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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呃!蓝凯斯,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做,尽管吩咐不用客气,除了翻译义大利文和法文我不拿手外,其余的琐事我一定办得令你满意。”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嘴巴自然要甜一点,包吃包睡包一切开销的好老板上哪里找?她怎能不好好巴结一番,免得好运气又跑掉。
展青梅还是第一次看过总统套房,甚至有幸住在主卧室旁的豪华客房,有按摩浴缸和随传随到的客房服务可享受,更别提高级香槟一整瓶、一整瓶的送,不像pub提供的,不但只有小小的一杯,而且贵得要命。
不过她酒量不好不敢偷喝,倒是特大号的神户牛排吃得快撑破胃了,害她直想找事做好消化消化过度的堆积物。
可是她不得不说老板的经纪人真是一个讨厌的人物,老用奇怪的眼神在她背后打探照灯,好像她是从恶人谷出来的十大恶人,每做一件事都心怀不轨,是个天生的坏胚子。
幸好她的个性能屈能伸,行事也不在乎旁人畏样的眼光,反正他不是发薪水的人,想扳倒她没那么容易。
“你忙完了?”蓝凯斯不知道助理还得身兼洗衣工,一件上等的丝织衬衫被她洗成咸菜干。
她以为是在替他省钱,其实那件衣服等于报销了,损失更多。
“忙完了,饭店的服务品质好得没法挑剔,干净无垢得不需要我整理。”她从不曾见过家里的浴室发光,大概清洁剂的品牌不同吧!
不像饭店里的马桶亮得叫人睁不开眼,气味清新微带茉莉香,光洁亮丽得让她不太好意思往里头拉排泄废物。
“那就坐下来休息一番,我看你忙得没一刻闲。”她看起来的确很忙,可是他看不出来她在忙什么。
很想坐下的展青梅听见一声轻哼,随即背脊挺直地偷瞪麦修一眼。“我不累,站著空气比较新鲜。”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当自己不晓得他在嘲笑她的装模作样吗?
该死的红毛鬼。
“你不用介意某人的观点,他最近闹牙疼。”肥短的小白趾动来动去挺可爱的,像十只刚出生的小白鼠。
“我不是因为某人才唱高调,让一个人牙疼的方式有很多种。”她举起拳头表示她也有暴力的一面。
麦修不以为意的嗤笑。
“说得有理,某人在某方面的确不讨人喜欢,我不反对你用自己的方法和他沟通。”反正麦修的牙实在太白了,有时看得令人觉得刺眼。
“谢谢老蓝凯斯,你真是个好人。”不像那个麦修只会用鼻孔瞪人,超讨厌的。
“不必客气,谁叫某人的教养的确有待加强。”跟个小女子过不去实在折损男性的气度。
两人某人来某人去的,听得麦修很不快,身子一斜的霸占整张沙发,状似悠闲地喝著展青梅冲泡的卡布奇诺。
他就是小气如何,他们当着他的面沆瀣一气,他何必大发慈悲的同情另一个某人的裸足会不会发肿,不穿鞋的代价就是让她痛死。
麦修看着两人融洽的互动,有些不是滋味地成了“外人”才一、两天的相处感情就这么好,再继续下去怎么得了。
他一定要从中破坏扳回劣势,绝不能任其自然发展,他要随时随地当一颗最亮的电灯泡,防止电流乱窜。
“蓝凯斯,沙发上有垃圾,你看要不要请饭店人员来清理。”最好载到焚化炉处理。
蓝凯斯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么大的垃圾处理起来不方便,直接请垃圾车来载送。”
“好,我先找一下市公所的电话。”看他还敢不敢死赖著不动。
一见她当真拿起电话拨号,再怎么装作充耳不闻的麦修也无法不作声了,长臂一伸的切掉已接通的电话,对方喂了一声就只剩下嘟嘟声。
“你们真的很不尊重专业人士,我躺在这里可没碍到谁的路。”垃圾?这真是一种侮辱。
也不想想他们的钱是他帮忙赚来的,若无他居中牵线,找赞助人和场地,演奏会能顺利演出,并获得广大的回响吗?
