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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王府的婉黛是担心韩方的,她和欧阳青凤一直在大厅等待韩方,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那群家伙武功不凡”青凤忧心道。
“你的意思是韩方少爷有危险?”婉黛更加忧心了。
欧阳青凤默默的不再言语。
苍白着脸的婉黛忍着疲累的身子忧心忡忡的守在厅堂,一直到韩方抱着个气质不凡的女孩踏入王府,一颗悬着的心才搁下来。
气喘嘘嘘的她忙奔上前:“你还好吗?”
韩方见她如此关心自己,欢喜地露出个笑容:“我很好,没事的,你别担心。”
凝望她精致的脸孔后,突然发现她疲累不已“你快回房休息,坐了一天马车也该歇息。”
婉黛的身子还是非常虚弱,他看得出来。
“我不累我想待在你身旁。”
只见到韩方故意扳起面孔,婉黛的心紧紧的揪了一下。
她不会忤逆他的,不是吗?“那我我回房了。”
垂着头,再次望一眼他带笑的眼,这才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回西厢房。
转身离去的她又偷瞄一眼搂在韩方怀里的女人。
她真美,美得有如仙女下凡、西施再世。
难怪韩方在言谈之间总是忘不了她。
刹那,婉黛感到自己的心有如遭人狠狠地揪住般,好疼、好痛。
*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待在厢房里的婉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引颈盼望,盼着韩方的到来。
“怎么他还不来?她们不也该回龙凤山庄了吗?”欧阳姑娘的伤势并不重,而徐昭雪看似也没啥大碍,应该走了才是,那么他该来到她这呀!怎她还儿不到人影?就在婉黛又慌又乱又无助当儿,喜儿端了一盅汤进来。
“少爷让喜儿端来,叫小姐趁热喝了吧!”一听是奉韩方之命前来,婉黛的喜满溢脸上,她一把扯住喜儿衣袖。
“他呢?”
“谁呀?”喜儿佯装胡涂的望着婉黛。
“少爷!韩方少爷呀!不是他要你送汤吗?”
“是!不过,是翠儿转告喜儿,喜儿并非亲自接收到少爷指示。”
喜儿明白。
“喔!”将汤搁在桌上,婉黛失望的开口。
喜儿马上明白是怎地一回事,忍不住咧嘴而笑。
“喜儿这就前往大厅瞧瞧,是啥事耽搁少爷。”
说着就往前厅而去。
* * *
喜儿到前厅打探消息过了一盏之久,才又施然回房。
等得快打瞌睡的婉黛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到喜儿跟前。
“怎么去那么久?”婉黛拉着喜儿“少爷呢?”
“没同你前来?”每日到这时辰,韩方都会来察看她是否休息了,若见她未上床,便会坐下同她聊个一两句才走, 可今儿个,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会是“她们 还未离去?”婉黛沙哑的问。
“嗯!欧阳姑娘尚未离开。”
心一冷,婉黛咬了咬下唇。
是了,她就担心会这样,韩方的心整个都停仁在徐昭雪身上啊!哪还会记得她。
就是如此,她才让喜儿去探探风声,不料,真如她所臆测。
韩方是喜欢雪昭的,一定是!婉黛一脸木然的忖思着,若非如此,此时的韩方一定会来这,泪水悄悄溜进眼眶,婉黛极力忍着。
耳旁又来喜儿困惑的语调。
“我不明白了,小姐,知道吗?咱少爷居然要龙凤山庄里的丫鬟,就是那名遭挟持的丫鬟。她躺着休息,少爷还亲自端着一盅汤服侍她,而受伤的欧阳姑娘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瞪着他们看哩!”喜儿状似困惑:“别说欧阳小姐十分惊愕的瞪着他们直瞧,喜儿我不是一个样。还有更教人不解的是,少爷居然因为那丫鬟,而曾和好友欧阳青龙吵一架哩!真是怪哉!”怪吗?婉黛感到一阵头晕而跌坐椅上。
有什么怪?不就是他爱她吗?婉黛苦涩的在心里喃语,禁不住的轻轻战栗。
“喜儿若你是个男人,那么柔弱又美丽的女子,你能不爱吗?”一直到此时,喜儿才发觉到她的异状。
她惊异的盯着婉黛,接着惶恐的捏紧她冰冷的手腕,小心又仔细的凝她的脸。
婉黛的脸色是惨白、是木然的,眼睛则枯涩无光、毫无生气地像个行尸走肉。
喜儿抽了口冷气。
“小姐你的手好冰、好冰哪!”
