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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安顿住,看着聂程程:“你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了。”聂程程说:“鱼死网破,就是你死,我却好好活着。”
尽管我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也会遭受一些非人的耻辱,可我要好好活着,看着坏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她真的很坚强。
这才是他认识的聂程程。
周淮安盯着聂程程看了老半天,目光中的欣赏源源不断。
激情退去。
也罢。
“起来吧。”
周淮安抽出手,从床上下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然后给了聂程程一套衣服。
“今天早点起来,晚上有活动,带你去见一个人。”
聂程程的身体还在被子里,没有动,她抬起头,看着周淮安问:“见谁。”
周淮安说:“见一个,你猜测他很想见你,而你也等不住,很想见的一个人。”
说完,周淮安整理一下后就走了。
聂程程在他离开后,下床乍看过去,是一条旗袍。
藏青色的旗袍。
不是大红大绿的颜色,也没有那些珠光宝气。
简单的款式,流利的线条,上面还有鸦青色的花纹。这些花纹一团一团,重重叠叠,明明是暗色的,却显得花团锦簇,很好看。
聂程程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高挑的女人,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细腰像一杆柔弱的芦苇,盈盈一握的样子。
配上她的妆容,这样的打扮不会显老,反而更端庄、优雅、沉厚。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呵”聂程程化完最后最后一笔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宴会就安排在游轮的第二层。
要感谢周淮安,自从第一次的不欢而散,聂程程就没去船内的其他观看过,今晚第一次走出底层,她找了半小时才找到二楼的宴会厅。
好久不穿高跟鞋,她踩的脚都痛了。
找了一个服务员引到二楼,聂程程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没顾上这个服务员看着她呆滞着迷的眼神,笑了一下就走了。
连一个服务生都对她神魂颠倒的话,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就算她的计谋不能百分百成功,至少成功一半吧
走进船舱。
聂程程先扫了一眼,皱了一眉头。
人挺多的。
不仅是人多,装潢也豪华的像皇室游轮。每个人都是西服洋装,美艳的妇人小姐,配上闪闪发光的宝石。
聂程程眉毛一抽,目光渐渐变冷。
周淮安穿了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朝她英姿勃勃走来,他今天头上抹了发蜡,脸上也修饰了一番,看起来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
不得不承认,就说周淮安的本身,确实是一个高颜值的帅哥。
周淮安看见聂程程,第一眼就是赏心悦目:“程程,你来了。”
聂程程抬头,斜看他一眼,单刀直入:“人在哪。”
“那么着急?也不跟我聊一聊。”
“周淮安。”
“嗯?”
“别废话。”
聂程程吸一口气,异常冷静地和他对视。
周淮安和她对看了三秒,败下阵来。
“好吧,你跟我来。”
周淮安领着她过去,对那人说:“仇哥,人来了。”
他一转过身,眼睛和聂程程害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聂程程吓了一跳。
这个叫“仇哥”的人左边脸上一条深深的刀疤,他一动,这条刀疤也跟着狰狞地笑。
他伸出手给聂程程:“你好聂博士,我叫奎天仇。”
聂程程伸出微颤的手给他:“你好。”
奎天仇和她握了握手,依然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六弟跟我说了好几遍了。”
“六弟?”
“对啊,就是你朋友。”
聂程程朝周淮安看了一眼,后者很无耻地对她挤眉弄眼,一脸“加入组织我很高兴的样子”
聂程程呵呵一笑,心想周淮安这个人真是彻底没救了。
跟着一个坏蛋喊大哥做小弟,他还高兴的出来。
奎天仇说:“聂博士可能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聂程程说:“嗯,久仰大名。”
奎天仇愣了一下,没有听明白的意思,聂程程才意识到这个坏蛋可能没读过书,是个文盲。
聂程程用中东语言尽量解释这个成语。
奎天仇听了,一笑,说:“聂博士不愧是读书人,用词很有涵养。”
聂程程被一个坏蛋夸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只能干笑。
奎天仇又和她聊了一会,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几个人。
除了周淮安,另一个是带眼镜的男人,长相很斯文,看不出来他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聂程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震。
不是因为他斯文败类的模样,是因为他的长相,有三分像闫坤。
如果不是她知道闫坤没有兄弟姐妹,她差点就以为这个人是闫坤的兄弟,他看起来有点年轻,好像比闫坤小了两三岁
聂程程因为惊讶,所以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
奎天仇对她笑了一声,说:“聂博士,这个是跟着我最久的孩子。”奎天仇转向他,说:你自己给聂博士介绍,叫什么。”
他对奎天仇点点头,然后看向聂程程,面无表情地说:“欧冽文”
简简单单三个字。
聂程程笑了笑:“你好。”
欧冽文点了点,没话了。
奎天仇说:“聂博士平时喜欢搞研究、喜欢做实验,你为人类造福做贡献。”
“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
“但是不用夸我了,我承受不起奎老板的夸奖。”
聂程程用叉子在蛋糕上划了一块,一小口带着奶油的,塞进嘴里。
她笑了笑:“我怕你夸我太好了,我会被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骂。”
这句话明摆着骂人了。
奎天仇旁边的欧冽文动了一下,聂程程看见他裤子带里有一个冷硬的东西冒出了头,同时,聂程程旁边的周淮安拉了她一把。
他的人往前微微一站。
“仇哥,对不起,程程年纪还小,她不懂事。”
“哦,聂博士今年几岁了。”
“28了。”聂程程叉了叉手里的蛋糕,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也不小了。”
“是不小了。”聂程程抬头,看了奎天仇一眼:“都可以结婚生儿子了。”
奎天仇笑了笑:“聂博士已经结婚了?”
