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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某地。
李天剑在混沌中恢复意识,却感觉腿脚还有点用不上力。朦胧中, 他看清屋内豪华的陈设和沙发上保养得当的优雅贵妇, 不禁一愣,眉尖微敛:“原来是你, 我还以为是李恒翘”
妆容精致的祁红霜正在喝茶,她朝虚弱的李天剑举杯示意,笑道:“二少爷, 好久不见,要喝茶么?”
祁红霜曾是闻名娱乐圈的美人,在当年有着响当当的名气, 却在事业鼎盛时嫁入李家。李天剑并没有经历过她闻名遐迩的时代, 但仍能从对方脸上窥到年轻时的风韵, 只可惜此人外表与内在成反比。
“大晚上喝什么茶?你也不怕睡不着。”李天剑毫不客气, 他环顾四周, 寻找房间的出口, 冷声道“劝你赶紧把我送回去, 要是耽误我的事情,你死一千遍都不足惜。”
李天剑想起晚上的庆功宴,不由心情烦躁, 明明是开心的好日子,他却被李家的魑魅魍魉挡住步伐。他动了动手腕, 感觉身体还软绵绵的, 显然药效未过。
“二少爷真是暴躁, 你我好歹算母子一场?”祁红霜微微挑眉,故意道“即使是后妈,那可也是妈。”
“你可拉倒吧,深夜跟继子独处一室,能是什么正经后妈?”李天剑牙尖嘴利,冷笑着嘲道“你该庆幸自己过气已糊,不然少不了被三流营销号报道,还连累我下水。”
李天剑向来嘴巴坏,一番话成功将祁红霜刺得面色发青。祁红霜脸色稍缓,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俯身靠近李天剑,妩媚妖娆地笑道:“反正你爸现在昏迷病危,我也用不着装正经”
祁红霜伸出手指,似有若无地触碰李天剑的脸庞,接着便慢悠悠地讽刺:“只可惜二少爷是个病秧子,恐怕想不正经都难呢?”
李天剑讽刺她不顾名节、水性杨花,她就嘲笑他羸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知情人都清楚李家二少爷常年卧病在床,估计命不久矣,连踏出房门都难。
李天剑被对方浓烈的香水味熏得眉头直皱,他向来脾气差,面对如此挑衅,直接飞起一脚,将毫无防备的祁红霜踹翻在地!
李天剑毫无愧疚地站起,懒洋洋道:“真抱歉,我最近都没生病”他觉得祁红霜真蠢,要是自己身体差,还能出门被她抓到?
祁红霜不想对方突然动脚,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狼狈地摔倒在地,咬牙切齿道:“李天剑,你居然打女人?知不知道怜香惜玉!?”
祁红霜一向深受异性追捧,还没见过这种男人,她就算跟李恒翘撕得天翻地覆,对方也不会直接上脚?
“老巫婆,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李天剑说完,便懒得理她,直接往门口跑。
祁红霜挣扎着起身,喊道:“拦住他!”
门外的壮汉保镖们进门,他们面无表情地拦住想要逃走的李天剑,将出口严严实实地挡住。李天剑见状啧了一声,心中相当不满,觉得晚上的庆功宴会迟到。
祁红霜不怒反笑:“二少爷那么急着走,都不关心一下父亲的情况?”
李天剑转过身来,冷哼道:“我老爹好色又蠢,牡丹花下死,不正好求仁得仁?”
二少爷确实不知道父亲昏迷病危,应该是有人刻意压下消息,害怕传出去对家族企业的影响不好。不过他本来就对李家毫无感情,现在更像是听到陌生人的新闻。
祁红霜:“果然跟传闻一样,二少爷凉心凉肺”
李天剑听闻父亲病危,便猜到祁红霜找上门的原因,他不耐道:“我可没心情陪你们演豪门伦理剧,你和李恒翘撕遗产,别耽误我的时间!”