经纪人的存在是必要的,拥有专业知识和稳定的人脉,不然他们连火车站前的空地也租不到。
“没碍路,但碍眼。”
嫌他碍眼,他真是好朋友呀!“蓝,你的眼睛有问题。”
“不,是你的行径让我觉得汗颜,一个大男人居然也闹起小孩子脾气。”计较他对小助理的偏心。
脸微红,麦修声音略低的埋怨“你到底帮我还是帮她?我们的交情可不是一朝一夕。”
可恶,说得他颜面尽失,一点也不顾及多年情谊。
“梅,你认为我该帮你还是帮他?”由女士决定。
蓝凯斯把问题丢给靠在他倚侧的展青梅,手指自有意识地勾弄她垂下的发丝。
“当然是帮我喽!我是需要超人帮助的弱女子。”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自认是弱者。
“我不是超人。”她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黑如炭粉却又柔细如丝,摸起来像刚由牛奶中捞起来般滑腻顺手。
“在我心中你就是打击坏人的超人,将所有属于蟑螂种类的生物一并扫除。”她看向正在瞪她的大型蟑螂,突变种的。
“蟑螂?”蓝凯斯低声的笑了,神情十分愉快。
“一口破英文的小助理,你有见过长得这么帅的蟑螂吗?”别以为有靠山他就治不了她。
被戳中罩门的展青梅难堪的咬了咬下唇。“英文又不是我的母语,人家爱国不行吗?”
“哈!”亏她说得出口。
哈什么哈,文科出身的她英语当然不好,十堂课她有七堂被玫瑰拖出去逛街,不能怪她外语成绩低空掠过。
而且以她的家世和收入不可能有出国的机会,她学得有什么用,存著让外国人问路吗?
“麦修,别欺负我的梅,你的德文也不见得多灵光,”
我的梅,莫名心跳加速的展青梅微红了耳根,长发覆盖下瞧不出端倪,但胸口一暖的甜笑挂在脸上,叫人一目了然。
“我是在教导她认清本分,份内的工作做好别胡思乱想,天上的星星只能看不能摘。”以她的身分高攀不上。
喔!这个人真是讨厌得应该捉去填海,她不过虚荣地小作十秒钟的凤凰梦,他干么一口气将她打回鸟鸦原形,人有作梦的自由他知不知道。
她当然不敢肖想俊美如阿波罗的老板,可是偷偷的流口水不犯法吧!他长得好看又有才华,只要是女人都会忍不住稍微奢望一下下。
不过现实和梦境她分得很清楚,失望是有但不致对爱情绝望,没有白马起码有竹马,她不怕没人要。
“别听他胡言乱语,天空每年有上万颗流星损落,真要有心还怕踢不到一颗星尘碎片吗?”他忍笑地想起她踢破车窗的事,表面却若无其事的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不只她吃惊得张大眼,两颊飞红得不知所措,连斜躺的麦修也马上坐正,表情沈郁地注视交握的两手。
“咳、咳!调戏自己的员工也算性騒扰的一种,你想被告上法庭吗?”喂!你给我节制点,别玩出燎原大火。
轻笑的亲吻展青梅轻颤的手心,他故意忽略经纪人那张微狰的蟑螂脸。“梅,你觉得受到騒扰了吗?”
蓝凯斯能感受到手中的颤抖,脉搏跳得更快。
“我呃!没有。”不行了,她快无法呼吸。
好浪漫的画面,英俊挺拔的老板正用指腹摩挲她的手心,轻轻一吻触动她女性最深处的悸动,好像全身通了电似的酥麻麻。
她的舌头被猫咬去了,没办法用言语形容这份美妙,玫瑰知情一定会嫉妒死,捶胸顿足的懊悔没在演奏会上入睡。
啊!如果这是一场梦,希望别太早醒来。
“听到没,好事者,我家的梅乐于被我騒扰,你枉做小人了。”蓝凯斯没有放手的意思,将人拉至椅手一坐。
其实他最满意的位置是大腿,可是怕操之太急吓跑她。
麦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到底谁是小人,真要他摊开来说不成?“小心玩火自焚。”
“我懂得控制火势,不会让它烧著己身。”他只是喜欢她的陪伴,和她一身不含人工香料的纯净气息。
她快乐,他分享,两人都能得到一份平静。
麦修不豫地予以耻笑。“火的无情在于不可预测,不然森林大火岂会一再发生,毁灭所有的生物。”
“你在预告我的下场?”人不是火,他把持得住不该氾滥的思绪。
多心。
“不,我在阻止你害人害己,你已失去某种竞赛的资格。”麦修不明说,仅以暗喻提醒他的不自由。
金瞳微沉的蓝凯斯冷视多年的知交好友,手筋浮动流露出一丝怒意,他的暗示令自己非常不悦,让他想起自由中的重重束缚。
他不喜欢任何人介入他的家族风波,干预他得来不易的喘息期,他知道自己有责任要负,但十年内他不想听见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对家族的交代,娶谁为妻都只有一种结局,跟他一样绑在无尽的孤寂里,徒具虚名地为霍斯顿家族而活。