“手冰?我的心更像冰。”
慢慢的吐出这些个字。
“你不舒服吗?”她焦急蹲在婉黛跟前。
“我找大夫去!”
“不要!找大夫有用吗?”婉黛颤抖着唇回答。
“有用!有用!来!我扶你上床歇息,再找大夫来。”
婉黛轻摇摇头、叹息着:“心死了,找大夫何用?”跟着泪水滴落。
喜儿仓皇的盯着婉黛,不明白她一句:心死了!是何意思?只知道她的脸白得吓人,教她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韩方的脸窜进她脑海。
对呀!她怎么忘了,找少爷去!“我找韩少爷去!”喜儿安抚着婉黛。
不料,婉黛尖叫的跳了起来。
“不!别找他!别找他!别”
“小姐,我只是找少爷”婉黛骇然而惊,怕喜儿真找韩方来,而见到她这身狼狈样,便又嘶吼。“别扰他!别烦他!他陪着喜爱的人呢!别”这时,喜儿明白了,明白何以婉黛小姐莫名其妙的情绪大乱,原来,该死!她居然忘了,居然未曾注意到婉黛小姐是爱着少爷的,她忘了,还在婉黛小姐跟前谈龙凤山庄的丫鬟。
就连她一介女仆都看出少爷对那丫鬟不寻常的关切,更何况是爱慕少爷的婉黛小姐。 想少爷是如此关怀婉黛小姐,在龙凤山庄的丫鬟出现后态度大变。
难道少爷变了心?而婉黛小姐也发现?望一眼婉黛,她惨然一笑。
少爷怎可这样?喜儿忍不住生气,又见婉黛凄凉又白的脸,心里一阵揪痛。
少爷从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呀!怎么今儿见一位爱一位,喜儿不懂,也不明白。
“小姐,我代你问个明白。”
喜儿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喜儿,不!”
“小姐!”
“他是堂堂镇王府的小王爷,身分是如此尊贵,怎能容我这种不知身分的女子?”
“可是,小姐”喜儿心里可明白得很,还是想替婉黛小姐抱不平。
“喜儿,你对婉黛实在太好了,婉黛无以为报,实不能再拖累你。”
含着泪的黑眸是如此教人不忍。
“唯一能让你立足于镇王府的,就只有婉黛离去一途!”
“不!不行!你不能离去!你身子尚虚,记忆未恢复,离开王府,你上哪儿去?”喜儿吃一惊,慌忙执起婉黛的手。
“喜儿,你别担心我!我会想办法。”
“不!不成!你不能离开镇王府,在这,至少有小王爷当你的依靠呀!”抬起眸,瞬间,喜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掌自己一嘴。
见婉黛似珍珠般滚落的泪水;她实在懊悔不已。
就是因为小王爷,婉黛才要离开呀!她真是猪脑袋一个呀。
“你别哭!别哭!也许,事情并不是如咱们猜得这般,也许;小王爷只是慈悲心肠才对那丫鬟好,说不定,那丫鬟一离开,王爷就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喜儿,咱们别再自欺欺人!”婉黛惨然一笑:“倘若小王爷不爱那丫鬟,可还有个杨姑娘呀和小王爷早有婚约的媳妇呀?”