李天剑只想日常辱骂李家一万遍,他就想做个普通的峨眉弟子,跟师父学点真本事,为什么会那么难?
祁红霜拍拍手,示意保镖捆住李天剑,笑道:“二少爷,这话还是等大少爷来再说吧。”
初梦传媒内,楚瑞清换去舞台装扮,从剑盒中取出倚天剑,跟范彤打了个招呼。范彤听闻她的想法,面露诧异:“你难道不去庆功宴?而且明早有出道活动”
偶像新秀结束,十名练习生出道成团,明天的活动会公布女团名字。这不是普通的商演或站台,每名选手都不能缺席。现在时值深夜,楚瑞清却坚持外出,显然不太理智。
范彤提议道:“我和其他人回场内找,他可能只是手机没电。”
楚瑞清笃定地摇摇头,她的直觉向来很准,郑重道:“他是我的徒弟,我得对他负责。”
如果峨眉弟子出事,本门的长辈坐视不理,让山下人出手,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猴群里的小小猴被人偷走,行窃者必会遭遇整个猴群的报复。
范彤看楚瑞清坚持,又知道她向来固执有主意,只得让步道:“那你早去早回,明天的活动得按时到。”
楚瑞清持剑出门,便看到公司门口骚包至极的跑车。阚和从车上下来,立刻嘘寒问暖:“大师姐,最近如何?我可没有迟到”
楚瑞清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叙旧,言简意赅道:“位置呢?”
“在这里。”阚和马上掏出小纸条,又不免好奇“不过李天剑是谁?”
阚和的卜算都需要一些基本信息,李天剑一听就是男人的名字,还真不符合大师姐查人的风格?
“我徒弟。”楚瑞清说完,便展开纸条看位置。
阚和闻言,相当震惊:“师姐什么时候收徒的!?”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陪伴在楚瑞清身边的并非纸剑,而是寒气四溢的倚天剑。
“居然真找回来了”阚和望着倚天剑感慨,楚瑞清成功收剑,便代表有正式收徒的能力。
楚瑞清瞟他一眼,凉凉道:“不然呢?”她总感觉阚和莫名在质疑自己能力。
“厉害,实在厉害,不愧是大师姐!”阚和凭借强大的求生欲,连忙称赞起来,他岔开话题,又道“我马上开车送您去目的地!”
楚瑞清:“开车过去要多久?”
阚和低头看导航:“路况顺利的话,大概两个小时”
楚瑞清凝眉,淡淡道:“太慢了。”这要真有事,人都快凉了。
阚和本在低头看手机,突闻旁边的倚天剑发出嗡鸣,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仰头一看,果然见楚瑞清御剑悬空,打算启程。她踩在剑上,剑离地一米多,似乎马上就要飞天。
阚和慌张地看看四周,他发现附近没人,这才惊叫道:“大师姐,不行的!这里是帝都,你要搞死我么!?”
过去,云岭阁内有异常,阚和还能在当地糊弄过去,但帝都可不一样。他偶尔帮人卜算,都会引起那些人的不满。大师姐更离谱,居然直接御剑挑战底线!?
事急从权,楚瑞清无暇顾及师弟的不满,直接冲向云霄。阚和像是看到在王者峡谷里到处乱浪的adc,气得原地跳脚。他开车肯定追不上楚瑞清,最后左思右想半天,鬼鬼祟祟地从车里掏出把纸剑,咬了咬牙跟上!
夜色浓厚,大多数人都在梦乡里安眠,漆黑的夜幕中却擦过一条淡淡的影。楚瑞清首次驾驭倚天剑,只觉得真剑比纸剑要快不少。她微微凝眉,起身加速,让身后拼命追赶的阚和在心中疯狂骂娘。
阚和:我专门开跑车来秀,你却跟我在天上飙剑!?