“抱歉,容我插一下嘴,你们到底在争辩什么,我可以加入吗?”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剑拔弩张地似在开战。
“不行。”
两人有志一同地朝她大吼,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不可告人的家族秘辛。
展青梅只是吓了一跳并未伤心,常常被吼来吼去她早就习惯了,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和最亲近的朋友非常喜欢吼叫,所以她也习惯成自然了。
只是,她还有话要说。
“老板说不行我也不敢顶嘴,可是我手指骨折会很难过的,你一定要握得这么紧吗?”她的手快断了。
果然好梦由来最易醒,狮眼的老板铁定吃了菠菜,力道惊人。
“梅”眼中闪过不忍,他气恼自己不知拿捏力道捉伤她。
那一圈圈的红艳令人自责,他并非有心伤她,一时激动才忘了他握著她的手。
“不要觉得有愧于心,助理的工作本就为老板做牛做马,死而后已,任凭你怎么打骂都没关系,我绝对不会有二话。”只会事后找兄弟来报仇。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经过段竹马多年的磨练,她已自行研发一套求生术,小女人报仇三天不晚,不必硬碰硬地跑上前送死。
骨气是给活人使用的,人一死只剩下尸气,什么仇也讨不回来。
“我不是苛刻的上司”她的自我解嘲让他更加愧疚。
“老板待我的好我都清楚,不要说一只手了,你要我的命都尽管拿去,只要记得通知我父母来收尸。”让她那对父母哭死好了,谁叫他们比较疼别人的儿子。
“你”她会不会说得太入戏了,他要一具尸体干什么?
展青梅改握他的手一脸诚意。“让我安心的走吧!初一、十五烧一车冥纸给我过过有钱人的干瘾,我会认命地当鬼助理。”
瞧她越说越不像话,原本心中有愧的蓝凯斯好笑的扬扬眉,任由她两只小手包住他一只大掌,让她继续发挥小题大作的本事。
她的手应该没事,否则不会像是角力地使劲握住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似乎想试著把它们折断。
唉!原来她的心眼这么小,嘴上说得感人热泪,私底下还是有点小心机,不甘心受罪地想趁机讨回本。
真是朵傻梅,凭她的力气能伤他分毫吗?只是徒劳无功。
“喂!你嘴巴不酸呀!有的没有的念上一堆,你的语言能力若有你嘴上功夫的一半厉害,今天我们也不用配合你的程度以中文交谈。”
“蟑螂先生,喔!不,是经纪人大哥,我是不是曾偷挖你们家的祖坟,还是在你的墓碑上泼尿,不然你干么老是对我丢刀子。”一刀见血地命中她的要害。
“我还没死。”她胆子倒是变大了,敢指著他的鼻头诅咒他。
不高兴被冠上死期的麦修用责怪的眼神瞥向蓝凯斯,她的猫爪子是他惯出来的,张牙舞爪。
“是还没死透,半身不遂而已。”不然怎会死赖著一张沙发不肯动。
“你这个女人就生得一张臭嘴,你真以为巴上蓝就能肆无忌惮吗?他不会对你这根杂草认真的,他在美国已经订”婚了。
“麦修。”阴冷的声音截去麦修未完的话语,蓝凯斯的眼凌厉如刀。
“你不让我说,她也早晚会知情的,你能瞒她多久。”再三个月,他将成为自己表妹的丈夫。
而她,顶多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小菜,不具任何意义。
“梅,你需要几件衣服亮相。”拉起她的手十分自然,蓝凯斯表情冷淡的不看好友一眼,像没听见他的警告。
“老板,经纪人大哥在瞪你耶!”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她听得一头雾水。
“你叫我什么?”他轻声地朝她耳后呼气。
心一漾的展青梅差点脚软地往他怀里跌。“蓝监凯斯。”
“乖,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是欧洲风味地还是中国风?夏威夷式的长裙特别适合你的风情,你不妨参考看看,所有花费算在置装费里,你不必省钱尽量买,麦修刷卡”
带著轻哄意味的男声逐渐转弱,一脸漠然的蓝凯斯在面对展青梅的娇颜时才微露一丝人气,嘴角轻扬地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她满脸通红地回了他一句坏心。
他们就这样不打声招呼的走出总统套房,留下一脸深思又气结的麦修。
“我跟你说喔!开在十九楼的那间居酒屋的食物真的很好吃,高贵不贵又特别亲切,不但风景极佳,老板娘风趣又健谈”
十九楼?!
