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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不客气地从明亮的窗外照射进来,落在窗户边的绿色植物上,空调在无声无息地运作着,房内丝毫感受不到窗外炙热的空气。
深赭色的桧木办公桌上,俯着一位神情冷然的卓尔男子,他正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振笔直书的在纸张落款处签著名,果决明快的不带一丝犹豫。
“总裁,二线,夫人找你的电话。”内线传来秘书有条不紊的声调。
白迪尔按下通话键“妈,你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还记得有个妈呀!”林心怡在电话那头指责着儿子的轻忽。
“妈,我很忙,可不可以等我下班再打来。”白迪尔明了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拨电话来公司。
“等、等、等,你敢让你老妈等,也不想想我多么辛苦才生下你“
典型的妈妈经,白迪尔都可以倒背如流,等母亲说了一段长篇道理之后,他才淡淡地问:“妈,你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好了。”所谓知母莫若子。
“也没什么事,你一个人独居在外,爸妈很想念你这个儿子,晚上回来聚一下。”林心怡说得令人感到她很有母性爱。
“我要照顾小舞。”他心想他母亲八成又安排了一场变相相亲。
“哎呀!这一点我早替你打点好了,下班后蝶儿会去照顾她姊姊。”这次她可不能让儿子脱逃。
“可是我不放心别人照顾小舞。”
七年前蓝天舞发生车祸,医生一度宣布死亡,可是白迪尔不放弃希望,果真蓝天舞奇迹似的活下来,只是医治了三年多之后,医生宣布她成为植物人。
白迪尔真心要求蓝家父母让他照顾蓝天舞,他还特别在她喜欢的山涧旁盖了一幢房子,白天请了一位看护,其他时间由他一手包办,包括喂食、擦澡和大小便。
他一直相信蓝天舞会在他强烈爱意的召唤下醒过来,所以每天在她耳旁不断地倾说爱意,如果当初蓝天舞车祸身亡,今日可能已没有白迪尔。
“反正不管如何,晚上一定得回家,唐伯伯要来家里作客,顺便为语柔接风洗尘。”
唐语柔?他当真没啥印象,因为她出国念书的时候才十来岁,而他当时正和小舞陷入热恋中。
“妈,你别再安排这种无聊的饭局好吗?”他快被母亲逼疯了。
“你想看白家绝后呀?而且你也好些年没看过语柔了。”林心怡好言相劝,企图改变儿子的意志。
“妈,你想抱孙子很简单,明天我去认领一个。”
白迪尔心想,也许这个办法也不错。“蝶儿,小舞拜托你照顾了。”
蓝天蝶微微地露齿浅笑,表情与蓝天舞神似,只是一个自信内敛的笑容,一个是开朗的大笑,像初升的太阳光般炫目。
“不用客套,白大哥。今晚希望你和语柔多聊一下,别辜负伯母的好意。”她不赞成白大哥死守一份没有希望的爱。
蓝天蝶曾目睹白迪尔对她大姊的那份痴情。有一次姊姊看上橱窗里的一个古董娃娃,白大哥便拼命地打工兼差把娃娃买下来送给姊姊。
“是不是我妈说了什么?”白迪尔知道母亲一定要她当说客。
“伯母也是为你好,谁教白家只有你一个独子。”
蓝天蝶只是同情地望着他。
“我相信总有一天,小舞会醒过来。”这是他多年抱持的唯一信念。
蓝天蝶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所有人都已经不抱存任何希望,只有他还像个傻瓜一样的执着等待,也许这就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原动力吧。
白迪尔细心地叮嘱蓝天蝶,例如喂食流质食物如何、如何,要不断地替她翻身保持身体干爽,还有她喜欢茉莉的香味
蓝天蝶不耐地听他反复的说着,这些年来除了和姊姊有关的事能让他不厌其烦之外,其他的事他都冷漠带过,这真是姊姊的福气。
“白大哥,我会好好的照顾姊姊,你尽管安心去赴宴。”她保证着,心想,人间难得有情痴。
白迪尔不太放心把蓝天舞交给别人照顾,可是母亲那方面又推不掉,真教他好生为难。
“你扶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摔着了她,小舞最怕疼了。”
蓝天蝶在心里骂他啰嗦,人都已经没有知觉了还会怕疼吗?若不是还有一丝呼吸起伏,谁相信她还活着?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照顾,即使过了七年,姊姊的容貌无一丝憔容,只有平添淡淡的妩媚,好像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嗜睡的天使。
“总裁,日本株式会社的代表已等候多时,我想公事优先,私事下班再谈。”她用公式化的口吻提醒着他,不然他会没完没了地谈下去。
白迪尔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马上过去。”
会客室内坐着几位日本客户,一位艳如春花,体态优美的妍丽女子一看到白迪尔,马上站起身靠了过去,用自己的丰盈**磨蹭他的手臂,眼露爱慕之意。
“铃木桑,雅子小姐,好久不见。”白迪尔客套的与他们寒暄,不着痕迹地避开铃木雅子的靠近。
铃木雅子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冷漠态度,依然故我的想把身子偎过去,毕竟她已足足爱了他八年之久。
她回想八年前的午后,刚上完法概课出来的自己,在法律系侧门旁看见有位英俊、伟岸的男子,优闲地靠在一辆跑车旁,手里拿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失了心。
由于自己的母亲是台湾人,所以她选择到台湾来念书。那日她忘神地盯着他的侧脸,迟迟不敢把眼睛合上,生怕一合上眼,白马王子就失去了踪影。
当他豪爽地拿着捧花朝她走来之际,她的呼吸一窒,久久不敢吐气,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粉碎了她如花初绽的少女心——“请问法律系一年级新生蓝天舞下课了吗?”