“可”喜儿想继续说些什么。
冷不丁被一句威严十足的声音打住。
“说得甚是。”
两个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得抬起头:“啊王爷”喜儿忙跪下请安。
不曾见过王爷的婉黛先是一楞,继而才忙欠失身“王爷!”目光如炬的王爷冷冷的上下打量婉黛。
莫怪乎方儿如此迷恋她,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弯弯的柳眉、乌黑的眼睛、丰满的唇似樱般娇红,小巧又致的脸蛋,再加上那风一来即会被摧折般柔弱无骨的身子,是如此的楚楚可怜!莫怪乎!在王爷如此犀利的凝视下,两个女孩十分局促不安,又不敢抬头。
“喜儿,你退下。”
王爷淡淡开口。
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得违抗。
所以,喜儿心中百般不愿也没辙。
凝望婉黛的眸子露出忧心的神色,便退了下去。
婉黛的头还是低垂。
“抬起头来。”
王爷极威严的声意响起。
慌乱无措的婉黛从命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王爷。
虽然是那么的一眼,不过,也可教王爷看出她眸中的惊慌及恐惧。
“你不用如此畏惧本王。”
婉黛红了脸,俯首不语。
“本王现在明白了,何以方儿会”没有说完,王爷即打住了,多说无益,眼前如何解决这道难解之题,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清清喉咙后,又开口,这次他直接切入主题。
“你相当美,不难有官家子弟、或富家公子追求,也许,本王能替你作主婚事!你意下如何?”
“不!”婉黛大吃一惊,直接反应。
“不?”王爷挑高眉,冷冷的又开口。
“你和喜儿谈的话本王也听见了,既然知道方儿已有媳妇人选,何苦再缠住他?”
缠他?婉黛脸上血色尽褪。
缠他吗?唇角扬起苦涩的一笑!也许,在外人眼里看来真是如此。
抬起小巧又倔傲的下巴。
“王爷,也许婉黛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人家的女孩儿,可也是个有教养、有自尊的女孩。”
“是吗?既然如此,想必你已打算好该如何做?”
“是的!”
“能告诉本王吗?”
“能!婉黛早已有离开镇王府的打算。”
她答得相当乾脆。
如此乾脆,反倒让王爷呆住了。
本以为她会是个十分难缠、十分刁蛮的女娃,王爷对她的观感变好了,若非和杨家女儿已有婚约,也许,她真的会最适合他那冷傲孤僻的儿子。
“本王并非是势利,而是君子重承诺!早在方儿尚小时,已替他订下一门亲事,只待杨大人一回大宋,即前往登门正式求亲。”
不知何以,王爷居然对她解释他不需解释之事。
婉黛只凄楚一笑,面容相当灰白,然后战栗的低声说:“婉黛明白王爷是个明事理之人。”
静默中,两人相互凝视,似乎有了某种默契。
王爷叹口气,还想说些什么似的,韩方已闯了进来,正巧瞧见这一幕,他害怕王爷同婉黛说些什么,因为,他发现婉黛的脸色相当惨白。
“父王,你”“喜儿通知你的吗?”婉黛打断韩方愤怒的语调。
“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白得吓人!”韩方忧心的紧捉住婉黛手腕,而她,只是轻摇了摇头,眼角也瞄到王爷已悄然离去。
她明白王爷的难处,她并不怨他。
“只是一时晕眩罢了!无大碍。”
“你快躺上床休息。”韩方命令。
“嗯!”在他扶持下躺上床,凝视他十分挂心的容额,她轻吐一口气。
若韩方是爱她的,也许,方才她和王爷的对话就不一样了。
为妾为仆,她死也力争待他身边,可是韩方他的挂心、担忧或许是当她是他失足黄河的妹妹,才会如此温柔多情。
都是她和喜儿会错了意,才会泪水快涌出眼眶,她慌忙一闭、闪着韩方。
“累了吗?”她不语,是因为她一开口,怕会哭了,会教他为难所以,她只淡淡点头。
“你休息吧!”不明白,何以他曾有种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是如此强烈。
是她的冷淡?还是她的冷漠?这不像以往的她呀?是父王说了些什么吗?想开口追问,瞧她一脸疲惫。
