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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现在情况怎么啦?”伶郡主一进建佑的房里,马上关心的问。她对于一旁行礼的人,则挥挥手不在意的教他们免礼。
“大夫来过了,只说熙儿是因劳累又受风寒,当务之急则要先退烧才成啊!”黛夫人口中虽回答伶郡主的问题,眼睛却仍担忧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药呢?有谁跟大夫去拿药。”伶郡主关心地问道。
“周邦已经去了。”黛夫人望着伶郡主,担忧地问:“熙儿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那当然。”伶郡主肯定的回答。“这里先由我和银屏伺候着,您先去休息!”
“我”黛夫人思考了一下,才点头。“好吧!我顺道去厨房看看,我要亲手为熙儿熬些汤。”黛夫人哽咽的道。
没一会儿伶郡主就将多余的仆从赶走,只留下自己、银屏和莞茜,当周邦手里拿着煎好的汤药进来时,她立即将床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怎么样,皇兄药吃了吗?”伶郡主关心地询问着。
“禀郡主,少主只喝了四分满,其余”周邦为难的回答。
“暂的。喝下多少算多少。对了,皇兄怎么会病倒呢?你是怎么伺候的!”伶郡主生气地问。
“小的小的”周邦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莞茜看到脸盆里的布缎,大概就是所谓的毛巾吧!她迳自将布缎扭干放在周建佑的额头上。
原本生气的伶郡主,见到莞茜的举动这才想到自己是来照顾皇兄的,瞪了周邦一眼后,急忙吩咐银屏再多拿些布来,这么替换的放在建佑的额头上。
因发烧而浑身发烫的建佑,则因额头上的湿而舒服了不少,也就不再扭动不安了。
“少主好像好许多了。”银屏高兴地说。
见到这副景象,连伶郡主也兴奋不已,只有莞茜不乐观的看着建佑,烧是退了些,只不过她没把握他不会再一次的发烧。
果然,建佑时而发烧,时而发冷,有时热的想扯下身上的衣服,有时又冷的直打哆嗦。
“怎么办?少主怎么会这样?”银屏都快急哭了,连一旁的伶郡主也顿时毫无主张,只能泫然欲泣的盯着皇兄。
“先帮他把衣服换掉吧!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这样穿着对他的病情并无助益!”莞茜主动接管一切的建议着。
对于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的伶郡主、银屏、周邦则愣在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动手呀!发什么呆!”莞茜又气又好笑地催促着他们,见他们仍不为所动,索性自己动手剥衣服。
“等一等!”还好周邦先回过神。“尚小姐,还是由在下动手吧!”
她不解的望向他们,尤其是银屏眼中更有着浓浓的疑惑。此时,莞茜才想到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这条教条,她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将位置让给周邦。
“尚姐姐,我们先到厅外等着吧!”伶郡主拉着她走到厅外,调侃道:“尚姐姐很关心皇兄?”
“少主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在周家时也非常关心我!”莞茜急忙地辩解着。
“尚姐姐不觉得皇兄是一位很好的对象?”她忽然觉得莞茜的气质、风度、外貌都非常适合皇兄,才想到立即就脱口问出。
“妤儿!你皇兄的条件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我高攀不起。”莞茜像位大姐姐细心的轻抚着伶郡主的秀发。“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的婚姻该是由父母作主,以利益还有政治为优先考量,更要门当户对,而我,永远不可能符合你们的标准。”
“基本上是没错?可是由你口中说来,感觉上好可怕哦!以前读的诗词里,不乏夫妻对彼此的爱恋、相思,难道那只是文入雅士——全是骗人的?”伶郡主想到早有朝中大臣向父王提亲,一想到此,她就如泄了气的汽球般。
“妤儿!”莞茜不忍心看到她眼中的落寞,拉起了她的手道:“以你的条件,再加上你这副如此可爱、聪颖的俏模样,谁会不喜欢你,不疼爱你呢!不管是你未来的丈夫、婆家,我想你都会非常受宠的。再说,有少主在,真有人敢欺负你,他也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说的也是!除了父王外,就属皇兄对我最好了厂伶郡主得意的道,但一想到病倒在床上的兄长,她又急虹了双眼。“只可惜”
“少主一定会好的。”莞茜肯定地道。
“一定!”见到莞茜一副充满信心的样子,伶郡主也跟着有信心起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建佑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时而高烧不退,时而全身冒冷汗。伶郡主则为了兄长的病情,瘦了一大圈,黛夫人又怕她被传染,遂下令不准她进“峻翔庐”一步,每天只能靠银屏和莞茜跟她报告状况。
“尚姐姐,为什么皇兄还不快点好起来呢?连大夫们都束手无策,一群庸医。”伶郡主气的口出秽言。
“只可惜我的急救箱不见了,否则,或许我可以诊断一下病情。”莞茜无奈地道。
“急救箱?”伶郡主想到莞茜平空出现在她面前,身上更背着一个质料奇特的小箱子,难道那就是急救箱?