聂程程也对他神秘地笑,说:“你猜呢,我说我结了,你信不信?我说我跟一个国际刑警结婚的,你信不信?”
奎天仇:“呵呵。”
聂程程说:“我还说是他派我过来你这里做卧底,做奸细,好之后把你抓起来——”
“你信不信?”
“聂程程!”
周淮安咬着牙暗暗的吼她,目光里全是警告和威胁“再敢乱说一句我剁了你。”
聂程程耸肩,越过周淮安,看向奎天仇。
奎天仇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聂程程。
周围的灯光忽然慢慢暗下来,响起了慢舞的音乐声,只余下几缕白色的灯,浅浅的照着人脸。
有一束,打到了奎天仇的脸上。
阴鸷可怕。
拔了老虎脸上的胡须是很危险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一时冲动的后果很可怕,现在惹了老虎,该怎么收场,聂程程不知道。
低头,什么都不想。
沉默片刻后。
“聂博士,我很欣赏你。”
奎天仇忽然说话,他缓缓移动,从那一束光里走出来,到聂程程的身边说:“敢这样挑衅我的女人不多。”
“你是第一个。”
聂程程抬头看他,脸上没表情。
奎天仇慢慢靠近她,他的身高和聂程程差不多,站在她眼前,他的嘴唇几乎可以碰上她的鼻尖。
“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奎天仇眯着眼睛笑的时候,目光里是一片精光。
聂程程看的一怔。
奎天仇伸手,抹去聂程程嘴角的奶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想法是什么?
漂亮?
情。欲?
聂程程被奎天仇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奎天仇的手落了空。
不过他没生气,反而笑了:“六弟对捏博士的老师和师母有点过分,让你的老师和师母受了一点苦。”
奎天仇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叹息说:“他的做法太过分了,我替他给聂博士你道歉。”
聂程程觉得奎天仇应该庆幸她现在手里没有杯子,不然一杯子酒水朝他脸上泼过去——
哔了狗了,五十步笑百步。
不要脸——!
聂程程隐忍不发,皮笑肉不笑继续看着他,奎天仇淡淡地说:“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了,我想,聂博士你也该知道规矩。”
聂程程:“请讲。”
奎天仇欣赏地看她:“你帮我达到目的,我保证你的老师和师母毫发无损回到俄罗斯。”
“好。”
聂程程说:“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我们会到达目的地。”
聂程程想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我有要求。”
奎天仇:“你尽管说。”
聂程程说:“我要一个人照顾我的起居,当我的保镖。”
奎天仇:“谁?”
