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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忧直接忽略赵礼刚刚那句话,向着赵显行礼一拜,“那么就此保重,日后赵家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北族找我。”
赵显心中大喜,这看似客套的一句话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承诺,赵家若是遭逢大难,可凭借着这一个承诺就此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赵显深深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
二人就此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到赵礼那厮没心没肺的笑声。
“哥,你看小公主多关心陵小公子啊,这还没过门呢,就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啊,你看我刚刚调笑一句,小公主都默认了。”
“嘘,禁声,莫要让小公主听了去,女孩子通常面皮都薄的很。”
“放心吧,小公主听不到的,哈哈哈……”
牧子忧立与洞中,面色慢慢转红,看着石床上那人,食指轻点他的鼻尖,郁闷说道:“都是你,害得我平白被人嘲笑。”
绯红的面容渐渐淡去,看着昏迷的陵天苏,牧子忧轻声一叹,秋水的眸子微微惆怅:“你要赶快好起来啊……”
夜幕降临,牧子忧解开他上身衣衫,发现他胸口五个指洞,竟有愈合的迹象,按理来说,白骨山指上带有尸毒,别说罪恶,不溃烂严重都算好的了。心中没有丝毫放松,手掌轻抚在陵天苏胸膛之上,双眸紧闭,细细探查着他的身体状况。
怎么会这样?身体里充满了生机,甚至可以说有些充盈过头了,以至于经脉被充得满满的,稍有不慎,随时可能会经脉爆裂,心脏如击鼓般跳动着,频率极快,一团炽热暴虐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此时,他的身体内部早已变得乱七八糟。
那两团火焰究竟是什么?
牧子忧缓缓睁开双眸,手掌轻颤,掌心泛起微微青光,一缕精纯的元力悄然渗入陵天苏的胸膛只中,元力细若丝线,却锋利无比,一丝丝打通他体内堵塞经脉,那股浓郁的力量在她的元力引导下,一圈圈的在陵天苏体内游走,速度不快,以至于能让陵天苏更好的吸收这股力量。
牧子忧脸色苍白,元力入体这是一个极为小心复杂的技术,必须全神贯注的掌控着这道元力,否则,稍有偏差,都会殃及他的性命。体内又是相当复杂,这道元力还必须源源不断的输出。
这么一下来,一整夜过去了。牧子忧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胸膛。
直到陵天苏体内那道乱窜的力量平复下来,感受到他经脉元力如同小溪般平缓,身体也不再滚烫,牧子忧心中微松。
收回手掌,牧子忧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一晚上持续不断的消耗,让她元力接近枯竭。
强忍着涌上心头的疲惫,牧子忧朝着石洞深处走去。
深处传来水滴声,应该有水源,寻到一小池,牧子忧清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回到洞中,席地而坐调息。
陵天苏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牧子忧一如既往的帮他平
复身体里躁乱的力量,陵天苏幽幽转醒,眼睛仅睁开一条缝隙,灼烧感犹然而至,几乎要将他的眼球灼伤,幽黑的眸子划过一丝深蓝,眼神空空,茫然了好一阵,又再度闭上,强行压下心中慌乱,努力接受这个事实。
刚欲起身,却发现一只轻柔的手掌落在他胸口上,手掌不大,颇为纤细,掌中那延绵的力量却压得他起不了身,他轻拍那只手,示意自己醒了。
纤细的手掌微微一颤,牧子忧睁眼间,迅速压下眼中那抹喜意,声音平淡且沙哑动听:“你醒了。”说话间,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陵天苏有些困难的撑起身子,嘶哑着嗓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牧子忧没有丝毫要扶的意思,淡淡说道:“三天。”
陵天苏苦涩一笑,低下头去。
牧子忧眉头轻皱,觉得他怪怪的,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牧子忧出声安慰道:“你的身体虽然存在一些比较怪异的伤势,不过别担心,基本被我暂时压了下来,只要撑过这几天,族中前辈们定有方法解决的。”
陵天苏双眸禁闭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牧子忧眉间褶皱更深。
陵天苏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像样,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问道:“现在是白天吧?”