郊区别墅内,祁红霜正静候李恒翘的到来。双方最近为遗产分割撕得不可开交,祁红霜听闻李天剑出门,想起大少爷对其弟弟的关心,立马派人抓住撞进手里的鱼饵。她并没有想到,另一行人比李恒翘来得更快,而且更简单粗暴。
楚瑞清和阚和从顶层破窗而入,楚瑞清环顾一圈,面无表情道:“人呢?”
阚和拍拍身上的碎渣,神情无可奈何:“应该在楼下,大户人家有几层楼很正常”
屋内的保镖们听到响声,上楼查看异状。阚和看着众多壮汉气势汹汹地涌进来,下意识地往楚瑞清身后缩了缩,叹道:“绑师侄的人不简单啊?”
阚和是惜命之人,他在卜算上颇有造诣,但武功不及大师姐和二师兄,也就是半桶水。他最讨厌习武,当年要不是被楚瑞清所逼,连御剑都学不会。
楚瑞清默不作声,她没有拔剑,空手便将保镖们挑翻在地。混乱的倒地声后,楚瑞清镇定从容地下楼,阚和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炮灰们,啧啧地摇了摇头。
这绝对是击垮祁红霜世界观的一天。她本来安稳地坐着喝茶,只觉凉风扫面,下一秒紧闭的大门便四分五裂,轰然炸开!
祁红霜惊疑不定地望着破门而入的两人,一个是满脸寒霜的持剑少女,另一个是扎着小辫的文雅青年。
祁红霜慌乱道:“什么人!?”
沙发尽头,被绑的李天剑却眼神一亮,更快地叫出声来:“师父!”
楚瑞清见徒弟安然无恙,这才脸色稍暖,她指尖微动,绑住李天剑的绳索便骤然断开。楚瑞清看了看屋里情况,对阚和吩咐道:“你带他先出去。”
李天剑趁祁红霜还未有反应,摆脱束缚便向两人跑来。他先看了看陌生的长辫青年,又听到师父的话,不由面露疑惑:“为什么?”
“你先跟三师叔到外面。”楚瑞清看向李天剑,语气难得温和,安抚道“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小孩子看。”
李天剑:“?”他明明已经成年?师父怎么还把自己当小孩?
阚和蹲在地上刷手机,低头道:“稍等一下,我先查查山下帮人埋|尸是什么罪,要被判几年”
楚瑞清有点意外:“现在还要埋?”
阚和振振有词:“当然!早就不是十四年抗战的时候!”如今是和平年代,可不流行舞刀弄枪。
李天剑:“?”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什么十四年抗战?
李天剑一直觉得师父正直凛然、光风霁月,但他万万没想到,本门居然还有如此血雨腥风的一面。这也没有办法,楚瑞清等人寿命绵长,自然经历过战乱年代。他们不会罔顾人命,但人只要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难免就有决绝的部分。
楚瑞清以前生气时最多拔剑挑战,但祁红霜胆敢绑架峨眉晚辈第一人,这属于死罪,犯下门中禁忌,无异于当着猴王的面偷小猴。在楚瑞清和阚和看来,此人已经凉了,麻烦的是后续流程。阚和抓耳挠腮,开始琢磨如何完美犯罪,又半天没想到好办法。
阚和思来想去,快要抓破头,最后为难道:“师姐,不然你就坐牢吧,反正我们寿命也长”他动用人脉关系,给楚瑞清争取成无期徒刑,应该没有问题。
楚瑞清:“”李天剑当即炸毛,愤愤道:“凭什么师父要坐牢!?”
阚和安抚道:“别气,别气,以后三师叔照顾你”楚瑞清缓缓拔剑,凉凉道:“既然总要坐牢,打死一个或两个,差别也不大?”
阚和闻言脖子一凉,他望着锋利的倚天剑,露出僵硬的干笑,赶忙大声地保证:“稍等一下,我肯定能想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埋尸方法!”
阚和:我作为峨眉派了解山下第一人,一定要保全自己的尊严(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