聂程程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到面无表情的欧冽文身上。
他的脸,他的神情,真的有几分像闫坤。
欧冽文的眼镜反了一下光,还没感觉到不妥,一根手指已经指在他眼前。
“我要他。”
奎天仇说到做到。
聂程程和他们在一起的期间,她有什么要求,只有不过分,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只是奎天仇这一行人的行踪很隐秘,聂程程离开一个地方,就必须蒙上黑布,不准偷看。
所以三个月来,聂程程一直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哪个国家,哪个小镇。
一切都不知道。
渐渐的,到了深秋的季节。
聂程程这一次,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山林里。哪里的山林自然还是不清楚,她只知道,是一座很大的绿林,推测的结果之中,比较靠谱的,是他们到了非洲。
非洲哪儿,就又不知道了。
这天,聂程程写公式,写到了一半,发现一直跟着她的欧冽文不见了。
聂程程下意识找了一下他,十五分钟后,她在林子里的一块空地找到了欧冽文。
这是一处练习搏击的练习场。
周围有十几个人,大小个头不一,大部分是当地的人
人声鼎沸。
像一个古罗马角斗场。
欧冽文正在和一个人搏斗,他对手是一个大块头,从周围的人话里,听出他是当地人,经常在黑市拳击场里出没,半个职业摔跤手。
欧冽文也不差,他的上半身赤膊,看肌肉很发达,身上因为出汗,亮晶晶的,像抹了什么油。
太阳光一照,他的肌肉每动一次,都像一面镜子反光。
周围的女孩尖叫不已。
聂程程看了一会,这才发现,欧冽文其实长的很帅,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三分像闫坤的关系。
那个职业摔跤手很厉害,但是欧冽文出拳也干脆利落,结结实实揍在对方身上。
不知不觉,交手过了三四回合,职业摔跤手被欧冽文给打趴下了。
周围的人吹口哨。
“赢得人是这个帅气的小哥——!”
“厉害!”
欧冽文赢了就走,任何人喊他,他都不回头。
聂程程全程观看下来,她看见欧冽文皱着眉,仿佛对自己这个成绩并不满意,摇了摇头,眼眸刚抬起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聂程程。
她赤果果地看着自己。
“挺厉害啊。”
聂程程走过去,扬下巴,笑说:“你好像有很多粉丝,不理她们啊?”
欧冽文不理,越过聂程程离开,聂程程跟在他后面,说:“送上门的都不要啊,那你要什么?”
欧冽文回应她的是一双“关你屁事”的眼神。
聂程程不泄气,跑了几步超过他,张开手臂拦住人,欧冽文只能停下来,目光和她对视。
聂程程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啊?”
欧冽文没反应。
聂程程就当自己对着人偶说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啊,你是不是人?还是僵尸?活神仙?”
聂程程说着,凑近他的脸仔细看,笑道:“你是机械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感情的?”
“”就算欧冽文不理她,聂程程也能一直说个不停。
她不是这样聒噪的女人,只是此刻这样做,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她需要欧冽文这一枚棋子。
幸好,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然聂程程觉得她就算把嗓子都说哑了,这个没感情的人偶依然对她无动于衷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欧冽文终于说话了。
聂程程站到他身边:“没干什么,想找你聊天。”
欧冽文皱着眉看她:“你没事做了?实验做好了?”
聂程程:“没,但是我需要休息,需要有人陪我说话,做实验很闷很无聊的,如果我一直闷着,没人陪我聊,我可能会得精神病、抑郁症——那么,实验就做不好了。”
欧冽文:“”聂程程笑了笑,她抠着自己的指甲,说:“我是无所谓的,但是你的老板可能会有点难过。”
“行了。”
欧冽文被她一提到奎天仇,就马上妥协了“说吧,你要聊什么。”
聂程程怂肩膀:“随便。”
“可以聊一聊感情上的事,比如——”聂程程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女人没有兴趣。”
欧冽文冷冰冰地看着她,没有话。
聂程程说:“欧冽文,你是同性恋么?”
欧冽文看她一眼,淡淡地回答:“是啊。”
“你真的是同性恋?”
“嗯。”“你骗人?”
“我没有。”
“”聂程程想了一招,嬉皮笑脸对他说:“那你用行动来证明一下,你是同性恋。”
欧冽文看着她:“怎么证明。”
“你亲我一下。”
“”聂程程想到西蒙从前不小心亲到女生的那个表情,她笑的更乐,说:“你真的不是异性恋的话,你就亲我一下,我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欧冽文没有动,冷冷淡淡上下打量这个女人。
“我都说我是了,还不行?”
“不行,我怕你骗人。”
“我骗人又怎么样,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欧冽文盯着聂程程,下一秒就出现了“能不能不要来撩我”的表情。
聂程程笑了笑:“不能。”
欧冽文无语了。
聂程程:“你亲不亲。”
“不。”
“那我亲。”
“!”