居住在十一楼的王太太特别看了旁边滔滔不绝的女人一眼,怀疑她不是走错大楼便是神经有毛病。她住了九年怎么不知道楼上有间居酒屋,而且还在听都没听过的十九楼。
王太太看着上升的灯号不断变换。明明只到十八楼哪来的空中阁楼,真是可惜她的男伴出色得连她这嫁了人的老女人都心动,居然配上个神经病。
当的一声。
展青梅没发现身边的鸡窝头妇人目露怜悯地走了出去,依然小鸟依人地靠在蓝凯斯的肩膀,生动的描述魔力居酒屋的独特。
逛了一上午街她走得两脚都麻了,战利品多得要托宅急便运送,吓得她发誓再也不逛街了,每刷一次卡她就心痛一次,好像钱由口袋飞出去再也追不回来,即使是最讨厌的蟑螂先生的无上限金卡。
两人原本要到凯悦用餐,走到一半她突然看到一只流浪猫,脑中蓦然浮现高傲黑猫的画面,不由自主地走向东区某幢大楼。
感觉很奇怪,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她不知不觉地想到居酒屋的一切,历历在目,呼唤她来交个朋友。
电梯门一开,依然是日式庭院,这回展青梅注意到右手边有个碑牌,碑上写著“所有来到小屋的男男女女,只要蒙著眼,凭感觉触及这块恋占之石,以祈得良缘美眷。”她好奇的看着那颗用大型原木托著的恋占之石,感觉很新鲜,于是不管蓝凯斯的想法,硬是拉著他闭著眼去碰触石头,希望两人都能有段美好良缘。
可能是恋占之石真有神秘力量,展青梅只觉手心发热,接著脑海中突然浮现蓝凯斯的脸,她并未多想的睁开眼,然后又拉著蓝凯斯进居酒屋。
“欢迎光临,两位吗?请跟我来。”清脆活泼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让人倍感亲切。
甫踏进居酒屋,展青梅即微怔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但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感觉气氛不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今天这儿多了点浪漫风情。
直到她看见老板娘换了新装,亲切和善的表情多了丝诱人的妩媚,她才发觉这间店是活的,随时变化的吸引客人的目光。
“老板阿姊,我又来光顾了。”她迳自从小吧台上取下一盘虾卷和鱼卵寿司。
不只顾到她的胃也不忘和她一起来的蓝凯斯,两人就坐在老板娘对面的位置。
“小梅妹妹,你交男朋友了呀!长得很体面喔!”故意取笑她的道子拨拨新换的发型,一脸娇媚地朝她眨眨眼。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忙解释“不是啦,他是我老”
“我是她的老朋友,也可以归类为情人,她脸皮薄不好承认。”他不想让人家知晓他们的关系,刻意淡化劳资的分野。
“老蓝凯斯,你别在老板阿姊面前胡说八道,我哪是你的情人。”造谣生事,他会害她嫁不出去。
“瞧!她又在害羞了,老是怕别人笑话地总说我是她老板。”轻拧了她鼻头一下,蓝凯斯表现得像宠溺女友的好男人。
喔!不行,她没饮酒就先醉了。“你明明是嘛!”