想到这里,她立刻要银屏去唤周邦前来,当初自己是将小箱子和莞茜交给皇兄。周邦是皇兄的身侍卫,他一定知道皇兄把小箱子放在哪里。
若依伶郡主以往的个性,她早就一马当先冲去找周邦,但碍于黛夫人的命令,她只好叫银屏去一趟了。
虽然妤儿贵为郡主,可是黛夫人却是父王的宠妾,更是皇兄的亲生母亲,黛夫人虽然爱父王,但却不想妨碍他的前途与明媒正娶的婚姻。为此,她宁可不住王府内,甚至是两三年才晋见父王一次,她也甘之如饴,所以,伶郡主对黛夫人有一份特殊的尊崇。
因此她的命令伶郡主都愿意服从,更何况黛夫人也是为她着想,生怕她也病了,才下此命令。
见妤儿沉思不语,莞茜正想告退,去照顾少主,在此时,刚好见到周邦前来,身后则是气喘吁吁的银屏。
“郡主找小的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周邦疑惑地问道。
“救回尚小姐当日我曾交给皇兄一个小箱子,现在放在哪里,你一定知道。”伶郡主半是命令,半是希冀地说。
“小箱子?”周邦的眼睛自然地望向莞茜。
“没错,就是那个。”看到周邦的眼神,伶郡主就知道他一定晓得的。
“小的不敢欺瞒郡主,少主将它放置在书房。”周邦考虑了一下,还是照实回答。
“我要你马上将它拿来交给莞茜姐姐。”伶郡主急忙的命令着。
“这”周邦此时真不知如何回答,又不能得罪郡主,又不能不经少主同意,就乱动他的东西。
“皇兄若怪罪下来,自有我会承担。”见周邦仍迟疑不动,她又道:“如果那箱子里,有可以救治皇兄的药物,你也不肯吗?”
“小的马上去拿,就请尚小姐先到少主寝居等候!”周邦说完,立即行礼告退。
“尚姐姐”伶郡主担心地望着莞茜。
“别担心,一有结果我会让周邦告诉你,现在你就和银屏先在这儿等着。”莞茜一说完,也往“峻翔庐”的方向走去。
“银屏!”伶郡主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唤了声。
“奴婢在!”银屏弯腰福了一福。
“替我在花园摆上香案,我要替皇兄祈福。”伶郡主希望上天能保佑她最敬爱的皇兄,让他平安无事。
“是!”银屏匆忙应了声,便急急忙忙去准备伶郡主需要的东西。
原本布满笑容的妤儿,自从皇兄病倒后,再也见不到一丝笑容,她默默的仰望蓝天在心中祈求。“上天呀!求你保佑皇兄平安吧!”
虽说自己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再一年就毕业了,而且在医院实习的临床经验也不少,可是现在莞茜对自己却没有多大的把握。
莞茜轻轻的放下听诊器,若依她的判断周建佑应该是得了由滤过性病毒所引起的感冒。在不知道建佑是否有药物过敏的情况下,她在下药时考虑了颇久。
最后莞茜将急救箱中的少数几种药物取出,先将药量减半后才给他服下。
“小姐,这”周邦从来没见过这种白色的小圆,球,还有椭圆形的东西,所以担心地问道。
“放心,这是我们算是特殊的药丸吧!很有效的!我想也许对少主有所帮助。”莞茜柔声地说:“只要他不要再高烧不退,很快就会醒了。”
“谢谢你!”周邦诚心地说道。
这三天来,我听银屏说,你都没有休息,也尚未合眼。这里交给我来照顾,你先去休息一下。否则,少主的病痊愈,而你病倒、累垮,那谁来伺候少主呢?”莞茜柔声地劝着。
“这好吧!小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有需要只要喊一声,小的就听得到。”周邦仍不放心地嘱咐着。
“我会的!你放心。”莞茜自信满满的应允着。
得到莞茜的保证,周邦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告退。
见周邦如此忠心,莞茜的脸上布满温柔的笑意,看着躺在床上的建佑道:“早知道你是以诚待人,否则府里上上下下不会每个人都对你如此敬重、如此喜欢你,再看到和你最亲近的周邦,如此的忠心更证明我的看法没有错。而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她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莞茜告诉自己,碰触他只是为了想知道他有没有退烧。而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则告诉她,全因为自己的私心。她想碰触他,想确定他的存在;想多记得他一点,想
能想吧?莞茜在心底不断地问着自己。
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回答,能告诉她,如何守着自己的心,不让它失落?告诉她,为何对一位连见面的次数,数都数得出来的人动心?
是他的条件太好?还是自己的心太容易驿动?若答案是后者又为何在她芳龄二十四岁时,才第一次心动,而对象还是五百多年前的“古人”?