欧冽文一点也没反应过来,他从没遇到过那么大胆的女人,他每一次看到他们绑了女人回来强。奸,那些女人都是又哭又喊,吓的跟老鼠一样乱跑的丑陋模样。
但是聂程程和她们不一样。
她有极好的美貌,还有过人的胆色。
她让他震惊。
聂程程捧住欧冽文的脑袋,亮出两排小白牙,迅速在他下巴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然后,迅速放开。
在欧冽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已经离开了。
这是咬。
不是吻。
欧冽文皱着眉看她,目光里一片潮水汹涌,他觉得,他好像看不透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聂程程的唇虽然离开了,她的手依然捧着他的脑袋,慢慢贴近。
她的头略歪,目光越过欧冽文,就能看见躲在树林里的那一个人影。
这个人一直在跟着他们。
从三个月前,他就时不时在她和欧冽文身边打转,偶尔目光交错,聂程程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可他咬了咬牙,转头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
聂程程不动,欧冽文也不动,可是姿势久了,难免有些难过,他皱着眉问:“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别动。”
聂程程捧住他的脑袋,整张脸几乎贴上他的,可又留了一张纸的距离。
“你抱着我。”
“你有病。”
“你先抱住我,搂我的腰。”
“不要。”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跟你的老板告状。”
“”欧冽文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对她妥协了。他伸手,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虚搭了一下。
“行了么。”
“行。”
聂程程看了他一眼,笑了:“就是你经历好像太少了,不论是抱男人还是抱女人,看得出来,你不会拥抱。”
“够了没。”
欧冽文不想和她多兜搭,他已经没耐心了。
聂程程说:“再等一等。”
等一等。
等那个人彻彻底底的看见。
她需要收到最好的效果。
过了一分钟。
欧冽文再也忍不住了,正想撤回手,甚至推一把身前的女人,聂程程忽然笑了一声。
欧冽文低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聂程程:“笑你。”
“什么?”欧冽文没明白。
聂程程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姿势,近一点看,能看出来没有亲到,也不算拥抱。”
欧冽文的手一顿,冷眼瞧她:“你到底搞什么。”
丰唇一上一下,聂程程给了他答案:
“但是,远处的人看过来,我们不仅是在接吻,我们是拥抱着接吻,而且是一个很激烈的吻。”
当晚,下雨了。
可是天上一轮明月,依然很亮。
聂程程编了一个小谎,说她想吃非洲的提子,欧冽文看都没看她,说:“提子没有。”
“那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骗人,我不信这个地方一点水果都没有。”聂程程说:“我晚饭没吃饱,想多吃一点水果,解馋,又能填饱肚子。”
“饿就吃饭。”
“不吃饭,我要吃水果。”
“水果不管饱。”
“没关系。”聂程程想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理由“因为我减肥。”
“”欧冽文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抬头,盯着身无四两肉的女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减肥?
欧冽文的言语比聂程程的身材还干瘦,说:“你想搞什么花样。”
聂程程摇头:“没有花样,就是想吃水果。”
和这个女人搞,真是没什么搞头。
欧冽文没有坚持很久,放弃了,说:“提子真的没有,有红枚果。”
聂程程:“远么。”
“不远,就在附近的树上,不用买,摘一点就行。”
“那你多摘一点,要挑模样好的,新鲜的,不要烂掉的,也不要看起来丑巴巴的。”聂程程说:“就算是饭后甜点,也不能吃的让人糟心吧,不然第二天我的实验会受影响的。”
“”欧冽文仿佛已经对这个女人的刁难了若指掌,他没有生气,也一点没有怀疑,转身就出去给聂程程摘果子了。
聂程程开始思考。
没有提子,说明这里不是非洲,热带水果可是一年四季几乎都产有的,至于他说的红枚果,聂程程听说过。
她在基地的时候也远远的看到过一眼——是一个像草莓的水果,可是白里透红,红里又黑。
这个水果是当地的特产,只有当地有。
“红枚果,叙利亚。”
饶了公海一周,居然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聂程程轻松地笑了一笑。
欧冽文出去就是最好的时机。
聂程程快速洗了一个澡,头发也没吹干,穿了一身轻扬的睡衣上床。
月色下,她肌肤在透明的雪纺睡衣之中隐约可见。
白里透红,湿漉漉的秀发打湿了后背。
肩膀的蝴蝶骨凸起。
从门缝偷偷看的话,月亮底下的女人,就像一朵等待被蹂。躏的妖花。
他再也忍不住。
下一秒“砰”的一声,聂程程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她回头,周淮安一脸深深戾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盯着她,目光极为复杂。
这个跟了他们三个月的男人,就是周淮安。
三个月,他像一条蛇,像一个影子,如影随行跟着他们,但只是跟着,不露面,也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直到今天的白天,聂程程才在树林里确切看到了他。
她确定,周淮安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
所以,她“吻了”欧冽文。
她故意的。
这件事只有她和欧冽文知道,可是周淮安不知道,在他看来,聂程程就是真的吻了上去,还是她主动献上的吻,一个足够刺痛他心的激烈的吻。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却要被另一个男人夺走?
