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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太阳,尤其是一月份的,顶多叫和煦,一点也不刺眼、也不炙人。
因此在一月份的晴朗天气中,带着太阳眼镜,是件颇奇怪的事。
尤其现在时间已近黄昏,还戴着太阳眼镜的人,简直是奇怪透了。
而做这件奇怪透了的事的人,正是袁震登门造访,表态要当她男人、同时遵循既有步骤交往后,便收拾好细软,像逃难似的在朋友家躲了近一个礼拜,此刻再度重返家门的杜拾羽。
在确定袁震并没有在她家附近布下十面埋伏后,她终于放心大胆地拿掉眼镜,脱掉以今天的天气来说十分累赘的羽绒大外套。
提着简便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家门。
“真是有够倒霉的,连回自个儿家都要偷偷摸摸的。”
将行李随意地给搁在地上,她卷起袖子,准备到厨房烧壶热水泡咖啡,好开始工作。
要不是截稿日快到了,她搞不好会在朋友家多躲个几天再回来。
她打开电脑,将之前的图档全给叫出来,仔细地审视一遍过后,她决定将背景稍做修改,然后加上喷墨效果,最后再整体柔化,那么整张照片看来就会既柔美又浪漫了。
才在电脑里做好注记,门铃声居然响了起来。
“哇咧!怎么我才刚回来,就有人找啊?”虽然觉得奇怪,她还是上前应门。
走到门前,她的脚步有了些许的迟疑。
“等等,该不会是他吧?”这个他,指的就是袁震。“不不会,我不会那么倒霉,到家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就又让他给逮到了。对,我绝不会那么倒霉!”
可她这信念在拉开大门后立即瓦解。
当杜拾羽看清来者何人后,很不客气地将门该甩上,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怎料她的动作硬是慢他一步,而力气更是小他一大截。这门,她虽然想关,可却怎么也关不起来。
“拾羽,你这不是很好的待客之道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死命地想将他给推出门的表情。
“你不是我的客人!”她没好气地说。在努力好一阵子,连脸都因为过度用力而胀红后,她决定放弃。
既然力气不如人,干脆对他来个视而不见,当这屋子里没这个人就得了。
打定主意后,她不理会他是否就跟在她身后,径自回到客厅,再度坐到电脑椅上,准备工作。
他快速地扫视了客厅一眼,发现这房间与他上次来相比,若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只能说原本堆在地上的垃圾袋不见了;但少了垃圾袋却没让她的房子看起来更整齐些,因为他发现那些原来放垃圾的地方,堆了更多的书。
“一个礼拜不见,你家的摆设依然是这么有特色。”
“怎样,你有意见吗?”她原先的设定,在他开口后,立即被推翻。
如果说这话的是她其他的朋友,那么她必定会得意洋洋地将某位名人说过的话给抬出来炫耀一番整齐,只有一种方式;乱,却有一万种方式。
但是由他说来,说有多刺耳,它就是有多刺耳!哼,她杜拾羽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咧,只要自己住得舒服就好。
“嘿,拾羽,ineteinpeace。”
“抱歉,我书没念好,听不懂洋文。”哇咧,还和她现英文。
“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诚心诚意地履行上次你不肯让我履行的承诺。”正确的说法是,她同意了,而后却放他鸽子。
“不好意思,我一个小时前才吃了泡面,肚子还不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随便找句话搪塞他。
“泡面一点营养也没有,你太瘦了,三餐还是要定时定量吃才行。”他如是说着:“所以,你还是得和我去吃晚餐。”
“哇咧!同胞,什么叫我还是得和你去吃晚餐!”他管得也太多了吧!她老妈都不管她这个,再者,他那什么口气啊?什么叫“得”陪他去?“告诉你,我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就不去,怎样!“她挺起胸膛,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这好像由不得你。”剑眉微抬,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她没有选择。“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对我的恶作剧也算是犯罪行为的一种。如果,我向警方报案的话”