牧子忧觉得他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嗯了一声。
陵天苏脸上浮现出一个不可言喻的笑容:“原来如此,那么……我果然是瞎了。”
牧子忧心中猛然一沉,“什么意思?”声音中多了一丝她自己也没发觉的颤抖。
“字面上的意思。”陵天苏强忍着灼烧般的疼痛,缓缓睁眼。
牧子忧这才发现他双眼无神,诡异的是漆黑的瞳孔居然渐渐染上一层蓝霜,几息之间,瞳孔居然湛蓝一片,如天如海一般。
“你的眼睛……”牧子忧双眸瞪大,压下心中的震惊,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出去后总有办法的。”
她取出一道黑绫,覆在他的眼上。
“你眼睛受损,不可受强光刺激。”
陵天苏点了点头,大道三千,万物生生相息相克,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他向来洒脱,低沉过后,很快也接受这个事实。
牧子忧取下遮掩容貌的纱帐,既然他已看不见,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整理了下脑中混乱的情绪,忽的,电光火石间,有什么片段从脑中划过,
陵天苏脸色慢慢涨红。
见他奇怪的表情,牧子忧不由出声询问:“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
陵天苏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那……那个,我那时候……精神有些错乱,胡言乱语多有得罪,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想起那一声梦呓般的“娘”,牧子忧心跳不免有些加速,原来那时候他还记得。那她将他抱去怀中的那个动作是不是也…
…
像是要掩饰什么,牧子忧语气变得有些轻挑:“小天苏想娘亲了,可以理解,以后若是寂寞了,多叫几声也是无妨的哦。”
陵天苏即是窘迫,又是无语,这女人情绪怎么如此变化无常,上一个还无比正经冷淡,下一个又变得轻挑打趣,女人的心思,真是飘忽不定啊。
“对了,大笨牛那俩兄弟呢?”陵天苏赶紧转移话题。
“我将‘破万’还给他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应穷怒此人心思不纯,没有必要再多做纠缠。”
“什么?!你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那破刀还给他了。”
陵天苏差点拍案叫板。
牧子忧吓了一跳,呆呆道:“呃……不可以吗?”
陵天苏眼珠子一凸:“当然不可以,拜托,我们拼死拼活不求回报的就他们一命也就算了,我好心帮他们练回破刀,差点送命不说,俩坨那么恶心的蓝东西掉到我眼睛里,烧的我死去活来,现在也看不见了,怎么说那把破刀也是我们应得的,你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还给他们了,也没讲讲条件,你个败家娘们,以后娶了你,小爷我的家产迟早被你败光,亏大了,亏大发了。”
见他一副懊恼,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牧子忧竟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小小声说道:“这……这样啊,那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居然还默许了后半句话,陵天苏神色一僵,这小娘们不是铁了心要赖上我吧。
陵天苏呵呵干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怕你以后吃亏。”
牧子忧翻了一个白眼,他那点小心思,她自然一清二楚。见他状态不向先前那般恶劣,心中久压的大石也总算落下。轻声道:“你先休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几日之后,陵天苏那变态的恢复力令他一身伤势转好,唯有眼睛,依旧不见光明。带着他这一个看不见相当于半个拖油瓶的瞎子,牧子忧自然不可能抛下他一人去闯荡狩山。只是在这山洞之中,陪伴他恢复伤势。
这日,牧子忧随手扔了一本金片制作而成的小册子,小册子封面刻着“菁霜刀决”四字,陵天苏翻开册子,便摸到一群密密麻麻的小子,心中一暖,牧子忧心知他现在双目失明,所以给他的是刻字的刀法,以便他阅读。
接下来几天,陵天苏也没有闲着,身体稍缓,虽然胸口处的伤口微微疼痛,不过倒也不影响他练刀,这套刀法仿佛是为他量身订做一般,双刀使得行云流水,刀气纵横。稍有不通,再由牧子忧稍稍指点,即一点就通。他心知自己实力太弱,牧子忧与白骨山一战,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她不过是大自己一岁,实力竟遥遥将他甩在后头,虽说他体质特殊,许多狐族功法并不适合他,所以修炼起来比牧子忧要慢上不少,可身为男人,被名义上的未婚妻在实力上压得死死的,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牧子忧将这一切看在眼底,陵天苏实力算不上有多强,战斗经验也没见有多丰富,不过其领悟力却是极佳的,这套刀法除了她,还没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