就因为这个人长的像闫坤?
周淮安心底一阵冷笑。
他从三个月前,聂程程提出要和欧冽文处一起的时候,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到今天看到她吻他的一幕,他差点冲上去杀人。
聂程程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甚至于,今天这一幕就是她这三个月一手策划的。
可是当她真正看到周淮安,看见他像一匹饿狼一样站在门口,凶狠地盯着她,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聂程程抿着唇,和门口的人对视。
外面下着雨,周淮安应该是没有带什么雨伞披风,他的头发全被打湿了,肩膀上也湿了一片。
他的眼眸在水雾之后,越看越黑,越黑就越沉。
她握着吹风机的手在颤抖。
不再多想。
聂程程立即拔下了电源,跑下床就往窗台跑!
她速度很快。
可是周淮安比她的速度快多了,他像一匹真正的狼,从她身后扑上来。
她的背就撞上了床头,紧接着,柔软的身躯上被一个沉重的男人压上。
身上的睡衣,忽然被撕开各两边。
他的唇重重落下来。
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牙齿印,留下属于他的专有痕迹。
“周淮安!禽兽!”
聂程程努力推身前的男人,可是推不掉,周淮安埋在她的颈窝,四处啃噬吮吸。
多么白皙的身体。
周淮安在用强的时候,还不忘来观赏身体下的这个女人。
她的身体是头一次这样赤诚的在他面前,从前他只是暗自窥视,把她想象成自己的性。爱对象,在夜里,一边看着聂程程起伏的曲线,一边安慰自己的身躯。
可是今天不同,他可以彻底拥有她,可以彻底占有她。
即便占有不了她的心,有她的人,有她的身体,周淮安觉得也足够了。
看吧,他不是一个贪心的男人,他只要她的人在她身边就可以了,她在心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周淮安迅速地脱了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很快,他就能和她赤。诚相对,只要他将最后一件碍事的东西除去。
聂程程毫不退让的挡着,眼眶泛红,手指因为紧张而僵持。
“周淮安你个死变态,你放开!”
“骂,你接着骂。”
周淮安抬起头,一只手就能轻易的将她的两只手腕抓住,抵在床头,他跨坐在聂程程的身体上,另一只手朝她狠狠一捏。
聂程程疼的龇牙咧嘴,仰着脖子叫:“疼啊——!”
疼?
她还知道疼?
她的疼能比得过他么?她的疼就算加乘上了千万倍,也比不过他这些年来受到的疼痛。
不过,没有关系。
就在今晚,他可以一一问她讨回来。
连本带利的。
想到这,周淮安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继续做下去,他把她整个人对折了,再用力压了下去。
“啊!”聂程程感觉自己的背脊都被他压碎了,细碎的痛苦声断在喉咙里,聂程程憋着看他开始抽皮带,把裤子丢在一边,露出凶猛的狰狞之。
可她忍着,她在心里计算时间。
欧冽文回来的时间。
这时,周淮安已经分开了她,跻身要进来——
“周淮安——!”
聂程程突然打断他的进攻,她唇上早就鲜血淋漓,都是被她咬的。
“你敢到最后试一试?”
“你害怕了?”
周淮安盯着聂程程,眼中怒火烧天。
“你现在害怕了,你三个月前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聂程程疼的说不出话。
周淮安便自顾自,朝她发了一腔的火:“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欧冽文凭什么像狗一样守在你身边?你跟他很好啊,每天一起吃饭,还一起睡觉对不对。”
他真的上钩了
聂程程没解释,冷笑一声:“和你无关!”
她从来吃软不吃硬,周淮安知道,可他今天被愤怒烧光了理智。
“怎么和我无关,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是,你就是!你从二十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了!”
周淮安愤怒道:“那些猪狗不如,像垃圾一样的东西,他们怎么配得上你,他们不配!”
他们不配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聂程程的头发还被抓在他手里,可她无畏地笑了笑:
“周淮安你自大刚愎!傲慢无礼!你自己本事不如别的男人,还骂别人是垃圾,你自己才是一个特别大号的垃圾——你应该送去垃圾场火葬!”