“你威胁我?”果然是小人得罪不得!杜拾羽在心里将袁震的祖宗十八代给找了出来一一问候。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很有诚意地要邀你共进晚餐的。”他无辜地笑了而他的笑,总是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打寒颤。“不过,你要是拒绝我嘛这就肯定不是威胁了。”
“你你你”她手指着他,气得满脸通红,除了那个“你”字外,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去不去,一句话?”他好整以暇地等着。
杜拾羽以杀人似的眼神狠狠地、狠狠地瞪着他;而袁震则是以一派轻松的模样回望着她。
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终于,她说了:“我去换衣服。”
在这场意志力的竞赛中,她输了
不,应该说,是她最后逼不得已,终于屈服在恶势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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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拾羽看着这个好像缩小版的凡尔赛宫时,眼睛都快被里头过多的金漆给刺伤了。她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来吃饭,还是来参观博物馆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眼见所及,全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不提别的,刚才她和袁震才一进大厅,就看到有个女人穿着露肩、紧身、裙尾还拖地一公尺左右的黑色晚礼服,从他们面前经过。
而且还不只这女人而已,其他的,只要性别为女的,全都打扮得好像要参加化装舞会一样,有够夸张的。
反观她自己t恤、牛仔裤、球鞋,在一般正常世界里叫正常的穿着,到了这里简直成了唯一的异类。
“吃饭。”袁震简明扼要地回答她。
“你是说,那些人也是来吃饭的?”她以眼神示意他看向在场其他人。
“不一定。不过多多少少也会吃点东西才是。”
“不会吧!不过吃个晚餐穿成那个样子?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妈啊!是她看走眼还是怎的,怎么她刚才好像看到有个女人,穿了件袒胸又露背的衣服?
袁震对于她的讶异,但笑不语。
“这只是另一个阶级的生活习惯,看多了就习惯了。也许等你习惯后,你就会开始喜欢它。”
带她来,就是要她习惯他的生活圈,而且也是她以后的生活圈。
“谢了,这种生活,我一点都不想习惯。”饶了她吧!全身绑得紧紧的,还吃什么饭啊。真是令人费疑猜的习惯。
在他们对话尚未结束之前,已经有个梳着油头、穿着燕尾服的小帅哥,领着他们到用餐的地方。
昏黄的灯光,摇曳的烛影,让一切都看得不甚真切,不过,只有一点,杜拾羽是可以确定的,在场的人士,有一些她都在电视里看过。
八成是什么政商名流之类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侍者把菜单递到她面前时,她傻眼了
“你们没有中文版的菜单吗?”
“很抱歉,小姐,我们的菜单只有这一种版本。”侍者应该是头一次遇到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因此,那亲切、但不过分谄媚的笑容,在霎时出现了裂缝。
“没关系。”袁震这厢还算镇定,他对着有点不知所措的侍者说:“我们这份菜单就可以了,等一下有需要时,会再叫你。”
等到侍者走远了,就见杜拾羽恶狠狠地瞪着他,同时压低声音,以非常、非常不悦嗯,应该算是忿怒的声音说:“袁震!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出糗是不是?”居然带着她这一介平民,到这种和平民没关系的地方来,分明就是要给她难看嘛。
“拾羽。”虽然她唤他的方式,仍是与温柔沾不上边,不过,至少他现在知道,在她心中,他已经是袁震,而不是众多同胞中的一个。“你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想让你在最优雅的环境里,享受最美味的食物,怎么会是故意要让你出糗呢?”