铃木雅子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白迪尔重复了一次,她才若有所失的回答不认识,结果人还没离去,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即投入他的怀抱。
后来她刻意打听出那个蓝天舞是她的学妹之后,主动和蓝天舞攀交情,借机与白迪尔接近,好把他抢过来,因为她是法律系的系花,不相信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但天不从人愿,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白迪尔的视线永远停在蓝天舞身上,她嫉妒得不择手段,甚至以蓝天舞的名义引诱他到某间宾馆去,企图勾引他。
可是白迪尔一见到她几近裸露的身躯,非常不屑地睥睨她,仿佛她是个肮脏的妓女,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可是她真的是处女,至今依然为他保持清白之身。
当他嫌恶的转身离去时,她哭倒在宾馆的房间里,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忘了他,可是感情的事她无法控制,最后在父亲不忍的情况下送她回东京念书。
本以为这一去就断了音讯,没想到两年前无意听到蓝天舞已因车祸而变成植物人时,她高兴地请调回台湾分社工作,希望用真心打动白迪尔的心。
“迪尔,我好想你哦!”铃木雅子露出深情的眼神,直视着白迪尔。
“雅子小姐,请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这里是办公大楼,不是摄影棚。”白迪尔严厉地沉下脸。
旁边发出了嗤笑声,铃木雅子都视若无睹,日本女人为了爱,是不会在乎外在的世俗眼光。
“迪呃白总裁,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喝杯清酒好吗?”铃木雅子娇声轻柔的邀请着。
“多谢雅子小姐的好意,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这两年他被铃木雅子烦死了,老是借故到这里纠缠不休,所以他才请蓝天蝶当他的秘书来阻挡这个花痴,然而,像今天这种场合,根本用不到铃木雅子的专业知识——法律咨询。
“铃木桑,这项合作计划,用不到令侄女吧!”