刚说完,一转眼,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好细啊周淮安把聂程程的脖子掐在手里,心里阴暗地想,只要他现在稍稍一用力,就能叫她粉身碎骨,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她这张讨厌的嘴,就再也说不出让他伤心的话来。
聂程程的双眼通红,她的喉咙被掐住,气传送不到上面,血堵在头颅里,血管也渐渐胀大。
脖颈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聂程程挣扎,颤抖地伸手,抓他的脸。
可他的手还在不断的收紧,再收紧,五指在聂程程的脖子上,勒出青痕。
无所谓了。
周淮安想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在这里把她杀了,这辈子,聂程程就属于他了。
周淮安已经彻底想歪了,他对聂程程的恨已经到达临界点,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她,都是她选择了别人,把他抛弃了。
“聂程程”他最后一次,轻轻喊这个名字,目光淡淡了无生气“二十年了,程程,二十多年了。”
“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可你最后却抛弃了我,你还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聂程程已经几乎透不过气了,视野一片模糊的时候,周淮安提到了那个男人,她就忽然看清楚了。
闫坤。
她就算死,在死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的依然是闫坤的笑容。
他看她的眼神,他英俊的五官。
想起闫坤,聂程程的语气都变的柔和:“周淮安,我和闫坤结婚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什么?”
聂程程看着他,说:“就算我死了,我也是闫坤的妻子。”
说完,她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周淮安说:“你为什么到死了还想着他,我说了他和你不合适,程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周淮安的面容狼狈之极。
聂程程轻声喃喃,几乎是给自己听的“你们每个人都觉得他不适合我,他要时时守在边境,要出生入死,要保家卫国他照顾不到我,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
她的眸光如火。
安静地看着周淮安,她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敢说,闫坤今天就算在外面做危险的事,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死也会回来!”
她想起周淮安质问她的话,想起卢莫修否定的语句,她嘲笑起来。
“你们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们就是自私!”
“自私的人!自私的目的!”
周淮安无话可说。
聂程程说说得对。
他就是自私,就是自私的要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已。
虽然聂程程没有说明,可她的表情告诉他一切。
她这一辈子,前有周淮安,后有卢莫修,可是他们终究不能成为她选择共度一生的伴侣。
她选择闫坤是因为爱,就算将来离开,也是因为死亡。
他们两人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比彼此更好,更想执手一生的人了。
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得到她的身体。
有用么。
没用。
他不过是个垃圾而已。
周淮安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开了聂程程。
从床上下来,沉默地捡起衣服,穿好。
聂程程彻底松了一口气,顺便在心里暗骂了欧冽文几句——
这么晚还不回来,不知道哪里去鬼混,害她差点没命了。
周淮安走到门边,这时候,门却打开了。
欧冽文出现在面前。
周淮安一愣,显然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和他碰上会如何。欧冽文则斜视他,目光离开,看向床上狼狈凌乱的聂程程。
她她的身上全是咬痕。
他最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到处是被撕碎的布料,这些布料来自于聂程程那一件雪纺睡衣。
周淮安冷眸看他,没有动。
欧冽文越过他,拎着一大袋的果子进门放好,站定了一会。
聂程程刚刚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嘴巴一动,正要喊他——
突然!
欧冽文一个转身,一个拳头锤向周淮安的三枕位——
一个重则使人致命,轻则昏迷晕倒的地方。
周淮安也显然没有料到欧冽文会真的出手打他,所以没躲过,生生挨了这一下,他险些晕过去。
聂程程看的傻掉了,声音被卡在喉管里。
欧冽文没看她,一手拎起周淮安,淡淡地说:“跟我出来。”
半小时。
欧冽文和周淮安出去了整整半小时,一点声音也没有,聂程程早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她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应该想他们在做什么,或者替他们着急担心一下,可她没有。
整整半小时,她都在胡思乱想。
男人和男人争斗,无非几个原因。
关于土地,或是关于女人。
聂程程轻轻一笑。
这时候,能听歌就最好了。
又过了十分钟。
聂程程快睡着了,才听见门外好像有动静。
她勉强睁开眼看过去,门一开,欧冽文站在门口。
他依然冰冷的像一个蜡像。
“怎么了?”
聂程程看着他,说:“你和周淮安出去做什么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一眨眼,她马上看见他脸上的青痕。
“你们打架了?”
聂程程挑眉说:“周淮安呢,你把他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推,写了很多都被我删了,也该加快了。
猜猜程程的计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