“好,那你说,这菜单是怎么回事?”她只差没把菜单甩到他脸上了,不过她过大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别桌客人的侧目。
“这真的是个误会。”袁震得要以全部的自制力,才能教自己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我真的不晓得,你不懂英文。这样吧,下回,我遇到这餐厅的老板时,一定会记得叫他加个中文版的。”
“本来就是嘛!”她不是不懂英文,她只是刚好不认识上头的英文字。“明明就在台湾,还弄什么英文菜单。”
“好,现在,既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么,点菜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他说到做到,随即又招来侍者,以快得让她连and这种最粗浅的英文单词都听不出来的速度点菜。
最后,她只听到那个侍者,应了他声“verygoodchoice,sir”时,她才知道他已经点完了。
袁震才刚点完菜,那侍者也才刚走,杜拾羽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朝她的,方向袭来,随着那味道越来越浓重,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听到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唤着袁震的名字:“fate,真是太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杜拾羽抬头一看
哇,这声音的女主人,可不就是最近当红的女演员柳如依吗?若以美形观点来看的话,她其实还满喜欢这女人的。
问题是,柳如依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令人不敢恭维了;再者,这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将她给当成了下等生物。
什么嘛,她又没惹到这女人,那她这德行、那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表情上,没明显表现出对柳如依的厌恶,可心里又开始ooxx个不停了。
她的小动作,落入了袁震眼里,让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得意且开心的笑。因为她的举动证明了,整件事并不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
她现在或许还没发现自己对他存在着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已经明明白白地给了他答案。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面对柳如依时的表情,比起平常更显灿烂。
“如依,坐吧,咱们也很久没聊了。”
“不好吧,万一冷落了你的女伴就不好了。”
柳如依对袁震是有意的,当然对于他身边的女伴或多或少存在着某种程度的敌意,而眼前这个“普通”的女人她十分有把握,她压根不是自己的对手。
“拾羽,你介意我和老朋友叙旧吗?”袁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答案。
“啊,当然不会,你们慢慢聊,我一点都不会介意”杜拾羽对柳如依露出个最灿烂的笑容,显示自己压根没将她给放在眼里。“真的哈啾!对不起,我对香水有点过敏哈啾!”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她或许会强迫自己要忍一忍,但是柳如依对待她的态度,让她十分不悦。想当然耳啦,她也不可能让她太快活的。
再说,柳如依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鼻,她只是轻轻打个喷嚏,没直接表演被她身上的香水给熏晕,对她已经算是客气了。
“真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啾!”说着,她干脆再打了个更响亮的喷嚏,引起全场的注目后,再大声地对她说:“真的很对不起,但是太浓的香水味真的让我过敏哈啾!”
她的举动,让柳如依在面子上很挂不住,因为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变相在指责她香水喷得太浓了。
因此,柳如依冷冷地说:“fate,我看,你的女伴对于我的介入,似乎不太乐意,我看我还是识相点离开好了。”
她作势起身,准备离去;而在她心里,她有九成的把握,他会开口留下她。可没想到,当她整个站直时,他仍旧没开口,只见他连忙掏出手帕,给那个衣着邋遢随便的女人捂住口鼻,这举动简直就是附和那女人在羞辱她!
这会儿,柳如依气得踩着三寸的高跟鞋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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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柳如依已经离开了视线范围后,杜拾羽马上拉开袁震的手,用力地呼吸几口没有异味的空气。
“同胞。”她的表情真的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刚才那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这是在质问我?”袁震颇感兴趣地问着。
“不是。”杜拾羽直截了当地否认,而后想了想,好像也是,又改口道:“对!这是质问。”她颇不以为然地说:“同胞,如果她算是的前女友之一,那么你的品味实在是”
他们的交情若真要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两年了。在这两年中,他偶尔会提到他的红颜过往,有时她听过就算,有时比较离奇有趣的,她就记下来,提供给江雨琦,让她写小说时多点题材。
“哦,我的品味怎么了?”
“实在不怎么好。”她一脸不敢恭维的模样。“当然啦,男人喜欢美女,是天经地义的嘛。”她自己也喜欢看美女“可是,同胞,世上的美女这样多,怎么你还会选上她啊?”