就等她醒来了,醒来后再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 * *
夜半时分。
西厢房里,一名女子悄悄的将门关上、蹑手蹑脚的往大门而去。
她不时回首凝望这幢大宅,脚步缓了缓之后,虽有百般犹疑,却是毅然转身而去不寻常之感油然升上韩方心口。
辗转反恻的他,乾脆一跃而起的坐上椅子喝茶。
不知怎么搞的,似乎心口被人狠狠揪住般的疼痛,竟使他彻夜无法阖跟。
从来也不曾如此,就仿佛有他所无法猜测到的事情将发生般。
烦躁的他,只有在房里来来回回的镀着方步,狭小的空间,反倒使胸口更加烦闷。
深吸口气后,他决定到外头散散步。
才打开房门,见不远处有人正鬼鬼祟祟的往门口而去,由来者所走的方向看来,似乎是才从西厢房西厢房?婉黛!有人挟持她?韩方一愕。
还处在徐昭雪被掳的惊惧中的他马上往这方面联想。
于是,他毫不考虑的马上轻轻一跃,往人影方向而去。
在到达同时,他也发觉挟持一事是他太过敏感,因为,他方才所见黑影并非别人,而是婉黛!她也睡不着吗?他困惑地想道,尚未出声喊她,他已见到她手中的包袱。
该死!毫不考虑,他又轻功一层的跃到她跟前。
婉黛被突然出现的韩方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手压着狂跳不已的心,一手还紧抓自己打理的包袱。
“你你”惊喘的她只能瞪着韩方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你快把我吓死了!”终于,婉黛颤抖的吐出这句话。
韩方一语不发,默默的看着她。
“你不”婉黛想开口说话,却见他正无法置信的瞪着她手中的包袱,她也傻眼。
恐怖的静默散布在空气中。
“你想不告而别?”他突然开口,哑而生硬的问,声音中毫无感情。
婉黛一惊,望着自己手中的包袱,说不出话。
“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声音冷得几乎可以冻死人。
婉黛蠕动嘴唇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是不是?”韩方无法遏抑突如其来的怒意。
他如此爱她,如此关照她,对她如此真心真意,而她呢?想不告而别?他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她何以如此待他?见他一脸绝望,婉黛全身一阵颤抖。
她的脸白得吓人、双眼如此木然,根本无法运用思考,只能呆滞的盯着他看。
猛然,父王的脸孔出现在他跟前。
双眸喷火的他捉住婉黛瘦弱无力的双肩。
“是我父王!是他!是他赶走你的,是不是?是不是?”他愤怒:“是不是?”
“没!没有!”婉黛心慌意乱。
“你说谎!”
“没有!没有!不是王爷!不干王爷的事啊!”婉黛慌乱的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韩方捏紧她的双肩,使她痛得差点掉下跟泪。
“没有!我没必要撒谎。”
“是王爷逼你走的,对不对?”他紧逼着她问,不相信她的出走和父王毫无关系。
“真的没有!真的!”婉黛挣扎的开口。
“那你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原因要走!说出一个教我信服的理由!”他那跋扈又胁迫的神情告诉她,若她说不出个理由,他绝不放了她。
心里揪痛又狼狈不堪的婉黛开口。
“我恢复记忆了,恢复了,原来原来我是来寻爱人,寻那因考试失意的郎君,而不慎跌落黄河中,让您救起”慌乱中,婉黛匆促编了一个故事“放了我吧!我还要去找寻他、找寻他?我爱他啊”她喃喃的、含泪的说。
顿时,韩方苍白脸、原本他是不信的,原本他以为她瞎编,可她她说的如此真实,真有此事,老天,难道他两次付出的真情,换来的都只是悲凉的下场,孤单的日子?他不要!“你真的很爱他?”他还是无法相信。
“真的!”好爱、好爱你婉黛哭红眼、盯住他,在心里呐喊,却不敢开口。
怕开了口,他要为难、他要不安啊!她并没有恢复记忆,她只想悄然离开,不教他左右为难、不教他和王爷冲突。
韩方紧捉她双肩的手颓然放下。
