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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老天爷帮忙
待三娘走远，赵不仁忍不住扫听：“长史大人，刚那位瞧着脸生，倒不曾见过。”
薛长史看了他一眼，心说莫非这位想打葛三娘的主意，真是不知怎么死的：“刚那位赵大人还是不问的好。”
薛长史本意是提醒赵不仁，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哪知赵不仁却会错了意，嘿嘿一笑：“明白，明白，这是王爷的私事，下官不该多嘴。”
薛长史：“明白就好，赵大人请”赵不仁忙整了整官服，躬身进了帐篷。
小梅往后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三姑娘，刚那个肥猪一样的官，两只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姑娘瞧，刚老薛说府衙的赵大人，肯定是六子说的那个赵不仁，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九公子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三娘：“当官的有几个好的。”
小梅：“谁说的，韩大人，冯知府，都是好官儿啊。”
三娘摇头失笑，小梅单纯简单，见过的官就是冯知府跟师兄，便理所当然认为当官的都应该跟师兄冯大人那般清廉公正，殊不知，像冯知府跟师兄那样的才是凤毛麟角，而大多数当官儿的都是贪官，能做到贪的有底线，不鱼肉百姓，就算好官了，当然像赵不仁这种，是绝对不会有底线的，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讨好万九。
亏得兴和出头，常记买下杏花楼，若落到御香斋手里，这百年的老字号就真可惜了。
小梅：“不过，三姑娘我还以为您巴巴的跑到城外来，是心里想念九公子了呢，哪知竟是为了送麻包，送麻包又没银子可赚，姑娘揽这么个受累不讨好的差事做什么？”
三娘：“不揽下这个差事，如何演戏给湖州城里的粮商看？”
演戏？小梅愣了愣：“演什么戏？”
三娘：“湖州城不会发水的戏。”
一进湖州城，就让小梅去叫六子，自己回了韩府，刚到韩府大门口，正赶上韩老爷下轿，三娘过去道：“韩伯伯回来了，那些粮商答应了？”
韩老爷见了三娘便道：“伯伯一去倒是远接高迎，可一提买米便开始推脱，说前些日子都卖光了，库里头干净的能跑老鼠，这不睁眼说瞎话吗，丫头，你韩伯伯这张老脸不管用啊。”
三娘：“韩伯伯，他们囤着那些稻米想发财呢，对于这些人来说银子比爹都亲，别说韩伯伯您就是他们亲爹去了也一样不管用。”
韩老爷忍不住笑了，继而又叹了口气：“这些人囤着米不卖，你那个主意只怕行不通了，韩府的粮仓里倒实还有些囤粮，回头你都拿去吧。”
三娘：“韩伯伯，韩家这上上下下也是上百口子人，若是发了水，就是一百多张嘴，韩家的那点存粮也是救命的，动不得，况且，即便拿出来对于灾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我想过了，还得从那些粮商身上想法子。”
韩老爷摇摇头：“这些人见钱眼开，我说出双倍的价儿，他们都不答应，一门心思盼着发水，当金豆子卖呢，能有什么法子。”
三娘：“真要发起水来，这稻米真比金豆子值钱，不过若是不发水，他们发财的指望没了，您说他们会不会卖？”
韩老爷：“可是如今连日阴雨，汛期将至，就连齐王殿下都在城外的河堤上三日不曾回行馆，可见形势严重，谁也不能保证闹不闹水患。”
三娘：“虽不能保证，但可以让这些人相信不发水，如此一来，他们若还囤着米不是擎等着赔银子吗。”
韩老爷知道三娘必是有了法子，不禁道：“丫头你就别让伯伯着急了，什么法子赶紧告诉伯伯。”
三娘：“韩伯伯您别急，这个法子是现成的，齐王殿下请了颜家大才子颜子回出来治水，想必伯伯听说了吧。”
韩老爷：“齐王殿下礼贤下士，请了前朝书香大族颜家的奇才颜子回，出来治理水患可是一段佳话，整个湖州城街知巷闻，伯伯怎会不知。”
三娘：“如此，咱们便可在这段佳话上做文章，散出消息说颜子回可治湖州水患，就算水再大也淹不到湖州，同时，常记接了往城外送麻包的差事，白天不送夜里送，演一出戏给那些粮商看，如此或许可行。”
韩老爷点点头：“这些粮商本来也拿不准会不会发水，都是打着唬囤米，若听说颜大才子能治水患，又不见往城外运送麻包，必然焦虑不安，便会千方百计从官府扫听消息，可是赵不仁贪财，只要送了银子，什么消息都能透出来，若透出实情，你这法子只怕还是不成。”
三娘：“这容易，赵不仁不是贪财吗，索性投其所好，送他一笔大好处。”
韩老爷：“这倒是个好法子。”
说着六子来了，三娘跟他仔细交代清楚，又嘱咐他：“切记莫露出马脚。”
六子：“姑娘您就看六子的吧。”撂下话去了。
虽一切都安置好了，这一宿三娘也没睡踏实，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至五更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也就一闭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三娘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天一亮就醒了，见窗外亮晃晃的，想起有句话说亮一亮下一丈，吓了一条忙道：“小梅，外头的雨可是又大了？”虽说法子是想出来了，可要是老天爷不帮忙，下了暴雨，就真没辙了。
小梅忙着进来道：“姑娘可是睡迷糊了，哪里下大了，是停了。”
三娘听了直接跳下床，跑过去，一把推开窗屉，雨后的潮气扑面而来，虽仍阴着，却真停了，三娘都有些不信自己的好运，探出身子，伸了胳膊出去试了试，不禁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梅忙拿衣裳披在她身上，又去拿了鞋袜过来：“眼瞅就立秋了，又下了好几日的雨，姑娘怎么光着脚就下地了，着了寒可了不得。”
三娘拿过鞋袜往自己脚上套：“快去打水洗漱，好容易不下了，咱们到街上逛逛去。”
小梅：“姑娘哪是去逛街，分明是想扫听消息。”说着打了水进来。
三娘收拾利落，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出去了，在湖州城最热闹的茶楼里坐了，要了壶茶两碟点心，一边儿喝茶吃点心，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