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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心事重重的与冯晓妍告别,先离开了私家餐馆,冯晓妍故意留在后面,等确定吴凡离开之后,冯晓妍又转了后来,走到与吴凡会面的包厢隔壁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苍老而有力的男人声音:“进来吧。”
冯晓妍推门而入,包厢里坐着一个老人,穿着一身传统的中山装,头发依然黑亮,脸上带着沧桑,却隐隐透出一种稳重如山的气势,就连冯晓妍在他面前,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老人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淡淡道:“坐吧,有什么话想说?”
冯晓妍依言坐下,再也不是在其他人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市长,表情变得既尊敬又害怕,低声道:“爸,我们的谈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如果吴凡在此的话,肯定会被冯晓妍这一声称呼吓一大跳。吴凡曾从父亲庄天宇的嘴里,了解到冯晓妍的基本家庭状况。冯晓妍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
在衡州市,很少有人不知道冯烈的名字。
冯晓妍从小就在父亲的影响下长大,军人的习气,让冯晓妍对这个父亲又敬又怕,尽管她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可是在父亲冯烈面前,潜意识中,她还是那个从小就被父亲严加管教的乖巧女儿。
冯家的一家之主脸色表情很平淡,微笑道:“没错,是听出来了,这小子,运气倒是不错,总有不少的朋友帮他啊。”
冯晓妍微微不满道:“爸,你还说风凉话?他父亲对我有恩,我还没有报答过呢!是你让我接近庄天宇,是你让我对吴凡示好,可为什么偏偏就要我放任王宪民这么胡作非为?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你个丫头片子,你知道个屁!”
冯烈重重哼了一声,却忍不住陷入了回忆。几十年前,他还只是个一等士官的时候,就得到了老上级庄诚少尉的全力照顾,也是由于庄诚的推荐,他才会顺风顺水,直到后面一路高升。虽然冯烈之后凭着自己的一股闯劲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得到上头的赏识,一直做到了军区司令,而庄诚还是那个普通的少尉军官。
冯烈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这位老上级,可惜,没等他在军区司令的位置站位脚跟时,庄诚就已经因病去世。
冯烈一心想要报答的老上级庄诚,正好就是庄天宇的父亲!
好一会儿,冯烈才从回忆中转醒,暗叹一声,道:“女儿,你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这样怎么能当好市长?官场上的事情,哪一件不比这个复杂?沉得住气的人,才有获得最后胜利的资格。”
冯晓妍苦笑道:“爸,这是两码事好不好,你说话还是那样,一套一套的,死板。”
“呵呵,不错,我女儿长大了,敢教训父亲了。”冯烈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是在看戏,不想帮吴家父子吗?”
冯晓妍低声道:“你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冯烈叹道:“我们冯家和王家之前,关系太深,跟多方面都有合作关系,这件事情,本来我们就不该插手处理的。”
冯晓妍立即道:“难道你忘了庄老?是你从小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的!庄老的儿子孙子有难,难道不应该帮忙?为了一些利益关系,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冯烈似笑非笑的瞄了女儿一眼:“听你的口气,似乎对王家那小子很不满?”
“当然很不满!”冯晓妍正色道:“他在外面乱来,乱搞男女关系,我也管不着,不想多说,可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凭什么还要让我忍受他的纠缠?爸,你不会以为,王宪民是真心喜欢我吧?”
冯烈不置可否,叹道:“女儿大了,做父母的,总会为女儿的终生大事操心。你的性格,以前太过刚烈,导致一心都在事业上,这是我的失误,幸亏你母亲能干,让你慢慢改变了一些脾气。可你也不小了,都过了三十了,再不成家,是想让我抱外孙的机会都等不到吗?”
冯晓妍脸色微红,尴尬道:“爸,你说什么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好选择的。不管利益关系有多深,我都不可能跟王宪民在一起的。”
冯烈反问道:“所以你才喜欢上为人正派的庄天宇?”
冯晓妍平静的道:“爸,你可能误会了,庄天宇的确是个好人,可是我只是感激他,同情他们父子,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感情。”
冯烈不满的一瞪眼:“你这么说,到底想要选择谁啊?”
冯晓妍心里酸楚,抗声道:“爸,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自由选择的机会。是你给了我两个人选,是你逼我在庄天宇和王宪民之间做个选择。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庄天宇是个好人,可他儿子都只比我小十岁。王宪民又比我小,而且还是个卑劣的小人。我又不是物品,有自己的想法,怎么跟他们相处?”
冯烈愣了片刻,女儿的怒气让他生出些许愧疚,沉吟道:“算了,先不谈这个。我不是不帮庄老的后代,只是时机还未成熟。王家在衡州市影响力不小,要是把王宪民逼急了,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对衡州市的经济会产生很坏的负面影响,你这个市长,也会被人戳着鼻子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要么就不管,要管就要用雷霆手段,一下子让王宪民倒下,不给他机会作乱。”
冯晓妍有些欣喜,激动的道:“爸,你是打算出手帮忙了吗?”
冯烈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道:“还没有到时候,晓妍,过几天,你直接给姓庄的小伙子回个话,就说你查不出来,让他自己想办法!”
冯晓妍一愣,心里很不舒服,不满道:“爸,你真想把他逼上绝路吗?”
“不经历磨砺,哪能铸成好钢?”冯烈高深的一笑,一字字道:“这个小伙子不错,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手段跟王家小子对抗。”
冯晓妍很无语,心乱之际,没有发现父亲提到吴凡时,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怪异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