老板怎么越看越帅?正面侧面都好看得不得了,让她不小心沦陷的心卜通卜通的跳著,好想当他真正的女朋友大谈恋爱。
眼睛眯成心形的展青梅小声地说出事实,但道子没注意到她说些什么,只当她难为情的说起悄悄话,会心一笑地递给她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先生要喝什么?”道子身边挤进一位热情女郎,笑容甜美的招呼客人。
“马丁尼,不加冰块。”
不受热闹气氛影响的蓝凯斯巡视四周环境几眼,七分满的店内十分热络,形形色色的都会男女低声交谈著,笑语不断地炒热一室温馨。
走遍全球各大城市的他很少有平静用餐的一天,只要他一出现公共场合中,蜂拥而至的人潮和媒体总扰得他不得安宁,一顿饭通常用上两、三个小时才稍有饱意。
当一名公众人物的困扰是没有私生活,宛如透明体供人解剖,每条筋络脉纹清清楚楚的显示镜头前,无一保留。
因为他从不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因此他们发挥无孔不入的精神死命挖掘他的身世、背景,一一发表在报章杂志上。
目前他周遭除了麦修外,只有他身边埋头苦吃的小助理知道他的另一身分是霍斯顿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名下产业高达上百亿,是人人急欲攀附的黄金贵公子。
可她仍以平常心待他,不管他多富有或才情纵横,在她眼中他只是付她薪水的老板,有事没事多巴结总没错,一份固定的薪水她就满意地直呼他是好人。
但她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他不是好人,心思诡秘得任谁都猜不透,悄然的布局引有心人入瓮,城府深沉得只为自我储备实力,心中并无亲情。
“哇!你会调酒,我以为你只是服务生耶。”好厉害,旋转抛瓶还能一滴不漏的倒入酒杯。
她惊奇的一呼令略微分神的蓝凯斯看了一眼花式调酒,视线落在粉颊酡嫣的笑颜,心口为之一动地注入暖意,她的快乐似乎无所不在,随时随地表露真性情。
他的心被她牵动了,单纯的笑脸有著丰富的表情,她的世界是向外开放的,毫无界线的容纳朝她奔去的各种喜悦。
没有野心的人才拥有快乐吧!她是幸福的青鸟。
“服务生兼酒保,我的苦命差事。”可爱的挤挤眉,栗海云故作辛酸的开玩笑。
“上次没见你在吧台后呀!”卧龙藏虎的居酒屋个个身怀异禀,难怪生意好得快座无虚席。
自从知道老板娘长自己一岁后,展青梅马上谄媚地唤上一声阿姊,笑咪咪地a走一包纳豆当零嘴。
“上回我们居酒屋还没到营业时间,客人来得少,所以我趁机和桌子、椅子联络一下感情,帮它们洗洗脸。”整洁卫生最重要。
“喔!原来你的工作是身兼两职,比我还辛啊!你给我吃什么。”好酸,又有点甜甜的酒味。
不好,她会起酒疹。
“樱桃,养颜美容,你话太多了。”一见她与旁人相谈甚欢,金眸闪了一下的蓝凯斯将杯中的装饰物往她嘴里一塞。
“人家哪有话很多,吃饭配话是一门艺术耶!你和家人用餐都不说话吗?”她家吃饭像世界大战,连隔壁的都来凑一脚。
“不说。”静,是生活的最高品质。
“嘎?!”怔了怔,展青梅一口蛋包饭差点忘了咀嚼。“你们不会觉得很无聊吗?。”
要是她肯定会闷死,而老爸老妈会哭死,段家二老当场吓死,以为大家都得不治之症,命在旦夕。
“不会。”安静用食是进餐礼仪。
她再度讶了一声,觉得他很可怜。“你爸爸妈妈一定不爱你。”
虽然她是他们家的“苦儿”可是爸妈还是很疼她,除了和她的仇人有关的事外,几乎是有求必应,一家和乐得足以当选模范家庭。
“爱?!”他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似地面露漠色,仿佛无情绪波动地微扬起眉。
但是她的话却在他内心深处造成一道巨波,诧异她的无心之语竟如此贴近事实,不经意地撕开他多年的伤疤。
明争暗斗的商贾之家不需要爱,他们讲究的是实际的利益,父子天性可以被牺牲。
“蓝凯斯你不要难过,我们家有很多爱可以分给你,你来当我家的孩子好了。”她当他的冷笑是苦笑,同情地拍抽他的背。
她的“慷慨”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但也动容。“当你家半个儿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老爸没儿子,你当他的半子他肯定笑歪了嘴”呃!不对,半子不是指
说不下去的展青梅当场脸歪脖子斜笑得好尴尬,看着他的两眼忽然别扭的转开,借口要拿餐后甜点地走向小吧台。
发烫的双颊大概红得像番茄吧!她觉得浑身都热起来了,想找冰块降温。
忽地,她心神不定的拐错弯,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对著她的鼻头,吓出她一身冷汗地僵直不动,呐呐地发出蚊纳般的捆声。
“杀杀人?”他身上有血。
“杀鱼。”
“杀鱼?”她长得不像鱼。
“你挡到光了。”菜刀一落,一尾鲜鱼头身分家,三两下成了一盘生鱼片和沙锅鱼头。
“呃!请问你是”好可怕的刀法,砍在人身上非痛死不可。
可怜的鱼!阿弥陀佛。
“牧野健,这里的大厨。”如隐形人一般寡言,他似知晓她要什么地递给她一杯冰开水,笑容很淡却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热心肠。
展青梅前次光顾没遇上他,是因为他出外“采买”她称赞不已的各种美食便是自出他擅厨的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