“好吧,那你说说,我该选什么样的美女,才符合你所谓的有品味?”笑意在他的眼底流转着。
“当然就是那种浑然天成,不需要人工雕琢的美女啊。”
要真是那种美女,至少她还输得甘愿一些。
等等!等等!等一等她刚才在想些什么?
什么叫至少她还输得甘愿一些?她不曾去比较,又何来的输赢?她又不像那个柳如依对袁震有企图。那他有了别的女人,她又何来的甘愿与否?
不会吧,自从上次被他那一番话给弄晕头后,整整一个礼拜时间,她确信自己没有特别地去想念他啊好吧,偶尔看到他上电视时,会偷偷地想那么一下下
可是这是很正常的啊,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出现在电视上,难免、偶尔、会不小心地想起他嘛。
那,她刚才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错觉?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遇见袁震后,为什么她产生错觉的次数以二的平方倍数增加,而不曾有过的幻听也一再重复出现?
她生病了吗?
看着杜拾羽,袁震不禁要想,如果她是个商人,那么她肯定是个失败的商人,因为她什么话也不消说,只要从她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倒也没错。”他同意她的说法,不过这不是重点。“不过,我有个问题,我的品位哪里碍到你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品味不好?”
他这问题,着实教杜拾羽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迟疑,让他再度开口。而这回,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上五指交缠的双手。
他发现,只要她觉得困惑、紧张,甚至是茫然时,她就会不自觉地将十指用力交缠,力道之大让指尖都泛白了。
握住她的手,他一根根扳开她的手指,而后让自己的与她交缠。
这般的亲密动作,让杜拾羽的大眼圆睁,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做。
“你有一双漂亮的手。”他这么说着:“实在不应该让它们活受罪。”轻轻地将手心翻转过来,此刻她的小手被他牢牢、密实地握在手中。
在没人瞧见的桌巾下,他的手指放肆、恣意妄为地划过她手腕内侧。虽然只一瞬间,却让她有了触电的感觉。
“你答不出来,是因为你不懂。”他笑了,不过还是没放开她的手。“我不逼你,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地想。”
他的话让她更加地迷惘她是不懂,可是连自己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迷惘的感觉让她好烦躁,他说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像是道士念符,念的字她都懂,可合在一起她完全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懂我不懂的,那”她要答案“你为什么不直说?”
袁震轻笑:“有些事,就算我懂,也要你有所领悟才行。”
上次,他不过是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结果是将她吓得躲到朋友家,一个礼拜不敢回去。
如果,再让他来告诉她,她其实已经喜欢上他,岂不是会将她给吓得流落天涯去?
他们真正见面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们相识的时间比起他任何一任女友交往的时间都要久。
这爱情,来得很自然,甚至在他还没遇见她时,已经先行一步在他心头进驻,那时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可能性直到她突然地消失在网路上,而后又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终于明白,以前的困惑、嫉妒为哪桩。
机会来了就要把握,这是他做事一向的原则。
如今,命运让他们相遇,他当然要紧抓住它,不让她从身边溜走。
“你不说?”杜拾羽没好气地问。
“不是不说,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他依然带着浅笑。
“哼,不说拉倒!”
起了小孩性的她,撇开他的手,抓起刀叉,径自对盘中肉进攻,将它想成眼前的袁震,一刀、一刀慢慢地割开,再放进嘴里用力咀嚼,直到食物下肚后,她的心情才算好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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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杜拾羽手上的刀叉在不经意地一瞥后,震惊地自双手滑落。“老天爷我有没有看错?”
“怎么了?”
