火炉温热。
壶的里面是放着以香料和砂糖一起煮出来的咖啡,深色的液体从细小的嘴孔中,倒进了小小的杯子,那股芳香顿时溢满了这狭小的天幕。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啊!你不是也感到很疲倦吗?”健再度生气地瞪着他,拉席多动也不动地坐着,接着便将小小的咖啡杯拿出来给他。
“要喝吗?”当他问着健的时候,健却将脸摆向一旁。
“你不是很渴吗?”健依然任性地抱着垫子,身体则紧靠着大座垫。
“你觉得怎么样呢?”健将喝剩的酒瓶盖好,然后放在一边的台子上,台子上面还放着室内唯一的照明灯──手提油灯。
“好很多了,只不过身体觉得有一点儿热热的,脑筋也好象有些迟钝。”接着,汗水开始流了出来,健很自然地拨了拨头发,虽然已经止了渴,但是,身体的灼热感却依然残留着。
“是吗这样的话,你不妨将衣服脱掉,然后将身子趴到那边去。”
“耶?”健对于拉席多所说的话感到非常的惊讶,他的脸于是从垫子上面抬起看着拉席多,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疑惑。
“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想要让你的体温下降而已。”对于健的不信任,拉席多只能够报以他的苦笑了。
“浸泡在水里是最快降温的方法,其次就是砂子了。”说完之后,拉席多拍了拍手。
“哈山!你在那里吗?”入口处的垂帘被掀了开来,一位男子走进来,并以右手放在胸前。
“您有什么交待吗?王子!”
“去准备水,并且拿一条毛巾来,尽量不要碰到砂子。”拉席多以阿拉伯语下达他的命令,哈山再度将右手放到胸前,回答“知道了”以后便出去。
“好了,健!”被催促的健,只好将他懒洋洋的身体站了起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将身上的白色阿拉伯服装从头上脱掉,然后坐下来,将白色的下着从脚底拉了出来。于是,健便全身赤裸地呈现在拉席多的眼前,虽然他想要尽快将身上这种不舒服的现象给治好,但是,此时的健却感到非常的羞耻。
“真是漂亮的身体,之前还听说全身受伤的消息,但是现在一看,显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均匀的瘦弱身躯全裸地出现在拉席多的眼前,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昨天早上,他也看到一次,拉席多对着健感叹的说。
“这都多亏了哈里多国王所安排的医师技术高明。”健再次将身体趴到垫子上面,并且让下颚枕在两只手上,拉席多的视线则从健的大腿来到了形状优美的臀部,健发现到这个情形,却也来不及再隐藏他的裸体了。
“王子,已经准备好了。”从入口处的垂帘传来了哈山的声音,拉席多允许他们入内之后,哈山便和数名士兵一起搬着装满水的金属浴桶进来。
“”当进入天幕内将浴桶放好之后,兵士们立即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他们屏着气息,手上的动作也一并停止下来。他们的视线皆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趴在床铺上、侧脸靠着大垫子、看起来像在睡觉而全身赤裸的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少年的裸体,而且也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的内心已经深深地被健的裸体所吸引。于是,一个个茫然地站着,完全忘记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啊?还不赶紧让客人的体温下降!”拉席多走到了旁边的长座垫上面,然后双手交叉着责斥士兵,兵士们于是走到健的身边,从健的脚踝开始,慢慢地以湿毛巾在健的身上轻轻擦拭。
“怎么样啊?”兵士们从下面又再度重复相同的动作,拉席多此时来到床铺旁边寻问着健的感觉。
“呜嗯,很舒服”健轻轻地闭着双眼,体温逐渐下降的情况下,火光照耀的身体,安静地接受这冰冷的舒适感。虽然天幕可以遮蔽阳光的直射,但是在日正当中,沙漠的气温非常高,这使得空气亦变得极度干燥,于是,原本湿润的毛巾,一下子就干掉了。
这和我们在夏天的时候,经常在道路上洒水是同样的道理,当包含着水分的湿毛巾被蒸发的时候,身体表面的热气也会被一起蒸发掉。因此,健此时感到冰凉而舒适,然而,在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动作之后,健反而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毕竟,这只是应急的处置方式而已。
“你睡一下会比较好,当你醒来之后,相信身体会舒服许多,至于强那边,我会派人过去报告的,只要拿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去给他看的话,他应该就能够了解。”
“我的?”在来这里以前,由于穿着的衣物是拉席多所赠送的衣服,因此,自己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带来,健于是再想一下,然后,他想到左手的中指上面戴着的戒指,接着便将它取下来。
“这个颜色真是漂亮啊!”拉席多看着健交给他的戒指,在油灯的照耀之下,戒指上面美丽的宝石散发出艳丽的光芒。
“这个是菫青石,在巿场的时候,发生恐怖事件以前,强买给我的。”
“是这样啊”拉席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皮袋,然后将健的戒指放进去,再交给站在门口护卫的哈山。
“派卡西姆到王宫去。”接受命令的哈山,右手放在胸前行礼之后,便出去了。
“既然要去法皆尔的话,带着我一起去不就好了嘛”听见他感到无聊的口吻之后,拉席多笑了出来。
“你现在这种身体还想要乘骆驼啊!还是好好的休养比较重要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下,你的方位指南针就暂时由我保管,如果你半夜就飞奔出去的话,我可就麻烦啰!”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将湿毛巾放在灼热的额头上。