想到此,一抹苦笑又再次布满莞茜精致的五官,此时的她,更让人想护卫她、保护她。
或许是建佑的体质好,在昏睡三天后终于战胜病毒;也或许是莞茜的医术高明,终究她是医学系的高材生;也许尽二十世纪末的高超制药技术;也许是睡了三天三夜,也该睡饱了。
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都无妨,横竖建佑他是醒了。而且是在吃了莞茜给他的药后,不到一个时辰内就醒了。
他冒了身冷汗,烧也退了。就在莞茜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时,才扭干了布想再帮他试汗时,却见到周建佑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她。
莞茜倏地一惊,没想到他会清醒的如此之快,她羞红了脸正想缩回手时,却被他一把拉住手。
“周邦呢?”建佑有气无力地问道,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他守护了你三天三夜,刚刚才被我赶去休息了。”莞茜不知道该不该将手抽回,只觉得由手掌心传来的热度,似乎传遍了全身。
“谢谢你!”建佑看出她的不自在,放松了手的力气,不过还是握着她的柔荑。
“哪里!”莞茜的手就这么被握着,只觉得温暖,慢慢的连不自在的感觉,都渐渐在消退。她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道:“刚刚冒了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还是把衣服换掉的好!”“好!”建佑干脆的一口应允。
“要我直接替你换,还是要找周邦?”莞茜心直口快地说道,完全一副现代女性的模样。
“你说呢?”建佑满不在乎地说。
莞茜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不觉得唐突的话,他并不在意谁来做这个工作,而且将决定权交给她。
莞茜轻声笑道:“我是学医之人,对人的身体很熟悉。以你现在的情况,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所以,我并不介意替你更衣,也不怕!”
最后莞茜说的那句“也不怕”似乎有点挑衅的意味。而建佑只是看着她,并未反驳,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个小妮子十分有趣。
见他仍轻握着她的手,莞茜忍不住调侃道:”你是怕我非礼吗?”见他不解的挑眉看她,才又接着说道:“否则,你一直握住我的手,我如何替你更衣?我可不习惯只用一只手做事!”
他终于让莞茜的手自由,她立即为他更衣,见他含笑的轻轻摇着头,好奇的问:“怎么啦?什么事这么好笑?我穿错衣服?还是穿错了方向?”
“都不是!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活泼、轻快的一面。”建佑促狭地说道。
“换句话说,就是说我聒噪!难道从你醒过来,我就一张嘴巴说个不停吗?”看到他清醒,莞茜心情一轻松忍不住和他抬起杠来。
“没想到你的口才如此好,反应这么灵敏,倒真应验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她轻轻地扶起建佑的身体帮他穿衣服时,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好啦!你敢调侃我!”莞茜边轻巧的帮他把衣服穿好,边俏皮地说。
听到她的话,建佑才连忙摄回心神。
“接着呢?”见她神情态若自然,建佑忍不住想捉弄她。
“接着?”莞茜看着他,见他一脸等待的模样,她再一次审视刚帮他穿好的衣物,应该没有错啊!难道还需要穿些什么吗?
她偏着头思考着,没注意到建佑戏谑的看着她。她还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弄错了?以他刚刚换下来的衣物和她刚刚帮他穿的衣服,应该没有错啊!
难道,古代的人换穿衣服还有别的规矩?莞茜努力的回想以往所上的历史课,不过里面好像没有提到这一方面。她只好回想自己这段日子在古代的生活习惯,结果,还是没有答案。
除非,男女有别。苦思到最后莞茜只能归纳出这么一条光明正大的理由。可是,本来就是男女有别嘛!更何况,他还有贵族血统,天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她决定不想了,直接问他。
“我还有什么事没做的?或是做错的?”莞茜直截了当地问。
“都不是,也算是。”建佑故意绕着圈子说话,作弄作弄眼前这个小妮子。
“我一定是变笨了,可不可以请你直接说明好吗?”莞茜原以为直接问是最快的方法,没想到他竟丢给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只好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你的确是有些事没做,但就目前为止你并没有做错!”
“别再打哑谜了!”莞茜嘟着嘴道。
“除非你有事情做一半的习惯。否则,你应该知道我的裤子也湿透了!”建佑露骨地说着。
“我我”莞茜第一次尝试到舌头打结是何种模样。顿时她只感觉到脸颊的热度从头延伸到脚趾头。
“我我去叫周邦过来帮忙,顺便顺便告诉妤儿,这个这个好消息。”莞茜语毕,便匆忙的冲出门外,她那副狼狈的模样,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这四个字来形容。
逃出门外后莞茜还能听到他浑厚的笑声,她跺跺脚,深吸了一口气,暗中的告诉自己“要镇静”还用手轻轻的扇着风,想让脸颊的热度散掉一些。
“小姐,您怎么啦?”周邦休息了一个小时后,便急忙赶来探望少主的病情,却在少主的房汀口看到满脸羞红的莞茜,于是不解地问。
“没什么,屋里热了些。”莞茜故作冷静地道。
热?现在是秋天的季节,不凉不热的正舒坦,怎么可能会热呢,周邦不解的望着莞茜。
“唉!我不是要你休息吗?你怎么起来了?是不信任我?”莞茜没好气地问道。
“不是的!小姐。”周邦原本想回答,自己是习武之人,有这么一个时辰休息就已经足够,没想到原本温柔的她,却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
“算了!反正我正要去找你,少主醒了,他”莞茜不好意思言明,只道:“他有事需要你帮忙,我去告诉伶郡主这个好消息!”
周邦就这么傻愣的看她离开,直到少主唤他,他才如大梦初醒般的赶紧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