袁震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只看到一个五官清秀、略瘦的男孩和一个他又多看了眼,在脑海里搜寻着能与那张脸配得起来的名字,好像是某传播公司的女主管。
“没事,没什么事。”虽然她嘴巴这么说,但是她的目光怎么也离不开他们。“嗯其实也不是没事我确实有点事。”
说着,她弯下腰,抓起放在桌下的背包,眼睛仍然盯着之前的目标。
不一会儿,她拿出数位相机和一本记事本。
就见她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快手快脚地往那桌坐着小男孩与那个袁震应该、或许似乎之前见过面的女主管的座位前去。
当杜拾羽走到他们的桌边时,她的到来已经引起两人的注意。
她连忙露出个最友善、最无害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对着男孩说道:“对不起,打搅你们用餐了。”所谓礼多人不怪,她当然要常将“请、谢谢、对不起”这几个词儿放在嘴边“请问,你是段之霖吧?”
“我是。”对于杜拾羽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搅别人用餐的冒失鬼,段之霖脸上并没有不悦的表情,他只是很简单、很直接地回应她的问题“你有事吗?”
“啊!”双手交握与胸前,她感动地低叹了声“我真的没认错,果真是你!”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要找之霖吗?”看起来像是段之霖的经纪人开口了。
“喔,不好意思,我只顾着感动,忘了说明自己的来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是段”她在想着一个能适切称呼段之霖的称谓。
“叫我之霖就可以了。”机灵的段之霖看出她的迟疑。
“我是之霖的影迷。”她开始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我的影迷?”他眯起眼,有些讶异。
他出道至今,也不过短短的两个月,而且总共只接过三个平面广告和一支cf,怎么就有人认出他,并且说是他的影迷?
“对啊,你不就是拍那个咖啡广告的侍者吗?”讲起这个她就精神十足“就是那个有有一堆叽叽喳喳的美女在说话,然后你就端着一杯咖啡,酷酷地走过她们面前,把咖啡送到一个只有背影的女人面前,然后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的广告啊。”
她仔细而详尽的叙述而与生动的表情,让段之霖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大男生,露出了一抹干净的微笑。
“你记得好清楚。”
“当然啊,对于我喜欢的男明星的事,我向来都记得一清二楚。”她得意洋洋地说着。
“你喜欢我?”他有些讶异。
以前,是有不少的女同学、学姐、学妹,明示或暗示对他表明心意,不过那都是在学校的时候。等到他真的开始演艺工作,一些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大多都把他当成可爱的弟弟,倒是没人像她这般直接大胆。
“我当然喜欢啊。”杜拾羽诚实地回答。“凡是”
正当她想将自个儿的论点给说出来时,袁震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给吓了好大一跳,后头要说的话也全给忘了。
“拾羽的意思是,她十分欣赏你自然的演出和出色的外貌。”
搂着拾羽的腰的手,不断往内缩紧,而她的力气又没有他的蛮力大,只好紧紧贴在他身上,丝毫动弹不得。
“啊,袁总裁。”段之霖的经纪人从刚才就发现袁震的存在,由于两人仅有一面之缘,也因此她不好上前与之攀谈。现在他人都主动走了过来,她当然要表现出满心的惊喜“您也来了!”
令她纳闷的是,他的目光在这个叫拾羽的女人走到他们桌边时,就一直没离开过;更令人费猜疑的是,随着之霖与她逐渐热络起来,他的脸色也益发地阴沉难看。
“是啊。”他低头朝杜拾羽宠溺一笑“我带她过来吃饭。”
“哦。”看到他的表态、听到他的说词,她的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拾羽小姐是和袁总裁一道的啊。不知道拾羽小姐找我们之霖有什么事吗?”