原来,她早有了爱人,她是寻爱人而来的的,可是她怎可以如此待他,怎可以上辈子的情还未清,这辈子却又要负他!“狠狠的盯着她灰白又憔悴的面容、一股不平又不甘的情绪困住他。
她这辈子该是他的,她欠他的!不!不!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是他的,这是她欠他的,她不能不顾承诺、她不能负他!不!她不能走!不能。
双跟闪着怒火的韩方情绪失控了,拉着她就往马厩而去。
得教她恢复上辈子的记忆!教她偿还欠他的感情!此时的韩方恐惧的发觉到,她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竟远比自己的生命还来得重要,一想起未来没有她的日子,他的心就如万蚁钻心般痛楚。
不!他要她恢复前辈子的记忆——她欠他一段情的记忆。
* * *
迎着风,韩方一手着马,一手榄着婉黛纤弱的柳腰。
天山不就是他口口声声的白发童子的住处吗?他说白发童子认识她,对她了若指掌般,不是吗?而她的命不也是白发童子救的吗?那么她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罗:知道自己究竟是千金抑或是一名丫鬟啊!夜静阒中,仿佛只闻耳边风声及两人跳跃的心跳声。
一抬头往韩方望去,和他的眸子对上。
迅速地,婉黛垂下眸子,将头轻靠他胸前。
例坐在极不舒服的马背上,倾听他规律的心跳声,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和他如此贴近。
虽然爱他,可是她的身分未明,他又有未婚妻爱上他或者是错,或者是不该。
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办?她是如此如此的倚赖他啊!今夜想趁理智战胜感情时出走,怕自己哪天感情胜过理智时,可就又不如该如何了:悄悄的,一滴泪滑落她的脸颊。
待婉黛醒来时,天已大亮。
睁开眼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是埋在韩方怀里的。
在马儿的兼程赶路下,她竟疲累的睡着了,而他,始终温柔的环着她的腰。
他——竟是如此体贴她软弱的身子。
“你不累吗?”
“不!前面有人在卖包子,我去买几个,咱俩先吃饱了,再赶往天山。”
婉黛偷觑他,见到的是一张倦容。
她已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那他何以想带她上天山?难道他不相信?可他的情分明是信呀!怎么在小贩前勒马,买了包子递与她,韩方草草的吃了包子,不容她有意见的又驾马赶往天山。
婉黛实在压不下好奇心。
“你带我上天山做啥?”虽然她自己也一心一意想上天山,可她就不明白,他带她上天山有何用意。
“我不是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吗?”发觉他突然寒着脸,婉黛忙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她拿起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两人各怀心事。
“我要你恢复上辈子的记忆。”
韩方没头没脑的蹦出这句话,差点儿将婉黛吓得跌下马。
上辈子的记忆?什么意思?她不懂。
困惑的她眨眨眼叮着韩方下巴,而他,也不再睬她,迳自专心的赶着路。
婉黛也只好专心的将包子吃完,便不再开口,百般聊赖欣赏着四周飞快动的景致。
只盼,届时,白发童子不要拆她的谎就好。
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韩方。
* * *
离天山山脚还有段距离,韩方因平时训练虽不甚累,却发觉婉黛已倦怠,虽然她还是努力的想端正坐姿,不愿他发觉她早已疲累不堪,在赶了一整晚又一个早上。
此刻已是烈日当空,想来没几个女孩家熬得住,何况是身体虚弱的婉黛。
叹口气,韩方见远远有座凉亭,仿佛是临时搭建供、路人休想用似的,并末刻意装饰。
是该休息了。
驾着马,来到凉亭下停住。
不等一脸疑惑的她发问,他已先开口。
“休息一会,咱们再赶路。”
说着又望一眼满心感激又猛拭汗的婉黛,轻叹:“我去找水。”