“”健无奈地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除此之外,他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看来,拉席多是不可能在今天带他回法皆尔了。
“原本预计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国的,洧有办法了,迟一个晚上的话,相信强会谅解的。”健在内心安慰着自己,接着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去以后,健不单单要向强道歉而已,他还必须向拉席多道谢才行。
“我到族长的天幕去,等一下会有人送枣椰子的果实来,如果是乖孩子的话,这个期间,你就好好地睡吧!”拉席多在床铺前面弯着腰,小声地说着。
“什么嘛!怎么说话的口气和强一个样呢!”健看着拉席多嘟嚷着说,拉席多不禁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你和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感情真好!”说完,用手胡乱地弄着他艳丽的黑发。
“今晚是满月,族长说要在月下开宴会,并且选了上好的子羊加菜,你就好好地期待吧!”拉席多拉开垂帘走了出去。
“羊吗听了就饱了”健看着穿着黑色衣裳的拉席多的背影出去之后,健又回到床上睡觉。干燥的空气当中混合着细细的砂石,木头上挂着的湿毛巾已经干了,拉席多所使用的消暑法确实让体温下降了不少。身体也因此感到舒服许多,原本不顺畅的呼吸也变得好多了。
从天幕外面传来操纵骆驼的声音,此外还有骆驼的叫声,要到法皆尔的使者好象正要出发,游牧民族们列队欢送这位使者。健在里面都听得到外面这些吵杂声,他轻咬着嘴唇,再次听着走远的骆驼蹄声。
“健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请千万小心,凡事不可太过勉强才是。”健想起了今天早晨出门以前,强对拉席多叮咛的一番话。
再想一想强当时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些许忧伤的神情。
即使嘴巴老是爱开玩笑,但是,其实在强的内心里,一直都是关心着健的一切。
平常,由于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反而常常会忽略这些,一旦稍微分开了,便可以发现他真挚而深厚的爱情。也因此,强不在身边的时候,健简直快要受不了这种寂寞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带行动电话来了。”健想要回去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他无奈地将侧脸放在垫子上,然后抱着自己的身体,当眼睛闭上的时候,睡魔于是来临了,他一边想着强,一边在这天幕里就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强及贝可士在王宫里面的会议上,正举行最终的商谈和交涉。
由于空气调节器的效用,室内始终维持着一定而舒适的温度。会议上,马帝古的官僚正以英文的资料读给强听,强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
交涉的工作已经完成,详细的契约内容则委托雷诺斯重化工业的干部们去处理,现在所进行的事项,只乘最后契约内容的确认而已。
“那么,就请签名吧!”总算,又长又单调的内容确认结束了,留着胡须、穿着阿拉伯服装的官僚将契约书和笔递了过来,然后催促着强。
强和内相兼石油首相的王弟塞朵依次签了名后,手续就算完全的结束了。接着便是发表契约成立的宗旨,然后双方互相握手,从没有想到这次的商谈会花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因此,在那一瞬间,强向贝可士他们微笑示意,表示他们终于完成这项工作了。
会后,在回去东边的离宫──真珠宫以前,强又接受了哈里多国王的茶会招待,他们来到建在开满花朵的美丽庭院北边的小宫殿。
这是间拥有日光浴室的房子,平常则用来做为休憩的场所。
房子的三边都是面对着庭院的大窗户,四周并设有寝椅,床铺则是用大理石做成的,中央的部分有从王宫的地下水所流过来的贵重水源。
水源汇集的地方则是个漂亮的喷水池,小小的水柱不断地流向那造形优美的水盘而形成波纹。这里的气温通常都超过三十度,太阳大的时候可以拉上窗帘遮阳,一旦开窗的话,室内的通风就会非常的好,身处在里面,心情自然就会变得愉快了。
哈里多国王从侍从那里得知商谈已经结束,因此坐在室内的寝椅上面的哈里多国王,身体紧靠着坐垫,心情愉悦地和大家谈笑风生。这些日子以来,国王的身体似乎调养的不错,气色也非常好的样子,强对于国王的心意是由衷的感谢。
贝可士则为了和留在纽约的马可。史塔雷联络,好交待他们回国的事宜,因此,已经先行回到真珠宫了。
“在那事件之后,不知道健的身体是否好多了呢?”哈里多国王一边拿起侍从送上来的杯子,一边问着强关于健的情形。
“让你担心了,托您的福,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由于他受不了不能外出的痛苦,因此,今天还开心地由拉席多王子作陪,一同到沙漠的绿洲去玩呢!昨天拉席多王子还特地来邀请他去参观骆驼竞赛,健看起来也很开心呢!”强同样地接下了杯子,然后开始细细地品味这上品的红茶,接着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同席而坐的塞朵内相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强的眼睛,哈里多国王则是毫不介意地开玩笑的说:“和拉席多到沙漠去?喔,这不错啊!拉席多是沙漠的太守,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了,因为他对于沙漠简直是了若指掌,你说呢?塞朵!”最后,他还向同父异母的弟弟寻问意见。
“很好啊!陛下。”塞朵并没有发现到强已经注意他刚刚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他继续装着表面的平静,然后表示赞同国王的意见。