原本杜拾羽是要来找段之霖握手、签名兼合照的,可看到他的经纪人一看到袁震出现,马上改变嘴脸、变得过分热心的模样,她直觉认为,自己最好是握手、签名、合照其中选择就好,免得他经纪人误以为她与袁震有什么特殊关系,而想透过她与袁震搭上线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她对袁震的身价、影响力为何,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她没兴趣,不代表别人没兴趣与他在一起,她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袁震说得没错。”她和袁震好歹也认识了两年多,叫他袁先生,很奇怪;单名唤震,更恶心;叫fate,也没人知道,所以她只好很冒犯地叫他的全名。“我的确很欣赏之霖自然的演出与出色的外貌,所以想过来请他帮我签个名。”
合照,才是她的首选,但是袁震一欺近她的身子,她立即成为了全场注目的焦点,要是她还那么招摇地拿起相机照相的话,肯定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她只好忍痛地割舍她的第一选择。
无奈中,她递出记事本快速地让段之霖在上头洋洋洒洒地签下自个儿的大名后离去。
回到座位上,她立即对袁震发飙。
“喂,你搞什么啊。”她没好气地将东西又一股脑儿地全塞回背包“你是故意过来搞破坏的吗?”
“你可以叫我fate,或者是震。”对于她的怒气,他向来不以为意。但是,面对她的差别待遇,他依然不快。“袁震,是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别人,她都是直唤名讳,只有他叫“喂?”这个情形,要立即被改正。
“你管我!我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她还是很生气“还有,你不要扯开话题!罢才,你明明可以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你为什么要过去破坏我的计划?”
“我破坏你什么计划?”他危险地眯起双眼。
“没错,你害我没办法和他一起合照。”
“哦?那么你擅自离席,留我一个人独守餐桌,破坏我用餐的心情,又该怎么说?”
为什么明明是她有理的事,到了袁震嘴里,反倒她成了理亏的那一方?
“还有,你弃我而就那个初出茅庐的小男生,你以为我丢得起那个脸吗?”他生气了,她真的感觉得到他生气,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生气。因为她仿佛可以感觉得到,一波波的怒气正由他身上辐射而出,全数地往她身上推。“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要我的脸往哪摆?”他的音量没有上扬,可是他的眼神,却教她不自觉地缩了缩双肩。“我袁震的女人,居然弃我而就一个没权没势又没名的小男生?”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
如果一个人已经气得快要着火了,那么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再火上加油。也因此,虽然她反对他的言论,却也不会笨到大声地去反驳他。
杜拾羽只知道袁震在生气,但是她却弄不懂让他生气的真正主因。
如果袁震愿意诚实地面对自己,那么他就必须坦承,这剧烈波动的情绪,全是源于嫉妒。
一个陆立人,已经让他快吃不消了,现在又跑出个段之霖?而且还是个没有投票权的小男生!
“从现在开始,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不准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更不准像今天一样,直接跑过去和他东家长、西家短!”
虽然杜拾羽心中十分不以为然,不过,现在是情势比人强,她当然不会笨得再去激他,让他更生气。
现在,他高兴怎么说,就由他去;至于她要怎么做哼,他才管不着呢。
就在她正要开口同意他的话好平息他的怒气时,一声叫唤毁了她之前忍气吞声的努力
“拾羽,真巧啊,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立人像个发光体,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与流连,快步朝她走来。
完啦他怎么也来啦?
她这头才刚在心里暗暗喊糟,那头便已经听到袁震以极度压抑的声音说道:“陆先生,你现在是业界众所瞩目的明日新星,如此招摇的动作,不怕明天报上就传出有关你和拾羽的绯闻吗?”尤其今天男伴还是他。“要是真有这种消息见报,只怕对你的形象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你也该晓得,既然你是太宇的广告代言人,就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持你的公众形象。”
他的敌意陆立人明显地察觉到了,不过仗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精神,对袁震挑衅兼威胁的话语,他压根不怕。
“谢谢你的提醒,袁先生。”他笑了笑“外头的媒体想怎么报导,我个人无所谓,不过关于绯闻嘛,只要拾羽不反对,我倒是很乐意弄假成真。”
他的回答激怒了袁震,但是他并没有让心底真正的感受反应在脸部表情上。
袁震剑眉微扬,冷冷地说:“哦?弄假成真吗?那也要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对不对?”说完这话,他转头对还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杜拾羽说:“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