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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任何进步都是思考的结果。人总是在思考、在创新,以期解决一个个难题,创造新的事物。没有思考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时,人会痛苦、会焦虑、会不安,直到灵光一闪,一个问题的答案呈现在人的面前,又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韩峰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如今的韩峰,面对困难和问题的时候,他不会躲闪,而是或走路、或静坐、或喝茶、或抽烟,总之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思考上面。韩峰还记得小时候,看《福尔摩斯探案集》,每次福尔摩斯遇上棘手的案子,都会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个劲的抽烟,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出来,这个屋子烟雾腾腾,睁不开眼。而一旦当他从屋子里出来,那么这个问题也已经解决了。
如今,韩峰从窗口走开,将烟头摁灭。韩峰第一个就打了电话给张君毅:“胖君,你该不会出让公司的股权吧?”张君毅已经回到了家中,正在跟他老妈一起吃晚饭。听到韩峰打来电话这么问,张君毅一愣,心想难道是周铭把情况告诉了韩峰,他就问:“韩峰,你为什么这么问啊?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韩峰说:“哦,不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而是公司最近变动比较多,陆可儿的股权转让到了大象资本的手里,大象资本跟我对公司发展的规划又不一致。我担心大象资本会想办法从其他成员手中去收购股权,以期达到掌控公司的目的,所以我才这么问问。”张君毅这才说:不会,当然不会。”韩峰说:“我这就放心了。帮我跟阿姨问好。”
张君毅放下了电话,他的妈妈就问:“君毅,刚才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张君毅神色恍惚地回答:“是韩峰打来的,他还让我向你问好。”胖君的妈妈又拿眼睛瞅了瞅儿子,说:“那你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君毅向来对母亲又敬又畏,有什么事情都会对母亲说,但是关于公司最近的事情,他却没有怎么透露:“没有啊,妈。”
“没有?你骗得了别人,但是你觉得能骗得了你老妈吗?”张君毅的母亲一点都不退让,“快说,否则,今天晚饭我就不吃了。”看到母亲说要不吃晚饭了,张君毅没辙了,只好说:“那好吧,妈妈,我这就跟你说。”
张君毅于是将大象资本买了“潘多拉”百分之二十五股权、想要公司上市但是韩峰不同意、现在公司很多人意见不合的事情说了。张君毅母亲听了之后说:“让公司上市,这是好事啊!韩峰为什么不同意,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就算我也知道,只要上市了,就能大把大把赚股民的钱,菜场买菜的老太太们,他们有时候也跟我说,他们儿子、孙子是上市公司的呢!我也很希望你们公司能上市,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人家说,你是上市公司的股东呢!这多好啊,想想就好。”
张君毅忙解释说:“可是,韩峰他觉得,不应该这样赚股民的钱,我们的公司更应该持续地、稳定地发展。”张君毅的妈妈很不满意:“所以我说嘛,他脑子可能有些问题了。我听说,最近他也不在宁州呆了,跑去中海了是吧?这对公司也是不负责任的。我的意思是,你也别多纠结了,你要站在公司上市的一面。”张君毅为难地说:“可是,我们的股份毕竟都是韩峰给的。”
张君毅的妈妈却摇头说:“君毅,你别太实诚了。他为什么要跟你股份呢?还不是要让你们给他干活嘛?人都是相互利用的。我活了这些年,看得很清楚了。而这次呢,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个机遇,上市之后,再把股票卖掉,你就是亿万富翁。在妈妈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为亿万富翁,死也瞑目了。”
张君毅说:“妈,你就别说死啊不死啊之类的事情了。”张君毅的妈妈却说:“君毅,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就希望看到你有这么一天,其他的都是假的。”
张君毅放下了筷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张君毅却迟迟没有给牛天回复。那天晚上,张君毅在快下班的时候,行政办主任郝美来敲了张君毅办公室的门:“张总,晚上请我吃个晚饭吧?”张君毅一怔:郝美竟然主动让他请晚饭?张君毅以前,约过郝美许多次,郝美都找了各种理由推却了,今天却这么主动?