他说。
转身当口,赫然发现一位老者正炯炯有神的直瞅着他,韩方这才望一眼老者。
“啊!”他忍不住惊呼一声。
“白发童子?”婉黛听见韩方的低喊,震惊地也转向老者。
“是你们该来的时候了。”
白发童子笑道,韩方和婉黛两人对望一眼,白发童子言下之意似乎正等着他们。
“你”“是!我是专等着你们。”
仿佛能看穿韩方的疑惑,白发童子自顾自着。
望了一眼韩方后叹口气,摇摇头。
“情哪!前世为情,这辈子又是为情而来。”
“前辈”
“还是称我白发童子来得自在些。”
“是!”韩方也不废话。
“你知道我们来找你的意图,是吧?”白发童子苦笑的未回他话,迳自转向婉黛。
果然!天生丽质,轮回了好几世,一样出落得如此标致可人、如此亭亭玉立。
莫怪他要一而再的喜欢上她,唉!司徒羽翔呀司徒羽翔,你就是看不破一个“情”字,才会生生世世在轮回中追逐着郡主的灵魂呀!“郡主,认得我吗?”白发童子对着婉黛开口。
“你问我?”见他点点头,婉黛遂摇头:“抱歉,我我丧失记忆,不过你看起来很面熟,就不晓得您是”婉黛打住,因白发老者叹气。
她说错了吗?她着急的望向韩方。
“是呀,你是丧失记忆了,我老胡涂了。”
白发童子道:“你不就是因这原因而来找我?唉!活了好几世代罗!记忆衰退罗!”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也挺累人的,要不是郡主血的誓言,他早早入士了。
“郡主,你的记忆暂时是恢复不了的。”
“记忆无法恢复?”发问的人是韩方。
“没错!她将在两年后,才能恢复她这辈子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我此刻无法恢复记忆?”婉黛哽着声不相信的追问。
“我只会算、只会医心病、只会医伤,无法医记忆,唯有一样东西——碧血莲珠,它能医好你的记忆。不过,是在两年后,两年后,会有两名女子由大漠为寻你而来,而她们身上带有碧血莲珠。”
“两年太迟了”婉黛难过得掉下泪。
始终听着他们对话的韩方冷冽一张脸,他在他们俩一问一答中,明白一件事:婉黛欺骗了他!她根本没恢复记忆!该死!她为什么要欺骗他?“会不会太迟呀?照我所推算,这两年来,你人该是在镇王府,而司徒羽翔会好好照顾你。” “他是谁?”婉黛小小声的追问。
“喔!错了,该改口了,是镇王府的小王爷——韩方。”
听到韩方两字。婉黛又傻住了,她居然忘了他就在身旁,那么他不就听到了事实,知道她未曾恢复记忆?小心翼翼朝他望去,婉黛差点尖叫。只见他绿着一张脸瞪着她看。
他知道了。
“为何骗我?”冰冷的语调显示他的愤怒。
“我我”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难道父王?”韩方猜测地开口,见她惊惶失措一抬眼又慌乱的垂下眼,果然!“该死的!”他吼。她又瑟缩一下。
“你能不能别在意他?”
“可是他是王爷”
“王爷又怎样?”他问到她垂下头“我!韩方即是韩方!我要你留下,你就留下!”
“可我答应了王爷,他”
“该死!”极尽粗鲁咆哮一声:“该死!”
“我”婉黛绞着双手。
“好!你听王爷的是不是?那么,你欠我的呢?你欠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欠?我没欠你什么东西呀?若你说是那些首饰、衣服”
“该死!不是!是感情!感情你懂不懂?”
“感情?”婉黛茫然无助的说:“我什么时候欠了你感情?”
“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感情。”
韩方又生气又迫切的说。
“你你说些什么呀?我这辈子都不认识自己了,还说什么上辈子?”婉黛自嘲。
立在一旁的白发童子是最了解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他见韩方一个劲不分青红皂白的生气,拉住婉黛说:“来,白发童子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白发童子拉着婉黛坐在供路人体憩息用的小板凳上,开始诉说她前世的因,今生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