铃木小五郎是铃木雅子的叔叔,对侄女那份痴心他早在日本就已听大哥提起,所以私心的想帮助她一偿宿愿,而且他也十分中意白迪尔的人品和商业手腕。
“哎呀!雅子是我大哥的独生女,将来要继承我们铃木家的产业,现在不多学点怎么成。”
看来铃木小五郎有意袒护她,白迪尔思忖后,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先讨论南湾那块林地开发铃木小五郎挥挥手,”慢慢来,雅子还在初学阶段,你耐心地分析给她听,免得她不懂程序。“
铃木小五郎似乎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然而这番话惹毛了白迪尔“铃木桑,这是商场不是幼稚园,阁下想教育令侄女请便,我不是她的保母兼家教。”
铃木小五郎气在心里,忍住不发脾气,自己的侄女容貌出众又倾心于他,他怎么这么不开窍,何况两家联姻有利无害,自己要再下点工夫才成。
“白总裁你开玩笑了,雅子初在商界,难免生涩了点,希望白总裁多费心。”他端着笑脸鞠躬。
“白总裁,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铃木雅子是想藉两家公司合作之宜,可以和白迪尔更加亲近。
“雅子小姐言重了,以铃木家的人脉关系,似乎不需要我多管闲事,而且我也很忙,没空理会这等小事。”要不是为了林地开仿宜,白迪尔真的不想招惹铃木家的人,早知道就自己硬吃下来,也可避免今日的尴尬,让自己陷入窘境之中。
铃木雅子眼中有抹受伤的神情“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只要能每天看他一小时也值得。
“可惜我连一点时间也挪不出。”真是不死心,白迪尔有些阴沉着脸。
“你是什么意思,雅子有什么不好,配你是绰绰有余。”铃木小五郎有些怒意的说。
“请问阁下是来商议合作事宜,还是怕令侄女没人要,硬要来赖给我。”白迪尔手指交叠,眼神冷冽无情。
“你你”铃木小五郎压下难听的秽言,因为他急着要签订合约。
“叔叔,你不要生气嘛!白总裁只只是一时说笑而已。”铃木雅子勉强地摆起笑脸。
“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他一次。”铃木小五郎找着台阶下,大言不惭的自说自话。
“白总裁,你明天总该有空了吧!”铃木雅子知道他从不应酬。
“明天我要陪小舞。”以及以后的每一天。想起小舞他脸上的线条变柔和。
小舞?又是蓝天舞!“她有什么好陪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活尸体而且。”铃木雅子饱含着醋意说。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看看。”白迪尔脸色骤变。
此时,整间会客室中布满了火葯味。
铃木小五郎连忙拉着侄女,他老练地看出白迪尔正处在虱之中,怕波及到铃木雅子。
可是她被妒火蒙蔽了心,不甘心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一个活死人,故开口“蓝天舞只是一个植物人,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活死人,她永远不会醒过来,她只是一具没有生命、任人摆布的肉体娃娃。”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铃木雅子的话说中了白迪尔心底的恐惧,他害怕小舞如铃木雅子所说的永远不醒来,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能失去她,即使只是一具不会言语的躯壳也好。
铃木雅子被白迪尔的巴掌猛击了一下,脸颊马上肿了起来,唇角有一丝鲜血流出。由于力道过大,她一时没有防备遂踉跄了一下,撞到身后的美术灯而跌倒在地。
“铃木桑,咱们的合作计划就此作罢。”白迪尔咬着牙从牙缝说出这句话。
铃木小五郎扶起铃木雅子,紧张地向白迪尔行九十度鞠躬礼表示歉意,他不能因小失大而赔掉这项大规模的造镇计划。
“白总裁,真是对不住,请原谅雅子一时失言,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白迪尔站起身,冷冷的说道:“请回吧!铃木桑,我相信少了株式会社,‘天舞造镇计划’也可以完成。”
“白总裁,你多考虑一下。”铃木小五郎这才知道情况严重了,他不该因为私心而耽误公事。
“对不起,我不奉陪了。”白迪尔毅然地走出会客室,回到自个办公室。
铃木小五郎想力挽狂澜,可是看到白迪尔决然而出的身影,一只手颓然的放下,失败地低下头来。
白迪尔回到办公室后,想起铃木雅子恶毒刻薄的话语,信心有些受到打击。
他在心里呼喊蓝天舞的名字,信心一点一滴的流失。小舞,我需要你的力量支持我继续守候下去,小舞,我需要你他闭上眼睛,眼泪顺流而下。
突然有个拍翅的声音惊扰了白迪尔的宁静,他睁眼一看,是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在窗户外的电线杆上,神情坚定地直视着他,尖嘴上衔着五瓣的酢酱草花。
白迪尔想起爱花的蓝天舞曾经说过,酢酱草的花语是欢乐和我不会放弃你,而五瓣代表幸运。
我不会放弃你?难道这就是你的意思?白迪尔欣慰地笑了,他的小舞不会放弃,所以他也不能放弃,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发现窗外的风景是如此美丽。