张君毅心头的开心,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脸上都是笑,站起来说:“好啊。”
两人在一家西餐厅了吃晚饭,到了一半,郝美对张君毅说:“张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支持公司上市?还是不上市?”这个问题并不是张君毅想要讨论的,这些天在公司当中,张君毅也绝口不提。
在他的心里,韩峰是一个对他有恩的人,他如果跟韩峰站在了对立面,等于是背叛了韩峰。但是如今郝美这么问他,他又不想敷衍,反问道:“那么你呢?你赞成上市,还是不是上市?”郝美用眉眼看着张君毅:“我当然希望上市。一旦上市,张总你就是亿万富翁了。我这个人,从小出身在农村,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可以说是穷怕了。”
“你不要再叫我张总了,叫我君毅吧。”张君毅纠正道。郝美就换了更加温柔的声调说:“君毅,我说我自己穷怕了,不是随口说说的。在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非常可怕,你生个病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你家里人出了问题,你也没有能力照顾他们。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几次你对我表示好感,我都不能答应。因为穷人之间是没有爱情的。但是,如果公司上市了,君毅,你就是亿万富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钱,足够我们以后过上幸福的日子。”
听到郝美说“足够我们以后过上幸福的日子”,这意思就是答应了他的追求了。张君毅喜出望外,看着郝美:“这就是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郝美微微一笑说:“前提是,公司要上市。”张君毅一听,神情黯淡了下来:“可是,韩董不想让公司上市。我如果不跟他还站在一起,感觉是对他的背叛一样。”
郝美说:“我不这么想,你支持公司上市,不是在背叛他,而是在拯救他。我给你看一篇报道。”说着,郝美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杂志,递给了张君毅:“你看,上面讲到,在美国,从1995年起至今,互联网行业都是投资热潮,股价迅速飙升,业界却已经在预测,这样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可能有一天,互联网的泡沫就要破灭。一旦美国的互联网泡沫破灭了, 就会直接影响到国内,到时候‘潘多拉’就真的失去上市的机会了。现在你们手里的股权,很值钱,但是到那时,恐怕就值不了几个钱了。做生意,真的要抓住机会,我觉得你不应该眼睁睁看着韩峰,把大家的机会都浪费掉。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机会啊。”
郝美将手放在了胖君的手上,胖君的身体忍不住一震,有种触电的感觉。他的妈妈、还有郝美,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都认为他应该支持公司上市,胖君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她们,他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赞成公司上市。”
胖君被攻破之后,对牛天来说,情况就好办了。牛天、胖君、商涛、王从毅手中一共有百分之12的股权了。他们目前全部站在了大象资本这一边,大象资本顿时感到手握胜券,要求召开股东大会。
韩峰已经非常清楚大象资本的用意了。他是提前一天来到宁州的。他见了陆芳儿和钟允, 与他们谈了一个晚上。
陆芳儿和钟允都说:“韩董,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他们真要把你从董事长位置拉下来,我们把所有的股权都给你,他们也沾不了多少便宜。”韩峰说:“就算你们俩把股权都给我,也没有他们多。”陆芳儿说:“也许周铭的可以争取过来。”韩峰说:“周铭的争取不过来了,目前的形势的确不太好,大家都在说美国的互联网行业泡沫可能真的会破裂,如果在此之前,能让公司上市,大家各赚一笔也算不错。我不能防止大家发财。所以,周铭,我也不会去争取他的股权。”
陆芳儿却说:“能不能发财,我们不看重。我们只看重,公司能够持续发展下去,而不是赚一票就死。”钟允也说:“我同意芳儿说的。”
韩峰转向了她们:“如果你们真的希望公司能持续发展下去,那么明天的会上就要听我的。”陆芳儿和钟允互看了一眼:“没问题。我们一定听韩董的。”