“只不过,被人们嫌弃,就连王族们也不愿意见到的拉席多,为什么会邀请令弟到沙漠去呢?虽然说,他失去了王位继承权,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希望在我死后,他能够帮助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引导这个国家走向繁荣的康庄大道。”哈里多国王摇晃着手中的液体,然后将它凑近嘴边,从他的微笑当中,竟露出些许寂寞的眼神。
即使心爱的妃子犯了不贞的罪名,但是对于一位父亲来说,他依然深爱着拉席多,因此,才会对他的未来抱着希望。
国王虽然没有说出来,其实对于拉席多的母亲入狱之事,国王感到相当的后悔。
自从后宫的侍女密告第二妃子通奸事情被发现以来,已经渡过二十个年头了,哈里多国王对于究竟要相信哪一位妃子,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那个时候,他记得拉席多的母亲──拉蒂雅,控诉那件事情不是事实。然而,被密告的那名通奸的男子,在被逮捕和做出自白之后,原本要被幽禁到王宫外的石造地下监牢,但是,后来也不了了之。
当初,塞朵率先提议其它王族们引用伊斯兰教的戒律,主张将拉蒂雅处以死刑。四位妻子当中,其实哈里多国王最宠爱的便是拉蒂雅王妃,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他也不赞成执行死刑,只得决定将她终身禁闭。
“如果没有拉蒂雅事情的话,拉席多现在也会是”国王默默地望着眼前美丽的花园,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于是只好拿起杯子来喝东西,一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则显得困窘的说:“陛下,皇太子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是第一王子的哈里姆殿下,你可不要受到其它人的言语煽动啊!”“我知道,塞朵,这只是开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嘛!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哈里多国王以寂寞的语气小声地接着说:“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德鲁·哈乌尔,他可以同时选择你和健两人担任统帅。”说完,便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陛下,差不多该回房去了现在是午睡的时间。”在隔壁房间守卫的侍从轻声地在侍从长的耳边说话,侍从长在确认时间之后,便提醒国王午睡的时间,为了不让身体变得更差,午睡乃是国王每天必备的课程。
“喔”被催促着回房的哈里多国王,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然后便在侍从的搀扶下,从寝椅上站了起来。
“让你们看到我脆弱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是年纪大的关系,现在不只是身体状况,就连脑筋也变得不行了,那么,强,只好期待明天的午餐会了。”
“感谢您的招待,我期待明天的餐会。”强于是站了起来,以右手放在胸前表达敬意,国王这才往眼花撩乱的花园走去,经由花园的小道回到他的宫殿。
“莫非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恋着拉席多呢”强目送国王离去,站在后面的塞朵则突然发出了困扰的叹息声,当强转过身来之后,他立刻换成狡猾的眼光说:“强生·雷诺斯先生,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一切,请您最好忘掉。哈里多国王年纪大了,虽然拉席多王子为王族的直系亲人,但是,他也是王位继承权被剥夺者,为了您自身着想,今后有关王族的事情,就请您不偠有任何的介入才是,那么,我就先行失礼了。”塞朵说完这些话后,拿起他的骆驼色外套,便随着国王的后面回到宫殿。风儿轻轻地吹着,开着的窗户外面,花瓣随风飘舞,并且在大理石的床铺上面来回地旋转,水盘里同时也布满这些色彩缤纷的花瓣。
“”对于塞朵否定哈里多国王说法的台词,在强看来,那只是他作贼心虚的表现,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位远去的王弟背影,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这样看来的话,塞朵内相对于健先生出游的事情,相当不以为然啰!”回到真珠宫的强,一边换衣服,一边向贝可士说着在茶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接过上衣的贝可士,随即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你也是这么认为吧!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那是他对我们所提出的警告,好象如果我们和拉席多要好的话,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强将领带解开,让衬衫里面的脖子舒缓,然后便将身体往寝椅上面靠着休息。
原本打算在哈里多国王的茶会结束之后就要立刻回来,但是,在途中又遇到了王族的大臣们,于是不得不再次接受他们的茶会招待。因此,才会回来得这么晚。在之后的茶会当中,他也告知这些王族们有关健和拉席多王子出游的事情,然而,他们的反应并不像塞朵的那般反对,并且将它当成普通的事情来看待。因此,他更不能够理解塞朵内心的真正想法,但是,不管怎样,他也不希望和拉席多有太多的接触。
“那么您有什么打算吗?”贝可士将主人上衣的灰尘用刷子轻轻拍掉之后,再挂到衣橱里,然后关上衣橱的门。
“怎么办我也没有和他深入交往的打算,总之,等到健回来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和这位拉席多王子说拜拜了。”强拿起打火机来点燃他口中的香烟,当白色的烟雾逐渐上升的时候,他顺手将放在旁边的新闻摊开来看,接着,他的目光随即被国际版面的一个小角落所吸引,这是一篇有关复活节的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