此时艾尔菲在天上看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初一时的疏忽,竟造成一对情人分隔两地多时。
诺威儿呀!你可不能怪我,当年可是你自己错过回体机会,而且看在我这么费心替你安抚老情人的份,希望你知道实情之后可别追杀我。
白迪尔尽量拖延回家的时间,但是该来的总该会来,他除了面对以外,还能怎么样?毕竟他为小舞而搬出家中独居,心中有愧他父母的养育之恩。
当车子行进停车场,屋内的哄闹声停了一下,大家看着白迪尔下车,走进屋里,哄闹声才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大少爷,辛苦了,瞧你又瘦了。”出来迎接的王妈,心疼一手带大的大少爷独自在外生活,还要照顾蓝家的丫头。
“王妈,多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白迪尔接过她手中的热毛巾抹了下脸。
“唐小姐长得漂亮又温柔,你可别再挑剔了。”王妈虽然很喜欢蓝家的大丫头,可是总有私心,连她自个的父母都放弃了希望,为了白家着想,王妈希望大少爷能移情他人,别再把心放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的身上。
“王妈,我自有分寸。”白迪尔不想多谈,他还要保留体力应付关心过度的母亲。
“现在的孩子哟!都不肯听听老人家的话。”王妈在他身后感慨地说着心里话。
白迪尔一踏进客厅,母亲就热切地把他拉向一位温婉可人的年轻女孩身边。
“这就是语柔,你看她长得多标致。”
“白大哥,好久不见了。”唐语柔轻轻柔柔的声音,和她的名字非常吻合。
“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很多。”在白迪尔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都是个沉默害羞的女孩。
“当然是变多了,变得比以前漂亮多了。”林心怡一见她楚楚动人的柔媚相,可是打从心底喜欢。
论外貌唐语柔是比不上蓝天舞,连才情和开朗的乐观笑容也比不上,不过和时下一般喜爱时髦的年轻女孩比起来,她像一股清流,至少她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
“伯母,你真会开玩笑。”唐语柔害羞地低下头,眼角斜看白迪尔的风采。
“伯母哪有开玩笑,记得你以前老是爱跟在你白大哥后头跑。”白夫人想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这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
唐语柔神情略微黯了一下,没人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当年她还是十来岁的小女罕,就对白迪尔心生爱慕,只是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伊人的影子。
“妈,别再提以前的事。”白迪尔不想提及往事,怕触景伤情。
“是呀!以前的事还提它干么?”一旁的唐夫人王如妍,挽着女儿的手,怕女儿难为情。
“如妍呀!你家语柔和你年轻的时候真像,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林心怡怀想起她少女时期。
念高中时她和如妍以及小舞的母亲,三人在学校是好得不得了的手帕之交,后来各自结婚生子之后,感情也不见稍退,依然维系着少女时代的交情。
“老了,你看鱼尾纹都出来了。”王如妍指着眼角,不得不服老地说。
“哎呀!那一条小小的鱼尾纹算什么,儿女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才是最重要的。”林心怡有些气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招呼客人。
王如妍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儿孙自有儿孙福,别太强求。”她知道语柔十分心仪他,只是情这个字呀!
“儿子呀!见到妍姨不会打声招呼呀?”林心怡快被他脸上的无所谓气晕了。
“妍姨,你愈来愈年轻漂亮了。”白迪尔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是一片漠然。
“怎么不见你对老妈说这句话。”林心怡有些吃味,儿子养大了真没用,要是小舞一定哄自己开心得笑个不停,可是她唉,别想了。
“怎么了,你还吃醋呀?”王如妍取笑地说着,心想她们两人又不是小女生。
“妈,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白迪尔难免要哄母亲几句。
“我还以为你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是小舞呢!”林心怡马上自觉说错话。“哎呀!今天的月色不错。”
外面一片乌云罩月,哪来的月色,只见一室的人表情都相当凝重,蓝天舞的事一直是大家心里的痛,只是大家都隐忍着不说,只当事情从未发生过。
“你们怎么回事?每个人表情都怪怪的。”唐谦衔着烟斗吸吐了一下走了出来。
“对呀!刚刚我和唐谦在里面泡茶,听到外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白垠行也在众人脸上逡巡着,希望得到一些答案。
“没有什么啦!爸,白伯父,我们只是等着要吃饭,饿得没力气说话。”唐语柔说着蹩脚的谎话。
“是啦!王妈,该开饭了吧!我肚子饿死了。”林心怡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心里暗骂自己嘴快破坏了气氛。
“好了,夫人,可以上桌了。”王妈在餐厅里回应林心怡的话。
唐谦和白垠行多少看得出一些端倪,两人都聪明地不去点破它,相偕走进餐厅,刻意在椅子间空出个空位来,让白迪尔和唐语柔比邻而坐,多少联系一下感情。
“语柔呀!你这趟回来有什么打算?”林心怡想把气氛弄热闹一点。
“我想先工作一段时间,才不浪费我多年所学。”
唐语柔浅笑的回答。
“你学的是什么?”白父认为如果她的所学和商业有关,就可以安排在自家公司上班。
“我学的是儿童心理学,我希望能了解国内的孩子们在想些什么?”因为唐语柔认为童稚的心最好相处。
“哦——”她的话引来两句惋惜声。
白迪尔自然明了父母的打算,幸好她所学和商业无关,不然母亲一定又会想尽办法把她弄进公司。
“那你觉得白大哥如何?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他真的很不错。”林心怡一心要撮合这一对。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白迪尔心想他母亲真当他是货品要出售吗?随时不忘要吹嘘两句。
“你闭嘴,我在问语柔,你少给我插嘴。”林心怡苇道,这儿子也不想想老妈一大把年纪了,她只不过想抱抱孙子而已。
白迪尔无奈地吃着饭,心思飞到另一个家,不知小舞吃饱了没?蝶儿有没有照顾好她?他真希望快点结束这冗长而且枯燥无味的饭局。
“喂!你在想什么,连你唐伯伯问话也不理?”林心怡朝白迪尔碗里放了一块虾肉,想引起他的注意。
“呃!对不起,唐伯伯,一时没注意。”白迪尔满脑子只有想回家陪蓝天舞的念头。
“没关系,年轻人事业心重是应该的。”唐谦避重就轻地说着,他看得出白迪尔正在想念某个大家的宝贝。
“对了,唐伯伯,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是问你对我家柔儿的印象如何?唐伯伯可打小就喜欢你这小子哦!”白迪尔顿了一下说:“语柔温柔可人,如同一朵温室里的白玫瑰,需要细心的照顾才能开得美。”
唐语柔一下子喜上心头,原来自个儿在白大哥心目中是一朵纯洁的白玫瑰,她的脸颊微微酡红。
“这么说,你对语柔的印象不错喽!”唐谦心想自己的女儿虽不能取代小舞,但他们两人在一起日久总会生情吧!
“语柔就像我的妹妹,印象岂会差到哪去。”白迪尔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希望有人枉牵红线。
“可是你不是说语柔是朵温柔的白玫瑰?”唐谦看看女儿失去血色的唇,有些心疼与不舍。
“没错,可是我没有温室可以供养她,况且我偏爱艳如火焰的野玫瑰,就像小舞。”在风中飞舞的玫瑰他在心中补充这一句。
说来说去白大哥的心目中还是只有天舞姊姊一人,唐语柔有些落寞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原以为七年的时间,可以褪去他对天舞姊姊的爱恋,没想到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你这个傻儿子,小舞都变成那个模样了,你要为往后的日子打算,别沉迷在往日的欢乐里。”
“爸,感情不是做生意,可以随意控制。”白迪尔就是无法控制对蓝天舞的爱。
“唉,你都等了她七年了,够了吧!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可以等待。”唐谦也满心疼他的痴情。
“人生是没有几个七年可以等待,但是一生真爱又岂是几个七年能比。”白迪尔面对诸位长辈,依然深情执着。
王如妍摇摇头说:“多情总为多情伤,情深伤情,太过执着只会伤了自个的心。”至少她不会用情到如此之深。
王如妍是宿命论者,认为凡事皆有定数,人不与天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来去红尘皆是过客。
“听到没?好好找个女孩定下来,不要让我们两老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忧。”林心怡耳提面命道,他们白家也该需要一点孩子的笑声。
“一个人的心若不执着,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人,我只是用一颗心去爱一个人而已。”白迪尔始终坚持他的想法说道。
唐语柔听了白迪尔的这番话感动得落泪了,好一个一颗心只爱一个人,天舞姊姊,你该庆幸在你短暂的生命里,能遇上这样一位多情的好男人,甘心为你痴守一生。
“可是爱一个人也该有个限度,不用把自己的一生也赔进去。”林心怡只想找个大石头敲晕他的脑袋。
“我不认为,小舞她一定会清醒的,我有信心等候她醒过来的一刻。”白迪尔十分肯定地说着,不知为什么,他最近预感十分强烈。
“你算了,随你吧!我再也不管你了。”林心怡对他失望透了,今生抱孙再也无望了。
唐语柔在心里默默的为蓝天舞祈祷,希望她能如白大哥所愿早日醒过来,让大家沉闷的心再度活跃起来。也许心会有一点痛,可是看白大哥幸福快乐的笑容,比计么都值得。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白迪尔一吃完饭,马上藉故离开,因为他放不下家中的蓝天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